番外大長今之拯救女炮灰
比起此時費盡周折想法入宮的長今,令路最後在家的日子過得無比滋潤。這輩子她與父母感情普通,相比較因性情軟弱而無法掌握家裡大權的父母,與生性狡猾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但是在家人面前總有猩愛萌點的叔叔,尹莫介與她顯然更像是一家人。
「令路,你想吃什麼好吃的,只管吩咐廚房的做。最近『那邊』新進了一批食材,你不是一貫喜歡明國那邊的食物?這次可以好好吃個過癮了！」尹莫介看著令路收拾東西,除了自己多年收藏的書籍,基本上沒有女孩子喜歡的首飾香包之類的,不由得大為心疼。他雖然不管理宮裡買進食材的事務,但是崔判述商團出海的人馬,其中有一部分都是尹家的人,所以其中意味著什麼……自然一清二楚。
「叔叔,我又不是貪吃,只是『比較』喜歡明國的食物而已。」看尹莫介一副要把她當吃貨培養的勢頭,令路不禁無語的瞥向他有些無奈的說道,「入宮以後反正是進禦膳廚房,以後還會缺吃的嗎?叔叔你就放寬心,又不是再也見不到面了。」
「哈……哈哈,是啊,一不小心我都忘了……」想到自己每天都要進宮,尹莫介不由長舒一口氣,只顧擔心令路入宮以後萬一被人欺負的事,都忘了以他如今在宮裡的地位,想要護住一個小宮女根本不是問題。
「三天后就要進宮了,令路你不上街逛一逛?我讓恩惠陪你一塊。」恩惠是專門負責照顧令路的,可是因為令路太過早熟的緣故,比令路還要年長的恩惠,反而更像是令路的晚輩,無比崇拜令路的她只要是令路的命令,無論多麼荒唐都會完成。尹莫介以往不喜歡恩惠陪著令路,擔心那個白癡丫頭會把令路帶傻了,不過眼下令路就要離開家進宮,以後想犯傻……只怕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看著尹莫介越發傷感的神情,令路輕輕搖了搖頭,放下收拾了大半的行李,抬眸沖尹莫介粲然一笑,「我正想出走走,既然叔叔這麼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於是,令路無視尹莫介眼角直抽搐,卻又要強撐出笑臉的模樣下,搜刮了他身上的錢袋,叫上恩惠出門往街上走。
中宗時期的朝鮮王國還處於封建時期,這個時期的女性社會地位並不高,像是為了生存投身妓房的賤民,亦或是那些稍微高檔一些的官妓,與所謂的良家婦女不同,她們的衣服和裝束總是鮮亮豔麗的。
小時候常常跟著尹莫介出入妓房,對於化妝打扮沒什麼興趣,但是也不喜歡整天穿一身綠油油菠菜裝的令路,對於過朝鮮這個詭異的風俗表示很無語。難怪當年崔判述富得流油,光是經營妓房這一條就夠他吃穿不愁了！
好在比起成年女性更加單調的衣服,社會對於小孩子總是比較寬待的。被熱情高漲的恩惠打扮一番,對著鏡子默默吐槽了一下裝嫩的粉紅色,令路就被恩惠推著出門上街了。
每次出門首先要的就是書店,這次自然也不例外。頂著恩惠無比殘念幽怨的眼神,令路一頭鑽進書堆裡,一時半會兒看來是出不來了。
「那您先在這裡看書,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兒,到時候好給小姐裝到行李裡面,入宮以後總是能派上用場的。」見令路根本沒有離開書店的意思,對看書完全沒有興趣的恩惠,小心翼翼的找著藉口跟令路請示,實際上確實有幫令路買小東西,用來日後入宮打點之用,但是更多的則是受不了書店悶悶的氣氛。
隨便沖恩惠擺擺手算是回應,令路連話都懶得說一句,看著從明國剛進來的新書,一臉津津有味的看得高興。直到肩膀被人輕輕碰了一下,接著一聲提示的咳嗽聲響起,她才滿臉不悅的回頭朝那人瞪。
「沒看到我在看……咳,是你啊。」臉上憤怒的表情僵了一下,令路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看著對面少年一副憋笑的模樣,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緋紅,似乎有些惱羞成怒的捏起小拳頭壓低聲音道,「想笑就笑,忍著做什麼,你又不是認識我一天兩天了,哼！」
「呵呵,的確,可是每次看還是覺得很……嗯,有趣。」風華正茂的少年氣質沉穩內斂,微微一笑有種文人墨客的氣質,如果不是看他腰間精緻的刀,大概沒人能想到他正是新貴士大夫,年少有為的兩班貴族閔政浩。
望著比起成年版青蔥許多,也更加容易微笑的閔政浩,令路不由得輕歎一聲。藍顏禍水,想想今英為他神魂顛倒,長今也折服於他的魅力之下,事實上大長今講述的就是女主角如何打怪練級最後推倒**oss抱得美人歸的故事吧,活脫脫的網遊路線啊喂！
可惜,這一切似乎被令路無形間打破了。
看著令路輕輕歎息滿面愁緒,閔政浩不禁收斂起笑容,抿了抿唇沉聲開口,「在為三天后入宮的事擔憂?」
令路不曾瞞過閔政浩她會入宮的事,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和目標,像她這種家庭出身的小女孩,想要過得好也只有入宮一條路。然而,並不是入宮就一定會過得好,只是……多少算是有個事情可以做,不用在家裡混飯吃等著嫁人生子最後老死。
「算是吧,雖然從未後悔過要入宮的事,但是一想到以後要在那裡待一輩子,我就……」想抓狂啊啊啊！誰要在那簡陋的矮房子裡住一輩子啊魂淡！令路一副魂魄即將出竅的可憐樣子,那樣的神情落入閔政浩的眼中,想法自然變得不再那麼冷靜簡單。
「宮女出宮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的……」就像這次小宮女大批進宮,正是因為燕山君一事後,中宗繼位元改朝換代的需要。除此之外,偶爾也有皇上賜婚或是官員主動求娶的事情發生。雖然……只是少數。閔政浩不自覺攥緊了拳頭,緊抿著唇神色有辛重。
即使令路不說他也知道,令路入宮是別無選擇的事。先不說尹莫介如今已經「棄暗投明」,為了就近接觸崔家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讓年紀小卻心思早熟的令路入宮,上面的大人對於這件事也非常贊成。只是……就像令路所說的那樣,入宮以後就沒了自由,再者……宮女就是皇上的女人,與他……
「哎呀,是我進宮當宮女,又不是你進宮當宮女,別搞得比我還苦大仇深的,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點到為止,令路趕緊打哈哈緩和氣氛,裝作饒有興味的樣子,凝視著閔政浩笑著問道,「先不說我了,還沒恭喜你金榜題名,新科狀元郎有何感想?真可惜如今皇上還年輕,不然你這准駙馬爺看來是跑不掉的！」
「又看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書,淨說胡話！」以為令路又是看了明國的話本,才會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閔政浩神情無奈而縱容的笑笑,眉眼間卻露出些許傲氣,「三日後皇上在大殿設宴,我到時候將會出席。」
看到閔政浩按照劇本走著他的人生道路,雖然是已知的結果令路也由衷的為他高興,發自內心真誠的微笑著祝賀他,「我相信你,以後一定不止這個成就。」能娶到朝鮮王朝首位女御醫,光是這一點就夠他樂呵一輩子了,只可惜,現實當中他卻是個虛構的人物,不然世上哪有這麼完美的好男人。
令路的祝福讓閔政浩眼前一亮,不過隨即他又想到一件事,「你要的是禦膳廚房?不過才剛剛進宮,大概還沒機會吃到你親手做的……」意識到自己說得太親密,閔政浩連忙住口不再提這件事,只是很可惜令路已經聽見了。
令路倒是沒有多想,只是笑著點點頭回道,「以後總有機會的,狀元郎好好加油,爭取早日吃上我做的飯菜！」能得到皇上在大殿賜宴的話,那麼離他和長今被流放……估計也不遠了吧。
畢竟是人多眼雜的市井書店,閔政浩的令路身份不同,一直站著嘮嗑實在不好,可是一想到三天之後,兩人就要面臨巨大的鴻溝,一位是今科狀元前程似錦,一位是新進宮女步步驚心,不約而同地,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提議道,「我們河邊走走吧。」
除了書店兩人也常在河邊碰面,離集市不太遠有一處樹林,京郊喜愛狩獵遊山玩水的,總會選擇在這裡小玩一把。令路與閔政浩初次見面並不是在書店,而是在這處樹林的最深處。
女扮男裝毫無違和感的令路,當時和閔政浩共同面對兇殘的野狼,共患難之後才知道他就是閔政浩,當即二話不說掉頭就走,打定主意不要和他沾上關係。閔政浩是長今的這點暫且不提,光是這傢伙的災難體質……嘖,怪不得能和長今成為夫婦,兩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出生入死死裡逃生都是家常便飯！
可是令路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後她換上女裝出門,妓房找尹莫介的途中,路過書店看到有新書,頓時站住拉也拉不走的時候,會被閔政浩一眼認出來。
咳咳……後面的事情就是那麼狗血了,一來二的兩人互相賞識,閔政浩雖然糾結令路居然是個女的,不過出於欣賞她的才華和膽識的緣故,時間一長漸漸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真正意識到令路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孩子,而且以後還有可能成為皇上的女人……對於閔政浩而言這還是第一次。
站在河邊,看著令路拿著一根草在水面上劃來劃,那一圈圈蕩起來的漣漪就像閔政浩的心情,看似不經意卻已經泛起波瀾。
「我就算入宮,也算是你的朋友……對吧?」沉默良久,考慮著在兩人相交這麼久的情況下,說什麼也不能把閔政浩折騰成陌路人甚至是敵人,令路幽幽開口帶著一絲傷感輕聲問道。
「當然。」閔政浩沒有遲疑的回答,站在令路身後,神情有些複雜的望著他。就算令路不進宮當宮女,他們之間的可能性也不大。他的家族和兩班貴族的身份,不會允許自己娶一個妓房老闆的侄女當妻子,哪怕尹莫介現在正受到上面的大人賞識,以崔判述手下人的姿態蟄伏著等待一飛沖天。
所以……朋友,這樣的定位對彼此而言,都再好不過。
「那就好。」令路輕輕歎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這一天,令路和閔政浩在河邊待到日落,直到恩惠在街上急得團團轉,恨不得回家叫人來找的時候,兩人才一前一後的趕回來。
對於令路來說,這不過是她通往寵妃之路上,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可是對於閔政浩而言,這卻是他的戀情初次受挫,首次感覺到無望並痛恨自己的無能。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放棄狀元郎的榮光,一次次接下危機四伏的任務,年紀輕輕就成為內禁衛副從事官,更近一步的遠遠望著並守護著她。
令路進宮成為小宮女毫無懸念,只是在選拔的時候有些波折,一個小宮女在確認是否貞潔的時候,點上的鸚鵡血順著胳膊流下來,當時所有人震驚的表情令路至今難忘,真是……太好笑了！
什麼時候鸚鵡血能驗貞潔了,我……是該說這個時代太高級還是太荒誕,還捏造出一個狗血無比的故事來圓謊,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抱著無關緊要的心態圍觀,順便確認了一下那個孩子,原來這就是未來大名鼎鼎的「大長今」,胡思亂想一番打發掉無聊的時間,令路就跟著大部隊往小宮女的住所出發了。
路上不少孩子都偷偷驚呼,令路卻注意到不一樣的事。不遠處,繼位不久的晉城大君,如今的中宗皇帝正朝這邊走來。
「快低頭,行禮！」負責教導小宮女的姐姐,忙不迭的吩咐小宮女,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讓令路有些無語又有些無奈。
看到中宗朝這邊走來,令路不是沒想過做些什麼,可是一來她現在就是個豆芽菜,根本沒什麼看頭,二來比起已經在中宗心中留下機智勇敢印象的長今,她這樣冒冒失的闖過大概只會給自己的臉上抹黑,所以思來想她決定按兵不動。
只是不知道巧合還是意外,中宗經過身旁的時候稍加停頓,在令路臉上看了一圈,似乎有些感慨萬千,「小宮女都已經入宮了啊……」所以,他這個位置是不想坐也得坐下了！
偷偷目送中宗離開,令路已經聽到了他的心聲。這真是個不幸的君王,即使他想當個好皇上,可是內心並不中意這個位置,如此過一生又怎會幸福呢。
令路一時也不禁思緒萬千,然而即便如此,她想要做的……還是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
小宮女進宮第一天還不適應,所以並沒有什麼特殊安排,帶著有些疲憊的小宮女住處,吩咐她們趕緊休息明天早起請安,宮女姐姐就走開了。
今英是特權階級,不過剛入宮也不適合動作過大,所以她和其他人一樣待遇,令路、今英、連生、長今還有幾個小宮女,分到一個房間。
鴿子籠似的房子悶得人喘不過氣,令路擔心自己會在這裡窒息而亡,忍著想要砸出個大洞來透氣的衝動,強迫自己認認真真的鋪床。
其實……打地鋪還是挺爽的,尤其現在天熱,要是睡床,這麼多人大概會中暑吧。
為自己的未來默哀半分鐘,沒有刻意挑釁那些小宮女,所有人都相安無事,除了半夜今英偷偷溜出房間,長今不放心的跟上,順道帶上了連生和……尾隨的令路。
獨行俠變成三劍客,後面還跟著個小尾巴。令路沒有露面的意思,只是半夜睡不著,出來吹吹風順便圍觀免費好戲。
施了一個障眼法,令路跟著鬼鬼祟祟的三人組,不緊不慢地往大殿方向走。
她可沒有看閔政浩的意思,看了好幾年早就看夠了,只不過……覺得小傢伙三個人,將來扯出那麼多的恩怨情仇,嗯……果然下一代的培養很重要！
今英規規矩矩的對著大殿行禮,那一副緊抿著唇嚴肅凝重的神情,讓令路一時間有些唏噓歎息。
閔政浩才華出眾,足智多謀,而且風度翩翩,英武儒雅,這樣優秀的男子沒人不愛,只可惜今英再怎麼鍾情於他,註定只能是個悲劇。更加悲劇的是……今英這麼小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想想現代的小孩子像今英這個年紀,男孩子大概都在忙著玩網遊打電動,女孩子大概正纏著媽媽買漂亮衣服,再對比一下長今和今英……連生那是個意外啦,雖然是個很萌的意外,令路如此唏噓不已也是情有可原。
出來一趟看了一場好戲,卻也因此被風吹得沒了睡意,好在出門前施了障眼法,一時半會兒令路也不急著回,就那樣大大咧咧的在大殿下方的石階上坐著,支著下巴對著月亮發起呆來。
不知坐了多久,一直到皇宮裡設的晚宴散場,閔政浩眾星捧月被人簇擁著從大殿出來,聽到聲音抬眸回頭望過的令路,就那樣一眼注意到正中央的閔政浩。
當真是風清朗月,灼灼逼人。比起成年那個更加內斂的他,現在的閔政浩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令路緩緩勾起唇角,看著閔政浩和各位大人行禮道別,然後獨自一人往宮門口走,一時間調皮的心思頓起,悄悄解除隱身術跟了上。
閔政浩面色微紅,似乎喝了不少酒,不過走起路來卻是足下生風,而且越走越急越走越偏。
令路不慌不忙的一路跟過,唇角噙著一抹笑意,從始至終都不曾淡。
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何時！
到了皇宮裡一處偏僻的角落,閔政浩猛地停下腳步回頭,四下張望了一下,卻沒看到意想之中的人影,微微斂眸聲音沉穩的開口道,「還不出來嗎?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
這下子令路不得不出來了,滿面笑容嘴上卻抱怨道,「真是無趣,我還期待著看到你醉醺醺,找不到回家的路是什麼樣子呢！」
「那可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閔政浩看著乖乖出來的令路,神色瞬間緩和了許多,可是隨即他就臉色大變,握了握拳頭有些隱忍地道,「你大晚上的跑出來,就不怕被人發現?」
「安啦安啦,崔家小姑娘先跑出來的,後面還跟了兩個小尾巴,就算出事也找不到我頭上的！」令路擺擺手滿臉的不在乎,接著揚起燦爛的笑臉,不懷好意的湊上道,「你想不想知道崔家小姑娘這麼晚跑到大殿,到底是為了做什麼?」
令路並不是善人,相反,她十分的惡趣味。一想到今英暗戀閔政浩多年,最後終於忍無可忍苦逼告白,卻只是換來對方無情的拒絕,令路就忍不住想咋舌感歎。說起來今英並不輸給長今,各個方面,可惜人心卻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再加上攤著崔家那個累贅包袱,想要痛痛快快的愛一場根本是做夢。
令路一臉壞壞的表情讓閔政浩心裡犯突,可是聽到崔家小姑娘,考慮到他未來選擇走的道路與推翻崔判述一派干係很大,他又不得不豎起耳朵打起精神睜大眼睛問道,「她想探聽什麼機密?可是今晚只是設宴,並沒有特別的大事。」
聞言,令路立即給閔政浩擺出一副要暈倒的表情,然後滿臉無語的上前戳戳他的胸口道,「這裡,這裡啦！白癡！」
閔政浩早已習慣令路時不時的奔放舉止,可是這會兒卻仍然滿臉的迷惑不解,忍著想要一把抓住令路小手的衝動,他一頭霧水頭上掛滿問號望著令路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可還沒招惹他們。」
閔政浩指的自然是崔家,可是這個回答讓令路聽來,當真是哭笑不得。將來那個癡情守護長今的魅力大叔哪兒了?這個愣頭青毛頭小鬼到底是哪家的啊！
無可奈何的垂下肩膀,令路歎著氣說出答案,「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啊,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好吧,直白跟你說,是崔家小姑娘愛慕你啦！你已經決定與崔家為敵,以後遲早會和她正面交鋒,我不指望你對她手下留情,只是……今英是個好女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可以拉攏她,而不是乾脆的除掉她。」
「你……似乎對她很有好感?」對崔今英的名字沒有什麼印象,卻十分驚訝令路滿臉的複雜神情,閔政浩一時間有些掌握不住她的想法。她不過才入宮半天時間,怎麼這麼快就和崔家的女孩感情這麼深了?
所以說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你也猜不明白！看著閔政浩遲鈍懵懂的樣子,令路一臉憐憫的拍拍他的手臂。其實她是想拍腦袋或者肩膀的,只可惜……身高不給力啊咳咳！
「時間不早了,你快胸家吧。」
令路說出開始趕人的話,閔政浩才意識到時間真的很晚了。可是低頭看了下令路的衣服,忍了很久的話終於猶豫著說出了口,「夜裡風大,你穿這麼單薄會著涼的,我……」
在袖子裡摸索了一番,閔政浩神奇的摸出一條帕子,絲綢的質地十分光滑,上面還繡著精緻的花紋。
「嗯?」看著閔政浩把長得可以當絲巾系的帕子當真給她系在脖子上,順便還幫她扣上了因為怕悶而解開的領口衣扣,饒是令路也不禁囧了一下下才滿頭黑線道,「這麼大熱的天著個什麼涼啊,算了,懶得理你！」
所以說……不解風情的到底是那個啊！閔政浩看著令路頭也不回,半分留戀也沒有的走掉,搖搖頭神色無奈的笑了笑。如此也好,至少……他還有一線機會。不然,以令路的聰慧和姿色,被皇上收入後宮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番外大長今之拯救女炮灰
令路這次的任務名為「拯救女炮灰」,這其中可以作為任務物件的很多,不過崔家並不在她的範圍之內,只是因為對今英好感度還算不錯,所以才在閔政浩面前多說了一嘴。
天色已經不早,乘著夜色悄無聲息的回到房間,當醒來就是次日開始小宮女培訓課程的時候了。
長今雖然沒有令路的刻意搗亂,但註定不可能與其他宮女一樣,按部就班的成為內人然後是尚宮,就這樣將自己的一生耗費在宮廷裡,所以她即使沒有被趕出房間,還是為了尋找她娘留下的飲食拔記,接二連三鬧出一系列的風波。
令路沒興趣和長今爭什麼飲食拔記,她沒事兒就和今英聯絡聯絡感情,尹莫介時常從宮外給她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她拿出來和一起住的小宮女們分享,在小宮女中間獲得了不錯的印象。
今英對於令路拉攏人心的做法視而不見,她在初戀夭折以後就把全副心思放在料理上面,剛開始的時候崔長琴還只是偶爾給今英開小灶,到後來隨著她們慢慢地適應了宮廷生活,崔家姑侄兩個常常聚在一起研究一些崔家代代相傳的特殊秘法。
小宮女的生涯沒有漾起任何波瀾,與之相對應的是閔政浩跳躍式的升官晉級,讓令路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我年紀輕資歷淺,所以目前最多只能擔任從事官一職。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在令路即將進行禦膳競賽的前一周,兩人像往常一樣在宮裡的角落碰面,閔政浩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說出這番讓令路覺得大事不妙的話。
她說怎麼浩浩當上從事官就沒動靜了,原本還以為他是擔心樹大招風暫時沉默一下,沒想到……居然是為了就近照顧她嗎?因為內禁尉負責皇上和宮廷的安危,她如果有什麼想要拜託他的話,也容易在職權範圍內給她行個方便。
「禦膳競賽加油,下次見面,就該稱呼你……尹內人了。」閔政浩以溫厚的態度微笑著說,低沉悅耳的嗓音優雅迷人,只是那其中不易察覺的淡淡無奈,卻讓令路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尹內人,我的母上大人喲！這個稱呼簡直是讓她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還是叫我令路吧,又沒有外人在這裡,搞這麼酸做什麼！」斜睨了閔政浩一眼,令路語氣不悅的哼聲道,「要是你堅持那麼叫我,下次見面我就叫你……」
「好了,我知道了！」閔政浩頭皮發麻的趕緊出聲,連忙打斷了令路說出那個讓他也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稱呼。
「哼……怎麼?嫌我叫你浩浩太親切了還是怎麼的?」心情煩躁的令路開始無理取鬧,眼神卻異常沉靜淩厲的盯著閔政浩,她要看看閔政浩能對她放縱到何種地步,如果這樣對他都不生氣……那她以後可要跟他保持些距離了。
「唉……隨你的便好了,不過,私底下這麼叫也就罷了,有旁人在的時候你還是需要多注意一些。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尤其是你即將進行升等考試,如果這事被有心人聽到,萬一害你無法參加禦膳競賽……那我可就難辭其咎了。」閔政浩神態認真的開口說道,眼中倒映出令路嬌豔的容顏,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專注而執著的眼神令人無所遁形。
「你……算了。」令路皺緊眉頭想要說他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忽然有些猶豫,最後只得糾結著說道,「禦膳競賽我會加油的,你……暫時不那麼扎眼也是對的,不要再像上次那樣接一些危及生命的任務了。」
金雞一事她作為今英和長今的好友,同時也是兩人之間的調和劑,明明沒興趣參與進,還是被硬拉上出宮想辦法,可誰知道劇情君那麼強大,好巧不巧讓她碰上閔政浩。不過……當時她倒是猶豫了一下子,到底要不要救閔政浩。
閔政浩是長今的貴人,兩人的緣分就是從金雞一事展開的。如果閔政浩沒有被長今所救,如果閔政浩沒有對長今情根深種,那麼將來長今將如何度過一次次的難關,尤其是在濟州島的時候閔政浩放下一切千里相隨找長今……
可是不知為何,那時令路看著倒在草叢裡閔政浩蒼白的容顏,居然沒能狠下心離開這裡叫長今來,而是親自幫他處理了傷口還一直陪他到最後回宮的期限。
閔政浩為人正直,心地純善,受人恩惠定會銘記於心,可是當救他的人和他關係非同一般,不但與他相交相知多年,還是他心中偷偷愛慕的對象。那麼,這份感激之情只會轉化為濃濃的愛意,再也無法放下這個人坐視不管。
「令路,你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閔政浩輕輕握住令路的手,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心裡。為了不再讓她擔驚受怕,他也會好好愛惜這條性命,好擁有更多的功夫來保護她。
「你……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令路神色複雜地掙扎了下,好在閔政浩只是一時情動,並沒有想要困住她的意思,重獲自由之後她攥緊拳頭,忍了幾下才沉聲說道,「禦膳競賽結束之前,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最後幾天,我要專心準備應付考試！」
「好,有任何難處差人找我就是。」他也會趁這段時間,找一找合適的禮物,作為慶祝令路當上內人。等令路成為禦膳廚房的內人後,他們將要面對的就不再是這樣輕鬆自由的生活了。
宮廷禦膳廚房的生活日復一日,每天宮裡的貴人們沒有用餐前,她們就要勤奮的像小蜜蜂一樣,開始準備豐盛美味合乎貴人們喜好的飯菜,而只有當貴人們尤其是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用完餐,她們所有人才能夠松一口氣開始用剩下的飯菜。
雖說禦膳廚房的飯菜著實不錯,比起其他宮女內人幸福得多,但是令路總覺得心裡有個疙瘩,吃別人剩下的東西真的有這麼開心嗎?封建社會的奴性思想真心要不得啊！果然……還是看到長今最開心,那麼朝氣蓬勃積極向上,從不屈從於命運的臉。
禦膳競賽實際上就是長今崛起道路上的第一個大難關,經過這次難關她不但給皇太后留下印象,也憑藉自己轉危為安的才華機智讓韓尚宮對她的喜愛更進一步。
令路在宮廷裡除了閔政浩以外,實際上是十分孤單和寂寞的。連生有她的好友長今,還有十分寵愛她的鄭尚宮娘娘,長今也有連生這個好友和如母親般偉大照亮了她人生道路的韓尚宮娘娘,至於今英……不管怎麼說崔長琴崔尚宮娘娘對這個親侄女都是關懷有加的。說來說,真正孤獨一人的大概只有令路。
這也是令路沒有果斷與閔政浩拉開距離的原因,想要在這個宮廷裡紮穩腳跟待一輩子,她想要依靠孤軍奮戰到最後是不現實的。說她工於心計也好,不折手段也罷,閔政浩對她有好感這件事已成事實,不管以後他和長今會怎樣發展,目前和他鬧翻臉絕對不是理智的做法。
就這樣,令路作為長今和今英的好友,雙方都十分信任的物件,開始悄悄深入崔尚宮、韓尚宮、鄭尚宮暗潮湧動的關係網之中。
禦膳競賽是小宮女成為內人的重要關卡,這意味著她們是要步向最高尚宮的寶座,還是灰溜溜的收拾包袱被打發回家。崔尚宮一派就是在這件事情前後就開始謀劃最高尚宮的位置,於是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鄭尚宮就成了她們的眼中釘。
是夜,令路先是陪今英一起見崔尚宮,看著崔尚宮對今英面冷心熱的問話,接著便被打發出留下她們姑侄二人繼續研究崔家的料理手藝。
和往常一樣,打完醬油無所事事的令路跑找長今和連生,長今自然是在廢寢忘食的鍛煉自己的廚藝,連生則是在房間裡陪鄭尚宮說話。想了想,令路決定今天先不找長今,還是給鄭尚宮敲敲警鐘比較要緊。
「鄭尚宮娘娘,我是令路,可以進來嗎?」令路因為和連生交好的緣故,時常來鄭尚宮的住所,所以言談間比起旁人少了一分疏離的恭敬,多了一分熟稔的親昵。
「令路啊,進來吧。咳咳……」鄭尚宮似乎在咳嗽,連生在旁邊慌亂的拿杯子倒水,一臉慌張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令路合上門,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幕,片刻後,看到鄭尚宮似乎平靜下來,她才抬起眸子對她說道,「娘娘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正在一日不如一日嗎?令路不才,平時因為喜愛研醫書,所以對於望聞問切稍有涉獵。娘娘……您不想這樣無聲無息的在這裡丟了性命吧。」
「啊！令、令路……」連生捂著嘴巴瞪大眼睛,眼睫毛上掛著未幹的淚珠,呆萌單純的模樣讓令路忍不住想歎息,鄭尚宮也是一副無比震驚難以相信的表情。
「……你！」鄭尚宮趕緊起身拉開房門,仔細瞧瞧外面沒有人在偷聽,才忙不迭合上房門坐回原位,臉色不善的瞪視著令路厲聲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小丫頭！」
「大逆不道……呵,我要是視而不見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娘娘會放任我接近連生,難道不是事先打探了我的身份嗎?那麼想必……令路所說的話到底是否可信,娘娘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吧。」令路老神在在的微微一笑,望了一眼緊張不安的連生,接著凝望著鄭尚宮娘娘的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體現得淋漓盡致。
鄭尚宮難得沉默了一下,須臾,她輕咳著望向連生說道,「你很聰明,也有著旁人沒有的大膽。那麼,你想怎麼做?」
令路知道她已經說服了鄭尚宮,這位年邁而多才多藝性格幽默的尚宮,在宮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連生,她不希望自己死後連生沒了依靠,也擔心連生在她死後被人欺負。所以說,打蛇要打七寸,捏人就要捏軟肋！
臉上流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令路直接乾脆的走上前,按住鄭尚宮的手腕開始把脈。旁邊,一直捂著嘴巴不敢說話的連生,驚訝得連呼吸似乎都忘記了。
「好了。」令路替鄭尚宮診完脈,心裡多少松了口氣。瞥了眼快被憋死的連生,她有些無奈的伸手捏捏連生的臉蛋兒,笑著道,「傻貓兒,再不把手鬆開,暈過可別怨我。」
「唔……呼……呼……差點兒,呼,要憋暈過了……」連生臉上泛起朵朵紅雲,本就肌膚白皙的她,如今看上更是清純可人。
真不愧是皇宮裡的百合,皇上皇后大夥都護著她。令路輕輕一笑,回眸望著鄭尚宮說道,「娘娘想來心中已有猜測,此時不宜打草驚蛇,但若是坐以待斃,自然是沒有任何活路。如果娘娘信任令路,日後每隔三日令路會來找連生切磋廚藝,屆時……希望娘娘可以聽令路的話。」
鄭尚宮聽著令路的話陷入深長的沉默。對於她這樣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在宮廷裡過著令人厭倦的生活,死亡或許是另一種方式的解脫。但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而且還是稀裡糊塗的被人當槍使,那她怎麼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些信任依賴她的好孩子。
所以,最後鄭尚宮摸著連生的頭,長長一聲歎息沉聲回道,「我不信任你,又能有什麼別的法子。」
「娘娘請放心,為了連生,您也會好好的。」令路笑望著連生依賴的靠近鄭尚宮,心裡說一點兒不羡慕那是騙人的,只是相較于她未來要走的那段長路,這些細微的心情根本不值得在乎。
鄭尚宮不會死,非但不會死,還會在將來成為扳倒崔判述一派的利刃！利用人就要又被人利用的覺悟,令路想,崔家人大概還沒有做好這個思想準備。
繼小宮女升等考試的禦膳競賽之後,禦膳廚房再一次迎來盛大的競賽活動,這次競賽是韓尚宮和崔尚宮為主角,以禦膳廚房最高尚宮的位置作為獎品,贏的人將成為鄭尚宮的接班人。
「鄭尚宮這個老東西,簡直就是活膩了！」提調尚宮對於鄭尚宮不按常理出牌,即將出宮還要反咬她一口的做法大為不滿,平日裡氣質高雅充滿威嚴的女人,此時也像潑婦一樣罵聲迭起。
「提調尚宮娘娘還請息怒,其實這樣光明正大的獲勝,豈不是更加讓那些人無話可說?崔家人從不缺乏與人交手的自信！」崔尚宮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慢條斯理的安撫著提調尚宮暴躁的心,「這比賽最後的結果……可要煩請您多費心了。」
「你是說……」提調尚宮眼神一亮,立即心領神會崔長琴的意思,臉上浮現出期待的神情,帶著一絲洩憤使得意味道,「鄭尚宮,就讓我們走著瞧,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看看這個宮廷裡到底誰才是做主的那一個！！」
……
「鄭尚宮娘娘,您此路途遙遠,一定不要太過操勞,隨身帶的藥記得按時服用,還有到地方之後要好生調養……」
成功卸下禦膳廚房最高尚宮的名頭,表面上是慘澹的結束宮廷生涯撒手人寰,實際上是金蟬脫殼前往遠方投靠親戚的鄭尚宮,看著眼前貌美如花卻喋喋不休的小姑娘,不由得大為頭疼。
以前也沒覺得令路這麼活潑,還以為她是個沉著穩重的孩子,看她現在這個樣子,真要懷疑是令路太會掩飾,還是自己以前看走眼了。不過……
鄭尚宮抬起手摸摸令路的頭,露出常在連生面前時那種溫柔慈祥如同母親般的笑容,語速不快甚至可以說是緩慢的,卻一字一句深刻無比的印在令路的心裡。
她說,「宮廷是個吃人的地方,一時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這宮裡最不缺乏聰明的人。臨別,我能夠送給你的只有兩個字,忍耐。」
留下這番發人深省的話,鄭尚宮在連生淚眼汪汪依依不捨的目送下,在碼頭坐上了駛向遠方的大船。
來送行的人有很多,負責安排這件事的正是剛剛升官成為司憲府監察的閔政浩。他看著令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回想著剛剛鄭尚宮對她說的話,心裡不知怎地有些擔憂。
令路留在禦膳廚房,真的只是為了推翻崔判述一派,恢復廢後尹氏一族昔日的榮耀?可是哪怕她有朝一日成為禦膳廚房的最高尚宮,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說辦就能辦到的事。
那麼,她在宮廷裡掙扎生存,到底是為了什麼?！
認識令路近十年時間,閔政浩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並不瞭解她。
番外大長今之拯救女炮灰
鄭尚宮迫不得已被逼詐死離開宮廷以後,禦膳廚房似乎一夜之間成為崔尚宮的天下,雖然韓尚宮才是鄭尚宮選定的新一任禦膳廚房最高尚宮,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提調尚宮心目中的人選除了崔尚宮別無他人。
韓尚宮新官上任三把火,恩威並施,各殿尚宮紛紛表示投誠。眼看著崔尚宮與韓尚宮之間的煙硝味兒愈發濃重,就連今英也變得比從前更加沉默寡言起來。
相對於今英的沉默,崔尚宮的憤怒怨懟,長今就顯得意氣風發許多。不但被信賴她的韓尚宮娘娘委以重任,甚至還得以輔佐韓尚宮幫忙料理禦膳菜肴,一時間長今的風頭極盛,無人能出其右,其他內人們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不少人偷偷在心中暗罵長今的狗屎運。
令路的生活一如從前毫無變化,只是因為崔尚宮與韓尚宮正式開戰,她為了避嫌不好再韓尚宮那裡走動,只是與此同時她也開始減少崔尚宮那裡的次數,要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番話可就是原版令路小妞兒一生的寫照。
長今雖然很難過令路對她的冷淡,不過好在還有連生陪伴著她,只是她卻不知道,失了心靈支柱鄭尚宮的連生,如今早已全身心的依賴並信任著令路。
又一次在入夜後聽到竜幹?正準備和衣睡下的令路只得歎氣,順手施了一道隔絕聲音的結界,清了清嗓子,「咳咳……」
「……嗚……令路,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嗎?」因為一個人太害怕而睡不著,和往常一樣摸到令路房裡,正開心的打地鋪的連生嗚咽,小動物一般可憐兮兮的道,「好令路,我都好久沒跟你一起睡了,你就答應我這一次吧！就一次,一次,好不好嘛~」
連生摸索著拉住令路的手,左晃晃右晃晃的不停撒嬌,令路用手指揉著眉心,語氣相當的無可奈何,「這話你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連生,你要知道我如今可是崔尚宮一派的人！」
「可是……那不是假的嘛……」連生略微一遲疑,小小聲的抗議了一句。可是隨即,她就感覺到令路氣息的轉變,即使看不到她的臉,大致也可以感覺得到,令路的心情並非很愉快。
連生嚇得小臉兒一白,手心都浸出冷汗來。覺察到連生的異狀,令路只得搖搖頭,拍拍連生的腦袋道,「算了,睡下吧,明早我會提前叫你起來的。」
「哇——令路你真是太好了！最喜歡你了！麼~」連生平時羞澀靦腆如處子,可是在熟悉的的面前感情還是很激烈的,尤其是好幾個夜晚失眠沒睡好覺的情況下,這種時候令路肯讓她留下來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令路摸了一下殘留著濕潤與余溫的臉頰,神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跟著躺了下來。
看在鄭尚宮將家族勢力與人手全權轉交於她的份上,就再照顧這個單純又沒心機的小丫頭一段時間好了,在宮廷這種地方,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
多虧有令路每次百般設防,她與連生暗通款曲……啊不,暗中同居的事情才沒有敗露。不過也拜連生完全信任她所賜,令路即使不找長今和韓尚宮,也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她們的最新消息。
「皇上要溫泉勝地泡溫泉,韓尚宮娘娘帶上長今,嗚,我也好想一起啊……」連生抱著小點心來找令路,一臉的羡慕與憧憬之情,讓令路心中百感交集。
連生的性格當真不適合宮廷,既然她下決心要成為寵妃,那麼勢必不會讓原劇情上演,到時候想個法子送連生出宮吧,了宮外有鄭尚宮娘娘的呵護,她無論是嫁人還是陪伴鄭尚宮,想來都比在宮廷裡耗費一生要強。事實上原著裡,受到中宗一夜寵倖就被遺忘的連生,當真令人倍感憐惜。
如此這般想著,令路不禁柔和了語氣,微笑著對連生說道,「以後總有機會的。」
「嗚……」連生一把丟開手裡的點心,嗚咽一聲用力抱住令路,毛茸茸的腦袋蹭來蹭。
令路失笑,好半天,才抬起手摸了摸連生的頭。小丫頭有時候真讓人拿她沒辦法,也罷,頂多再辛苦個幾年,等韓尚宮與長今都安排妥當,想辦法料理了韓尚宮一夥人,餘下的就看連生自己的意思了,是是留,任她選擇。
溫泉一行殺機四伏危險重重,好在閔政浩事先安排人手保護韓尚宮與長今,她們這才平安無事的待到最後。可是真正的危險此刻才降臨在她們頭上,中宗回到宮廷後昏迷不醒,御醫查不出個所以然,最後竟將罪名歸咎于韓尚宮準備的硫磺鴨子上。
「怎麼可能是鴨子的問題呢！呈上菜肴之前明明有試吃過,韓尚宮娘娘和長今都沒事,所以說,到底怎麼可能會是鴨子出了問題呢！」連生急得團團轉,本人也當真圍著連生轉來轉,可是似乎對方並沒有用心在聽。
「硫磺鴨子啊……用溫泉水養得肥肥的鴨子,唔,肯定相當美味吧……」等以後她當上寵妃,一定也要這處溫泉泡泡,只是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吃到同樣的美味。令路早就想借這次機會送韓尚宮與長今出宮,遠遠的離開宮廷這個是非根源,所以這會兒關注點完全不在事件本身,而是用那肥美的硫磺鴨子做出的美味。
「令路！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呢?韓尚宮娘娘都已經被送進大牢了,長今如今也是下落不明,萬一,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嗚……」連生悲從心中,不再轉圈而是站在這裡,不停的小聲抽噎著抹眼淚。
見狀,令路只得暫時不想肥鴨的事,拉著連生的手讓她坐下來,勾唇聲音柔和委婉地道,「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不管是韓尚宮還是長今,都不會有事的。你要是真關心她們,這幾天就乖乖的待在房間裡,哪裡都別,嗯,最好我這裡也少來。」
「呃……令路,你的意思是說……你能救出韓……」連生說到一半捂住嘴巴,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望向門外,過了一會兒才眼巴巴的望著令路,一副欲語還休惹人垂憐的樣子。
怪不得小樣兒能讓中宗一夜恩寵,看著淚眼汪汪的小眼神兒,嘖……令路好笑的抱胸開口,瞅著連生閃亮亮的眼睛道,「等風頭過了,再外面見她們吧。」
外面,自然指的不是屋外,而是……宮外！連生眼神一亮,想到鄭尚宮娘娘的處,頓時看向令路的眼神如同在膜拜神祗,「令路,你太棒了！」
「呵呵,客氣。」這樣就覺得棒,要是日後她一躍成為中宗最寵愛的妃子,不知道到時候連生會作何感想,該不會認為她是什麼精怪變的人類吧,哈哈哈……
……
硫磺鴨子一案最終以崔尚宮等人使計暗害韓尚宮,將黑鍋徹底蓋在她和長今頭上收尾。只是中途因為有令路略施小計,原本應該死於這場爭權奪勢浪潮中的小宮女,最後因為久病不愈被送出宮外等死。
「該死！要是那個死丫頭真的沒命,就不只是這樣的結果而已！如今,韓尚宮和長今只是被流放濟州島,這萬一要是她們撐過這一關……」正滿臉憤恨罵聲連連的崔尚宮,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臉色刹那間蒼白如紙。
「娘娘……您還好吧?」一直沉默不語的今英,這時才抬頭看著崔尚宮,眼中略帶幾分關懷與擔憂,可是比起這些,她更加責備自己的視而不見。如果不是她旁觀著一切不肯出手……但是,為了家族,為了姑姑的期待,她又不得不……
今英的神色愈發黯然無光,崔尚宮無意間瞥到這一點,心中一頓,心情不由得複雜糾葛。當年的她又何嘗不是如今英這般,反復的在內心深處拷問自己,這樣做真的好嗎?這樣做真的可以嗎?可是最後……今英,她們從出生就是崔家的女人,而這一點就註定了她們要通往權利巔峰寶座的道路上,必須要踐踏著那些礙眼者的屍體與前途。
這樣想著,崔尚宮強迫自己狠下心腸,近乎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既然她們沒能死在牢裡,那就讓她們永遠不了濟州島！」
言下之意,自然是在押送過程中下手,讓韓尚宮和長今死得乾脆。
聞言,今英心裡一驚,作勢就要衝出房間,卻在拉開房門的瞬間,聽到崔尚宮陰冷低沉的聲音,「今英,你想清楚自己在做的事！」
一句意味深長飽含警告的話,讓今英整個人僵硬如石雕,許久,她才艱難的合上門,重新坐回原位不言不語,只是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以及用力握緊卻顫抖不止的手,已經完全洩露她此刻不安的心緒。
「唉……認命吧,這就是我們崔家女人的宿命……」崔尚宮心有不忍,想抬起手拍拍今英,可是細想之下又放棄了。她此刻要是對今英心軟,那才是對她最大的殘忍,走上這條路,她們就永遠別想再回頭！
韓尚宮與長今被押往濟州島,由於事先策劃得當,再加上本人願意配合,她們成功上演了一出金蟬脫殼。帶回韓尚宮已死,長今重傷的消息,崔判述滿意的丟給殺手一袋錢,回頭長籲一口氣如釋重負。
這下子,再沒有人敢擋他們的路了！
宮中權勢更迭就像秋天一樣,前幾日還看見枝頭的綠葉,今天再抬頭就發現……已經枯黃了。
即使天氣惡劣也無損崔尚宮的囂張氣焰,長相本就極具氣勢眉峰淩厲的她,穿戴上禦膳廚房最高尚宮的衣飾,令人更加望而生畏心生膽怯。
崔尚宮成為最高尚宮的慶祝宴,各殿尚宮包括內人們無不絞盡腦汁,使勁手段想法設法討她歡心,力圖能在崔尚宮面前留下好印象,日後也好升官發財作威作福。
就連一貫與韓尚宮長今交好的閔尚宮,都在這時調轉風頭向崔尚宮投誠。連生雖然不喜歡閔尚宮的做法,可是有令路實現囑咐百般告誡,她也只好按耐住不滿的情緒,如坐針氈的等待宴會結束。
令路與各殿尚宮內人們交好,自然不會在這時得罪崔尚宮。崔尚宮也很給她面子,直接問她要不要當尚宮,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尚宮,但好歹擺脫內人的身份了不是?然而,令路卻溫婉的笑著拒絕了。
「娘娘盛威之下無人敢不從,然,娘娘剛剛成為最高尚宮,此時出頭太多總歸不好,倒是不如將差事給他人,比方說,那些曾受惠于韓尚宮的人……」
此番話讓崔尚宮特別滿意,事後雖然沒有提拔她當尚宮,但是小恩小惠是少不了的。
連生因為被令路說教一通,沒有當面給崔尚宮難堪,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與公平,崔尚宮也沒有過分苛刻連生,只是偶爾會故意當她不存在,冷落她。
好在有令路圓滑的從中斡旋,崔尚宮對連生乾脆放任不管,有令路看護著,眾人看在令路與今英、崔尚宮交好的面子上,漸漸的也不再刻意針對連生,這樣一來,連生對令路更加死心塌地,也因此讓令路有些許困擾。
「連生,你沒必要為我做這些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好。」崔尚宮似乎是為了考驗她,給她安排了有權在握卻無比繁瑣的出納一職,這項工作長今之前也做過,留下的帳冊條理清晰一目了然,省了她不少麻煩,只是即使這般她也整天忙忙碌碌,最後看不過的連生跑來幫令路,一日三餐不怕麻煩的親自送給她,讓許多圍觀群眾各種茫然不解。
令路任由那些腦補帝胡思亂想,只是看著連生為她鞍前馬後,回想當年那個愛跟鄭尚宮撒嬌的小姑娘,她心裡總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彆扭。要是鄭尚宮知道她視若親女的寶貝丫頭給她當女僕使,呃……
「沒事的,能幫上令路的忙我很高興,反正……我成天也沒設麼事……」被晾在一邊很久的連生,如今除了能幫幫令路的忙,在禦膳廚房她就跟隱形人一樣,一想到這裡就不由心酸難過。
「好了好了,你願意做就做吧,可別給我流鼻子！」令路無奈只得默認此事,看著連生重新振作起來,她心想,該行動的時候到了！
可是到底該怎麼行動,這件事必須要細細謀劃一番才行。
中宗即當年的晉城大君,原本只是立志當個閑王,沒打算爭奪皇位的他,無奈捲入宮廷紛爭,被眾人推嚷著登上寶座,甚至因此逼走了元配慎氏。
自有消息來源的令路自從得知這件事,明裡暗裡觀察調查了中宗很久,發覺他對慎氏用情很深,至今仍然時時心懷內疚,懷念那位被廢的元後。
慎氏受父親影響性格爽朗大方,頗有幾分男子的血性不羈,與生性軟弱容易妥協的中宗,以前倒也夫妻和諧相處有道。更加幸運的是,慎氏年輕時的長相與令路有幾分相似,只是比起慎氏令路更加豔麗張揚。
令路得知此事就開始謀劃,反正她要做的是寵姬而不是賢後,也無所謂中宗對她是否真心,被人當做替身之類的,她完全不在乎！
於是,趁著崔尚宮等人忙著更迭權勢,令路暗中調查了中宗的出沒路線,並且事先支開連生,一個人來到從前廢後居住的殿閣附近,對著月亮開始醞釀感情。
中宗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撇開侍衛來到這裡,那是他只有八天就被廢的元後慎氏從前居住的殿閣,後來被眾大臣聲稱不詳而逐漸遭到廢棄,很少會有人踏足這裡。
這一夜月亮出奇的明亮,水鏡般將大地照得通透,也因此將內人打扮的令路,一襲紅衣映襯得桃花灼灼,異常美麗。
慎氏的美是大氣與不拘小節,令路的則是令人屏息的美豔不可方物,正值妙齡的少女肌膚嫩的可以掐出水來,月華如水,流溢著柔和唯美的光輝環繞周圍,中宗遠遠望著那名端坐的少女,只覺得她仿佛是從月宮走來的仙子,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才出現,時間一過就會離開回到月宮。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抬手命令內監大人留在原地,一步一步悄悄朝令路走。
中宗為人優柔寡斷,且相信命運一說,就在他即將開口叫令路的時候,令路似是毫無所覺般,抬起手攏了攏鬢邊的髮絲,看著她與慎氏相似的側面,中宗當場就鎮住變呆了。
可是很快,令路好像覺察到有人靠近,趕緊回過頭望了一眼,那有信亂的神情,和看到中宗由震驚很快變得鎮定的神態,無一遺漏盡數落在中宗的眼底。
「你,叫什麼名字?」中宗望著這個側面酷似慎氏,正面卻比慎氏更加美豔,不過心性不錯的少女,帶著一絲好奇和自己也無從追尋的緊張問道。
「尹氏,令路。」言簡意賅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看著中宗若有所思的神情,令路忙不迭低下頭,做出一副局促不安的緊張模樣。
「尹氏……難不成,你……」忽的記起當年燕山君被廢之時,尹氏家族的某一分支下場極其慘烈,不但被取消兩班貴族的身份與待遇,甚至淪落到被流放的地步。中宗眸光幽邃的望著令路,看著她雖然緊張卻落落大方,舉止言談間有著一般宮女沒有的神態,心中的猜測大致已經明瞭了七八分。
「可有書識字?」中宗接著問道。小宮女都要書認字,但是既然是皇帝發話,這自然不是看得懂書的程度,而是問令路有沒有琴棋書畫的本事。
「略知一二。」令路保守的給出一個回答,看著中宗的臉色沒變化,略一猶豫,朗朗上口的背誦起長恨歌,「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令路這番作為不可謂不大膽,只是到一半她忽然停口,倒讓心覺她很有心機的中宗,帶著一絲疑惑不解的望向她,「怎麼不接著背了?」
「唔……那個……嗯……不小心忘記了……」令路臉上泛起桃花的粉色,嬌豔欲滴如一朵紅薔薇,如水般清澈純粹的眼神,以及天生魅惑人心的身骨,讓中宗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小姑娘只是想邀邀寵,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是這樣?不過相比之下,她倒是簡單好懂得多,跟……她有幾分相像。
中宗凝視著令路泛紅的臉,心念一動,伸手撫摸上她的臉蛋兒。
內監大人看到這一幕,立即叫人收拾殿閣,好在由於中宗的囑咐,廢後的殿閣雖然已遭廢棄,仍有人時不時的來打掃清理,是以,中宗想要寵倖令路的時候,可以很方便的……嗯,大家都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