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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夏末未至》作者:沫景晞【完結+番外】

第087章 全國大賽

  「請問,你們也是去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的會場嗎?」

  就在龍馬和冰羽一邊思考著遲到的藉口,一邊趕往比賽會場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清亮的女聲。

  龍馬和冰羽同時驚訝地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肩上背著網球包的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跑在了他們的中間。這個女生步伐輕盈,幾乎聽不到腳步聲,最關鍵的是,她竟然很輕鬆就跟上他們的速度!

  「是的。」冰羽點了點頭,並沒有放慢腳步。

  「太好了!還以為會因為迷路趕不上比賽呢!」少女有著一頭銀色的齊肩長髮,過分白皙的臉上因為奔跑的關係透著淡淡的紅暈,「不過話說回來,東京真的有好多高樓大廈啊!讓人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最要命的是,東京好熱啊!

  龍馬和冰羽困惑地對視了一眼,面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少女,兩人顯然不知道如何搭話。

  「啊!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來自北海道的三浦雪奈,你們呢?」三浦雪奈這才想到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就說了一大通,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越前龍馬。」

  「越前冰羽。」

  「原來是姐弟啊!我就說你們兩個長得好像!」三浦雪奈看了兩人一眼,笑著說道。

  「是兄妹!」聽到三浦的話,龍馬皺了下眉頭,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對不起,失禮了。」三浦雪奈撓了撓後腦勺,看兩人的身高她還以為比較矮的那個是弟弟呢,原來搞錯了啊……

  「到了。」冰羽指了指前面的森林公園,對一旁的三浦雪奈說道。

  「真的呢!」三浦雪奈抬頭看著前面拉起的比賽橫幅,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她終於到了!三浦雪奈轉身朝龍馬和冰羽鞠了個躬,感謝道,「謝謝,希望有機會能再見面。」道完別後,三浦雪奈便急急忙忙跑進了比賽會場。

  看著三浦雪奈漸漸遠去的背影,龍馬微微眯了眯眼睛,對身旁的冰羽說道,「說不定是個棘手的對手呢,冰羽。」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人的球技如何,但是僅僅從她的步伐中已見不俗。

  「或許吧……」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然後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我們再不進去恐怕連參賽資格都沒了。」

  「糟糕!」因為剛才那個插曲,他差點忘記遲到的事了。

  龍馬和冰羽剛踏進森林公園,伴隨著哢嚓一聲,閃光燈一閃而逝。循著聲音,兩人望向一旁的樹後,很顯然,有人躲在那裡偷拍。

  「呵呵~~~沒想到最近名聲大噪的越前兄妹居然在全國大賽第一天就遲到了,這可是一條不錯的新聞呢。」帶著一絲嘲諷之意的笑聲從樹後傳來,緊接著,一個手拿相機的中年男人從樹後走了出來。

  男人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滿臉的胡渣,身著一件有些發皺發黃的白色襯衫,穿著一條洗到發白的破牛仔褲,看起來又邋遢又潦倒。

  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讓龍馬和冰羽同時皺起了眉頭,直覺地,他們無法對眼前這個人有任何好感,甚至隱隱有些反感。

  「真沒想到你們兩個年紀輕輕倒是意外的很鎮定。」男人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煙叼在嘴裡,然後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煙。

  「如果是簡單的偷拍,你沒必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冰羽看著他,十分平靜地說道。只要仔細想一想,就不難發現他是故意讓她和龍馬注意到的,至於他有什麼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哈~~~看來不是浪得虛名啊!」男人大笑了一聲,抬步走到龍馬和冰羽面前,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運動週刊》的記者黑澤吉田,如果方便的話,我想找個時間採訪一下兩位。至於剛才的照片,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我不會登出來的,兩位盡可以放心。」

  龍馬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便隨手塞進了口袋裡,並未多想就拒絕了黑澤,「採訪的話就免了。」他和冰羽向來不喜歡任何採訪,而且黑澤如果想把他和冰羽遲到的事情報導出來,他也無所謂,因為他們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黑澤並沒有想到會遭到拒絕,他之前採訪其他學校的選手時,大家都因為能上雜誌而沾沾自喜……待轉念一想,黑澤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先告辭了。」不想再理解黑澤的糾纏,龍馬和冰羽轉身就準備離開,可是沒想到黑澤又不甘休地跟了上來。

  「這不是龍馬和冰羽嗎?」就在這時,井上突然走了過來擋在了黑澤的面前,「原來黑澤先生也在啊。」

  「你是……《網球月刊》的井上守。」黑澤也認出了來人。

  井上看了黑澤一眼,轉頭對龍馬和冰羽說道,「龍崎教練和榊監督都在找你們兩個,你們快點去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接收到井上暗示的眼神,龍馬和冰羽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便跑走了。

  「難道《網球月刊》也準備採訪越前兄妹嗎?」記者的敏銳洞察力讓黑澤一眼便看穿井上剛才是故意阻擾他的。

  「如果對方並不想接受採訪,我們也該尊重對方的意思。」井上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不過眼底卻是一片認真之色。

  「呵呵~~~真是令人敬佩的職業操守啊!我先失陪了,希望下次再有機會能聽到井上先生的高談闊論。」瞥了井上一眼,黑澤語帶諷刺地說道。

  看著黑澤離去的背影,井上忍不住沉下了眸子,《運動週刊》的黑澤吉田,這個人在記者圈子裡的名聲很差,因為他經常在雜誌中爆出選手的**,甚至還聽說他拿這些**威脅選手支付封口費。他這次找上越前兄妹,看來也是來者不善,可是龍馬和冰羽年紀還小,除了網球以外,應該沒什麼好挖掘的了吧……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找個機會把黑澤的事情告訴他們比較好。

  「冰羽,你知道你們學校的比賽球場在哪裡嗎?」龍馬一邊找著青學集合的地點,一邊忍不住問身旁的冰羽。

  「不知道,不過我想我會知道的。」冰羽顯然一點也不著急找不到冰帝的集合地點。

  正當龍馬疑惑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嘹亮的冰帝啦啦隊的加油聲。

  冰羽微微一笑,眺望著不遠處加油聲傳來的方向,說道,「現在我知道了。」說完冰羽便朝龍馬揮了揮手,然後朝那邊跑了過去。

  龍馬一陣無語,原來在冰帝念書還有這個方便,不過冰帝的聲援在全國大賽上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吧。

  待龍馬和冰羽趕到集合地點時,自然免不了遭到了前輩們的數落,至於兩人苦思半天想到的藉口嘛……當然完全沒人相信!

  不同於被安排在第三單打的龍馬,冰羽被安排在了第一雙打,這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因為只要是冰帝的學生都知道單打才是冰羽的強項,大家一時都猜不透榊監督到底是什麼想法。

  全國大賽和之前的比賽稍有區別,全國大賽中各校的賽事由三場單打比賽和兩場雙打比賽交叉進行,無論勝負,都必須比完五場比賽。所以雖然在前面的兩場單打和一場雙打比賽中,冰帝都獲勝了,不過剩下的兩場比賽依舊要進行。

  「越前不要緊吧?」雖然冰帝已經拿到了下一場比賽的入場券,不過中島仍不禁有些擔心冰羽的雙打比賽。

  「起碼上一次集訓的時候,越前和忍足的雙打組合還算不錯。」剛剛結束了第二單打的卿歌倒是相當的放心。

  「那也要有像忍足前輩那樣的選手才能引導越前啊。」忍足前輩被稱為冰帝的天才,其智謀和洞察力都堪稱一流,上一次的集訓混雙比賽中,忍足前輩很好地彌補了越前在雙打中的漏洞,且引導她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呵呵~~~別忘了我們也有一位大天才在。」卿歌在看臺上坐了下來,趴在欄杆上低頭看著進場的選手。

  「原來如此……」看著場中的選手,中島了然一笑,看來監督早有打算呢。

  「第一雙打由四國香南學園的吉岡容子、尾崎花梨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薰將網球遞到了冰羽的手裡,笑著說道,「冰羽,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組雙打吧?」其實更確切地說是冰羽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打雙打,把冰羽這種優秀的單打選手放在雙打比賽中,她們的監督似乎有著什麼考量。

  「嗯。」其實連冰羽自己都沒想到會打雙打。

  「冰羽你就盡情地打吧,後場支援就交給我了,」和冰羽組隊,薰覺得陣型什麼只會成為冰羽的束縛,至於配合,兩人完全可以在比賽中進行調節,「讓我們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

  「好。」冰羽微微揚了揚嘴角,轉身朝發球線走去。

  僅僅只用了十五分鐘的時間,冰羽和薰便拿下了這場比賽,趁著這個勢頭,第一單打也輕鬆獲勝。至此,冰帝學園女子網球部的首戰以五場全勝拔得了頭籌,與此同時,冰帝男子網球部也達成了完全比賽。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冰帝男女網球部都以絕對的優勢連連獲勝,雙雙進入了全國八強,成為全國大賽上最受矚目的學校之一。

  「哇!接下來就是八強賽了,我們學校太厲害了!」

  「以現在的形勢來看,說不定我們冰帝能一口氣捧走兩個冠軍呢!」

  ……

  比賽大勝後,冰帝的觀眾席上一片歡聲笑語,大家都討論著接下來去哪裡慶祝。人群中,一個身著黑色運動服的女生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揚了揚嘴角轉身剛準備離開,卻不小心與旁邊走來的人撞了一下。

  「你沒事吧?」薰上下打量著對方,順勢瞥了眼她手中的筆記本。

  「沒關係。」沒有多做停留,那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藍發女生丟下一句話就快步離開了。

  「薰?」見薰看著那人的背影出神,冰羽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啊,沒事,走吧。」薰斂了斂情緒,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神色。那身運動服她似乎有印象,剛才那個女生最近常常出現在她們周圍,果然還是有些在意,稍微調查一下好了……


第088章 比賽謀略

  作為全國大賽比賽會場的森林公園較之關東大賽時又熱鬧了許多,來自全國各地學校的選手雲集在此,只為爭奪第一的殊榮。

  隨著比賽的進行,賽況日趨激烈,除了還在進行比賽的幾支球隊外,全國八強學校大部分已經決出。從明天開始,全國大賽就將呈現白熱化的趨勢。

  身為全國大賽的常客,今年又展現出壓倒性的實力,冰帝學園自然而然成為了焦點話題,而作為這支名門球隊一年級的正選,越前冰羽、七瀨薰和五十嵐悠這三人無論走到哪裡都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薰,你也覺得剛才那個女生有點可疑嗎?」似是習慣了眾人的注目,走在人群之中,悠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自在。

  「悠也是嗎?」薰微微挑眉看向走在她身旁的悠。

  「嗯,最近幾場比賽她都有出現。」開始的時候她也沒在意,畢竟每天來觀察冰帝的學校並不在少數,可是像那個女生那樣安安靜靜站在人群中記著筆記的卻不多,而一場比賽不落都出現的,就只有她一個了。

  「不愧是悠。」薰讚賞地揚唇一笑,悠的觀察力果然很強,和某個除了進場比賽外完全不在意球場外動靜的人完全不同。

  接收到薰那飽含無奈的視線,冰羽不解地回視了她一眼。就在這時,一旁的球場上傳來了青學的加油聲,冰羽忍不住側頭望去,難道龍馬他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束嗎?

  「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去看看青學的比賽吧。」睇了冰羽一眼,薰開口提議道。

  球場上正在進行的是青學對比嘉中的比賽,等到冰羽她們走上看臺的時候,青學已經拿下了四場勝利,毫無疑問已經提前進入了八強。最後的第一單打比賽由青學的手塚對比嘉中的木手,手塚以壓倒性的實力大幅度領先。

  看著場中康復後展現真正實力的手塚,冰羽紫紅色的眼瞳中閃過興奮的光芒,這個人果然很厲害!

  「咦?跡部前輩他們也在。」這時,悠注意到了不遠處看臺上的冰帝男子網球部一行人。

  「真的呢!」薰朝跡部他們揮了揮手,「跡部前輩~~」

  可是不光跡部沒有任何反應,冰帝其他正選也像沒有聽到一樣緊緊盯著場中的比賽。

  冰羽伸手拉了拉薰的衣袖,朝她搖了搖頭。薰是何等的聰明,立刻便明白了冰羽的意思,看來上次關東大賽的敗北對前輩他們的打擊不小呢……

  冰羽睇了神情專注的跡部一眼,然後把視線移到了場中。

  「比賽結束!6—2,勝者是青學的手塚國光!」

  伴隨著手塚的勝利,青學以五場全勝的戰績進入了全國八強,而青學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就是冰帝。

  比賽剛結束,跡部便從看臺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句話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跡部剛走了沒幾步,一個穿著冰帝校服的靚麗女生便興沖沖地迎了上來,把自己用心做了一個早上的便當遞了上來,一臉期待地看著跡部,「跡部大人,我做了便當。」雖然跡部中意越前冰羽的事情在冰帝並不是什麼秘密,可是她自認為比越前冰羽漂亮的多,所以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跡部冷冷地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眯了眯眼睛,毫不留情地開口道,「別礙事,你這只母貓。」

  燦爛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那女生手捧著便當楞在了當場,她萬萬沒想到跡部會這樣拒絕她,以這種羞辱的方式……

  沒有理會對方那一臉受傷的表情,跡部回頭看向仍站在原地的其他冰帝正選,「你們還在磨蹭什麼?我們走!」說完跡部看都沒看那女生一眼,直接繞過她就抬步先走了。

  「等一下,跡部!」其他正選見狀立刻追了上去,現場只留下了打擊過大還沒有回過神來的便當少女。

  看著那個可憐的女生,薰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開口說道,「哇哦!跡部前輩今天的氣場真強大。」幸虧剛才她沒去撞刀口。

  冰羽抿了抿唇,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跡部平時雖然一貫囂張跋扈,可是從來不曾如此煩躁過,而讓跡部這麼反常的原因恐怕是手塚吧……看了場中的青學眾人一眼,冰羽垂了垂目,側頭看向跡部離去的方向,無論如何,明天就會見分曉了。

  冰羽、薰和悠三人正討論著待會去哪裡吃午飯,沒想到在公園門口遇到了明川中學的人。

  「嗨!好久不見了啊,越前!我聽說你們冰帝進入八強了,恭喜啊!」海老原五月見到冰羽便熱情地上來打招呼。

  「你好。」冰羽伸手壓了壓帽檐,問候了一聲。

  「明川也贏了吧,那下場比賽又要和你們交手了呢。」之前就把比賽對戰表記了下來,所以薰很清楚接下來的賽程。

  「要交手恐怕要等明年了,」海老原五月抓了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我們今天輸掉了比賽。」

  「咦?!」冰羽、薰和悠同時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為曾經在關東大賽上交手過,所以她們很清楚明川的實力,即使雙打水準一般,但是由海老原她們三個一年級坐鎮的單打可謂是實力堅強。

  「我記得你們今天的對手應該不是強校。」薰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困惑,如果是強校的話,她肯定會有印象的。

  「確實不是強校,不過我們輸了,就是這麼回事。」一旁的今井友香走了過來,對海老原說道,「五月,車子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海老原五月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對冰羽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越前,明年再見啦!」

  今井走過薰身旁時,突然頓了下腳步,小聲對薰說道,「白河千砂,要留意。」

  獅子樂中學,白河千砂嗎……看著開走的車子,薰微微斂起了目光。

  吃過午飯後,三人便各自回了家。

  薰隨手關上大門,還來不及放下肩上的網球包就咚咚咚地跑上了樓,空無一人的大房子內,腳步聲顯得特別清晰。

  薰一上樓便直接跑進了自己的書房,將網球包丟到一旁,拿起丟在書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空調,涼爽的風漸漸驅散了房中的悶熱。薰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一邊開電腦,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藤本嗎?我是七瀨。」

  「是七,七瀨啊,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有些惶恐的女聲。

  「藤本,關於明川和獅子樂的比賽你應該有去看吧?」薰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有!獅子樂中學以3:2險勝明川。」藤本將五場比賽的分數都一一報了出來,「其實明川也挺可惜的,就差那麼一點,而且海老原和倉木都很輕鬆就獲勝了。」

  「對這個獅子樂中學,你有什麼看法?」看著電腦桌面,薰突然開口問道。

  「說起九州的獅子樂中學也是相當有名的,不過這僅僅只限於男子網球部而已。獅子樂的女子網球部一直很弱,這次能參加全國大賽似乎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其實從至今為止的比賽來看,獅子樂女子網球部的實力並不強,在高手如雲的全國大賽也只算得上是弱旅,能贏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根本無法與我們冰帝相比。」

  「是嘛,可是這支弱旅卻贏了明川,進了全國八強。」薰稍稍坐正,對電話那頭的藤本命令道,「把你手上所有關於獅子樂中學的資料都傳給我。」僅僅只是靠運氣是進入不了八強的,她倒要看看這個獅子樂中學到底隱藏著什麼。

  「是!」

  過了一會,比賽資料開始陸續傳到了薰的電腦裡。薰倒了杯果汁重新坐回到了電腦前,然後一邊喝著果汁,一邊開始分析這些資料。

  待看完了所有的資料,薰的紫瞳中充滿了興味,「原來是這麼回事,滿有趣的嘛~~」

  薰拿出手機,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喂,榊監督,我是七瀨,關於明天的比賽……」

  翌日,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中順利晉級八強的球隊開始了新一輪的角逐。

  「今天榊監督好像坐鎮男網的比賽。」

  「那是當然,這次的對手可是青學。」

  前往比賽球場的路上,冰帝女子網球部的正選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這次比賽的事。

  「不過說起來,我還以為這次又是鏡部長做場內教練呢,沒想到居然是……」聽到中島這麼說,眾人的視線都不悅而同投到了一旁正在安排出場順序的薰身上,接到榊監督的通知時,她們都大吃了一驚。

  「其實我也好吃驚哦!」薰抬頭朝眾人露出了相當驚訝的表情,隨後又立刻埋頭繼續排著出場順序。

  「……」她絕對事先就知道!眾人心裡相當清楚。

  「監督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大家只要努力打好每場比賽就好了。」對於這次榊監督突然的安排,鏡汐葉倒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鏡汐葉側頭看了薰一眼,是這個人的話就不需要太過擔心了,明年開始真正領導冰帝女網的應該會是她吧……論個人球技,冰帝未來的王牌毫無疑問會是越前冰羽,越前也會以絕對的實力帶領冰帝前往更高峰,但是論起運籌帷幄,當屬七瀨薰。越前、七瀨,再加上五十嵐,這三人毫無疑問將來會成為冰帝女網的中流砥柱,今天就先看看七瀨的實力吧。

  「快看!是冰帝的跡部景吾!」人群中不知道誰先叫了一聲,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走在浩浩蕩蕩一行人最前端的那個紫灰色頭髮的俊美少年身上。

  冰帝兩支隊伍相遇,卻未有絲毫的交談和問候,擦身而過的時候,兩面天藍色的冰帝校旗迎風飛揚。目光不需要停留,因為對手在前方。

  「跡部……」看著迎面走來的跡部,冰羽下意識地輕聲喚了一聲。

  「嗯?」跡部微微停下腳步,用眼神詢問著冰羽。

  「……沒什麼。」到口邊的話,冰羽最後又咽了回去。

  「越前。」擦身而過的時候,這次是跡部出聲叫住了冰羽。

  冰羽不解地回頭看著跡部。

  跡部側頭看著冰羽,嘴角劃出了好看的弧度,「要贏啊。」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先是一愣,然後微微一笑,回過頭背對著跡部,說道,「你也是。」冰羽的聲音不高,但是她確定跡部能聽到。其實,她剛才脫口而出想說的話,正是跡部剛才對她說的話……

  當眾人看到薰最後排出來的出場順序後,都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天啊!她到底是怎麼排的?!

  「七瀨,你確定沒排錯嗎?」卿歌忍不住開口試探地問道。

  「沒有,完全沒錯。」說完薰便把填了出場順序的表格交了上去,然後瞥了眼同樣過來遞交出場順序的穿著黑色隊服的女生。這個女生留著一頭藍色的短髮,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無法窺視她眼中的情緒。

  眼前這個女生,薰並不陌生,她就是最近常常出現在她們周圍的那個女生。薰露出了相當友好的笑容,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白河同學,請手下留情啊。」即使對方不報出姓名,薰也很清楚她就是今井要她多加留意的獅子樂中學二年級正選兼球隊監督——白河千砂。

  「彼此彼此,七瀨同學。」對於薰看穿她身份的事,白河似乎早就料到一樣,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

  冰帝學園和獅子樂中學的比賽剛剛開始就叫冰帝啦啦隊的眾人跌破了眼鏡,而其原因並不是因為冰帝輸了,其實正好相反,他們冰帝贏了,而且還是以『6—0』的成績迅速拿下了前面兩場比賽。只是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的臨時場內教練居然一開始就派出了鏡汐葉、手塚卿歌和米婭這三個三年級正選!

  「第二單打由九州獅子樂中學的白河千砂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輸了兩場比賽,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呢,白河監督。」發球後,薰仍在留在了底線的位置上。

  這是相當普通的發球,所以白河很輕易便接住了發球,「當然,因為好戲才剛剛開始。」

  薰揚唇一笑,將球擊了回去,「看來我們的想法一樣呢。」

  比賽開始就變成了激烈的拉鋸戰,更確切地說是一場底線的攻防戰。七瀨薰是典型的底線型選手,經過幾天以來的調查,白河相當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也很清楚,要打敗七瀨薰,就必須把她引到網前。

  時不時出現的短球讓薰不得不在網前和底線之間來回跑動,增加的運動量加快了體力的流失。不過白河知道這還遠遠不夠,因為在七瀨薰所營造的平庸網球下,其實有著扎實的網球技術和一流的控球能力,所以要擊垮她,必須不停歇地進攻,直到她再也無法還擊。

  「4—2」

  「啊~~累了。」站在球場上的薰突然當著所有人的面伸了伸腰,然後抬手揉了揉脖子,一臉乏味的表情,「還是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

  聽到薰的話,白河勾唇一笑,「正合我意。」

  當薰發球後,白河又一次放出了短球,可是這一次薰並沒有追上去接球,就當眾人以為薰真的已經放棄比賽的時候,剛才那一球卻撞到了網上,並沒有過網。

  「15—0」

  「不可能!」白河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球,沒道理過不了網的,她的控球能力她非常有自信!

  「通過計算人向前跑過來時的慣性力,揮拍的速度、力量和弧度,球的重力和摩擦力,對了,對了,還有微乎其微的空氣阻力,這一球一定會過網,對不對?」風微微吹開了白河擋在眼前的劉海,薰清楚地看到了白河灰眸中露出的驚訝之色,「哇哦!真是不錯的計算能力和精確的控球能力,不過真是可惜,我稍微給球加上了一點旋轉,你的計算出錯了呢~~~」

  「你……」白河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七瀨薰,難道說眼前這個人的精算能力和分析能力在她之上?!

  看著場中急劇轉變的比賽形勢,悠忍不住笑著對身旁的冰羽說道,「這個白河還真是找錯對手了,這種比賽花招正是薰最擅長的。」

  「是的。」看著場中的比賽,冰羽知道勝負已定。不可否認,白河千砂為了對付她們做了很多調查,她也厲害得發現了薰那隱藏的扎實球風,只可惜,她太在意這一點,而忽略了薰顯露在外的狡詐和計謀。

  「比賽結束!6—4,勝者是冰帝的七瀨薰!」

  薰走到網前,側頭看了一眼冰帝的選手區,對白河說道,「我們冰帝可沒有下等馬。」

  聽到薰的話,白河猛地抬頭看著她,難道她一早就發現了嗎?!七瀨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完全看不透!

  「下等馬?」等到薰走下場的時候,眾人忍不住疑惑地看著她,顯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千鳥前輩,高倉前輩,輪到你們上場啦。」薰在教練席上坐了下來,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回頭對兩人說道。

  千鳥和高倉雖然也有疑惑,不過還是先進場比賽了。

  待第一雙打的比賽開始後,薰喝了一口水,然後才慢慢替眾人解惑,「我昨天看了獅子樂中學最近幾場比賽的資料,她們幾乎每場比賽都以微薄的優勢獲勝,尤其是昨天和明川的比賽尤為明顯,在這些比賽中我發現了一些規律,或許更確切地說是,白河的計謀。」側頭看了旁邊教練席上的白河,薰繼續說道,「在古代中國,有一個叫孫臏的軍事家,他曾經幫助朋友田忌贏了賽馬比賽。田忌和齊王分別有三匹馬,可是齊王各個等級的馬都勝過田忌的。為了贏這場比賽,孫臏替田忌出了一個主意,以下等馬對齊王的上等馬,以上等馬對齊王的中等馬,最後以中等馬對齊王的下等馬,兩勝一負,最後田忌贏了齊王。」

  「你是說白河也是用這種辦法贏了其他對手?!」這時眾人才醒悟了過來,想想之前獅子樂中學和明川的比賽,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她們只以為白河擅長搜集資料,分析對手實力,沒想到她還有這種策略!

  「沒錯,不過我想她肯定猜到我會看出她的計謀,所以她才反其道行之,開始先派出了下等馬。」她知道白河的心思,不過與其破壞她的計畫,不如將計就計,因為她要向白河證明她們冰帝的選手都是一流的。

  冰羽想了想,然後看向坐在教練席上的薰,微微挑眉,「把我放在第一單打,意思是說我的實力最弱嗎?」按照薰的說法,冰帝的出場順序就等於是實力從高到低的排序。

  這時,場中的千鳥和高倉已經贏了比賽,球場上響起了冰帝啦啦隊的歡呼聲。

  在一片歡呼聲中,薰轉身趴在教練席的椅背上,將手中的網球丟給了冰羽,然後笑著說道,「完全不是,你可是我最後一張王牌哦!所以,王牌大人,快點拿下比賽吧!」

  冰羽微微一歎,從網球包中取出了球拍,轉身走下了看臺。

  「比賽結束!6—1,勝者是越前冰羽!冰帝以五勝勝出比賽!晉級全國大賽女子組四強!請雙方球員列隊!」


第089章 王者之姿

  冰帝和青學的比賽在經過激烈的角逐後,雙方最終打成了二比二平手。而即將進行的是決定勝敗的第一單打比賽。此時此刻,整個球場上已經籠罩在了冰帝啦啦隊的助威聲中。

  「會贏的是冰帝!會輸的是青學!勝者是跡部!勝者是……」

  啪!

  眾所期待的清脆響指聲響起,球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是我!」同樣囂張的口氣,但很顯然這話並不是出自跡部之口。

  全場觀眾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那個戴著白色FILA網球帽,身著青學藍白色隊服的少年身上。只見墨綠色短髮的少年一臉張揚的笑意,挑釁味十足。

  「終於到了和你對戰的這一天了,」龍馬抬步走到網前,抬頭看著跡部,「猴子山大王。」

  「我才不管你是什麼王子不王子的,」跡部微微抬高下巴,居高臨下地睨了龍馬一眼,相當傲慢地說道,「我可是帝王。」

  聽到跡部極為臭屁的話,龍馬揚了揚嘴角,出言諷刺道,「你也就那張嘴巴厲害,實際上真的厲害嗎?」

  「啊嗯,別給我狂妄自大。」跡部微微挑眉,越前家的人似乎都有與生俱來的挑釁本領。

  「說起來,你好像在追求我們家冰羽吧。」龍馬掃了跡部一眼,輕描淡寫地在眾人面前把不是秘密的秘密說了出來。

  「那又怎麼樣?」對於自己的感情,跡部覺得完全沒必要否認,只是他不清楚越前龍馬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件事。

  「怎麼說我也是冰羽的兄長,你是不是該稱呼我一聲大哥?」龍馬的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

  長期以來作為冰羽毒舌的最佳承受對象,跡部也不是省油的燈,「等你個子比我高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

  「你也只剩□高能讓你沾沾自喜了。」聽到跡部的話,龍馬不禁嗤笑了一聲,一臉的不屑。這已經不是跡部第一次挖苦他的身高了,這該死的猴子山大王!

  「這話等你贏了本大爺再說吧!」突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主意,跡部勾起了嘴角,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如果我輸了,我就剃個光頭。」

  「唉~~那麼如果我真的輸給你的話,那我就剃光頭。」龍馬沒有絲毫的退讓,網球的話,他從來都是充滿了自信。

  「呵呵。」

  「呵呵呵!」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

  兩人較勁般地大笑了起來,勢要把對方的氣勢給壓下去,誰也不肯先認輸。

  現場的觀眾,包括兩校的隊員在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內的兩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第一單打由東京青春學園的的越前龍馬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我們得快一點,不然就趕不上看我們學校和青學的比賽了!」一邊朝比賽的球場跑去,薰忍不住回頭催促身後的兩人。

  悠見狀,不禁莞爾一笑,打趣道,「薰,你怎麼比冰羽還著急?」

  冰羽斜睨了身旁的悠一眼,她哪裡有表現出很急切的樣子嗎?

  薰瞥了冰羽一眼,然後對悠擠了擠眼睛,笑著說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冰羽著想嘛!」

  「……」冰羽忍不住壓了壓帽檐,遮去了眼中的情緒,為什麼她不插嘴,每次流彈都還能打到她身上?!

  冰羽雖然心理面在抱怨著,可是腳步卻沒有落下。一旁的薰和悠十分默契地相視一笑,冰羽的反應還真是有趣!

  「這不是五十嵐家的悠小姐嗎?」

  一個沉靜的女聲從前面傳來,三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校服的豔麗女生正微笑著看著她們。金棕色的長髮服帖地披在肩上,臉頰兩側的頭髮整齊地掠到耳後,將她白皙漂亮的臉蛋完全展露了出來。她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和相同色系的校裙,襯衫的領口、袖口以及裙子的下擺都鑲著黑邊,配上黑色的領帶顯得恰到好處。做工精細的校服一看就是出自名門學校,穿在她的身上更顯出了一股逼人的貴氣。

  這個女生身後還站著一個高大的黑髮女生,給冰羽的感覺很像跡部身旁的樺地,當然,冰羽所指的是氣質,並不是長相……

  「你是……九條家的九條真弓。」很顯然,悠是想了一會才想起她的身份的。前幾年在一個宴會上,她和這個九條真弓有過一面之緣。

  「我真榮幸悠小姐居然還記得我。」九條真弓優雅地理了理頰邊的碎發,臉上揚起了一個很親切的笑容。

  悠斂了斂目光,並沒有接話。因為家庭的原因,她從小就看多了各色各樣的人,要分辨一個人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是否一致,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所謂上流社會的人,都喜歡戴著各種虛偽的面具,而這卻恰恰是她最討厭的。

  悠冷淡的態度並沒有讓九條真弓臉上的笑容化為尷尬,九條真弓看了眼站在悠身旁的冰羽和薰,微微揚高了下巴,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輕蔑不同,九條真弓笑容真摯地說道,「我很期待決賽時和你們冰帝的比賽,彼此勉勵吧。」

  說完,九條真弓便禮貌地頷了頷首,優雅地轉身離開了,舉手投足間盡顯名門閨秀的風範。

  「九條真弓,京都名門九條家的大小姐,神風學園學生會主席兼女子網球部的部長。另外,這個神風學園就是去年打敗立海大獲得全國大賽冠軍的學校,同時也是全國大賽的常勝軍,嘖嘖嘖~~~」不知道什麼時候,薰已經從口袋裡拿出了她的那台掌上型電腦,把之前收集到的情報念了出來。

  冰羽和悠驚訝地看了薰一眼,她們之前只以為她只有冰帝學生的情報而已,沒想到……

  薰合上電腦,將它重新放回了口袋裡,然後憑自己的直覺做出了評價,「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人呢。」表裡不一,這是薰給九條真弓下的總結。

  聽到薰的評價,冰羽微微揚眉,她也直覺的不喜歡那個人。

  「別說不相干的人了,我們不是還要去看比賽嗎?」悠開口提醒兩人。

  「對哦!不知道比賽怎麼樣了?」薰說完便拉過冰羽跑了起來,悠笑著歎了口氣,然後抬步追了上去。

  「已經夠了,就因為你老是打這種網球,所以才贏不了手塚。」

  當冰羽、薰和悠三人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跡部用十分乾脆俐落的揮拍將球擊向對場,而站在對場的龍馬卻對這一球來不及做出反應。

  「0—30」

  「哇哦!沒想到跡部前輩的對手居然是龍馬!」薰看著場中的兩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眼中充滿了興味。瞥了眼一旁的比賽成績,現在雙方打成平手,勝敗就看這一盤了。

  「剛才跡部前輩的那一招是……」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悠覺得並不是那麼簡單,似乎還隱藏著什麼。

  「冰之世界……」冰羽脫口而出說道。見薰和悠都疑惑地看著自己,冰羽解釋道,「跡部通過洞察力能看透對手所有的弱點,攻擊對手的死角,讓對手如同被冰凍住一樣無法動彈,這就是跡部的冰之世界。」這正是跡部上一次在立海大和真田弦一郎對戰的時候所完成的招數,不過取這種華麗的名字,不愧是跡部景吾……

  「冰羽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呢!」薰一臉曖昧地睇了冰羽一眼,什麼時候她和跡部前輩已經這麼親密了啊!

  「……湊巧而已。」冰羽又下意識地壓了壓帽檐,不過這個習慣性的動作卻更好地出賣了她。

  「4—0」

  在三人談話的時候,跡部已經取得了絕對的領先。

  面對跡部的『冰之世界』毫無招架之力的龍馬卻不顧大量消耗的體力,堅持使用『無我境界』,看到這裡,冰羽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龍馬到底有什麼打算……

  「糟糕啊!越前,如果你輸了就要被剃個光溜溜的光頭了啊!」

  從一旁青學觀眾席那邊傳來的話,讓冰羽一陣疑惑,輸了剃光頭?!這是怎麼一回事?

  顯然薰也很好奇,於是便問了旁邊的冰帝隊員,從那個隊員的解釋中,冰羽這才知道了跡部和龍馬打賭的事情。冰羽忍不住撫了撫額,這兩人居然還這麼幼稚地打這種賭,真是的!

  此刻,冰羽完全忘記了她剛開始認識跡部的時候也曾經和他打過賭,還順便賠上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約會……

  接下來比賽形勢的逆轉卻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冰羽這時才明白了龍馬堅持使用『無我境界』的意圖。原來他是為了掌握手塚的『手塚領域』,然後用『手塚領域』去破解跡部的『冰之世界』!通過給球加上精妙的旋轉,使球落到自己容易打到的地方,這確實是破解『冰之世界』的好辦法。

  冰羽側頭看向場中的跡部,微微斂目,接下來你該怎麼辦呢?跡部……

  「GAME青學,4—4!」

  「GAME冰帝,5—4!」

  「GAME青學,5—5!」

  接下來的比賽,完全超越了技術的範疇,跡部和龍馬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

  看著場中越到最後集中力越好的跡部,冰羽陷入了深思,這麼拼命的跡部,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但卻是讓她最有感觸的一次。以前跡部打球的時候,都為了讓對手臣服而選擇了持久戰,他享受那種打球的樂趣。可是現在,他卻為了冰帝的最終勝利,克制自己的要求,不斷地進攻……這種超攻擊型網球,或許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吧。

  冰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紫紅色的眼瞳灼灼生輝,糟糕呢,她第一次有了想和跡部打球的衝動……

  比賽終於進入了搶七局,跡部和龍馬依舊互不相讓,高強度的拉鋸戰一直持續著。直到傍晚的紅霞染紅了天際,兩人再一次戰成了平手,可是與此同時,兩人都因為體力透支累倒在了球場上。

  「快點醒過來,跡部!」

  「站起來,越前!」

  雙方的隊員都在拼命地呼喊著兩人的名字,可是兩人卻依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冰羽下意識地伸手握緊了攔在面前的鐵絲圍欄,緊張的神色悄悄爬到了她的臉上,冰羽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龍馬,最後,視線落到了跡部的身上。

  站起來……

  「會勝的是冰帝!」不知道是否聽到了眾人的呼喚,跡部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堅定而執著地盯著前方。

  「你還未夠水準呢……」僅僅只差了幾秒鐘,龍馬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恢復了知覺。

  龍馬從口袋裡拿出了網球,發出了外旋發球。球在跡部的腳邊旋轉著,然後猛地朝跡部面頰的方向彈了上去,可是跡部卻毫無反應!

  「118—117,越前領先!」

  此刻,球場周圍一片譁然,眾人漸漸發覺了,跡部,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真厲害啊,跡部前輩……」薰看著場中的跡部,喃喃說道。即使失去了意識,也要君臨天下嗎?這是薰第一次真心誇獎跡部,看來她要重新評估眼前這個冰帝帝王了。

  冰羽抓著圍欄的手松了下來,微微垂目,突然又迅速地抬眼看向球場,這場比賽的最後一刻,她不能錯過,要看得非常清楚才行,這才是對他真正的尊重。

  「比賽結束!7—6,勝者是越前龍馬!青學以三勝兩負勝出比賽!晉級全國大賽男子組准決賽!」

  不同於冰帝其他人的眼神回避,冰羽一直看到了比賽的最後,同時也把那個人屹立在球場上的身影深深記在了心中。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已經結束的時候,龍馬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電動剃刀走到了跡部的面前,不懷好意地說道,「雖然趁你失去意識這麼做不太好,不過……」

  就在龍馬上前的時候,瀧荻之介突然跑了過來,擋在了跡部面前,其他冰帝選手也紛紛跑了過來。

  「你這樣可不行,我們可是約好的。」

  聽到龍馬這麼說,身後的不二但笑不語,似乎有點帶壞了呢……

  「一定要剃的話,就剃我的頭髮吧。」瀧微微欠身,決定代替跡部履行賭約。

  「既然這樣的話……」龍馬想了想,沒有理會冰帝眾人的抗議,剛想剔瀧的頭髮,卻被一隻手拉住了,阻止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恢復意識的跡部。

  跡部哼笑了一聲,從龍馬手中拿過了電動剃刀,「你們以為我的美會因此而被毀嗎,啊嗯?」說著,跡部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沒有絲毫猶豫地撩起頭髮剃了起來。

  紫灰色的髮絲在剃刀聲中飄落,跡部甩了甩頭髮,把剃刀丟還給了龍馬,「越前龍馬,你可要站上頂峰啊,畢竟你是贏了我跡部景吾的人。」說完跡部便轉身朝場外走去。

  「跡部。」龍馬第一次叫了跡部的名字,跡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忘了告訴你,冰羽最討厭光頭了。」龍馬勾起嘴角,把視線投到了場外的冰羽身上。

  跡部一愣,循著龍馬的視線望去,只見冰羽正站在人群之中。跡部蹙了蹙眉,她什麼時候來的?

  跡部徑直走到冰羽面前,隔著鐵絲網與她對視,「最後都看到了?」

  冰羽點了點頭,「很清楚。」

  想起龍馬剛才說的話,跡部微微挑眉,「聽說你最討厭光頭。」

  冰羽皺了皺眉頭,看了一旁正在偷笑的龍馬,她什麼時候說過最討厭光頭了?冰羽仰頭看著跡部的頭髮,開口道,「不是光頭,沒有剃乾淨。」這最多也只能算是平頭吧。

  其實,冰羽原本想表達的意思是,她不討厭跡部的頭髮,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冰羽繞了個彎說出來,不過她忽略了自己的國文表達能力。於是,誤會再次產生了……

  冰羽的話在跡部聽來,完全被誤解成了幸災樂禍外加落井下石,「這就是你對本大爺頭髮的評價?」跡部覺得,冰羽該慶倖他們兩人中間還隔了個鐵絲網。

  他問的是她對他頭髮的評價嗎?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還真的很認真地盯著他的頭髮看了一會,然後說了三個字,「很奇怪。」跡部自己剃的完全不行啊,該去找理髮師修一下才行。不過……跡部沒了那標誌性的章魚頭,感覺還真彆扭,有點不太習慣了。

  很!奇!怪!這三個字在跡部的腦中炸開了鍋,不斷地迴響著。在幾番的誤會下,跡部被打擊得不輕,雖然他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可是眼前的人畢竟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她的意見和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跡部開始認真地思索有什麼挽救的辦法。而站在他面前的冰羽則不解地看著跡部,去哪裡剪頭髮也要考慮這麼久嗎?還是說他在考慮換什麼髮型能讓他看起來更加光彩照人?嗯~~~第二個可能性好像更高一些。

  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的薰和悠不禁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對視了一眼,這兩人談話的時候根本不在一個頻道啊!真是服了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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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驟然風起

  「快看,是冰帝學園!」

  自從冰帝女子網球部在八強賽上,以5:0的成績大勝九州獅子樂中學後,冰帝儼然成為了本次大賽上的奪冠大熱門。

  「准決賽的對手是來自北海道的學校,以往來自北海道的隊伍都在初賽就敗下陣來了,今年能打進准決賽可以說是特例了,而市立富良野中學更是特例中的特例,因為這是這所公立學校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藤本走在正選們身旁,把之前收集到的資料說給眾人聽,「不過根據我們偵察組的調查,這所富良野中學確實擁有這個實力,她們……」

  藤本還沒說完,卻見大家都停了下來,藤本停下腳步,順著眾人的視線疑惑地看向前面,只見身著雪白隊服的一群人正朝她們這邊走來,白色的校旗迎風飄揚,這身隊服藤本並不陌生,她們正是冰帝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校。

  為首的一個紮著馬尾的褐發女生從隊伍裡走了出來,走到了鏡汐葉面前,朝她伸出了手,「我是富良野中學網球部的部長玉木綾,多多指教,鏡部長。」

  「多多指教。」鏡汐葉也伸出了手。

  兩人友好地握了握手,不過眼底的神色卻都不是那麼簡單。

  「果然是越前啊!」

  對面的隊伍中突然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冰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銀色的小腦袋在人群中快速地往前移動,直到她從人群中探出頭來,冰羽才認出了她,她就是全國大賽第一天她和龍馬在路上遇到的那個銀髮女生,三浦雪奈。

  這時冰羽才恍然明白,為什麼她會覺得富良野中學的隊服這麼眼熟,原來是因為她之前在三浦身上看到過,「你好。」冰羽禮貌地朝三浦打了聲招呼。

  「玉木部長,她就是我跟你提到過全國大賽開賽第一天帶我來比賽會場的越前!」三浦有些興奮地走到玉木身旁說道。

  玉木笑著睇了三浦一眼,然後轉頭看向對面的冰羽,說道,「我聽雪奈說過了,那天幸虧有你幫忙,不然這丫頭可要錯過比賽了。」

  「舉手之勞而已。」一下子變成了焦點人物,冰羽下意識地壓了壓帽檐,除了網球場以外,很顯然冰羽並不習慣這種場面。

  「我很期待今天的比賽。」玉木笑了笑,率先帶領富良野的隊員走入了球場。

  「越前,彼此加油吧!」三浦朝冰羽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跟著隊伍走進了球場。

  「冰帝!冰帝!冰帝!……」

  與冰帝浩浩蕩蕩的兩百多名部員相比,富良野中學僅僅十幾個人的加油聲立刻被淹沒在了冰帝啦啦隊浩大的聲勢中。

  「真是不錯的旋律。」卿歌享受著微微閉上了眼睛,她從國一開始就一直很喜歡冰帝啦啦隊的助威聲。

  「手塚,我不說什麼了,去吧。」榊太郎依舊是一襲筆挺的西裝,面無表情地坐在教練席上卻不由得吸引了許多女性的目光。

  「是。」卿歌點了點頭,然後朝趴在看臺上朝她揮手的慈郎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第三單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玉木綾對東京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比賽開始!首先是富良野的發球局!」

  富良野中學一上來就由部長出戰,這大大出乎冰帝眾人的意料。很顯然,為了對付勢不可擋的冰帝學園,富良野並非毫無準備。

  玉木一上來便發了一個高速發球,球以極快的速度落到球場的另一端,不過這並沒有難倒卿歌,在球落地的瞬間,卿歌便來到了球的落點處,擺正姿勢將球準確地擊了回去。這一球是刁鑽的反手對角球,正當冰帝眾人以為第一球就破發的時候,玉木卻輕鬆地追上了這一球,並將球打了回去。

  「15—0」

  冰帝觀眾席這邊頓時一片譁然,令眾人吃驚的不是玉木準確的回擊,而是她追上這一球的速度!

  冰羽眯了眯眼睛,看著場中的玉木,漸漸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的這一局中,卿歌雖然能接住玉木的高速發球,可是玉木的速度卻在卿歌之上,依託速度而形成的快速反擊,玉木輕鬆保住了發球局。

  「1—0,換場!」

  不妙呢,節奏被打亂了……換場的時候,卿歌故意放慢腳步,踩著步子尋找自己的節奏。接下來一局的比賽中,卿歌因為找回了自己的節奏,同樣保住了發球局。

  激烈的攻防戰,一直打成了「4—4」平手,兩人依舊只是保住自己的發球局,誰也沒有破發成功。

  當眾人以為這種膠著狀態會一直持續到最後的搶七局時,情況卻急劇轉變。玉木在保住自己的發球局後,突然在下一局頻頻出手打亂了卿歌穩定的節奏,一舉攻破了卿歌的發球局。

  「比賽結束,6—4,勝者是玉木綾!」

  「卿歌前輩,最後一局是怎麼回事?」中島將毛巾遞給了卿歌,忍不住開口問道。之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最後一局會突然亂了陣腳?

  卿歌接過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斜睨了一旁富良野選手區的玉木一眼,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那個人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最後一局的時候,玉木的攻勢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每一球都攻向她的死角,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前面幾局玉木都在觀察她,真不簡單,她有點小看她了。

  「第二雙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近藤玲、菊池美夕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中島亞樹、米婭·法蘭度,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快速地發完球後,米婭便利用身體前傾的慣性快速地跑向網前,而站在網前的中島則在球擊出的瞬間快速地跑向後場。兩人的行動可謂默契十足,可是意外卻發生了,兩人尚未站定,只聽咚的一聲,球已經落回到了她們這半邊球場。

  「15—0」

  現場再次譁然了,這是何等的速度,近藤和菊池的速度甚至在玉木綾之上!

  「那是當然的,她們兩個的速度是我們全隊中最快的!」見到目瞪口呆的冰帝眾人,富良野選手區的隊員都露出了驕傲之色。

  「近藤和菊池這對組合,毫無疑問是整個大賽中的最速雙打組合。」玉木微微揚起了嘴角,近藤和菊池兩人的速度,即使是田徑隊都想招攬。

  「米婭和中島的情況似乎不太妙,真沒想到對手會有這麼快的速度和反應能力。」冰帝選手區這邊,眾人不禁擔心了起來,富良野中學的這對雙打組合不光擁有無人能敵的速度,反應能力也不俗,頻率極高的回擊球,根本沒有給米婭和中島任何擺出隊型的時間,現在兩人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盯著對方的步伐,冰羽突然開口說道,「她們的步伐很像,之前的玉木綾也是用這種輕盈步伐。」上一場比賽,她就覺得玉木的步伐很熟悉,因為她在三浦雪奈身上也看到過。

  薰沉思了一會,說道,「不同於我們這裡的天氣環境,北海道全年氣候寒冷,冬季漫長,積雪很厚,如果長時間在雪地裡行走,無形中就是一種鍛煉……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她也不是很確定,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這個原因,對方在速度上優於我們是事實。」看著場中不利於冰帝的形勢,鏡汐葉不禁皺了下眉頭,不光是速度,還有跳躍力也是對方占上風,或許七瀨說的沒錯。

  薰抬頭看了看天色,剛才還有烈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積了厚厚的雲層,原本在炎熱的天氣下對她們更有利的,現在天時和地利都沒有了,看來今天的比賽註定不會輕鬆……

  「比賽結束,6—3,勝者是近藤玲、菊池美夕!」

  比賽雖然只用了二十分鐘,可卻絲毫不輕鬆,這是一場高強度的比賽,連續不斷的快速奔跑和快速回擊球讓雙方都幾乎耗盡了全部的體力。比賽結束後,米婭和中島早已氣喘吁吁,連話都沒說上就拿著水壺大口地灌著水。之後的比賽中,米婭和中島用盡全力已經漸漸能夠跟上近藤和菊池的速度了,可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加上對方已經取得的領先,最後冰帝還是輸掉了第二雙打的比賽。

  此刻冰帝啦啦隊隊員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賽前的自信,濃濃的擔憂充斥在眾人的心中,因為他們冰帝居然連續輸了兩場!這意味著,只要接下來再輸一場比賽,那麼他們冰帝就只能和去年一樣止步于四強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個富良野中學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之前都沒聽說過?」

  「昨天我們冰帝男子網球部輸給了青學,難道今天我們也……」

  「接下來的第二單打,榊監督到底會派誰出場?如果是鏡部長的話,我們是不會輸的!」

  「鏡部長應該是在第一單打吧,或許是越前,從地區大賽開始,越前也從來沒輸過。」

  「對!我們冰帝還沒有輸,我們還有鏡部長和越前!」

  ……

  此刻冰帝觀眾席上已經開始討論起接下來的出場人選,其中鏡汐葉和越前冰羽的呼聲最高。

  「榊監督,其實我覺得應該要聽聽大家的意見。」某個被安排在第二單打的人覺得自己的壓力很大。

  「去吧。」很顯然,榊太郎並沒有把她的意見納入考慮範圍。

  「哎……這麼舉足輕重的位置真不適合我。」歎了口氣,從網球包裡拿出紫色的球拍,在眾人的屏息以待中,薰抬步走進了球場。

  「是七瀨!」眾人驚呼了一聲,旋即響起了熱烈的助威聲,其中多少含著一絲驚嚇,生怕不賣力加油以後會被人秋後算帳。

  薰揚唇輕哼了一聲,剛才他們可完全沒這麼看得起她呢。

  「第二單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高橋麻衣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薰依舊採取不緊不慢的打法,因為是底線反擊型選手,所以面對富良野的速度卻也不會很吃力。而且最重要的是,薰已經在之前的兩場比賽中找到了封印對方速度的方法。

  「不愧是薰。」悠忍不住讚歎了起來,沒想到只看了兩場比賽,薰就找到了辦法。

  「嗯。」冰羽點了點頭,薰把對手困在了底線上,通過把球打往兩個對角的位置,使對方不得不在底線的兩個點上不停地來回跑動,這大大減少了對手的活動區域,而且同樣在底線位置,薰顯然佔據了上風。

  「1—0,換場!」

  第一局,薰打亂對手的步調,保住了發球局。

  「好戲才剛剛開始!」高橋將球高高拋到空中,微調握拍姿勢,用力將球擊了出去。

  有什麼要來了!憑藉一流的動態視力,薰注意到了高橋握拍姿勢的改變,下意識地壓低了身體重心,準備迎接這一球。

  球在薰正前面的位置上落了下來,球在地上激烈地打著轉,然後猛地高高彈起。

  「15—0」

  第二球,薰在球彈起到膝蓋位置的時候就將球打了回去,可是高橋似乎料到她能夠接住這一球,所以已經早早地來到了網前,再一次改變握拍姿勢,擊出了一個大力的抽球。球猛地下墜,然後沿著極其詭異多變的曲線落到了薰所在的半場,而薰卻無法抓住球的軌跡。

  「30—0」

  接下來的比賽,高橋頻頻使出這種詭異的曲球,薰一時束手無策。

  「1—3」

  就當高橋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薰卻將她最自信的曲球還擊了回來。

  不!這不可能!高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一定是巧合!可是,當薰再一次準確地接住曲球時,高橋知道這不可能是碰巧了。

  「這,怎麼可能……」很顯然,高橋根本不相信有人能接住她的曲球,「這種毫無規律的球不可能接得住的!」她的曲球不止一種變化而已,這種曲球是她無意中學會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接住。

  「毫無規律?」薰似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哼笑了一聲,「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規律可循的,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不過我還是算出了這個曲球的軌跡路線……嘛,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5—3」

  就在薰將要贏下比賽的時候,天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大風驟起,將薰打向對角的最後一球吹出了場外。

  「哈哈!看來上天也不幫你們冰帝!」高橋原本以為輸定了,沒想到突然刮起的大風將球打出了界。最重要的是,大風對她更有利,因為在北海道的時候,冬季的風更大,而在風中,她的曲球的軌跡更加難測!

  高橋心中的如意算盤,在看到薰再次把她的曲球打回來,並準確地落到場內後,全部打破了……

  「比賽結束,6—3,勝者是七瀨薰!」

  薰無奈地攤了攤手,搖著頭說道,「人傻果然是沒救的。」她都說一切都是有規律的,這當然也包括風在內。

  天色越來越差,最後終於下起了瓢潑大雨,而且短時間內沒有停下的趨勢,所以大會最後決定,剩下的兩場比賽延遲到明天上午舉行。


第091章 夏天的雨

  夏天的雨來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天空墜下,啪嗒啪嗒地在地上濺起了密密麻麻的水花,原本人聲鼎沸的大賽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看到匆匆躲雨的行人。

  站在屋簷下,仰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迷離的眼神,顯然是在發呆,並不是在觀雨。薰側頭看了冰羽一眼,莞爾一笑。

  悠合上手機,轉頭對一旁的冰羽和薰說道,「司機馬上就到了,我送你們回家吧。」這雨下得這麼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

  「那最好不過了。」薰高興地說道,其實她今早看過天氣預報,所以帶了傘,不過這麼大的雨,她可不想撐著傘回家。

  冰羽道了一聲謝後,又繼續開始發呆。

  不多時,一輛豪華的白色LOTUS轎車就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身著白色制服的司機撐著傘從駕駛座上跑了下來,走到悠面前撐過傘替她打開了車門,「悠小姐。」

  悠先坐進了車裡,然後薰也跟著坐了進去,冰羽正準備上車,沒想到薰突然關上了車門,然後搖下車窗,笑著對冰羽擺了擺手,道,「冰羽,那麼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就在冰羽呆愣的片刻間,車子已經揚長而去了。

  冰羽十分無語地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完全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從表面來看,她毫無疑問是被丟下了……這不可能是悠的意思,薰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把冰羽一個人丟在那裡真的不要緊嗎?」車內,悠忍不住開口問道,雖然之前趁冰羽發呆的時候,薰已經說服了她,不過現在想想,卻仍不免有些擔心。

  「當然!」薰理著微濕的長髮,篤定地說道,「我們這可是成人之美。」在比賽的時候她瞥見了跡部的身影,她敢打賭,跡部絕對不會在這樣的大雨中丟下冰羽先回去。如果萬一跡部真的一個人先走了,那麼她以後絕對會干擾他到底,薰在心裡又暗暗地加了一句。

  聽到薰這麼說,悠揚了揚嘴角,側頭看著窗外的大雨,不知道皆人他們的比賽怎麼樣了,今年是皆人在國中的最後一個夏天了……

  淅瀝瀝的雨並沒有停下的跡象,冰羽正考慮著是要再多等一會還是冒著雨跑回家,至於七瀨薰那混蛋嘛,等明天再找她算帳也不遲。

  就在冰羽猶豫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撐著黑傘穿著藍白色青學隊服的身影朝她這邊走來。因為傘簷擋住了那個人的臉,所以冰羽一時不知道是誰。等到那人走近,慢慢抬高傘簷,冰羽才看清了他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手塚學長。」

  手塚走到冰羽身旁的屋簷下,收起了傘,側首看向冰羽,「越前,沒帶傘嗎?」

  冰羽點了點頭,開口問道,「青學的比賽結束了嗎?」

  「嗯,男子組的比賽比女子組提早開始一個小時。」手塚頓了頓,又說道,「剛才越前……我是說龍馬,他已經和不二先回去了。」當手塚直呼龍馬名字的時候,顯然有些彆扭,雖然越前龍馬是他認同的後輩,不過比起不二,他和龍馬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他不習慣與人太親近。

  「是嘛……」冰羽禮貌地扯了扯嘴角,為了不陷入尷尬的沉默,冰羽儘量尋找一些話題,「比賽,贏了嗎?」

  「贏了,接下來就是決賽了。」離青學稱霸全國只剩下最後一步了,手塚抬眼看著雨中的球場,微微斂了斂目光。

  好吧,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冰羽覺得面對手塚她除了網球和手塚的傷勢外,真的很難找到別的話題……想到這裡,冰羽有些挫敗地輕輕歎了口氣。

  「越前,我送……」沉默了一會,手塚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嘀嘀嘀的汽車喇叭聲打斷了。

  一輛奢華過頭的黑色加長房車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後,身著冰帝校服的跡部從車上走了下來。跡部走到冰羽身旁,伸手撣了撣衣服上淋濕的地方,然後對冰羽說道,「雨太大了,越前,我送你回去。」

  「跡部?」連冰羽自己都沒有發現,當跡部出現的時候,她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

  跡部不由分說便拉過冰羽的手,剛想走卻發現冰羽杵在那裡一動不動,跡部疑惑地回頭看向冰羽,卻見她有些為難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僵持了一會,最後跡部輕哼了一聲,算是妥協了。跡部轉頭看向一旁一直被他忽略的手塚,用一貫囂張的口吻說道,「啊嗯,好久不見了啊,手塚。」

  「跡部。」面對跡部陰陽怪氣的問候,手塚幾不可查地輕皺了下眉頭,如果他的記憶力還沒衰退的話,他記得他們昨天才和冰帝經歷過八強賽。

  「決賽的時候可別輸給立海大,畢竟你們青學可是贏過我們冰帝的。」說這話的時候,跡部的眼神是認真的。這種另類的表達鼓勵的方式是跡部獨有的,而顯然這一點,冰羽和手塚都很清楚。

  「我們是不會輸的。」這不是驕傲,是手塚和青學的決心。

  跡部垂目一笑,「那麼本大爺就拭目以待了。」

  跡部將冰羽拉到自己身邊,把視線移到了冰羽身上,「我們走吧,越前。」

  冰羽睇了跡部一眼,然後朝手塚頷了頷首,道,「手塚學長,再見。」

  冰羽剛說完,跡部便拉著她坐進了車裡。

  車子漸漸駛離了視線,手塚微微握緊了手中的雨傘傘柄,鏡片後的黑眸深沉。

  回頭睇了站在原地的手塚一眼,跡部沒來由的心情大好。

  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不解道,「你怎麼了?」跡部此刻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特別的欠扁。

  「啊嗯,沒什麼,只是突然發覺即使擁有先機,不努力的話還是會失去,而機會是靠自己創造的,想要的東西就要緊緊拽在自己的手裡。」跡部理了理劉海,笑得別具深意。

  冰羽困惑地看了跡部一眼,完全是一頭霧水,見跡部好像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冰羽也沒再追問下去。

  「這裡是哪裡?」等到冰羽回過神來,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而眼前這個地方顯然不是她的家。

  「現在時間還早,先陪我去一個地方。」跡部笑了笑,很紳士地替冰羽打開了車門。

  冰羽並沒有多做猶豫便從車裡走了下來,這時大雨已經停了,不過地上還是有積水,冰羽抬頭看著眼前的建築,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她沒想到跡部所說的地方會是網球中心。

  「走吧。」跡部說了一聲便走進了「跡部網球中心」,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也跟著跡部走了進去。

  「跡部少爺!」兩人剛踏進網球中心,工作人員便恭敬地齊齊頷首。

  似是習慣了大堂裡眾人的矚目,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一派輕鬆地朝VIP專用電梯走去。電梯一直到最頂層才停了下來,冰羽剛走出電梯,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偌大的室內網球場,不過更令冰羽驚訝的是,她發現整整一層就只有她和跡部兩個人而已。

  「這是我的個人訓練場所。」似是看出了冰羽的疑惑,跡部開口解釋道。

  奢侈過頭了……冰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根據她的目測,這一層樓不光只有這座網球場而已,還有壁球室、健身房、休息室……簡直是一應俱全,不得不說跡部這傢伙很會享受。

  就在冰羽獨自感慨的時候,跡部已經不知道從哪裡取來了球拍以及一筐網球,跡部松了松領口,然後對冰羽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開始?」冰羽有些疑惑地看著跡部。

  「當然是網球啊!」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突然想到什麼,跡部笑得一臉曖昧地看著冰羽,「還是說你在期待著什麼,啊嗯?」

  冰羽忍不住白了跡部一眼,「我當然知道是網球,只是為什麼你會突然帶我來打網球?」

  跡部抬起球拍,用球拍的網線輕輕敲了敲冰羽的腦袋,笑著說道,「比賽比到一半就被一場大雨突然中斷了,看了三場激烈的比賽,你能靜得下來嗎?」之後看到她老是神遊,他就知道她的心思還在未完的比賽上面。

  冰羽並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跡部的話。她不否認她到剛才為止一直在想著和富良野的比賽,被點燃的鬥志即使是大雨也沒有澆熄,無論如何,她今天很想拿起球拍,即使是獨自對著牆壁打球也好。不過現在更令她在意的是,眼前這個人居然這麼瞭解她,對於這個認知,冰羽覺得說不上好,卻也談不上壞,這種感覺十分微妙。

  跡部當然不知道冰羽在想他的事情,不過他很清楚她需要一場比賽,跡部率先走到了球場中,然後一邊顛著球,一邊對冰羽說道,「事先聲明,這只是練習,我可不想影響你明天的比賽。」現在這種時候不適合高強度的練習。

  冰羽點了點頭,放下網球包,從裡面取出了球拍,然後走入了球場。

  「我不是說過這只是普通的打球練習嗎?為什麼你用上了七彩發球?!」

  「你也用了唐懷瑟發球。」

  「啊嗯,這只是本大爺的普通狀態。」

  「真巧,我也是。」

  「越前,別幼稚地較勁!」

  「跡部,別一邊說這種類似于前輩的訓話,一邊打出破滅的輪舞曲。」

  ……

  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比賽,兩人喘著氣並肩坐在了球場上,一邊喝著水,一邊還不忘鬥上幾句。

  「越前,在比賽中挑釁對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應該要稍稍成熟一些。」

  「被一個比自己大三歲卻在比賽中第一個挑釁對手,同時也是第一個被挑釁成功的人這麼說,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本大爺只是太習慣每次都全力以赴了。」

  「一隻擁有犀牛臉皮的孔雀果然是強悍的存在。」

  「越前,我好歹是你的前輩,多少表現一下對我的尊敬,不對,是愛慕。」

  「哇哦!好漂亮好華麗好震撼人心的……一隻孔雀!」

  「……越前,這一點也不好笑!」

  兩人都扭頭瞪著對方,誰也不肯在這裡先敗下陣來。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發現了一件十分驚奇的事情,忍不住驚訝地開口說道,「咦?你的頭髮什麼時候長出來了?!」

  跡部忍不住撫了撫額,她到現在才發現嗎?!「越前,你遲鈍過頭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冰羽好奇地問道。

  跡部帥氣地理了理頭髮,驕傲地說道,「王者的秘密。」

  因為坐得近,所以冰羽抑制不住好奇心,抬手摸上了跡部的頭髮,就在跡部震驚的時候,冰羽不小心用力過大把什麼給扯了下來。

  冰羽看著手中的一大撮頭髮,或者稱之為假髮更恰當,然後又抬頭看了看跡部的平頭,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冰羽呆呆地把假髮還給了跡部,「抱歉。」

  「沒關係。」跡部接過假髮,重新戴在了頭上,然後一絲不苟地整理了一下。

  兩人安靜地坐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可是……

  最後冰羽實在憋不住了,終於倒在地上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天知道剛才那一幕是多麼的滑稽!

  「別笑了!」跡部咬牙切齒地看著冰羽,不過冰羽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跡部心一橫,抓著冰羽的衣領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直接以吻封緘。

  於是,一切都安靜下來了,真的非常的安靜,兩人能聽到的只是彼此的心跳聲而已……


第092章 北國之星

  雖然昨天的雨下得很大,不過今天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而比太陽更炙熱的是沉浸在啦啦隊加油聲中的全國大賽會場。

  昨天的三場比賽,冰帝的第三單打和第二雙打都輸給了北海道的富良野中學,而在這之後的第二單打中冰帝扳回了一城,現在的比分是2:1,由富良野中學暫時取得了領先。

  比賽再開,首先進行的是第一雙打的比賽。

  「第一雙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佐佐木千佳、若林久惠對東京冰帝學園的千鳥霂、鏡汐葉,比賽開始!首先是富良野的發球局!」

  對於榊監督這樣的安排,冰帝觀眾席這邊不禁議論了起來,在第一雙打中派出了現任部長和下任部長這樣的超級組合,看來榊監督是想一舉拿下比賽,畢竟冰帝已經不能再輸了。

  能在富良野中學擔任第一雙打,佐佐木和若林的實力自然是不弱的,兩人不僅擁有了像富良野其他選手那樣的速度,而且更重要的是,兩人一攻一守,配合無間。

  不過千鳥和鏡汐葉這對組合也並非省油的燈,鏡汐葉作為屹立於冰帝兩百多名部員頂點的人,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國中水準,而力量和爆發力都不俗的千鳥,她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尤其是她融合了劍道的瞬技,即使是富良野選手那堪稱大賽第一流的速度面對她的瞬技也占不到半點便宜。

  第一雙打比賽的走勢正如榊太郎事先預測的一樣,冰帝最終以「6—3」的成績贏了這場比賽,並與富良野中學打成了平手。

  「第一單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三浦雪奈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三浦雪奈,13歲,北海道富良野中學一年級,首次參加中學生網球大賽就以壓倒性的實力擊敗了所有對手,在北海道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被譽為『北國之星』;越前冰羽,12歲,美國西海岸青少年網球大賽女子組四連冠,歸國後以一年級的身份成為了東京名門冰帝學園的正選,參賽至今未嘗敗績,被稱為『怪物新人』。

  這兩人都得到了雙方隊友的極度信任,同時兩人的比賽也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外旋發球比之關東大賽時又強勁了許多,球彈起後直朝顏面襲去,角度也更加刁鑽了。冰羽的第一個發球便沒有保留,不過面對這樣的外旋發球,三浦卻輕巧地側身拉起手臂將球大力地抽了回去。

  似乎對三浦的回擊已經做好了準備,冰羽一早便來到了球的落點處,輕輕揮拍放出了一個短球,這一個短球普通人根本已經無法追上,可是三浦卻在短短一瞬間便從後場來到了網前,並且揮拍將球擊向了冰羽反手的底線位置上。

  「15—0」

  一開始的交鋒便緊緊吸引住了現場觀眾的眼球,眾人屏息看著場中激烈的比賽,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精彩。

  接下來的發球,冰羽使出了七彩發球,自從上次日美友誼賽之後,冰羽便獨自開始了特訓,直到全國大賽開始之前,她終於克服了之前的缺陷,現在即使是在揮拍的瞬間,她手臂上的細微肌肉變化和一些小動作也都已經消失了。

  「1—0,換場!」

  在第一局冰羽的發球局中,七彩發球的多端變化讓三浦一時找不到突破點,所以冰羽輕鬆保住了發球局。

  接下來是三浦的發球局,三浦先是閉著眼睛深呼吸一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將球高高拋起,一瞬間微微改變了握拍的姿勢,將球擊向了對場。

  冰羽來到球的落點處,正準備接球,卻發現球在彈起來後產生了幾段變化,毫無規律的曲線球一時根本掌握不住球的軌跡。

  「15—0」

  接下來的幾球都是同樣的曲球,而且每次球的軌跡都會有所不同,依靠這種曲球,三浦也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

  「薰……」看著場中的比賽,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相信薰肯定也注意到了。

  「嗯,這個三浦的曲球確實和之前高橋所打出的曲球一模一樣。」沒想到這個三浦雪奈也會這種曲球,這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了,不過似乎沒這麼簡單。

  「雖然沒有薰的計算能力,不過冰羽應該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應對的。」這種看似毫無規律的曲球確實很棘手,而且大部分人包括冰羽在內都不可能有薰這種超乎常人的天才頭腦。

  薰只是笑了笑,並沒有開口說什麼,雖然她在場外能把算出來的球的軌跡告訴冰羽,不過這樣就無趣了,而且冰羽也不會希望她這麼做的。那麼,接下來冰羽你該怎麼辦呢……

  「2—1,換場!」

  第四局又是輪到了三浦的發球局,三浦再次使出了變化無窮的曲球,不過這一次冰羽在球落地之前便接到了這一球,可是卻並沒有真正接住,因為球在球拍的網弦上不停地打轉,最後從球拍線上彈了出去。

  冰羽一邊走到接球的位置上,一邊重新調了調網弦,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這種曲球好像並不容易掌控。既然不能掌控,那麼就……

  冰羽在心底有了主意,然後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準備發球的三浦身上。

  待三浦發球後,冰羽又在球落地前接住了它,球和網弦再一次激烈地碰撞著,就在這時,冰羽突然靈活地轉動手腕,用手腕帶動球拍,在球彈出去之前順著球使力的方向調整球拍,等到真正能穩住球的時候,冰羽立刻擺正姿勢將球擊向了對場。

  如果控制不住球的走勢,那麼就順著走勢去化解球的變化!

  「15—15」

  在冰帝啦啦隊的歡呼聲中,冰羽終於破解了這種曲球。看臺上的薰忍不住揚起了嘴角,這傢伙果然是個怪物呢!

  「4—1,換場!」

  破解了三浦的曲球後,冰羽趁勝追擊,一舉拿下了三浦的發球局,同時也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就在冰帝的眾人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三浦突然在自己的發球局中使出了冰羽的七彩發球!

  「4—2」

  「鏡,你怎麼看?」卿歌眯了眯眼睛,側頭看了身旁的鏡汐葉一眼。

  「看來並不是簡單的模仿。」之前的曲球也是這樣,三浦並不是在單純地模仿,這該不會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鏡汐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被稱為『北國之星』看來並不是浪得虛名。

  「無我境界……」薰突然喃喃說道。

  聽到『無我境界』,冰帝的其他正選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這對於網球選手來說可是一個至高的境界,三浦雪奈只是一個國一的學生而已,她難道真的達到這個境界了嗎?!

  「無我境界是不經過思考而行動,依靠身體的實際經驗,無意識地進行反擊,並能運用所見識過的其他選手的絕招,只有心無旁騖、心無雜念且富有經驗的網球選手才能達到的境界。」鏡汐葉說到最後,忍不住將目光投到了三浦身上,她好像確實是在無意識中使出了曲球和冰羽的七彩發球,如果只是簡單的模仿,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像冰羽那樣消去手臂上細微的肌肉變化,這可不是光靠看就能學會的絕招。

  無我境界嗎……冰羽微微握緊了手中的球拍,其實她剛才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還不太確定而已。她對無我境界並不陌生,因為她爸爸、龍雅哥哥和龍馬都會使用無我境界,而她也很清楚無我境界的弱點,那就是急劇消耗的體力。

  冰羽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然後仰頭看了眼越到中午越炙熱的太陽,最後把視線投到了對場的三浦身上,對於北海道出身的選手來說,在這種天氣下打球應該更辛苦才對,再加上無我境界的副作用,她只需拖延時間就贏定了,不過……

  冰羽微微揚唇,紫紅色的眸中燃燒著和陽光一樣灼熱的溫度,如果是這樣贏了比賽就毫無樂趣了,沒有比享受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更令人興奮的事了!

  看著場中積極進攻的冰羽,站在看臺最上方的跡部忍不住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不這樣可就不好玩了,果然是越前冰羽的作風。

  「比賽結束!7—5,勝者是越前冰羽!冰帝以三勝兩負勝出比賽!晉級全國大賽女子組決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越前,很高興能和你交手,決賽加油啊!」三浦疲累的臉上揚著真心的笑容。

  「嗯。」冰羽握住了三浦伸過來的手,淡淡一笑。

  列隊的時候,悠突然湊到薰耳邊,輕聲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冰羽不會無我境界?」心無旁騖、心無雜念、富有經驗這些條件冰羽都達到了,而且越前家父子也都會使用無我境界,為什麼獨獨冰羽卻不會。

  「誰知道呢,或許只說明通往成功的道路不止一條吧。」薰睇了身旁的冰羽一眼,微微一笑,或許所謂的無我境界早就融入在她平時的網球中了吧……

  剛走出球場,冰羽便看到跡部正站在樹下看著這邊,冰羽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突然一個念頭劃過心頭,冰羽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難道跡部這是在等她?!

  「嘻嘻!冰羽,需要我們先知趣地離開嗎?」薰一手搭在冰羽的肩頭,一臉揶揄地說道。而一旁的悠則是但笑不語,不過那笑容看起來也挺曖昧的。

  見跡部朝她這邊走來,冰羽沒來由地想起了昨天那意外的吻,突然覺得臉上一陣發燙。冰羽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對於這種陌生的感覺,冰羽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了起來,那一次在合宿集訓時,跡部也親過她,可是那時她只覺得有點討厭,並不是現在這種奇怪的感覺,她這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被跡部同化了吧……想到這個可能性,冰羽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跡部也注意到了冰羽臉上淡淡的紅暈,一下子也想起了昨天那美好的KISS,跡部也有些臉紅了起來,糟糕,被越前這小鬼影響了……

  看著突然變得害臊的兩人,薰和悠對視了一眼,看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就在跡部準備開口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便看到醫護人員抬著一個傷患朝他們這邊快步走來。

  「那個人是立海大的部長哀川千鶴!」悠眼尖地發現了躺在擔架上的人。

  擦身而過的時候,哀川千鶴兩邊膝蓋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腫讓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四強賽另一組的比賽是立海大對京都的神風學園,如果說哀川的傷是人為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是神風學園的選手造成的。現在去偵察的藤本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勝負如何,不過看這情形,恐怕……

  就在這時,薰看到一個穿著立海大隊服的女生急急忙忙朝他們這邊跑來,薰立刻抬手拉住了她,「木村學姐,發生什麼事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是立海大二年級的木村優,是千鳥前輩的青梅竹馬,如果問她的話,她應該肯告訴她們。

  「啊,你們是冰帝的選手!」這時木村也認出了她們,木村看了三人一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且隱含著一絲不安,「決賽的時候你們要小心,神風學園不簡單,無論是實力還是手段。」

  說完,木村便和其他隊員一起朝醫療室跑去。

  「看來我們決賽的對手是神風學園了。」聽到木村剛才的話,一切就很清楚了。

  「呵呵~~就是如此,多多指教呢。」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留著金棕色長髮,穿著白黑色隊服的美貌女生正朝她們這邊走來,這人她們見過,正是神風學園女子網球部的部長,九條真弓。

  九條真弓直接繞過三人走到了跡部的面前,微微仰頭看著跡部,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跡部,自從上個月在拉丁音樂會上見過一面後就一直沒再見了呢。」

  「啊嗯,你有在場嗎?」跡部微微挑眉,態度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呵呵~~~跡部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呢。」九條抿嘴輕笑了一聲,一顰一笑間都透著大家閨秀的優雅。

  「我們好像被徹底無視了。」悠不禁莞爾一笑,不甚在意地調侃道。

  「哦呀,你們不知道嗎?這個九條真弓據說老早就看上了跡部前輩……以及跡部前輩家的錢了。」薰的聲音不高也不低,不過確保能傳到跡部和九條的耳中。

  跡部的眼底忍不住染上了諷刺的笑意,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九條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冰羽看著前面的跡部和九條,突然開口問道。

  「咦,冰羽你也想知道這些嗎?我以為你只關心網球的事情所以就沒說。」薰笑得一臉燦爛。

  「……無所謂。」冰羽悶悶地咕噥了一聲,微微別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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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口頭風度

  為了讓決賽的兩支隊伍能夠在賽前得到充分的休整,所以大會決定休息一天,把決賽安排在明天。

  上午睡到自然醒,冰羽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了下來。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牛奶,冰羽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著桌上留下來的紙條。

  原來媽媽去參加國中的同學聚會了,冰羽將紙條重新放回桌上,媽媽不在家,而奈奈子表姐一早就出門打工了,龍馬從昨天開始就不知道被老爸拐帶到哪裡去了,這麼說來,今天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了。

  喝牛奶的這段時間,冰羽已經有了打算。回房後,冰羽先將房間打掃了一下,然後換了身衣服,將齊肩的長髮紮了起來,拎過書桌上的米色帆布挎包便走出了房間。

  既然家裡只有她一個人,那麼她就出去逛逛好了,明天就是決賽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把網球的事暫時放到一邊。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去一趟運動品商店買一卷皮帶。

  所以說,某位少女最後仍然把網球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

  從運動品商店出來後,冰羽覺得有些口渴,於是便拐進了旁邊的一家便利店。從冷飲櫃裡取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冰羽正準備去結帳,卻在經過報刊區時注意到了一本雜誌上醒目的紅色標題——『今夏賽場上最受矚目的天才網球兄妹:越前龍馬、越前冰羽!』。

  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運動週刊》,冰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本雜誌的封面人物居然是她和龍馬。翻開雜誌,冰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些照片明顯都偷拍的,而且寫到她和龍馬的也並不僅僅只是網球而已。比如說提到龍馬和某位男性前輩來往過密,又說她和某位大財閥的公子有著不一般的關係,而且更令冰羽為之氣結的是最後一段的內容:

  「本次中學生網球大賽上最受矚目的非越前兄妹莫屬,兩人的網球實力毋庸置疑,不過兩人的美式大膽作風也同樣叫人驚訝。兄長越前龍馬絲毫不在意他人和社會的目光,與網球部的前輩保持著可能已經超越友誼的關係。其妹越前冰羽也毫不遜色,雖然只有12歲,但是她卻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從入學開始就把目標鎖定在了某位元大財閥的繼承人身上,而越前冰羽最終能否如願以償飛上枝頭變鳳凰,請關注本篇文章的後續報導。」

  冰羽潔白的額上冒出了一排井字,敢情這個黑澤吉田是寫小說的嗎?為什麼一篇運動報導在他潤色之後就變成了這樣?!龍馬就不說了,可是她什麼時候變成了麻雀,還妄圖飛上跡部這棵枝頭了?!

  最近她確實隱隱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只是沒想到那個黑澤居然偷拍到了上次她和跡部一起去網球中心的照片,雖然照片經過了處理,可是她不相信打了馬賽克就沒人認得出跡部那囂張的模樣了……

  真是最糟糕的情況,所以她才討厭記者和採訪,只希望大家不會注意到這篇報導,尤其是某位元大財閥的公子。倒不是怕別人會議論,只是她不想徒增麻煩,至於不想被某位大財閥的公子看到,僅僅是單純不想讓他自鳴得意而已……

  「呵呵~~照片拍得不錯呢。」

  就在冰羽大為惱火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冰羽驚訝地側頭看去,只見不二正捧著一本和她手裡一樣的雜誌在看。

  「不二學長!」冰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篇文章裡的另一位主角,雖然文章裡沒有指名道姓,不過她知道說的就是不二,而且照片中不二的臉和跡部一樣被打了馬賽克……

  「多虧了這個黑澤吉田,我們完全變成有名人了呢。」不二的臉上雖然一如既往掛著笑容,不過徹藍的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如果只是說他的話倒還不至於不能忍受,但是這種有可能傷害到龍馬的行為就不可饒恕了。

  看來不二學長也被激怒了呢,不過這種八卦報導也沒有必要去計較,大家都喜歡圖新鮮,這種新聞過不了多久就沒人記得了,「不二學長,來買東西嗎?」冰羽把手裡的雜誌放了回去,換了個話題。

  「嗯,家裡的芥末沒了,我來買芥末。」不二又彎起了眼睛,恢復了平常的笑容。

  聽到芥末,冰羽突然覺得喉嚨一陣難受,忍不住想起了有一次不小心吃到了不二學長的芥末壽司的滋味,不二學長的口味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看到冰羽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不二不禁加深了笑容,突然想起另一件在意的事,不二忍不住開口問道,「冰羽,龍馬回家了嗎?」昨天龍馬在電話裡只匆匆說和南次郎叔叔去一個地方,具體什麼也沒說,而且之後就沒再聯絡他,不二不禁有些掛懷。

  「沒有,不過既然和老爸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的。」老爸應該是帶龍馬去特訓了吧,不過想起自家那個玩世不恭的老爸,冰羽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底氣。

  「嗯。」不二笑了笑,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好。」今天薰和悠都沒空,冰羽本來準備一個人去吃飯的,不過因為對方是不二,所以冰羽也沒有推辭。

  「聽說附近新開了一家不錯的餃子店,冰羽想去吃吃看嗎?」雖然龍馬挺喜歡吃餃子的,不過不二不確定冰羽是否也喜歡。

  「好的!」聽到餃子,冰羽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確實很喜歡吃中華料理。

  不二見狀,不禁莞爾一笑,不愧是兄妹呢。

  點了兩份水餃,不二把功能表遞還給了服務生,然後把目光投到了坐在對面的冰羽身上,「冰羽,下午還有事嗎?」

  冰羽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今天只是出來隨便逛逛。」

  「那麼待會陪我去一趟花店吧,我想買一盆仙人球。」不二笑著開口邀請道。

  冰羽正想答應,沒想到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冰羽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非常熟悉的電話。

  冰羽抬頭睇了眼對面一臉笑意的不二,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通話鍵,「喂。」

  「喂,是本大爺。」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極度囂張的聲音。

  冰羽忍不住抬手撫了撫額,無論接了幾次電話,這傢伙囂張的口氣還是一點也沒變。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篇報導,冰羽一陣無語,面對性格這麼惡劣的枝頭,她頭腦發熱才想飛上去……

  「越前,你在外面嗎?」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吵雜聲,跡部微微挑眉。

  「嗯。」

  「最近新開了一家不錯的西餐廳,一起吃午飯吧。」跡部一邊坐進了車裡,一邊邀請道。

  冰羽抬頭看了不二一眼,然後微微側過身說道,「恐怕不行,我和不二學長現在正在吃餃子。」說完,冰羽忍不住輕皺了下眉頭,她為什麼要向跡部解釋?明明她以前都是直接拒絕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就在冰羽以為信號不好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跡部很平靜的聲音,「這樣啊,那下次吧,希望你用餐愉快,對了,替我向不二問好。」

  「啊,嗯。」這麼彬彬有禮的跡部讓冰羽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收線後,冰羽仍舊懷疑自己剛才是否出現了幻聽。

  看著對面似乎驚嚇過度的冰羽,不二笑著問道,「跡部說了什麼?」雖然沒有聽到聊天內容,不過不二卻能從冰羽的反應中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跡部景吾。

  「他祝我們用餐愉快,還讓我替他向你問好……」說到最後,冰羽自己都覺得十分彆扭,要是別人她就不會覺得怪異了,但是這話出自那個唯我獨尊的跡部口中,就有點……呃,匪夷所思了。

  「呵呵~~這話可真不像是跡部說的,難道他今天吃錯藥了嗎?他不是向來都不懂得體貼別人又狂妄自大的嘛,要時刻面對跡部這種人,冰羽可真是辛苦,還是趁早別理他比較好。」不二突然一改平時溫和的樣子,數落著跡部的不是。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聽到不二這麼說,冰羽想也不想便反駁道,「跡部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又囂張又自我,可是他卻用自己的方式去體貼別人,而且跡部這個人並不難相處,只要你瞭解他的話。你看,他今天不就是很通情達理嗎?所以說我不覺得和他相處辛苦……」冰羽說得正激動,突然注意到了不二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冰羽心裡暗暗呻吟了一聲,糟糕,上了不二學長的當了……

  丟死人了!冰羽難為情地趴在了桌上,不好意思抬起頭來。

  從不二的角度看去,只看到冰羽的耳根子都紅了,不二笑著輕輕拍了拍冰羽的腦袋,「冰羽,餃子來了,快吃吧,我不會笑你的,呵呵……」其實他早就覺得冰羽和跡部之間不簡單,今天一試,沒想到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這對兄妹都是單純的人呢。

  冰羽猶豫了一下,偷偷抬眼瞄了不二一眼,見他真的不在笑她,這才慢慢坐了起來,不過臉上還有未消褪的紅暈。

  「冰羽,你……」

  不二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人影擋在了他面前,眼神犀利地瞪著他。不二抬眼看去,忍不住微微吃驚,他沒想到跡部的動作會這麼快……

  「不二,你剛才對越前做了什麼?」跡部來的時候便看到不二『柔情地撫摸』著冰羽的頭髮,而冰羽的臉上居然有著可疑的紅暈!

  不二揚唇一笑,目光看向坐在對面的冰羽,「沒什麼,對吧,冰羽?」

  「嗯,沒什麼!」冰羽自然不會讓跡部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所以立刻便附和道。

  看著形跡可疑的兩人,跡部不禁眯了眯眼睛,然後在冰羽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對於這個狡猾的不二周助,果然不能大意。

  感受到跡部的敵意,不二輕笑著喝了一口茶,然後對冰羽說道,「通情達理呢,冰羽?」

  冰羽當然明白不二這麼說的意思,有些尷尬地垂下了眼臉,然後暗暗地瞪了跡部一眼,這傢伙的風度難道只表現在嘴上嗎?!

  眼前這兩人這麼有趣,不二不禁玩心大起,「冰羽,我們的關係都這麼親密了,你再叫我學長就生疏了,不如和龍馬一樣叫我周助吧。」

  聽到不二這麼說,跡部的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不二的臉皮之厚連他都望塵莫及,咳……當然,他的臉皮不是厚,這只是一種自信的表現!以他對越前的瞭解,越前是絕對不會直呼一個不相干的人的名字的。

  「周助。」

  冰羽突然的改口讓跡部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叫他周助?!」

  「有什麼問題嗎?」冰羽疑惑地看了跡部一眼,不二是龍馬的男朋友,那麼以後他們就是一家人了,不二,不對,周助就是她的嫂子,不對,姐夫?也不對……到底該怎麼稱呼呢?

  「那請問你和這位周助到底是什麼親密的關係?」跡部強忍著把對面那個笑得一臉欠扁的傢伙丟出去的衝動。

  「當然是……」冰羽脫口就想說出不二和龍馬的關係,突然想到這是個秘密,於是立刻改口道,「不二學長曾經教過我國文和歷史,大家都這麼熟了,稱呼名字也沒什麼關係。」

  「哦?那本大爺和你不是更熟嗎?那你也該叫我景吾吧?」跡部這麼說雖然是為了反駁冰羽,不過不可否認這個提議充滿了誘惑,跡部不禁暗暗期待了起來。

  「景……景……跡部,別強人所難。」冰羽說了半天,依舊叫不出跡部的名字,總覺得這比叫不二的名字難的多,也尷尬多了。

  「越前冰羽!」跡部一陣咬牙切齒,她居然敢說叫他的名字是強人所難?!

  見跡部氣得不行,冰羽撇了撇嘴,輕聲咕噥了一句,「只有這一次……」

  「什麼?」跡部顯然沒有聽清冰羽剛才說了什麼。

  冰羽深呼吸了一下,轉頭看向跡部,在心裡自我鼓勵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喚道,「景,景吾。」

  跡部的臉上一瞬間出現了呆愣,漸漸變成了激動和狂喜,從來不知道被人喚名字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可是從越前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那種感覺是無與倫比的美妙!

  被跡部這麼盯著,冰羽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

  「咳咳……你們再不吃的話,餃子可都要涼了。」見兩人的眼中只看到彼此,不二忍不住咳了聲開口打斷了兩人,看來他們家冰羽也差不多栽倒在跡部手裡了,哎……

  跡部收回視線,狠狠地瞪了不二一眼,然後夾起一個水餃蘸了蘸醋放進了嘴裡。

  「啊,跡部君,不好意思,那個醋碟子是我的。」不二指了指跡部剛才蘸的醋碟子。

  「不行嗎?」雖然覺得有些失策,不過他跡部景吾可不會道歉。

  「也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放了芥末。」不二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哇!」吃了沾滿芥末的餃子,跡部被嗆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這可惡的不二周助!

  傍晚,冰羽還沒走到家門口,便遠遠看到在夕陽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纖長少年正拎著行李箱站在她家門口,少年金色的碎發在夕陽下泛著炫目的光芒。

  見到她,少年高興地朝她揮著手,俊美的臉上透著難掩的喜悅。


第094章 青梅竹馬

  「冰羽!」金髮少年丟下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到冰羽面前,熱情地將她抱了起來還轉了一個圈才把冰羽放了下來,「真是好久不見了!」

  少年有著一頭耀眼的金色碎發,碧藍的眼睛宛如上好的藍寶石,比東方人更加深邃立體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充滿了魅力。

  「畢維斯,你什麼時候來日本的?怎麼事先沒通知我們一聲?」冰羽整理了一下衣服,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異國少年。雖然在風氣開放的美國長大,但是冰羽還是不太習慣美國人的『熱情』。

  「今天下午剛到的,一下飛機就過來找你們了,」畢維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用英文寫的地址,笑著說道,「我問清鈴阿姨要了你們家的位址,然後自己過來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來的可真不巧,今天家裡都沒人。」冰羽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請畢維斯進了屋。

  畢維斯將行李放到一旁,然後參觀了一下有著傳統日式風格的客廳和院子,開口問道,「龍馬也不在家嗎?」

  「老爸拖著龍馬去特訓了,不過明天就是決賽的日子,應該會趕回來的。」冰羽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對了,你來日本是準備住在我家還是住在酒店?」

  「當然是你家啊。」畢維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卡魯賓立刻跳到了他的腿上,撒嬌似的蹭了蹭。畢維斯抬手摸了摸卡魯賓的小腦袋,眼中露出了歡喜之色,「卡魯賓,你好像又胖了,看來日本菜很合你的胃口。」

  「我以為你會住不慣。」冰羽笑了笑,在畢維斯對面的地板上坐了下來。

  「怎麼會,你可別忘了我們小時候還在閣樓的地板上睡過。」畢維斯看了看一旁牆上的鐘,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把剛坐下的冰羽也拉了起來,「好了,該兌現承諾了,走吧,請我吃壽司。」

  「遵命,大少爺。」冰羽似笑非笑地睇了畢維斯一眼,然後轉身朝樓上走去,「我先帶你去客房,我也順便回房拿點東西。」

  畢維斯拎著行李跟在冰羽身後走上了樓,看著冰羽的背影,畢維斯突然說道,「冰羽,我發現你來日本之後好像變得開朗了一些。」

  「會嗎?」冰羽回頭看了畢維斯一眼,微微挑眉。

  「表情也豐富了一點。」雖然很細微的變化,不過畢維斯還是敏銳地發覺到了。

  對於畢維斯的話,冰羽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再接話。

  把畢維斯送進客房後,冰羽便回房去取錢,畢竟某人之前說過要大吃一頓的……

  冰羽拿好東西,正準備出去,沒想到畢維斯卻敲門進來了。

  掃了眼冰羽的房間,畢維斯忍不住笑著說道,「冰羽,你還是一點也沒變,房間真是一如既然的簡單。」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畢維斯內心卻覺得簡簡單單才適合冰羽。

  「好了,我們走吧。」聽到畢維斯這麼說,冰羽突然想起之前跡部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嗯。」畢維斯轉身正準備離開,突然餘光瞥到了櫥窗裡的一張照片,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側首看去,只見在一排熟悉的照片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畢維斯走到櫥窗前,看著最角落的相框中那個一臉張揚笑意的俊美少年,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冰羽,這個人是誰?朋友嗎?」

  冰羽走到畢維斯身邊,疑惑地順著他目光所注視的方向看去,待看清那張照片後,冰羽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一絲窘迫,原來好巧不巧讓畢維斯看到了跡部的照片,「呃,是學校的一個前輩。」

  「冰羽會在櫥窗裡放他的照片,看來你們的關係挺不錯的。」畢維斯睨了冰羽一眼,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照片是上次被人偷放進去的,之前我想丟掉,不過一直忘記了。」冰羽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嗯~~原來你想丟掉啊。」說著畢維斯便作勢要打開櫥窗拿照片,不過卻便冰羽制止了,畢維斯疑惑地看著冰羽。

  冰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阻止畢維斯,不過在她腦子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先拉住畢維斯了。感受到畢維斯的審視,冰羽有些尷尬地解釋道,「……畢竟是學校的前輩,這麼丟掉不太好,我以後還給他吧。」

  「嗯,也對。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畢維斯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然後露出了一貫溫柔的笑容,並沒有再執著於這個話題。

  「好。」冰羽暗暗松了一口氣,看著畢維斯完美的側臉,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畢維斯一點也沒變呢,從來不會給她壓力,也不會讓她覺得不自在,又體貼又善解人意,和某人完全不同。

  唔,怎麼又想起跡部那傢伙了……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最近想起跡部的頻率好像增加了,似乎不太妙呢……

  畢維斯看著冰羽出神的模樣,又回頭瞥了眼櫥窗那張相片中的少年,微微陷入了沉思。

  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當天,比賽場館內湧來了大批的觀眾,場面十分熱鬧。男子組的決賽安排在上午,是由東京的青春學園對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屬中學校,而女子組的決賽則安排在下午,由東京的冰帝學園對京都的神風學園。

  因為要看男子組的比賽,所以冰羽和畢維斯上午便來到了比賽會場。

  今天的畢維斯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深灰色的休閒褲,配了一條銀飾鏈墜,十分普通的打扮卻依舊受到了極大的注目,除了因為是外國人外,更重要的原因當然還是他那幾近完美的長相。對於這一點,冰羽倒是毫不意外,因為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她對這種場面早就司空見慣了,所以和畢維斯走在一起,她已經學會自動遮罩周圍各色的目光了。

  在青學這邊的觀眾席上坐下來後,冰羽便和畢維斯閒聊了起來。兩人正聊著,突然一片陰影擋了過來,遮去了光線。見畢維斯抬頭看向她身後,冰羽疑惑地回頭看去,只見身著冰帝隊服的跡部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和畢維斯,灰眸深沉。

  「跡部。」冰羽有些驚訝地喚了跡部一聲,雖然跡部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冰羽卻直覺地發現跡部好像不太高興。

  睇了冰羽一眼,跡部輕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一些。跡部把視線移到畢維斯身上,而畢維斯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跡部平視,兩人不約而同帶著審視的目光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越前,他是誰?」

  「冰羽,他是誰?」

  兩人默契地同時開口問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一旁的冰羽,冰羽楞了下,然後替雙方彼此介紹了一下。

  「你就是越……冰羽在美國的朋友嗎?之前完全沒聽冰羽提起過。」什麼青梅竹馬,看了就讓人討厭,只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表現得那麼親熱幹什麼?示威嗎?!與表面的平靜不同,跡部在心裡極盡諷刺地想道。

  「跡部嗎?我倒是聽冰羽提起過你……」在跡部臉上的驚喜尚未褪去之前,畢維斯又笑著繼續說道,「冰羽說你是喜歡到處傳播自己照片的普通前輩而已。」第一眼看到跡部,畢維斯就立刻認出了他就是相片中的那個少年,果然不出所料,這個人喜歡冰羽,而且似乎很執著。

  聽到畢維斯的話,跡部掃了冰羽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冰羽,本大爺真感動,你終於承認我是前輩了嗎,啊嗯?」之前怎麼沒見她對他這麼尊敬?!

  冰羽當然還不至於笨到聽不出跡部話中的挖苦,不過有件事情她更在意,「跡部,你什麼時候開始直呼我的名字了?」她記得之前他還一直叫她越前來著,怎麼突然就改口叫她的名字了……

  「有什麼不可以嗎,啊嗯?」其實跡部心裡也挺鬱悶的,他發現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和冰羽都越來越親密了。厚顏的七瀨就不說了,她認識冰羽的第一天就叫她的名字了,不過更令人不愉快的是那個青學的不二周助,還有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就冰羽冰羽叫個不停的所謂的青梅竹馬。

  「冰羽!」

  沒錯,就是這樣!跡部心裡正不爽的時候,突然發覺這個聲音近在咫尺,而且並不陌生,跡部急忙循聲望去,只見不二和青學的其他人正一臉焦急地朝他們這邊走來。跡部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都只是在心裡想想,不二這傢伙就真的出現了!

  「龍馬沒有和你一起來嗎?」不二走到冰羽面前,有些著急地問道。

  「沒有,龍馬昨晚並沒有回家,我以為他今天會直接來賽場。」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忍不住蹙了下眉,比賽快開始了,難道會趕不上嗎?老爸和龍馬到底在搞什麼?

  不二想了想,然後開口問道,「冰羽,你知道他們在哪裡特訓嗎?」

  「我記得臨行前老爸說過會去輕井澤的山裡,具體是哪裡我就不知道了。」所謂老爸的特訓,她也是第一次聽說,之前老爸基本只是在逗龍馬玩……

  「我去找越前!」桃城自告奮勇地說道。

  「可是去輕井澤的話,一來一回根本趕不上比賽了。」大石的臉上滿是憂色。

  就在這時,一旁的跡部突然開口了,「桃城,跟我來。」

  跡部一邊大步走出會場,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藤原,現在立刻給我安排一架直升飛機,地點是……」

  看著風風火火離開的跡部,畢維斯突然開口對身旁的冰羽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冰羽,你的前輩挺有趣的。」跡部景吾嗎……他記住了。

  「是嘛……」冰羽看著跡部離去的背影,隨意地應了一聲,現在只能祈禱跡部能把龍馬帶回來了……


第095章 記憶深處

  決賽開始的時候,龍馬依舊沒有到場,不過幸好青學找人假扮龍馬才蒙混過關,可是眾人心中仍不免七上八下的。

  「第三單打由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真田弦一郎對東京青春學園的手塚國光,比賽開始!首先是立海大的發球局!」

  當兩人走入場中的時候,原本嘈雜的球場突然安靜了下來,現場的氣氛與剛才截然不同。

  「這兩個人看起來不簡單。」畢維斯雙手插在褲兜裡,背靠在椅背上看著場中的兩人,這是他第一次看日本選手的比賽,多少有些好奇他們的程度。

  冰羽側頭看了畢維斯一眼,然後把視線投到了場中的手塚身上,終於可以看到手塚真正的實力了。

  「很快的引拍,不錯的球速。」當看到真田使出風和雷時,畢維斯微微上揚了嘴角。

  「手塚學長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輸掉。」即使手塚領域被真田的雷攻破了,冰羽依然對手塚的實力充滿了信心。見畢維斯疑惑地看著自己,冰羽解釋道,「畢竟他是在五年前打敗我的人。」

  「原來就是他。」畢維斯當然也聽說過當年的事,畢竟這件事冰羽一直耿耿於懷,只是沒想到冰羽回日本後居然會再次遇到當年那個男孩,不過……

  畢維斯打量了一眼冰羽專注於比賽的表情,然後繼續看著場中的比賽,看起來似乎還是剛才那個囂張的跡部景吾更需要注意。

  當手塚使出『手塚魅影』讓真田的雷落入場外時,全場都震驚了,這當然也包括真田自己。手塚利用『手塚魅影』將落後的比分一點一點地追了上來,比賽也變得更加白熱化了。

  「畢維斯,你怎麼看?」看著場中的手塚,冰羽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一招確實很厲害,不過並不是無法攻破,只能說對手被稱為雷的絕招,言過其實而已。」畢維斯說著,眼神漸漸肅然了起來,「不過我無法理解,一場中學生的比賽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以犧牲自己的手臂甚至是網球選手的運動生涯來贏得一場比賽的勝利真的值得嗎?」這種強度的迴旋球,每使用一次都在加劇手臂的負擔,打這種網球真的快樂嗎?手塚國光的網球太過於沉重了……

  冰羽微微斂起目光,並沒有說什麼。看著場中的手塚,冰羽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很想和手塚比賽了。更恰當地說,她只是想和五年前那個為了自己而戰的手塚交手,而不是此刻身為青學網球部部長的手塚。

  「比賽結束!7—5,勝者是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真田弦一郎!」

  因為手臂的負擔過大,到比賽後半段的時候,『手塚魅影』的威力漸漸減弱了,最後因為一個擦網球沒有過網,手塚惜敗給了真田,由立海大暫時取得了領先。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在第二雙打的比賽開始之際,桃城帶著龍馬趕到了賽場。

  「我以為今天看不到你的比賽了呢,龍馬。」見龍馬終於出現了,畢維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龍馬面前笑著說道。

  「越前,你總算來了,太好了!」這時青學的其他正選也都圍了過來,大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氣。

  龍馬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請問,你們是誰?」

  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旁的桃城擔憂地看了龍馬一眼,然後對眾人說道,「其實,越前他失憶了。」他們趕去輕井澤好不容易找到了越前,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現在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眾人一時間都無法接受龍馬失憶的事實,但是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單純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的越前龍馬,大家知道桃城並沒有騙他們。

  「不二,你平時和小不點最要好了,你說該怎麼辦?」菊丸求助地看向身旁的不二,這才發現不二的臉色很不好,菊丸正想再開口,一旁的大石卻扯了扯他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菊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也沒再去吵不二。

  不二站在人群後面,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隱去了一貫的笑容,不過拽緊的雙拳卻洩露了他的情緒。不二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內心深處的害怕,明明是那麼熟悉的人,此刻卻像陌生人一樣,那雙琥珀色的眸中不再有他的身影,人人都稱他為天才,可是面對這樣的龍馬,他卻束手無策……

  冰羽雖然站在一旁,不過卻也聽得一清二楚,對於這個突來的變故,冰羽吃驚的同時也有些疑惑,龍馬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失憶呢?老爸到底做了什麼?看著不二不言不語的樣子,冰羽微微凝眉。

  「情況就是這樣,對青學很不利。」這時,跡部也來到了冰羽的身旁。

  「我爸爸呢?」冰羽蹙起了眉頭,這種時候,另一個當事人怎麼沒現身?

  「伯父留在了輕井澤,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想起見到越前南次郎的情景,跡部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真搞不懂為什麼冰羽的爸爸對他似乎總是有敵意,他自認自己沒有哪裡讓別人不滿意的地方。

  冰羽拿出手機撥了南次郎的電話,可是幾次都沒人接聽。冰羽合上手機,微微眯起了眼睛,臭老爸肯定知道自己闖了禍,所以不敢接她的電話了!

  冰羽轉頭看向跡部,正想說什麼,突然注意到了跡部的頭髮,表情怪異地說道,「那個,你的頭髮好像有點歪了……」直升機的風應該挺大的……

  跡部抬手理了理頭髮,不過卻越弄越糟。

  冰羽實在看不過去,於是便示意跡部稍微低下頭,然後便踮起腳幫跡部重新整理了一下,「這樣就好了。」其實她真搞不懂跡部幹嘛好端端的弄個假髮,剪短了又沒什麼關係,難道他那麼中意章魚頭嗎?

  某人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那句『很奇怪』以及這句話給某位大爺造成的影響……

  「你的頭髮也有點亂了。」因為靠的近,所以跡部自然而然地抬手替冰羽理了理額前的劉海。

  兩人親昵的舉動全然落入了另一雙藍眸中,畢維斯雖然因為龍馬的事有些分神,可是並沒有錯漏這一幕。

  第二雙打,因為乾受傷無法再繼續比賽,所以由立海大獲勝。接下來的第二單打由青學的不二周助對立海大的仁王雅治,比賽剛開始不二就一反平時穩紮穩打的習慣,一上來就使出了五重回擊,以「4—0」的成績取得了壓倒性的領先。

  接下來,仁王便展示出了球場上的欺詐師真正的實力,以幻影完全模仿手塚以及手塚的絕招,連連追回失分,並以「5—4」反超了比分。

  不過不二並沒有因此而喪失鬥志,反而用心眼破了仁王的『才氣煥發之極限』的絕對預告,把比分追成了平手。

  球場上響起了一片『不二』的歡呼聲,不二慢慢睜開藍眸,側首看向看臺上正看著他的龍馬,露出了溫和的微笑,無論龍馬變成了什麼樣,他依舊還是他。

  「要上了,第六種回擊球,星花火。」不二正色看向對場的仁王,做出了第六種回擊球的預告。

  將邊角球大力擊向空中,使球在視野中消失,利用圓錐形會場吹過的風給球帶上不規則的旋轉,帶向觀眾席,不二的這一招『星花火』讓全場的觀眾都震驚得無法言語。

  「明明是白天卻看見了星星……」站在看臺上的龍馬突然喃喃說道,琥珀色的眸中閃著一絲興奮的光芒。

  「比賽結束!7—5,勝者是青春學園的不二周助!」

  不二從場上走下來後,徑直走到手塚面前,抬頭看著手塚,微笑著說道,「這場大賽結束後,能再重新和我一決勝負嗎?」

  手塚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露出了難得的高興表情,「正合我意。」

  看著不二和手塚交握的雙手,一旁的龍馬微微瞪大了眼睛,眸中閃動著道不明的情緒,心中的一個名字忍不住脫口而出,「不二……前輩……」

  聽到龍馬的喚聲,不二露出了驚訝之色,慢慢化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

  「不二周助嗎?很有趣的選手。」看到不二的六重回擊,畢維斯的眼中難得地露出了興味。

  「你的日語不錯嘛,啊嗯。」一旁的跡部淡淡地掃畢維斯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

  「我和冰羽一起學的,不懂的地方冰羽有教我。」提到冰羽,畢維斯的表情頓時柔和了下來。

  聽到畢維斯說跟冰羽學習日語,跡部側頭睇了冰羽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懷疑,這不能怪他,因為他可是充分領教過冰羽的國語水準的……

  「……」冰羽滿頭黑線地瞪了跡部一眼,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還有,他怎麼坐在觀眾席上還不忘擺個大爺式POSE……

  進行第一雙打的時候,桃城便拉著龍馬去熱身,桃城並不清楚如何才能讓龍馬恢復記憶,但是他堅信,網球的話,越前是不會忘記的!即使腦中的記憶不再記得,但是身體的記憶卻不可能遺忘。

  聽到越前龍馬失憶的消息後,之前與他交戰過的對手都拿起球拍決定去幫助他。

  「差不多該讓那個小鬼醒過來了。」跡部垂目一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跡部,」冰羽突然出聲叫住了跡部,見跡部回頭看著自己,冰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開口說道,「我哥哥就拜託你了。」

  「哼,本大爺就去奉陪一下。」跡部哼笑著應了一聲,嘴角劃出了好看的弧度,跡部接過冰羽遞給他的球拍,與真田一起走出了體育館。

  「真是不錯的前輩呢。」待跡部離開後,畢維斯突然開口說道。

  「啊?嗯……」冰羽先是一愣,然後抬手壓了壓帽檐,輕輕地應了聲。

  大石和菊丸儘量拖延比賽,終於等到了恢復記憶歸來的龍馬。

  「久等了。」此刻龍馬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單純天真的笑容,恢復了一貫的張揚和囂張,可這卻是眾人所期待已久的。

  看著這樣的龍馬,不二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在體育館外的球場上,所有幫助龍馬恢復記憶的各校選手都坐在球場上,而跡部則翹著腿囂張地坐在教練席上,仰頭大笑,「用自己的實力去改變時代吧!哈哈哈哈哈!」

  眾人紛紛側頭看著一臉張狂的跡部,不禁一片無語。

  「第一單打由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幸村精市對東京青春學園的越前龍馬,比賽開始!首先是青學的發球局!」

  「終於到龍馬的比賽了,」畢維斯重新調整了坐姿,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中的比賽,「接下來要看看龍馬回日本後是否有進步了。」

  冰羽看了龍馬一眼,然後把視線移到了幸村精市的身上,微微斂了斂目光,被稱為『神之子』的實力,就讓她好好見識一下吧。

  比賽一開始,幸村就以壓倒性的實力和堪稱完美的球技取得了領先,不光龍馬所有的絕招都被一一破解,甚至連他使出『無我境界』和『千錘百煉之極限』也無法戰勝幸村。

  當龍馬發出『才氣煥發之極限』的絕對預告時,卻在最後一球出現了偏差,龍馬的扣殺竟然筆直地擊向了場外,而他落地的時候還因為沒有站穩而摔倒在地。

  接下來的比賽,龍馬的行動越來越奇怪,畢維斯微微眯起了眼睛,「龍馬好像失去了球感,不對,似乎……失去了觸覺。」他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卻是解釋龍馬異常的最好原因。

  「……不僅僅是觸覺而已。」看著場中的龍馬,冰羽發現他的眼神沒有焦距,龍馬已經失去了視覺。

  「幸村精市之所以被成為『神之子』,除了他超一流的球技和不敗的戰績外,還因為他能剝奪對手的觸覺、視覺、聽覺,滅對手的五感。」越前龍馬現在應該已經失去聽覺了吧……跡部的灰眸漸漸沉了下來,幸村的網球或許用恐怖來形容更恰當。

  「你什麼時候來的?!」冰羽驚訝地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坐在她身旁的跡部,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而且他居然已經再次擺出了大爺式的囂張坐姿……

  「剛才!」跡部有些不滿地睨了冰羽一眼,他明明已經來了好一會了,她居然現在才注意到他!不過……算了,關係到網球,冰羽注意不到其他事情也很正常。

  「哦。」冰羽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著場中的比賽。

  龍馬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全白的世界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整個世界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就在這時,龍馬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南次郎的身影,「龍馬,打網球快樂嗎?」

  龍馬漸漸回憶起了小時候打網球的情形,那種快樂的心情再一次回想了起來。

  「沒錯,我絕不可能會討厭網球的,因為……」龍馬握緊了手中的網球,眼神漸漸清明了起來,「打網球很快樂!」

  龍馬終於領悟到了最後那扇仍未被開啟門扉的天衣無縫之極致,接下來的比賽,龍馬壓倒性的實力讓幸村根本無法還擊。

  「比賽結束!6—4,勝者是越前龍馬!本次全國大賽男子組的決賽由東京的青春學園獲得優勝!」

  「天衣無縫之極致嗎?那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啊,不存在。」站在看臺最頂上的南次郎垂目一笑,抬眼看著場中被隊友們高高拋到空中的龍馬,笑著說道,「別忘記打網球時那種快樂的心情啊,青少年。」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比賽了!」

  冰羽正看著底下的頒獎禮,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冰羽驚訝地回頭看去,只見冰帝網球部的其他正選都已經來了,冰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是。」

  接下來,該書寫她們冰帝的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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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狙擊王牌

  上午男子組的決賽由青學獲勝,下午即將迎來的是女子組的決賽。

  比賽開始前的半小時,球場四周的看臺上已經陸陸續續湧進來了很多觀眾,其中人數最多的當屬決賽的兩支隊伍各自龐大的啦啦隊。冰帝學園和神風學園都是名門學校,加上兩校都是網球名校,所以光是網球部部員的人數就十分可觀了。

  畢維斯和龍馬一早就占了前排的位子,青學大部分正選也都留下來看比賽,很湊巧的是,坐在他們隔壁的就是冰帝男子網球部的眾人。

  「怎麼又是你,啊嗯?」跡部坐下來後才發現隔壁座位上的是畢維斯,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真巧啊,跡部。」畢維斯十分有禮貌地朝跡部打了聲招呼,盡顯良好的修養。

  「咦,畢維斯你認識猴子山大王?」聽到兩人的交談,一旁的龍馬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畢維斯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立刻明白了龍馬說的是誰,有些好笑地說道,「嗯,上午的時候見過。」猴子山大王?還挺貼切的。

  「越前,你好像長高一公分了,真是可喜可賀,不過變化這麼小,不在近處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帝王就是帝王,永遠知道攻擊敵人的薄弱處。

  「當然,和你那一頭醒目飄逸的頭髮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值一提了。」龍馬眼帶諷刺地瞥了跡部的頭髮一眼,意味分明。打死他也不相信跡部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長出這麼長的頭髮,所以他戴的一定是假髮!

  由著龍馬和跡部唇槍舌戰,不二和畢維斯不受影響地閒聊了起來,還聊得很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隨著比賽的開始,現場的嘈雜聲漸漸安靜了下來,只留下兩邊啦啦隊聲勢浩大的加油聲。

  「第三單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藤原沙夜對東京冰帝學園的千鳥霂,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千鳥一上來就發了一個高速發球,球筆直地射向對場,藤原大幅度張開手臂,用力揮拍將球抽擊了回去,兩人一上來就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僅僅只是第一球就持續了五分鐘。

  「面對千鳥的瞬技,能把比賽打成持久戰,這個藤原不簡單。」看著場中你來我往的激烈比賽,卿歌忍不住開口說道。

  「藤原沙夜應該屬於底線防守型選手,她的回擊球很厲害,而且耐力也很好,這或許會變成一場持久賽。」鏡汐葉微微蹙起了眉頭,如果跟著對手的步子走,那麼情況會漸漸對千鳥不利,也就是說千鳥必須在比賽變成持久賽之前結束這場比賽。

  「不愧是去年的冠軍隊伍,面對千鳥的快速球,居然遊刃有餘。」米婭忍不住嘖嘖稱奇,千鳥已經使出了千鳥流的第一式『突』。這一招的球速比平時的球速還快兩倍,藤原居然也接得住,果然不簡單。

  「4—4」

  比賽再度比成平手,兩人的比分一直咬的很緊,一方領先,另一方立刻追了上來,比賽只進行到一半,可是卻已經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不同於已經開始顯出疲態的千鳥,藤原的呼吸沒有絲毫的淩亂,正如鏡汐葉所預料的一樣,當比賽變成持久賽時,對千鳥會越來越不利。

  再次輪到了千鳥的發球局,可是千鳥居然雙發失誤,由此可見,比賽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千鳥抬手擦了擦額上密佈的汗珠,仰頭深呼吸了一下,再這麼下去可不行啊!千鳥微微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著小時候在道場苦練劍道的點點滴滴。霎時間,周圍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她耳邊隱隱聽到了道場外溪水的潺潺聲,以及竹筒敲打石頭發出的啪啪聲,心也隨之靜了下來。

  再睜開眼,千鳥的黑眸如一汪平靜的止水。

  將球高高拋起,千鳥俐落地揮拍將球擊出,這一次,球並沒有撞到網上,而是直接落在了對方的場地內。當球被擊回來的時候,千鳥突然雙手握拍,將球拍高高舉過頭頂,更令人驚訝的是,她居然一改網球拍的握姿,將球拍框朝下,就像手中握著的是劍一樣。

  「千鳥流.三式.百鳥。」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的引拍,球直接以不規則的運動飛向對場,宛如百鳥齊飛。

  這一球的軌跡極難把握,藤原無法捕捉到球的軌跡,之後比賽的形勢開始倒向千鳥。

  「比賽結束,6—4,勝者是冰帝學園的千鳥霂!」

  「第二雙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立花春海、西村由紀子對東京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米婭·法蘭度,比賽開始!首先是神風的發球局!」

  「米婭,M·C&T!」

  「OK!」

  比賽剛剛開始,卿歌和米婭便展開配合,打出了自己的比賽節奏。

  「莫札特的C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嗎?不錯的節奏,可惜這並不能難倒我們。」一局不到的時間內,立花和西村就看穿了卿歌和米婭的配合,尋找到了節奏的中斷點,打亂了兩人的節奏。

  「在立花和西村面前擺弄音樂節奏可不是明智的舉動,要知道立花和西村在舞蹈方面可是全國頂尖級的。」藤原忍不住笑著說道。

  看著場中步伐輕盈,宛若在球場上曼舞般的立花和西村,九條真弓微微勾起了嘴角,「她們兩人的實力並不止如此。」如果不是戰術調整,她們兩人毫無疑問會在第一單打的位置上。

  就像九條說的一樣,立花和西村不僅在節奏上配合無間,還精通各種雙打陣型,交替變換的多樣節奏和陣型,讓卿歌和米婭打得十分吃力。

  「比賽結束,6—3,勝者是神風學園的立花春海、西村由紀子!」

  「哎,完敗了呢!」走下場的時候,米婭無比遺憾地說道。

  「下次或許我可以教你我自己寫的曲子。」卿歌笑著拍了拍米婭的肩膀,對她眨了眨眼睛。

  「不錯的主意!」米婭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下次就是高中的網球大賽了呢。

  「第二單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秋山千里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神風的發球局!」

  冰羽脫下外套,從網球包裡拿出球拍正準備走下場,身後的藤本突然叫住了她,冰羽不解地回頭看著她。

  「越前,這個秋山千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藤本看了眼慢慢走入球場目無表情的秋山千里,開口提醒冰羽。

  雖然不知道藤本是什麼意思,不過冰羽還是點了點頭。

  待冰羽走進場後,一旁的悠忍不住開口問道,「藤本前輩,你為什麼叫冰羽要小心?那個秋山有那麼厲害嗎?」

  藤本緊皺了眉頭,一臉凝重地說道,「確實很厲害,可是比厲害更恰當的形容是可怕。」

  聽到藤本這麼說,眾人不禁齊齊地看向場中的秋山,可是她除了塊頭大了點,沒什麼表情外,看起來並不可怕,反而有點木訥。

  藤本當然知道眾人的疑惑,於是繼續說道,「還記得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哀川千鶴嗎?她的對手正是秋山千里。」

  提到哀川千鶴,眾人立刻想起了哀川那被打得紅腫不堪的雙膝,眾人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難道哀川的傷是秋山造成的?!」

  藤本點了點頭,「秋山千里被稱為『王牌狙擊手』,專門對付各校的王牌選手,比賽至今,凡是和神風學園交手的各支隊伍的王牌選手都因為受傷被迫退場。我以為這次她們的目標是鏡部長,沒想到是居然越前……」她剛才之所以沒有詳細告訴越前,就是不希望她過分擔心,不過仔細想想是越前的話,估計根本就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藤本的話讓眾人的心中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此刻大家只希望秋山別再做這種過分的事情。

  就坐在選手區後面的跡部當然也聽到了她們的交談,跡部看了場中的冰羽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到了神風學園選手區的九條身上,微微沉下了眸子。

  「3—1」

  經過這場全國大賽,冰羽的實力比之前更加進步了,再加上經過改進後的『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冰羽不光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還破了對方的發球局。

  比賽的形勢完全倒向了冰羽,而秋山並沒有做出其他特別的舉動,所以眾人也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或許冰羽並不是她的目標。

  在接下來秋山的發球局中,秋山將球拋到上空,然後快速揮拍將球擊向對場,球因撞到了球拍框的頂端,產生了極不規則的快速運動,冰羽順著球的走勢正想上去接球,沒想到球卻在她準備揮拍的時候突然拐了個彎,撞向了她的手腕。

  啪!

  因為球的突然撞擊,冰羽忍不住手一松,球拍掉落在地。

  「15—0」

  「秋山千里果然準備狙擊越前!」中島忍不住憤怒地捶了下前面的圍欄,滿臉怒容。

  薰的紫瞳攸地沉了下來,剛才她並沒有錯漏九條給秋山下暗號的那一幕,看來真正要對付冰羽的不是秋山,是九條!

  冰羽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球拍,重新調了下網線,臉上依舊是一臉平靜,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衝撞而產生任何的負面情緒。

  冰羽重新擺好姿勢,全神貫注準備接下一球。

  第二球,第三球,第四球,接下來的三球都不偏不倚擊中了冰羽的右手手腕,且一球比一球沉重,原本只是輕微的紅腫,此刻冰羽的手腕已經明顯地腫了起來。

  「3—2,換場!」

  冰羽彎腰準備再次撿起球拍,可是手剛拿起球拍卻因為疼痛使不上力,球拍又掉了下去。冰羽皺了下眉頭,不理會手腕的抗議,執意將球拍撿了起來。

  接下來輪到冰羽的發球局,因為手腕受傷的原因,所以『七彩發球』的威力減弱了很多,秋山輕易就接住了球,可是她卻再一次打向了冰羽已經受傷的手腕。

  「秋山千里那傢伙實在太過分了!」米婭拼命壓抑著和中島一起下場去揍人的衝動。

  「越前為什麼還要迎上去接球?!」看著冰羽被一次一次擊中,卻又一次一次毫不退縮地迎上去接球,高倉實在不忍再看下去,冰羽的手腕早就已經紅腫不堪,甚至已經開始流血了!白皙的手腕上那一抹鮮紅更加的觸目驚心。

  「網球的話,冰羽是不會恐懼的。」薰忍不住歎了口氣,正是因為瞭解冰羽,所以她只能選擇在一旁繼續看下去。

  再一次被擊中手腕後,冰羽一邊彎腰撿起球拍,一邊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種不規則球還挺難接的,或許下一次該再快一步揮拍……」

  秋山一直平靜無波的黑眸中第一次出現了鬆動,那一閃而過的是驚訝,不,是恐懼!眼前這個纖細的女生,她是怪物嗎……


第097章 解除封印

  去聽,去看,用心去感受……

  從球拍框頂端擊出來的球帶著劇烈的不規則運動直朝她襲來,冰羽再一次朝前面跨出了一大步,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她在無數次失敗後終於找到了球一瞬間的轉捩點。抓住這個短暫的時機,冰羽在球尚未轉向她的手腕之前終於接住了這一球,並咬緊牙關將球擊向對場。

  可是因為手腕的傷勢,球的威力小了很多,球在網前降了下來,撞到了網上,並沒有過網。

  「15—0」

  冰羽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漸漸失去握力後,球拍從她的手中滑落了下來,在安靜的球場上,球拍落地的聲音顯得特別的清晰。

  「監督,棄權吧!」卿歌知道冰羽受傷的手腕已經到達了極限,其實換了其他人,根本無法堅持到現在。

  「榊監督!」其他隊員也都懇求地看著坐在教練席上的榊太郎。

  坐在後面觀眾席上的跡部雖然未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不過已經握緊的雙拳卻洩露了他的情緒。在冰羽受傷的那一刻,跡部就想阻止她再繼續比賽,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為冰羽是執著的,是倔強的,她不會願意放棄比賽,這是她的堅持,同時也是她的驕傲。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一旁看著,即使這對他來說意味著更多的煎熬。

  以他的洞察力,跡部知道冰羽的右手手腕已經無法再揮拍了。那麼,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冰羽……

  榊太郎盯著冰羽看了一會,然後從教練席上站了起來,正準備開口棄權,沒想到冰羽卻對他搖了搖頭。榊太郎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只見她的眼神堅定而執著,這個眼神他相當的熟悉。榊太郎微微斂了斂目光,然後重新坐回到了教練席上。

  「你沒事吧?還能繼續比賽嗎?」一旁的裁判忍不住開口詢問冰羽。

  「可以。」冰羽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看了看紅腫的右手手腕,蹙起了眉頭。

  冰羽低□,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用左手撿起了地上的球拍。

  「呃,越前是左撇子嗎?」看著場中用左手握拍的冰羽,中島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不,她是右撇子。」因為和冰羽的關係比較親密,所以悠很清楚地知道冰羽無論是拿筆,還是拿筷子都用的是右手,所以應該是右撇子。

  「我從來沒看見越前用左手打網球,難道她是想放手一搏,死馬當活馬醫嗎?」千鳥忍不住說出了心裡的猜測。

  「或許越前的左手也很厲害,你們想想,她爸爸和哥哥都會二刀流,沒道理越前……」卿歌的話還沒說完,黃色的網球便筆直地從她耳側飛過,直直地撞到了她背後的椅背上。

  「30—0」

  卿歌表情僵硬地看向場中正活動著左手手腕的冰羽,她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發球會發到她這裡,卿歌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如果想收回剛才的話還來得及嗎……

  冰羽皺著眉頭,揮了揮手中的球拍,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冰羽站到發球線的位置上,用右手托著球將球拋到空中,然後左手快速地揮動球拍,將球擊向了對場。這一次,球並沒有直接射向觀眾席,而是聽話地落在了對場的場內。

  這是一個犀利的外旋發球!眾人在驚訝於外旋發球的同時,更加驚訝於這絲毫不遜色於右手發球的威力和球速!

  難道越前冰羽也會二刀流嗎?!在場觀眾的心中都忍不住猜測了起來。

  秋山回過神來,立刻跳起來,將球回擊了回去,不過因為反應慢了一拍,所以這只是普通的回擊球,並不是不規則球。

  冰羽追上了這一球,然後揮拍將球擊出,只可惜球撞到了網上,未過網。

  「40—0」

  「左手果然不行啊,雖然有球速,可是控球卻差了很多。」高倉不禁歎了口氣,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冰羽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冰羽伸手摘下左手手腕上的白色護腕,然後把護腕丟到了一旁,護腕沉沉地砸在了地上,發出的沉悶聲讓在場的觀眾都震驚了,難道這個護腕是力量帶!!

  「終於解除封印了呢。」龍馬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是啊。」畢維斯原本擰起的眉心也舒展開來了。

  「什麼封印?」一旁的不二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顯然不太清楚他們兩人在講什麼。

  看著場中的冰羽,龍馬解釋道,「冰羽從小就是右撇子,這是毫無疑問的,不過在她五歲的時候,姑姑……」龍馬停頓了一下,側頭看了不二一眼,「周助應該知道冰羽的網球是由我們的姑姑教的吧?」

  見不二點了點頭,龍馬繼續說道,「姑姑無意中發現冰羽的左手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也就是說冰羽擁有『黃金左腕』。姑姑為了幫助冰羽更好地開發左腕,花了很長時間制定了一套訓練菜單,因為冰羽的右腕也擁有不錯的力量,所以姑姑還是讓冰羽平時使用習慣的右手打網球,而在左腕上加了力量帶,暫時封印了她的左腕,還和冰羽做了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才能使用左腕的約定。」

  「和南次郎叔叔隨性而為的網球訓練方法不同,清鈴阿姨是一位很好的教練。」畢維斯突然笑著說道。封印冰羽的左腕乍看之下好像是不必要的舉動,可是清鈴阿姨這麼做卻是在知道冰羽一訓練起來就不知道節制的情況下而做出的保護措施。要知道再好的利器,如果被過分的使用,也會消磨其鋒芒的。

  「原來如此。」不二理解地點了點頭,突然注意到跡部並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不禁開口問道,「跡部,你難道一早就知道了嗎?」

  「嗯。」跡部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不二的問題,他的視線從頭到尾一直落在冰羽的身上。其實他在對抗賽的時候就發現冰羽左手上的護腕是力量帶,之後他便留心觀察,以他的洞察力不難發現冰羽的左手有著更強的力量,只是冰羽不說,他也沒點明而已。

  解除了手腕上的力量帶,冰羽一下子覺得左手輕盈得不像話,活動了一下左手,冰羽沒有遲疑,立刻發出了下一球。

  一閃而過的揮拍,黃色的小球如在白天劃過的流星一樣射向了對場,咚的一聲,眾人先聽到球落地的聲音,之後才注意到滾落在地上的網球。

  「……40—15」

  球場上一片安靜,之後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讓我們繼續吧。」冰羽的嘴角蕩出了明媚的弧度,眼底是未褪去的自信和張揚。

  「比賽結束,6—4,勝者是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

  接下來的比賽,秋山根本無法接住冰羽的球,更別說狙擊冰羽了。於是,比賽在毫無懸念的情況下由冰羽獲勝。

  冰羽剛走下球場,一抬頭便發現跡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場邊,手裡還拿著醫藥箱。

  冰羽楞了楞,抬步走到跡部面前,「跡部……」不知道為什麼,冰羽覺得自己有些心虛。

  「你太亂來了。」跡部嘴上雖然在數落著冰羽,不過牽起她受傷的手腕時的動作卻是出人意料的溫柔,看著冰羽紅腫的手腕,跡部忍不住緊緊皺起了眉頭,「別動,我幫你緊急處理一下。」跡部很清楚,比賽不結束,冰羽是不會乖乖去醫院的。

  看著跡部細心卻又有些笨拙地替她擦拭傷口,冰羽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被跡部弄痛的時候,冰羽也忍著沒表現出來。

  「痛嗎?」跡部一邊幫冰羽包紮,一邊問道。

  「……有一點。」其實是很痛,不過冰羽很給面子地撒了個小謊。

  「你也知道痛嗎,啊嗯?」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立刻想起了她剛才在球場上不要命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氣她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被跡部這麼一說,向來毒舌的冰羽倒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好了,」跡部替冰羽綁好了繃帶,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讓本大爺親自動手包紮,你還是第一個,感激涕零吧!」

  「……」看著手腕上那個誇張的大蝴蝶結,冰羽徹底無語了。

  「第一雙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服部彩華、宇喜多芽衣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五十嵐悠、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薰,為了讓不聽話的某人早點去醫院,快點結束比賽吧。」悠調著網線,頭也不抬地說道。

  「正合我意,不過……」薰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可是笑意卻未達到眼底,「我好像有點生氣了哦。」

  聽到薰這麼說,悠淡淡說道,「還在比賽中,別太出格。」

  「我明白。」薰接過悠遞過來的網球,走到了發球線的位置。

  因為冰羽,燃燒起來的有兩人!

  薰將球高高拋到空中,然後大力揮拍將球擊出,服部和宇喜多原本是嚴陣以待,可是出乎她們意料的是,這一球並不是朝她們這邊過來,而是筆直地朝她們的選手休息區飛去,然後出其不意地撞到了毫無防備的九條真弓的額頭上,將九條真弓整個人撞倒在地。

  「唉,抱歉,我的控球能力不太好呢,多多見諒。」薰朝滿臉怒容的九條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冰羽忍不住失笑了起來,薰這傢伙……

  「比賽結束,6—2,勝者是冰帝學園的五十嵐悠、七瀨薰!」

  正如賽前悠和薰所說的一樣,兩人用了十五分鐘就結束了這場比賽。

  「3:1」,冰帝毫無疑問已經獲得本次大賽的冠軍,可是按照慣例,必須比完五場比賽。

  「第一單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九條真弓東京冰帝學園的鏡汐葉,比賽開始!首先是神風的發球局!」

  「二十分鐘。」當悠、薰與鏡汐葉擦肩而過的時候,鏡汐葉突然輕聲說了一句。

  悠和薰驚訝地回頭看著鏡汐葉的背影,不會吧,她們那位以冷靜著稱的部長也燃燒起來了嗎?!

  「呵呵~~~我們的鏡部長可向來是最護短的,看到自己可愛的後輩被人這麼欺負,會生氣那是當然的。」卿歌忍不住笑著說道。而且用網球傷害別人,這也是鏡所無法容忍的。

  正如鏡汐葉所預告的一樣,她用了二十分鐘就打敗了九條真弓,獲得了勝利,也迎來了冰帝的優勝。

  「比賽結束,獲得本次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女子組冠軍的是東京的冰帝學園!」

  頒獎典禮上,看臺上冰帝藍白色的校旗飛揚,『冰帝』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所有正選的胸前都掛著閃耀的金牌,排成了兩排,前排的鏡汐葉手中捧著獎盃,個子最高的中島站在最後排的邊上,手裡舉著優勝錦旗。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連向來表情匱乏的冰羽也掛著淺笑。

  哢嚓!

  隨著相機的拍照聲,這一幕成為了永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冰羽有話說:那個,我能要求照片PS一下嗎?能幫我去掉手上那個怪異的大蝴蝶結嗎……

  大爺有話說:不能!蝴蝶結才是亮點,對吧,樺地?

  樺地有話說:USHI

  冰羽有話說:那我能要求手上再多拿一樣東西嗎,景吾?

  大爺有話說:儘管說吧,沒有本大爺拿不到的東西!哼哼哼~~~

  冰羽有話說:你的假髮!對吧,沫沫?

  沫沫有話說:……USHI

  【僅以此小劇場加上兩更作為給小蜃的中秋節回禮,旅行愉快!~~O(∩_∩)O~~也希望過客親生病快點好起來~~】


第098章 餘興節目

  「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回去以後記得按時敷藥,定時到醫院來做檢查,過一兩個月就能康復了,」中年醫師翻了翻手中的檢查報告,然後轉頭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女孩,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你要多注意休息,右手別提重物,當然也不能做劇烈的運動,比如……網球。」當瞭解到眼前這個女孩受傷的原因時,他真的挺驚訝的,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中學生的網球比賽居然變得這麼具有攻擊性了……

  「只要早晚敷一次嗎?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就這麼簡單?我建議你再仔細檢查一下,最好順便給她做個全身檢查。」

  當事人還沒有開口,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各有千秋卻同樣出色的少年倒是比當事人還緊張。中年醫師看了眼略顯不自在的女孩,然後抬頭看向那兩個少年,推了推眼鏡說道,「對,早晚各敷一次,記住不要吃發物和辛辣的食物,可以吃一些有助於傷口癒合的食物,也要注意保持傷口的清潔乾燥,避免感染。」醫師把開好的處方遞給了女孩,然後笑著說道,「至於全身檢查嘛,如果有需要的話,下次我們一定會安排的。」

  「……謝謝醫生。」冰羽接過處方,朝醫生鞠了個躬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跡部追上了前面的冰羽,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冰羽撇了撇嘴,隨便敷衍了一句,她保證跡部不會想聽到真正的原因……好吧,她真的是不想再繼續尷尬下去了,她幾乎可以看到醫生眼中快壓抑不住的揶揄,早知道這樣的話,她絕對會堅持一個人到醫院來的。

  跡部自然不知道冰羽心裡再想什麼,只是有些納悶地皺了下眉頭,也沒再追問下去。

  見冰羽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畢維斯淡淡地笑了笑,走上前體貼地拿過冰羽肩上的網球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後側頭看向冰羽,微微揚起嘴角,說道,「今天是值得高興的一天,不是嗎?」

  冰羽抬頭看向畢維斯,先是楞了片刻,旋即便明白了畢維斯的話中之意,冰羽舒展了眉頭,嘴角掛起了淺笑,「沒錯。」今天是她們冰帝女網獲得全國冠軍的日子,她確實應該高興的!想起這件事,冰羽立刻將剛才那尷尬的小插曲拋諸腦後。

  看到兩人默契的互動,跡部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用眼角瞥了笑容燦爛的畢維斯一眼,有什麼了不起的,哼!

  跡部大爺雖然急欲表現自己的不以為意,不過基本上是個人都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酸味……

  車子在平穩的路上行駛了好一會,冰羽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並不是回家的路,眺望了一下窗外,冰羽轉頭看向跡部,開口問道,「不是送我們回家嗎?這是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跡部輕撫了一下右邊眼角下方的淚痣,一臉神秘。

  冰羽皺了下眉頭,然後側頭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畢維斯,用眼神詢問他,沒想到畢維斯只是回以笑容,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冰羽可以肯定他也知道。

  很好,看來只有她被蒙在鼓裡了。冰羽往背後的靠背上一靠,索性什麼都不問了,反正這兩人也不可能把她給賣了,就看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吧。

  車子在一片建築外停了下來,很顯然,冰羽對這裡並不陌生,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冰帝學園的國中部。

  冰羽從車裡走了出來,抬頭看著沐浴在夕陽餘暉下的冰帝學園,因為是暑假的原因,所以此刻學校內空無一人,空蕩蕩的校園顯得異常的安靜。冰羽側首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跡部,顯然不清楚這個時候來學校做什麼。

  跡部微微挑眉看了冰羽一眼,然後抬手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校門緩緩打開了,似在歡迎他們。

  雖然仍有疑惑,不過冰羽還是抬步走進了校園。

  冰羽跟在跡部身後,一直走到了網球部的訓練場外,就在這時,跡部突然停了下來,示意冰羽先進去。冰羽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握住了門把手,推開了通往球場的大門。

  一瞬間,原本昏暗的球場上突然亮起了一排排色彩繽紛的彩燈,將三面球場照得恍如白晝。這時,冰羽才注意到球場上早已站滿了冰帝男女網球部的部員們,大家一起拉響了手中的小禮炮,歡樂的笑聲和歡呼聲讓原本安靜的校園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冰羽,你總算來了!」

  「越前,就等你了!」

  薰和中島一左一右將仍舊沉浸在驚訝之中的冰羽拉到了球場中央,然後摘下了冰羽頭上的網球帽,替她戴上了由冰帝女網其他部員為正選們親手編織成的白色和藍色玫瑰花交織成的花環,代表著冰帝的色彩,更代表著冰帝的榮耀。

  「那麼,由本大爺親自策劃,眾所期待的慶祝Party可以開始了嗎,啊嗯?」

  回答跡部的是全場最高分貝的歡呼聲,伴隨著熟悉的響指聲,場中央最後一排彩燈終於亮了起來,照亮了懸在半空中寫著『慶祝冰帝女子網球部獲得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女子組優勝』字樣的慶祝牌。

  Party就此開始,可是驚喜仍未結束。

  就在這時,兩束聚光燈突然投向了最後一片球場,只見球場的兩邊各擺放著一架鋼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白色西裝的跡部正坐在白色的鋼琴前面,而身著優雅的黑色晚禮服的鏡汐葉則端坐在黑色鋼琴的前面。

  站在白色鋼琴旁邊身著黑色西裝的忍足微微挑了挑嘴角,率先拉起了小提琴,一段悠揚的小提琴獨奏後,音質更加渾厚的大提琴聲也加入了進來,坐在忍足身旁的卿歌循著熟悉的節奏演奏起了大提琴。

  當曲子進入□時,跡部和鏡同時按下了手中的琴鍵,鋼琴清澈的聲音隨著兩人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流淌在整個球場之上。

  開場的曲子是眾人都十分熟悉的冰帝校歌,可是如今被這樣演奏出來卻又別有一番風味,連靠在一旁側耳傾聽的榊太郎都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曲完畢,立刻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Party也正式開始了。

  冰羽站在自助餐桌前,看著滿桌的美食,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當跡部彈完曲子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跡部忍不住悶笑了一聲,調侃道,「啊嗯,你是想用眼睛吃掉它們嗎?」

  聽到跡部的聲音,冰羽輕咳了一聲,側頭看向跡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什麼都沒說。

  「你……」看到冰羽有些不尋常的反應,跡部正想開口詢問,卻被一旁走過來的畢維斯打斷了。

  畢維斯把端在手裡滿滿一盤子的食物放到了冰羽面前的空桌子上,然後把叉子遞到了冰羽的左手,笑著說道,「一下午沒吃東西,我想你應該餓了。」

  冰羽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眼前裝了滿滿一盤子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食物,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笑容可掬的畢維斯,有些感動地說道,「……謝謝。」其實她剛才站在自助餐桌前就是在考慮怎麼夾菜的問題,她的右手還使不上力,即使是端個盤子冰羽都擔心會拿不住,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畢維斯居然早早就替她想到了這些,畢維斯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體貼呢。

  看到這裡,跡部才恍然明白冰羽剛才到底在想什麼,看著冰羽右手手腕上的白色繃帶,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為什麼之前他會忽略這一點,而恰恰那個討厭的畢維斯卻替冰羽想到了……

  冰羽吃了一會便放下了叉子,剛抬頭卻發現跡部和畢維斯同時朝她遞來了東西。跡部遞過來的是滿滿一大盤看起來挺『華麗』的食物,而畢維斯遞過來的只是一杯橙汁。

  冰羽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先接過了跡部遞過來的食物,就在跡部洋洋得意的時候,卻見冰羽接過他遞來的食物就放到了一旁,然後端過畢維斯遞來的橙汁就喝了起來。

  好吧,他也看出來了,冰羽只是口渴想喝飲料而已!跡部知道自己再次會錯了意,心裡有些挫敗。

  「這個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似是發現了跡部微小的表情變化,冰羽掃了一眼跡部遞過來的食物,從裡面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唯一可能喜歡吃的熏魚,在跡部期待的目光下,冰羽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嘴裡。

  嚼了幾口,冰羽覺得熏魚的味道有點怪怪的,和她以前吃的好像有點不同,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下一首舞曲將由榊監督親自演奏,眾人都忍不住有些躍躍欲試,要知道榊監督演奏的曲子可是冰帝一絕呢!

  看著在球場上跳舞的眾人,跡部突然想到他和冰羽還從未一起跳過舞。跡部揚了揚嘴角,側首看向身旁的冰羽,正想開口邀請,卻發現冰羽的樣子有些奇怪,急忙扶住了冰羽略微搖晃的身子,擔憂地問道,「冰羽,你怎麼了?」

  冰羽拍了拍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迷迷糊糊地抬頭看向上方的跡部,見跡部的嘴一張一合在說什麼,可是她卻聽不太清楚。

  看到冰羽過於紅暈的臉頰,畢維斯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一旁的跡部,「剛才那是什麼熏魚?」

  「是紅酒熏魚。」熏魚他也吃過,他可以肯定沒有問題。

  「該死,冰羽一點酒都不能沾的!」畢維斯抬手摸了摸冰羽發燙的臉頰,繼續說道,「冰羽從小只要碰到一點酒精就會醉的。」

  「什麼?!」這時跡部才想到上次冰羽喝了一杯水果酒就醉得一塌糊塗,他知道冰羽不太會喝酒,只是沒想到原來她不能沾到一點酒精。

  冰羽朦朦朧朧間只聽到兩個聲音不停地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冰羽有些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試圖看清眼前兩人的模樣,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在失去意識之前,冰羽下意識地倒向了那個令她覺得更加安心的聲音一邊……

  明明是夏天的夜晚,跡部卻覺得雙手異常的冰冷,在他和畢維斯的懷抱之間,冰羽選擇的是畢維斯,即使她是在喝醉時神志不清的狀態下,他依舊覺得內心充滿了莫名的失落感,不,是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我先送你們回去。」看了安睡在畢維斯懷中的冰羽一眼,跡部平靜地丟下這句話便打電話聯繫了司機。

  在送冰羽回去的路上,跡部未再開口說一句話,也沒再看車內另外兩人一眼,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車窗外飛逝的夜景,連一向善於觀察的畢維斯都猜不透跡部此刻心裡再想什麼,當然也包括此刻毫不知情的冰羽。

  於是,一種奇異的氣氛在車內蔓延開來,車內是前所未有的安靜,唯一能聽到的只是冰羽平穩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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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捅破的紙

  伴隨著陣陣頭痛,冰羽慢慢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冰羽扶著依舊有些作痛的腦袋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是她的房間。

  她最後的記憶仍然停留在慶祝Party上,冰羽低頭看了看已經換上的睡衣,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可卻還是想不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隱隱只記得她好像突然沒了意識,至於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就在冰羽沉思的片刻間,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冰羽側頭看向房門口,只見倫子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

  「哎呀,冰羽你醒了啊!」倫子在床沿邊坐了下來,將手中的茶遞給了冰羽,「來,快把醒酒茶喝了。」

  「醒酒?」聽到倫子的話,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她並沒有喝過酒啊。

  「看來你還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倫子抿嘴一笑,解釋道,「昨晚你吃的那個熏魚是紅酒熏魚,含有酒精的。」

  經倫子這麼一說,冰羽才恍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端過醒酒茶喝了一大口,冰羽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對於這東西,冰羽顯然並不陌生,因為從小她只要沾到一點酒精就會醉倒,而且這麼多年了,她對酒精也沒有絲毫免疫……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你呀,有時就是粗心大意,幸好這次有畢維斯在,你可不知道自己一醉起來睡得有多死,從進屋到上,要不是畢維斯背著你,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倫子一打開話匣子,話就頓時多了起來,「不過說到畢維斯這孩子,還真不錯,昨晚他可是一直照顧你到半夜呢,中間要不是我過來讓他去休息,他估計要在你房間的地板上睡到天亮了,呵呵~~」在洛杉磯的時候,畢維斯一家就住在他們家隔壁,而且兩家人又相處得很好,可以說倫子是看著畢維斯長大的,對他自然十分親近。

  「媽媽,畢維斯是客人。」知道是畢維斯照顧了自己,冰羽忍不住撫了撫額。

  聽到冰羽這麼說,倫子忍不住調侃道,「你從小到大還沒少受到畢維斯的照顧嗎?」見冰羽啞口無言了,倫子便笑著站了起來,「好了,快點起來,今天周助也來了,他們都在下等你呢。」

  說完,倫子就端著空杯子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上午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了一片光暈,冰羽側頭看向一旁床頭櫃上的鬧鐘,現在的時間是九點四十分,看來她真的睡的挺久的。翻身下床的時候,冰羽順手拿過放在櫃子上的手機翻開來看了看,一長條的未讀郵件,大多是網球部的隊友們發來的問候信息。

  冰羽一條一條翻下來,直到最後一條,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個罪魁禍首理所當然的霸道郵件,連未接電話也沒有……冰羽合上了手機,側頭看向櫥窗最裡面的相框中的少年,微微斂了斂目光。

  等到冰羽整理好下的時候,便見到畢維斯和不二正坐在客廳裡聊得投機,一旁喝著PANTA看著網球雜誌的龍馬遇到感興趣的話題也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三人看起來相處得很好。

  「冰羽,你起來了啊。」畢維斯首先注意到了站在梯口的冰羽,朝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冰羽點了點頭,走下梯,在龍馬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冰羽,好點了嗎?」不二的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不過這笑容卻少了平常的疏離。

  「好多了。」冰羽突然注意到了茶几上放著的柳丁口味的PANTA,剛想伸手去拿,卻在半路被畢維斯攔了下來。

  畢維斯收起了PANTA,然後把事先倒好的溫開水遞給了冰羽,「我想剛剛宿醉起來的人喝這個比較適合。」

  冰羽有些哀怨地瞄了畢維斯手裡的PANTA一眼,然後乖乖地接過了畢維斯遞來的溫開水,在龍馬的悶笑聲中喝了一口,忍不住在心裡感慨畢維斯的『過度保護』真是一點也沒變。

  不二笑了笑,說道,「我們和畢維斯剛才正在討論要去哪裡玩。」

  「對啊,不二跟我介紹了很多地方,我想去東京鐵塔、皇居、淺草寺、明治神宮、秋葉原、涉穀、銀座……」

  「畢維斯,我想你這麼龐大的計畫,我們一天肯定逛不完。」見畢維斯列舉了一大串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冰羽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

  「沒關係,在你沒醒來之前,我們已經制定了『游遍東京一周計畫表』。」說著,畢維斯便把一張壓在旁邊餐巾紙盒下面的寫滿了密密麻麻字的紙遞到了冰羽面前。

  冰羽從上看到下,額上忍不住掛滿了黑線,看來最近一段時間她可閑不下來了……

  冰羽從自動售貨機中取出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然後在一旁樹蔭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打開飲料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來,稍稍驅散了夏日的炎熱。冰羽低頭看著自己仍舊綁著繃帶的右手手腕,微微握了握右手,雖然只過了幾天,不過因為恢復的情況比較好,所以現在右手已經能夠使上力了,看來在開學前手腕應該就能康復了。

  冰羽靠在椅背上喝了一會PANTA,突然想到什麼,伸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開來看了看,秀眉微攏,冰羽盯著熟悉的手機螢幕看了一會,然後又重新合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你在等誰的郵件或是電話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龍馬已經拿著一罐葡萄口味的PANTA坐在了冰羽的旁邊。

  冰羽收起了嚇一跳的表情,然後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明治神宮,平淡地說道,「沒什麼,我只是看看時間而已。」

  「哦?」龍馬微微挑眉,然後揚了揚嘴角,說道,「看來你這幾天對時間的概念很感興趣呢,光是今天一上午你就看了十幾回了。」

  聽到龍馬調侃的話,正在喝PANTA的冰羽不小心嗆了一口,「咳咳咳……」冰羽有些尷尬地斜睨了龍馬一眼,回敬道,「看來我以前真是誤會哥哥你了,沒想到你這麼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龍馬笑了笑並沒有再和冰羽爭論這個問題,明智地見好就收,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冰羽可真要惱羞成怒了。

  龍馬站起身,將手中的空易開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側頭對冰羽說道,「走,再不去的話估計他們就要找來了。」

  「……嗯。」冰羽點了點頭,跟著龍馬一起離開了。現在回想起來,冰羽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最近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這讓她內心覺得莫名的煩躁……

  當冰羽和龍馬找到不二和畢維斯的時候,只見他們正在掛許願的神簽,兩人正想上前打招呼,卻因為聽到了接下來的對話而停下了腳步。

  「不二,你和龍馬正在交往嗎?」掛神簽的時候,畢維斯突然開口說道。雖然是問句,但是畢維斯的話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不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是啊。」

  「果然是這樣。」畢維斯揚唇一笑,眼中一片了然之色。

  「你好像並不驚訝。」不二的臉上依舊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並沒有因為這個話題而感到絲毫的尷尬。

  「為什麼要驚訝?你們很般配,這樣就夠了。」畢維斯聳了聳肩,打趣道,「龍馬這小子從小就對女孩不感興趣,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聽到畢維斯的玩笑話,不二忍不住輕笑出聲,餘光瞥到了不遠處龍馬那精彩的表情變化,不二的嘴角又揚高了一個弧度,「那畢維斯你呢?你的公主殿下好像還是一無所知呢,你想再這麼繼續下去嗎?」

  聽到不二提到她,畢維斯漸漸放柔了眼神,「她還太小了,複雜的感情並不適合她,我可不想嚇壞她。」他想讓她繼續無憂無慮地打著喜歡的網球,至於感情,他會等,等到她長大的時候……

  「一片平靜的湖中投下了一塊石子就不可能再平靜了,我想你再等下去就不明智了,不是嗎?」不二意有所指地說道。

  畢維斯隱去了臉上的笑意,微微眯了眯眼睛,「石子……你指的是跡部景吾嗎?」不二說的沒錯,他這次見到冰羽,確實發現她和以前不同了……

  「跡部景吾可不是普通的小石子,對,冰羽?」說著,不二便把視線投到了站在龍馬身旁一臉震驚的冰羽身上。

  聽到不二的話,畢維斯才吃驚地回頭看去,眼神和冰羽驚訝的眼神相交,畢維斯才知道自己被不二擺了一道。很顯然,他們剛才的對話,冰羽都聽到了。冰羽在感情上雖然有點遲鈍,但本身卻並不笨,說到這份上,她肯定也已經猜到了。

  「機會就在你面前,接下來就看你怎麼做了。」不二拍了拍畢維斯的肩膀,然後抬步走到龍馬面前,拉過龍馬便朝一旁的神社走去,「龍馬,我們去那邊。」這種時候他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

  「周助,你是故意的。」龍馬很肯定,因為他知道不二已經事先發現了他和冰羽,「你這麼做,冰羽可是更煩惱了。」

  不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問題既然已經存在了,還是儘早解決比較好,不過……」不二頓了頓,笑著說道,「畢維斯這樣優秀的人,如果輸給跡部景吾,還真有點可惜。」跡部雖然很有趣,不過畢維斯可是他的好友。

  「好,你說的沒錯,我也更喜歡畢維斯。」從小和畢維斯一起長大,龍馬私心上當然更支持他,不過……「一切的選擇都在冰羽的手裡,冰羽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相愛的幸福,他也希望冰羽能夠體會。

  「當然。」不二微微睜開了冰藍色的眼睛抬頭看著明媚的陽光,他和龍馬最期望的是冰羽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內心想法,做出心中真正的選擇。

  待不二和龍馬離開後,畢維斯和冰羽一時相顧無言。畢維斯舒了一口氣,抬步走到冰羽的面前,說道,「你都聽到了?」

  「……嗯。」即使剛才不二和畢維斯沒有指名道姓,她也明瞭了。

  「我喜歡你,是真的,從小開始。」雖然在這樣的情形下表白是突發情況,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畢維斯覺得也沒有必要退卻了,而且不二說得對,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你,我……」猜到和真正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冰羽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咯噔了半天,也說不上一句連貫的話。

  畢維斯突然溫柔地牽起了冰羽的手,用令人沉醉的聲音說道,「冰羽,你願意接受嗎?」

  抬頭看著畢維斯碧藍如晴空的眼睛,冰羽一瞬間有些失神。或許是因為畢維斯的眼睛太過具有吸引力,或許是因為手中那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溫度,或許是因為那輕柔卻具有蠱惑力的磁性聲音……反正有很多或許的原因,冰羽在這一刻,忘記了收回自己的手……

  回到家後,冰羽關上房門,將自己丟在了舒適的床上,仰頭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微微出神。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鬆開手,可是當她回過神來,看到畢維斯開心的樣子,卻實在不忍心甩開他的手……

  冰羽舉起自己的左手,微微眯起了眼睛,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嗎?就這麼簡單嗎?為什麼她總覺得心裡似乎缺失了一塊?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就在冰羽胡思亂想的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冰羽伸手拿過一旁的手機,來電顯示上是最近幾天銷聲匿跡的傢伙。

  不得不說這傢伙真是會挑時間……冰羽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翻開手機按下了通話鍵,「喂。」

  「喂,冰羽,是本大爺。」

  一如既往囂張的大爺式口氣,此刻在冰羽聽來卻覺得莫名的懷念,「我知道,有什麼事嗎?」

  「你的傷勢好點了嗎?」

  出人意料的是,跡部一上來居然就關心她的傷勢,如果是以前的話,跡部恐怕會拐彎抹角扯上一大堆,然後才問她這些,「好很多了。」

  「冰羽,夏日祭典那天你有空嗎?」

  冰羽不知道跡部怎麼也會關心夏日祭典的事情,不過還是如實回答了,「我已經和龍馬、周助還有畢維斯他們約好一起去了。」

  「這樣啊……」

  似乎聽出了跡部略顯黯然的語氣,冰羽想也不想便說道,「如果你也有興趣的話,不如就和我們一起去。」冰羽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微微驚訝,她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邀請跡部。

  「好!既然你都這麼熱情地開口邀請了,而且本大爺那天也正好有空,就陪陪你好了。」跡部顯然也有點驚訝,不過當然是高興的成分更多一些。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的額上忍不住掛起了黑線,「那還真是榮幸之至呢。」

  「嗯哼,你知道就好。」跡部頓了頓,突然轉換了語氣,認真地說道,「冰羽,這幾天……」

  「什麼?」跡部突然停了下來,冰羽忍不住開口詢問。

  「不,沒什麼。」最終,跡部還是什麼都沒說,「夏日祭典那天不見不散,再見。」

  「……嗯,再見。」冰羽合上了手機,微微陷入沉思。


第100章 夏日祭典

  叩叩叩……

  「進來吧。」跡部合上了手中的書,然後把書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抬頭看向門口。

  藤原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女傭,「景吾少爺,您定做的浴衣已經送來了。」

  藤原一抬手,身後的一位女傭便小心翼翼地將捧在手裡的浴衣展示開來。用上好的正娟做成的浴衣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即使還沒有試穿也能想像得到穿上後的舒適度。淺灰色、紫色、暗紫色交織的條紋讓這件浴衣看起來充滿了質感,配上黑色的腰帶更是透著一股無以言語的莊重和高貴。

  跡部上下打量了這件浴衣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景吾少爺,你真的準備去參加今晚的夏日祭典嗎?」藤原又不確定地問了一次,要知道他家小少爺從小就對祭典那種又擁擠又吵鬧的環境敬謝不敏,沒想到今年居然破天荒想去參加這種庶民慶典,甚至還鄭重其事地刻意找人定做了浴衣。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啊嗯?」跡部示意女傭將浴衣收好,然後把視線投到了另一位元女傭手裡捧著的錦盒上面,眼睛攸地一亮,「我要的東西已經做好了嗎?」

  「是的,景吾少爺。」藤原接過女傭遞過來的首飾盒,然後在跡部面前打開了盒子,「今天上午剛剛從英國送過來,由世界頂尖設計師親手完成的獨一無二的作品。」

  陽光下,錦盒內的首飾泛著璀璨的光芒,跡部抬手輕撫了一下,灰眸中透著喜色,看起來相當的中意。

  「景吾少爺,今晚需要帶上這個嗎?」藤原自然知道跡部費盡心機準備的禮物是想送給誰。

  跡部沉默了一會,然後合上了首飾盒,微微揚起了嘴角,「不了,今晚可不是好時機。」

  前幾天,跡部去了英國一趟,一來是為了首飾的事情,二來也是為了散散心,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網球部的比賽、和父親之間的問題,還有冰羽……他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緒,不過唯有冰羽的事情,他越想越清晰,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很清楚自己是不會放棄的。管他什麼勁敵,管他什麼青梅竹馬,他可是跡部景吾!

  「景吾少爺……」退出房間的時候,藤原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站在窗邊的跡部,一臉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嗎?」跡部疑惑地看向這位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管家。

  「……不,沒什麼,希望您今晚能玩的愉快。」藤原斂了斂目光,最終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書房的大門。

  或許他可以說出一切,可是這對景吾少爺來說又是何其的不公平,就讓景吾少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於塵封的過往,或許終有一天會曝曬在陽光底下,但至少不是現在,不是此刻,不是由他嘴裡說出……想到這裡,藤原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

  夏日的祭典,如果說這是整個夏天最熱鬧的夜晚也不為過,這一天,大家會穿上漂亮的浴衣,和家人和朋友一起出來逛廟會,一起欣賞在夜空綻放的璀璨煙火。

  在人來人往的橋邊,一個穿著帶有白色小碎花圖案的淺藍色浴衣的女孩正時不時地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錶,看起來似乎是在等人。女孩墨綠色的頭髮梳成了兩條小辮子,看起來有些俏皮,不過她的臉上卻沒有像周圍行人那樣的笑容,而是平淡得仿佛沒有一絲表情。

  就在這時,前面的路上突然騷動了起來,隱隱只見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慢慢朝這邊駛來,那個原本一臉淡然的女孩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一種名為無奈的表情……

  此刻,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這輛與廟會顯得格格不入的名車上面,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司機從車內跑了下來,然後恭敬地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一個穿著紫色浴衣一臉貴氣的俊美少年從車內走了下來。少年掃視了一下周圍,視線最後停留在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墨綠色頭髮的女孩身上。

  「啊嗯,今天那些討厭的傢伙都不在……」

  跡部的話還沒說完,冰羽便伸手拉過他快步離開了。

  「你這是急著和本大爺約會嗎?」好吧,跡部承認,一段時間沒見到越前冰羽,他確實很想念她,而且今天她真的挺漂亮的……

  「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被觀賞而已。」冰羽滿頭黑線地回頭睇了跡部一眼,這傢伙真是到哪裡都華麗過頭,而且還毫無自覺。好吧,冰羽可不會承認,一段時間看不到跡部景吾,她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真的是那麼一點點地想念他……

  「冰羽,這邊。」

  冰羽拉著跡部穿過熱鬧的人群,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冰羽下意識地鬆開了跡部的手。

  手腕上突然失去了眷戀的溫度,跡部心中不免一陣失落,抬頭看向正朝這邊走來且臉上掛著燦爛笑容的畢維斯,跡部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對這傢伙喜歡不起來。

  「呵呵,好久不見了,跡部。」雖然身為外國人,但是淺灰色的浴衣穿在畢維斯身上卻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我以為你已經回美國了呢,啊嗯。」很顯然,對於二人世界被人打擾這一點,跡部覺得很不爽。

  兩人本身都是聚光點,如今站在一起,效果就可想而知了。當事人雖然已經習慣了成為焦點人物,不過在場的另外一個人對於再次成為觀賞物可一點也沒有興趣,「你們想站到什麼時候?快走吧。」冰羽現在有點後悔把這兩人聚在一起了,龍馬和周助現在恐怕玩得很開心吧……

  事實上,在冰羽去等跡部的時候,龍馬和不二就已經先去玩了。對於三角關係這灘渾水,聰明如不二自然不會想去蹚,所以早早就和龍馬先閃人了。

  而且,事實證明,不二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

  整個晚上夾在跡部和畢維斯中間,冰羽終於發現這比打一天的網球還累的多。看著在金魚攤前鬥氣撈金魚的兩位大少爺,冰羽再次無語了,跡部幼稚就不說了,她還真不知道那個處處顯得成熟穩重的畢維斯原來也會賭氣。

  這一次,冰羽可學聰明了,不再加入這兩人的爭鬥,而是買了一盒章魚丸子,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吃東西。

  「撈金魚最主要看的還是速度。」

  「不懂就別裝懂,明明靠的是洞察力,本大爺可比你撈的多。」

  「只多一條而已,而且你花的還是我的錢。」

  「本大爺從來就不知道零錢長什麼摸樣。」

  畢維斯和跡部兩人一人一手拎著撈到的戰利品,朝冰羽這邊走過來的時候,還不忘鬥上兩句。

  聽到跡部最後那一句囂張的話,冰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跡部,這可不是值得吹噓的事情。」這傢伙的自大果然已經沒救了……

  「撈金魚還挺有趣的,冰羽你也應該一起來的。」見到冰羽,跡部一改剛才的態度,露出了像小孩子一般開心的笑容,完全沒在意冰羽剛才說了什麼。

  冰羽淡淡一笑,剛想說什麼,畢維斯突然伸出手來輕撫了一下她的嘴角,冰羽立刻驚訝地轉頭看向一旁的畢維斯,而跡部顯然非常的不滿。

  「剛才你的嘴上沾到醬汁了,」畢維斯伸出剛才撫過冰羽嘴角的手指放到嘴邊輕舔了一下,揚了揚嘴角看向冰羽,「看來這家店的章魚丸子味道不錯。」

  看到畢維斯這般舉動,冰羽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即使是青梅竹馬,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是,是嘛……」

  跡部見狀,攸地沉下了眸子,該死的畢維斯,當著本大爺的面調什麼情啊!明顯是在向他示威!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湧過來了一群小孩子,將三人沖散了。

  「冰羽!」

  就在這時,跡部和畢維斯同時朝冰羽伸出了手。面對同時朝自己伸來的手,冰羽第一次覺得這麼無所適從……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但是對冰羽來說卻變得十分漫長,最後的猶豫間,冰羽還是習慣性地把手遞給了離她比較近的畢維斯,就像小時候一樣。

  「差不多要開始放煙花了,我們去河提上看吧,龍馬他們說過在那裡會合的。」緊緊握緊好不容易抓住的手,畢維斯並沒有放開的意思。

  「……嗯,好。」低頭看了眼依然被握住的手,冰羽本想收回,可是顧慮到畢維斯的感受,冰羽最終還是放棄了。

  突然想到另一邊的跡部,冰羽側頭看向跡部,問道,「跡部,你和我們一起去嗎?」不知道為什麼,冰羽有些不敢直視跡部的眼睛,那雙灰眸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緒,而這些情緒她害怕去瞭解……

  跡部沉默了一會,淡淡地說道,「太晚了,我不去了。」說完,跡部便轉身離開了,唯有那握緊的雙拳洩露了他的情緒。

  看著跡部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冰羽咬了咬下唇,覺得莫名的揪心。

  畢維斯叫了幾次,冰羽才回過神來,「我們走吧,畢維斯。」

  「嗯。」畢維斯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然後牽著她朝河堤邊走去。

  一路上,大多數時候都是畢維斯在說話,冰羽只是簡單地附和了幾句,略顯迷離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這時,周圍突然吵鬧了起來,原本模糊的談論聲突然清晰了起來,漸漸傳入了冰羽的耳中……

  「不好了,前面出車禍了!一個穿著紫色浴衣的少年被貨車給撞了,整個人倒在血泊中,好像傷得很嚴重!」

  冰羽猛地抬頭看向眾人跑去的方向,心開始撲通撲通地直跳,一聲一聲撞擊著她的胸口,連呼吸都漸漸變得困難了起來。

  手中握著的手開始微顫了起來,而且變得有些發冷,畢維斯知道是什麼讓冰羽變成這樣,於是安慰道,「冰羽,放心吧,不可能是跡部的。」

  「我知道,不會是他的,我知道……」冰羽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抵不住心中的擔憂,冰羽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我還是去看一下好了。」那個方向,她記得跡部剛才就是往那個方向走的……想到這裡,冰羽轉身便想走,卻發現畢維斯還拉著她。

  「冰羽。」冰羽此刻的樣子,讓畢維斯擔心的同時,也隱隱地產生了一種恐懼。

  「你先去河提吧。」說完,冰羽想也不想就掙脫了畢維斯的手,急急忙忙朝車禍的方向跑去。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畢維斯覺得自己和冰羽之間好像變得越來越遙遠了,不僅僅只是身體的距離,連心的距離也……

  擁擠的路上,行動變得愈發的困難起來,幾次和人迎面相撞,甚至撞到了還未痊癒的手腕,冰羽都沒有放慢腳步。去往車禍地點的這段路程並不遙遠,可是冰羽卻覺得自己已經走了很久,久到和跡部認識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都清晰地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久到冰羽覺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虛……

  周圍的熱鬧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遙遠,冰羽唯一能清晰地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現在冰羽已經無暇多想其他,只祈禱著跡部千萬別出事。

  當冰羽趕到車禍地點的時候,那裡已經圍滿了人,冰羽抬手撫了撫心臟的位置,深呼吸了一下,告訴自己肯定沒事的,可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內心的焦慮和恐懼。

  「讓一下!讓一下!」車禍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冰羽努力地想往裡面擠,可是卻總是被人推了出來,「讓一下!讓我進去!求求你們讓我進去……」

  就在冰羽心急如焚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拉住了她的左腕,冰羽無暇他顧,本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卻不想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從人群中拉了出來,直接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你是……」冰羽本想掙扎,可是卻意外地發現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她非常的熟悉,非常的令人懷念……

  冰羽慢慢仰起頭,看著上方那張張揚卻俊美非凡的臉孔,「跡部!你沒事?」冰羽不確定地回頭看了看剛剛被抬上救護車的少年,終於松了一口氣。

  「沒事,我沒想到你會這麼關心我,看來我是低估了自己在你心裡的重要程度。」跡部收緊了雙臂,將自己最珍惜的人緊緊抱在懷中。剛才的車禍就在他眼前發生,他也知道冰羽跑來是為了什麼,其實他曾經一度壞心地想讓冰羽繼續替他擔心一會,誰讓她居然選擇去牽畢維斯那傢伙的手,可是當他看到冰羽嬌小的身影在人群中被人推來推去時,當他看到冰羽著急得眼眶泛紅時,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誰關心你了,我只是想……」

  冰羽的話還沒有說完,跡部便吻了上來,堵住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一吻結束,冰羽的臉上已經染上了紅暈,「跡部,這是幹什……」

  可是令冰羽沒想到地是,跡部居然又吻了上來,很顯然,這傢伙是不想讓她再開口了……

  「你還想口是心非嗎,啊嗯?本大爺不介意繼續吻你。」額抵著額,跡部的笑透著狡猾和難以掩藏的幸福。

  冰羽盯著跡部看了一會,終於挫敗地歎了口氣,第一次主動回抱了跡部,「真是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麼霸道的人,看來這次我是輸慘了。」冰羽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不過微微揚起的嘴角卻洩露了她的情緒。

  經過這件事,冰羽總算是理清了自己的感情,沒錯,她認栽了,她徹底栽在這個狂妄自大又自戀成性還霸道不講理的跡部大少爺手中了,可是這一次,她甘之如飴。不知道為什麼,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後,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壓在她心頭的大石也都消失不見了,冰羽覺得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跡部張口說了句什麼,可是突然在夜空響起的巨大煙火聲壓過了他的聲音。

  「你說什麼?」冰羽疑惑地看著跡部。

  「本大爺說,」跡部牽著冰羽的手,大聲說道,「越前冰羽,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傢伙!」

  冰羽聽後第一次大笑了起來,同樣大聲地說道,「跡部景吾,你是全世界最自戀的傢伙!」

  漫天燦爛的煙火下,兩人相視一笑,握緊了彼此的雙手,沒有放開……


GAME THREE

第101章 戀愛新生

  「前往美國洛杉磯國際機場的KE1航班即將起飛,請各位乘客到26號登機口登機……」

  播音小姐清脆悅耳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到了忙碌的機場大廳,迎來送別的場景在機場大廳每天都在上演著。

  「畢維斯,下次有空的時候再來日本玩吧。」聽到了登機的通知,不二將手中拎著的手信遞給了畢維斯,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送什麼好,這些都是東京的特產,希望你會喜歡。」

  「謝謝。」畢維斯接過手信,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龍馬和冰羽,「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你們多保重。」

  「畢維斯,替我們向姑姑問好。」龍馬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會的。」畢維斯睇了一旁沒有開口的冰羽一眼,笑了笑,然後轉身朝登機口走去。

  「畢維斯!」冰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步追上了前面的畢維斯。

  畢維斯停下腳步,回頭用眼神詢問冰羽。

  冰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沉默了一會,抬頭看向畢維斯,認真地說道,「對不起。」她之前從來都不知道畢維斯對自己抱有的感情,當她知道後,她也試圖想去接受,可是最終她卻反而發現了自己對跡部特殊的感情……說她自私也罷,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失去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畢維斯先是一愣,旋即放柔了視線,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冰羽的頭髮,說道,「你和我之間,永遠都不需要道歉。」之前他還真擔心冰羽會因為尷尬而不和他說話呢,現在看來可以放心了。

  畢維斯給了冰羽一個禮貌的美式擁抱,「那麼後會有期了,冰羽。」

  結束了這個短暫的擁抱,畢維斯便轉身走進了登機口。

  飛機沖入了雲霄,畢維斯坐在窗邊的位置,看著窗外的綿綿雲層,微微陷入了沉思。從小和冰羽一起長大,他從來沒有擔心過冰羽會被誰搶走,這不光是對自己的自信,更是因為他瞭解冰羽的性格。冰羽對感情的事向來不上心也比較遲鈍,所以越前一家回日本的時候,他除了不舍外,也沒有多想其他,但是這次再見到冰羽,他就隱隱發現冰羽改變了,而改變她的卻是一個認識了僅僅三個月的陌生人。投入平靜湖中的石子嗎?現在想來,不二的比喻確實很恰當,不過他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將來如何,一切還是未知數,不是嗎?

  送完機回來,不二、龍馬和冰羽三人便找了一家冷飲店一邊吃冷飲,一邊聊聊天,消磨假期的時光。

  「冰羽,你右手的傷還沒有好嗎?」見冰羽還是用左手拿勺子,不二關切地問道。

  「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冰羽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手腕,解釋道,「這段時間有點習慣用左手了,而且我想讓左手更加靈活些。」左手的力量雖然強於右手,可是在靈活性上還是有所欠缺,所以她想趁這個暑假加強左手的鍛煉。

  不二聽後,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看來越前這一家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忘不了網球呢。側頭看向蒙著頭喝著冰鎮葡萄汁的龍馬,不二微微揚了揚嘴角,「呵呵,昨晚提到的事情龍馬很在意嗎?」

  聽到不二這麼說,龍馬立刻撇了撇嘴,佯裝毫不在意地說道,「切,我可什麼都沒說。」

  「沒想到龍馬平時嘴上不說,原來心裡這麼喜歡我啊!」完全不受龍馬話的影響,不二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Madamadadane」很顯然,面對不二的超厚臉皮和金剛不壞之身,龍馬頗為無奈。

  而坐在一旁的冰羽則完全聽不明白兩人的話中之意,不禁疑惑地輕蹙了下眉頭。

  看出了冰羽的疑惑,龍馬用眼角睨了笑眯眯的不二一眼,說道,「就是三年級的前輩要退部的事情。」

  「嗯,沒錯,龍馬知道我要退部後很受打擊。」不二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立刻遭到了龍馬的瞪視。

  「退部?!」聽到退部這兩個字,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全國大賽結束後,我們三年級的部員都要退部了。」雖然心中有些不舍,不過不二的心裡卻很明白,這次的大賽就是他們三年級最後的比賽了,還好他們已經沒有了遺憾,「怎麼冰羽你不知道嗎?你們網球部三年級的前輩沒提過嗎?」

  冰羽搖了搖頭,微微垂下了眼臉,前輩們隻字未提退部的事情,她也沒想過這件事,現在經周助一提,她才知道的。

  「跡部也要退部了吧。」不二狀若無意地順口說了一句。

  跡部?!冰羽先是蹙了下眉,突然想到什麼,驚訝地抬頭看著不二,他怎麼會突然在她面前提到跡部的事情,難道……

  「呵呵,冰羽不是在跟跡部君交往嗎?」不二抿嘴一笑,見冰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禁擴大了臉上的笑容,「夏日祭典那天……呃,我們都看到了。」

  冰羽僵硬地轉頭看向一旁的龍馬,而龍馬則尷尬地朝她笑了笑,算是默認了不二的話。冰羽在心裡哀嚎了一聲,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天的情形他們都看到了,那該有多難為情啊!

  見冰羽如此困窘的樣子,龍馬抬手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安慰道,「嘛,之前你也撞見了我和周助的事情,大家算扯平了。」

  聽到龍馬這麼說,冰羽的肩膀僵硬了一下,頭低得更低了。很顯然,龍馬並不擅長安慰人……

  不二適時地出來打了下圓場,沒在這個尷尬的話題上再繼續下去,「說起來,今天跡部怎麼沒一起來?」以他對跡部的瞭解,對於送畢維斯回美國這件事,跡部應該十分樂意。

  「畢維斯回美國的事情需要通知跡部嗎?」冰羽的臉上露出了困惑之色。

  「你沒告訴跡部?」不二微微挑眉,見冰羽搖了搖頭,不二想了想,又問道,「還是你根本沒有主動和跡部聯繫過?」不二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不出不二所料,冰羽果然又搖了搖頭。

  不二忍不住笑出了聲,「冰羽,你真的在和跡部交往嗎?」真不愧是兄妹啊,連感情表達方式都一樣遲鈍……

  「交往?交往難道還需要做別的事情嗎?」在冰羽的認知中,所謂交往,就是大家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意就可以了,其他應該和平時沒什麼改變。就拿網球來說,單打和雙打除了多一個拍檔以外,不一樣是打網球?

  「咳!也不是一定要做什麼事情,不過要想交往順利,還是必須明白一些……呃,常識的。」雖然看跡部吃癟很有趣,不過作為前輩,好歹也該給冰羽啟蒙一下,起碼不能讓跡部占去太多便宜。

  一個認真地教,一個認真地聽,不時還問上一兩句,一下午倒也過得很快,而坐在一旁的龍馬則困得連連打哈欠,最後索性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與此同時,就在街對面的一家咖啡店內,另一場交談也正在進行著……

  「我說,跡部你到底找我來出來有什麼事嗎?」忍足喝掉了整整五杯咖啡,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詢問坐在對面那個自顧自『傻笑』的某位大少爺。

  「忍足,快點找個喜歡的女孩子交往吧,啊嗯。」跡部往後面的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忍足。

  跡部突然沒頭沒腦地丟出了這麼一句話,忍足差點沒把喝到嘴裡的咖啡當場噴出來。忍足放下咖啡杯,驚訝地說道,「跡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該怎麼說呢?」跡部理了理劉海,一臉為難的模樣,「我是想告訴你的,不過又怕說出來以後感動會變淡。」

  他絕對是想炫耀!認識跡部這麼多年,即使跡部不明說,忍足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而唯一能讓跡部露出這種欠扁的幸福表情的也恐怕只有一個人……

  「難道越前終於想不開了嗎?」忍足忍不住歎了口氣,看起來頗為惋惜。

  「本大爺會自動將你的態度看成羡慕的,嗯哼。」說完,跡部便湊到忍足面前,難掩興奮地說道,「告訴你,原來冰羽她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我哦!」

  「哦,那恭喜你了。」忍足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意,這傢伙,約他出來,果然是為了炫耀!而且還毫不羞恥地添油加醋了……

  「原來忍足你早就知道冰羽她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我的事了嗎?」見忍足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剛剛知道了。」他有必要重複一遍嗎?!

  「嗯,本大爺這麼優秀,冰羽她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跡部的嘴就差沒咧到耳後根了。

  「……」他絕對是故意的吧!

  跡部抿了一口咖啡,然後語重心長地對忍足說道,「忍足你也該收收心,好好談一場戀愛了。找一個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的女孩子,就像我的冰羽一樣,她就非常非……」

  「跡部!」見跡部又要開始了,忍足立刻出聲打住了他,「我非常瞭解了。」

  跡部睇了忍足一眼,微微揚眉,「比如,網球部某個不可愛的一年級小鬼。」

  忍足一愣,旋即淡淡一笑,看著窗外的炎炎陽光,說道,「一切隨緣吧。」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來,沒想到跡部居然……

  「哼,想要的就要自己去爭取,畏畏縮縮的話,什麼都會變成一場空。」對於跡部來說,沒有什麼我想怎麼樣,只有我要怎麼樣。

  「或許吧。」他總是考慮太多,而跡部則是標準的行動派,而且總是充滿野心和無堅不摧的自信,這就決定跡部是當之無愧的帝王。

  「既然你和越前在交往,怎麼還有空約我出來喝咖啡?不用約會嗎?」並不想再繼續談自己的事情,所以忍足又將話題帶回到跡部身上。

  「約會?」跡部皺了下眉頭,之前和冰羽打賭的時候倒是約會過一次,之後好像都沒有這個機會……對啊!現在他和冰羽正在交往,可以光明正大約會了啊!一想到這裡,跡部便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冰羽,沒想到卻被忍足攔住了。

  「等一下,你知道怎麼約會嗎?」他算是看出來了,跡部絕對是剛才才想到約會的事的……他要收回前言,跡部雖然是當之無愧的冰帝帝王,但是在戀愛這檔子事情上,絕對是個初學者。

  「約會就是約會,還有其他問題嗎?」這麼簡單的事情,跡部覺得忍足太低估他了。

  「好吧,那你知道越前的喜好嗎?」忍足隨便挑了一個問題問跡部。

  「網球。」跡部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這誰都知道,除了網球以外呢?」忍足推了推眼鏡,表情很嚴肅。

  跡部想了想,說道,「柳丁口味的PANTA。」

  「你能說一點我不知道的嗎?」忍足覺得自己的擔心果然是必要的。

  「對了,還有玫瑰花!」跡部篤定地說道。

  忍足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是你喜歡的東西。」

  「那有什麼關係,本大爺喜歡的東西冰羽她當然也會喜歡。」對於自己的品味,跡部還是很有自信的。

  「……跡部,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連交往都這麼唯我獨尊,不愧是跡部,看來也只有越前敢往這火坑裡跳了……

  於是,忍足便開始給跡部灌輸該如何交往如何討女朋友歡心的事情,跡部雖然嘴上十分不屑,但是該聽的還是都聽了,至於效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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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好好約會

  「藤原。」

  「是的,景吾少爺。」

  「我的衣服只有這些嗎?」看著整整一大房間的衣服,跡部微微蹙了蹙眉。

  「我這就聯繫各大專賣店的店長,讓他們儘快把這季最新款的服裝送來讓您挑選,或者景吾少爺您最近有哪些比較中意的設計師嗎?」藤原恭敬地立於一旁。

  「算了,來不及了。」跡部掃視了一圈,然後抬步走過去在最裡面的一排衣服中取了一件。

  待跡部走進更衣室後,藤原忍不住微微露出了疑惑之色,景吾少爺這麼鄭重其事挑選衣服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還有最後景吾少爺選的那件衣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時,藤原突然想到了昨晚跡部偷偷在看的書,當下便了然了,原來是約會啊!怪不得景吾少爺最近的心情總是很好,看來和越前小姐的進展很順利啊!

  另一邊,冰羽同樣站在衣櫃前煩惱著,或許這可以說是冰羽十二年來第一次為了穿什麼衣服而考慮再三。如果按照平時,她肯定隨便拿件T恤衫,然後穿條牛仔褲就了事了,可是昨天經周助那麼一提點,冰羽才知道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什麼的……

  「去年生日的時候,龍雅送你的那條裙子就不錯。」

  一旁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冰羽驚訝地側頭看去,只見龍馬靠在門邊,一邊喝著PANTA,一邊建議道。

  「……我又不是在考慮穿什麼,只是突然想整理下櫃子裡的衣服而已。」冰羽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麼底氣。

  「哦,是嘛。」龍馬用眼角瞥了眼冰羽那張鋪滿了衣服的床,勾了勾嘴角,轉身走了出去。

  冰羽看了看門口,見龍馬真的走開了,便趕忙從櫃子裡把去年生日時龍雅送她的裙子翻了出來。

  出門前,冰羽原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到的,一來她向來不喜歡遲到,所以總是提早出發,二來畢竟上次有先例,跡部說不定又會遲到。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次等她趕到約會地點的時候,跡部已經先到了,而且看起來好像來了有一會了。

  即使站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街口,跡部依舊顯得十分醒目,吸引了不少愛慕的目光,甚至還有大膽一些的女生直接上前搭訕,不過都被跡部冷著臉拒絕了。讓冰羽驚訝的到不是這一點,畢竟這些在冰帝的時候她已經領教過了,讓她感到吃驚的是跡部今天的打扮。

  跡部素來衣著華麗,這一點冰羽可是深有體會的,可是今天跡部卻出人意料的穿著簡單,一件清爽的淺藍色T恤配上一條深灰色的休閒褲,這樣打扮的跡部冰羽還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挺……呃,好看的。

  在冰羽打量跡部的同時,跡部也發現了冰羽。今天的冰羽和平時很不一樣,一條米色的束腰及膝淑女裙配上一件牛仔小外套,半紮的頭髮在頰邊垂下了幾縷髮絲,清麗的臉上少了平時的冷淡,卻多了一分柔和,大大的眼睛正看著他這邊。此時此刻,跡部的內心莫名地湧出了一種自豪感,真不愧是他跡部景吾的女朋友啊!而對於『跡部景吾的女朋友』這個稱呼,跡部顯得非常滿意。

  「你在笑什麼?」跡部臉上的笑,讓冰羽覺得有些可疑,這傢伙心裡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今天很漂亮。」跡部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謝謝。」冰羽沒想到跡部會說得這麼直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我們走吧。」跡部在心中把昨天忍足講的話以及昨天晚上看的書又整理了一下,頓時胸有成竹了。

  「嗯。」冰羽回想了一下昨天不二的叮囑,又暗暗默記了一遍,她以前還真不知道交往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學問……

  「前面拐角口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店,我們去那裡坐坐吧?」跡部指著前面的街口,詢問身旁的冰羽。

  「啊,好。」對於跡部居然會主動詢問她的意見,冰羽倒著實有些意外,若是按照往常的話,這些事情跡部應該會自己拿主意的。

  如果說剛才冰羽還有些驚喜的話,那麼接下來迎接她的可是更大的『驚喜』。

  冰羽抬頭看著這家幾乎快冒粉色愛心泡泡的蘿莉主題咖啡店,額上忍不住掛起了黑線,跡部確定說的是這家咖啡店嗎?她以為跡部中意的店應該更有層次一些……

  當然,如果這時冰羽回過頭看一下跡部臉上的表情的話,她會發現那也是相當『精彩』的。看著眼前這家沒有品位的咖啡店,跡部很有衝動回去把那本《約會制勝的100法則》甩在地上踩兩腳!

  「跡部,你確定……」冰羽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之前不二告訴她相處的時候要學會適時地為對方著想,於是冰羽硬著頭皮改口道,「那我們進去吧。」

  「……嗯。」既然冰羽喜歡的話,他也是可以忍受的!跡部咬緊牙關和冰羽一起走進了這家咖啡店。

  在一群賣萌女服務生和白癡情侶的圍繞下,跡部和冰羽尷尬地坐在可愛的香蕉船裡,不約而同以最快的速度喝光了一大杯甜膩的咖啡,然後飛快地奪門而出。

  『說到約會,當然少不了去看場電影,女生大多喜歡溫馨感人的浪漫愛情片。當然,如果你帶她去看恐怖片也是不錯的選擇,想像一下,黑暗的氣氛,驚聲的尖叫,難道不是拉近彼此距離最好的方法嗎?』

  雖然書上推薦的咖啡店讓人懷疑著者的品味和人格,不過跡部還是決定再相信一次,於是便和冰羽一起去了電影院,不過因為沒有恐怖片上映,所以跡部就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售票員極力推薦的一部愛情片。

  這個電影大概講述的故事是,男女主角在大學校園裡相遇相愛,一起度過了甜蜜幸福的四年大學生活,順便愛的死去活來。但是步入社會後,男主角卻突然性情大變,不但對女主角惡言相向,甚至還為了別的女人拋棄了女主角。後來女主角傷心絕望之餘,便接受了之前一直默默喜歡她的溫柔男二號。故事的最後,當女主角和男二號在教堂結婚的時候,男主角卻因為不治之症死在了家鄉的小醫院裡,直到最後一刻,他的手裡還緊緊握著和女主角第一次約會時拍的照片。原來,男主角之所以性情大變是因為不想女主角知道自己的病情而難過,所以故意演了一場戲……

  周圍的觀眾都看得感動不已,甚至有些女生已經忍不住偷偷哭了起來,不過反觀跡部和冰羽就平靜多了,不,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根本就無動於衷,細細看還有些不以為然。

  跡部看完後的感想是,那男主角是笨蛋嗎?沒有求生意志就算了,居然還把自己喜歡的女人讓給別人。還有那個女主角是傻子嗎?那麼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來,還那麼快就另結新歡了。真是有夠無聊的電影,果然不該相信那本破書的!

  冰羽看完後的感想是,有病不去治,窮折騰什麼?好困……

  原來真正的約會這麼累啊!當跡部和冰羽走出電影院的時候,不禁同時這麼在心中感慨道。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的肚子先咕嚕地叫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斬釘截鐵地說道,「是你!」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最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之前的尷尬和拘謹都一掃而空了。

  「我們去吃飯吧。」跡部笑著朝冰羽伸出了手。

  「好!」冰羽也大方地把手遞給了跡部。

  一路上,兩人為了去哪裡吃飯而爭論了好一會,最後猜拳的時候跡部輸了,所以只得乖乖被冰羽拉著走進了一家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歲的老字型大小拉麵店。

  不大的店裡坐滿了來吃拉麵的客人,顯得異常的擁擠,吃拉麵的聲音和吆喝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這一切都讓跡部覺得很不自在。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一大碗拉麵,跡部微微皺眉,他以前從來都沒吃過這種小攤上的東西,這個真的能吃嗎?跡部側頭看了身旁的冰羽一眼,見冰羽已經開動了,於是只能硬著頭皮吃了一小口,不過令跡部感到意外的是,這拉麵居然很美味!

  「跡部,你能不把你討厭吃的叉燒丟到我碗裡嗎?」冰羽眼角抽搐地看著正準備再次『作案』的某位大少爺。

  「冰羽,你說錯了,不是丟,是交換。」說著跡部便把叉燒放到冰羽的碗裡,然後飛快地把鹵蛋夾走。

  「啊!把鹵蛋還給我!」冰羽正想過去搶,沒想到跡部二話不說就把鹵蛋塞到了嘴裡,冰羽當場氣結,這傢伙!

  「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嗯。」跡部的表情雖然是一本正經,但是心裡卻在暗自竊喜,冰羽吃癟的樣子太有趣了!

  冰羽一邊瞪著跡部,一邊用力咬了一口叉燒,完全把叉燒當成是跡部在洩憤。別人交往的時候是怎麼相處的她不清楚,但是周助說的那些絕對不適合用在跡部景吾的身上!

  從拉麵店出來後,跡部便拉著冰羽一直往前走,冰羽忍不住開口問道,「跡部,我們這是去哪裡?」

  跡部揚了揚嘴角,笑容明媚,「當然是去做冰羽最喜歡做的事情。」白白折騰了一上午,跡部發現無論書上寫什麼,都不適合用在他和冰羽身上,他們或許並不清楚約會到底應該怎麼做,但是只要開心就好,不是嗎?而且他可是跡部景吾,肯定沒有問題的!

  「我喜歡做的事情?」冰羽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前面的跡部,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網球啊!」跡部說得理所當然。

  「網球?!」冰羽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今天好像不太適合啊……

  「到了,就是這裡。」在遊戲中心前停了下來,跡部仰頭看了看店名,應該就是這裡了,忍足說了那麼多,總算還有點有用的情報。

  「這裡有網球場嗎?」難道跡部又在耍她?

  「你不知道有一種虛擬網球嗎,啊嗯?」說著,跡部便拉著冰羽走進了遊戲中心。

  不多時,一台模擬網球機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大家驚訝地看著來來回回打了幾百回合依舊沒有分出勝負的年輕情侶,忍不住發出了驚歎聲,這兩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將開店以來整整有一年都無人破的網球機記錄不知道刷新了多少!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啊嗯?」跡部揮拍使出了得意的扣殺。

  「不要,」冰羽上前在球還沒落地前就雙手握拍將球接住,並大力地回抽了回去,「你還差得遠呢!」

  這樣才是約會啊!此刻,跡部和冰羽同時在心中感慨道,嗯,好好約會吧!


第103章 學期伊始

  嘀嘀嘀……

  熟悉的鬧鐘聲響起,提早起床已經換好校服正在整理書本的冰羽趕忙走過來關掉了鬧鐘。冰羽走到窗邊,拉開了米色的窗簾,清早初陽的陽光鋪灑在安靜的街道上,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學期也開始了。

  冰羽揚了揚嘴角,拿過書桌上的書包和網球包便走出了房間。經過龍馬房間的時候,房門依舊緊閉著,冰羽順手敲了敲房門,提醒道,「龍馬,開學第一天可不要遲到了啊!」

  「冰羽,你起來啦!」冰羽下樓的時候,倫子正從廚房裡把早點端出來,「快坐下來吃早飯吧,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做了你和龍馬最喜歡的日式早餐。」

  看到有喜歡吃的烤魚,冰羽立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真是的,龍馬還沒起床嗎?」看著毫無動靜的樓上,倫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冰羽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說道,「我剛才叫過他了。」至於龍馬有沒有聽到嘛……

  「不說龍馬了,冰羽,開學要帶的東西都帶齊了嗎?」看著冰羽吃得津津有味,倫子覺得一早上並沒有白忙。

  「嗯,球拍和網球都帶齊了。」冰羽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聽到冰羽的回答,倫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書本都帶齊了嗎?」要越前這一家人忘記網球的事可真難。

  「咳,帶了。」冰羽很快地吃完了早飯,然後拎過一旁的包就站了起來,「我吃飽了。」

  「冰羽,等等!」倫子攔住了冰羽,然後走進廚房,把準備好的便當遞到了冰羽的手裡,笑著說道,「別忘了帶上便當。」

  「謝謝媽媽,我出門了。」冰羽收好便當跟倫子告別後,就上學去了。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倫子微微揚起了嘴角,她發現最近冰羽好像有所改變了,至於具體是什麼改變她也說不清,反正冰羽好像比之前開朗了,那就說明這是好的變化吧!

  冰羽剛走到路口,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冰羽拿出手機一看,是跡部打來的電話,「喂,跡部,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本大爺只是撥錯了號碼。」電話那頭,跡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啊?」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這傢伙開學第一天一大清早打電話給她就是因為撥錯了號碼?!「那我掛了。」沒等跡部回話,冰羽便掛斷了電話。

  冰羽還沒走幾步,旁邊突然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冰羽循聲望去,只見同樣身著冰帝校服的跡部正靠在車子旁邊,笑著看著她。

  等到冰羽回過神來的時候,跡部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一大早就沉醉在本大爺的美貌下來嗎,啊嗯?」

  「跡部,你怎麼會在這裡?」據冰羽所知,跡部上學應該不需要經過這裡,而且剛才他說撥錯號碼也是騙她的吧,他明明是故意打給她的……

  「當然是和你一起去學校啊!」跡部用『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睇了冰羽一眼。

  冰羽回睇了跡部一眼,這傢伙最近好像愈發的囂張了呢!

  「別傻站著,快上車吧,再不走可要遲到了。」說著,跡部便拿過冰羽手上的書包和網球包遞給了一旁的司機,然後替冰羽打開了車門。

  冰羽看了跡部一眼,沒多想就坐進了車裡,以至於錯過了跡部灰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而等到冰羽發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了……

  看著圍在車子周圍那群瘋狂的粉絲團的時候,冰羽真恨不得從車底直接挖個洞鑽進去,她怎麼就忘記跡部這傢伙在學校有多招搖了呢?雖然她和跡部交往是事實,可是這傢伙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學長,而是『冰帝帝王』啊!耳邊圍繞的都是女生們的尖叫聲,冰羽覺得如果她們知道她和跡部在交往的話,她不死也得被剝層皮了。

  「跡部,待會你先下去,我等人都走光了再下去。」冰羽略微放低了身體重心,小聲對跡部建議道。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到。」跡部一臉疑惑地看著冰羽。

  「我說……」冰羽的話還沒說完,盡責的司機就跑下來打開了車門。

  「冰羽,走吧。」跡部二話不說,牽著冰羽的手就走下了車,完美的唇形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看起來心情極好。

  「……」死定了……冰羽在心中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此刻冰羽因為處在極度的尷尬之中,所以並沒有來得及細想整件事是否是某人故意設計安排的,而顯然,這位『某人』現在是非常的春風得意,與冰羽臉上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跡部景吾和越前冰羽一起上學的事情,很快就在冰帝國中部的校園內造成了極大的轟動。跡部景吾中意越前冰羽的事以及越前冰羽討厭跡部景吾的事在冰帝都不算是新鮮事,可是這兩人在開學第一天居然一起上學了,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大新聞。越前冰羽雖然一貫低調,不過經過全國大賽她已經成為了學校的焦點人物,再加上跡部景吾這個天然發光體,所以兩人交往的事情不消一小時就傳遍了整個校園,至於具體情況嘛,當然是眾說紛紜,不過每個版本都是相當的精彩,一時成為了冰帝最熱門的話題。

  早晨網球部訓練的時候,冰羽依舊是大家注目的物件。冰羽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大家討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足夠讓她聽見了。果然跡部一大早來找她肯定就沒有好事,只是一會的功夫,她的後背就快被校內各種『熱烈』的視線灼穿了……

  「哦呀,這不是最新版《美女與野獸》的女主角嗎?」

  七瀨薰戲謔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冰羽滿頭黑線地側頭睨了她一眼,「薰,這一點也不好笑。」美女與野獸?!薰這是什麼比喻?依照常理,不應該是灰姑娘更恰當嗎?等等!這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啊!見鬼,她糾結這個做什麼……

  「沒辦法,開學第一天好朋友就成了學校最大的話題人物,到達了我們無法到達的高度,內心總歸是有點悵然若失的。」薰佯裝傷感地歎了口氣,不過眼底的笑意卻出賣了她的話。

  「好了,薰,你就少說一句吧。」注意到了冰羽的困窘,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悠適時地為冰羽解了圍。薰這傢伙,八成是氣冰羽之前什麼都沒說吧,真是的,這種時候倒像個普通人一樣了。

  薰聳了聳肩,沒再繼續捉弄冰羽。

  「越前,你和跡部前輩交往的事情是真的嗎?!」急性子的中島剛走進球場就忍不住朝冰羽這邊跑了過來,她的一句話立刻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冰羽,一個個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生怕漏聽了什麼重要的環節。

  「呃,嘛……算是吧。」冰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小聲承認了。

  「唔,我一直以為越前你討厭跡部前輩呢,原來你那些都是喜歡他的表現啊!」一旁的千鳥毫無心機地說了一句,立刻引來了眾人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又多了一個故事版本了!

  「這,那個……不是……」看到眾人篤定的模樣,冰羽真是覺得有點欲哭無淚。

  「冰羽,你和跡部前輩到底是怎麼開始的?」高倉一臉感興趣地看著冰羽,她一路上聽到了無數個版本,真是好奇死了。

  看到眾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冰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額上忍不住冒出了一滴冷汗。就在冰羽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三年級的前輩走進了球場,立刻說道,「鏡部長來了!」

  眾人看向門口,只見鏡汐葉、卿歌和米婭身著校服走了進來。

  可是正當冰羽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意外就這麼簡單地發生了……

  「呀!冰羽,聽說你和跡部交往了,是真的嗎?」米婭朝冰羽揮了揮手,大聲問道。

  「雖然跡部還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家國光更好。」卿歌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好了,你們也別跟著其他人一起起哄了。」這一次,冰羽還沒有開口,倒是鏡汐葉出面替她解了圍。

  「部長……」終於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話了,冰羽感激地看了鏡汐葉一眼,可是接下來鏡汐葉說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冰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越前,你和跡部交往我很替你們開心,加油。」鏡汐葉滿含鼓勵地看了冰羽一眼。

  冰羽僵硬地笑了笑,但是面對部長,她又不能什麼都不說,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謝謝。」此話一說,立刻引來了周圍的一片悶笑聲。

  鏡汐葉輕咳了一下,抬手制止了眾人,「大家過來集合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待所有的部員都集合後,鏡汐葉才開口說道,「今年的全國大賽我們冰帝獲得了全國優勝,這是大家一起努力贏得的榮譽,作為部長,我也沒有了遺憾。」鏡汐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全國大賽結束後引退,這是冰帝學園網球部三年級部員長久以來的共識,所以作為三年級來說,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年。」

  「鏡部長!」雖然三年級的前輩引退的事情是眾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大家仍然是充滿了不舍。

  「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啊!等到你們以後上了高中,我們不又在一起了嘛!」破天荒的,一向大大咧咧的米婭居然開口安慰大家。

  「米婭說的沒錯,之後網球部還要靠你們呢。」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之前加入網球部只是單純地想找個運動類的社團鍛煉體魄而已,可是這三年發生的一切卻使她收穫頗多,所以即使到了高中,卿歌仍舊決定和鏡還有米婭一起加入網球部。

  「冰帝的榮耀是用勝利堆砌而成的,這一點,你們不要忘記。」鏡汐葉看了場中每個人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到了淚光閃爍的千鳥身上,說道,「千鳥,冰帝網球部以後就交給你了。」

  「是!部長!」此刻,千鳥第一次感受到了肩上的重擔,這是冰帝女子網球部的榮耀。

  「好了,要說的也只有這些,大家繼續練習吧。」鏡汐葉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可以解散了。

  「謝謝你們,前輩!!!」在場所有的一二年級部員都向引退的三年級部員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嘹亮的聲音直入晴空,不多時,男子網球部那邊也傳來了同樣嘹亮的聲音。

  「哎,沒想到前輩們就這麼引退了,真捨不得。」待三年級部員離開後,眾人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明年該引退的就是我們了吧。」中島靠在圍欄上,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

  「三連霸……」千鳥突然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什麼?」眾人一時沒聽清楚,疑惑地看著這位剛剛誕生的新部長。

  「我說,在我們這一代,要再次實現冰帝女網三連霸的夢想!」千鳥有些激動地說道,雙眼更充滿了難掩的興奮和決心,「雖然缺少了鏡部長、卿歌前輩和米婭,不過我們還剩下今年奪冠的六位正選,明年的大賽一定沒問題的。等到明年我們引退的時候,由那時已經是三年級的越前、七瀨和五十嵐坐鎮的冰帝女網,一定會更強的!」

  聽到千鳥的一番話,眾人不禁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呃,我又說錯了嗎?」見大家都不開口,千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千鳥你說得很對!」中島反應了過來,第一個附和道。

  「呵呵,新部長很可靠啊!」薰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見大家都贊同,千鳥更加燃燒起了鬥志,「好!讓我們大幹一場吧!」

  「說起來,怎麼沒見到榊監督?」高倉忍不住問了一個剛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按照慣例,三年級引退的時候,監督應該會到場的。

  「你這麼一說,我今天經過監督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辦公室的房門還緊閉著。」其實之前悠就覺得有些奇怪。

  「……」聽到眾人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千鳥憂鬱地一個人蹲在牆角畫圈圈,好歹也附和她一下嘛,一個人熱血地大吼,看起來好傻……

  「咦?很可疑哦,有誰知道監督發生什麼事了嗎?」眾人齊齊地把目光投到了一旁的薰身上,自動無視了憂鬱的新部長。

  「呃,難道你們已經發覺我和榊監督不一般的關係了嗎?!」薰露出了震驚之色。

  「七瀨薰!」眾人忍不住一陣咬牙,她居然到現在還不正經!

  「好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薰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我還沒進化成無所不知的神明,尤其監督的事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

  「那監督到底去哪裡了?」就在眾人忍不住猜測各種可能性的時候,一旁的新部長突然開口了。

  「那個,監督去美國了,我沒說嗎?」迅速恢復精神的千鳥自然地加入了眾人的話題。

  「沒說!」眾人忍不住滿頭黑線地睇了千鳥一眼,她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沒說?!「監督去美國做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聽鏡部長說監督是因為私人的事情去了美國,好像全國大賽一結束就過去了,跟學校這邊也請過假了。」監督的事情,千鳥也只是從鏡汐葉那裡聽來的。

  跡部和越前交往了,榊監督神秘前往異國……看來新學期果然有很多新變化啊!


第104章 嫉妒作祟

  薰剛走進校園,便在公告欄前的一群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墨綠色腦袋。薰揚了揚嘴角,抬步走過去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在看什麼呢,冰羽?」

  冰羽有些驚訝地回過頭看著薰,說道,「公告欄說這周有學生會的選舉。」她也是看到很多人在看公告,所以過來看看是什麼事,她記得現在的學生會會長是跡部來著。

  「哦~~這件事啊,這只是過過場子而已,學生會會長一職對跡部前輩來說可是十拿十穩的。」薰看了公告欄一眼,不感興趣地說道。

  「咦?沒人和他競爭嗎?」上一屆學生會會長的選舉她沒留意,所以也就不知道了。

  「起碼在冰帝國中部應該沒有人傻得去和跡部景吾競爭吧?」當然,如果換成高中部的五十嵐兄弟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可惜的是他們總是錯開了,不然就有趣多了,薰很惋惜地想道。

  「哦?連薰都不敢嗎?」一起走進校舍的時候,冰羽忍不住開玩笑地問道。

  聽到冰羽這麼說,薰微微挑了挑眉,無比自信地說道,「我的話當然就另當別論了,不過我向來不喜歡站在太受矚目的中心位置,比起這個,我更喜歡站在暗處,那才更有趣。」

  「……」唔,好陰暗!冰羽頓時一陣無語。

  選舉的事情正如薰所預測的一樣,跡部再一次以壓倒性的票數當選了冰帝學園國中部的學生會主席。

  看著選舉的結果,冰羽微微蹙眉,有時她還真搞不懂為什麼跡部這個囂張自戀,性格上又有一大堆缺點的傢伙會擁有這麼高的人氣,不過這或許就是跡部與眾不同的地方吧……

  「唉?果然比上學期少了一點呢!」這時,薰突然湊上來說道。

  「少了什麼?」冰羽忍不住驚訝地問道。

  「票數。」薰摸了摸下巴,喃喃說道,「果然還是有點影響嗎?」

  「什麼影響?」怎麼薰講的話她都聽不太明白。

  「不,沒什麼,跡部前輩果然是強悍的存在啊,居然有這麼多的擁護者。」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是嗎?」對薰的話,冰羽並沒有放在心上。看了看手錶,冰羽對薰說道,「中午的練習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嗯。」看著冰羽的身影,薰微微斂了斂目,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相信跡部也都很清楚,不過他們都選擇不告訴冰羽……說不定她骨子裡和跡部一樣,都喜歡過度保護吧!

  中午訓練的時候,冰羽總有些心不在焉,這是很少會發生的事情。

  「越前,你怎麼了?」訓練結束的時候,千鳥作為新部長,她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她的部員,尤其是這位王牌選手。

  「……不,沒什麼,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吧。」面對千鳥的關心,冰羽淡淡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哦,這樣啊,那你要多注意休息哦!」千鳥釋然一笑,拍了拍冰羽的肩膀。

  「嗯,謝謝部長。」冰羽剛說完,卻發現千鳥的臉上帶著興奮的酡紅,不禁疑惑地皺了下眉頭,「部長?」

  「呵呵呵……」千鳥傻笑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習慣被人叫部長,總感覺每次被人一叫都好高興哦!哎呀,時間不早了,越前你也早點回教室吧。」

  「是。」待千鳥離開後,冰羽攸地眯起了眼睛,側頭看向訓練場門口,雖然那裡是空無一人,可是冰羽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從中午訓練的時候開始,她就覺得好像被什麼人注視著一樣,那種感覺並不友善……

  冰羽搖了搖頭,或許是她自己太多心了吧。

  等到球場空無一人的時候,看臺背後的陰暗處慢慢走出來了幾個人影。

  「事情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那些人已經同意說會幫忙的,不過,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在畏頭畏尾嗎?!」

  「……不,可是如果被跡部大人知道了的話,我們就……」

  「我們又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以前輩的名義提點一下後輩而已!」

  「對,不然我們也咽不下這口氣,事情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麼辦吧!」

  ……

  之後的一下午都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冰羽覺得自己先前應該是太敏感了。

  傍晚的訓練結束後,冰羽剛換好衣服就收到了跡部發來的郵件,因為她放學後還要參加部活,而跡部因為已經引退了,所以比她早回家。

  「訓練結束了嗎?」

  「越前,我們先走了,記得關門。」因為今天輪到冰羽值日,所以正選們換好了衣服就先回去了。

  「好的,再見。」待大家都離開後,冰羽便回了一封郵件給跡部。

  「剛結束,準備回家了。」

  「別怪本大爺有好事不提醒你,從現在開始到你回家的這段路上,你不斷地在心裡默念『景吾好帥,最喜歡景吾了』這句咒語,晚上准會有好事發生!當然,你實在按耐不住想大聲說出來的話,本大爺也勉強能接受。」

  冰羽看後,滿頭黑線地回了一句,「你又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嗎?」

  「哈哈哈!拭目以待吧,冰羽。」

  冰羽正想回郵件,突然有人敲響了社辦的門,冰羽收起了手機看向門口,只見一個穿著網球部隊服的女生站在門口,神情有些焦急,「越前,不好了!有別校的人到我們網球部來鬧事了!」

  「鬧事?」這個女生冰羽認識,她是二年級的部員,雖然之前沒什麼交集不過她能確定這個人是網球部的人,「怎麼會有人來鬧事呢?」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和我們社團的一個女生有點感情上的問題。我本來想告訴千鳥部長的,沒想到她已經回去了,你快點去看看吧!都快打起來了!」女生擔憂地眉頭深鎖。

  「沒去通知學校的保安嗎?」在冰羽的印象中,他們校園一直挺安全的,沒發生過什麼暴力事件。

  「去過了,保安正巧不在!越前,快點吧!」女生忍不住催促道。

  「……好吧,你帶我去看看。」冰羽快速地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便關了門跟著那個女生離開了。

  那個女生將冰羽帶到了體育館內,冰羽忍不住心生疑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不過這件事冰羽並沒有來得及細細琢磨,因為在體育館的一間廢棄的倉庫裡,她看到有幾個穿著別校校服的男生正在欺負一個穿著冰帝隊服的女生。

  「你們快住手!」冰羽還沒開口,一旁的女生倒是先開口吼住了那些男生。

  在場的五個男生都停了手,兇神惡煞地轉頭看向她們這邊,那女生立刻縮到了冰羽的身後。

  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抬頭毫無畏懼地看向那幾個朝她走來的高個子男生,「不管是什麼事,可以請你們離開嗎?不然我會把這件事通知保安,如果事情鬧大了恐怕對你們也不好。」

  「嘿!你年紀不大,口氣倒是很大嘛!你以為我們會怕你不成?」其中一個男生的手還沒來得及搭到冰羽的肩上,就被冰羽單手抓住了。

  那男生皺了皺眉,想掙脫,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力都掙脫不開冰羽的束縛!這個女生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怪力啊?!

  「喂,你快放開他!」其他四個男生作勢要動手,這次冰羽倒是聽話地松了手,可是因為之前那個被抓著的男生一直在使力往後扯,沒想到冰羽會突然這麼一鬆手,於是他隨著慣性,朝後面摔了個底朝天。

  「你這個臭丫頭!」那個男生哪裡受得了這種窩囊氣,終於忍不住對冰羽真的動起了手。

  可是事情之後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沒有幾下功夫,那五個男生就被冰羽打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了。在場的兩個網球部的部員也都驚訝地連嘴都合不攏了,越前冰羽也未免……強過頭了吧!!

  「哎,本來想和平地解決的……」冰羽撣了撣手,有些無奈地嘀咕了一句。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看到地上那個男生嘴裡喃喃好像在說著什麼,冰羽有些好奇地想低下頭去聽,一旁的女生立刻拉住了她,「越前,我好害怕,我們快走吧!」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總要有個處理辦法,待會我去通知保安處。」冰羽因為注意著地上那個似乎想說什麼的男生,所以沒有留意到另外兩個女生聽到後略顯驚恐的表情。

  「怎麼……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什麼?」地上那個男生的話,讓冰羽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什麼東西蒙住了她的頭,然後好幾個人突然湧上來壓住了她,速度地將她的手反捆了起來。憑直覺,冰羽知道這幾個都是女生。

  「你們這是做什麼?!」冰羽感覺自己被推進了一個房間,然後聽到了鎖門的聲音,她應該是被關在了什麼地方,想想體育館周圍的環境,她應該是被關進了之前那個舊倉庫。

  「這都是你不好!」外面幾個女生到現在手都有些緊張地發抖,她們原本只是想羞辱一下越前冰羽,卻沒想到她打架那麼厲害,三兩下就把五個男生給擺平了,不過這件事不能讓她鬧到學校那裡,現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她關起來再說,這樣才能消滅證據!

  「你們是什麼人?」她們應該都是冰帝的學生,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人了。

  「你不要管我們是什麼人,誰讓你搶走了跡部大人,只要你繼續和跡部大人在一起,你就是我們所有女生的公敵!」說到這件事,外面幾個女生的聲音立刻憤慨了起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你根本就不配站在跡部大人的身邊,跡部大人是我們大家的,你最好識相地滾開!」

  「……」她就知道跡部那麼高調准沒什麼好事發生,看吧!報應來得真快,可是為什麼高調是跡部,倒楣的卻是她……「這可不好辦,『滾』可是門技術活,我暫時還沒學會。」其實她覺得這些喜歡跡部的花癡女生挺單蠢的,她們認為憑她們幾句話她就會和跡部分手了嗎?真是有夠幼稚的,果然女人的嫉妒很可怕,可怕到能自動將她們的智商將為負數。當然,這些毒舌的話冰羽只能在心裡想想,她可不想再火上澆油了,不過看來已經有點晚了……

  「哼!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就在這裡待上一晚上吧!」

  不多時,腳步聲就消失了,周圍安靜得可怕,冰羽知道那些人並不是在開玩笑,她們真的預備關她一晚上。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反正和跡部在一起,她也只能認倒楣了。

  不過還好那些人並不擅長捆綁,她掙扎了一會,繩子就鬆開了。冰羽將繩子丟在一旁,然後把蒙在頭上的麻袋弄了下來。

  冰羽看了看周圍,果然沒有錯,這裡就是舊倉庫,冰羽試著想開門,可是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而且這間倉庫還沒有一扇窗戶,連電燈都壞了,難道她真的要在這裡待上一晚上了嗎?現在冰羽有點後悔不該把手機放在書包裡的。

  冰羽背靠在門板上,看著這黑漆漆的倉庫,微微垂下了眼臉,跡部那傢伙,現在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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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切有我

  倫子將最後一盤菜端到了桌上,然後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快六點了。倫子側頭看向客廳,只見龍馬正坐在沙發上看網球雜誌,不禁開口問道,「龍馬,冰羽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龍馬的眉眼未動,顯然注意力還在手中的網球雜誌上。

  「平時這個時候冰羽早就回來了,今天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有事吧……」放學後冰羽從來不會在外面逗留,總是早早就回家了,如果有事也會先打電話回來,怎麼今天會這麼反常?想起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的有關誘拐少女的新聞,倫子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現在社會的治安也不怎好,冰羽不會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壞人了吧!」

  龍馬抬頭掃了倫子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樣的話,你該擔心的是那個壞人了。」對於冰羽的身手,龍馬可是最清楚的。

  「不行,我還是打個電話給她吧。」說著,倫子便快步走到座機旁,拿起電話筒,按下了熟悉的電話號碼,可是她接連打了四五次,依舊是無人接聽。

  「怎麼沒人接?!」倫子此刻心中的焦慮更甚,不禁急得團團轉。

  此時龍馬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於是建議道,「不如打電話問問七瀨和五十嵐,她們或許知道冰羽的行蹤。」

  「對!」一語驚醒夢中人,倫子趕忙從抽屜裡翻出了電話簿,從上面找到了七瀨薰的聯繫方式。

  和冰羽不同,七瀨薰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薰嗎?」

  「嗯,倫子阿姨您好。」因為和冰羽的關係,所以薰經常到越前家去玩,自然和倫子也很熟稔,「有什麼事嗎?」這個時候倫子阿姨突然打電話給她,薰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件事也肯定和冰羽有關。

  「冰羽現在和你在一起嗎?」倫子也顧不上寒暄了,直接詢問自己此刻最關心的事情。

  「冰羽?沒有啊,訓練結束後我因為有點事情就先回去了,我記得今天輪到冰羽值日,不過這個時候她應該早就到家了才對,難道冰羽還沒有回家嗎?」薰放下手中的筷子,從飯桌上走了下來。

  「沒有,這孩子會去哪裡呢?」聽到冰羽沒和薰在一起,倫子此刻更是心急如焚。

  聽出了倫子話中的擔憂,薰開口安慰道,「倫子阿姨,你先不要著急,我來調查一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好的,麻煩你了。」南次郎今天也不在家,倫子有些沒了主意,不過她也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冷靜。

  合上了手機,薰輕輕蹙了蹙眉頭,立刻撥通了跡部的電話。

  「本大爺正在等重要的電話,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還有,給本大爺長話短說。」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跡部略帶不耐煩的聲音,如果是以往,薰肯定要譏諷一兩句,不過這一次薰沒有功夫去計較這些,「冰羽被你誘拐了嗎?」薰很認真地覺得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啊?!本大爺有必要誘拐自己的女朋友嗎?」很簡單的否認,但是在薰聽來卻覺得這話帶著明顯的炫耀成分……就在薰這麼想的時候,跡部又接著說道,「之前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冰羽,她都沒接,我有點不放心,所以正準備去一趟她家。」

  「看來你的擔心成真了。」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飛速操作著手提電腦。

  「難道冰羽出事了?!」跡部的聲音一瞬間揚高,失去了平時的鎮定。

  「倫子阿姨剛才打電話給我,冰羽到現在還沒回家。」電腦顯示幕上,地圖在慢慢放大,一閃一閃的紅點越來越清晰,「冰羽現在還在學校裡,不,確切地說是冰羽的手機。」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了,薰一陣無語,跡部那傢伙居然敢這麼掛她的電話?!不過……這一次看在冰羽的面子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把手提電腦上的GPS訊息傳到隨身帶著的迷你電腦上後,薰便起身快步走到玄關處穿上鞋子就出門了。之前冰羽讓她把裝在她手機上的追蹤器拆掉,幸虧後來她又偷偷裝一個最新的改良版,看吧,果然又派上用場了。

  電影中主角駕駛著名車在街頭狂飆的情景總是每每讓觀眾看得又激動又嚮往,當然更不用說是作為司機的雨宮了,可是當這一切真實地擺在他面前時,他卻一點也不想體會了。

  看著後視鏡中一排緊跟而來的警車,雨宮額上的冷汗不停地滴下,瞥了眼坐在他身旁安然不動的大少爺,雨宮小心翼翼地說道,「景吾少爺,我們是不是停一下?」

  「別管他們,你只管給本大爺開車,再快一點!」跡部顯然沒有把跟在後面的警車放在眼裡,他可不相信日本的警車能追得上法拉利跑車。

  「……是。」他絕對會被吊銷駕駛執照的!雨宮的心裡在淌淚,他實在不清楚景吾少爺這麼急著去學校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車子在冰帝學園國中部的校門外剛停下還沒有停穩,跡部便急著打開車門下了車。

  跡部剛準備踏進校園,卻不想被一個年輕的保安攔了下來,「放學後學生一律不能再進學校了,你還是回去吧。」

  「啊嗯?」跡部用眼角睨了他一眼,這個保安居然敢攔他?

  跡部那高高在上的姿態讓年輕的保安下意思地縮了縮,這個學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會這麼強?!他差點下意思就給他讓路了,定了定神,年輕的保安強調道,「這是學校的規定,希望你……」

  「這不是跡部同學嗎?」這時,一個年長的保安大叔從保安室裡走了出來,打斷了年輕保安的話。保安大叔走上前拍了拍年輕保安的肩膀,笑著對跡部說道,「這小子最近才來上班,所以不清楚學校的事情,跡部同學你別見怪,請進吧。」

  跡部睇了兩人一眼,並沒有多餘的寒暄便大步走進了校園。

  待跡部走遠後,那個年輕的保安忍不住開口說道,「前輩,那個小孩是誰啊?怎麼這麼囂張?」

  「跡部景吾,跡部財閥的大少爺,他可是這學校裡呼風喚雨的人物,不想丟飯碗最好別去忤逆他。」伸了伸懶腰,保安大叔轉身走進了保安室,「你先值班,我吃好後就來換你。」

  「是。」即使不關心財經新聞,他也知道跡部集團,那可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閥啊!唔,剛才好險,差點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禁一陣後怕。

  就在年輕保安有些走神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一個穿著冰帝校服的墨發女生朝這邊走來,年輕保安立刻盡責地攔住了她,「這位同學,放學後學生不能再進學校了,你有需要幫忙的事可以告訴我。」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所以他這一次口氣好了很多,畢竟名門冰帝學園裡不缺大少爺和大小姐。

  「哦呀?」薰微微挑眉,看來這個新來的保安不認識她。

  薰的態度讓年輕的保安退了兩步,不會又是不能得罪的人吧……「你等一下!」說完,年輕的保安便轉身跑進了保安室,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不多時,保安大叔便走了出來,待看清來人後,他立刻迎了上來,態度殷勤,「七瀨同學,你怎麼來了?有什麼需要我們效勞的嗎?」

  「不用,我要進去一趟,不會不行吧?」說到最後,薰有意無意地瞥了站在保安大叔身旁的年輕保安一眼。

  「當然可以!」保安大叔立刻壓著年輕保安的頭向薰道歉道,「這小子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很有趣呢。」薰揚了揚嘴角,然後抬步繞過兩人走進了校園。

  「前輩,她又是哪家的大小姐嗎?」見薰離開後,年輕保安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看前輩的態度好像比剛才見到跡部景吾的時候還要恭敬,這個女生到底是什麼來歷?

  「她家倒不是什麼大財閥,不過聽說她們一家都很了不得,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可怕的不是她們家,而是她本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覺得七瀨薰比跡部景吾更讓人畏懼。

  「前輩,到底是怎麼回事?」前輩的話讓年輕保安聽得一頭霧水。

  「以後告訴你吧,不過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想知道……」保安大叔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年頭學校的保安不好做,尤其有這些問題學生的時候。

  一走進校園,薰便從口袋裡拿出了電腦,然後把GPS定位系統打了開來,薰一邊沿著座標顯示的方位走去,一邊繼續放大地圖縮小範圍。

  座標紅點顯示的地方是網球場旁邊的草地,當薰趕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冰羽,倒是見到了跡部,「跡部前輩,你可比我預期的來得還要早呢。」

  「冰羽不在這裡。」此時此刻跡部因為過於擔心冰羽的安危,所以根本無暇去理會薰的調侃。他循著手機鈴聲找來,卻只找到了冰羽遺失的書包和網球包,可是卻見不到冰羽的蹤影,「現在該怎麼辦?對,報警!」

  想到這裡,跡部立刻打開手機從連絡人中尋找東京警視廳長的電話,不想卻被薰制止了,「跡部前輩,你看這個。」

  薰把電腦遞到跡部面前,跡部湊上一看,只見畫面中有幾個女生走過來把冰羽的書包和網球包丟在網球場旁邊的草地上,然後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這是?!」跡部驚訝地微微瞪大了眼睛,難道說冰羽的失蹤和這些人有關?!

  「沒錯,監視器把這些都清清楚楚地拍下來了。」薰指了指不遠處的攝像頭,然後繼續操作著電腦,說道,「部活結束的時候應該是五點左右,推敲下事件發生的時間就能把需要的監視資料調出來。這幾個女生是從北邊那個方向走過來的,只要跟著監視影像,或許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薰異常熟練的電腦操作,跡部不免有些吃驚,之前就聽說七瀨薰這個人非常厲害,可是他卻覺得她只是有點小聰明所以一直並不以為意,今天他才真正見識到了她的本事。不過說起來,為什麼冰帝校園內的監視器影像會在她的電腦裡?!

  沒等跡部細想,薰便找到了事發地點,「在五點十三分冰羽跟著一個女生進了體育館,之後冰羽卻沒有再出來,我想冰羽現在應該還在體育館……」

  薰的話還沒說完,跡部便已經朝體育館的方向跑去了,薰不禁歎了口氣,又是這樣……不過看來跡部是真的很喜歡冰羽呢!但是事情不能這麼簡單地結束,薰打開了體育館內的隱形監視器,她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影像中那幾個女生很明顯是不懷好意,薰微微沉下了黑眸,看來過了一個學期,有人開始不安分了呢,很需要好好疼愛一下……

  屋裡很黑,冰羽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了,肚子有些餓了,冰羽開始想著媽媽今天會做什麼菜,早上的時候媽媽好像說過會做茶碗蒸呢……好吧,顯然現在想這些只會加劇饑餓。

  冰羽輕歎了口氣,她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媽媽他們該擔心了吧。這時,冰羽突然想到了訓練結束的時候收到的跡部發來的郵件以及郵件的內容,忍不住嘴角微抽,說不定明天跡部知道後會說『看吧,早點念本大爺的咒語不就化險為夷了嗎,啊嗯』……

  就在這時,門縫裡突然有燈光透過來,接著冰羽便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熟悉的呼喚聲,「冰羽,你在哪裡?冰羽!」

  是跡部!冰羽很快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急忙跑到門邊敲著門板,「跡部,我在這裡!」

  「冰羽,你讓開一下。」跡部的聲音就在門外,冰羽雖然納悶跡部為什麼沒去找學校的保安要鑰匙,不過還是聽話地讓開了。

  冰羽正疑惑著跡部準備幹什麼的時候,沒想到只聽砰的一聲,門板當場被踢了下來,與地面做了親密接觸。

  「咳咳咳!跡部,你……」被地上揚起的灰塵嗆了一大口,冰羽一邊咳嗽一邊想抱怨,沒想到跡部突然一個箭步上來將她抱了個滿懷。感受到擁著她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這和她之前想到跡部可能的反應截然不同,冰羽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沒事了,冰羽,一切有我。」跡部抬手摸了摸冰羽的頭髮,只要有他在,就沒有人能傷害冰羽。

  「……嗯。」這時,冰羽才發覺自己內心深處隱藏的恐懼,是的,剛才被關在裡面的時候她害怕了,而現在,跡部的到來將恐懼全部驅散了。

  薰站在體育館門口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這一刻她也該識相一些,不是嗎?


第106章 矛盾初現

  走出體育館後,冰羽沒有再開口說話,看起來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跡部睇了冰羽一眼,微微挑眉,問道,「把你關起來的那幾個人你還記得嗎?」此刻跡部心裡正盤算著秋後算帳的事情。

  「……不,我沒看見。」那些人恐怕是為了防止她認出她們,所以才蒙著她不讓她看到,這麼說那幾個人她應該是認識的吧,不過聲音倒不是很熟悉……

  過了一會沒聽到跡部的聲音,冰羽不禁疑惑地抬頭看向跡部,只見跡部表情隱忍,似乎在憋著笑。冰羽頓時眯起了眼睛,這傢伙是想笑她被人關起來居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吧!可惡,也不知道是拜誰所賜,「你不是說會有好事發生嗎,跡部少爺?」

  聽到冰羽的諷刺,跡部自然地把手搭在冰羽的肩上,然後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很曖昧地說道,「這麼說來,你真的念過那個咒語了嘍!」

  「怎麼可能?!」冰羽用手肘撞開了跡部,不過卻控制好了力道,並沒有弄疼他。

  「哈哈哈哈~~~」空曠的校園內,跡部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心情看起來很好。

  冰羽白了他一眼,決定還是裝作不認識他比較好,於是便加快了腳步。

  看著冰羽的背影,跡部收起了大笑,不過臉上仍舊掛著笑意,今晚他本來確實要給冰羽一個驚喜的,可是因為有突發的情況,所以只能留到下次了。跡部舒了口氣,抬步追上了前面的冰羽。

  「怎麼沒看到七瀨的人影?」一直走到校門口都沒有看到七瀨薰,跡部不禁四下看了看,他記得之前她還在的,怎麼一轉眼就沒了人影。

  「咦,薰也來了嗎?」聽到跡部的話,冰羽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嗯,還是她打電話給我的。」具體的情況跡部並沒有細說,畢竟秋後算帳的事情還是瞞著冰羽比較好,而且他很肯定七瀨那傢伙也有這個心思。

  「那個,跡部同學,在你們來之前七瀨同學就已經先回去了。」一旁的年輕保安聽到了跡部和冰羽的對話,弱弱地插上了一句。

  跡部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便拉著冰羽離開了,「冰羽,我送你回去。」

  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回頭朝那個年輕保安微微頷了頷首,「謝謝。」跡部這傢伙果然不論走到哪裡都是一副大少爺的派頭……

  「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小冰羽現在一定非常害怕,一個人躲在小角落等著親愛的爸爸去救她!倫子,你別攔著我,讓我去!」

  「南次郎,你冷靜一點,剛才薰已經打電話過來說冰羽沒事了,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那也不安全,我們家冰羽長得那麼可愛,在路上遇到了壞人怎麼辦?還是我去接她吧!」

  ……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了南次郎的大聲嚷嚷,冰羽差點無地自容了。天啊,她老爸是想讓周圍的鄰居都知道嗎?!

  冰羽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跡部,只見他的嘴角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顯然是第一次遇到南次郎這種類型的人。

  就在冰羽準備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門裡門外的四雙眼睛愣愣地對視了幾秒鐘,還是南次郎首先反應了過來,一把抱住了站在門口的冰羽,「嗚嗚嗚~~~冰羽你總算回來了,爸爸好擔心你哦!有沒有受傷?誰欺負你了,告訴爸爸,放心吧,爸爸會做的很乾淨不會給員警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

  「唔,好難受……」因為剛才冰羽的反應慢了一拍,所以被南次郎抱了個滿懷,頭被緊緊埋在胸口,冰羽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伯父,您好。」看出了冰羽的難受,一旁的跡部適時地出來替她解圍。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除了他以為的任何人,包括冰羽的父親在內都不能這麼抱冰羽。

  聽到令人厭惡的聲音,南次郎收起了慈父的表情,將冰羽拉進屋,然後用看渣滓的眼神打量了跡部一眼,「我以為是誰,原來是猴子山啊~~」

  「不,我是……」

  跡部的話還沒有說完,南次郎便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拎起了跡部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是你小子綁架了我們家冰羽嗎?我之前就你總用一副色咪咪的饑渴表情看著我們家冰羽,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啊!」

  「……伯父,我看你對我好像有很大的誤會。」他什麼時候露出過色咪咪的饑渴表情了……因為對方是冰羽的父親,將來又是自己的岳父大人,所以跡部的大爺脾氣也不好發作,只能耐著性子,好言相勸。

  南次郎將跡部又拉近了幾分,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眉頭越皺越緊,「誤會?我可沒有什麼誤會,你的身上有著一股討厭的味道……」這個少年的眼神,讓他想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厭惡的人。

  「老爸,你做什麼?快放手!」雖然老爸幾乎對靠近她的所有男生都有很大的排斥感,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一次老爸對跡部的敵意比平時更強。

  見龍馬好整以暇地在一旁袖手旁觀,冰羽忍不住抱怨道,「龍馬,你還不過來幫忙?!」

  龍馬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今天老爸的戰鬥力這麼強,我可不是他的對手。」見冰羽盯著他不放,龍馬忍不住歎了口氣,朝南次郎喊道,「老爸~~我要去燒你藏在沙發底下的雜誌啦!」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南次郎居然沒有絲毫反應。

  「你到底姓什……」

  砰!鍋蓋擊中腦袋的聲音打斷了南次郎未問完的話。

  「啊!好痛!倫子,你想謀殺親夫嗎?!」南次郎捂著頭上的大包,眼裡憋著淚看著自家的老婆大人。

  「今天讓你見笑了,謝謝你送冰羽回來。」沒有理會一旁的南次郎,倫子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向跡部道謝。

  「……不,沒關係。」說實話,今天跡部算是大開眼界了,冰羽的家人真的都好有,呃,個性……

  看到冰羽朝自己使眼色,跡部心下了然地點了點頭,「時間也不早了,伯父伯母,我先告辭了。」說完,跡部便急忙轉身離開了。看起來冰羽的家人都不太好應付,他得回去好好想想對策才行。

  「等等!我的話還沒問完!」等到南次郎反應過來的時候,跡部已經走遠了。

  「好了,我去熱熱菜,吃晚飯吧,大家肯定都餓了。」倫子將南次郎拎進了屋,然後走到餐桌前將冷掉的飯菜端進廚房準備重新熱一下。

  南次郎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眉頭一刻也沒有舒展過,最後實在抵不過心中湧出的不安,南次郎轉身面向坐在沙發上的冰羽,問道,「冰羽,他到底姓什麼?」

  「問這個做什麼?」冰羽疑惑地看著突然變得認真起來的南次郎。

  「告訴我。」南次郎第一次用嚴肅的表情和語氣面對冰羽,不但冰羽驚訝,連一旁的龍馬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跡部,跡部景吾。」冰羽不知道南次郎打聽跡部的姓名做什麼,不過面對南次郎難得的認真,冰羽還是乖乖告訴了他。

  聽到冰羽說出的名字,南次郎攸地瞪大了眼睛,旋即便咒駡了起來,「該死!我就知道!」

  此刻南次郎的眉頭又比剛才皺緊了幾分,幾乎擰在了一起,南次郎又踱了幾步,突然對冰羽命令道,「冰羽,你以後別和他來往了……不,至少要和他保持一百米遠的距離……還是不行,我看你就轉學到青學去吧,對!就這麼辦!」

  聽到南次郎的話,冰羽不禁沉下了眸子,毫不退讓地說道,「和誰來往是我的自由,還有,我不會轉學去青學的,我要待在冰帝。」即使對方是自己的父親,冰羽也不喜歡別人來左右她的意志。

  「怎麼了?」聽到兩人的爭執,倫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作為父親,南次郎當然知道冰羽的脾氣,平時他可以依著冰羽,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卻不能讓步,「無論如何,你不能和跡部在一起!」

  「為什麼?」越是這種時候,冰羽反倒越是冷靜,她覺得老爸今天的態度十分奇怪。

  「那是因為……」南次郎張口就想說,但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只強硬地說道,「不為什麼,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這不是理由。」冰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拎過書包和網球包正想上樓,卻又被南次郎叫住了。

  「那我們換個說法,」南次郎走到餐桌前,取過一個大玻璃杯,往裡面倒滿了酒,然後指著這杯酒,對冰羽說道,「如果你哪天能喝下這麼一杯酒卻沒有醉倒,那我就同意讓你和那小子來往。」憑他對自家女兒的瞭解,她一沾酒就醉,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學會喝酒的!哼哼哼,他這招絕對高明!

  冰羽睇了南次郎一眼,然後盯著桌上那一大杯酒看了一會,突然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大步走到餐桌前,在南次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際,毫不猶豫就端著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砰!冰羽將空杯子重重地放回到桌上,然後毅然抬眼與南次郎對視。

  此刻南次郎心中只有驚嚇可言,天啊!他們家冰羽喝完一大杯酒居然沒有醉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他拿錯了,其實酒瓶裡的酒被換成了白開水?南次郎不相信地拿過酒瓶聞了聞瓶口,沒錯啊,是酒啊!

  同樣的困惑也縈繞在倫子和龍馬心中,可是,他們並沒有疑惑太久,因為某人在他們驚嚇的時候就直直地倒下了。

  南次郎趕忙上前扶住了倒下的冰羽,看著冰羽酡紅的面色,果然是醉倒了……

  看到冰羽醉倒,倫子立刻跑了過來,摸了摸冰羽發燙的額頭,責備地瞪了南次郎一眼,「南次郎,你這是幹什麼?明明知道冰羽沾酒就醉,還跟她打這種賭?!」

  「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把酒都喝光了。」南次郎摸了摸鼻子,心裡也有些後悔,不過如果能阻止冰羽和跡部那小子來往的話,他還是會這麼做。

  「好了,別說了,先把冰羽抱進房間吧。」倫子忍不住歎了口氣,反正南次郎也從來沒個大人樣。不過她也覺得有些奇怪,南次郎雖然對冰羽有點過度保護,但從來不會這麼不講道理,為什麼他對跡部會特別反感呢?這很不像他的作風,看來她以後得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聊聊。

  就在南次郎準備抱冰羽上樓的時候,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龍馬突然開口說道,「其實冰羽會突然把酒喝光並不奇怪,更讓人驚訝的是她居然能憑自己的意志力堅持了五秒鐘。」據他所知,冰羽沾到酒精就會馬上倒下的。

  見南次郎和倫子都看著自己,龍馬喝了一口PANTA,揚了揚嘴角,說道,「除了網球以外。能讓冰羽這麼執著的東西可不多。」或許他也低估了冰羽對跡部的感情,說不定連他都被冰羽平時冷淡的表像所欺騙了呢。咳,當然冰羽和他一樣,對PANTA、烤魚和茶碗蒸也都很堅持,不過這一點他就不說了,否則跡部知道了的話會被打擊死的……

  聽到龍馬的話,南次郎低頭看著懷中的冰羽,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不能讓情況再惡化下去,這也是為了冰羽著想,他不能再讓自己珍視的人受到傷害,可是這又該如何開口呢……


第107章 暗的一角

  頭好痛……

  冰羽扶著頭從床上坐了起來,腦子有幾秒的空白,緊接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回想起昨晚南次郎認真堅決的態度,冰羽總覺得有些奇怪,那太不符合她老爸平時一貫的作風了,即使再反對她和異性來往,昨晚的反應都過激了。老爸為什麼那麼討厭跡部呢……好吧,不可否認,跡部那傢伙確實不太討人喜歡,不過在老爸面前,他還沒來得及表現出平時的趾高氣昂和不可一世啊……

  唔,頭更痛了,算了,不想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冰羽看了看一旁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難怪她覺得又餓又口渴。還好今天是週六,不用去學校,冰羽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儀容就走出了房間。

  聽到樓梯上的響動,坐在沙發上的龍馬放下了手中的雜誌,抬頭看向一旁的樓梯口,「冰羽,你起來了啊!」

  除了龍馬外,冰羽還在客廳裡發現了另外兩個熟悉的身影。

  「喲,冰羽,早啊!」坐在地板上正在逗卡魯賓玩的薰笑著朝她揮了揮手,一旁的悠則只是簡單地向她點頭致意,接著又繼續像地球人首次登陸月球一樣參觀她家……

  冰羽從冰箱裡拿出冰水,倒了一杯水在龍馬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你們怎麼來了?」

  「嘻嘻,幸虧來了,不然可聽不到你昨晚的光榮事蹟了。」薰笑得十分曖昧,還不忘朝冰羽擠了擠眼睛。

  「咳!」聽到薰的話,冰羽差點把剛喝到嘴裡的水都噴出來。冰羽瞪了一旁裝傻的龍馬一眼,她以前怎麼不知道他嘴巴這麼大,她發現自從龍馬和周助在一起後,越來越壞心眼了。

  「既然你起來了,那我就出門了。」龍馬站了起來,拎過一旁早就整理好的網球包就朝門口走去,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對冰羽說道,「媽媽做了些飯團放在廚房櫃裡,你餓了就吃吧。」

  待龍馬離開後,冰羽洗漱了一下,換了件居家服又回到了客廳,一邊吃著飯團一邊和薰、悠聊起了天。

  「是為了昨天的事情來的嗎?」昨天的事情既然薰也知道,那麼就不會簡單了事,這是冰羽對薰的瞭解。

  「那只是小事啦,今天主要是和悠一起來串門的。」看了某位大小姐一眼,薰有些好笑地說道,「悠小姐,你準備研究到什麼時候?」

  「不,這麼緊湊的居家設計,我覺得很有創意。」悠猶豫了一下,還是像薰一樣席地坐了下來。

  「……謝謝誇獎。」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悠一眼,這位大小姐恐怕還是第一次看到普通家庭的住所吧,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開始猜測起跡部第一次到她家來又有哪些奇怪的感想,

  薰無奈地拍了拍悠的肩膀,然後進入正題,「首先,我想冰羽你應該知道事情的起因了吧?」

  「和跡部有關吧。」這些事情都是顯而易見的,那些人會針對她,也是因為她和跡部在一起的關係。

  薰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我已經知道她們是誰了,名單已經核對過了,凡是參加的人一個都沒漏掉。」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A4紙,展開來放在冰羽面前,上面寫了一長串名字,「這張名單我已經傳真給跡部前輩了。」

  「所以?」冰羽掃了那些人名一眼,微微挑眉,這上面幾乎沒幾個她認識的,女生的嫉妒真是可怕。

  「所以她們下週一都不會來上課了。」薰將紙團成一團,丟進了一旁的紙簍裡,毫不在意地說道,「礙事的沒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聽到薰的話,冰羽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呃,事情沒那麼嚴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她覺得那些人也只是惡作劇一下而已。

  「只是轉學而已,我可沒有毀屍滅跡哦,而且這次的事情跡部前輩是主謀。」對不起了,跡部前輩,有地獄你先下吧!薰在心裡為跡部默哀了0.001秒。

  「無論她們的初衷是什麼,她們最終都已經傷害到了你。」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悠突然淡淡地說道,「這種定時炸彈,跡部前輩是不會允許繼續存在在冰帝的。」最主要的是,還可以借這幾個人的事情,給那些想對冰羽不利的人一些警告。在這一點上,她和薰還是跡部的想法是一致的。

  「跡部嗎……我知道了。」倒不是同情那些人,只是他們的動作也太快了一點。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們一上午就搞定了嗎?!這時冰羽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或許她身邊的朋友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好了,不談這些了,冰羽你和跡部前輩進展還順利嗎?」薰眉眼帶笑地看著前面的冰羽,適時地換了個話題。之前聽到龍馬說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有點在意。

  「嘛,就這樣,還好吧。」談到這個話題,冰羽頓時變得有些拘謹了起來。

  「南次郎叔叔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看他也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想起自家兩個同樣過度保護的哥哥,悠覺得很能理解冰羽的心情。

  冰羽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因為關於這件事她自己也沒弄清楚,只是隱隱的不安漸漸在心口彌漫。

  薰深深地睇了冰羽一眼,微微彎起了嘴角,笑著說道,「我說冰羽,既然交往了,你有沒有為跡部前輩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冰羽有些不解地看著薰。

  「嗯啊,情侶之間不經常會做些讓對方開心的事嗎?你看,跡部前輩不經常為了你費盡了心機嗎?」

  費盡心機……有嗎?冰羽回想了一下,首先想到的就是跡部那副高高在上的大爺姿態……未等冰羽細想,薰又接著說道,「所以啊,你偶爾也該替跡部前輩做點什麼,那樣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比如呢?」跡部會高興嗎……

  「比如你可以給他做便當什麼的啊!」薰笑著建議道。

  「便當?」冰羽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全國大賽那次有個女生送跡部便當,卻被跡部當場拒絕的難堪摸樣,「不,跡部不會喜歡的。」

  「別人做的和你做的當然不同啦!」薰忍不住搖了搖頭,冰羽這傢伙即使交往了在感情上還是一樣遲鈍。

  「是嘛……」冰羽沉思了一會,一抬頭見薰和悠正笑著看著她,立刻撇了撇嘴說道,「我可不會做便當,也不需要討好跡部那傢伙。」

  「嘻嘻,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說著薰便起身站了起來,「我和悠接下來還有點事情,先走了,下週一學校見啦!」

  「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悠也起身和薰一起離開了越前家。

  坐進車裡後,悠用懷疑的眼神看了薰一眼,「做便當什麼的,不會是跡部前輩自己要求的吧?你們不會是借機達成了什麼邪惡的協定吧?」來冰羽家之前,她就聽到薰在和誰通電話,看起來十分可疑的樣子。

  薰無辜地眨著大眼睛,否認道,「哪能啊,我不過是想讓他們增進下感情而已。」她又沒賣了冰羽,只是互惠互利下罷了,她幫跡部一個小忙,跡部也不追究她在學校裡裝隱形針孔攝像頭的事。

  悠往背後的靠背上一靠,微微揚了揚眉,說道,「無所謂了,反正冰羽也不會做便當的。」

  薰湊到悠面前,搖了搖食指,不以為然地說道,「悠小姐啊,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瞭解冰羽那傢伙的性格呢?她那人是外冷內熱,典型的悶騷哦。」

  聽到薰這麼說,悠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了興味,「那我可拭目以待了。」突然想到什麼,悠又喃喃地說了一句,「或許我也該試試……」

  「你?!」薰先是一愣,旋即大笑了起來,「比起你,我還是更看好冰羽做的便當。」她可不相信這位大小姐進過廚房,恐怕她到現在連調料都分不清吧。

  悠不滿地瞪了薰一眼,這傢伙也太看不起人了!

  薰笑著拍了拍悠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和風間學長還有什麼需要煩心的嗎?你們從小就在一起,而且風間學長可比跡部前輩體貼溫柔的多,事事都為你料理好了。」

  「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自己和皆人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牆……不,沒什麼,是我多想了吧。」悠側首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微微出神,有的時候她倒是蠻羡慕冰羽和跡部的。

  此刻,有一個人也在煩惱著……

  做什麼便當,也太蠢了吧!她為什麼要替跡部那傢伙做便當?!唔,這道菜好像不錯的樣子,不知道跡部會不會喜歡……

  冰羽此時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一邊上網查看做便當的方法,一邊把準備做的菜都摘抄下來。

  看著筆記本上摘抄下來的菜,冰羽又刪減了一下,最後確定了一下需要的食材,記錄好後準備明天去超級市場買菜,這些當然不能讓家裡人知道。老爸反對倒是其次,面子問題更重要,被大家發現了的話,多難為情啊!

  果然,做便當什麼好蠢!冰羽再次在心中自我鄙視了下,不過想歸想,卻不妨礙她認真地做好預習功課。

  嘀嘀嘀……

  淩晨四點,鬧鐘準時響起。

  好吵!冰羽伸手關掉了鬧鐘,翻個身繼續睡覺。就在這時,一臉不爽的Q版跡部大爺突然鑽進了迷迷糊糊的思緒裡,冰羽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啊!跡部!不對,便當!

  外面的天色未亮,冰羽打開了床頭燈,翻身從床上下來,俐落地換上了校服,然後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房間,梳洗好以後偷偷溜進了廚房。

  將藏好的菜從冰箱的角落裡拿了出來,冰羽突然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起來了,明明是在自己家,倒反像做賊似的。不過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這些了,還是在老爸老媽醒來之前做好要緊。

  冰羽將筆記本攤開放在一旁,然後圍上圍裙,開始仔細地做著便當。

  將最後一道菜夾進了便當裡,歷時一個小時的工程總算是完成了。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便當,冰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滿意地點了點頭,冰羽小心翼翼地蓋上了蓋子,如果跡部敢說不好吃的話,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哼哼哼!

  將廚房打掃乾淨恢復了原狀,冰羽捧著做好的便當走出了廚房。冰羽剛走上樓,卻發現左手邊第一間房間的門縫裡透著燈光,隱隱傳來交談聲。冰羽一驚,那裡是爸爸媽媽的房間,難道他們醒了嗎?!不行!得在他們發現前溜回房間才行!

  冰羽脫下拖鞋,一手拿著便當,一手拎著拖鞋,小心翼翼地走著,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就在快大功告成的時候,從父母房中傳來的談話卻讓冰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冰羽和誰來往怎麼會扯到清鈴身上去呢?」這是媽媽的聲音……

  「和其他人當然沒關係,但是姓跡部的就不行!」這是老爸的聲音……

  「為什麼?」

  「哎,看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說實話了。倫子,你知道清鈴的手為什麼會受傷嗎?」

  「不是說是因為一場嚴重的車禍嗎?」

  「不,那只是避免麻煩的說法,也是為了不讓孩子們知道後太難過才這麼說的……清鈴的雙手是被人活生生打斷的,因為太嚴重,所以即使後來好不容易治好了也不能再打劇烈的網球了。」

  「怎麼會這樣?!那難道和跡部家有關?」

  「關於這件事,清鈴其實一直沒肯細說,我和禮一郎大哥還是從清鈴高中網球部的朋友那裡聽說的,據說那天冰帝網球部打完了決賽,獲得了全國三連霸,但是比賽一結束清鈴就跑去找跡部真一了,也就是跡部景吾的爸爸,其實清鈴從國中開始就和跡部真一在交往了,這我們也都知道,我到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當時沒有阻止清鈴和跡部真一來往。」

  姑姑和跡部的爸爸交往過?!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此時冰羽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可是南次郎接下來的話卻更讓人震驚。

  「清鈴按照約定去找跡部真一,不光沒有在約定的地點見到他,反倒碰上了黑幫的械鬥,清鈴被卷了進去,等被人發現送到醫院的時候,雙手已經粉碎性骨折了。在清鈴最痛苦的時候,跡部那傢伙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最後等來的卻是跡部家的秘書以及跡部真一訂婚的消息,秘書把訂婚請柬和一張支票丟下後就走了。就為了這樣一個人,清鈴在十八歲的時候就結束了短暫而輝煌的網球選手生涯,那時已經有很多國外一流的俱樂部邀請她過去了,明明只差最後一步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冰羽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

  「冰羽?!」南次郎和倫子這時才發現了冰羽。

  「爸爸,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冰羽的聲音有些發抖,顯然受了很大的打擊。

  南次郎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這些都是他和清鈴一直想隱瞞的,可是卻陰錯陽差地讓冰羽聽到了這些。雖然很殘忍,但是這些也都是事實,這也是他反對冰羽和跡部真一的兒子來往的原因,或許他所擔心的一切都可以因此而結束了,「是。」

  一個簡單的回答,擊破了冰羽最後的奢望。

  砰的一聲,便當掉到了地上,精心準備的飯菜灑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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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最是無措

  如何坐上了電車,如何下了車,如何走進了學校,如何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些冰羽都記不清楚了,此刻她腦中想到的都是今早在房門外聽到的談話,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太大了,一邊是她最敬愛的姑姑,一邊是跡部最親的人,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該怎麼辦才好?雖然姑姑受傷這件事說起來和跡部的爸爸沒有直接的關係,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卻讓人心寒……

  看著冰羽失神的模樣,薰和悠面面相覷了一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做便當失敗了嗎?不過只是一個便當也不至於這麼打擊吧……

  「冰羽!」薰開口喚了冰羽一聲,可是冰羽卻沒有絲毫反應,薰又連續喚了她幾次,冰羽才反應過來,茫然地抬頭看著薰。

  「差不多要開始早上的訓練了。」薰有些擔憂地看了冰羽一眼,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冰羽楞了楞,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我知道了。」冰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若有所思地朝門外走去。

  薰和悠不禁又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和擔心。

  冰羽心不在焉地走著,不期然與對面走來的人撞到了一起,冰羽正想道歉,上方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一大早就投懷送抱嗎,啊嗯?」

  冰羽有些吃驚地抬頭看著一臉笑意的跡部,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到他,冰羽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見冰羽呆呆地看著他,跡部抬手在冰羽眼前晃了晃,不禁開玩笑道,「怎麼了?不會是看到本大爺的美貌看傻了吧?」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趕忙收回了視線。

  冰羽今天異樣的反應讓跡部有些納悶,跡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這時,跡部突然想到什麼,釋然一笑,開口說道,「本大爺也不是非常想吃便當啦,所以即使你失敗了,本大爺也不會怪你的。」

  感受到冰羽探究的視線,跡部立刻解釋道,「咳!關於做便當的事可不是我刻意叫七瀨在你面前說的,是她自作主張的,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跡部儘量讓自己表現出很無辜的模樣。

  「跡部。」冰羽突然開口喚了跡部一聲。

  「嗯?」跡部屏息看著冰羽,暗暗猜想著她到底瞭解了多少。

  「你父親是不是叫跡部真一?」出乎跡部意料的是,冰羽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是啊,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跡部倒沒有驚訝冰羽會知道他父親的名字,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他不知道冰羽為什麼會問這個,按照冰羽的性格,她也不可能會關心這些的。

  冰羽垂下了頭,自嘲地笑了笑,她真傻,還在期待最後一絲希望嗎?

  「你真的不要緊嗎?」此時跡部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今天的冰羽實在很不對勁。

  冰羽下意識地避開了跡部伸過來的手,然後丟下一句『早上的訓練要遲到了,我先走了』,就繞開跡部快步離開了。

  看著冰羽匆匆忙忙的背影,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深思,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冰羽不會突然這樣的……

  晨間訓練的時候,千鳥見冰羽精神恍惚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於是便讓她先回教室去休息,不用參加今天的訓練了。

  今天冰羽的心思本就沒放在訓練上,所以也就沒拒絕千鳥的好意,可是冰羽並沒有回教室,而是去了教學樓頂樓的天臺上。

  推開天臺的大門,早晨的陽光迎面鋪展而來,冰羽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眼睛,待適應了光線後才慢慢放下了手。此時的天臺上空無一人,非常安靜,這種靜謐的環境正是冰羽此刻需要的。

  冰羽捋了捋裙子,在一塊比較乾淨的地上仰面躺了下來,抬頭看著碧藍的晴空,半眯著眼睛發呆,任紛亂的思緒交纏。

  恍惚間,冰羽憶起了學園祭典的時候她和跡部也是在這個天臺上一起排練舞臺劇,那時他們還是爭鋒相對的,恐怕誰都不曾想到以後他們會走到一起,更沒有想到他們之間原來還隔了一道他們無法忽略的牆。

  她的網球大部分都是姑姑教她的,姑姑在她身上寄託了很多,包括自己永遠無法實現的寄望。小時候,她不明白姑姑為什麼會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露出哀傷的表情,姑姑那時的神情,她到現在都不曾忘記。然而讓她更想不到的是,這一切居然與跡部的父親有關,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迷惘了。十二年的人生中,她從來沒有這麼煩惱過。

  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任清風吹亂了髮絲卻不去理會。第一節課的鈴聲已經敲響,可是冰羽卻沒有絲毫起來的意思,索性就放任一回吧,反正薰總會有辦法幫她蒙混過去的。

  放學後,因為不用參加社團活動,所以冰羽比平時早回家。熱鬧的街道,行人們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可是冰羽卻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融入進去,仿佛只有她一個人被阻隔在外。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遊戲廳工作服的年輕人突然攔在了冰羽面前,熱情地說道,「同學,我們最新的拳擊機現在正在免費試營中,你有沒有興趣玩一下。」

  冰羽順著他所指看過去,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上次和跡部一起來過的遊戲中心的外面,「不用了。」

  「打拳擊機可是消除壓力和煩惱最好的辦法,砰的一拳下去,什麼氣都出了!」年輕人發揮自己的工作熱情,積極地遊說道,「這台可是擁有最高450磅的最新款哦,免費也只有今天一天!」

  冰羽本來興趣缺缺,但是聽到能消除煩惱,不禁有些心動了,「真的嗎?」

  「是啊!」顯然,這位工作人員以為冰羽問的是最新款的事。

  工作人員遞給冰羽一個右手拳擊套,然後替她解說了一下該怎麼打。

  看著前面的紅色靶子,冰羽將它看成是困擾著她的煩惱,然後深呼吸了一下,用力擊出了右拳,在一旁的工作人員險些掉下下巴的情況下,冰羽打出了330磅的成績。

  工作人員以及圍觀的行人紛紛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身形單薄的國中女生,她那是什麼蠻力?!

  「呵呵~~還有一次出拳機會哦!」工作人員回過神來看到冰羽解下了拳擊手套,於是便開口提醒道。

  「我知道。」冰羽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將拳擊手套丟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轉頭看著紅色的靶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咦?不用手套嗎?」工作人員驚訝地問道。

  「不用。」冰羽右腳向前,以極快地速度擊出了左拳。

  眾人只聽沉沉的『砰』聲,接著顯示幕上顯示的數位居然是一串零。就在眾人愣神的片刻間,冰羽已經離開了。

  「機器壞了嗎?」一旁的行人忍不住猜測了起來。

  「不……」工作人員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說道,「這種結果表示玩家擊出的磅數超過了機器的最高測算範圍,機器無法計算……」剛才那個國中女生到底是何方神聖?還有她擊拳時的那股狠勁,她到底有多恨這台拳擊機啊?!

  冰羽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個工作人員騙人,煩惱根本沒有消失,不過最後直接拿跡部的老爸當靶子果然比較解氣!

  就在冰羽出神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伸手拉住了她,冰羽疑惑地回頭看去,待看清後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手塚學長!」

  「前面是紅燈。」手塚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經手塚這麼一說,冰羽才發現她差點闖了紅燈,心中不禁一陣後怕。

  「越前,發生什麼事了嗎?」手塚覺得冰羽的樣子有點奇怪,看起來很沒精神,似乎正被什麼事困擾著。

  冰羽咬了咬下唇,猶豫著該不該把事情說出來,這件事她憋在心裡一天了,她很想找個人好好談談,希望有人能告訴她該怎麼做,可是她不能告訴冰帝的人,因為那樣很可能最後會讓跡部知道一切,她不想跡部和她一樣為這件事煩惱。很顯然,手塚非常適合做這個傾聽者,而且以手塚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只是她不想太麻煩他……

  「那邊有一家不錯的露天咖啡店,你能陪我坐一下嗎?」鏡片後的目光絲毫未有波瀾,手塚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冰羽內心的糾結,在冰羽開口以前就先提出了邀請。

  「嗯。」對於手塚冷漠外表下的溫柔體貼,冰羽心中感激的同時也有些感動,尤其在自己最是無措的時候。

  冰羽低著頭,一邊用勺子輕輕地攪拌著杯中已經有些冷掉的咖啡,一邊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大概告訴了手塚,而手塚從頭到尾都沒有催促冰羽,也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只是靜靜地聽冰羽把話都說完。

  待冰羽敘述完以後,手塚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說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越前,你還記得我左手受傷的事情嗎?」

  「嗯。」雖然不知道手塚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不過冰羽還是認真地回答了。

  手塚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道,淡淡地說道,「當時我也曾為手傷而煩惱著急過,我並不像表面上那麼鎮定。」手塚停頓了一下,冰羽並未插話,等手塚繼續說下去,「很多人都告訴我如果我再一意孤行的話,我會斷送自己的網球生涯,我知道他們說的不無可能,只是我有我心中的堅持,這是我思考了很久都沒有後悔過的事情。」

  在冰羽驚訝的目光下,手塚輕輕揚了揚嘴角,說道,「越前,無論是誰,遇到困擾的事都會煩惱,不用太過急切。別人或許可以給你很多意見,但是關係到自己的事情最終還是需要自己經過深思熟慮後作出無悔的決定。所以,不要著急,好好想清楚,到底什麼對你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才是你該堅持的。」

  聽完手塚的話,冰羽露出了今天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你,手塚學長。」不知道為什麼,手塚身上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氣息。

  「越前,有一點希望你能記住,對我……們這些關心你的朋友來說,你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鏡片下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手塚學長也是,不要再做傷害身體的事了。」姑姑的事情讓冰羽更加明白,身體對一個網球選手來說有多麼重要。

  今天冰羽的精神不太好,又沒有參加社團活動,連開始的兩節課都翹掉了,這一切都很不正常,難道是生病了嗎?

  回去的路上,跡部坐在車裡卻一直想著冰羽的事情,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跡部想了想,對司機吩咐道,「去越前家。」

  「是,景吾少爺。」身為跡部的專屬司機,雨宮當然很清楚越前家該怎麼走。雨宮調轉了車頭,車子往相反的方向行駛而去。

  跡部突然想到什麼,從書包中將一個紫灰色的正方形珠寶盒拿了出來,然後打開了盒蓋,看著裡面閃閃發光的飾品,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不知道冰羽看到這個心情會不會好一點呢……

  在紅燈亮起後,車子平穩地停了下來。跡部將珠寶盒小心地收了起來,然後抬頭掃了一眼車窗外,突然在一旁街角的露天咖啡店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冰羽?!

  跡部忍不住瞪大了灰眸,今天在他面前吝嗇笑容的冰羽,此刻居然笑得那麼開心,而坐在她對面的居然是手塚國光?!難道冰羽你的笑顏是為了手塚而綻放的嗎……


第109章 無法傳遞

  冰羽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便想起身告辭,卻沒想到被手塚叫住了,冰羽有些疑惑地看著坐在對面似乎有話想說的手塚。

  「我們不是還有一個未完的約定嗎?」此時,手塚的眼神和剛才截然不同,變得異常認真。

  冰羽當然記得那個小時候的約定,她也很想和最佳狀態下的手塚比一場,不過……今天的天色已經不早了,「現在嗎?」

  「如果你今天不在狀態的話,我們也可以約下次。」雖然知道今天冰羽心事重重,可是手塚卻有自己的想法。

  「不,我狀態正佳!」無論什麼時候,對網球的熱忱都是不變的,何況是遇到這樣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我知道附近有一個比較僻靜的球場,我們去那邊吧。」說罷,手塚便站起身率先離開了。

  冰羽沒有多少猶豫就跟了上去,先前的煩惱已經被暫時拋諸腦後,這場比賽可不能有絲毫的分心。

  夕陽的餘暉漸漸消失在了西邊的天際,球場周圍的兩排照明燈也亮了起來,燈光下,網球的影子在兩邊的球場上來回跳動,發出了富有節奏的咚咚聲。

  比賽開始的時候,手塚和冰羽還分心去記比分,可是隨著比賽越來越激烈,兩人也更加投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將比分遺忘了,他們眼中看到的只是眼前跳動的黃色小球而已,與勝負已經無關了。

  比賽一直持續著,直到兩人都打到盡興為止。

  手塚輕輕舒了口氣,看向對面的冰羽,說道,「這樣我就可以沒有遺憾地離開了。」

  「離開?!」正在整理網球用具的冰羽站起身驚訝地看著手塚,燈光照射在手塚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上,鏡片微微反光,冰羽無法看清此刻手塚眼中的情緒。

  「嗯,等到國中畢業我就準備去德國了,」手塚抬頭看著天際,話語中帶著堅定,「在德國正式進軍職業網壇。」

  冰羽紫紅色的眸中露出了訝色,旋即變成了喜悅,「手塚學長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冰羽也發現了,今天的手塚和她以前見到的手塚有些不同了,他的身上不再有青學網球部的勝利負擔,他現在是為了自己而打網球,他的網球也不再沉重。

  手塚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冰羽,微微柔化了臉部表情,「不要大意地上吧,越前。」

  「是!」冰羽的臉上揚起了會心的笑容。

  離開的時候,冰羽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手塚的背影,只要繼續打著網球的話,終究會再見的吧,手塚學長也好,龍雅哥哥也好……

  「是,我已經快到家門口了。」冰羽合上了手機,忍不住歎了口氣,因為上次她不小心被關在體育館的倉庫裡,所以至此之後,只要她稍微晚回家一點,老爸都會隔幾分鐘就給她來個電話,簡直是奪命連環CALL。

  心裡抱怨歸抱怨,不過冰羽還是不禁加快了腳步,就在這時,一旁路燈後的陰影裡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嚇了冰羽一跳。

  冰羽停下腳步定睛一看,發現來人是跡部後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旋即又不免有些驚訝,這個時候跡部不是應該回家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外?難道他是為了今天早上她的反常嗎?!如果他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又該怎麼說呢?難道和他翻他老爸當年的風流帳嗎……

  就在冰羽躊躇之際,倒是跡部先開口了,「你的心情看起來好像不錯,看來我是白擔心一場了。」

  聽到跡部陰陽怪氣的話,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你這話什麼意思?」她不喜歡跡部說話的語氣。

  「字面上的意思,」路燈下,跡部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擺明瞭心情不爽,「沒想到手塚平時話不多,倒是挺會哄女生開心的嘛。」

  「你跟蹤我?!」原本心情就煩躁,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的眉頭頓時又皺緊了幾分。

  「你們那麼光明正大,還需要本大爺跟蹤嗎,啊嗯?」她不光不否認還反過來質問他?!冰羽的反應讓跡部頓時惱了起來,頭腦一發熱,跡部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原本選擇來冰帝就讀就是因為誤以為手塚在冰帝,你從小就對手塚念念不忘,是不是現在手塚搭理你了,你就心花怒放了?還是說本大爺對你來說只不過是手塚的代替品而已,現在有了正品,你是不是不需要代替品了?!」

  其實話一說完,跡部就後悔了,尤其是在他看到冰羽眼中露出的那一絲無法掩飾的受傷時,「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

  「夠了!」冰羽打斷了跡部未說完的話,繞過跡部徑直往前走去,「不需要再多言了。」

  「冰羽!」跡部追上幾步拉住了冰羽的手,他知道他說的話傷害了她,但他並不是有心要說那些的,他只是氣昏頭了,不,他是嫉妒!他嫉妒自己無法讓冰羽重拾笑容,但手塚卻輕易做到了。可是這些話他卻不能對冰羽說,因為他也有他自己的驕傲。

  「今天我們不適合再談下去,大家都先冷靜一下吧。」說完,冰羽便掙脫了跡部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家的院子。

  其實,冰羽心裡清楚跡部說那些話並不是有心的,但是她聽到他那麼說真的是有些傷心的。如果是往常,她或許不會去計較這麼多,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罵跡部幾句,可是就在剛才,她看著跡部,卻突然聯想到了他父親,那個她素未謀面的人,他當年是否也像跡部今天這樣做出許多傷害她姑姑的事呢?想到這些,她就無法冷靜,也無法再繼續面對跡部。或許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她就能以平常心接受這些不愉快的事實,然後那時她和跡部也能變回和以前一樣了……

  熟悉的溫度漸漸消失,跡部微微握緊了右手,明明已經感覺抓住的東西,為什麼又漸漸從指縫間流走了呢……

  如狂風驟雨一般的鋼琴聲從房中傾瀉而出,藤原站在房間門口,有些擔憂地盯著褐色的大門,景吾少爺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琴房裡彈琴,而且還選了這麼激烈的曲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就在這時,一名侍女朝這邊走了過來,「藤原先生,有電話找少爺。」

  「推掉吧,景吾少爺說過今天不想被打擾。」這些在景吾少爺進琴房之前就已經吩咐過他了。

  「可是這是從英國打過來的……」侍女面露難色。

  「英國?!我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一下。」藤原敲了敲房門,然後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不是說過別進來打擾我的嗎?」跡部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彈奏,話語中透著不悅。

  「景吾少爺,有您的電話。」並沒有因跡部的話而有所退卻,藤原一如既然恭敬地說道。

  音符停頓了一下,跡部旋即又繼續彈奏了起來,「所有的電話都推掉……冰羽的除外。」

  「是真一少爺從英國打來的。」

  跡部的眉眼動了下,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不聽。」

  聽到跡部的拒絕,藤原先是楞了楞,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是。」藤原抬眼看了跡部一眼,這才慢慢退了出去,然後關上了房門。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是景吾少爺第一次不接真一少爺打來的電話吧……

  藤原拿過侍女遞來的電話,然後抬了抬手,示意侍女離開,待侍女離開後,藤原才接了電話,「真一少爺,景吾少爺他現在正忙著安排學校運動會的事宜,一時抽不出空來聽電話,您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先告訴我,我一定會如實轉達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這才傳來真一低沉的聲音,「貝多芬的暴風雨鳴奏曲,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差勁的演奏,節奏過快,過度短暫倉促,完全是自爽型的演奏。」

  「……」難道真一少爺都聽到了嗎?!剛才那個侍女實在太粗心了!

  「不顧音樂本身,只顧著自己情緒的宣洩,這很不符合景吾的一貫作風,」真一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開口問道,「藤原,景吾身邊有沒有發生一些特別的事情,或者說出現了某個對他來說特別的人?」

  「最近退出了網球部,景吾少爺好像心情不太好。」藤原心裡其實很清楚,真一少爺雖然平時表現得並不關心景吾少爺,可是終歸是父子,只是聽到景吾少爺的琴聲就瞭解了他的情緒波動,真一少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坦率啊!不過這件事或許暫時還是別讓真一少爺知道比較好,畢竟這件事的牽扯有點大,他不希望景吾少爺受到傷害,即使這需要他欺騙另一位元主人……

  「哦?呵呵~~」

  電話那頭傳來了真一的輕笑聲,這讓藤原心裡有些發虛,因為真一少爺的性格和景吾少爺不同,真一少爺向來冷峻內斂,平時的話都不太多,更別說是笑了。藤原正考慮著該怎麼接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真一倒是先開口了,不過聲音比之前又冷了幾分,「藤原,你在我們跡部家也有好多年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想隱瞞什麼,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是!」藤原微微握緊了話筒,歷經滄桑的眼中透著堅決,他很清楚跡部真一的性格,因為他也是看著真一少爺長大的,不過比起受到責備,他更不想看到他最敬愛的兩位主人難過,起碼不是現在,不是這一刻……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真一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好的,時間不早了,真一少爺也早點休息吧,請您多保重。」藤原知道這個時間英國那邊已經是淩晨了,真一少爺又熬夜工作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嗯。」真一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藤原收起了電話,側頭看了琴房一眼,暴風雨嗎?難道真的又即將來臨了嗎……

  收線後,真一將手機丟在前面的茶几上,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靠在沙發椅背上閉目休息,就在這時,一雙白皙漂亮的手突然伸了過來,體貼地為他按摩肩膀,「真一,怎麼又把工作帶回家了?你這樣我可是會心疼的。對了,和景吾聊過了嗎,關於他今年生日的事情?」

  「沒必要,而且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忙碌起來了。」真一的眼睛依舊閉著,不過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宮本彩彌觀察了一下真一的臉色,然後說道,「景吾明年也快升高中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少會有些叛逆,過些時候就好了。」見真一沒有接話,宮本彩彌又接著說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景吾今年生日派對的時候,我能不能帶我的外甥女一起去?她和景吾同年,之前就和景吾認識了,那孩子好像挺喜歡景吾的,纏著我讓我帶她去呢,呵呵~~真拿她沒辦法。」

  「外甥女?」真一的眉眼依舊未動,似乎並不怎麼在意。

  「是啊,是我姐姐的孩子,啊!說到我姐姐,真一你或許會有點印象呢!」說到這個話題,宮本彩彌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我姐姐當年也是網球部的,她還是京都名門神風學園網球部的部長,從國中開始就是呢。我還記得小時候經常跑去看姐姐的比賽,姐姐那時好厲害的,我想她女兒估計就是像她吧,現在也總是離不開網球。」

  「哦?叫什麼名字?」提到網球,真一似乎有了點興趣。

  「宮本彩子。」突然想到什麼,宮本彩彌睇了眼真一俊美的臉龐,微微斂起了目光,說道,「說起來真是可惜,姐姐當年那麼厲害,可是六年來卻都輸給了同一個對手,我記得那個人好像就是你們冰帝的學生,名字我不太記得了,不過那個女生真是強得不像話,我至今還記得她……」

  「你今天的話好像特別多。」宮本彩彌的話還沒有說完,真一便開口打斷了她,睜開的藍眸中透著冷冽。

  「呃,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宮本彩彌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真一推開了她的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俯視著她,冷冷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話多的女人,聒噪的女人讓人厭煩,你最好別再範了。」

  「對不起,可能是因為談到我姐姐,我一時就打開了話匣子。」宮本彩彌見真一如此冷酷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她當然清楚真一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只是她以為在一起這麼久了,自己對真一來說或許多少有些特別了,沒想到……

  見宮本彩彌如此,真一不禁皺起了眉頭,厭惡地說道,「只是些小事,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還露出了這麼多多餘的表情,這樣做只會毀掉你這張臉孔而已。」他不喜歡看到從這張臉孔上露出太多的情緒,那是一種褻瀆。

  「真一,我……」宮本彩彌深呼吸了一下,儘量讓自己恢復鎮定,對!這個時候更要謹慎!

  「夠了,今天我會待在書房,你出去吧。還有,你可以帶你外甥女去景吾的生日會。」真一走到落地窗邊,揚了揚手,示意宮本出去。

  「……我知道了,那真一你也別忙到太晚。」凝視了真一的背影一眼,宮本彩彌轉身正準備走出去,卻突然又被真一叫住了,宮本彩彌驚喜地回望過去,沒想到真一卻說了一句讓她更為受傷的話。

  「你的頭髮長了,明天立刻去剪掉。」

  「呵呵~~我也正有這個打算呢,那明天見。」努力營造的精心笑容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徹底瓦解了,宮本彩彌暗暗咬了咬下唇,她做了這麼多的努力,果然還是不行嗎?難道一個真真實實的她,還抵不過回憶裡的一個人嗎……

  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後,真一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夜空中的點點星光,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回憶湧現,伴隨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光之後襲來的是早已熟悉的痛苦和絕望,十六年來從未淡去。


第110章 這是命令

  社辦內,眾人一邊換著衣服,一邊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因為三年級的正選都退社了,所以社辦比之前冷清了一些,要等監督回來以後,候補的正選名單才能決定下來。

  薰關上了櫃子,理了理衣領,注意到身旁明顯精神不太好的冰羽,不禁開口問道,「冰羽,昨晚沒睡好嗎?」

  「沒什麼,有點失眠而已。」冰羽避重就輕地說道,其實昨晚她第一次想事情想到失眠,當然都是有關於跡部的,不過越想腦子裡越混亂,最終花了差不多一晚上的時間還是沒有想出什麼結果,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

  「最近也沒什麼比賽,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今天也請假吧。」一旁的悠看了看冰羽眼下的黑眼圈,忍不住微微蹙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冰羽這樣。

  「是啊!越前,沒關係的。」千鳥聽到後,也忍不住附和道。

  「不用了,我去洗個冷水臉就沒事了。」冰羽擺了擺手,然後拿過櫃子裡的毛巾便走了出去,這個時候,她更想打網球。

  待冰羽走出社辦後,悠走到薰身邊,低聲問道,「冰羽的事,你怎麼看?」

  薰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冰羽什麼都不說,我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薰微微斂了斂目光,若有所思地說道,「事情十有八九和跡部前輩有關吧。」

  「如果是感情的事,那恐怕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悠側首看了薰的側臉一眼,然後伸手搭上了薰的肩膀,開玩笑道,「冰羽和薰不同,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出手拉她一把。」

  薰故作不滿地嘟了嘟嘴,抗議道,「悠小姐,你這麼說我會受傷的。」

  悠挑眉看著薰,懷疑地說道,「你這傢伙還需要別人的幫忙嗎?而且說實話,我根本無法想像你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模樣,或者該說,這種人真的存在在地球上嗎?」這一點她一直很懷疑,薰總是在不停尋找各種有趣的事物,但是瞭解她後便會發現,她其實對什麼都不曾熱衷。

  聽到悠這麼說,薰慢慢擴大了臉上的笑容,一臉神秘卻隻字未說。

  擰開水龍頭,冰羽用雙手捧了一捧冷水,然後輕輕拍到臉上,雖然依舊是夏天炎熱的天氣,不過早上的清水卻帶著絲絲涼意,這讓一夜未睡好的冰羽頓時覺得清醒了一些。對,接下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要好好訓練才行。打定主意後,冰羽便伸手摸索著想去拿掛在一旁毛巾,可是摸了半天卻沒摸到毛巾,就在冰羽疑惑之際,毛巾突然湊到了她的手邊。

  冰羽用幹毛巾擦掉了臉上的水滴,然後側首看向一旁,待看清來人後,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榊監督!」

  榊太郎掃了冰羽一眼,微微皺了皺眉,「昨天沒睡好嗎?」

  「啊,有點失眠。」且不說在美國的監督怎麼會突然回來,光是監督突然對她的關心就叫冰羽夠吃驚的了。記憶中,她和榊監督講過的話都沒超過十句。

  「保證充足的休息,也是一個運動員必須做到的。」榊太郎雖然依舊穿得一絲不苟,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有些不同了。

  「是。」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監督的心情好像……很好?!

  榊太郎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遞給了冰羽,說道,「清鈴……不,你姑姑讓我轉交給你的。」

  冰羽接過小瓶子一看,裡面裝的是幹玫瑰花苞,這個東西冰羽很熟悉,因為每年姑姑家院子裡的玫瑰花開的時候,姑姑都會親自做這個,然後泡玫瑰花茶給她和龍馬喝。

  院子裡的花又開了嗎?冰羽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不過很快她就發覺了不對勁,監督怎麼會認識她姑姑的?還直呼姑姑的名字,難道他們很熟悉?細細想想姑姑以前也是冰帝的學生,和監督認識並不奇怪。可是以前她從來沒見過姑姑在日本認識的朋友,這次是偶然遇到的吧……

  看了榊太郎的背影一眼,冰羽將小瓶子放進了口袋裡。

  因為監督突然提到了姑姑的名字,冰羽又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無意中聽到老爸說到的事情,心中不禁好奇起當年姑姑和跡部的爸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實話,以她從小對自家姑姑的瞭解,她還真想不到姑姑居然也會喜歡上某個人。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姑姑總是過著清心寡欲的獨居生活,閑來不是教人打網球就是擺弄院子裡的花卉。姑姑一直是一個人,連朋友都少得可憐,不怕撞冰山的追求者倒是也有過不少,不過最後都絕望地放棄了。姑且不論之後發生的悲劇,能讓姑姑喜歡上的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腦海中突然蹦出了跡部趾高氣昂的模樣,冰羽忍不住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吧……

  「越前,越前!」

  驚呼聲突然傳入耳中,冰羽疑惑地抬起頭來,待發覺眼前的情況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黃色的網球正以極快地速度迎面向她飛來!

  糟糕!她忘記現在是在練習中了!來不及躲開了……當球撞上來的時候,冰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越前!!」眾人見冰羽被球給結結實實地擊中了,急忙停下手上的練習朝冰羽這邊跑來。

  「越前,你沒事吧?」眾人圍在冰羽周圍擔憂地看著她。

  「中島,你也太狠了,你看看越前的額頭都被你打著腫起來了,還昏過去了。」千鳥用略帶責備地眼神睇了一旁的中島一眼。

  中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我也沒想到越前居然會避都不避。」

  「不,我想大家好像有點誤會了,」這時,蹲在冰羽旁邊仔細觀察的薰突然開口說道,「被球打到是事實,不過我想冰羽並沒有昏過去,她好像是睡著了……」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首先反應過來的是悠,悠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冰羽,說道,「無論如何,還是先把冰羽送去醫務室吧。」

  「啊,說的也是!」這時眾人才反應了過來,最後由中島和千鳥負責把冰羽帶去了醫務室。

  絲絲的清風將夏天的熱浪吹散了一些,帶著青草的氣味慢慢飄散在鼻尖。柔軟的枕頭,舒適的薄被,這一切讓冰羽不由得舒服地歎了口氣,好久沒像這樣放鬆了。

  感覺到左邊的額頭有些刺痛,冰羽下意思地朝右邊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可是卻整個人撞到了一個不明物體上面。冰羽不爽地皺了皺眉,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擋住她的東西……不太平整,而且還有溫度,不是牆壁。冰羽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這個氣味有點熟悉……

  冰羽慢悠悠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冰帝的男生校服,還有一本原文版的莎士比亞著作,以及拿著書的白皙修長的手指。視線微微上移,只見一雙好看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冰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混沌的腦子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跡部景吾正坐在床上,坐在她右邊的位置上看書?!

  「醒了?」跡部合上書,把它放到一邊的櫃子上。

  「……」不!這一定是在做夢!做好心理暗示後,冰羽立刻朝左邊翻了個身,然後用被子蒙住頭決定繼續睡覺。

  見冰羽如此幼稚的表現,跡部忍不住悶笑了一聲,「堂堂網球公主被網球給打昏過去,你是想用這個笑死我嗎,啊嗯?」

  聽到跡部的調侃,冰羽從被子裡露出頭來回頭瞪了跡部一眼,這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果然不是做夢。突然想到什麼,冰羽又重新鑽進了被子裡,悶著聲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校園裡發生什麼事還有本大爺不知道的嗎?何況又是你的事情。」看著蒙在被子裡的冰羽,跡部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這麼熱的天,她不怕悶壞嗎?

  就在跡部考慮著把冰羽拎出來的時候,被子裡又傳來了冰羽悶悶的聲音,「不是說過大家先冷靜一下的嗎?我覺得我們還是……」

  冰羽的話還沒說完,卻發覺自己連人帶被子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就在冰羽驚訝之際,上頭突然傳來了跡部的聲音,「我不喜歡你擅自隔開我們的距離,我比你想像得更加在意你,你也給我稍微有點自覺。」

  跡部的聲音是難得的溫柔,這讓冰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樣的話,跡部以前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時,冰羽突然感受到了頭頂上傳來的重量,雖然隔著被子,但是冰羽知道跡部的下巴正擱在她的頭頂上。對她說著這些話的跡部現在究竟是什麼表情呢?冰羽忍不住想掀開被子看看,可是卻被跡部阻止了。

  「能讓本大爺放下自尊心說這些話的也只有你而已,這是本大爺最後的驕傲了,所以別動。」感覺到懷中的人安靜了下來,跡部歎了口氣,看著窗外的操場,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也不想逼你說出來,只是希望你別隨隨便便從我身邊逃開,你會受傷,本大爺也同樣會受傷。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傷害你的時候,我寧願選擇自己離開也絕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所以在這之前,你也絕不許離開本大爺,這是命令。」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再睡一會吧。」說完,跡部就輕輕地將冰羽重新放回到了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便拿過一旁的書離開了。

  聽到跡部離開的腳步聲,回過神來的冰羽立刻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跡部……」

  聽到冰羽的喚聲,跡部並沒有回頭,只是邊離開邊擺了擺手,「睡吧,這也是命令。」

  看著跡部的背影,直到他走出了醫務室,冰羽這才重新躺回到了床上,用手臂擋住了眼睛,心裡不禁抱怨道,跡部那個混蛋,說了那樣的話,讓她怎麼還睡得著啊……

  冰羽的心裡雖然在抱怨,可是臉頰上微微透出的紅暈卻洩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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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不准離開

  「冰羽,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好像很不錯。」

  不二的話讓冰羽終於回過了神來,冰羽先是一愣,旋即馬上把視線投到了攤在桌上的書上面,佯裝平靜地說道,「有嗎?我覺得和以前沒差。」

  「周助,你看她滿面春風得意的樣子,不就一目了然了嗎?肯定是遇到什麼暗爽的事情了,最有可能的就是猴子山大王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坐在對面的龍馬,單手撐著頭,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

  「越前龍馬,愛情的滋潤讓你荷爾蒙分泌過剩產生什麼不正常的幻覺了嗎?」冰羽咬牙切齒地瞪了龍馬一眼,龍馬這傢伙絕對被周助帶壞了!

  被冰羽這麼挖苦,龍馬並沒有惱,反倒眼帶笑意地瞥了眼冰羽攤在桌上的歷史書,說道,「反駁之前,先把書放正再說吧。」

  聽到龍馬這麼說,冰羽低頭仔細一看,才發現書真的放反了,冰羽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把書擺正也不是,就這麼放著也不是,頓時尷尬萬分,只得狡辯道,「呃,我是在背書,所以才故意把書這麼放的。」

  「呵呵~~好了,你們的練習題都做完了吧,給我看看。」不二適合地出來打了個圓場,阻止了這對雙胞胎兄妹的『自相殘殺』。

  不二一邊檢查兩人的作業,一邊暗暗觀察了一下冰羽的臉色,然後像平常閒聊一樣隨口問道,「冰羽,前幾天看你好像有什麼煩惱的樣子,現在都解決了嗎?」其實之前不二來越前家替龍馬和冰羽補習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冰羽的心不在焉,只是當時不想讓冰羽更加煩惱,就什麼也沒多問。

  聽到不二這麼說,冰羽微微斂起了目光,看著窗外的夕陽,淡淡地說道,「問題雖然還存在,不過我現在好像有點想通了,也有點釋然了。」

  不二聽後,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不二瞥了一旁微微蹙眉的龍馬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每個人成長過程中總會遇到各種煩惱,尤其是遇到感情問題的時候。感情這東西,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如果你有什麼心事,不妨告訴對方,兩個人一起商量解決,總比一個人悶在心裡要好,不是嗎?跡部這個人雖然性格上的缺點很多,但是,既然你選擇了他,就該試著多相信、多依賴他一些,這樣他也會開心的哦。」

  不二的話讓冰羽深思了起來,聯想到白天在醫務室裡跡部的反應以及說的那些話,冰羽不禁有些豁然開朗了,「或許你說的沒錯。」

  不二笑了笑,放下手上的作業本說道,「好了,既然感情問題解決了,我們就來解決一下你們兩個做錯的題目吧,最近你們的學業似乎荒廢了許多呢,得好好糾正一下才行。」

  「……」龍馬和冰羽同病相憐地對視了一眼,同時垮下了臉,所以說,他們最討厭國語和日本史了!

  吃完晚飯後,冰羽又在龍馬的房裡坐了一會,不過之後她就識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再遲鈍也接收得到周助遞來的暗示眼神……說實話,她還真沒想到這兩人交往會這麼順利,起碼比她和跡部順利多了,不過想來也是,周助又沒有一個叫跡部真一的混蛋老爸!

  冰羽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順手打開了桌上的檯燈,冰羽本想看網球雜誌,可是卻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個大許願瓶。

  冰羽放下了手中的雜誌,伸手捧過了許願瓶,放到了自己的跟前。在檯燈的光照下,透明的玻璃顯得愈發的晶瑩通透。這個許願瓶裡裝的不是什麼許願紙,而且一片片乾燥的花瓣,雖然它們不再嬌豔欲滴,可是冰羽卻見過它們最美的時刻。這些都是用跡部以前送給她的花做成的,因為小時候經常待在姑姑身邊,所以冰羽知道如何保存它們。有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可是等到她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往往她已經動手去做了。

  看著瓶中的花瓣,冰羽忍不住輕輕揚起了嘴角,誰說玫瑰花的美麗沒有永恆呢?不過這個東西還是不要被跡部看到比較好,不然他絕對會愈發得意的。

  看到這個,冰羽突然想到了監督今天轉交給她的東西,立刻站起身從一旁的書包中將裝有幹玫瑰花苞的小瓶子拿了出來。好久沒有喝到姑姑做的玫瑰花茶了,今天正好可以好好喝上一杯。

  透明的玻璃杯,兩三朵小小的玫瑰花在杯中綻放,隨著冒出的熱氣,一股淡淡的玫瑰花清香飄了出來,頓時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仿佛看到了那個開滿玫瑰花的院子,以及在院中修剪花草的白衣女子的纖細身影。

  冰羽一邊喝著茶,一邊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終於下定決心明天去把一切告訴跡部。想通了這件事,冰羽頓時覺得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就在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冰羽拿過手機看了看,然後接通了電話,「喂,畢維斯。」

  「冰羽,最近還好嗎?」雖然之前發生了一些不算愉快的事情,不過畢維斯的聲音依舊像以前一樣溫柔。

  「嗯,已經開學了,每天都忙著學習和訓練的事情。」這次發生的事情冰羽並不準備告訴畢維斯,其實今天能接到畢維斯的電話,她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因為從那之後畢維斯就一直沒打電話過來,她還以為自己和畢維斯回不到小時候那樣了呢。

  「哈哈,我也是。對了,告訴你一個最新消息,」畢維斯語氣歡快地說道,「又有人來挑戰清鈴阿姨這座冰山了。」

  「咦?」聽到畢維斯這麼說,冰羽忍不住吃驚了起來。

  「這次好像是一個日本男人,總是西裝筆挺,穿得一絲不苟,連給人的感覺都是一絲不苟的,而且好像有點面熟。」說到最後,畢維斯忍不住又回憶了一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人選,冰羽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那個人不會是叫榊太郎吧?!」

  「誒?冰羽你認識?」這次換成畢維斯吃驚了。

  「嘛,算是吧,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還是我們網球部的監督……」監督去見姑姑,她還一直沒往這個方面想過,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啊!

  「那還真巧。」他只聽到清鈴阿姨叫那個人老師,沒想到那個人還是冰羽的監督。突然想到什麼,畢維斯有些神秘地說道,「冰羽,我們很快又能見面了。」

  「咦,你要來日本嗎?」畢維斯這麼說,冰羽便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不過畢維斯現在應該也開學了吧。

  「呵呵~~不用多久你就會知道了。好了,不說了,我下午的課要開始了,晚點再聊吧。」畢維斯顯然不想說明。

  「好的,再見。」雖然心中有疑惑,不過冰羽也沒再追問。

  早上坐在開往學校方向的電車上,冰羽思考著該怎麼跟跡部說這件事,畢竟這關係到他老爸。不過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合適,畢竟她日語的表達能力有時不是太靈光……於是,冰羽最後還是決定把聽到的都直接告訴跡部。打定主意後,冰羽便走進了校園。

  晨間訓練前,冰羽先去了三年A班和生徒會室,可是都沒見到跡部的人影。現在跡部已經退出網球社了,按道理他也只會在這兩個地方啊,難道今天遲到了嗎?

  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不禁輕皺了下眉頭,訓練時間快到了,還是先去社辦吧,等中午的時候再過來找跡部好了。冰羽回頭睇了眼生徒會室緊閉的大門,然後抬步朝社辦的方向走去。

  冰羽剛打開社辦的門,正湊在一起交談的眾人突然都停了下來,然後齊刷刷地看向她這邊。

  見眾人眼神怪異地盯著自己,冰羽楞了楞,開口說道,「呃,我遲到了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中島突然跑到冰羽面前,一臉焦急地看著冰羽,說道,「越前,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嗎?」

  「什麼?」冰羽被中島弄得一頭霧水,她著急什麼?

  「咦?越前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一旁的高倉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冰羽實在搞不懂她們在說什麼。

  「冰羽,你聽到後一定要保持冷靜,」薰突然抬步走到冰羽面前,一臉凝重地看著她,「今早跡部前輩已經離開冰帝了。」

  「離開?他去了哪裡?難道是轉學嗎?!」說話間,冰羽已經緊張地抓住了薰的雙臂,「昨天他不是還在嗎?為什麼這麼突然?!」

  「我們也是今早才聽說的,好像是臨時決定的。」靠在一旁牆壁上的悠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麼會……」冰羽慢慢鬆開了薰,無意識地往後踉蹌了幾步,她從來沒想過跡部會就這麼離開……

  薰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條遞到了冰羽手裡,然後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冰羽,「這是跡部前輩上午乘坐的班機和起飛時間。」

  冰羽展開紙條一看,飛機起飛的時間是上午八點,飛往的地點是英國倫敦!還差四十分鐘,飛機就起飛了!

  「冰羽,去吧。」薰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給予她自己的支援。

  「對啊,越前,你快去吧!」其餘眾人也紛紛鼓勵冰羽。

  冰羽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旋即便睜開了眼睛,此刻紫紅色的眸中已經沒有了猶豫,「對不起,今早的訓練我不能參加了。」說完,冰羽便丟下網球包跑了出去。 

  冰羽在路上攔計程車的時候,打了跡部幾個電話,可是通話都轉到了語音信箱,根本無人接聽。冰羽皺了皺眉心,握緊了手中的手機,跡部難道就準備這麼一聲不響地離開嗎?!

  突然想起跡部昨天說的話,冰羽不禁瞪大了眼睛,難道他昨天是在向她告別嗎?所以他才會說如果到了不得不傷害她的時候,他寧願自己離開!想到這裡,冰羽除了責怪跡部的不告而別外,更恨自己的遲鈍,為什麼她當時就沒聽出跡部的話外之音呢?!明明昨天他的表現就很不正常的……

  乘上計程車後,冰羽又忍不住催促了幾次,不理會司機疑惑的眼神,冰羽現在心裡亂的很,一門心思都在想跡部的事情。

  到了機場後,冰羽按照薰給她的紙條找到了跡部所在的候機室,冰羽看了看時間,離飛機起飛還有十分鐘,還來得及!可是,因為是私人候機室,所以冰羽在門外就被人攔了下來。

  「我認識跡部景吾,讓我進去,我有話對他說。」

  「對不起,小姐,跡部先生說過不讓人進去打擾的。」

  「那你進去跟他說一下,就說越前……」

  就在這時,候機室裡面突然傳來跡部不耐煩的聲音,「連我帶著耳機都聽到了,到底是誰在外面吵?」

  「對不起,跡部先生,我們馬上會處理,請您……」

  保安的話還沒說完,便發現旁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那個國中女生居然自己開門跑進去了!保安立刻追了進去,卻發現那個女生將坐在沙發上帶著耳機的跡部提著衣領一把給拉了起來。

  嚇!這個女生居然這麼兇悍,難道是來尋仇的嗎?!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保護跡部先生要緊!保安正想上去拉開那個女生,卻被跡部一個兇狠的眼神給瞪退了。

  瞪退了想碰冰羽的保安後,跡部有些吃驚地看著冰羽,「冰羽,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不來,你就準備這麼走掉嗎?跡部景吾!」此時,冰羽仍未鬆開抓著跡部衣領的手,反而比之前握得更緊了,他居然問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跡部睇了冰羽一眼,然後將耳機取下來丟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抬手示意保安出去。待保安出去並關上了房門後,跡部這才開口說道,「因為時間有點倉促,所以沒有告訴你,我本來想到了英國之後再打電話給你的。」

  瞪著跡部理所當然的模樣,冰羽突然苦笑了一下,微微鬆開了跡部的衣領,垂下頭說道,「跡部景吾,你真狡猾,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現在卻又這麼輕易就想抽身離開,你讓我覺得追到這裡來的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冰羽,你……」跡部剛想伸手去碰冰羽,卻發現冰羽突然抬頭看著他,眼神帶著受傷以及無法忽略的驕傲和堅定。

  「跡部景吾,在得到本小姐的允許之前,你也不准隨隨便便離開,聽到了嗎?!」說完,冰羽便用力拉下了跡部的頭,然後踮起腳尖,霸道地親了下跡部的薄唇,很囂張地說道,「這也是命令!」

  跡部先是徹底呆掉了幾秒鐘,旋即俊顏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在冰羽疑惑之際突然猛地抱緊了她,「哈哈哈哈~~~冰羽,你實在太可愛了!沒想到你原來這麼喜歡我啊!我太開心了!」

  「呃……」這次倒換成冰羽不解了,冰羽試探性地問道,「那你不走了嗎?」

  「不,我得去英國。」正當冰羽想開口的時候,跡部又接著說道,「只是離開幾天而已,沒想到你也捨不得,看來你真的是超迷戀我的啊!」

  幾天?!直接忽略了跡部後面那些自戀的話,冰羽抓住了一絲關鍵,好不容易掙脫了跡部的熊抱,冰羽不解地問道,「幾天是什麼意思?」

  「咦,你不是知道了嗎?我去英國是為了談接下來和姐妹學校間進行的第一屆網球國際友誼賽的事情啊。」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這件事情監督應該早就通知男女網球部了,即使你那時在醫務室,其他部員應該也會轉告你的啊。」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她!被!耍!了!想到網球部那些人,冰羽頓時有了殺人的衝動,那群混蛋居然聯合起來騙她!

  跡部看著冰羽的表情變化,然後聯想到今早七瀨薰突然打電話來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頓時便猜到了大概,「冰羽,難道你以為我會不告而別嗎?」

  冰羽瞬間垮下了肩膀,有些責備地瞪了跡部一眼,「都怪你昨天說了奇怪的話,說什麼不得不傷害我的時候寧願自己離開什麼的……」

  跡部笑著摸了摸冰羽的腦袋,很拽地說道,「本大爺怎麼可能會落到那種地步,對本大爺來說,根本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也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所以……」冰羽有些挫敗地看著跡部。

  「所以你放心,本大爺不會離開你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跡部捧著冰羽的臉,在她額上落下了承諾的一吻。

  冰羽哀怨地看了跡部一眼,然後無力地蹲□,把頭埋在膝蓋裡,悶著聲喃喃說道,「這次我丟臉丟大了……」她好想讓時光倒流,或者至少給她一個地洞鑽吧!

  跡部爽朗地大笑了起來,然後也蹲□將冰羽攬進了懷裡,提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好的主意,「冰羽,既然你都來了,不如和我一起去英國吧。」反正是私人飛機,帶上冰羽絕對沒問題。

  「不要。」冰羽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晚上我們可以去高登·拉姆西餐廳一起用餐,還能一起看倫敦夜景哦。」跡部進一步蠱惑道。

  「不要。」冰羽依舊沒有興趣。

  「我們還能一起去溫布林頓看網球比賽。」最後,跡部拿出了殺手鐧。

  這一次冰羽終於抬起了頭,當跡部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冰羽突然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旅行愉快,我回學校了'就大步離開了。

  雖然最後沒有成功拐到冰羽,不過今天能聽到冰羽說這些已經夠他開心的了,因為換在是平時,冰羽是絕對說不出這些話的!

  從飛機起飛到飛機在倫敦降落,跡部的嘴一直是咧著的,足見心裡有多暗爽……

  與此同時在冰帝的網球場上,除了一個人以外,其餘正選心裡都有些坎坷不安。

  「你們說,越前見到跡部前輩,然後知道了真相的話,會不會回來殺人滅口?」中島想到冰羽此刻的表情,忍不住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唔,越前應該沒這麼殘暴吧……」千鳥不確定地說道,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沒有多少說服力。

  「我早就說別騙冰羽的。」悠忍不住瞥了薰一眼,都是這傢伙的主意。她當時都忍不住歎氣了,可是冰羽都沒有看出來……

  「嘻嘻,這一招不是很厲害嗎?這麼一來冰羽和跡部前輩不就完全和好了,多省事啊。」薰毫無悔意地繼續說道,「再說了,我們也沒有騙人,跡部前輩確實是要去英國啊,我們只是沒說清楚具體的情況而已,至於說什麼轉學,不都是冰羽自己猜測的嘛。」薰利索地將渾水甩得一乾二淨,她做事可不會不給自己留條後路,至於挖了坑誰要自己跳進去就不關她的事了。

  眾人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於是便都釋然了,「七瀨說得也對啊!」

  一旁的悠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這些傢伙可真好擺平……

  「好了,好了,為了接下來的國際友誼賽,開始練習吧。」於是,眾人心安理得地開始了訓練。


第112章 想見你了

  放學回家的路上,冰羽和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時,一架飛機突然從黃昏的天空飛過,飛機發出的轟隆聲讓冰羽和薰都不約而同仰頭看了看天空。

  「說起來,跡部前輩現在應該還在英國吧。」薰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薰突然提到跡部,冰羽慢慢收回了視線,說道,「嗯,才走了幾天應該沒這麼快回來的。」

  「好像離開有三天了吧。」薰回憶了一下。

  「不,是三天零九個小時,考慮到飛往倫敦所需用的時間以及時差問題,跡部在英國應該只待了兩天而已。」冰羽很認真地糾正道。

  薰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忍不住悶笑了一聲,笑著說道,「冰羽,你記得可真仔細,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有心的人。」關於這些,如果冰羽沒有費心去記去查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呃,無意中在網上看到的……」冰羽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晚霞的關係,冰羽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緋紅。

  「真好啊!」薰沒有在糾纏這個話題,倒是突然發出了一聲感歎。

  冰羽有些不解地看著薰,她顯然不清楚薰這話是什麼意思。

  薰笑著睇了冰羽一眼,然後用食指輕輕貼在冰羽的眉心上,說道,「這裡,終於不再緊皺著了。」見冰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薰不禁擴大了臉上的笑容,「你啊,不適合有什麼煩惱哦!」

  冰羽歎了口氣,伸手拉下了薰的手,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你說這話是在關心我,還是在損我。」乍聽起來倒是有點感動,可是細細一想,這不是說她平時是無憂無慮的單細胞動物的意思嘛……

  聽到冰羽這麼說,薰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薰湊到冰羽面前,一臉討賞地說道,「冰羽你看,你和跡部前輩能成功和好不還是我的功勞嘛,我多關心你呀。」

  「哦?那我倒還要感謝你嘍?」冰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薰這傢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嘛嘛嘛,你和我是什麼交情啊,不用這麼客氣的,逢年過節送點禮就行了。」薰一臉『施恩不求回報』地說道。

  冰羽抬手勾上了薰的脖子,一臉陰沉地說道,「不用等到過年過節了,我現在就送你回歸地獄不更好?多虧了你,我可是把這十二年來的臉都給丟光了!」提到這件事冰羽就來氣,那天她回去原本想找網球部那群傢伙算帳的,沒想到她們說的比她還多,你一句我一句說到最後反倒變成她自己的錯了。不用想,冰羽也知道誰是幕後主謀。

  「誒,丟臉?」絲毫不在意冰羽的威脅,薰一臉好奇地問道。

  「不就是……」冰羽本脫口就想說出來,可是話剛到嘴邊就立刻噤聲了。冰羽收回了手,撇了撇嘴說道,「不,沒什麼。」好險,差點被這傢伙給套出來了,果然對她不能有絲毫大意。

  切!沒拐到!薰忍不住在心裡嘖了一聲,雖然她能猜得到大概,但是她還是很好奇那天的具體情形,一定非常有趣。

  睇了冰羽一眼,薰又有些釋然了,雨過天晴就好了,不是嗎?

  與薰告別後,冰羽便拐進了熟悉的街道。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拉過她的手就一把將她拉進了懷中,緊緊抱著她。

  冰羽一驚,本來條件反射就想將對方丟出去,不過待她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味時變慢慢放鬆了下來。

  「喂,你這傢伙怎麼一點都不反抗啊!」冰羽還沒開口,對方倒是先不滿了起來。

  冰羽的嘴角抽搐了下,從善如流地說道,「既然你這麼希望,那我很願意把你踢飛。」

  「不,這樣就好了。」他可完全不想被踢飛……

  「跡部,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冰羽側頭看了眼靠在她肩上的跡部,不解地問道,她以為起碼要一周時間呢。

  「那都歸功於本大爺一流的組織能力和決策力,在短短兩天內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所以就提早回來了。」跡部避重就輕地說道。其實這兩天他在英國忙得要死,原本定為一周時間的部長會議被他強行縮短在兩天內完成了,弄得其他學校的網球部部長們都叫苦不迭。雖然去了英國,可是他連父親的面都沒見就立刻趕回來了,一切都是為了早點見到某人……

  雖然跡部說得輕巧,但是疲憊的聲音卻洩露了一切,冰羽抬手輕輕拍了拍跡部的肩膀,「你沒事吧?」

  「不,沒什麼,只是連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加上時差還沒來得及調整過來,所以有點頭暈而已。」跡部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孩子氣地抱怨道,「你這傢伙,放學了也不早點回來,居然讓本大爺多等了一個小時。」

  「為了接下來的國際友誼賽,監督把男女網球部的練習時間都延長了。」跡部下了飛機不會沒回家就直接來找她了吧……想到這裡,冰羽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動,自然對於跡部的抱怨就不怎麼在意了。

  冰羽難得順從的態度讓跡部什麼不滿都沒有了,跡部把頭埋進了冰羽的頸項間,深吸了一口氣,屬於冰羽那乾淨清爽的獨特氣味讓跡部覺得很安心很舒服。跡部更加收緊了擁著冰羽的雙臂,用磁性的嗓音低喃道,「我想你了。」

  冰羽先是一愣,隨即在跡部看不到的情況下嘴角揚起了幸福的弧度,「嗯。」

  「嗯?你想說的就是一個『嗯』嗎?」很顯然,對於這個答案某位大爺表示出了很大的不滿。跡部放開冰羽,抗議道,「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說什麼『嗯』吧,你的正常反應和表現應該欣喜若狂地回一句『我也很想你,景吾』或者愛意氾濫地對本大爺表白才對啊!」

  「啊?」跡部那囂張自戀的模樣,頓時讓冰羽之前的歡喜和感動都消失了,冰羽上下打量了跡部一眼,反唇相譏道,「你是乘飛機還是用腦袋去撞飛機了?我為什麼要對你說那些肉麻的話?」

  「什麼肉麻,我去英國的那天你明明……」

  「停!」跡部的話還沒說完,冰羽立刻臉紅地打斷了他,慌亂地狡辯道,「我那是被網球打到頭導致精神錯亂才說了那些話的,不對,那些都是你的幻覺……」最後,冰羽的口氣變得篤定了起來,「對,正確地說是你做了場白日夢!」

  欣賞著冰羽臉紅慌張的模樣,跡部的心情沒來由地好了起來,「啊嗯?你在說什麼傻話,你說的每一個字,甚至做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本大爺都記得一清二楚。」

  跡部突然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一手扶著冰羽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讓冰羽不得不緊靠著他。跡部微微低下頭,一臉曖昧地看著冰羽,「或許我們可以讓那天的事情重演一下,這樣說不定能加深你的印象。」

  「不,不用了!」看著跡部的臉越來越近,冰羽的臉比剛才又紅了幾分,連耳根都一併染紅了。

  就在跡部快要親到冰羽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的暴喝聲很煞風景地打斷了他,「喂,你這混蛋想對別人的寶貝女兒做什麼齷齪的事啊?!」

  被喝止的跡部循聲看向聲音的源頭,只見一個穿著和尚服的大叔正氣勢洶洶地朝他們這邊走來,這個大叔跡部認識,是冰羽的父親!

  看到來人是南次郎,冰羽趕忙推開了跡部,這下糟糕了!冰羽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了一聲。

  南次郎走到跡部和冰羽面前,來回掃了兩人一眼,待看到冰羽臉上未褪去的紅暈時,南次郎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崩斷了。

  南次郎一把將冰羽拉到自己身後保護好,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當然,跡部就是那只兇惡的老鷹,不對,在南次郎眼中跡部更像是不懷好意的狼,還是帶『色』字的那種狼!南次郎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跡部,不滿地說道,「猴子山,怎麼又是你!你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

  「是跡部,跡部景吾,伯父。」跡部很認真地糾正道,他不明白他這麼優質,為什麼冰羽的爸爸會這麼討厭他,這不符合常理啊!難道是男人間的嫉妒嗎?跡部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畢竟他實在太優秀了,同性嫉妒他也實屬正常,這麼一想,跡部便有些釋然了。

  「快回去吧,以後別再來找我們家冰羽了,臭小子!」他才不會叫那個讓人討厭的姓氏呢,果然父子兩人都一樣讓人不爽!

  「這一點我不能答應你,伯父,」跡部睇了南次郎身後的冰羽一眼,然後眼神堅定地看向南次郎,說道,「我跡部景吾喜歡越前冰羽,現在、將來都不會改變,我很認真地和她交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會放棄她的。當然,冰羽也很迷戀本大爺。」

  「……」冰羽百感交集地看著跡部,說實話她聽到跡部突然的表白很開心也很感動,但是……他最後一句補充的話,為什麼聽著那麼多餘?!

  沒想到跡部居然會當著他的面做出如此大膽的表白,如果說南次郎心中沒有絲毫震撼那是假的,但是他可不會憑跡部三言兩句就認同他。

  南次郎雙手抱胸,用比跡部更囂張的眼神睨了跡部一眼,說道,「看起來你對自己很有自信,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了,如果你能在網球上打贏我的話,我就認同你,怎麼樣?不敢的話,就算了,我可不會勉強你。」

  說完,南次郎便拉著冰羽想離開,可是卻被跡部阻止了,「伯父,你說的話當真嗎?」

  「當然!」南次郎難得露出了認真的眼神。

  「那好,只要伯父什麼時候想打網球我都樂意奉陪。」對於網球,跡部還是很有信心的,況且對方只是個中年大叔而已。雖然聽說過冰羽的父親以前是職業選手,不過那也都是陳年往事了,看著南次郎吊兒郎當的邋遢模樣,跡部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勝算。

  看著一拍即合,然後相約去後山打網球的跡部和自家老爸,冰羽根本來不及阻止。糟糕呢,跡部十有八九,不對,百分之百會被虐得很慘的,她老爸那才是真正的怪物啊……

  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天際最後一絲晚霞,微微眯起了眼睛。之前她曾想把姑姑和跡部父親的事告訴跡部,可是卻沒想到因為突發情況而打斷了她原本的計畫。其實跡部離開這幾天,她也想了很多,跡部曾說過,他比自己想得更加在意她,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她也同樣比跡部想的更在意他。

  也許,曾經姑姑和跡部的爸爸之間有過一段不愉快的戀人關係,但是姑姑的受傷卻是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和跡部的爸爸並沒有直接的關係,那跟跡部就更加沒有關係了,姑姑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過恨意。既然如此的話,那她還有必要告訴跡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嗎?如果跡部知道了這件事,他和他爸爸之間會不會也不愉快呢?

  冰羽忍不住搖了搖頭,從現在來看,說出這件事對大家並沒有什麼好處,或許她該先和姑姑談一談,但是她又該怎麼開口去揭姑姑的舊傷疤呢?畢竟她還無法確認姑姑現在是不是對當年的事情真的已經完全釋懷了……哎,看來這件事還有些棘手,只能再從長計議了。


第113章 關於王道

  翌日,天氣極好,冰羽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氣,然後抬步走進了教學樓。

  冰羽剛踏進教學樓,薰便叫住了她,「冰羽,聽說跡部前輩昨天回國了啊!」

  「啊,嗯。」冰羽點了點頭。

  見冰羽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之色,薰便猜到了大概,「跡部前輩回來後就去見你了吧。」以跡部的性格來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算是的。」想到昨晚,冰羽就忍不住想起了昨晚那場比賽,昨晚可真是『驚心動魄』啊……

  「發生什麼事了?」注意到了冰羽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薰不禁好奇地問道。

  「不,沒什麼。」冰羽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比賽的事情告訴薰,畢竟某位大爺還是很在意面子問題的。

  薰挑眉睇了冰羽一眼,並沒有再追問下去,「說起來,跡部前輩今早好像還沒來學校呢。」因為跡部每次上學的時候校園裡都會變得很熱鬧,而今天顯然過於安靜了。

  「呃,我想他大概是乘飛機乘太久有點累,所以想休息一天吧。」冰羽扯了扯嘴角,走到了自己的儲物櫃前。其實,昨晚那場比賽,跡部被他老爸打得身心受創了……老爸也太狠了一點,平時和她還有龍馬打的時候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昨晚和跡部打的時候,居然完全沒有放水,真是的!比賽之後,不同於跡部的頹喪,他老爸倒是心情極好,跟吃了興奮劑一樣……

  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

  冰羽打開儲物櫃想拿裡面的室內鞋,卻突然發現裡面多出了一樣不屬於她的東西。冰羽微微蹙起了眉頭,這是什麼?

  「哦呀,難道是情書嗎?真沒想到在冰帝還有人敢挖跡部前輩的牆角!」發現了冰羽的異樣,薰立刻興奮地湊了上來,「情書在哪裡?快讓我看看!」

  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有些興奮過頭的薰一眼,然後從櫃子裡將粉色的袋子拿了出來,袋子裡裝的並不是什麼情書,也不是什麼恐嚇信,而是一本書和一本漫畫。

  冰羽好奇地看了看書和漫畫的封面,怎麼都寫著同一個書名?而且這漫畫封面上的兩個人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一旁的薰看到後,忍不住噗嗤一聲大笑了起來,搞得冰羽一頭霧水。

  薰一邊努力憋著笑,一邊拍了拍冰羽的肩膀,說道,「啊,我想可能是誰想把好書和經典漫畫和你分享一下,你就看看吧,別辜負了人家的好意哦。」說完,薰便快速地換上了室內鞋,然後飛快地轉身離開了。

  瞥了眼已經走上樓梯的薰,冰羽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書和漫畫,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把書和漫畫放進了書包裡,然後換上了室內鞋,跟在薰身後朝教室走去。

  因為這次的國際姐妹學校友誼賽男女網球部都要參加,所以為了進行更好更有效的訓練,在榊監督的安排下,男女網球部進行了重新整合,開始一起參加訓練。隔在男女網球部訓練場中間的鐵欄網也首次被取了下來,七面球場上壯觀的練習場景成為了最近冰帝校園內津津樂道的話題。

  為了這次的友誼賽,原本已經退社的三年級正選們也都重新歸隊,積極地投入到了訓練之中。

  在完成了增加的訓練量之後,球員們終於迎來了短暫的休息。正選們一邊坐在看臺上喝著水,一邊閒聊了起來。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監督以前對我們是那麼的仁慈。」高倉第一次不顧形象地趴在了圍欄上,這簡直是魔鬼訓練啊!

  「哈哈!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次的國際友誼賽,我們這些三年級的部員才能重新聚在一起。」不同於低年級的抱怨,三年級的正選們都表現得很開心,其實退社這段時間他們還是挺寂寞的。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監督這麼如臨大敵的模樣,那些姐妹學校的網球部真的有那麼厲害嗎?」一旁一直未開口的鳳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那麼多姐妹學校的情況我也不是都瞭解,不過我所知道的強隊確實有好幾個,在國外各大比賽中獲得優勝的也不在少數。」忍足喝了一口水,然後抬頭看了看天空,這一次的比賽不好打啊。

  「我聽說這次出賽的學校有二十所呢!」千鳥有些興奮地說道,太好了!又有比賽了,她還以為這學期會很無聊呢!

  「這次採取的比賽模式和我們之前碰到的都不同,首先男女雙打和單打各有一場,最後一場不再是第一單打,而是變成了男女混雙。」鏡汐葉皺了下眉頭,繼續說道,「這次五場比賽中有三場是雙打,對我們有些不利。」男子網球部暫且不說,就她們女子網球部來說,雙打一直是比較薄弱的,這或許也是監督擔心的原因。

  聽到鏡汐葉的分析,除了鳳和宍戶以外的眾人都不禁歎了口氣,他們更想參加單打!啊,還有一個人也沒有歎氣,那個人就是慈郎,因為他早就睡著了……

  「跡部前輩不是已經回來了嗎?那比賽賽程應該已經確定下來了吧。」悠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說起跡部,他今天怎麼還沒來學校?」忍足不禁疑惑地看了看手錶,跡部雖然一貫囂張,可是不會無緣無故遲到或是曠課的。

  「嘻嘻,說不定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薰笑著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七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眾人忍不住好奇地看著薰。

  薰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暫時不知道哦。」

  「真難得,我以為比賽賽程的話,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悠挑眉睇了薰一眼,這傢伙最近好像變乖了。

  薰思索了一會,順手從口袋裡拿出了她的迷你電腦,熟練地操作了起來,然後很淡定地說道,「如果是比賽賽程的話倒不難知道,只要入侵倫敦那邊的主辦學校的主機,應該能得到想要的資料,說不定還能獲得一些有用的情報也說不定。」

  聽到薰用平淡的語氣說出如此具有震撼性的話,眾人剛喝到嘴裡的水都噴了出來,急忙上前阻止薰,「千萬別再增加你的犯罪記錄了!」

  「放心吧,沒人會發現的。」薰一臉自信地說道,嘴角還咧開了一個邪惡的弧度。

  「不是這個問題!」這傢伙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跡部前輩都回來了,知道賽程也是早晚的事。」悠將薰的電腦收起來,然後放進了她的口袋裡。

  「這麼說也對。」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悠的理由。

  見薰終於放棄了,眾人不禁在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

  「說起來,怎麼沒看到越前的人影?」為了以防萬一,卿歌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被你這麼一說……」眾人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光跡部不在,連冰羽都不在這裡,明明剛才訓練的時候還看見來著。

  眾人環顧了一下偌大的球場,最後卻發現冰羽原來就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看臺角落裡,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冰羽居然在聚精會神地看書?!

  「呃,越前原來是這麼認真的學生嗎?」中島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確實挺不符合越前的形象定位的。」忍足推了推眼鏡,很中肯地下了總結。

  喂!冰羽的形象定位是什麼啊?悠滿頭黑線地睇了連連點頭的眾人一眼。

  「嘻嘻,我知道她在看什麼哦!」薰一臉曖昧地睇了忍足一眼,然後招了招手,待眾人都好奇地圍過來後才小聲地說出了實情。

  「哈哈哈!原來是那個啊!我也知道的,我還很不小心地拜讀過呢!」卿歌同樣一臉曖昧地睇了忍足一眼。

  而同樣知情的忍足,只有用無奈和汗顏來形容了。

  「我也知道那個!其實這在學校裡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最近低年級的女生都很迷這個。」高倉笑著理了理頭髮,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切!都是你們女生才會搞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宍戶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眼底的笑意卻洩露了他的情緒,他還真無法想像跡部和忍足……那個什麼的模樣,哈哈!

  忍足眼角抽搐地睇了宍戶一眼,笑容燦爛地說道,「其實,在女生中,宍戶和鳳的支持率也很高哦,畢竟你們可是冰帝的黃金搭檔嘛!」

  「什麼?我和長太郎?!」宍戶差點吃驚得跳了起來,「笨蛋!不要胡說!」

  不同於宍戶過激的反映,鳳只是臉紅地摸了摸後腦勺,其實這個他也聽說過,不過沒好意思告訴宍戶前輩。

  「總的來說,在我們冰帝,忍足前輩和跡部前輩或者忍足前輩和向日前輩都是很有人氣的配對,不過自從跡部前輩和冰羽在一起後,忍足前輩和向日前輩的粉絲就多了起來。」薰忍不住感慨地鼓起了掌,然後一臉佩服地看著忍足,「不愧是忍足前輩,無論怎麼配對,作為攻的地位都是悍然不動的,連跡部前輩在你面前都只能當個女王受。」

  「……即使你這麼誇我,我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如果這些被跡部知道了的話,他絕對會被跡部殺人滅口的。什麼女王受,他還真不知道有誰敢把跡部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傢伙壓在下面……

  喂喂喂!這些傢伙在說什麼?!剛到球場的跡部將眾人的談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掛起了滿頭的黑線,攻受什麼的,他也聽班裡的女生閒聊時講過,所以也有所瞭解,但是他沒想到這些會和他掛鉤。什麼受啊,他跡部景吾,堂堂的冰帝帝王,要有那個傾向的話,好歹也是個攻啊,帝王攻!

  呃……不對!他根本沒有那個傾向,想這個做什麼?!跡部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昨晚他見識到了那個變態大叔的變態實力,同時也體會到了人生最大的敗北,好不容易花了一晚上的時間調整好心態來學校,沒想到又聽到了這種事。那些女生真是有夠無聊的,有時間弄這些,還不如寫冰羽如何為他著迷不是更好?跡部頓時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主意!未來果然是非常美好的,但前提是,他能打敗某個怪物……想到這裡,跡部忍不住歎了口氣。

  就在跡部準備喝止眾人的時候,一直未曾開口的冰羽突然說道,「跡部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心裡那個感動啊!不愧是他的冰羽,果然瞭解他啊!

  冰羽合上名為《OA王道》的書,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跡部那種性格不可能是受,好歹也是個攻。」冰羽到今天才知道什麼是攻受,他們冰帝的那些女生可真厲害,靠幻想居然也能寫成書,畫成漫畫,不過為什麼她在裡面都變成了那種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角色了呢?而且無一例外最後都黯然退場了……看來這本書和漫畫應該是跡部和忍足前輩的支持者放在她的櫃子裡的。

  冰羽的話讓在場眾人的嘴巴都忘記合上了,原來她想說的是這個啊……

  跡部百感交集地看了冰羽一眼,冰羽,問題不在這裡啊,你好歹捍衛一下自己的主權啊!順便也別忘記捍衛一下他的面子啊……

  冰羽想了想突然又說道,「其實我覺得跡部還是和手塚學長比較配一些。」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眾人忍不住沉思了起來,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他們還真沒想到,原本越前是這麼上道的人。

  「……」跡部現在連掐死冰羽的心都有了,他和手塚……跡部忍不住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覺得不寒而慄。

  「說到青學的話,手塚和不二的人氣最高了,不過最近不二和越前龍馬的支持率也高了起來。」高倉突然很八卦地說道,她有一個朋友在青學上學,所以她們偶爾會交流一下,呃……八卦消息。

  聽到不二和龍馬的名字,冰羽的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唔,這一對倒確實是事實……此時,冰羽忍不住想起了他們的攻受問題,不過無論她怎麼想,她那位哥哥好像都沒有什麼翻身的機會……

  「嘻嘻,有些人的喜好還真的挺詭異的,比如說還有一小部分人支援跡部前輩和樺地前輩的配對,說是忠犬攻。不過大部分女生還是喜歡比較美型的在一起,所以這一對的支持率就不是很高了。」薰的一句話讓在場眾人瞬間都凍結了,同樣包括跡部在內。

  「喂!你們想偷懶到什麼,啊嗯?」跡部覺得再讓他們說下去的話,他的心臟會受不了的,於是便站出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跡部前輩終於來了!」見久未露面的跡部出現,部員們都興奮地圍了上去。

  跡部掃了眼走下看臺的正選們,視線在冰羽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才開口說道,「比賽從下個月十五號開始,地點是英國倫敦,賽程的安排也已經通過抽籤決定了。」

  不知道為什麼,冰羽覺得跡部剛才的眼神充滿了殺氣和……怨念?!

  跡部打了個響指,身後兩名部員立刻將比賽賽程表貼了出來。眾人立刻圍上來看,終於在A組7番的位置上找到了冰帝的名字。

  「哇哦,跡部前輩好厲害,隨便一抽就抽到了死亡組呢。」將整個賽程表看了一眼,薰忍不住感慨了起來,根據她對所有姐妹學校的瞭解,A組的競爭比B組激烈多了。

  「哼,這有什麼不好,反正所有的對手我們冰帝都會打倒。」跡部毫不在意地哼笑了一聲,然後對賽程進行了近一步的解釋,「每組都會有十個球隊參加角逐,但是能入圍最後決賽的只有一支球隊。每組的1號和2號球隊都是本次比賽的種子球隊,為了比賽的公平起見,首先會將戰力分析中最強的四支球隊分成兩組交戰,於此同時,這四支隊伍只要誰贏了比賽,就能直接進入分組決賽。」

  聽到跡部這麼說,眾人立刻把視線聚焦在了1號和2號的球隊的名字上面。看到其中一所學校的名字,冰羽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西岸中學……那不就是畢維斯所在的學校嗎?!這時,冰羽終於理解了之前畢維斯說他們很快會見面是什麼意思了。

  啪的一聲,跡部面向眾人,單手拍在賽程表上,充滿自信地說道,「不管是什麼戰力分析,真正的王者只有我們冰帝學園!」

  「冰帝!冰帝!冰帝!」聽到跡部這麼說,球場上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盯著賽程表,在場所有的正選都燃起了鬥志,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傍晚,結束了訓練後,跡部像往常一樣準備回家,樺地也像之前每一天一樣盡責地緊跟在跡部身後,替他拿著書包和網球包。

  走了沒幾步,跡部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睇了樺地一眼,「樺地。」

  「是。」樺地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

  「你以後不用每天都這麼跟著我,不,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後不用跟的這麼緊。」跡部斟酌著說道。

  「……是。」樺地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少改變。

  看出了樺地的疑惑,跡部滿頭黑線地單手捂著嘴喃喃說道,「……感覺有點糟糕。」不好,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不該出現的畫面了。

  「……」樺地僵硬的臉部表情終於成功地龜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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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體育祭上

  「請同學們安靜一下,接下來即將舉行我們冰帝學園的體育祭,希望各位同學都能體現公平競爭的比賽精神,堅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校長掃了底下依舊在竊竊私語的學生一眼,然後視線在某個一年級女生身上停留了一下,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也落向他這邊後,校長立刻收回了視線,然後拿起手帕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輕聲補充了一句,「……尤其是某位同學。」

  下面的講話聲越來越大,校長咳了聲,然後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一下,又接著說道,「本屆體育祭還是和以前一樣,將三個年級的學生分成紅白兩組,進行對抗賽。本屆體育祭的體育項目一共有五個,每個項目有100積分,最後哪一組得到的積分多就獲得本屆體育祭的優勝。作為優勝組的所有學生都將得到學校餐廳提供的一個月免費餐券,至於失敗組嘛……」校長又看了底下某個正朝他露出燦爛笑容的女生一眼,咽了咽口水,說道,「今年也相應的會有一些懲罰遊戲。」

  聽到校長這麼說,下面的學生紛紛討論了起來,他們之前根本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懲罰遊戲,以前也沒有過先例,今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有一些學生開始抗議了起來。

  校長沒有理會眾人的疑惑和抗議,宣佈完體育祭開始後就快步走下了台。

  「我好像聞到了什麼陰謀的味道。」頭上綁著白絲帶的悠摸了摸下巴,一臉深思。

  「嘻嘻,你太敏感了。」薰笑著抬手搭上了悠的肩膀,頭上同樣綁著白絲帶。

  「跡部,你知道這件事嗎?」忍足記得這次的體育祭是跡部安排的。

  跡部在樺地為他準備好的沙灘椅上坐了下來,接過樺地遞來的果汁,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不過這不是很有趣嗎?況且本大爺所在的隊伍是不可能會輸的。」說完,跡部便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小圓桌上,然後將白色的絲帶綁在了頭上。

  白色的絲帶代表白組,紅色的絲帶則代表紅組,這是兩組分組的標誌。

  「說起來這次的分組很有趣呢,」這時,卿歌也突然湊了上來,臉上充滿了興味,仿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我們網球部的分組可是相當奇特的哦!」

  聽到卿歌這麼說,在場的網球部眾人才開始注意這次的分組情況。被分到白組的有,跡部景吾、忍足侑士、瀧荻之介、日吉若、鏡汐葉、手塚卿歌、高倉愛、七瀨薰和五十嵐悠。而在紅組的則是,芥川慈郎、向日嶽人、樺地崇弘、宍戶亮、鳳長太郎、米婭、千鳥霂、中島亞樹和越前冰羽。

  「卿歌前輩是指我們紅白兩組正好都是九個人嗎?」中島數了數兩邊的人數,發現正好一樣。

  卿歌笑著晃了晃食指,然後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正好是頭腦派和四肢派嘛!」

  四肢派?!所有紅組的人都當場掛起了黑線,他們承認分在白組的正選確實頭腦都很好,但是他們也不至於是四肢派吧?!

  「頭腦派和四肢派是什麼意思?」千鳥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千鳥,」中島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欲哭無淚地說道,「你還是別開口比較好,你一開口就瞬間降低了我們紅組的平均智商。」

  千鳥剛想張嘴說什麼,立刻被紅組其他人給捂住了嘴,千鳥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了呢?

  「嘻嘻,冰羽,我們彼此加油吧。」薰說完便和其他白組的人一起走到了對面的白組休息區。

  「越前,即使我們是四肢派也決不能輸!」

  「對,我們一定要贏過頭腦派那些傢伙!」

  中島和米婭一左一右站到了冰羽兩邊,一副熱血燃燒的模樣。

  被夾在中間的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徹底被劃分到四肢派了……

  第一場比賽是傳統的拔河賽,因為今年增加了懲罰遊戲,所以兩組人一上來就卯足了勁,誰也不想輸。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較勁後,這場拔河比賽最後由紅組獲得優勝。

  「太好了!先拿下了首場勝利!」

  正當紅組的人為勝利而高興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了一個充滿『讚歎』的聲音,「不愧是四肢派,力量果然不可小覷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白組的人正一臉挑釁地看著他們。一時間,兩邊的火藥味更重了。

  冰羽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看白組那邊,忍不住撫了撫額,這麼簡單就被挑釁了,真是單純……就在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了大搖大擺坐在後面沙灘椅上一臉囂張的跡部,不禁眯起了眼睛,跡部這傢伙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看著真讓人不爽。

  「哇!好燙!」站在冰羽旁邊的千鳥第一個注意到了冰羽的異樣。哇!越前瞬間燃燒起來了呢!

  「……」注意到冰羽的變化,薰不禁扯了扯嘴角,這傢伙也真是單純得可以……

  第二場比賽是投球比賽。在操場中矗立著兩個大球筐,在限定的一分鐘時間內,哪一組投入筐裡的球更多就獲得優勝。

  比賽哨聲一吹響,兩組的學生便開始拼命地投球,一時間只看到難以計數的白色和紅色的小球在頭頂飛過。隨著比賽時間的推移,紅組這邊球筐裡的紅色小球越積越多,就在紅組的眾人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原本矗立著的球筐突然倒了下來,筐裡的紅色小球散落了一地。

  就在這時,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了。

  「白組共投入200球,紅組共投入0球,這次投球比賽由白組獲勝,白組獲得100積分!」裁判親自點算過兩邊球筐裡的球後,宣佈了比賽的結果。

  「等等!這不公平,如果不是因為球筐突然倒下來的話,獲勝的應該是我們!」面對裁判的裁決,紅組的人都抗議了起來。

  「關於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問過校長了,校長說這場比賽成立。」面對紅組的不滿,裁判指了指坐在看臺上的校長,表示自己也是聽命行事。

  感受到眾人投過來的不滿視線,校長一邊喝著茶,一邊冒著冷汗看著旁邊『悠閒』地吹起了口哨。唔,他這也是沒有辦法啊,誰讓他有把柄落在某個惡魔手裡,他真的不想自己禿頭的照片在校園裡被曝光啊!想到這裡,校長又不放心地摸了摸自己頭上戴著的假髮,以防露出破綻。

  等到沒人注意的時候,薰雙手背在身後,將手裡握著的一顆螺絲釘拋到了身後的草地上。

  「果然是你搞的鬼嗎?」這時,跡部突然走了過來,雙手抱胸看著薰,「我就覺得今天的體育祭有點不對勁,看來都是你的傑作吧。」其實之前他就有所懷疑了,不過看到剛才那一幕他就確定了,紅組的球筐之所以會突然倒下,都是七瀨薰做了手腳的關係。

  雖然被跡部發現了,但是薰卻未露出任何驚慌之色,反而笑嘻嘻地說道,「這有什麼關係,最後獲勝了不就好了。」無論做什麼都是一種手段,而所有手段最後的目的都是為了獲勝,在薰看來,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了。

  「即使不做這些,在本大爺的領導下,獲勝也是必然的。」跡部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滿。

  薰攤了攤手,歎了口氣說道,「跡部前輩,太自信也不是好事哦,你看看你這麼自信,最後不還是連續兩次輸在了青學手上?」

  跡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傢伙還真有本事面不改色地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見跡部的臉色沉了下來,薰絲毫無懼地勾起了嘴角,「嘻嘻,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跡部前輩哦!」

  「什麼意思?」跡部微微蹙起了眉頭,他雖然開口問了,但是卻絲毫不信任眼前這個惡魔女。

  「就是關於這次敗組的懲罰遊戲啊!」薰突然湊到跡部耳邊,小聲給他解釋了起來。

  聽著七瀨薰的解釋,跡部原本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了,臉色也緩和了很多,隱隱還透著一絲驚喜。最後,跡部終於接受了薰的理由,「好,成交。」

  「嘻嘻,那就祝我們合作成功。」薰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跡部便迅速地和七瀨薰達成了惡魔協定,這就是所謂的利益共贏。什麼公平競爭都去見鬼吧,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紅組和白組都各贏了一場,所以兩組暫時打成了平手,接下來是上午最後一個比賽專案——兩人三足!兩人三足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將並排著的兩人相近的腳綁在一起,然後讓兩人協調著跑步,繞著操場跑完一圈,誰的速度最快就獲勝。不過為了公平起見,通常由一男一女進行配合。

  忍足綁好了腳上的繩子後便直起了身,見自己的搭檔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忍足微微揚起了嘴角,問道,「七瀨,是不是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嘻嘻,也不是,只是覺得體育祭本身就很好玩。」薰將及腰的長髮紮了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忍足看著薰的側臉,微微柔化了眼神。在薰注意到之前,忍足很快又將視線移開了。看著跑在他們前面一組的跡部和鏡,忍足開口說道,「跡部和鏡可是連續兩年都奪得兩人三足比賽冠軍的默契組合,今年應該也沒有問……」

  忍足的話還沒說完,卻發現跡部的步子突然亂了起來,因為一個人出了錯,導致兩人的節奏都被打亂了,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忍足不禁疑惑地攏了攏眉,發生什麼事了?會犯這種錯真不像跡部啊……

  「啊,糟糕,我忽略這一點了。」這時,一旁的薰忍不住嘖了一聲。

  「什麼?」忍足有些不解地看著薰。

  薰歎了口氣,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那一組,說道,「你看了就明白了。」

  順著薰所指看過去,忍足頓時便了然了,跡部失常的原因是因為吃醋啊!

  原來跑在跡部他們旁邊一組的就是冰羽和鳳,兩人三足跑步的時候不可避免會有身體接觸,這畫面落在某位元大爺眼裡,當然立刻就吃味了,因為一直注意著冰羽和鳳的行動,所以跡部才會亂了自己的方寸,導致輸掉了比賽。

  因為最有可能獲得優勝的跡部和鏡這一對組合的淘汰,最後兩人三足的比賽由紅組的一對田徑隊的組合獲勝。

  看著紅組休息區的冰羽,薰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於多疑了,為什麼她總覺得剛才兩人三足的時候,冰羽她好像有點故意……不!薰又立刻否定了這種想法,冰羽這個人比較單純,應該沒這個心思吧。

  上午激烈的比賽結束後,操場上響起了歡快的舞曲,眾人圍成兩個大圈在操場上跳起了團體舞蹈,這也是冰帝體育祭的傳統節目。每一段舞曲過後,大家都會順著舞步交換舞伴,一曲終了舞伴都不會重複。

  看著前面的男生一個一個握著冰羽的手,跡部的眼裡就差沒噴出火了,這該死的節目到底是誰安排的?!

  此刻跡部完全忘記了,安排這些的正是他自己……

  跡部暗暗算了下前面的人數,大概再過五個人就輪到他和冰羽跳了,想到這裡,跡部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其實仔細想想,她和冰羽好像還沒一起跳過舞呢……

  和冰羽跳舞的男生手心裡的冷汗直冒,跡部大人的眼神好可怕!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早就千瘡百孔了,希望這一段舞曲快點結束吧,不然他真要嚇暈過去了,他不知道原來和越前接近是這麼可怕的事情,早知道他就排在跡部大人後面了,現在真是追悔莫及啊。

  終於等到前面五個男生都跳過去了,跡部剛興奮地拉過冰羽的手,音樂就停了,上面傳來校長的聲音,「團體舞蹈結束後,大家可以開始用餐了,下午還有兩場比賽要進行,請同學們繼續努力。」

  「啊,終於結束了。」冰羽將手從跡部手中抽了回來,然後伸了伸懶覺,瞥了一臉不爽的跡部一眼便轉身離開了。背過身後,冰羽難以抑制地揚起了嘴角。

  感受到跡部射來的不悅眼神,校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呃,他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跡部同學的眼神這麼可怕……

  午餐的時候,原本水火不容的紅白兩組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其樂融融,大家有說有笑地坐在一起吃著便當,完全將上午的勝負拋在了腦後。

  「冰羽,你怎麼不吃?」薰有些奇怪地看了冰羽一眼,只見冰羽盯著便當盒發呆,忍不住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

  「啊?嗯,就吃了。」就在冰羽解開包在便當盒外面的餐布時,一旁突然傳來了羡慕聲。

  冰羽循著聲望去,只見兩個女傭熟練地在跡部面前將滿滿一大桌超豪華便當擺了出來,最後還恭敬地為跡部遞上了銀質刀叉。

  「哇哦,跡部前輩奢華過頭了。」薰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整個人吊到了旁邊的悠身上,嘟著嘴說道,「悠小姐,你樸素過頭了,我也想吃那樣的大餐。」

  「跟我撒嬌可沒用。」悠伸手將薰從身上扒了下來,一邊吃著便當裡的蛋捲,一邊難掩興奮地說道,「我一直想試試這種坐在草地上吃著普通便當的感覺,感覺真是太好了。」

  「……」薰無語地低頭看了看悠的豪華便當,這個也算是普通嗎?看來悠八成又被風間學長三言兩語給忽悠過去了……

  「冰羽,過來一起吃吧,」就在這時,跡部突然走過來邀請道,「今天還特別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烤魚和茶碗蒸。」

  冰羽抬頭看了跡部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打開了自己的便當,悶著聲拒絕道,「不用了,我媽媽已經給我準備了便當。」

  「哇哦!冰羽,你一個人吃兩人份便當啊?!」看到冰羽打開的便當,薰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呃……」冰羽楞了楞,有些尷尬地說道,「運動會的話,那個體力消耗比較快,而且我其實胃口一直非常好,尤其是運動過後。對了,你們如果想吃的話,也可以一起吃的。」

  薰盯著冰羽那個外觀『奇特』的便當看了半天,努力憋著笑,說實話,她還真沒衝動去吃這個便當……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在冰羽旁邊坐了下來,然後拿過冰羽手裡的另一個便當,「既然多了一份就給我吃吧,我好像餓了。」

  「你自己不是有便當嗎?」冰羽滿頭黑線地看著跡部,她可記得他那個豪華過頭的便當。

  「那個啊,因為樺地忘記帶便當了,我就把我的讓給他了,對吧,樺地?」跡部掃了旁邊的樺地一眼。

  「是。」樺地點了點頭。

  「你看,我現在沒有便當吃了,那這個我就收下了。」說完,跡部臉上便揚起了開心的笑容。

  冰羽睇了跡部一眼,然後微微別開頭,佯裝無所謂地說道,「隨,隨便你。」

  看著冰羽臉上來不及掩飾的一抹淡淡的紅暈,跡部笑了笑,然後夾了一道菜吃了起來。

  看到跡部居然在吃普通的便當,在場的眾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跡部是從來不吃別人的便當的。

  見跡部吃起了便當,冰羽暗暗關注著跡部臉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地問道,「怎麼樣?」

  「唔,和上次吃到的便當的味道好像有點不同……」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突然緊張了起來,就在這時,跡部突然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伯母的廚藝比之前更好了。」

  聽到跡部的誇獎,冰羽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自己也開始高興地吃了起來。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薰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起來,愛情的力量果然強大,連那個對食物異常挑剔的跡部居然都能硬著頭皮欺騙自己的味覺……

  其實看到冰羽手上貼著的幾個OK繃,跡部就猜到今天的便當是冰羽做的,而她做了兩份,很顯然另一個是想送給他的。雖然味道方面不是,呃,很好吃,但光是冰羽這一份心思,跡部就覺得很開心了。果然,冰羽很喜歡他啊!

  就在跡部心裡暗爽的時候,一旁的冰羽突然開口了,「那個烤魚和茶碗蒸還是拿過來吧,反正樺地前輩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

  「……」跡部眼角抽搐地看了一臉期待的冰羽一眼,她對烤魚和茶碗蒸到底有多執著啊?網球暫且不說,跡部突然好奇起自己和烤魚還有茶碗蒸在冰羽心裡到底哪個分量更重一些,為什麼他覺得冰羽現在這個期待的表情和剛才看他的表情一模一樣阿?!


第115章 體育祭下

  經過中午的短暫休息,體育祭終於進入了下午的環節,首先開始的是接力跑。接力跑由紅白兩組各選出三支由四人組成的隊伍參加,最先到達終點的隊伍獲勝。

  這一次的比賽,白組由跡部領導,而薰則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喝著果汁看比賽。

  一旁的悠忍不住調侃道,「怎麼這次這麼乖?我以為你已經說服跡部前輩讓你全權負責了。」

  薰將空飲料罐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撣了撣手說道,「因為上午的比賽我們落後於紅組,跡部前輩想親自扳回一場,所以我們商量好下午的比賽一人負責一場。」

  突然想到什麼,薰嘻嘻一笑,說道,「接力賽不用擔心啦,田徑部的幾個王牌都在我們白組,這場比賽的勝利十拿九穩的。」

  這才是她這次這麼乖的主要原因吧!想到這裡,悠不禁慶倖起自己和薰同在一組。

  比賽正如薰所預料的一樣,由白組獲得了優勝。

  前面四場比賽,兩組打成了平手,現在只剩下最關鍵的最後一場比賽了。壓軸的比賽是騎馬戰,騎馬戰由四個人組成一個小組,其中三人是『馬』,排成三角隊形,第四個人騎在『馬』上,『馬』負責移動,而坐在『馬』上的人則負責搶奪對手頭上的絲帶,反之,如果自己頭上的絲帶被搶走,那麼這個小組就出局了。比賽最後由搶奪絲帶最多的一組獲勝。騎馬戰主要由男生參加,女生則負責在旁邊加油。

  「只要贏了騎馬戰,我們紅組就贏了,大家加油!首先在士氣上絕對不能輸給白組!」作為紅組暫時的領隊,宍戶氣勢十足。

  「是!」提到騎馬戰,男生們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不同於紅組那邊的熱血激昂,白組這邊就顯得安靜很多了。

  薰將事先畫好的路線圖在眾人面前攤開來,仔細地解說了一遍,待所有人都理解後,薰才笑眯眯地說道,「我希望你們都按照計畫好的路線跑,要是陣型亂了……」說到這裡,薰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你們就死定了哦!」

  「……是。」男生們立刻戰戰兢兢地應了聲。

  「噗……」聽完薰的話,卿歌把剛喝到嘴裡的飲料都給噴了出來,「七瀨原本是這種性格的人嗎?」這活脫脫就已經是冰帝的女王了啊!

  悠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只能說她漸漸開始展露本性了。」或許也是因為相處後大家都瞭解了她的性格,所以薰也就覺得沒必要隱瞞了吧。

  騎馬戰的時候,紅組的人雖然表現英勇,但是在白組的人形成的包圍之勢下,不久就全部出局了,最後騎馬戰由白組獲勝。

  三勝兩負,共得積分300點,這次體育祭的優勝組是白組,白組所有的學生也都獲得了學校餐廳一個月的免費餐券,而作為敗組的紅組自然不得不接受懲罰遊戲。

  「呃,雖然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不過還是由我來宣佈懲罰遊戲的規則,」忍足拿著話筒歎了口氣,然後推了推眼鏡,說道,「敗組的各位,今年的懲罰遊戲是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向他(她)表白。」

  忍足剛說完,下麵就傳來了歡呼聲和驚呼聲,忍足咳了咳,繼續說道,「當然也不排除還沒有喜歡物件,或者不好意思表白的人,如果不想表白也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參加真心話大冒險。當然,大家也別認為這個就很簡單,因為已經有一名熱心的同學提供了測謊儀,所以大家最好不要撒謊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或許比向喜歡的人表白難多了。」

  悠滿頭黑線地睇了身旁笑容燦爛的薰一眼,好一個熱心的同學,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

  聽完了懲罰遊戲的規則,下面立刻議論了起來,最後紅組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向喜歡的人表白。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次的懲罰遊戲,最後倒是成就了很多對恩愛的情侶,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跡部不耐煩地看著一堆在他面前向他表白的女生,視線有意無意地瞥向冰羽那邊,最關鍵的那個人怎麼還不來向他表白呢?等等,這裡這麼多人,按照冰羽的性格來說,恐怕她會不好意思吧?就在跡部考慮著如何讓周圍這些花癡女消失的時候,沒想到冰羽居然到真心話大冒險那邊報名了!

  喂,冰羽這傢伙也太不給面子了,居然寧願參加真心話大冒險都不來向他告白?!跡部忍不住一陣咬牙,突然腦中想到一個好主意,跡部沒有理會還在向她表白的女生,抬步走到薰旁邊,跟她耳語了幾句。

  薰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沒問題,跡部前輩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想到待會冰羽聽到問題後的表情,跡部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心情大好。

  就在這時,薰又笑嘻嘻地說道,「跡部前輩,別忘記你已經欠了我多少人情了哦!」

  「……」跡部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或許他現在正在為自己的將來埋下定時炸彈也說不定……

  真心話大冒險有十個問題,冰羽聽了前面的人回答的問題稍稍有些安心了,聽起來都不會太刁鑽,應該不難應付,不過那個測謊儀好像挺厲害的,十有八九是薰的傑作。想起跡部剛才那一副『快來向本大爺表白吧』的表情,冰羽忍不住撇了撇嘴,才不讓他稱心如意呢!

  接下來,終於輪到冰羽了,被戴上測謊儀的時候,冰羽還是有點緊張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第一問:最喜歡的菜是什麼?

  這個很簡單,冰羽想也不想就說道,「烤魚和茶碗蒸,其實日式料理大部分都很喜歡。」測謊儀顯示冰羽說的是真話。

  第二問: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冰羽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媽媽。」——真話。

  第三問:如果有來生,你想當什麼?

  冰羽思索了一會,說道,「自己。」——真話。

  第四問:目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冰帝能獲得友誼賽的優勝。」——真話。

  第五問:如果你喜歡的人要出國,你有什麼反應?

  聽到這個問題,冰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然後瞪向旁邊的跡部,絕對是這個傢伙的主意。冰羽收回視線,毫不在意地說道,「去機場送他,讓他一路好走。」——假話。

  「冰羽,要說實話啊。」跡部有些好笑地看著冰羽,能看到冰羽現在的模樣,即使被七瀨薰坑了也值了。

  冰羽歎了口氣,悶著聲說道,「問清楚他要離開的原因,再考慮接下來怎麼辦。」——真話。

  第六問:最信任的異性是誰?

  冰羽摸了摸下巴,說道,「大概是畢維斯吧。」——真話。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不淡定了,為什麼會是畢維斯那小子?難道冰羽更信任他嗎?!

  第七問:如果看到你最愛的人熟睡在你旁邊,你會做什麼?

  冰羽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還能做什麼,讓他睡唄。」——真話。

  這傢伙一點也沒浪漫細胞嗎?好歹說一句偷親他之類的答案啊……跡部怨念地想道。

  第八問:你心中理想的愛人是什麼模樣?

  冰羽思考了片刻,說道,「溫柔體貼、成熟穩重、冷靜有責任感的人。」——真話。

  「忍足,沒想到冰羽倒是發現了本大爺很多優點呢。」跡部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忍足無語地掃了跡部一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說他吧!跡部可真有自信,無論有什麼好的品質都能往自己身上套。

  第九問:最想誰獲得幸福?

  冰羽斂了斂目光,說道,「姑姑。」——真話。

  冰羽的姑姑是誰?跡部忍不住微微蹙眉。

  第十問:錢包內放的是誰的照片?

  見冰羽聽到這個問題後居然露出了甜蜜的模樣,跡部頓時來了信心,這次一定是他了,他記得冰羽確實有他的照片的。

  「卡魯賓。」——真話。

  「……」跡部徹底無語了,繼烤魚和茶碗蒸之後,原來還有一隻貓……

  體育祭晚上的烤肉篝火晚會也是冰帝每年的傳統,在升起的篝火旁,大家一邊吃著烤肉,一邊看著學生們自己的表演,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操場。

  冰羽原本正在和悠聊天,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冰羽回頭看去,只見跡部向她比了比手勢,似乎有話要和她單獨說,冰羽向悠說了一聲後就跟著跡部一起離開了。

  離開操場後,跡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冰羽不禁開口問道,「跡部,你準備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跡部回頭一臉神秘地說道。

  跡部牽著冰羽的手,一直走到了教學樓的天臺上。

  跡部推開天臺的門,回頭看向冰羽,笑著說道,「帶你來看星星,從這裡看星星會更漂亮。」

  「星星?」哪裡有星星?冰羽抬頭看了看天空,夜空中除了一輪新月外,只有零星幾顆星星。

  「啊嗯,你好像不相信呢,」跡部拉著冰羽走到天臺中央,然後指著夜空說道,「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夜空中出現漫天的繁星,你該怎麼辦?」

  見冰羽依舊是一副不信的模樣,跡部的嘴角揚起了自信的笑容,說道,「好吧,就這麼決定了,如果我有辦法讓星星出現,你就親我一下好了。」

  「喂,我可什麼都還沒說……」

  冰羽的話還沒說完,跡部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然後面向冰羽向著夜空張開了手臂。就在這時,只聽砰砰砰的連續不斷的聲音突然響起,無數璀璨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照亮了夜空,同時也照亮了跡部自信而俊美的臉龐。

  煙花綻放後的點點光亮就像是漫天的星光,撫平了夜空的寂寞。

  突然燃放的煙花讓下面操場上的學生都驚呼了起來,同樣驚喜的包括冰羽,冰羽完全沒想到跡部會這麼做,這些煙火真的很漂亮!

  「怎樣?願賭服輸吧,冰羽。」跡部走到冰羽面前,雙手叉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聽到跡部如此囂張的話,冰羽立刻收起了臉上驚喜的表情,抗議道,「這又不是真正的星星。」

  「哦?如果煙花都不算的話,那這個呢?」就在這時,跡部突然從身後拿出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然後在冰羽面前慢慢打開,在漫天的煙火下,首飾盒內的飾品雖然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可是卻閃著耀眼的光芒。

  首飾盒中放著三件同一系列的飾品,一對精緻小巧的網球狀的耳環,一條吊墜是球拍形狀的鑲鑽鉑金項鍊,還有一條是有著網球和球拍兩種形狀的小吊墜交錯排列的鉑金手鏈。

  冰羽並不是一個很喜歡首飾的人,但是卻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套網球系列首飾。

  即使冰羽不說,光是看她現在的表情,跡部也知道她很喜歡,「這可是本大爺親自設計的,如果你敢不喜歡的話就死定了。」

  聽到是跡部親自設計的,冰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她真的沒想到跡部會為她做這麼多。

  跡部笑著摸了摸冰羽的腦袋,然後走到冰羽身後,一邊為她戴上項鍊,一邊說道,「本大爺可是超級有品味又懂得浪漫的人,我怕你以後會感動不過來。」

  冰羽突然有些失笑了起來,「你這傢伙總有辦法把別人的好心情破壞掉。」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彼此彼此。」

  因為冰羽還沒有耳洞,所以跡部只為她戴上了項鍊和手鏈。跡部扶著冰羽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跡部上下打量了冰羽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本大爺的眼光很好。」跡部一語雙關地說道。

  冰羽被跡部這麼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臉。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伸手將冰羽攬進了懷裡,笑著說道,「看吧,只要念本大爺給你的咒語,就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才想到跡部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難道那時他就想送這個禮物給她了嗎?

  冰羽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跡部,跡部又接著說道,「這次願賭服輸了吧?」

  「這上面都是網球和球拍,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冰羽微微揚起了嘴角。

  「好吧,本大爺退而求其次,你不親也可以,好歹把錢包裡的照片換成本大爺的照片啊。」這一點他還是很在意的,總覺得他堂堂跡部大爺居然淪落到和一隻貓搶領地真是有夠淒涼的,而更關鍵的是他還沒搶過那只全身都是肥肉的貓……

  感覺到了跡部的失望,冰羽無奈地歎了口氣,鼓足勇氣踮起腳尖在跡部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立刻轉身快步離開。

  跡部楞了楞,心情大好地追了上來,「我剛才忘記說了,是親這裡。」跡部指了指自己的嘴。

  冰羽頓時又是羞又是惱,「跡部景吾,別得寸進尺!」

  「哈哈哈~~~」跡部此刻的心情更好了。

  似乎考慮著什麼,冰羽突然用商量的口氣對跡部說道,「跡部,既然我願賭服輸了,那可不可以不要把卡魯賓的照片換掉?」

  「越前冰羽!」這傢伙難道親他是為了那只肥貓嗎?她到底有多喜歡那只貓啊?!

  在PANTA、烤魚、茶碗蒸之後,卡魯賓終於成為了跡部大爺最新也是最大的敵人。


第116章 集訓再開

  「不行!我再也坐不下去了!」中島雙手緊緊握拳,手心裡都是汗,頭上也掛滿了冷汗,臉色刷白,連嘴唇都有些泛白。

  一旁正在吃零食的米婭見狀,立刻攔下了準備起身的中島,「中島,別緊張,來深呼吸一下!吸~~~~呼~~~~吸~~~~呼~~~~」

  順著米婭的指示深呼吸了幾下,中島又很快放棄了,「這根本不會有用的,我要下去!」說著,中島不顧米婭的阻止解開了安全帶,起身便站了起來。

  中島還沒走幾步,就被卿歌和千鳥兩人一左一右又架回到了座位上。卿歌強勢地壓著中島坐了下去,替她重新系上了安全帶,「我可不想在明天的新聞報導上瞻仰你的遺照。」

  看到中島還在反抗想要起身,千鳥不知道從哪裡取來了一條粗麻繩,很淡定地說道,「卿歌前輩,我看還是把中島綁起來吧。」

  卿歌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看了鎮定自若的千鳥一眼,這傢伙沒想到還是個天然黑,「好主意。」當然,她也白不到哪裡去……

  「喂!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我才不相信這破銅爛鐵能在天上飛呢!絕對絕對會掉下去的!我要跳機!!」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中島忍不住咆哮道。

  沒錯,他們現在正坐著飛機身處在高空之中。他們此行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觀光旅行,而是為了下個月在英國舉行的友誼賽而加緊備戰。

  以往的集訓合宿最遠也就到輕井澤,沒想到這次居然會包機前往國外,而且還是為期兩星期的強化集訓,真不知道監督是如何說服學校的……不過不管如何,她再不下去就真的要虛脫了,「隨便給我個降落傘讓我下去吧!」自從小時候乘飛機遇到飛機故障後,中島就對乘飛機有了恐懼,今天也完全是被騙上來的!

  「嘛,中島前輩,冷靜一下,很快就到了。」薰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坐在走道旁邊的中島,笑著安撫道。

  「我才不信呢!明明起飛沒多久,要到達大洋彼岸絕對要好多個小時的,而且……唔唔唔!」中島說到一半,嘴巴裡就被塞了一大塊白色布條,中島憤怒地瞪向旁邊那個依舊保持著溫和笑容的某人,這個傢伙居然敢這麼對待前輩?!

  薰滿意地點了點,直接無視了中島眼中的抗議,拿起手裡的書繼續看了起來,「嗯,總算清淨了。」

  「……」這時,坐在飛機上的所有正選心裡都不禁冒出了一個想法,七瀨薰這傢伙才是真正的黑,而且還是腐朽到了骨子裡那種……

  經過這個小插曲,跡部也沒了看書的心情。合上手中的書,跡部側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冰羽,只見冰羽正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綿綿雲層,冰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也有些渙散,顯然是在發呆。

  跡部盯著冰羽的側臉看了一會,冰羽依舊沒什麼反應,跡部摸了摸下巴,他什麼時候這麼容易就被人無視了?好吧,雖然是他拉著冰羽坐在他旁邊的,但是冰羽的樣子確實有點奇怪。

  跡部抬手在冰羽眼前晃了晃,「冰羽,你在發什麼呆?」

  「……沒什麼。」冰羽這時才猛地回過神來,收回視線後才發現一直盯著外面看有些眼花了。

  跡部吩咐空姐讓她為冰羽準備一杯果汁,然後才開口說道,「我以為聽到這次的集訓地點你會開心呢。」

  「啊?還好吧。」其實聽到這次集訓的地點後她確實挺驚訝的,可是轉念一想,她心中不禁又升出了一絲憂慮,洛杉磯啊……她還是覺得暫時不讓姑姑和跡部見面比較好,不過應該也不會見到的吧,他們這次去洛杉磯畢竟是為了集訓的事,或許她想太多了。

  跡部揚了揚嘴角,抬手揉了揉冰羽的頭髮,笑著說道,「你啊,別擺出這麼老成的表情,真不是適合你。」

  冰羽避開了跡部的惡作劇,理了理頭髮正想抗議,沒想到跡部突然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困了吧?要不要睡一下?」

  「好像有點困了。」被跡部這麼一說,冰羽還真的覺得有些犯困了。

  「那好,本大爺的肩膀就借你靠靠好了,別太感動了。」跡部立刻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看吧,讓你佔便宜了』的表情。

  「不用了,看來剛才的睡意只是錯覺而已。」見跡部這副模樣,冰羽頓時睡意全消。

  「這樣啊~~那不能勉強你了,」跡部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在冰羽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頭枕到了冰羽的肩膀上,理所當然地說道,「既然你不困,那本大爺睡了。」說完,跡部便閉著眼睛睡了起來。

  哪有這樣的!冰羽無語地看著跡部,這傢伙的臉皮果然不是人類的級別!冰羽本想推開跡部,可是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又有些不忍心了。

  就在冰羽猶豫的時候,跡部突然睜開眼睛和冰羽對視,然後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作為給你的報酬,本大爺就勉強允許你垂涎一下我的美色,不過小心別流口水哦,雖然我知道這有點難度,但是希望你能靠僅存的自製力忍住。」說完,不待冰羽發飆,跡部很快又閉上了眼睛,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

  她能把這自戀的傢伙丟出窗外嗎?!冰羽咬牙切齒地瞪了跡部一眼,不過心裡罵歸罵,冰羽還是動作輕柔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跡部睡得更舒服一些。

  坐在後面的忍足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這對白癡情侶還真是有夠膩歪的,這種不自覺的親密舉動恐怕更具殺傷力吧。忍足側頭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正在看書的薰,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看到跡部和越前,連他都忍不住想好好談一場戀愛了。

  飛機飛行了大約十幾個小時後,終於在中午12:16分到達了洛杉磯國際機場。下了飛機後,作為監督的榊太郎很大方地請所有正選大吃了一頓,待眾人吃完從餐廳出來的時候,來接他們的大巴也已經等候在外面了。

  大巴平穩地行駛在路上,眾人欣賞著沿途的異國風光,一時間將集訓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身為部長之一,鏡汐葉當然思考的比眾人多一些。鏡抬頭看向坐在前面未曾開口的榊太郎,忍不住開口問道,「監督,關於這兩個星期的集訓,到底有什麼安排?」

  榊太郎並沒有回頭,眼睛依舊看著前面,淡淡地說道,「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鏡汐葉覺得榊監督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居然還跟她賣起了關子……

  大巴行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在一座非常氣派的網球俱樂部外停了下來。眾人興奮地下了車,難道這就是他們集訓的地方嗎?實在太讓人興奮了!

  「SKY?這個俱樂部的名字好像很熟悉……」看著俱樂部的名字,卿歌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

  「SKY……難道是那個非常有名的天空網球俱樂部嗎?!」剛才還萎靡不振的中島突然充滿興奮地說道,「SKY背後的大老闆是美國大富豪羅伯特·貝茨,雄厚的資本加上一流的管理,SKY可以說是美國數一說二的頂級俱樂部啊!許多世界頂尖的職業選手都出自這家俱樂部,其中還有很多是SKY自己培養出來的!」

  「我也知道,世界排名第一的德維特·鐘斯就是來自這家俱樂部!天啊,說不定我們能見到他呢!」想到這裡,千鳥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德維特·鐘斯可是她的偶像啊!

  就在眾人興奮地討論的時候,冰羽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不會這麼巧合吧……難道是監督故意安排的嗎?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榊太郎,監督到底有什麼打算。

  「哦?你們就是來自日本的中學生吧!」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是標準的美國口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留著褐色短髮的俊朗青年從法拉利跑車裡走了出來,雖然只是穿著隨意的休閒服,可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讓人覺得他並不普通,而很顯然,他確實不普通。

  「哇!是德維特·鐘斯!是本人耶!」不知道是誰先反應過來,在場眾人都忍不住驚訝地看著正向他們走來的男子,雖然想過或許能幸運地遇上頂尖的職網選手,但是誰也沒想到居然一上來就遇到了這麼重量級的大人物。

  在就眾人找本子想請這位年輕的球王簽名的時候,球王卻筆直地走到了冰羽面前,很開心地說道,「這不是冰羽嘛!自從你們一家突然搬回日本後就一直沒再見了,對了,你爸爸媽媽和龍馬還好嗎?」

  「老樣子,都挺好的,臨行前龍馬還跟我說如果遇到你的話要替他轉告你一句話。」冰羽的表情依舊淡淡的,並沒有因為對方世界排名第一的身份而吃驚,看起來似乎相當熟稔。

  「什麼?」德維特好奇地問道。

  「龍馬說在他正式出道前,讓你儘量再多拿點獎金準備以後養老用。」冰羽模仿著龍馬拽拽的模樣對德維特說道,說完便立刻恢復了平時的淡然表情。

  「哈哈哈哈~~~龍馬那小子真是一點也沒變,下次見面可要好好搓搓他的銳氣了。」聽到冰羽的傳話,德維特非但沒惱,反而開懷地大笑了起來,看起來和越前家確實挺熟的。

  見冰羽和德維特相談甚歡的模樣,眾人簡直比見到德維特本人時更驚訝了,「難道冰羽和球王早就認識了?!」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不過真好呐,冰羽居然和德維特那麼熟!」千鳥無限羡慕地說道。

  聽到其他人的交談,冰羽才想到現在不是說家常的時候,於是便向德維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大家。

  「原來你們都是冰羽的同學啊,你們好,歡迎來到美國,我是德維特·鐘斯。」德維特用著還算流利卻明顯有些生硬的日語向眾人打了聲招呼,旋即忍不住又用英語輕聲嘀咕一句,「真是的,沒想到冰羽也會來,女神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

  「哇!沒想到德維特居然會說日語!」聽到德維特用日語向他們打招呼,眾人更激動了。

  「德維特,難道這次的集訓你會抽空指導我們嗎?」千鳥有些激動地問道。

  「指導?聽起來很有趣啊!」美國網球公開賽剛結束,現在正好可以放鬆一下。

  「作為一個遲到半小時的選手,似乎並不怎麼有趣。」就在這時,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突然從俱樂部門口傳來,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網球運動衫黑色運動長褲的女性步伐輕盈地走下臺階。她看起來大概三十歲不到的樣子,墨綠色的長髮梳成馬尾紮在後面,隨著她每走一步都微微晃動。她雖然長得十分秀雅,但是卻也稱不上是什麼大美人,不過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卻讓人覺得有些移不開眼睛。

  「姑姑!」看到來人,冰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姑姑?!」聽到冰羽對那位女性的稱呼,眾人忍不住也跟著驚呼了起來,這麼說來,她們兩個還真長得有點像,原來是姑侄啊!

  不過其中最為驚訝的要數跡部,雖然同樣驚訝于冰羽姑姑的身份,但是更令他驚訝的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樣貌,她長得實在太像……不,雖然外貌極像,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眼前這個人和冰羽有著同樣純淨的氣質,不是另外一個女人能比得上的,不過這似乎也太巧合,難道這世界真的這麼小嗎……

  「啊~~女神,幾天不見你更加美麗動人了!」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卻又陷入了另一個震驚之中,那個世界排名第一的球王德維特居然很狗腿地撲到了冰羽的姑姑面前!

  「休假回來第一天的訓練你就遲到了,德維特。」似乎早有準備似的,清鈴輕巧地舉起手中的一本資料擋住了德維特熱情的親吻,淡淡地說道,「還有,我說過別那麼稱呼我的。」

  「難得而已嘛,而且美國公開賽也圓滿結束了,你的神經別繃太緊啊,清鈴……」感受到某人的瞪視,德維特聳了聳肩,「……教練。」

  「我說清鈴教練,你來美國這麼久了,也該入鄉隨俗,適應下美國人的問候方式嘛。」對於剛才自己的『問候』被再次拒絕,德維特還是不太甘休。

  「我是日本人。」清鈴隨口回了一句,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然後抬頭掃了一眼底下的學生,視線在跡部身上多停留了數秒,紫瞳微微轉深。

  「對了,今年我拿下了四大滿貫,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和我交往了啊?」德維特並不在意清鈴的冷淡,笑嘻嘻地說道。

  清鈴瞥了德維特一眼,聲音毫無起伏地說道,「我可不記得和你有過這種約定,而且我對比自己小十歲的男人沒興趣。」

  「失策啊,又被拒絕了。」德維特忍不住感慨地歎了口氣,不過臉上卻沒有太過傷心的表情,一旁的助手習以為常地視而不見。

  沒再理會耍寶的德維特,清鈴走到榊太郎面前,禮貌地向他打了聲招呼,「榊老師。」

  原本之前有很多話想對眼前這個人說的,可是看到她這麼禮貌的態度,尤其是聽到她對他的稱呼後,榊太郎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只能像平常一樣,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榊太郎面向眾人,宣佈道,「在美國集訓的這兩個星期,將由我身邊這位越前清鈴負責大家所有的訓練,這段時間她就是你們的教練,你們照她的話去做就可以了。」

  就在底下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清鈴開口說道,「我是越前清鈴,這兩星期負責訓練你們。」

  簡短的自我介紹,眾人聽後先是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地大聲應道,「請多指教,越前教練!」雖然之前對突然冒出來的新教練有很多疑問,但是眾人心中卻突然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感覺,眼前這個人,很強!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這個人姓越前啊!而且聽說教越前冰羽網球的就是她的姑姑,也就是眼前這個越前清鈴,想想越前的怪物等級,也就可以猜到她姑姑的怪物等級了……

  「好了,談話就到這裡,接下來我們就前往集訓地吧。」清鈴合上了手中的資料,抬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現在過去應該差不多了。

  「咦?」聽到新教練的話,眾人再次吃驚了,「難道不是在這裡嗎?!」

  「不是。」清鈴丟下兩個字就率先坐進了車裡。

  眾人見狀,只能略帶失望地跟著坐回到了大巴里,順便好奇一下他們神秘的集訓地點。

  車子開啊開,眾人又開始欣賞起窗外的異國風光……車子開啊開,眾人開始納悶集訓地到底在哪裡……車子開啊開,眾人開始對集訓地絕望了,天啊!這是哪個荒郊野外?美國也有這種鄉下地方嗎?!

  在西邊最後一絲晚霞即將消失之際,眾人以為永遠不會停的大巴終於停了下來,眾人爭先恐後地逃下了車,生怕車子再次發動。

  車子外面的空氣真清新啊!眾人忍不住舒服地深呼吸了一下,順便伸了伸懶腰。等等!好像清新過頭了……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現在的處境,除了他們眼前這座破舊的老農場以外,周圍居然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再也看不到第二家燈火了,這到底是哪裡啊?!

  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巴已經開走了,他們被丟在荒郊野外已成事實……

  「清鈴,你們終於到了啊!」這時,一對頭髮花白的美國夫婦從農場裡走了出來,揮手朝他們打招呼。

  「布朗叔叔,珍妮阿姨,這次又來打擾了。」清鈴將事先準備好的作為禮物的紅酒遞到了布朗手裡。

  「清鈴你真是太客氣了!大家快進屋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珍妮熱情地招呼眾人進屋。

  眾人對視一眼後便跟著進了屋,看來他們的集訓真是前途未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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