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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夜月(穿越BL)作者:風中殘月(1-61話完)

第四十一章

  「站住,白朔洵,你想跑嗎!」鳳憐星想追上去,卻被黑衣人團團包圍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朔洵抱著師父離去,他反射性要拿出身上的炸藥丟去,卻發現炸藥已經所剩無幾。
  
  轉頭一看,狐狸的樣子又有些不對勁,他朝著雪辰大喊:「喂!狐狸,我知道你深受打擊,但是現在不是可以讓你發癡的時候,快站起來!」但雪辰依舊呆愣的看著地上,彷彿聽不見任何聲響,嘴裡不斷喃喃自語著:「月月……我的月月……」而黑衣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舉起刀劍便往雪辰的身上砍去。
  
  見此,鳳憐星立即將所剩無幾的炸藥丟向黑衣人,趁著爆炸時的煙霧,迅速將雪辰從地上拉起,只是拖著一個人,理所當然速度上也就跟著變慢,根本來不及逃離黑衣人的圍剿。
  
  「呼呼……真是纏人……」
  
  鳳憐星拖著雪辰,看著四周散發出殺氣的人群,該死,炸藥已經用完了,而且狐狸又這副模樣,難道真該命喪在此嗎!
  
  他搖搖頭,不行、不行,他不能說喪氣話,就算是為了師父,他也要保護狐狸的安危,更何況,狐狸已經是他重視的朋友了。
  
  看來,只剩下一個辦法可行了……
  
  「原諒我,皇兄,又要違反你的命令了。」
  
  鳳憐星伸手將臉上的彩繪抹去,露出本來的面貌,臉上的彩繪,一半是為了美觀,但另一半則是為了壓抑體內強大的朱雀之力,這個法子,是那無時無刻都面無表情的人告訴他的,因為一旦無法控制朱雀之力,到時,死的不但是別人,還包括自己在內,所以,他才被下了一道命令,無論如何,都不可以使出朱雀的力量。
  
  鳳憐星默默閉上眼,全身散發出紅色的光芒,背後竟長出一雙朱紅色的翅膀,宛如鳳凰似的展開雙翼,這奇異的景色震驚在場所有的人,只是震驚不了多久,翅膀散落的羽毛,化成烈焰,開始燃燒整座宮殿,除了雪辰之外,數十位的黑衣人活生生被憑空出現的火焰燒成黑炭。
  
  「呼……呼……」鳳憐星喘著大氣,汗流浹背,好熱、好熱,他已經快無法控制體內的朱雀之力了,再撐一下子,至少、至少得把狐狸帶離這裡……
  
  鳳憐星努力扛起雪辰,揮動背後的翅膀,飛上天空,左顧右盼,水、哪裡有水,終於,在空中盤旋了好一陣子之後,他看見一處湖水,於是他將雪辰擱在一旁的樹下,便跳進湖水裡,將體內的熱氣不斷往外擴散,不到一會,湖水就整個蒸發,連一滴水都沒有。
  
  「幸好來得及。」他吐出一口氣,每次使出朱雀之力,都必須找個有大量水的地方才行,要不然,他早就被熱死了。
  
  跳上岸,看著一副魂不守捨的雪辰,他心想,給狐狸一點時間吧,畢竟他也親眼看見師父擋在白朔洵面前,任誰都無法接受這種打擊。
  
  但一天過去了、二天過去了,到了第三天,鳳憐星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點,他用力抓緊雪辰的衣領,激動的大喊:「該死!你這種死樣子還要多久啊!」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狐狸都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裡,原本以為只要給狐狸時間,他會慢慢振作的,不過看來是他想太多了,狐狸這種樣子,給再多的時間,也不可能振作起來的。
  
  而雪辰沒有任何反應,他那雙金黃色的瞳孔沒有任何光采,像是一具失去靈魂的美麗人偶似的。
  
  見此,他忍不住給了雪辰一個巴掌,激動的大喊:「我看錯你了,原來你對師父的心意就只有這樣嗎,就算師父失去記憶又怎樣、就算師父保護白朔洵又如何,如果是我,粉身碎骨也要把師父帶回來,更何況,你口口聲聲說要給師父幸福,結果你這個樣子,是要怎麼給師父幸福,我、我是因為相信你,所以……」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其實……他才是比任何人都還想看到狐狸和師父幸福的人啊……
  
  對於鳳憐星激動的言語,雪辰只是不發一語,空洞的眼神直直望著前方,對此,鳳憐星擦去眼淚,怒吼著:「哼!像你這種只會說大話的人,我不想再跟你說什麼了!」語畢,便立即掉頭離去。
  
  而雪辰默默看著鳳憐星離去的背影,空洞的眼神逐漸有了焦距,他喃喃自語著:「這樣就好,跟我這種妖物在一起,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他都明白,明白鳳憐星是為了他好,只是,當夜月擋在白朔洵的面前時,那一幕,他無法接受,無法去面對,他和夜月的羈絆,也在琉璃珠破碎的同時,一起消失了……
  
  一個修行千年的妖物,竟妄想跟人類在一起,所以老天爺才要阻擾他們,讓他們嚐遍所有的痛苦,讓他徹底覺悟妖物跟人類在一起,不可能有所謂的幸福……
  
  他閉上眼,睡吧,只要睡著了,就不會再有任何痛苦了,讓他繼續做著美夢吧,夢裡有著族裡的同伴,他們都還在,而夜月也會在裡頭一直陪著他……
  
  而夜漸漸深了,鳳憐星始終沒有回到他所找到的空屋裡,此時,陷入沉睡的雪辰身上開始出現了異樣,一直放在雪辰懷裡的青龍珠子竟發出了淡淡青光。
  
  雪辰像是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往自己襲來,這是……
  
  青龍之力!
  
  他連忙睜開眼,急忙起身一看,看見那熟悉不已的身影,他不禁大喊:「你怎麼會在這裡,龍旭日!」這時候,龍旭日應該是在青龍國才對。
  
  龍旭日沒有回應,他看著遠方,像是要把這景象好好看夠似的,直到雪辰再呼喊他時,他才轉過身。
  
  「哼,才一段時日不見,就一臉落魄,你這個模樣跟路邊的乞丐有分別嗎。」他冷冷看了雪辰一眼,嘴裡說著毫不留情的話。
  
  「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懂我現在的心情!」龍旭日的嘲諷,讓雪辰將龍旭日為何出現在這的疑問拋在腦後。
  
  「我是不懂,也不需要懂,我只看見一隻如同喪家之犬的狐狸罷了,憑你這副模樣,也難怪月會選澤白朔洵,而不是你。」
  
  「住口、住口!月月是……月月是……」不、不要告訴他這慘忍的事實。
  
  「依我看,你根本就只是在找藉口逃避,別忘了,你親口答應過我什麼事。」
  
  「……就算賭上我的生命,我也會保護月月,而且絕對不會離開他。」那天,龍旭日問他,即使未來充滿磨難,是否還會繼續保護夜月呢……
  
  「那麼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我也說過,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毫不客氣的把月搶過來。」
  
  「不!即使只有一絲絲的希望,我都不能放棄!」沒錯,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要愛著夜月,夜月不愛他沒關係,忘了他也無所謂,他不是早下定決心,要永遠陪在夜月的身邊的嗎。
  
  「這才對,時間也所剩不多了,我長話短說,聽好,月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白朔洵給他吃了一種叫移情丹的藥物,導致月忘了一切,並且將對你的感情轉移到白朔洵的身上。」這才是他前來的主因,他已經沒辦法親手救夜月了,只有狐狸,才能救夜月。
  
  「你說什麼!那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月月恢復原狀?」龍旭日的話讓雪辰大吃一驚,原來夜月是因為吃了移情丹才會變成如此。
  
  「到玄武國去吧,去找莫少言,那裡自有解決的方法。」
  
  「龍旭日,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雪辰想碰觸龍旭日,卻撲了個大空,他呆愣的看著如同幽魂的龍旭日。
  
  「好了,時間到了,我得走了。」這次,真的該說永別了。
  
  「等等!龍旭日!」他還有很多話想問他,但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整個人被抽離似的,他陷入一片黑暗,隱隱約約聽見一句話語。
  
  「月就拜託你了,雪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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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喂,狐狸,醒醒啊!」鳳憐星雙手拼命晃著雪辰的肩膀,不會吧,他才出去個一日而已,怎麼狐狸就昏睡不醒,而且怎麼叫都不醒。
  
  突然,昏睡中的雪辰猛然睜開雙眼,他一手用力抓緊鳳憐星,嘴裡大喊著:「龍旭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此舉,嚇的鳳憐星不知該如何反應。
  
  「怎麼是你,龍旭日呢?」雪辰看清來人的臉之後,奇怪,剛才明明是龍旭日才對。
  
  「看清楚,這裡一直都只有我在,醒了就別嚇我。」鳳憐星拍拍受驚的胸膛,還好,差一點就像女人似的慘叫出聲。
  
  「不,我能感覺到他真的出現,要不然他不可能告訴我這些事。」明明龍旭日是如此真實,而且最後那句話彷彿就像把一切交付給他似的。
  
  「龍旭日?我記得他不是已經不在世上了……」
  
  「你說什麼,龍旭日明明活的好好的!」雪辰抓緊鳳憐星的領口,不、不可能,在青龍國一別時,龍旭日雖然虛弱但還是活著的啊!
  
  「我沒有騙你,當時龍旭日的氣息已經消失了,別忘了,我跟龍旭日同為被四神選中的人,只要誰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會知道。」鳳憐星皺緊眉頭,這種事,他不會隨口說說的。
  
  「所以……他才會跑到我夢中來跟我說那些話……」雪辰鬆開手,沒想到龍旭日已經……
  
  『月就拜託你了,雪辰。』
  
  那是龍旭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現在才發現到,最後,龍旭日是把他當作人一樣,而不是妖物看待……
  
  而他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為了夜月……
  
  「如果月月知道了,一定會感到很悲傷吧……」他知道了,龍旭日,他會連同他的份一起保護著夜月……
  
  鳳憐星滿臉疑惑,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看樣子,狐狸是振作起來了,因為狐狸的臉上終於有了些光采,總算沒了那死氣沉沉的樣子。
  
  「對了,鳳憐星,這幾日勞煩你了,真的很抱歉。」雪辰對著鳳憐星舉了個躬,表達他最深的歉意。
  
  見此,鳳憐星轉過頭,不讓雪辰看見他的表情,他暗自心想,要忍耐、忍耐,男人不能那麼容易掉淚,他吸吸鼻子,故作鎮定的說:「這沒什麼,我可沒放在心裡,真的抱歉的話,趕快把師父救出來吧。」
  
  「嗯,我打算立即前往玄武國,去找莫少言。」要解除移情丹的功用,就只有莫少言能做到。
  
  「莫少言……」鳳憐星聽到這個名字,嘴角不禁抽蓄起來,糟了,畢竟上次才在那裡偷拿不少藥丸,這次前去,恐怕會被他的毒藥狠狠伺候。
  
  「怎麼了,難不成你不願意去?」
  
  「不!我要去!我可是跟他熟的很!」沒錯,他不能因為害怕會拉肚子,還是全身發癢就不去,不過就是個藥癡,他一點、一點都不怕。
  
  「……」雪辰心想,看來,鳳憐星非常害怕莫少言的樣子……
  
  另一方面
  
  位於玄武國最北的地方,群山環繞,山峰上還可清晰看見冰雪覆蓋的痕跡,而玄武門就位於裡頭最高峰的深山裡。
  
  深夜,一名男子站在星空之下,他看著夜空中閃耀的星星,俊美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來了。」
  
  男子說出二字之後,便不再開口,他墨綠色的瞳孔裡只有冰冷,任誰都摸不清他心裡頭想些什麼。
  
  而此人,就是當今玄武門門主,莫少言。

  時間飛快地流逝,一眨眼,一個月過去了。
  
  夜月坐在馬車裡,看著窗外那飄落的白雪,看的有些出神,而旁邊的一雙手像是不甘寂寞似的,一把將夜月攬入懷裡。
  
  「呵呵,雪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我比雪還難看嗎。」白朔洵皮笑肉不笑,夜月已經看了好幾日的雪景,夠了吧。
  
  「你不覺得雪很美嗎……」夜月也不曉得為什麼,對雪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他很喜歡那雪白的顏色,突然,他的腦海裡閃過一雙金黃色的眼睛,對了,那個人頭髮的顏色就跟雪是一樣的……
  
  「我並不覺得它美,雪這種東西,很快就消失不見。」白朔洵沉下臉,只要看到雪,就會讓他想起那隻死不了的狐狸。
  
  「不說這了,朔洵,這裡就是玄武國了嗎?」夜月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的神色,他轉移話題,不再說起有觀雪的事情。
  
  「嗯,已經來到玄武國境內了,再過幾日就可以到達玄武門,你的身體很快就好了。」白朔洵輕輕撫摸夜月蒼白的臉頰,時間過的越久,夜月的身體狀況就越差。
  
  「朔洵,我不要緊,能夠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好的藥。」夜月靠在白朔洵的胸膛,只要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他就不會害怕。
  
  「月……」白朔洵抬起夜月的下額,閉起眼,吻了夜月的唇,經過這十幾日的相處,他對夜月的感情越來越深,無論何時,夜月都會一直陪著他,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夜月微紅著臉,不論接吻多少次,他的心臟還是跳的飛快,如果可以的話,等身體好了之後,他希望白朔洵能夠和他一起平凡的過日子,不要在皇宮裡過著明爭暗鬥日子。
  
  「月,跟我接吻還分神,看來是我的魅力還不夠。」白朔洵露出曖昧的笑容,作勢要來個第二次的接吻的動作。
  
  「不是這麼回事……」夜月驚慌的拼命解釋,卻又找不出適合的詞語,眼見白朔洵的唇又要貼過來。
  
  「呵呵,騙你的。」白朔洵笑的燦爛,夜月那慌張的臉,還真是可愛。
  
  「朔洵,我喜歡你現在的笑容。」夜月看的出神,手不禁摸著白朔洵的臉,現在,這才是他真正的笑容,發自出內心。
  
  「……」白朔洵內心受到衝擊,現在的笑容,這是什麼意思……
  
  「我……很少看見你發自內心的笑,無論何時,你都是帶著虛偽的笑容,那種笑容帶著算計、不以為然,那不是我想看見的,我希望你是因為快樂而笑的。」如果白朔洵不快樂,他也不會快樂的……
  
  「呵呵,你總是說出讓我訝異不已的話,不過,你說錯了,我一直都是很快樂的,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感到悲傷、難過,你就別想太多了,好嗎。」
  
  「朔洵……」夜月眼神有些悲傷,他看著白朔洵的笑容又回到虛假的笑容,每當他想靠近白朔洵的內心時,卻被白朔洵給抗拒。
  
  「月,只要維持這樣就好,什麼都不要改變,你也是、我也是。」白朔洵抱緊夜月,他害怕,害怕他的一切都會被夜月看透,害怕他會因此喪失仇恨之心,所以,不要再靠近他的內心,保持這樣就行了。
  
  要不然……
  
  他會克制不住想殺夜月的念頭……

  一路上,兩人各懷心思,幾日後,他們來到玄武門位居的深山下。
  
  「主子,從這裡開始,馬車都不能上去,只能用走的。」春梅在前方探路之後,發現山路相當崎嶇不平,別說馬車,連人能不能走上去都有問題。
  
  「呵呵,不愧是玄武門,看樣子要上去也得費些工夫才行,月,你在這裡等著,我上去就行了。」白朔洵打開扇子,冷眼看著這座白霧瀰漫的高山,依夜月的身體狀況,山路對他太吃力,還是由他去將莫少言帶下來。
  
  「不,我要去,這是我的事,我不能總是靠著你的保護,至少,這次讓我親自去找那位大夫吧。」夜月相當堅持,就算他的身體狀況不好,但他的尊嚴還在,他不想當個被別人保護的人,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著自己。
  
  「我知道了,走吧。」白朔洵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又來了,他只要看見夜月那堅定不移的眼睛,心裡頭就會湧上一股騷動。
  
  「謝謝你,朔洵。」夜月握住白朔洵伸出的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不,沒什麼。」白朔洵欲言又止,他握緊那隻白皙的手,眼神微微一暗,夜月的手,很溫暖也很乾淨,而他的手,則是沾滿鮮血和污穢……
  
  「朔洵?」
  
  「春梅,妳留在客棧,以防白虎國那有什麼消息。」他回過神,吩咐完屬下之後,便將夜月攬腰抱起,施展輕功一步一步往上攀去。
  
  「遵命。」春梅在後頭目送著他們,她暗自祈禱著夜月能夠痊癒,因為,能夠將主子從地獄深淵拉出的人,就只有夜月了。
  
  騰空的感覺讓夜月抓緊白朔洵的衣領,有些害怕的不敢往下看,跳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整個人就像要飛起來似的。
  
  「怎麼了?」白朔洵注意到夜月的異樣,便停下問道。
  
  「沒、沒什麼……」夜月搖搖頭,雖然有點不適應這種前進方式,但他會努力習慣的,不想變成白朔洵的負擔。
  
  「我們用走的吧。」白朔洵放下夜月,他牽著夜月的手,慢慢往前走。
  
  「……」夜月看著兩人交纏的手,他笑了,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舉動,但能感覺到,屬於白朔洵的溫柔……
  
  白朔洵看見夜月那幸福的笑臉,他不明白,送給夜月任何珍貴的東西,夜月都沒有笑容,只是搖搖頭說不需要這麼貴重的東西,而現在,他只是做了個小小的舉動,卻讓夜月笑的如此開懷,為什麼?
  
  他已經搞不清楚,他對夜月到底是什麼想法,一方面想保護他、想珍惜他,希望他活下來,但另一方面,卻又想傷害他、摧毀他,夜月太乾淨了,乾淨到讓他更看清楚自己是多麼污穢,雙手染紅多少人的鮮血。
  
  「月,即使我雙手沾滿了血腥,你也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還是會怕的逃離他身邊呢……
  
  「朔洵,如果你的手沾滿血腥,我也會握著你的手,一起承擔那些因你而死的罪過,不管要花上多久的時間,我都不會離開,所以,不要再傷害人了……」然後,一起去償還他們的罪過吧……
@ 
  「一起承擔……」白朔洵腦袋一片混亂,他放開夜月的手,暗自心想,為什麼會有這種人存在,為什麼總是不經意的一點一滴洗淨他的心……
  
  此時,一陣白霧四起,將兩人的視線給遮蔽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下,夜月一個不小心踩到鬆動的泥土,整個人失去平衡,摔下了一旁被樹叢掩蓋的深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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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所幸,夜月在摔落時,底下的樹枝勾住他的衣袖,減低往下的衝擊力,而他剛好掉落在一處濕軟的土地上,雖沒受到什麼重傷,卻早已昏迷過去。
  
  當夜月再次醒來時,早已不知過了幾日,而映入他眼裡的,竟是一處用木材建造的小屋子,他起身一看,卻發現傷口早包紮好。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從很高的地方摔下……」到底是誰救了他……
  
  突然,他聽到外頭傳來的些許聲響,於是他走出屋外,尋著聲音的方向前去,才走沒幾步,一處種滿各式各樣的藥草就呈現在他面前,裡頭有紅有綠,即使他不懂那是什麼東西,卻也感覺得出那些東西的珍貴。
  
  而藥田的中央,有一位拿著鋤頭的男子,貌似在耕作,男子像是察覺到夜月的到來,他將鋤頭放下,轉過身來,冷冷的說著:「你醒了。」
  
  夜月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男子竟長的如此俊美,而且令他印象深刻的不僅僅是男子的外貌,還有那一雙墨綠色的眼眸,很美卻讓人感到冰冷。
  
  「那個,我叫做夜月,謝謝你救了我。」夜月低著頭道謝,看樣子,應該是這名男子救了他一命。
  
  「不必道謝,因為你倒在我的田裡,很礙事。」莫少言只看了夜月一眼,又拿起鋤頭開始耕作。
  
  「真的很抱歉,還有,請問要怎麼從這裡到玄武門呢?」夜月一臉著急,這時候白朔洵一定急著找他,他得趕快離開這裡,然後跟白朔洵會合。
  
  「往那走。」莫少言隨手指了個方向,便不再理會夜月。
  
  夜月點個頭,突然想到應該要問問男子的名字,但又看見男子正在耕作,於是他朝著男子開口:「如果有機會見面,請務必讓我表示謝意。」語畢,便轉身離去。
  
  確定夜月的氣息已離去之後,莫少言才緩緩抬起頭,他意味深長的說著:「很快,又會見面了,異界之人。」
  
  此時,慢了幾日的雪辰他們,也來到玄武門所在的深山裡。
  
  「你確定是這麼方向嗎,鳳憐星。」雪辰不知第幾次問鳳憐星,想當初,他是因為鳳憐星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帶他找到玄武門,所以才跟著他的腳步,但沒想到才一來到玄武門位居的深山裡,就來來回回的幾十趟,結果連個影都沒看見。
  
  「嗯……應該沒錯吧……」鳳憐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為了面子,不能說出他其實已經搞不清楚方向在哪了,要怪,就怪這座山實在太大了。
  
  「唉,你之前到底是怎麼到玄武門的。」雪辰嘆了口氣,看樣子,他們是迷路了。
  
  「好像是有人帶路吧……」鳳憐星搔搔頭,每次都有人帶著他,這還是頭一次他自己帶路。
  
  「罷了,這也不能怪你,我們在努力找找吧……」話才一落下,突如其來的一陣白霧,讓他們完全看不清前方是什麼。
  
  「這怎麼回事,鳳憐星,你在哪裡!」雪辰不斷的大喊,但始終都沒得到回應,糟了,因為白霧的關係,他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突然,懷裡的青龍珠子照射出一道光線,指示著某個方向,像是叫著雪辰往光線的方向走去,雪辰有些遲疑,但他還是往光線所指示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光線消失了,而白霧也漸漸散去。
  
  只見一片冰雪覆蓋的樹木中,他聽見有細微的腳步聲慢慢走來,他走向前想看清楚是誰,等到那人走出之後,他久久無法作聲,因為他不敢置信,他會在這裡遇見讓他思念不已的人。

  夜月緩緩走出樹林,他喘著氣,畢竟嚴苛的山路對他來說,是有些吃力了點,他抬起頭,想看看前方的路況,但映入眼中的,不是白茫茫的雪地,而是彷彿跟雪融合在一起,那頭隨風飄逸的銀白色頭髮。
  
  那一瞬間,他愣住了,似曾相似的情景在他腦海裡閃過,卻又立即消失殆盡。
  
  「月月……」雪辰一步一步走向夜月,他伸出手摸著夜月那溫暖的臉龐,感受著手中那真實的觸感。
  
  「是你……」夜月回過神,看著眼前那雙金黃色的瞳孔,原來,他沒有事……
  
  「不是夢,月月真的就在我面前。」雖然不知道夜月為何在這裡,但他都不在乎了,只要能見到夜月就好了。
  
  「那個,上次真的很對不起……」夜月滿臉歉意,畢竟白朔洵要殺雪辰是事實,就算不能得到原諒也是應該的,而且,雪辰那絕望的神情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盤旋。
  
  「不、不要跟我說抱歉,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只要你活的快樂就行了,這樣就夠了。」
  
  「你是傻瓜嗎,明明我都已經忘了你,甚至做了傷害你的事,你卻還是希望我快樂……」夜月笑的苦澀,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他了,為何還要對他如此付出呢,這樣,他承受不起的……
  
  「月月,你會忘了我,忘了一切,都是因為白朔洵他讓你吃了移情丹,導致你把感情轉移到他的身上,白朔洵根本就是在欺騙你的感情!」雪辰只要想到白朔洵做出如此卑劣的事,他就憤恨不已。
  
  「即使如此,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夜月眼神閃過一絲哀傷,在白朔洵下令殺雪辰他們的時候,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明白白朔洵不是個好人,但他還是想要陪在他的身邊,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他相信有一天白朔洵會改變的。
  
  「咳咳……」他突然感到喉嚨有股鮮甜湧上,摀起嘴,不斷的咳嗽。
  
  「月月!月月!」雪辰急忙扶著夜月,一手輕輕拍著夜月的後背,希望能讓夜月好過些。
  
  「我沒事,只是老毛病而已……」夜月看著手中那有些暗紅的血,看來,他的時日真的不多了。
  
  「月月,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莫少言,好嗎?」雪辰握緊夜月的雙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猜想夜月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有可能是夜月的身體非得要莫少言來救不可,要不夜月也不會來這裡。
  
  「不,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去找朔洵……」夜月低下頭,緩緩將手抽開,雖然他知道雪辰是不會傷害他的,也知道雪辰一定會帶他找到莫少言,但是,他現在心裡所想的,不是自己的病情,也不是找到莫少言,而是想趕快見到白朔洵。
  
  「對不起,還有,很高興見到你平安無事。」他站定身,朝著雪辰舉了個躬,便撐起虛弱的身體往玄武門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才往前走沒幾步,雪辰就跟著他走了幾步。
  
  「你……」他轉過身,看著在他身後的雪辰。
  
  「月月,在你跟白朔洵相見之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就算你拒絕,我也不會退讓,不過,等你找到白朔洵,我就離開。」雪辰眼神充滿堅定,他不可能丟下夜月一個人走,在他親眼看見夜月平安無事到達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夜月嘆了口氣,他點點頭,答應了和雪辰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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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此時,還在迷霧中的鳳憐星,不斷在原地打轉。
  
  「哪裡來的霧啊。」他看著面前霧茫茫的一片,原本對路就不熟悉的他,這下更搞不清楚天南地北了。
  
  「而且狐狸也不知道哪去了,不論怎麼叫他都沒有回應,不管了,往前走就對了。」他下定決心,直直往前走,突然之間,腳好像拌到什麼東西似的,整個人往前一摔,跌了個大跤。
  
  「好痛、好痛,什麼鬼東西啊!」他趴在地上,一手揉揉摔痛的鼻子,毫無氣質的破口大罵,可惡,耐心已經到達了頂點,本來他是不想使出這招來的,別怪他,一切都是這陣鬼霧逼他的。
  
  他熟練的從衣袖裡掏出炸藥,正準備往四周好好轟炸一番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敢丟,就試試看。」,這話讓他拿著炸藥的手一動都不動,他不會聽錯,這會凍死人的聲音,一定就是那個人。
  
  「藥、藥癡!」他轉過頭,看著從迷霧中走出的人影,那雙墨綠色的眼眸直直盯著他手中的炸藥。
  
  「造成火災,我不會輕饒。」莫少言眼睛微瞇,上回他珍貴的藥田,就是被鳳憐星手中的炸藥毀於一旦。
  
  「哼,要不是這該死的霧,我也不會拿出炸藥來啊。」鳳憐星一邊為自己辯解,一邊則默默將炸藥收起。
  
  「藉口。」莫少言走到鳳憐星的面前,迷路就是迷路,還有那麼多理由解釋。
  
  「才不是藉口,明明就是你們這座山太奇怪了,你……」
  
  鳳憐星站起身,右腳的劇痛馬上向他襲來,於是他又跌在地上,摸著似乎扭傷的腳踝。
  
  「麻煩。」莫少言眼神一暗,但是,他還是來找這個麻煩,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跟這麻煩結下了不解之緣……
  
  檢視完鳳憐星的傷勢之後,確定是扭到腳踝,他二話不說,立即將鳳憐星給攔腰抱起。
  
  「等等,我是男人耶,怎麼可以像娘們一樣被抱著,快給我放下。」鳳憐星唉唉叫個不停,不甘心、真不甘心,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輕易就被抱起,下次換他抱起莫少言,也讓他嘗嘗這種羞恥的滋味!
  
  「囉唆。」莫少言隨手一揮,無色無味的藥粉立即灑在鳳憐星的臉上。
  
  「……」鳳憐星吸入了藥粉,不論他怎麼開口講話,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他無聲咒罵著莫少言,太卑鄙了,竟然給他下藥。
  
  莫少言不理會鳳憐星那憤恨不平的臉,他施展輕功,往玄武門的方向前去,深知熟路的他,才不一會功夫,就回到他位於玄武門的住處,也是位於玄武門最深處的地方。
  
  他將鳳憐星的腳包紮好之後,也順手解開了下在鳳憐星身上的藥。
  
  鳳憐星確定能發出聲音之後,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痛扁莫少言,但要不是莫少言,他恐怕還在這座山打轉,算了,這次就不跟他計較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他這才想起,他明明沒有告訴莫少言他要來的事情,但莫少言怎麼知道他在這座山上。
  
  「星星。」莫少言看著他天花板上所刻畫的大大小小的星象,他不止專精於醫術方面,也精通天文地理,只要看著天空,他就能得知任何人位置的所在。
  
  「啊?」鳳憐星有聽沒有懂,每次莫少言說話都那麼簡短,問他又不肯再多說半句,對了,不是在說這事的時候,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有關師父的事啊,他得趁此機會跟莫少言說清楚才行。

  正當鳳憐星要開口的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門主,外頭有人求見。」門徒恭敬的說著。
  
  「嗯。」莫少言遣退門徒之後,便打算往大殿走去。
  
  「等等,藥癡,先聽我說完重要的事再走!」鳳憐星急的想追上莫少言,卻忘了自己腳扭傷之事,於是他腳踩地的那一瞬間,便失去重心往地上跌去。
  
  只見莫少言一個箭步,飛快的抱住鳳憐星,才讓鳳憐星免於再次臉撞地的窘境。
  
  「蠢蛋。」莫少言冷冷的在鳳憐星耳邊說著。
  
  「啊!不准叫我蠢蛋!」鳳憐星氣的臉色脹紅,每次都叫他蠢蛋,胡說八道,他可是聰明的很!
  
  於是鳳憐星奮力揮舞著雙手,示意莫少言放開他。
  
  莫少言倒也乾脆,他放開鳳憐星,這次他沒有離開,改坐到椅子上,他冷聲道:「說吧,你所謂重要的事。」
  
  當然,鳳憐星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他一口氣把所有事情都說給莫少言聽,包含他認了夜月當師父之事,說到感傷之處,還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嗚嗚,師父和雪辰真是命苦,都是那該死的白朔洵,用那什麼移情丹啊……」他擦擦眼淚,到底是哪個沒良心的人做出那種害人的東西。
  
  莫少言面無神情,他一邊聽著鳳憐星的長篇大論,一邊思考著移情丹的事。
  
  「事情就是這樣了,還有,你不是神醫嗎,那一定有辦法救師父的。」鳳憐星說完之後,他一手捉住莫少言的衣領,雖然這藥癡講話很討人厭,可是他的醫術確實無庸置疑,沒人比得上他。
  
  莫少言揮開鳳憐星的手,冷冷說了一句:「救他,只是白費力氣。」語畢,便起身離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鳳憐星激動的大喊,什麼白費力氣,說的他好像已經看過師父似的,這烏鴉嘴,他相信師父一定不會有事的!
  
  莫少言不理會身後那大吵大鬧的聲音,他走進供奉玄武的大殿裡頭,吩咐門徒將求見之人帶來,不一會兒,門徒便將那人帶進大殿裡頭。
  
  「門主,就是此人求見。」門徒退到一旁,好讓莫少言看清楚來人。
  
  「在下白朔洵,拜見玄武門門主。」白朔洵帶著淺淺的笑意,有禮的對莫少言躬了個身。
  
  「不知閣下前來本門有何貴事。」莫少言淡淡看了白朔洵一眼,原來,就是他。
  
  「呵呵,在下有位友人摔落在此山的某處,找了幾日,卻還是找不到他的蹤影,所以想請問門主,是否這幾日有聽過有關任何人的消息?」
  
  白朔洵笑容滿面,但內心早已心急如焚,因為白霧的關係,他根本不知道夜月是從什麼地方摔下去,甚至他也跟著跳了下去,卻絲毫沒有看見夜月的蹤影。
  
  「門主,這種小事根本不用您回答。」一旁的門徒聽見白朔洵竟只是為了找人而求見門主,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門主見他。
  
  「無妨,你們都下去吧。」莫少言示意門徒退下,只剩他和白朔洵兩人在大殿裡。
  
  「白朔洵,我會回答你的問題,相對的,你也要回答我的問題。」
  
  「喔,我倒想問問門主有何問題?」白朔洵眼裡閃過一絲異樣,他拿起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搧著,看樣子,莫少言是知道他這個人了。
  
  「很簡單,那就是你移情丹是從何得來的。」莫少言眼神冰冷,一直以來,遺失已久的移情丹,究竟是被誰拿走的。
  
  移情丹,那可是他做出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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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移情丹?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是何人告訴門主這件事呢?」白朔洵暗自握緊手中的扇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萬萬沒想到莫少言竟然知道移情丹一事,明明知情的人只有他和春梅而已,而春梅不可能去告訴莫少言才是,那麼,到底是誰洩露給莫少言!
  
  「如果我說是一名叫做夜月的人呢。」莫少言冷眼看著白朔洵,就算鳳憐星不說,當他幫夜月診治的時候,他就發現到移情丹的藥效竟然在夜月的體內。
  
  「……原來是這麼回事,夜月在你那裡是嗎。」白朔洵眼神露出一絲殺氣,原來如此,憑莫少言的醫術,他當然會知道夜月中了移情丹一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莫少言絲毫不將白朔洵散發出的殺氣放在眼裡,他對於夜月是否中移情丹一事根本不在乎,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誰拿走他的丹藥罷了。
  
  「呵呵,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移情丹是從我義父那拿來的,至於他怎麼得到的,我就不清楚了,接下來,換門主回答我的問題了。」白朔洵滿臉笑意,但他手裡的扇子則不偏不倚的指向莫少言的脖子。
  
  「夜月正往這裡前進,你只需在此等候。」莫少言淡淡的說著,既然移情丹不是白朔洵拿走的,再追問下去,也無用。
  
  「可否說明的更清楚些,要不……」白朔洵正想有所動作,但麻痺的雙手,讓他發現到此時身體早已不能行動,他眼神不禁一暗,剛才是什麼時候被下藥的。
  
  莫少言看著眼前動彈不得的白朔洵,打從白朔洵踏入這間大殿裡,就已經吸入瀰漫在空氣中那無色無味的藥粉,這裡可是玄武門,不論是誰,都不容得在此放肆。
  
  「呵呵,不愧是玄武門門主,果真名不虛傳,剛才是我失禮了,我答應你,絕不動武。」白朔洵依舊笑容滿面,所散發出的殺氣一瞬間消失殆盡,確實,在莫少言治好夜月之前,他不會動武。
  
  要不然,依莫少言的能力,即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霸業。
  
  莫少言沒有作聲,他經過白朔洵的身旁,連碰也沒碰,卻讓白朔洵的身體又能夠活動自如。
  
  「門主,能否再回答我一個問題。」白朔洵收起扇子,這也是他來玄武門主要的目的,既然莫少言知道夜月中移情丹一事,那麼夜月身體的狀況,莫少言應該也相當清楚。
  
  「說。」莫少言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能治好夜月的身體嗎,不,應該說請你一定要治好他。」白朔洵對莫少言低頭,口氣有著懇求,他自己都沒發覺到,這是他頭一次為了別人而低頭。
  
  「我給你二個選擇,第一,醫治夜月,到時我會一併解除移情丹的藥效,讓他恢復記憶。第二,放棄醫治,讓他帶著對你的感情死去,兩者其一。」
  
  莫少言看著外頭,被他醫治的人,只有兩種結局,不是生,就是死,對他來說,與其讓人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倒不如早點解脫,他倒要看看,白朔洵究竟會選擇哪一個。
  
  「不、我不能讓你解除移情丹……」
  
  聞言,白朔洵沒了笑容,如果沒了移情丹的藥效,夜月就不可能會愛著他、親近他,到那時,他又是孤單一個人,可是,就只有莫少言有能力救夜月,他不想讓夜月死,也不准他死……
  
  「我等你答案。」莫少言冷冷拋下這句話,便走出大殿。
  
  白朔洵看著莫少言離去的背影,他喃喃自語著:「答案……我的答案是什麼……」
  
  而空盪盪的大殿裡,沒人可以回答他,裡頭,也包含他自己。

  另一方面
  
  夜月和雪辰正往玄武門的方向前進,礙於夜月的身體狀況,所以他們前進的腳步比起一般人更為緩慢。
  
  「呼……呼……」夜月喘著大氣,一手擦著額頭的汗水,明明玄武門就近在眼前,卻覺得怎麼走都走不到。
  
  「月月,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揹你走。」雪辰看著夜月一臉疲憊,便走到夜月的前方,蹲下身,作勢要夜月上他的背。
  
  「不、不用了。」夜月臉色微紅,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樣他會不好意思的,而且雪辰已經為了他放慢腳步,不能再造成他的負擔。
  
  「可是……」雪辰一臉哀怨,垂頭喪氣的看著地上,他就是不想看見夜月那麼辛苦的走路,這一路上他可是看的很心疼。
  
  見此,夜月微微笑了,他心想,如果雪辰頭上有耳朵的話,一定是垂下的吧,腦裡才剛閃過這個念頭,他的手就已經不由自主的去觸摸雪辰的頭。
  
  「對不起,我只是想著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到玄武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你。」他一邊溫柔的摸著雪辰的頭,一邊安慰著。
  
  「月月……」雪辰深情的看著夜月,果然,不論夜月是否忘了他,忘了一切,他的溫柔一直都在,沒有改變。
  
  「雪辰,走吧。」夜月伸出手,示意要拉雪辰起來。
  
  雪辰看著那蒼白柔弱的手,似曾相識的情景讓他閉起眼,不讓夜月看見他眼裡的淚,如果時間能回到那一天在櫻花樹下該有多好,那時,夜月也是像這樣對他伸出手,他真的好想、好想就這樣不顧一切帶走夜月,哪裡都好,只要能和夜月在一起……
  
  「你怎麼了?」夜月看著雪辰低著頭,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我沒事,走吧,月月。」雪辰收拾起悲傷的思緒,像是沒事般的緊緊握住夜月伸過來的手,現在想那些也沒什麼用了,他該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保護夜月。
  
  於是,花了不少的時間之後,夜月和雪辰終於離玄武門只剩十幾步的距離,這時,夜月也停下腳步,他轉過身對著雪辰說:「我們也該在此分別了。」這段路,真的是很謝謝雪辰,和雪辰相處的這段時光,他會好好珍惜。
  
  「月月,我知道你無論如何都要去見白朔洵,我無法阻止,不過,我有樣東西一定要交給你。」雪辰從懷裡拿出青龍的珠子,說到底,也該好好感謝龍旭日的幫忙,要不是他,現在也不可能會見到夜月,這是龍旭日的遺物,也是該交到夜月的手上。
  
  「這是屬於你的東西。」他拉起夜月的手,將珠子放在夜月的手心上,他無聲對著龍旭日說著,看見了吧,現在,青龍之力就在夜月的手中。
  
  說也奇怪,珠子一碰到夜月的手心,像是終於找到它的歸宿似的,發出強烈的青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青龍二字刻畫在裡頭。
  
  滴答、滴答,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滴落在珠子上頭。
  
  「月月……」
  
  「我不知道……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夜月克制不住眼角滑落的淚水,當他一碰到這顆珠子,心裡頭覺得好像得到些什麼,同時又失去些什麼,像是這珠子對他訴說著一股強烈的情感……
  
  一股很悲傷的情感……
  
  見此,雪辰馬上抱住夜月,他讓夜月靠在他的胸膛,輕聲說著:「哭吧,我會一直陪著你。」他明白,一定是青龍之力讓夜月感受到它的悲傷吧……
  
  夜月沒有作聲,他緊緊抱著雪辰,默默流下他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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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夜月靠在雪辰的懷裡,將心裡的悲傷都宣洩出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雙手緊緊抱著雪辰,他慌張的將手放開,心想,他在做什麼,竟然緊緊抱著雪辰。
  
  「恕我失禮了,我、我先走了。」他滿臉通紅,連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語畢,便急忙往玄武門飛奔而去。
  
  雪辰沒有阻止,他癡癡望著夜月離去的背影,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將移情丹的解藥拿到手,讓夜月記起他、記起這一切。
  
  而離去的夜月不斷往前跑著,即使不去看背後,也能感受到那道灼熱的視線,他握緊手裡的珠子,雪辰的懷抱讓他感受到很溫暖,一定是很珍惜以前的自己吧……
  
  「對不起……」他能夠對雪辰說的,只有這句話,因為,他無法回報雪辰的心意,這樣的他,根本沒有資格接受雪辰對他的好,見面,也是徒增雪辰的痛苦而已,所以,他不會再見雪辰,不管他的身體是否安好,今後,他都會陪在白朔洵的身邊,直到生命結束為止……
  
  不一會兒,他看見眼前那莊嚴的大門,上頭還刻著玄武門斗大的字樣,「這裡,就是玄武門。」
  
  他輕輕敲了兩下門,過沒多久,門隨即打開,他急忙上前詢問白朔洵是否來過這裡,裡頭的人沒有回答他,只將他帶往諾大的大殿外頭,便又隨即離去。
  
  「難道朔洵是在這裡?」他一臉困惑,但還是踏入大殿裡,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雙手從眼前伸出,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緊緊抱住。
  
  「月、我的月。」白朔洵一察覺到夜月的氣息,便立刻將夜月抱入懷裡,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夜月沒事,夜月回到他的身邊了……
  
  「讓你擔心了,還有,我回來了。」夜月露出一抹別擔心的笑容,他雙手輕輕捧著白朔洵的臉龐,為了找他,這幾日,白朔洵都沒睡吧,看的出他相當疲憊……
  
  「回來就好,以後,別再離開了。」白朔洵再次將夜月纜進懷裡,不讓夜月看見他眼裡的痛楚,當他找不著夜月的時候,他簡直快瘋了,天知道,他是用多麼大的意志力告訴自己,夜月還活著,夜月還在等著他……
  
  「朔洵……」夜月感覺到白朔洵的身體有些顫抖,便輕輕拍著白朔洵的後背,這次,自己真的讓他擔心了。
  
  此時,一位門徒從外頭走進,他面無表情說著:「天色漸暗,門主囑咐我將兩位帶到客房休憩。」即使瞧見兩個男人相擁抱在一起,也無動於衷。
  
  「勞煩你了,也請代我謝謝門主。」白朔洵放開夜月,臉上又掛上一貫的笑容。
  
  「我會替你轉達的,現在,請跟我來。」語畢,門徒帶著他們往客房走去。
  
  傍晚,位居玄武門最深處的住處裡,正上演著吵鬧不休的戲碼。
  
  「師父在這裡,我要去找他。」鳳憐星聽見門徒稟報給莫少言的話,衝動的想跑去客房那裡。
  
  「不准。」莫少言一手就將他從門口拉回來。
  
  鳳憐星怒火燃燒,這愛管東管西的藥癡,當他說想出去找狐狸,不准!想去找師父,不准!偏偏這裡又是藥癡的地盤,動不動就被他下藥,真是有夠可恨──
  
  「那我放個暗號讓狐狸知道總行了吧。」這可是他退讓的最後極限,若再不准,炸藥伺候!
  
  莫少言看了鳳憐星一眼,將拉住鳳憐星的手給放開,冷聲道:「快去快回。」真是吵死了。
  
  鳳憐星得到同意,便高興的跑到門外,向天空放了個紅色的煙霧,這下,狐狸就會知道明確的位置,然後就會來到這裡,到時,一起聯手逼莫少言交出解藥吧!
  
  「哈哈哈。」等著吧,莫少言,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等著瞧吧。
  
  隔天一早
  
  鳳憐星倒在被窩裡呼呼大睡,嘴裡還說著夢話:「該死的藥癡,給我等著吧……」腳狂踢著被子。
  
  而這就是莫少言從藥田回來之後,第一個看見的景象,他走向前,看著熟睡不已的鳳憐星,「好蠢。」睡覺還留著口水,一副傻呼呼的模樣。
  
  他傾下身,一手輕輕擦去鳳憐星的口水,眼裡不禁閃過一絲溫柔,但門外的一股氣息,隨即讓他的眼神又回復成冰冷無情,他轉過身,看著從大門走進的絕美男子。
  
  莫少言眼神一暗,這股氣息,看來,此人並不是人類,八成就是鳳憐星口中的狐狸。
  
  而雪辰在送走夜月之後,便回頭去找鳳憐星,直到看見那紅色的煙霧,才知道鳳憐星原來在玄武門裡,因為鳳憐星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他迷路的話,只要聽到哪裡有爆炸聲或者紅色煙霧的話,就可以找到他。
  
  「你是……」雪辰在還沒進門之前,就能感覺到一股神氣,比起龍旭日和鳳憐星,這個人身上的神氣更加強烈,難道他就是玄武所選中的人。
  
  「哈──睡的好飽──」床上的人像是睡飽似的,伸了個懶腰之後,迅速起身。
  
  鳳憐星揉揉眼睛,轉頭一看,才發現他房裡站了兩個人,比較靠近他的是莫少言,那門的不就是……
  
  「狐狸!」他高興的走下床,想要給雪辰來個大大擁抱,但人還沒到門口那裡,就被一隻手給攔住。
  
  「莫少言,你做什麼,這樣我不能過去。」他氣呼呼的說,怎麼又被這藥癡擋住,而且走哪邊都被他擋住。
  
  「莫少言!你就是莫少言!」雪辰一聽見這三個字,他才不管鳳憐星是否被攔住,原來眼前這位男人就是他尋找已久的莫少言。
  
  「正是。」
  
  「那麼我想請你幫忙一件事,之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雪辰單腳跪地,誠心誠意的請求。
  
  「我知道你要什麼,不過,決定者不是你,也不是我,是白朔洵。」莫少言一手拉起雪辰,跪他也無用,因為,他早已把選擇交給白朔洵。
  
  「白朔洵!他是不可能會將移情丹解除的!」雪辰一臉驚愕,這樣一來,夜月不就永遠無法恢復記憶,永遠都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如果他要這麼選擇,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這也表示夜月沒幾日可活了。」莫少言冷冷的說著,距離三個月的時日也快到了,再不做決定,就算他想選,也不得選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月月沒幾日可活!」雪辰抓住莫少言的衣領,激動的大喊,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臟六腑受創嚴重,再撐也撐不了多久。」若不是白朔洵用珍貴的藥物讓夜月服用,恐怕現在早已不在了。
  
  「我求求你,救救月月吧……」雪辰鬆開手,他跪在地上,不斷地叩著響頭,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如果這世上沒有夜月,那麼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也求求你,救救師父一命吧。」鳳憐星低著頭,雖然很不想欠藥癡人情,可是這種時候了,師父比人情還要重要。
  
  「這兩日,答案就會出來了。」莫少言沒有正面回答雪辰他們的請求,只留下這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便隨即離去。
  
  事實上,不論救不救夜月,總會有一個人會犧牲,只是,他還在等。
  
  等白朔洵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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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白朔洵一夜未眠,他暗自心想,三個月的時間就快到了,若是再不趕緊醫治,那麼夜月就會……
  
  『我給你二個選擇,第一,醫治夜月,到時我會一併解除移情丹的藥效,讓他恢復記憶。第二,放棄醫治,讓他帶著對你的感情死去,兩者其一。』
  
  這是莫少言對他說的話,他很明白,就只有這兩種選擇,因為,他看的出莫少言的眼裡沒有任何情感,這也代表莫少言對什麼事都無動於衷,而這種人,往往是最難對付的。
  
  「真可恨。」他痛苦的摀住臉,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會在這裡思考,答案明明就很清楚了不是嗎,他特地使用出移情丹,就是為了讓夜月愛上他,既然如此,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為何開始動搖、為何如此難以抉擇。
  
  『朔洵,如果你的手沾滿血腥,我也會握著你的手,一起承擔那些因你而死的罪過,不管要花上多久的時間,我都不會離開,所以,不要再傷害人了……』
  
  不、不對,他沒錯,都是那些人該死,不要干擾他的思緒,不要企圖改變他的內心,如果他承認他錯了,不就等於否定他的人生、不就否定他的一切。
  
  他永遠不會忘,娘親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天,他發誓,一定要將這該死的世界染上鮮紅的顏色,就像那天照映在他眼裡的紅色。
  
  突然,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朔洵,是我。」夜月輕柔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他立即走向前,將門給打開,他看著夜月穿著單薄的衣服就跑了出來,「怎不穿暖一點。」隨手將一件大衣披在夜月的肩上。
  
  「朔洵,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夜月一臉神秘,他拉著白朔洵的手,往客房的後方前去。
  
  白朔洵臉上掛著笑容,他倒要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直到見到夜月口中所說的東西之後,他呆愣了,眼前無數枝的白梅就綻放在他的面前,撲鼻而來的清香,是他永遠不會忘懷的香味,因為,那是他記憶中,屬於娘親的味道。
  
  突然之間,夜月和娘親的身影交疊起來,一樣的白,一樣的純潔。
  
  『娘,您為什麼喜歡白梅呢?』
  
  『因為白梅無論遇到什麼艱難的寒冬,都能綻放出它那純白無瑕的花朵,朔洵,娘希望你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境,都要像白梅一樣,堅忍不拔。』
  
  『嗯,朔洵會努力達到娘的期望的。』
  
  『乖,娘相信你做得到的。』
  
  想到此,他鬆開手上的扇子,任憑它摔落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白朔洵不自覺倒退兩步,為什麼這時候他會想起這些話,難道……娘親根本不希望他這麼做嗎……
  
  「朔洵?」夜月擔心的晃著白朔洵的肩膀,怎麼了,他只是想讓白朔洵一起來看看白梅而已。
  
  「月,像我這種只會殺人的人,還值得你愛嗎……」白朔洵看著身穿白衣的自己,無論再白的衣服,也無法遮住他早已沾滿鮮血的雙手。
  
  一步錯,步步錯……
  
  「值得,我相信只要你回頭,一切都值得的。」夜月緊緊抱住白朔洵,眼淚不自覺從眼眶落下,這一刻,他能感覺到,白朔洵他真正的心。
  
  此話,也讓白朔洵臉上的虛假面具徹底破碎,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對夜月如此執著的原因,因為,夜月就是他的白梅,獨一無二的白梅,那麼地純潔無瑕,但是,他不值得被愛,也不曾擁有過。
  
  「月,活下去。」他輕聲在夜月耳邊說著,另一手則不著痕跡的往夜月的後頸打下。
  
  「朔……」夜月頓時眼前一黑,倒在白朔洵的懷裡。
  
  「睡吧,醒來之後,一切都會不同了。」他低下頭,輕輕將吻印在夜月的唇上,希望有一天,還能在一起看白梅……
  
  好嗎……

  日頭漸漸西下,白朔洵抱起夜月,看著四處飄落的白梅,他隨手接起一朵,靜靜看著許久之後,將白梅放在夜月的手心裡,即使一切都是虛假的,但唯獨這份感情,是真實的。
  
  此時,腳步聲漸漸走近,白朔洵閉上眼,仔細回味著和夜月最後相處的時間。
  
  「聽門徒說,你想見我。」莫少言走到白朔洵的身後,他瞇起眼,看樣子,白朔洵是作出決定了。
  
  「我已經做出選擇了,那就是,醫治夜月。」白朔洵轉過身,他的眼神沒有半點遲疑,因為他知道,這輩子,他是殺不了夜月,既然如此,他也不准任何人事物奪走夜月的性命。
  
  「你要放棄夜月的愛嗎。」莫少言直盯著白朔洵,他看的出白朔洵對夜月的執著,要不也不會使用移情丹。
  
  「呵呵,從未擁有,又何來的放棄。」白朔洵笑的苦澀,說來諷刺,夜月越愛他,代表夜月對狐狸的愛越深,但是,他不後悔使用移情丹,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懂愛是什麼東西。
  
  「是嗎。」莫少言不再多問,既然白朔洵已做出選擇,他也會遵守諾言,醫治夜月,只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夜月竟然會影響那麼多人,前往這裡的人,全都是為了夜月而來。
  
  「呵呵,如果沒醫好,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白朔洵笑的燦爛,眼裡卻散發出和笑容不符的殺氣。
  
  「我知道。」對他來說,醫治好夜月的身體並不是難事,但是,就只是醫治好而已。
  
  「月,就拜託你了。」白朔洵將夜月遞給莫少言,深深看了夜月一眼之後,將夜月的模樣深刻在腦海裡,終究,他還是不捨。
  
  「你要走了嗎。」
  
  「呵呵,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告辭。」白朔洵躬了個身,恐怕,他的手又要再次沾滿血腥,原諒他,夜月。
  
  莫少言點點頭,默默目送白朔洵離去,突然,背後一陣狂風肆起,他沒有回頭,墨綠色的眼眸閃著異樣的光采。
  
  「不知上華老君有何貴事?」
  
  「沒想到你就讓他這麼回去了,他可是企圖佔領四國的人啊。」一名身著破爛的老乞丐從狂風裡頭走出,此人就是雪辰的師父,而他也是莫少言口中的上華老君。
  
  「從他選擇救夜月來看,還有點人性在,並非完全無情。」這也就是他為什麼讓白朔洵做出選擇的原因,他在考驗白朔洵是否還有些人性,是否無可救藥。
  
  「那麼異界之人的事,你要怎麼處理。」上華老君摸摸下巴的鬍子,若是讓傻徒兒知道這件事,一定很傷心吧。
  
  「據實以報。」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因為,這就是事實。
  
  「真是嚴苛啊,玄武星君。」上華老君搖搖頭,沒有人知道,堂堂四神之一的玄武,竟會親自投胎轉世到人間,就連其他三神也無法置信,因為玄武可是出名的冷酷無情。
  
  「別用那個稱呼叫我,現在,我只是個凡人。」莫少言眼神一暗,當初只是沒有滿意的人選,才會親自下凡,但也因為如此,他才會遇見鳳憐星。
  
  這世上唯一讓他動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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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傍晚,辰再也按耐不住耐心的焦急,要不是鳳憐星阻止他,現在他早就跑去找白朔洵,請求答應救夜月的命,就算白朔洵要他的命也好,那都無所謂,只要讓夜月能活下去,要他做什麼都行。
  
  「等等,狐狸!」鳳憐星隨即拉住雪辰的手,雖然他對藥癡總是有百般的怨言,但依他認識藥癡那麼多年以來,他會那麼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所在,所以,再等一會吧。
  
  「別拉我,月月、月月的身體不能再拖下去了!」雪辰一想起夜月吐血的畫面,他的心頭宛如被人掐緊似的,痛苦難耐。
  
  「不用擔心。」一道冷冷的話語打斷了雪辰和鳳憐星的拉扯,也將他們倆的視線轉移到房門那頭,只見莫少言默默踏進房內,手裡正抱著昏迷不醒的人兒,夜月。
  
  見此,雪辰無法作聲,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前,眼裡只有夜月那蒼白的面孔,明明才過了一、二日,夜月的臉色卻又更加憔悴。
  
  「師父、是師父!」鳳憐星也跟著上前,終於又見到師父了,經白虎國一別,已經許久不見師父了。
  
  「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白朔洵他選擇救夜月,所以,我會遵守我的承諾,醫治夜月。」
  
  「白朔洵……為什麼……」雪辰驚愕的抬起頭,依白朔洵超乎常人的執著,他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答應了不是嗎……
  
  「很簡單,因為,他也愛著夜月。」莫少言看著一旁的鳳憐星,眼裡閃過一絲溫柔,要說什麼原因,也不過如此而已。
  
  「……」雪辰神情有些複雜,確實,白朔洵也愛著夜月,但是,夜月只有一個,他們之間誰也容不下誰,這條路上,注定只能兩個人走……
  
  「此外,還有另一件事。」莫少言將夜月放到床上,他看著沉睡中的夜月,即使夜月的外表跟他們並無什麼差別,卻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再過不久,就算夜月不願意,也必須要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他面無神情的說出令人震驚的話語,這不是身為四神之一的他所做出的決定,而是這世界的本身正一點一滴的排除夜月的存在,到那時,也就是夜月回到原本世界的時候。
  
  「你怎麼知道月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月月為什麼會回到他的世界!」怎麼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不知道不是重點,不過,你應該多少也發現到,只要他使用不同世界的力量,就等於在消耗他的生命,因為,這裡並不是他的世界,而他的存在,也不容於這個世界。」如果他沒料錯,近日應該有些徵狀出現了。
  
  「如果這世界容不下月月,那也把我拋棄好了,不管月月是哪個世界的人,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到哪都好,只要能和夜月在一起,他願意拋棄一切。
  
  「隨你,我該說的就這些,其餘的我不會多管。」另一個世界,如果有本事去就去吧,不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匯集四神之力,或許就能改變這個世界,但是,光是他玄武,就不可能交出玄武之力,因為,夜月的存在與否,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而雪辰和莫少言的對話,則是讓站在一旁的鳳憐星吃驚不已,他瞪大雙眼,喃喃自語的說著:「師……師父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是什麼意思,他完全都聽不懂,可是聽起來卻不太妙的樣子。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拉拉莫少言的衣袖,該不會只有他被蒙在鼓裡吧。
  
  「這你別管。」莫少言冷冷的說著,對鳳憐星來說,知道越多不見得是好事,而且依他對鳳憐星的了解,肯定又會多管閒事。
  
  「你說什麼!」聞言,鳳憐星火氣立即冒了上來,怎樣,他偏偏就是要管,而且是管到底了!
  
  「好了,當務之急,是將月月的身體醫治好。」雪辰拍拍鳳憐星的肩,他已經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什麼事情都等夜月醒來再說。
  
  「拜託你了,莫少言,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隨時在門外等候。」為了讓莫少言能專心醫治夜月,他願意一直待在門外等待,直到夜月清醒的那一刻。
  
  「既然狐狸都開口了,好吧,我也不跟你計較了。」鳳憐星摸摸鼻子,確實,師父的身體是最要緊的,但別以為他會將這件事忘了,就算莫少言不說,他還是會找狐狸問清楚的。
  
  「那你們就在門口幫我看著,不准任何人進入這房裡,當然,也包含你們在內。」莫少言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也好,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這什麼……」口氣二字還尚未說出,鳳憐星就被雪辰硬拉出去,也順手將門給關上。
  
  莫少言看見鳳憐星離去時,那心有不甘的神情,他有些不悅,難道對鳳憐星來說,夜月就這麼重要嗎,開口閉口都是師父。
  
  「我在忌妒是嗎。」他眼神一暗,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自從遇見鳳憐星之後,許多從未有過的情感不斷湧上心頭,明明是不應該有的感情,卻還是無法遏止。
  
  身為四神之一,本不該讓這種事發生,總有一天,他會回到天上,就像夜月會回到他原本的世界一樣。
  
  「無法改變的事實。」他看著夜月,開始暗自唸起咒語,慢慢地,黑色煙霧一點一滴的環繞在夜月的四周,奇異的是,黑色煙霧一碰到夜月身體之後,便被吸收進去,而夜月蒼白的面容逐漸恢復紅潤。
  
  一日過去了、二日過去了,到了第三日的傍晚,莫少言才收起黑色的煙霧,現在,他已經藉由煙霧修復好夜月那受創的五臟六腑。
  
  「接下來,就是解除移情丹的效用。」他走向一旁的桌子,拿起桌上的刀子,正要往手腕割下時,窗外的驚呼聲讓他抬起頭,手也跟著停了下來。
  
  「等等,我叫你救師父,又不是叫你自殘!」
  
  原來,鳳憐星等待太久,便好奇的在窗外偷看著,沒想到卻讓他看見莫少言拿刀要割自己的手腕,難道是自己給莫少言的壓力太大,所以他要想不開了。
  
  莫少言冷冷瞥了鳳憐星一眼,依舊拿著刀子從他的手腕割了下去,鮮紅的血立即從他的傷口湧了出來,不斷滴入在碗裡頭。
  
  「我不是說別自殘嗎!」鳳憐星衝進房內,一把捉住莫少言流著血的手。
  
  「你還不趕快止住血,你知不知道流血過多是會死人的!」
  
  「……」莫少言看見鳳憐星撕下他的衣袖,笨手笨腳的綁住自己流血的手腕,他不自覺的伸出另一隻手,將鳳憐星攬進懷裡。
  
  「你……你……」鳳憐星臉微微發紅,他的手想要推開莫少言時,卻又想到莫少言有傷,於是推開也不是抱住也不是,雙手就僵在那裡。
  
  「我累了。」莫少言閉上眼,現在,這樣就好。
  
  「耶?那也別賴在我身上。」鳳憐星搖搖莫少言的肩膀,發現他怎麼推也推不開,罷了,可能真的是累了,就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吧。
  
  只不過,為什麼心跳有點加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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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過了一會,莫少言才放開鳳憐星,他緩緩將桌上的碗給拿起,淡淡的的說著:「這就是移情丹的解藥。」
  
  「解藥?裡頭不就只有你的血。」鳳憐星滿臉困惑,所謂的解藥不都是加許多藥草,然後煮在一塊嗎?
  
  「我的血足以化解任何藥物的效用。」從小他就嚐過上千萬種的藥草,早已擁有一身百毒不侵的身體,而所謂的解藥,只是他體內的血罷了。
  
  「那不就是我會錯意了……」鳳憐星嘴角微微抽蓄,那他剛才那麼緊張,還以為自己逼的莫少言要自殘,結果,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
  
  「蠢蛋。」莫少言拋下這一句話,便走到夜月面前,將碗裡的血給夜月嚥下。
  
  「又說我蠢了,虧我這麼擔心你,好心沒好報。」鳳憐星握緊拳頭,哼,剛才心跳加速一定是他的錯覺,他怎麼可能對藥癡有不一樣的感覺!
  
  莫少言不理會氣的牙癢癢的鳳憐星,他先確定夜月將碗裡的血全部嚥下,接著再查看夜月的身體狀況。
  
  「怎麼樣,師父還好嗎?」鳳憐星探頭探腦,想看看師父究竟是如何。
  
  「沒事了,接下來只要好好調養,就會康復。」莫少言把著夜月的脈搏,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異狀,相當平穩。
  
  「太好了,我就知道師父不會有事。」鳳憐星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已經等不及要去告訴狐狸這個好消息。
  
  「那麼,我要睡了。」語畢,莫少言便倒頭入睡,耗費太多玄武之力,他要休息。
  
  「喂,不能睡在這裡。」鳳憐星看見莫少言眼睛一閉,立即倒在床邊,嚇的他趕緊將莫少言攙起,快步的房門外走去。
  
  而外頭的雪辰看見鳳憐星急忙衝了進去,出來時竟攙扶著莫少言走出,他立即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來的正好,師父他已經沒事了,不過現在我得把這藥癡帶去另一個房裡,師父就交給你照顧了。」鳳憐星將事情說完之後,吃力的將莫少言帶到另一頭的房間裡,沒辦法,總不能讓他睡在那裡,會著涼的。
  
  聞言,雪辰忍不住心裡的雀躍,他立即跑入房內,看著床上那睡的安穩的人兒,他笑了,笑中有淚,天知道,他在外頭等待的時候,內心有多麼煎熬,有多麼想要代替夜月承受身體的痛楚,他伸出顫抖的手,細細撫摸著夜月的臉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像是感應到雪辰那迫切的心情,此時,夜月的眼皮有些顫動,似乎要清醒了過來。
  
  「月月……月月……」雪辰握住夜月的手,眼裡的淚滴落在夜月的臉上。
  
  好燙……
  
  是誰……
  
  夜月緩緩掙開他那清澈無瑕的雙眼,一直盤旋在腦中的痛楚終於消失殆盡,他眨眨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眸的是一雙金黃色的瞳孔,還有一頭宛如白雪的銀髮。
  
  「月月,我是雪辰,你想起來了嗎?」
  
  「雪辰……」
  
  他細細攪嚼這二個字,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他終於想起來了,雪辰是……雪辰是……
  
  他最摯愛的人。

  夜月雙手摀住臉,不斷的啜泣,排山倒海的記憶蜂擁而上,他什麼都想起來了,從以前到至今,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是被白朔洵下了藥而喪失記憶,還有……
  
  他狠狠傷了雪辰的心。
  
  想到此,他顧不得身體虛弱,跌跌撞撞的要往門外跑去。
  
  見此,雪辰立即從夜月的身後給抱住,他感受到懷中那不斷顫抖的身體,他知道,夜月什麼都想起來了,正因如此,善良的夜月,是不會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對他來說,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該拿什麼臉見你,雪辰……」閉起眼,雪辰那痛楚的神情,一直歷歷在目,即使他是被下藥的,但是他背叛了雪辰,投入別人的懷抱,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資格待在雪辰身邊。
  
  「月月,你不見我,我才擔心呢。」雪辰輕輕拿開夜月摀住臉的手,看見夜月那雙清澈的眼裡有了自己的倒影,他的心終於不再痛楚了。
  
  「對不起……對不起……」再多的話語也不能說出他心裡對雪辰的歉意,就連琉璃珠也……
  
  「月月,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在我身邊,我要你活的好好的。」雪辰緊緊抱住夜月,老天爺,既然讓夜月來到他的身邊,就不要讓夜月消失,不要奪走他所愛的人。
  
  「雪辰、雪辰……」夜月靠在雪辰的懷裡,明明他是那麼不值得原諒,明明沒有資格待在雪辰的身邊……
  
  「月月,已經沒有分誰對誰錯,你沒錯、我沒錯,甚至白朔洵也沒有錯,無論是我和他,都深深愛著你,最後,是他選擇放棄移情丹而救你。」
  
  「是他救我……」
  
  此時,夜月才發現右手始終握了個什麼東西,於是他緩緩攤開右手,竟是一朵盛開的白梅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上,像是在訴說那人對他的情感。
  
  「白梅……」他垂下眼,雖然白朔洵的所作所為是令人無法原諒,但在他那虛偽的面具之下,卻隱藏著極大的悲傷,不讓任何人察覺,也不讓任何人靠近,卻比誰都還要渴望著愛。
  
  所以,白朔洵最後對他所說的話,就是希望他活下去嗎,寧可放棄移情丹也在所不惜,只因為,他愛著自己。
  
  「月月,我們不要再錯過彼此好嗎。」雪辰深情的望著夜月,他不知道前方還有多少磨難在等著他們,可是,只要他們相守在一起,他就有勇氣去面對。
  
  「嗯……」夜月原本止住的淚又開始潰堤,雪辰的這份心意,即使是用他的生命也無以回報,他的心在吶喊著,他要跟雪辰在一起。
  
  「月月,別哭、別哭。」雪辰有些慌了,他抱住夜月,輕輕安撫著。
  
  「我不會再哭了……」夜月溫柔的笑了,沒錯,哭泣逃避是不能解決什麼,他能做的,是珍惜和雪辰在一起的時光。
  
  於是,他輕輕的在雪辰耳邊訴說著三個字。
  
  「我愛你。」
  
  這三個字,代表一輩子,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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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數日後,四國發生了一件重大之事,青龍國終究還是被白虎國攻下,使得四國的平衡正式宣告破裂,如今,人人自危,深怕還有另一波戰爭又要開始。
  
  此時,白虎國皇宮內
  
  白朔洵站在白梅湖畔旁,看著那飄落的白梅,他暗自心想,都已過了數來日,夜月應該已經恢復記憶,和他真正心愛的人在一起……
  
  「主子,不去接夜公子真的好嗎。」春梅站在白朔洵的身後,自從主子從玄武門回來之後,便絕口不提夜月二字,但即使主子不說,卻仍感覺的出主子相當思念夜月。
  
  「呵呵,對夜月來說,那裡才是他真正的歸宿。」所以,他要完成夜月的心願。
  
  「主子……」
  
  「春梅,妳這十幾年都一直跟在我身邊,現在,妳自由了。」
  
  「不,要不是主子收留,春梅現在可能就在妓院裡,春梅當時就發誓,要一輩子效忠主子。」她猛烈的搖頭,當時若沒有主子收留,她恐怕老死在妓院裡,不只她,組織裡的許多人也都是因為白朔洵收留才得以活著。
  
  「呵呵,趁現在妳快去找個好人家嫁了吧,老了就沒人要了。」白朔洵露出一抹笑容,那才是她應該走的路。
  
  聞言,春梅還想多說些什麼,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她立即隱身在暗處裡。
  
  只見白虎國的年輕皇帝,身穿白袍,快步的往白朔洵的方向前去。
  
  「朔洵,我就知道你一定說到做到,果然把青龍國給攻下來。」景樺蹦蹦跳跳的跑到白朔洵的一旁,真巧,剛好是朔洵回國的那天,就將青龍國給攻下。
  
  「陛下,臣正想跟你說此事。」白朔洵眼神一暗,在他回國之前,早已下命令停止攻擊青龍國,沒想到卻慢了一步,看樣子,是有人在背後操弄。
  
  呵呵,八成是義父做的吧……
  
  「嗯?不是攻下來就好了。」他還以為朔洵會很高興呢。
  
  「不,臣想將青龍國奉還回去。」到時,義父一定會按捺不住,而有所動作。
  
  「朔洵,你別說笑了,是你說要青龍國的,怎麼反而要還回去呢。」景樺不解的問,花了那麼大的功夫,不就是要取得青龍國,然後統一天下。
  
  「呵呵,臣沒有說笑,臣仔細思考過了,為了戰爭,白虎國已經消耗大量財力物力,因此,已經無暇去管青龍國那裡的事,而且,現在將青龍國奉還回去,也等於讓青龍國欠了我們相當大的人情。」正確來說,是他對攻打四國已失去了興趣,因為,他已經不想去殺害無辜的人,也沒有理由再去做。
  
  「可是,若這麼做,那些臣子一定不會同意。」景樺嘟著嘴,雖然他對於青龍國是抱持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臣子的嘴臉,就不想開口。
  
  「請陛下放心,臣會負起全部責任,懇請陛下答應臣的請求。」白朔洵躬下身,他的罪孽,由他自己來償還。
  
  「我知道了,我上早朝的時候會說的。」景樺點點頭,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朔洵有些不一樣了,卻說不上哪裡不同。
  
  「謝謝陛下,不,謝謝你,景樺。」白朔洵一手抱起嬌小的景樺,一直以來,他從未去正視任何的人事物,如今,也該看看了。
  
  就像那人一樣。

  翌日
  
  天一亮,夜月就已起身,他看著身旁還在熟睡中的雪辰,他不忍叫醒,畢竟這幾日雪辰為了照顧他,都沒有好好休息。
  
  「好好睡吧……」為了自己,雪辰已經受了不少苦難,如果自己能夠堅強一點,或許就能不讓雪辰受到這麼多的折磨了。
  
  看著窗外那矇矇亮的景色,也是該出去走走了,於是他獨自一人到外頭散步。
  
  走著、走著,一朵白梅飄落在他的面前,這才發現,原來他不自覺來到這片種滿白梅的後院,而白梅樹下早已有人站在那裡。
  
  「門主。」他有禮的向莫少言點了個頭,看見莫少言時才發現,原來之前救他的人就是他一直尋找的玄武門門主。
  
  莫少言只是冷冷看了夜月一眼,便又抬頭看著那些盛開的白梅。
  
  他對莫少言冷漠的反應不以為意,經過這幾日的觀察,他知道莫少言是位天性冷淡的人,於是他走到莫少言的一旁,也跟著他一起看著白梅。
  
  過了一會,莫少言突然的開口道:「花,很美嗎?」無論他看了多久,在他的眼裡,就只是個植物罷了。
  
  而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夜月有些吃驚,但他還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著:「美不美是看個人,不過,花是這麼努力的綻放它的美麗,即使只有一剎那,卻已讓人記住它的一切,所以我認為,花是很美的。」
  
  「是嗎。」墨綠色的眼眸帶著些許迷惘,他還是不明白,花到底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就像他認為夜月是否有存在這世界的價值一樣。
  
  是必要,還是不必要,目前他還沒看出個底。
  
  「那一天,白朔洵也是在這個地方將你交付給我,我問你,你會恨他嗎。」將移情丹用在夜月的身上,傷害了夜月和他身邊的人,照理說,任何人不會原諒白朔洵的。
  
  「……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仇恨是不能改變什麼的,如果我沒有遇到爹娘、沒有遇到雪辰,或許現在我也會仇視著一切,甚至仇視著自己,所以,我想要去相信、想要去了解白朔洵他真正的心,總有一天,他會改變的。」夜月摸著自己的胸口,在最後的那段時間,他確實感受到白朔洵漸漸地敞開他的胸懷。
  
  「只可惜,事實是不會改變的。」莫少言眼神一暗,或許夜月沒有發現到,但其實他的影子已經慢慢在消失了。
  
  「你這話是……」夜月有些不解,他想繼續追問時,不遠處的喊叫聲讓他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去。
  
  「啊!莫少言,你在跟師父講什麼悄悄話。」
  
  鳳憐星從茅廁要走回房間,結果走著走著就到這裡來了,卻沒想到竟然會看見藥癡跟師父在一起,但不知為什麼,看見藥癡跟師父在一起,心裡頭有種怪怪的感覺……
  
  「我走了,附帶一提,青龍國已經被白虎國攻下,就讓我看看你能改變些什麼吧。」莫少言走過夜月的身旁,他冷冷的在夜月耳邊拋下這一句話之後,便掉頭離去。
  
  「青龍國被攻下,這怎麼可能……」
  
  夜月呆愣住,有龍旭日在,怎麼可能會讓白虎國攻下,而且爹娘他們還在青龍國裡,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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