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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俗黛》作者:與人為善睡覺香【完結+番外】

正文 第五章 我偏亮燈照虎牙

黛玉合什在胸,嘻嘻笑道:「阿彌陀佛,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我這是先斬她幾個小爪子,免得她們抓我。」

賈母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這孩子成天惹禍還不愁。」

黛玉見賈母急躁,忙正色說道:「

因劉達和今天這事,她們倆個早已恨我入骨。把今天這事揭過去後,只怕馬上就會報復我。她們二個想報復,女人間的小伎倆倒也無所謂。防著點就是了。但她們有些觸鬚涉及京城王公貴族的內宅,繼而影響到朝廷,這些必須先給她們斬斷。劉達早已與我們成仇,他在明處,這個倒不用再擔心了。其次,便是理國公府。老太太,你剛才說我得罪了理國公府,其實我這麼做,就是把她們倆個與理國公府分開。我仔細觀查過。理國公柳彪雖在二黨相爭時倒向了皇后一派,但那是為了給自己留後路。若是與皇上有衝突的事,料他不會做。柳暄更加理智。絕不會與榮府和我為敵。但這婆媳二人若打著理國公府的旗號做一些事,他二人疏於防範。有可能釀成大禍

與其這樣,不如趁現在鬧翻了,把有些話挑明了。那婆媳倆個雖然憤怒,氣匆匆而去。可卻因我的話,怕這件事牽扯到柳暄。不敢因此事而發作。只能另尋他機。柳暄現在正在照顧楊姨娘,馬上就會知道她們二個與我們起了衝突。他一定以為她們二個因揚姨娘的事不滿我們,所以二家才起了衝突。這樣就算以後這婆媳二人想通過柳彪和柳暄做什麼事,柳暄和柳彪也必防著她們把事情鬧大不利理國公府,朝堂之上,理國公府反而更不會跟我們榮府為難。我估計,最起碼短期間,倒還能平靜些。我們榮府需要這段平靜期。我也需要。

還有,如今,水月庵的一群尼姑都知道楊姨娘的事了。所謂三姑六婆,這尼姑算是其中之一,別看著這裡外面寧靜,其實,她們這些尼姑遊走於深宅大院,傳播消息比一般人更快些。而現在,只怕有無數尼姑的眼睛正盯著這裡。

若她婆媳從這裡氣沖沖離開。不久大家便會知道,因救楊姨娘的事。理國公府二位內宅主人與我們鬧翻了。這個名聲對她們婆媳是雪上加霜。而且,會使她二人的做事成為笑柄。她們二個想要說三道四為難我,只怕也不易取信於人。

而下一步。我們榮府卻要寬洪大度,對今天的事極力淡化,不講楊姨娘的事。別人問時,也含糊過去。這樣便會越顯得我們榮府處事寬厚。

所以,我認為既與二人成仇敵。那就乾脆現在鬧翻,利大於弊。」

賈母定定的看著黛玉,看了半天,忽把黛玉摟進懷裡:「玉兒,不想你小小年令,竟想得這樣深遠。原先我還想著和她們留個面情。如今看來。留著面情,只是給她們留著臉面。倒與我們不利了。」

黛玉合什在胸又笑道:「不錯不錯,佛曰。你想暗中來吃我,我偏亮燈照虎牙。阿彌駝佛」

賈母被黛玉逗得哈哈大笑。

與賈母閒談了一會。黛玉忽注意到,一直圍著賈母轉的寶玉,探春和寶釵等都不見了。

她笑問道:「老太太,探春她們呢。」

賈母笑道:「剛才寶釵提議到外面農家去看看。我想著寶玉在這庵裡憋得難受。便讓人帶著寶釵,寶玉。探春和湘雲去農家玩一玩,」

黛玉微微一皺眉,寶釵一向穩重。從來很少這樣攛掇出去的。她還寫過一首詩,開門就是,珍貴芳姿晝掩門。像這種到農家看看的事,要是湘雲和寶玉提議倒不奇怪。這二個本就一個世事不懂,一個天真爛漫。

心念到此,瞧了賈母一眼,賈母的眼神極快的和她來個交匯。黛玉看出來了,賈母也有這個疑惑。想想派去的人,別人也許沒什麼,但探春可是精明過人的。想來不至於出什麼事。

正想著,賈母說道:「玉兒,我剛才忽覺得有些不對勁。寶釵那丫頭平時不愛個熱鬧什麼的。可今天卻說要到農家看看。惹得寶玉也去了。我覺得像有什麼事似的。按說寶釵的哥哥出了那樣的事,她也知道,暫時不好提婚事。可她的年令越來越大了。今年已是十六了。我怕寶玉不經事,讓她給迷惑了。」

賈母當著黛玉的面說了這事,那是把黛玉完全當最親近的人了。黛玉想到雲兒的癡心,忙笑道:「既如此,我們就讓人去接她們回來。」

賈母點點頭,叫鴛鴦派個妥當人去接寶玉。哪知派的人還沒走。外面又有人一迭聲的叫道:「寶玉回來了。」

賈母鬆了一口氣。忙叫鴛鴦:「快讓寶玉進來。」話音未落,就聽到寶玉的聲音焦急的說道:「快叫大夫,快叫大夫」賈母嚇了一大跳。這時,寶玉滿頭大汗衝進賈母房裡:「老太太,寶姐姐受傷了。胳膊現在還流血。快叫大夫來。」黛玉忙朝寶釵看去,卻見寶釵把態度端莊,如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她笑道:「老太太別著急,沒什麼大礙的,只是刮到樹枝了。受了點皮外傷。」寶玉忙托起她的胳膊道:「還沒什麼大礙,你這胳膊都流血了。說完,挽起寶釵的袖子給大家看。卻見寶釵如冰似玉的腕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刮傷。有一處血珠兒正往外冒。也不知刮了多深。賈母忙一迭聲地讓人去請大夫。

這時薛姨媽和鳳姐聽到動靜都趕了過來。薛姨媽看到寶釵胳膊上的傷。急得變色,不停地說道:『也不知會不會留疤。這孩子,這是怎麼弄的。大夫怎不來。」

鴛鴦來報,說大夫來了。賈母忙讓黛玉探春湘去等女孩子迴避。又讓人在自己房裡掛起簾子。讓寶釵躺進去。寶釵籠著袖子站起身說道:「老太太,男女授授不親。我傷的這個位置快到肘部了。怎好讓外人觀看。這傷勢並不重,讓那大夫留在些外作藥,我讓鶯兒給我上藥就行了。」

賈母忙搖頭:「好孩子,咱們家也不是那死讀書的人家,況且三房不背。且一段胳膊,也談不到男女授授不親上。還是趕緊讓大夫給看看要緊。」

「是啊,孩子,趕緊讓大夫給看看。」薛姨媽也忙勸寶釵。只寶釵態度堅定。到最後還流下淚來:「娘,明代烈女胡氏為守貞烈,連讓人看病切脈也不肯,女兒雖不及她,但也知道禮儀羞恥。女人那傷處已到肘部,怎能讓男子隨意觀看。」說罷,哭得十分傷心。

把寶玉急得要跳腳。黛玉剛從後門走出。心裡一動。這薛寶釵原不是那樣腐朽的女人啊。以前找男人看病時。也沒聽說過不看啊。誰知這次竟成了烈女了。

她悄悄拉了一把探春。探春會意。朝黛玉擠了一下眼睛。先直接回了自己房,取了一卷佛經。又折回黛玉房裡。一進屋,探春就笑道:「林姐姐。你可知,將來烈女傳又要添一位新人了。只怕我們也要跟著揚名。」說完,直接坐到黛玉身邊。黛玉忙讓雪雁倒茶給她喝。一邊笑道:「因其壯烈,讓天子士子無不傷心感懷。」二人正說著,旁邊雪雁接嘴道:「別人我不知。寶二爺一定傷心感動得稀里嘩啦。只她這樣烈性,又為什麼把偏偏把讓寶二爺看呢。難道寶二爺就不是男人了。難道將來要嫁不了寶二爺,就把那段胳膊斷了不成。」

黛玉和探春一齊諤然。這雪雁這麼小,竟一語擊的。只不過這雪雁說話也太直了。

黛玉咳了一聲,說道「小臭丫頭,亂說什麼。」

雪雁小臉氣得漲紅。她憤憤說道:「她四處賣好,好像誰有為難事都幫著,可那真面目。我卻都知道。前段期間,姑娘入牢裡,家裡無數人難為雲姑娘和我們。那天我拿著剩菜剩飯回來,正好讓她看見了。她裝好人,讓鶯兒把她們的飯菜給我們送來。我當時還覺得寶姑娘也挺不錯呢。可那天我恨廚房那起子小人對付咱們。老太太又病著,不好去告訴。就去偷菜給雲姑娘吃。半路正好遇到寶姑娘和鶯兒。我因偷著菜,怕人看見,就藏到樹叢裡了。誰知正聽到寶釵和鶯兒說的話。說到這,雪雁學鶯兒的聲音說道:「姑娘,聽說雲姑娘經常到時候都吃不上飯。雲姑娘從小過來,經常和你住一起,現在這裡太太這樣對她,要不把她接咱們這來。也好有個照應。」說到這,又學寶釵的聲音說道:「這事休提。我們也不過在做客。自當守客人的本份。哪有客人管人家主人院裡事的。」

「可雲姑娘無父無母的真的很可憐。要不我每天偷偷給送點飯菜好不好。」

「好。如今正是午飯的時候,你先回去給準備些吧。」

「這時鶯兒就走了。姑娘你們猜寶姑娘看著鶯兒的背影說了句什麼。」

探春和黛玉對視了一眼,寶釵能說什麼?她這人一向假正經。把個實心眼的丫頭鶯兒弄得還以為自己家主子是大善人呢。

探春好奇的笑問道:「她到底說什麼了?」

雪雁學著寶釵的口氣道:「她說,傻丫頭,真成了項伯了。」說完,忽又怕人看見,左右瞧了瞧,就匆匆離開了。

探春聽到這,有些訝然,拉著雪雁的手笑道:「雪雁知道項伯的事?」

雪雁得意地一挺胸道:「我們姑娘以前和我講過。」

探春拍了拍雪雁的小手。回頭和黛玉說道:「顰兒你瞧瞧,這無心之中露出的一句話,才是她的本心呢。怪道她說鶯兒是項伯。她想做范增呢。鴻門宴把劉邦殺個乾乾淨淨。只可惜,倒底讓劉邦給跑了。」

聽著寶釵的話,黛玉心生警惕。這個寶釵,一定要小心提防。

正想著,探春歎道:「顰兒,想當初,我何償不認為她是個好人。可誰料,遇到事就知道了。她還好意思拉著我姐姐妹妹的,當我是聾子傻子。」

黛玉歎了口氣,看到卑劣的人性實在很噁心。雪雁還小,這種事接觸多了也不太好,影響了心性。她笑著讓雪雁去找雲兒取個東西。等雪雁退下後,黛玉忙問探春:「今天這事,到底怎麼回事?」

正文 第六章 真相

探春冷笑道:「寶玉因你最近天天冷著他,煩惱得不行。寶姐姐今天就領著寶玉去看農夫幹活。又跟寶玉講農家生計的辛苦,惹得寶玉不停的歎息。還直說從不知世道這麼艱辛。那寶姐姐便說豈止農家不容易,便是富貴人家也不是樣樣如意。若是昏昏愕愕,不知人情世故,不知仕途經濟,原來的知交,也能變得陌路,原來的朋友也能變成仇敵。

寶玉聽著原來的知交也能變成陌路,就呆了。腳下一滑就摔出去。寶釵離他最近,就忙去拉住他。後來也不知怎麼搞個,寶釵的胳膊就撞那樹杈上了。我覺得那樹杈還有一段呢,誰 知竟撞上了。」

黛玉不用琢磨,就明白寶釵的用意了。好個寶釵,真會利用時候。真會說話。寶玉那個呆子最近正被愛情弄得癡癡呆呆的,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拒絕他,寶釵就來了這一段話。那寶玉一定會被這段話鼓惑,後來寶釵明明可以不受傷,卻故意撞了胳膊,一定是讓寶玉在感念之下,認為寶姐姐是個難得的好人。原小說時,現在的寶玉可還沒看透寶釵的嘴臉呢,他還迷著寶姐姐的美色呢。還認為寶姐姐是個厚道人呢。外加上自己現在拒絕著寶玉。

寶釵這一說,就會引寶玉上鉤。引寶玉來問她,林妹妹為什麼和我形同陌路了。可他那點情商哪是寶釵的對手。寶釵一定裝著不說,一定還會引著寶玉來天天找她,最後還有可能污陷自己己什麼喜歡有權有勢之類的。寶玉原是不喜歡寶釵那樣的人的,可是,現在的寶玉可是受了刺激的人,他愛情沒著落,他失戀了!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寶釵的那套大理論騙了單純的寶玉。而讓寶玉喜歡上她呢。

揣磨著寶釵的手段。黛玉倒氣樂了。這玉釵,為了嫁那個二呆子,竟使了這麼多心計手段。可雲兒偏喜歡上了寶玉。這寶玉要是因自己的疏遠,漸漸被寶釵迷惑上,豈不是讓雲兒傷心。更何況,賈府的形勢,她也不喜歡寶釵嫁寶玉。

眉頭微微一皺,突然想到一個主意。不過這主意有點損。她不好當著探春說出來。這種缺德事自己知道就行了。二人又聊了一會閒話。探春便回去了。

黛玉打聽著因寶釵執意不肯治傷。賈母和薛姨媽也沒法,只好要了些外傷藥。讓鶯兒給寶釵包傷。那寶玉一直心裡不安,覺得因自己寶姐姐才受的傷。所以一直在旁陪著。鶯兒纏傷時笨手笨腳的。寶玉後來看著冒汗。便不顧賈母薛姨媽等都在,親自給寶姐姐包了傷。而那位一直嚷著男女授授不親的寶姑娘,也沒說什麼。就讓寶玉包傷了。包了傷回房去養著。寶玉還跟過去看了半天才回自己房裡。

黛玉越想越不安,這時,湘雲來了。黛玉忙詳細問湘雲剛才的事,到底在哪摔著了。湘雲一五一十的回答。幾乎和探春說和差不多。,只是湘雲說得更直接些:「林姐姐。我看見了,寶姐姐的胳膊根本撞不到那樹杈,寶玉也差不多穩住身形了。可眼睛一瞄,就瞄到了那斷干樹杈,她胳膊抬起,特意撞上了樹杈。」

湘雲說得憤憤然。小臉氣得通紅。顯然對薛寶釵這個行徑十分憤怒。

黛玉忙說道:「這事誰也不能說。你知道就行了。」

湘雲點了點頭。她神色有些難過:「我知道,這件事說了也沒人信,大家都以為她是個好人呢。其實你不知道。在你入牢這段期間,她明著對我好,還給我送來好多吃的。,可暗地裡做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入牢這期間。二舅母前段期間雖然不待見我,可到底不曾真的怎麼樣。可有一天。我去找二哥哥玩。原是想著偷偷走過去,嚇他一跳玩。我就悄悄從後院走到他窗子處,。誰知二哥哥不在。只襲人和她在,襲人偷偷說:「寶玉和雲姑娘玩得投機呢。當初和林姑娘在一起,還經常鬧彆扭,可和雲姑娘在一起,心情就非常好。回來還總談雲姑娘如何如何呢。」當時她們說這些,我也沒太注意。誰知第二天,舅母就去找了我叔叔嬸嬸,說要給我做媒。把我許了一個很不成才的人。嬸嬸還說,是為我好。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她們就要稟老太太。後來傳來你的消息。說皇上還寵著你,她們才不敢稟老太太的。探姐姐說,在二舅母去史家之前的那晚上,寶姐姐去二舅母房裡把下人都退下了。聊了好一會。林姐姐,她這個人陰不陰。」

黛玉想起探春和她說過王夫人想嫁探春和湘雲的事。原來,這後面還有寶釵的影子。

想探春的親娘趙姨娘在王夫人房裡一定也布有眼線,探春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這寶釵知道湘雲對寶玉有情了,所以趁著自己入牢,迫不急待對湘雲下了手。想這麼得到寶玉,你還太急了點。等湘雲走了。

黛玉悄悄叫過錢婆子:「錢嫂子,你馬上叫咱們的武師,到寶玉摔倒的地方。在地上灑上點油。」

錢婆子見黛玉一臉的冷笑,知道自己家這位姑娘又要冒壞氣了。也不問什麼,就出去了。

回來時,錢婆子悄悄告訴黛玉,剛才在庵外看到趙飛了,趙飛見她出去,遞給她一封信,讓他務必交到黛玉手上..黛玉心裡一動,趙飛難道遇到難題了.忙打開看時,卻是一行字,我找到橡膠了.有進展.」

「趙飛人呢?」黛玉忙問.

「給了信就走了.」錢婆子答道.

黛玉心裡暖暖的,趙飛對她的事太上心了.這才二天的功夫,他就有進展了.只怕這二天,他都在想著這事吧.

見她握著信發呆,錢婆子又說道:

「柳暄去拜見老太太了.」

黛玉朝賈母的房裡瞟了一眼,見柳暄正從裡面出來。因黛玉離賈母的房極近。黛玉現在視力又好,她能清晰的看見柳暄。一日不見,柳暄的神色很不好。臉色灰敗暗黃。眼中全是血絲。雖身形依舊挺拔,但卻多了幾分悲愴的氣息。黛玉搖了搖頭,替柳暄有幾分難過。這時柳暄的目光正朝黛玉這邊瞧過來,二人正打個對面。黛玉朝柳暄點了點頭。柳暄也默默的點了一下頭。匆匆離開了。

柳暄的背影很寂寞,很孤獨。寂寞孤獨的背影讓黛玉心裡酸酸的。有要流淚的感覺。她馬上照自己的光頭給了一巴掌,自言自語道:「因可憐他而想當情人?因聖母氾濫想救他孤獨的心,卻讓自己心掉進沼澤中?呸!別學小女人那麼無聊。你不是聖母,你的身體也不是萬能的大餅。你只能保你自己。」

說樣勸著自己,心情漸漸穩定下來。

她派了錢婆子李婆子,嚴密注視劉夫人和劉清的動向。這二人怨恨難平,可得防著點。

錢婆子不時把二人的消息回報。說劉夫人回府了。而劉清卻在水月庵留下來。

客房都讓賈府的人佔了。劉清便在尼姑住的地方佔了一個房子住。而楊姨娘則佔了另一個尼姑們住的房子。如今,因楊姨娘不能移動。柳暄派了二個人看著,劉清也天天去應景照料著。

黛玉轉了轉眼珠,敵人就在在隔壁。呵呵。

到晚上時,黛玉去見賈母。賈母正坐在燈下半瞇著眼轉佛珠呢,見黛玉進來,她忙招手讓黛玉坐到她床上。

賈母放下佛珠冷笑道:「想不到寶釵的手段竟挺高。惹得寶玉這實心孩子竟難過一晚上。」

黛玉接過賈母的佛珠,漫不經心地轉了幾下,忽湊近賈母的耳邊笑道:「老太太,我覺得,寶姐姐是穩當人,領寶玉走的路不可能是險滑的路,寶玉怎麼突然就滑倒。而且還摔出去了呢。」

「探春還是湘雲和你說什麼了?」賈母半瞇著眼,不動聲色的問。

「沒有,她們倆個都說寶玉腳下一滑。是我覺得奇怪。」

賈母突然冷笑了一聲,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來。「你看看這個。」黛玉接過,打開看時,卻是一塊被人踩過的苔蘚。這塊苔蘚又濕又滑又粘。看著有點噁心。可黛玉卻突然想到一事,難道賈母已派人去了寶玉摔倒地現場了?那自己讓武師去造似現場豈不白費功夫了?不過這樣更好。呵呵。

正想著,忽聽賈母恨恨地說道,「真看不出來,她那樣端莊穩重的樣子,其實卻幹出這麼噁心的事來。以為我能被她蒙鼓裡不成。」

「到底怎麼回事?」黛玉忙問。

賈母冷笑道:「那塊地根本不濕不潮,別處都沒有苔蘚,可偏寶玉走過的那地方就有一塊苔蘚。還偏偏那地方就有一段干樹杈支出來。。」

黛玉暗道:賈母果然精,竟先派人去了現場查看。

賈母憤憤說道:「一個閨閣女孩,竟想出這樣的陰招子,這還罷了,寶玉摔出去時,差點臉就撞到樹杈子上。要是寶釵一個沒留神,當初胳膊沒擋好。寶玉的臉豈不是毀了。這惡毒婦人,我寶玉豈能娶她。」

黛玉暗吃了一驚,從賈母后面這句話,黛玉突然想到一件事。根本不是賈母派人去了現場。而是有人把當時的情景給賈母說,並且,這苔蘚也有可能是他給賈母的。而據雲兒講,現場只有八人,寶玉,寶釵,鶯兒,襲人,探春,侍書,雲兒和翠縷。而這些人裡,寶玉,襲人,鶯兒根本不可能講這些話。那麼幹出這樣仔細且隨口一句,就把寶釵坐成卑鄙小人的,只能一個人——探春。

正文 第七章 剩女之憂

好個探春,以前真沒看出來。這探春反應這麼快,手段這麼辣。這苔蘚真的存在過嗎?寶釵寶釵這人一向求穩。不太像她的性格。可關鍵是,這苔蘚就和自己灑油一個道理。都是利用了賈母的不喜寶釵做孫媳婦的心理。賈母也許會想,寶釵因年令大了,所以做事急躁了。

她便不願再去追究此事的真假,而寧願相信這是真的。有了這個寧願相信,賈母就不會太細思這件事。而元春,她根本就不瞭解薛寶釵的性格。

最妙的事,賈母為反對這樁親事,一定背後和元春說起此事。但因親戚家的面子拘著,又沒有旁的證據。賈母對這苔蘚,也只能略提一提。元春雖然半信半疑,也不會拿這苔蘚的事來問王夫人。因為賈母元春都知道,這件事時過境遷,問也問不出個結果。但在賈母和元春心目中,她就會認為寶釵很心狠,很卑劣。甚至不惜犧牲寶玉達到目的。而無論賈母還是元春,無疑對寶玉十分疼愛,對企圖傷害寶玉來達到目的人的,一律深惡而恨絕之。呵呵。好手段。

這樣一個無頭案子,倒最後竟把寶釵弄得糊里糊塗就成了罪犯了。而薛寶釵,竟還不知背後的兇手是誰。

這大宅子裡,真是越來越多宅斗高手了。

黛玉笑了笑,也難怪,這大宅子本身就是一個培養宅斗高手的溫床。

折騰了一整天,黛玉感到累得慌,早早的就睡下了。才躺下,就聽到窗子那有動靜。黛玉騰地坐起來。窗子打開,玉羅剎象道煙一樣飄進來。

一眨眼,已坐到黛玉的身邊。玉羅殺身上還帶著微冷的寒氣。黛玉忙去握玉羅剎的手,入手涼涼的。黛玉掀起被子。蓋在玉羅剎身上。

玉羅剎推開被子笑道:「你當我是閨閣中的大姑娘呢。我冬天穿單衣,夏天穿棉襖都沒事。

手指涼那是我天生的。」

黛玉想起,玉羅剎的手好像真的沒熱過。不由得笑道:「師父,你是標準的冰肌玉膚,」饒是這樣說,還是跳下床,給玉羅剎倒了杯熱茶來。

玉羅剎對黛玉的細心十分的喜歡。把茶一飲而盡,把茶杯放到一邊。雙手托起黛玉的小臉,用手指輕輕地揉道:「我們玉兒有福。喜歡的男子是個癡情種子。我二天我一直跟著他,發現他對我們玉兒實心實意。再沒得挑了。玉兒嫁給他將來一定有好日子過。」

師父真的去盯柳平了。黛玉對玉羅剎真是又感動,又報歉。當初只是騙師父別為難柳平,誰知師父真的去盯著柳平了。柳平對她的癡情她早就知道。只是。她從來就沒喜歡過柳平。更談不上嫁他。

黛玉正想著,就聽師父念叩道:「除了到京衛署辦公,和二個江湖朋友喝一了場酒。柳平大部分時間都在屋裡看你的畫像。看著你畫像吃飯,看著你畫像寫字,看著你畫像睡著了。第二天一起來。一睜眼睛,就是跟你的畫像打招呼:「黛玉,昨夜睡得好嗎?有一次,他喝水時突然嗆了,卻強忍著跑到別處咳。咳了半天,才跑回來。還喃喃的說。剛才驚擾了你。險些噴你一臉水。說著,竟拿著一塊手帕細細的擦上面根本沒有的水珠。你說這小子對你癡心不癡心。這還罷了。昨天晚上,皇上招他進宮。誰知回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後來我聽他和柳安的對話,才知道皇上要把六公主賜給他。結果他說死不同意。皇上震怒。說抗旨是死罪。柳平竟說,皇上若是要他的命,只管拿去就是。皇上氣得沒法,令人責打了他三十板子……」

聽著師父一件一件地說著柳平的事。一絲柔情漸漸升入心頭。黛玉眼光迷離起來。

忽又聽玉羅剎說道:「玉兒,易求無價寶。難求有情郎。我看這柳平要長相有長相,要本事有本事,還對你癡心一片。不如,你們的婚事就定下來吧,你今年十三了,虛歲已是十四。這個年齡要是定親,明年也就能成親了。後年生個孩子。我就能當上師祖了。」

「師父,可是……」黛玉沒法說自己其實根本沒愛上柳平.師父如此熱心腸地跑來跑去,要是自己說當初騙師父,師父還不打暴自己的頭.

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黛玉正在想詞.玉羅剎又念叩開了:「玉兒,等孩子長到幾歲大,師父親自幫你教武功。將來咱玉兒的孩子,一定文武全才。比你這個半路出家的二吊子強多了。」

「師父,那個。。。。。那個啥,太急了。雖說我喜歡柳平,可還有許多問題呢。就好比…..這性情如何,萬一他暴躁呢.聽說他殺人如麻呢.萬一我將來惹著他,他打我怎麼辦?」

黛玉趕緊編理由.要不然,師父能暢想到她林黛玉的兒子娶兒媳婦去.

誰知玉羅剎琢磨了一會,忽重重點頭道:「玉兒你說得對。這人的性情非常重要。雖說有師父幫著,可萬一他這小子不聽話,惹你傷心也不行。有多少男人對媳婦也就迷戀一二年。之後非打即罵的。玉兒,我還得去看著他。查查他性情再說。」玉羅剎說完,跳下床就往外走。

「師父,別去跟蹤了。我。。。。。這事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師父你先安穩的待二天。」黛玉說得又急又快。可她說得快,玉羅剎的行動更快,她最後一字還沒說完,玉羅剎已跳出窗子了。一個聲音幽幽傳來:「你快成老姑娘了。我得抓緊。」

怦,窗子關上了。黛玉追到窗邊,往外看時,玉羅剎的蹤影都沒有了。

黛玉搖頭歎氣。師父這脾氣,真是太急了。

慢慢走回床邊。躺在床上。這覺盹讓玉羅剎給擾了,一下子精神了,說什麼也睡不著了。翻天覆地的,腦子裡全是剛才的對話。

柳平如此的癡情,真的讓人很感動。可他那個身份。哎,說起來。管特務的也不見得都不好。當初周*恩*來,也是負責特殊工作的。

他是個連政敵也佩服的人呢。一輩子,就娶了鄧穎超一人。

怎麼突然就替柳平說開話了。難道聽了師父的話,自己潛意識裡,就喜歡上柳平了。

不!自己和柳平沒什麼感情啊。這才幾面,怎麼就想到婚娶的事了。

一定是師父說自己是老姑娘的話,把自己刺激著了。

按這一世的觀念,她現在還真就該訂親了。

一二年內,如果訂不上親,她真的成老姑娘了。

到時候,自己就是本朝的剩女了。想到剩女,黛玉忽想起自己一個剩女朋友的話:「這剩女眼光太尖利了。腦子又太敏銳了。胃口又太刁了。就好比一群羊,大家找草去吃。別的羊連泥帶土都吃得撐著了。只有一隻羊,一會看到草上的泥,一會看到草上的蟲子,一會又嫌那草長得好看,吃起來太苦。結果挑了半天,也沒吃到一根草。回頭草都讓別的羊吃光了。只好吃別的羊吃剩下來的破草。」

想著這朋友的話,黛玉忽呵呵樂起來。

難道自己也有剩女之憂了。

莫非自己現在真得趕緊下手給自己挑草吃。可是,老天,除了柳暄,她現在對誰還真沒動過感情。可柳暄娶妻了。自己也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吧。可一想到嫁人,又想到了皇上。這傢伙對自己還沒死心,自己現在要是和別的男人有情,怕會給人家惹麻煩呢。看來,得趕緊把陳太傅和釋清大師搞定。然後通過他們說服皇上。自己再趕緊下手,為自己找個未來夫君。

眼前忽閃過一個人的面孔,那是趙飛的身影。黛玉心裡一動,難道自己喜歡趙飛?眨了眨眼,柳平的身影又閃過腦海。

黛玉嚇了一跳,老天,我不會一下子喜歡上二個人吧。

哦。這可壞了,難道要東家食而西家宿。呵呵。算了,睡覺!等把商山四皓召來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黛玉就爬起來了。今天的任務,找機會接近一下淨悟師太。來水月庵之後,這最主要的事都沒干呢。

正由雪雁服侍著洗漱呢。

就聽外面傳來淒厲的一聲長叫,宛若深山鬼哭。把黛玉嚇了一大跳。這春晚花開的大早上,怎麼又有人哭開了。

哭聲越來越大,黛玉隱約還聽到有人在喊滅絕師太的名字。錢婆子趕緊跑出去查看。黛玉匆匆洗涑完,剛穿上佛家職業家。錢婆子急匆匆跑進來:「姑娘,外面有一個富商的小妾。正在山門外大口哭。說請滅絕師太給她做主,她實在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了?找我做主?」黛玉瞬間感到了陰謀的味道。

「到底怎麼回事?」

錢婆子湊近黛玉耳邊說道:「姑娘,好像有人在背後搗鬼。咱們救楊姨娘的事,昨天晚上就在京城傳開了。這小妾聽她的丫頭說,滅絕師太最恨正妻欺壓小妾。昨天為救柳暄的小妾,還打了柳府的管家婆子。並因這個楊姨娘,和理國公府的夫人和少奶奶公然衝突。把理國公府的夫人和少奶奶都罵走了。

這個富商的小妾這段期間被他家大奶奶打得實在沒有活路了,因此一大早就翻牆偷跑出府,跪在山門外,請您為她做主。哪怕為您做牛做馬都行,只要您給她一條生路。「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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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成了大救星

姑娘,我當時就讓人尼姑們先把這小妾先勸到庵堂裡。讓她先不要哭喊。我回來稟姑娘,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把她趕走。」

黛玉正自沉吟,突然,外面又傳來一個人的哭聲,哭聲裡又夾雜著求滅絕師太的聲音。錢婆子慌忙出去查看,回來時臉色大變,她忙忙地稟道:「又來一個妾求姑娘做主。我算看出來了。這一起子小人是存心讓姑娘好看。姑娘,咱們不由任由她們在水月庵外亂哭亂叫,否則,姑娘的名聲就完了。不如讓讓武師們把她們一頓亂棍打出去。看誰還敢再來。」

黛玉做了個攔阻的手勢。她看出來了,這是有人想害她啊。

這計好毒辣啊。她要是不管,難免引人猜想,為何她別人不管,單管柳家的事,那她和柳暄就不明不白了。她要是管了,那能娶得起妾室的人家不是有權就是有錢。如今,因這個謠言,她竟成了導致這些妾室不安穩的背後主導了。

滿京城權貴富商能聯合起來弄死她。

黛玉感到頭疼,她上輩子救人就惹了禍,結果給撞紅樓裡來了,這一輩子救人又惹禍了。眼見得就要成為權貴公敵了。要不是就破壞人家庭幸福的小三了。

想了想,又有些恨這些妾。別人傳什麼謠言她們就信啊,她林黛玉才多大斤兩啊。和你們什麼關係啊,我又不是救世主,憑什麼管你們的事啊。可轉念又一想,在這世上,那妾的位置那樣尷尬。當然是不受正妻待見。遇到正妻凶悍的,自然是往死裡弄。以前死了也就死了。可現在,忽聽到有人為他們做主。還不冒險往前衝啊。

就好比上一世,明知道進京上防有可能被截防,被打得頭破血流。被關精神病院,可還是有不少人前赴後繼進京。因為進京是他們唯一的希望。還希望彼處有個清官能為自己申冤。

同理,這些妾聽到有人為妾室做主,就把自己當成大救星了。唔唔!

黛玉忽又想起上一世看到的一個故事,某名人因總愛寫一些替民呼喊的文章,所以有不少人寫信、電話或本人親自來求救。大事小事都有,有自己含冤不得伸的,有房產證辦不下來的,有工作讓人替了的,甚至還有房頂漏水的。在這些人眼中。這名人就代表了一種正義的力量。他們在別處絕望之後,希望在這裡能找到世間難得的正義。可他們忘了,這名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名人。動動嘴皮子還行。讓他們辦這些事,那簡直是趕鴨子上天。據說,有一些人因名人沒為他們辦成事,而破口大罵。罵這些名人其實都是騙子。就是高喊正義為自己賺名聲。其實內心狠毒自私。(其實,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欺壓他們的人。他們往往無力反抗。卻把怨恨放在同情他們的人身上了。)

想不到,古今同理,而今,她滅絕師太成名人了。

不!被人炒成名人了。一個為妾室做主的名人。

媽的那在背後炒她成名的人,她一定要查出來。到時候整不死她。

黛玉罵了那人半天的娘。又摸了摸光腦殼,愁。人家一休還能休息,休息一下呢。她林黛玉馬上就得拿出辦法來。否則,她就更難辦了。這件事會發酵的。

看著黛玉手指在腦殼上劃圈。錢婆子和雪雁都有點替黛玉緊張。以前姑娘想什麼事,還沒這麼費勁過呢。

過了一會,黛玉把劃圈的手放下,懶洋洋說道 「錢嫂子,把那二個人都叫進來。我先問問她們。她們是真想讓我給條活路呢,還是跑這騙吃騙喝呢。」

錢婆子有點發愣。難不成姑娘真要管這二個妾的事。關鍵是,這二個妾可不是二個的事,弄不好,今天是二個,明天就可能是十個八個了。再後天呢。大家都跑來找姑娘。姑娘這裡成什麼了?救了那些妾,可不成所有正妻的公敵了。而且就是那些男人們也不希望有人插手他們家的事。對他們來說,自己家的事是不會容別人插手的。哪怕自己的妾讓妻折騰死了。也不過再買一個。和買個貓狗的感覺一樣。

錢婆子又一付忠心護主的勁頭來了,她使勁搖頭,雙臂伸出:「姑娘,這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黛玉對錢婆子這付比干的樣子真抓狂。有人忠心是好事,可忠心過了頭,那就煩了。難不成自己的想法舉動,還都得錢婆子批准。

可又不忍傷了錢婆子的忠心勁。她只好嘻嘻笑道:「錢嫂子,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姑娘有事,儘管說,刀山火海,我絕不推辭。」錢婆子身子一挺,昂然說道。

黛玉心裡一暖,這錢嫂子,讓人既愛又煩。

她笑道:「錢嫂子, 你看那小貓要學上樹。老貓總得讓它亮出爪子往上爬爬。就算摔上幾跤,下次就不摔跤了。那老貓在旁看著,就告訴一下怎麼爬就行了。要是老貓始終不讓小貓爬,那小貓總也爬不了樹。你就好比老貓,我就好比小貓。你看到不妥的地方,說上一二句,還接著讓我爬行不行。」

錢婆子聽黛玉笑嘻嘻說完,那臉就有點紅。都是老中醫,黛玉這偏方一出來。她就知道黛玉的意思了。不過黛玉很給面子。她自然也心領神會。笑著下去辦事。可剛走二步,又有些遲疑,想再說二句,這種情況下再說,會不會引姑娘反感呢。

黛玉見她思思量量的。忙笑道:「錢嫂子,你有擔心儘管說,我會聽的。」

錢婆子忙把自己的擔心說了。黛玉認認真真的聽完。鄭重其事的點頭道:「錢嫂子。這件事我都考慮過。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錢婆子這次是真放心了,笑呵呵去辦事了。

黛玉又得瑟了。這個行為模式不錯。以後照此辦理。有建議可以說,說完還得執行命令。這才是真正的民主集中制。呵呵。還真是個好制度!

且說這邊錢婆子去叫那二個妾來。那邊薛姨娘和寶釵已得到了消息。娘倆個在房裡摒退下人,對視一笑。薛姨媽道:「到底還是嫩了些。」

寶釵冷笑道:「她終日賣弄聰明。今天到看看她怎麼破解這困局。」

薛姨媽笑道:「這次她肯定引火燒身。阿彌陀佛,不是咱們心狠,是她太陰險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們詳細問了你哥哥和吳老虎的事。我還真以為是你哥打的吳老虎呢。現在想來。這件事根本就是被人設計的。設計這事的,除了她,要不就是老太太。她的面還大些。那雲兒喜歡寶玉,想和你爭,本無成算,可背後有她,就不一樣了。她一肚皮的詭計,老太太又信她。不把她打掉,只怕咱們再不能如意了。孩子!你這一計真是太好了。立即讓她進退維谷。」

寶釵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她低低地說道:「娘。這一計不但讓她得罪滿朝權貴,更讓柳家的劉夫人和劉清恨死林黛玉。不信她們還不下手。」

薛姨娘平時溫柔敦厚的臉上閃出得意的光芒來。頓了頓,她忽又皺眉道:「孩子。你在內宅散的傳言穩妥嗎?將來不會露了吧。」

寶釵忙笑道:「娘,不會露的。因這二家都是經商的,平日和咱們家也有往來。所以我對她們家的情況十分熟悉。這二個姨娘都不是十分靈透的。所以平時被主母打罵的厲害。偏她二個又信佛。經常去附近一個庵裡燒香。我便讓府裡一個丫頭,喬裝改扮後故意在她們拜佛時也來拜佛。卻說成是理國公府楊姨娘的服侍丫頭。替她們主子來謝佛。謝佛祖降下滅絕師太,專門替妾室們做主。如今楊姨娘可有活路了。那二個妾室聽見這番話。一定追著尋問。那便落入我的計中了。只要稍加點拔,她們自然學著楊姨娘的樣子來求助。就算事後林黛玉調查,又怎麼能查出是誰。就算懷疑,也沒證據。」

寶釵正說著,薛姨媽捅了她一下:「快看,老太太去黛玉的房裡了。」

寶釵急快地站起來。閃到窗前,以窗簾擋著身子,悄悄往外望看。卻見賈母正扶著鴛鴦的手。急匆匆往外走。

寶釵的眉頭一皺,賈母可不好糊弄。可轉念一想,這件事,她是八面埋伏。林黛玉不管走哪條路,都會落入她的算計之中。想到這。心情無比之好。

正看著賈母,忽見王頤鳳和平兒從自己房裡出來。見了賈母。二人低低說了二句,一齊往黛玉這裡走過來。再一轉眼,見探春和湘雲也往黛玉房裡去了。寶釵眼珠一轉,回頭笑道:「娘,咱們也去黛玉那裡,我到要看看。她還有什麼張程。」

薛姨娘也趕緊從椅上起身,「對對,咱們趕緊去。外頭這樣吵嚷,咱們不能假做不知。咱們得去關心黛玉去。」

娘倆個對視一笑。寶釵扶薛姨媽去黛玉那裡了。

當所有人都趕往黛玉這裡時,在庵裡的劉清也聽到了消息。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怎麼楊姨娘的事傳得這樣快嗎。是不是滿京城現在都知道理國公府的事了?

這可怎生是好?

若滿京城都知道這件事,那柳暄會不會對自己嫌惡了。

想著表哥這二天看自己的眼神。那種不滿和絕望的神情。劉清身子一軟,靠在了丫頭倩兒的身上,「倩兒,完了,這件事傳大了。表哥他,他一定不理我了。」

倩兒忙扶住劉清,:「姑娘,大爺不會聽這些個謠言的,就算是聽了,還有太太呢。太太一定會勸大爺的。。」

倩兒的勸說讓劉清慌亂的心定下來不少。她咬牙沉思一會,扭頭和倩兒說道:「倩兒,這林黛玉咬掉了我爹的鼻子,又把楊姨娘的事弄得世人皆知。她就是不想讓我們過好日子。只怕她還想著嫁表哥。所以先要害死我,」

既然有人來找林黛玉,把她當成活菩薩。乾脆,咱們再給她添把火。讓她再多些麻煩。

「怎麼添麻煩?」倩兒不解地問。。

劉清附到倩兒的耳邊「我看啊,這水月庵的呢姑有好幾個不安份的,不如暗中派人。。。。。。」劉清的聲音越來越低。倩兒聽著是連連點頭。

且說薛寶釵到了黛玉的房裡,她一眼看見賈母和鳳姐,探春,湘雲等人正坐在黛玉的旁邊。賈母居中,靠在引枕上。其他人分坐二邊。服侍的丫頭們二廂站著。地上正跪著二個哭哭泣泣的年青女子。

賈母見薛姨媽和寶釵二人進來。她拍了拍身邊說道:「她姨媽,快坐我身邊來。這二個女子大清早跑到庵堂來,說要給條活路。我這人最受不看別人委屈。所以想聽聽到底是怎麼了。若實在有困難,我就幫上幾兩銀子。」說完,忽又朝黛玉說道:「玉兒,昨天你一直頭疼,一夜沒睡。你先去我房裡躺著睡一覺。」

正文 第九章 互相牽制

薛姨媽和寶釵極快的對視了一眼。到底薑是老的辣啊,本來這事是對著林黛玉的,可賈母卻她把林黛玉輕輕一摘就摘走了。剩下的事,變成老太太在處理這件事了。這件事好和歹與林黛玉都沒關係了。

薛姨娘有些著急。寶釵給她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黛玉聽賈母趕她走,便知道賈母的心意了。她原想著用二個女子做一件事。可現在看來,當著這麼多人,只怕這事不好做。賈母怕還要阻擋。

這事先不急,先看看賈母怎麼處理這件事也好。

黛玉笑道:「老太太,您不說,我還真不好意思走,那我先睡一會了。」

賈母笑著點頭。誰知在這時,地上二女子聽說黛玉要走,著急起來,那個穿紅衣的一把拉住黛玉的裙角哭道:「滅絕師太,大家都說你專替咱們妾室做主,你要是走了,還有哪個替我們做主呢。」

紅衣女子的話還沒說完,鳳姐在旁就罵起來了,:「說這話就該掌嘴。滅絕師太是出家人,四大皆空。談什麼專替妾室做主。你們這些當妾的,自有你們的家主,你們的主母替你們做主。你們哭哭泣泣跑出來。就是丟你們主子的人。就該一頓亂棍打將出去。平兒,叫二個婆子來,把這二個………..」鳳姐剛說到這,地上跪著的一個綠衣女子覺得不好,忙哭起來:「既然你們都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一頭撞死在庵裡算了。」聲音淒厲,能震破人耳膜。

這簡直是拿命要脅開大家了。」

鳳姐見自己沒壓服住,不禁惱了,她罵道:「你要是真沒活路,真個要死。為什麼不在家裡吊死。反而跑到庵堂來,當著咱們的面要死要活。可知咱們一不是衙門,二不是宗族裡的人。三又不是你父母親人,原還想著,若你實在有什麼難處,咱還想著幫幾兩銀子。可你們這幫賤種,偏拿死啊活啊的威脅開我們了。平兒,叫家人把這二個扔出山門出。她們若要自殺,山門外有那麼樹木,只管上吊去。」

說完,一迭聲的催著平兒去叫人。

趕緊往出跑。這時,那紅衣女子猛地站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大家。突然如顛如狂放聲笑道:「是我傻了!是我傻了!我早就該死的,可偏偏還硬撐著活著。沒有人能救我,沒有人!」

說完。突然朝牆壁死命撞去。黛玉從旁邊一把抓住紅衣婦子的衣服。紅色女子被黛玉硬生生抓住,她返回來,跪在地上,抱著黛玉的腿痛哭失聲。那綠衣女子見狀,也撲過來抱著黛玉的腿大哭。一時間哭聲震天。要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黛玉死了,二人在嚎喪。

賈母臉色鐵青,今天這事,要不使出霹靂手段,只怕黛玉就會身陷其中。無法自拔了。她朝鳳姐說道:「鳳兒,看見沒有,人家要尋死呢。咱們是慈善人家。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就在這時,平兒領著十幾個婆子衝進了黛玉的房裡。鳳姐經賈母一點拔,完全明白過來。她叫道:「來人,把這二人給我綁起來。」

幾個婆子都是綁人的高手。片刻間,就把二人綁起來。

鳳姐喝道:「拿轎子送回她們家。告訴她們家奶奶。就說這二人說家裡沒有活路了,要到庵堂尋死。是咱們救了她們。怕她們再死。所以綁起來了送回家了。」

「是。」眾婆子忙答應著,抬起二女子就往外走。

綠衣女子眼淚流成了串。紅衣女子卻不喊不哭了。雙眼緊閉。看來是絕望了。

黛玉暗吸一口涼氣。這二個女子若是這樣抬回去。只怕真的沒有活路了。

湘雲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似乎想說什麼,旁邊探春忙拉她一把。寶釵卻目光炯炯地盯著黛玉。以她以往的觀察,林黛玉這人,狡猾凶狠,心胸寬大,極不好對付。但有一點,她對可憐的人,通常都會伸援手。這便是她的軟肋。

這二女子如此可憐,不信她不伸手。

她眼睛都不敢眨了,唯恐漏掉黛玉臉上一絲表情。

卻見林黛玉目光突然朝她這邊掃過來。目光雪亮,有如利劍。寶釵膽氣一縮。不自覺地目光一閃,但馬上她又迎上了黛玉。並朝她點點頭,意思好像在說,你聽鳳姐姐的沒錯。

黛玉微微一笑。忽大聲說道:「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到了黛玉的臉上。賈母焦急萬分,厲聲叫道:「玉兒,你身體不好,還不馬上回房養著。這裡的事自有我與你鳳姐姐處理。」

黛玉大聲說道:「老太太,我自有一計,可救這二個妾室。還讓其家室宗族滿意。我這也叫維護了社會治安。呵呵呵。」

賈母身子前探:「這還能二全其美?」鳳姐也鳳眼圓瞪。憑她多年理家的經驗,這可是個死結。二派相爭,爭鬥之中,哪有二全其美的事。就像榮府,太太和那趙姨娘,爭鬥多年。而她也沒法二全其美,最後只好站在太太這邊,幫著打壓趙姨娘。為此趙姨娘還恨她要死。其實想來真是冤枉。她和趙姨娘有什麼仇恨。還不是為著別人。還有老太太和太太,最近也別上勁了。只為著她聽老太太的話,太太最近對她非常有意見。可不聽老太太的行嗎。這家裡只要老太太在一天,太太就別想翻過身來。更別說,最近還加上林黛玉這個強助呢。

倒要聽聽林黛玉有什麼二全其美的法子。以後學著點,說不定有大用呢。因此鳳姐支愣起耳朵細聽。

寶釵不敢相信的看著黛玉。她到底是有了法子,還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探春和湘雲都替黛玉擔心。更是滿臉的緊張。便連眾丫頭們也都凝神細聽。

黛玉笑道:「這件事別無他法。只能讓她們二個人身保險。」

「保險?」所有人在聽到這二個字後,都想起一事。黛玉有個最掙錢的行業,就是保險。聽說,短短幾個月,就為皇上獻上了一千萬兩銀子。

二個妾室卻根本不知道保險是什麼事。都抬頭看著黛玉。黛玉看這二人滿臉的鼻涕眼淚。都裝都弄花了。這且不算,那眼淚鼻涕都差點流自己裙子上了。真是又可憐她們,又有點厭煩。

她算看出來了。這二個人的路數,那是學楊姨娘來的。可看這二人並不是太聰明的。一上來就拿死威脅。根本不能引起人的同情心。

黛玉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我說二位,能不能先站起來。咱們慢慢說。」

二人聽黛玉要她們站起來,看了看身後的婆子們,又抱緊了黛玉的大腿。

一滴鼻涕正流到黛玉的裙角上。黛玉差點噁心死。

黛玉朝那些婆子們說道:「你們先退出去。要不這二位不敢起來。」

婆子們看看賈母和鳳姐。賈母揮手道:「先退下。」

婆子們忙退了下去。

黛玉又拍了拍二個的頭:「起來了,你們求我救你們,我一定救你們。不過你們也不能把我裙子當抹布吧。鼻涕都擦我裙子上了。」

二個妾室低頭一看,巴達,幾滴眼淚鼻涕又落裙子上了。二人臉頓時紅了,忙站了起來。卻不敢離得太遠。怕太遠了沒法在緊急關頭抱黛玉的大腿。如今林黛玉可是她們唯一的指望了。

二人離著一步遠。瞪圓了雙眼,雙手伸出,只待一有風吹草動。就飛抱上來。

黛玉看二人這架式,猛想起三國時諸葛亮被劉琦騙上屋頂,不出計就不放梯子讓下來的事。不禁哈哈大笑。

噫 !這聰明人有時還真是沒法子。誰讓咱聰明呢!

黛玉頓時得瑟得身上沒有五兩輕。

滿屋子人看黛玉又煩又無奈,被二妾室把裙子弄得連鼻涕帶眼淚的,都替她噁心難受呢。誰知黛玉忽又哈哈樂起來。得意洋洋。神氣活現。都一齊瞪圓了眼睛。黛玉這是怎麼了?

黛玉朝二妾室笑道:「怕了你們了。不過我先說好啊,再撲上來蹭鼻涕眼淚,我就不管你們了。」

二妾室連連點頭,如雞啄碎米。

黛玉這才朝大家笑道:「其實說白了簡單得很。所謂人身意外險。就是當二人人身遭到危險,比如突然被人打死或虐待至殘時。我們保險行將賠付很多金錢給其族裡。」

二妾室本想著讓黛玉救她們倆,誰知忽聽她二人死了。她們夫家的族裡會得到好多錢。這也沒救她們二個啊。二人這時同心同德。一齊要往上撲。黛玉一眼瞧見,忙喝道:「再撲過來,把你們直接送家去。」

二人嚇了一跳。一齊止住身形。

黛玉提防著二人的鼻涕眼淚。趕緊說道:「其實很簡單,我保險業想興旺,必須得到大家的支持。所以把保險業,和族裡鄉里的興旺和安寧都掛在一起。

這二個妾室先保個人身意外險。然後我們就找族裡鄉里。

這妾室那也算是族鄉里的一員。若其發生人身意外。族裡鄉里得同意我們保險公司夥同族裡鄉里德高望眾的長輩進駐其家,調查死因。若保險的人真是被打死打殘。那我們將賠付族裡巨額金錢。不過,族裡鄉里得同意我們調查真相。找出這二個妾被打殺的正當理由。否則,我保險公司,將作為保險人的娘家人,和打殺找殘她們的人打官司。」

大家聽得有點愣神。只探春突然興奮地笑道:「顰兒,你真是太聰明了。如此一來,就有了牽制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族裡鄉里為得到大筆的金錢,必然願意插手這件事。而那當家的主母就好像有了無數只眼睛盯著,又怕家醜外揚,必不敢輕易對妾室們下手。而且最重要的是……」探春說到這,忽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而且她親娘也是妾,在這事上不好說多的.她忙笑道:「總之,是幾下都得利的好事。」

正文 第十章 尼姑也思春

探春說到這,這裡都是聰明人。大家都明白黛玉的意圖了。這是利用人的貪念,為那些個正妻從法理上製造出監視的人來。而有了這些族人的參預。黛玉的保險業也有了倚靠,不至於所有人都對抗。

寶釵心裡憤然,這叫什麼,這叫調動一部分人,斗一部分人。她好從中漁利。好個狡滑的林黛玉。本想用這一招把她弄成極不利的境地。沒想到,她輕輕一轉,就化解了。最可恨的,她的保險業還能從中漁利。

想了想,眼光忽轉向鳳姐,這鳳姐對妾室下手那叫一個狠,聽說,賈璉原來的二個妾,都是鳳姐給處理掉了。而且,也難保以後不會這麼幹。黛玉這保險一舉措,影響到了是全天下的正室利益。這可得好好想想,最好通過這件,讓鳳姐和黛玉先敵對上才好。

正想著,忽聽黛玉又說道:「其實呢,我這也是為了族裡鄉里整體的安寧,有了家庭的安穩,才有大家的好日子過。否則成天打雞罵狗的,喊打喊殺的。這面子還要不要了。怎麼著,也得保持個外表的和睦,讓大家找不出明顯的錯吧。」

說到這,就見鳳姐輕輕的點頭。黛玉鬆了一口氣。其實說起來。她這招也就對付一些較粗蠢的人,如鳳姐這樣軟刀子殺人的。保險業也沒招。

就像原小說時,尤二姐的死,身上根本就沒傷。那是她自己活不下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己的保險業又不是王安石的變法。能保證妾室們不直接被打殺,那也算功德無量了。至於被正妻們逼死,她也實在沒辦法。除非把這個王朝都廢了。可她林黛玉哪有這個能力。

經黛玉這一說,鳳姐暗暗想道:「黛玉這個保險,其實也就對付對些笨蛋正妻。其實,正妻們想下手害妾室。招數多著呢。何必非得直接打殺了。」想到這,只顧看熱鬧了。

寶釵留神著鳳姐的神色。暗暗叫苦。鳳姐的想法代表了許多聰明些的正室的想法。她原先想著,黛玉的這招一出,會得罪全天下正室呢。看來也不一定了。

二個妾室聽了這半天,才算聽個大概,好像她們二個以後有保障了似的。

那紅衣妾室還不放心,她忙問道:「滅絕師太,可我們族長鄉長都是我夫君的弟弟,她他們能容你們管這件事。」

黛玉對這笨人也是沒招,只好細細說道:「族裡鄉里是你夫君的弟弟。那再往上呢?你夫家不可能到哪都一手遮天吧。就算知府是你家,那還有總督呢。你夫君家總有勢力所不及的地方吧。找他們懂不懂。」

紅衣妾室低頭沉思一會,突然說道:「我明白了。我總算明白了。府裡管教化的劉大人與夫君不睦。你們保險業可以找他的。」

紅衣妾室話出口。所有人都有些發呆。敢情這妾室不是一般蠢。是很蠢。怪不得在家裡沒活路了。這事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嗎!這紅衣妾室興高采烈。綠衣妾室也露出笑容。黛玉便命人領她們出去。然後通知趙飛的人來辦理保險事宜。

這二個妾室花了重金,辦了保險。保險公司按紅衣妾室說的,去找了府裡的管教化的劉大人,劉大人重金之下,又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馬上同意辦理此事。然後保險公司便把保險單送去紅衣妾室的家了。

那紅衣妾室的正妻看見保險單氣壞了。就要派丫頭把紅衣妾室打爛了打殘。誰知紅衣妾室來了一句:「奶奶要是打殘我,府裡劉大人和保險公司必為我做主。」那正室氣得要死。就要不顧一切動手。誰知紅衣妾室的夫君知道了。紅衣妾室本不受寵,原來夫君根本不管她。可現在,那夫君怕有把柄落到政敵劉大人之手,又怕真個打殘了,保險業真與他家打官司。雖說按本朝律法。打死奴婢不判死刑,但畢竟律法也是嚴禁私刑打死家僕的。要是查出來。那也要重罰。再說這事也會影響到他的名聲。所以很是說了一通正妻管家無方。

正妻懼著夫君,倒不敢對紅衣妾室如何了。紅衣妾室得意壞了。馬上把這事與幾個同為妾室的好姐妹說了。便有不少人也來辦理保險。氣得許多正妻罵娘。但因族裡鄉里都有參預。也徒呼奈何。只得暗暗想法了。這無形中。京城的保險業就被大家知曉了。

成了茶餘話後的談資。有一次,一個妾還真被打死了。保險業馬上賠付了巨額金錢。不過,卻在族裡的陪同下,調查出死因。和這家打了官司。最後家主因此受了很嚴厲的懲戒。

因保險業畢竟觸動的人都是些極小數的。所以倒還沒形成強大的反彈勢力。反倒因這事,使保險真有用的事傳了出去。於是。不少別的行業都來保險。

一時間,保險業就興旺起來了。

這是後話。且不提。

且說因保險的事,黛玉又是聯繫趙飛,又是和他細想每一部契紅。一直忙了一整天。

到晚上時,趙飛離開了。黛玉躺在了床上。卻沒緣由的睡不太好。外面的月亮很亮,黛玉覺得很刺眼。一會月亮被遮住了,黛玉又覺得屋裡太暗,太壓抑。琢磨了一會。難道自己年令大了,開始思春。佛啊!原諒這無知的小女生吧。黛玉從床上爬起來。索性穿上佛家職業裝,出去看高雅一把,看看月亮去。再看看仇敵去。

沒有現代文明污染的天空,真的好明淨。一彎銀白的月亮,滿天燦爛的星斗。襯著深藍色的天空清幽澄澈。水月庵的東面有一個小山。山峰在月光下,勾勒出水墨丹青畫一樣的美。黛玉信步而行,往北走不遠,就是一段短牆,中間一道鐵門已落了鎖。再往裡就是尼姑們的住處了。黛玉忽聽那牆跟下傳來了嚶嚶的哭聲。

黛玉眨了眨眼。誰在哭呢?左右看著沒有人。從一處光線較暗處,嗖地一聲就跳過粉皮花牆。落地無聲。身子也沒晃。黛玉暗暗得意,就這水平,也可擠身江湖高手的行列了。

忙四下搜索。搜找哭源。卻那一個光光的腦殼在那廂牆角下。而且。有火花一閃一閃的。

黛玉悄悄走過去。聞到了燒紙的味道。又聽那尼姑哭道:「你死了,我怎麼辦呢。你答應過我的。」黛玉心裡一慘。隨即想道:這個你是誰呢?他又答應過尼姑什麼呢。

慢慢走過去,就見一個小尼姑跪在地上。面前有一堆火。小尼姑正往裡扔著紙錢。

這時,忽一陣風吹來。面前的紙竟被風吹了起來。小尼只顧哭,沒太注意,有一塊燒著的紙竟飄到了小尼的身上。小尼的衣服便燒了起來。小尼忽發現衣服燒著了。她嚇得尖叫了一聲。但隨即,她咬緊了牙關。她小手往著火的地方拚命拍,奈何她太緊張了,竟手足發軟,拍不滅火。正在急得發瘋的時候。突然,一隻手從後面個來。三下二下幫她拍滅了火。又從地上捧起土,把火堆掩滅了。

小尼都嚇傻了。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美貌尼姑。

黛玉見小尼嚇呆了。忙露出最溫柔地笑容:「孩子,別怕。」

那小尼跪下了:「菩薩。智能給你叩頭了。」黛玉微愣了一下,智能?原紅樓裡和秦鍾好的那個小尼姑。她忙笑道:「嗯。菩薩會照顧你的。」

剛說到這,忽聽身後有腳步聲急行而來。黛玉身子一晃,嗖了一下隱到了樹後。

這時見一老年尼姑從那邊跑過來。她一邊跑。一邊破破大罵道:「我把你個成天想男人的小淫婦,你又給他燒紙了,我隔這麼遠都聞到燒紙味了。」

說著,已到了智能身邊,她猛地扯起智能能的一隻耳朵:「我叫你想男人!呸!你死了那份心吧。當屁姑還俗,死後下阿鼻地獄。」

連扯帶罵。把智能拉走了。黛玉悄悄跟了後去。到一個禪房前,老姑拉開門,把智能死命往裡一推。智能撲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接著。老尼就衝進了屋裡。

怦!

啊!

不准叫!

啪!啪!

嗚!

閉嘴!

啪!

黛玉實在忍不住了。悄悄推開門。老居正對著跪在地上的智能拳打腳踢。黛玉一巴掌打在她後頸上。老尼頓時暈倒在地上。智能被打得搖搖欲墜的。根本沒看見人。黛玉急忙退了出來。

迅速從老尼的住處往外退。就聽另一個尼姑房裡傳來嘀咕聲:「淨思又打人了。」

「智能想還俗。淨思打她也沒錯。」

「這裡想還俗的人多了。只是誰也拿不起那還俗的錢。要不就是沒處生活,要不然,有一多半都還俗了。」

「難道你也想還俗了?」

「呸,胡說。我哪想了。是別人想了。我今個聽說,滅絕師太人心善。能助人錢財,讓人還俗。也不知真假。要不你試試去。」

「要試你試,你才不想還俗呢。。」

「你不想還俗臉紅什麼。」

接著就是一陣輕微的打鬧些。這黛玉搖了搖頭,難道智善把自己助她還俗的事說了,引得這個小尼也思春了。糟得很,自己還是尼姑呢,若真一群尼姑找自己出錢還俗。自己可真成本朝大名人了。這尼姑當的。會惹惱佛祖的。

本朝信佛的人極多。這幫人會看自己跟怪物似的。有極端的,估計會找自己拚命。會不會有人恨極,想把自己沉江。哈哈,越想越遠了。總之自己不理她們就是了。難道自己管天管地,還管人出家還俗。自己吃飽了撐的!離了這裡,

迅速往那另幾個房裡隱去。直到東北角一房時,黛玉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聽說,那邊的薛姑娘今天受傷了。是為了救那邊的寶二爺。」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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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制度造成的

旁邊忽傳來劉清的聲音「張婆子盡想著騙咱們的錢,我只讓她收集林黛玉的事,她送來這些有什麼用。」

黛玉聽著嘴笑歪了。呵呵,當特工有好處啊。今天收穫巨大。這劉清收買了個張婆子。奸細啊。好好,明天一定查清楚。再來個反奸什麼的。呵可,抽不死你。還想對付我!

這時那女孩說道:「那張婆子說,林黛玉好像不喜歡寶姑娘。林姑娘喜歡史湘雲。而史湘雲喜歡賈寶玉。老太太聽林黛玉的,太太卻聽薛姑娘的。」

「慢著,你慢慢說。再說一遍!」

女孩又學了一遍。

劉清突然格格樂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裡,這笑聲很嚇人。女孩輕聲道:「姑娘小聲些。防隔牆有耳。」

劉清的聲音突然低下來。不過黛玉還是能聽得清,只得劉清惡狠狠的語調說道:「明天拿五十兩銀子給張婆子。告訴她,她送來的消息很好。從現在起,繼續給我看著賈府中人。還有,幫我留意薛寶釵和史湘雲的一舉一動。」

女孩忙答應著。二人又開始聊別的話了。總之是些府裡的雞毛蒜皮。聽了一會。黛玉悄悄的離開。

迅速退回牆跟,又跳過了粉皮花牆。

跳到這一側,黛玉歎了口氣。人家張生半夜跳牆,會的是美人,自己半夜跳牆,會的是思春小尼姑。而且,這思春的絕不止一個。

想到這些尼姑真正的可憐,大多數是從小家貧,沒有辦法送到尼姑庵的。長大後,便出還俗,還會遇到種種的刁難。

忽又想到了那個撞案而死的楊姨娘。

要不是家貧,誰又肯把自己的孩子賣出去。誰又肯不當正妻當妾室。如今,連命都不能保。

這世上本來就夠苦的了。而女人們尤其更苦。黛玉來這一世有段期間了。發現雖同是兒女,但一到災荒年,被父母們賣的,往往就是女兒。因為女兒是陪錢貨。而兒子們卻可養老送終。

這要是女孩子們都有個工作,何至於此。

一想到工作,黛玉突然心裡一動。她想到了上一世的縫紉機。哈哈,這個她小時候可用過。結構不算太複雜。而趙飛也找到了橡膠.就說明,外國已經造出這東西了.有了這東西,好像縫紉機機就很容易造出來.大批量生產.再招大批女孩子來工作。發給薪水,這可解決大問題了。

首先,女孩子們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就不會像這一世一樣,命賤如草。

一想到自己這個偉大大的計劃。黛玉頓時精神振奮。明天就找趙飛。讓他幫著設計縫紉機。然後招工。她林黛玉就是這一世的實業家。哈哈哈。

越想越興奮。毫無睡意了。

這大半夜的睡不著覺可挺痛苦。黛玉四下看了看。月牙依舊掛在天下。清輝下,東山有仙境的感覺。黛玉這二天當大俠當上癮了。想了想。朝東山掠去。

衣角帶風,白衣飄飄,山道上邊的野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太有意境了。

東邊的小山只有幾十米高,說是山,其實就是個小土坡。還沒等黛玉得瑟完。已到了山頂了。

黛玉搖了搖頭,突然長歎道:「哎,世道之難如登山。腳太快了,山就不夠高了!哎!我怎麼這麼本事呢!寂寞啊!」

旁邊,突然傳來卡的一聲輕響。似乎有人在動。。黛玉嗖的一下衝過去。

「柳暄?!!」前面站著一人,月光下。一人孤單只影,正是柳暄。

柳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笑意,可皺眉卻緊鎖著。使這一絲笑意的臉更顯得無奈而悲傷。月亮的清輝照在他身上,似乎也被他身上的鬱鬱之氣弄得陰鬱愴然起來。而他看見黛玉,極力想掩飾這種無奈和悲傷。他擠出一絲笑容來。可那笑容卻讓人感到很心痛。黛玉有些難過。忙咳了一聲,穩住心神「柳暄,你也來看月亮。」

柳暄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他其實本想說,我心裡悶得難受。知道你就住在那幾間客房裡,所以遠遠的看你。不過這話也不能說出來。所以,他只好點了點頭。

這一搖頭一點頭間,他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他急忙轉移話題道:「黛玉,前天的事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楊姨娘可能就沒命了。」

「她現在好了嗎?」黛玉笑問道。

「好了,到晚上時,神智已恢復了。」柳暄忙答道。

黛玉點了點頭,不再往下問了。再問人家尷尬。柳暄這時忽深深做了個揖說道:「黛玉,我替我娘和清兒向你道歉。我沒料到,我的家竟發生了這麼樣的事,更沒料到,她們會跑去侮辱你.我很報歉。黛玉,求你原諒她們」柳暄的聲音很低沉,很無奈,讓聽的人感到了濃濃的悲傷。黛玉便知下午柳暄拜見賈母時,賈母先聲奪人.告劉夫人和清兒侮辱自己了.

有這樣的母親和妻子,也難怪柳暄會很傷感。

黛玉往旁避了一下,她笑說道:「柳暄,我並沒放在心中。」

黛玉說話很輕鬆,似乎一切都不曾干擾到她。看著這樣的黛玉,又想著家裡對黛玉百般抵毀辱罵的母親和清兒。柳暄心裡悲傷的感覺更重。尤其想起了楊姨娘對他說的話,他更悲傷。楊姨娘晚上一醒過來,就急著告訴她。她看見,清兒的二個貼身丫頭把李姨娘推進了湖裡。當時,李姨娘還能喊救命。是清兒的一個丫頭用棍子給壓進了湖裡。

楊姨娘說,她當時嚇得驚呼出來。結果就讓清兒的丫頭給發現了。她們把她綁了起來。對外說她得了重病。把她的丫頭全換走了。換上了劉清的人。她知道。只等幾天後,李姨娘的事平息了,劉清一定會殺了她。

柳暄當時說了句。你傷好後,你到母親院裡服侍母親吧。誰知楊姨娘淚流滿面,她告訴柳暄。她那天夜裡,她掙脫韁繩去告訴夫人。誰知正偷聽到劉清在夫人房中和夫人說到這件事。夫人說,既如此。你就看著辦吧。只別讓暄兒知道內情就行。

柳暄想到這,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一夜之間,他發現,他最愛的母親,他最喜歡的小表妹,都成了殺人的惡魔。而她們,竟然當著他的面拚命否認,然後,竟說楊姨娘根本是污陷她們,還說說不定林黛玉就是幕後主使。楊姨娘和林黛玉聯手,就是想調得她們家庭不和。林黛玉好趁虛而入。

天啊,母親和清兒當他是什麼了?當他是個糊塗蟲嗎。楊姨娘的傷勢極重。幾乎致命。而李姨娘,天生的怕水。以前遊湖時,離湖水也很遠。又怎麼會落湖而亡。而他,明知她們在說謊,可在這種情況下。竟還得替她們掩飾。替她們平息。不敢往外露出一點消息。

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些怨恨皇上,為什麼當初給她賜婚清兒。現在,他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了。幾天之內,二個姨娘,一個不明不白落湖而死。一個跑到尼姑庵要出家。結果家裡不許,就一頭撞向了香案。更可氣的是,還要綁著人回府。要不是林黛玉幫忙。當天楊姨娘就血干而死了。

他原以為母親是溫柔的,慈祥的,他以為清兒是善良的,可愛的。可其實,她們都不是。他原以為林黛玉是凶狠的。林黛玉是無賴的。可現在想來,林黛玉不顧別人的議論。拚死護住雪雁。她不顧皇上的權威,寧可出家也不入宮。她救下毫無關係的楊姨娘。被母親和清兒當面侮辱,可她竟沒有半點的憤怒後悔。她還是這樣瀟灑自在,還心情大好的來看月亮,還得意洋洋的滿嘴胡說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記得當初在牢裡,黛玉見到他時,是那樣的狂喜。可後來,她為了他的安全,她執拗趕走了他。其實,她這人外表暴躁,可她的心卻是善良的,柔軟的,這樣的人,和她在一起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他現在才發現,其實,黛玉才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可是,他卻錯過了。

這一錯過,就是一生!。

柳暄的眼淚突然發熱發漲。他極力想抑制這種要流淚的感覺,他使勁睜大眼睛。可是還有淚水奪眶而出。

這是他自八歲後,頭一次流淚。他猛地轉過身去。他不想讓林黛玉看出他的悲傷。

可他一切的表情都落入了黛玉的眼中。黛玉的心忽然被什麼刺痛了。也許,她和柳暄不可能是夫妻,但是,她卻不希望他一輩子沉浸在這劇大的悲傷和難過中。

她真的不希望玉樹臨風的柳暄從此消沉下去。甚至對人性都沒了希望。

她想了想,在柳暄身後慢慢的說道:「柳暄,其實,這一切責任,並不能都怪到你母親和劉清的身上。這是……是制度造成的。」

柳暄並沒有回頭。制度這個詞他沒聽說過。他只以為黛玉在寬慰他。

黛玉慢慢地,細心地說道:「男人一妻多妾的制度,其實就在人的私慾的基礎上建立的。為了保證男人的慾望。它把一個家裡的人人分成了無數的等級。男人去欺壓女人們,而女人們內部就為了爭奪更大的利益互相仇殺。

正妻想滅了妾,妾想當正妻。嫡母想害了庶子,庶子想害死嫡子自己繼承家業。每一個身處其中的女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捲進這場鬥爭中。想獨善其身都不可能。

遍觀四周,有幾個家庭真正的做到美滿幸福。一家子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這都是這制度造成的。所以,柳暄,不要太難過,不要太悲傷。遇到這種傷心事,當你站到一定高度看這件事時,你的悲傷就會少很多。你現在需要做的,你就會盡量想辦法,讓事情平穩地過去。讓家族名聲別太受損。讓楊姨娘能好好的活下去。讓世人的言論有利於自己。」

黛玉的話很慢,為的是讓悲傷中的柳暄能清楚地聽進去她的話。

一個男人,不管他如何的悲傷,如何的難過。他最該做的,是處理好事情。而不是放任自己的情緒去悲傷。

正文 第十二章 縫紉廠

柳暄轉過身來。他凝視著黛玉。他突然想到黛玉在牢中說的話。我不會嫁給有一堆妾的男人。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女人。當初以為她胡說八道,以為她只是想拒絕自己。原來,她早就有清醒的認識了。她知道。男人一堆妾室的後果就是互相廝殺!柳暄忽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想到了弟弟生母不明不白的死。原來,不但清兒如此,連母親也是如此。他其實早就該知道了。只是,因為從小就是理國公府的大公子,他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的父母也努力在他面前給他最好的。所以他便很少去想一些事。為什麼父親連續幾個姨娘都不明不白的死了,為什麼他只有一個弟弟。還是母親親養的。原來,這一切的背後,都是赤裸裸的廝殺。

從不知道,她在善良,狡滑,倔強,脾氣強悍外,還有這樣清醒的認識。她的話一針見血。但絕對是把真相完全扒給了他。

而且,她告訴自己,他該怎麼做!

從來都以為,女人要靠男人的。從來以為,自己的智慧是超群的。可現在,對著黛玉,他感到了自己的可笑,自己的渺小。

是的,他現在最該做的,不是在這悲痛自己的命運。不是埋怨皇上當初的指婚,他該把這事處理好。而這件事的關鍵。首先要處理好楊姨娘。一想到楊姨娘,柳暄有點發愁。楊姨娘剛才說了,她萬念俱灰。想出家為尼。但絕不在家廟裡。因為那樣,只要柳暄一離家,她就得被害死了。楊姨娘現在對家太恐懼了。可是,若依楊姨娘的話讓她出家。萬一楊姨娘把家裡的事說出去。對理國公府是莫大的打擊。楊姨娘知黛玉救了她。楊姨娘還想著跟著黛玉。可柳暄知道,楊姨娘不可能跟著黛玉。因為,這會使二人的關係變得曖昧不清。楊姨娘糊塗。他卻不能糊塗。

柳暄想到這,眉頭皺得極深。抬頭看了看黛玉,他現在對黛玉有一種莫名的信任。他覺得黛玉的見識是高遠的,想聽聽她有什麼辦法沒有。可轉念一想,黛玉是一個沒出閣的姑娘,這種內宅事又怎麼好同她說。他這一遲疑的功夫。黛玉已看出一些他的想法了。黛玉笑道:「楊姨娘的事不好辦?她還想出家?」

柳暄點頭說道:「黛玉,本來我。。。。。我不該和你說我這些內宅的事,可你的見解一向高遠。我現在是身在此山中,都有些看不清真相了。楊姨娘一直想出家。又不想在家廟。」

黛玉微一沉吟說道:「柳暄,這要是別人的事。我還真不敢說。可我知道,你這人其實很善良。不是那種自私冷酷的人。你一定希望身邊的人都活得很好。你雖不能讓全天下改變這種制度。卻可讓自己的家改變這種制度。那楊姨娘原是可憐的女子。她一生的命運可能就在你一念之間。你何不放還她賣身契。放她為自由身。給她一些金錢田產。許她日後可嫁人。她有了過好日子的希望。自然漸漸淡了出家的念頭。而且,人過上了好日子。自然不敢破壞這種好日子。總比人絕望之下,不顧死活,再說出什麼的好。再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只怕就是楊姨娘不說什麼,京城也都是謠言了。所以。放不放過楊姨娘,其實就是人的一種心態罷了。與楊姨娘無關。」

柳暄愣住了。黛玉這建議很直白,很簡捷。其實,她一眼就看出了這問題的結症。而且對各方面其實是最好的辦法。可這辦法實在太打破常規了。滿京城無數家庭,沒有一個這麼做的。即使小妾再不受主母待見,到最後不能相容的地步。也不過送到莊子裡,任其自生自滅。還有的乾脆就送家廟。古佛青燈了此殘生。從沒有人肯把自己的小妾放自由身的。更沒有讓小妾嫁人的。

黛玉說,放不放過楊姨娘。是人的一種心態。這話對啊,自己的心態是什麼?是隨波逐流,還是隨自己的心性而為。

見柳暄發愣,黛玉暗歎這舊社會殘酷,連柳暄這種善良的人。都不能接受這種正常之極的觀念。

宋明以來,中國人的士大夫階層都快異化成魔鬼了。他們身在魔鬼之中而不自覺。還道貌岸然以為自己是道德模範呢。其實他們所有的道德都是靠犧牲別人來實現的。他們要求女人為他們守貞。可自己卻三妻四妾,風流無度。

呸!他們金碧輝煌的宅院下,埋的都是女人的屍骨。

黛玉雖肚子裡把這些士大夫罵了八百遍,可畢竟眼前這位也是其中一員,一時半響,怕他也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想法。太激近了也許會壞事。可憐的楊姨娘。算了,幫她一把吧。要不,這一輩子就全完了。

轉了一下眼珠,黛玉笑道:「古人常把小妾送朋友,還有把小妾換名馬的。所謂千金名馬換小妾。這都是很風雅的事。今人雖風雅的少,但禮制上對這種事也並無不許。換個說法而已,估計與理國公府沒什麼損傷。」

柳暄臉上一紅,黛玉這個勸說其實就是拉低了他的境界。因他剛才的一點猶豫,黛玉把他的境界看低了。所以,才會用這個來勸他。

柳暄忽覺得被黛玉看輕是非常恥辱的事。他果斷地說道:「理國公府的名聲,其實早就損傷了。又何必怕這一點。與楊姨娘一生的幸福比起來。這一星半點的損傷又算得什麼!她跟了我一回,我絕不能讓她這麼淒涼地過下半輩子。」

這柳暄的態度讓黛玉十分意外。剛才還猶豫呢,這一會就下定決心了。柳暄,實在是一個好男人。要知道,人家可是從小生長在深宅大院裡的公子!能有這樣的想法,簡直太讓人感動了。」

這樣的男人才叫男人,磨磨嘰嘰,滿腦子僵化的臭男子,和他們說一句話都煩。可和柳暄在一起說話就是爽。這一爽,黛玉便有了上一世的豪情了,她擊掌笑道:「柳暄。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為。那幫自私自利。只管自己淫慾,不管女人們死活的狗男人臭男人簡直沒法和你比。」

柳暄瞪圓了眼珠子。這黛玉笑聲太大了,說話也很粗魯。說話也太直了。可聽著,怎麼那麼爽快呢。柳暄想了想那些為了自己家體面,就害了女人一生的男人,他點頭道:「不錯,這些只管自己淫慾,不顧女人們死活的都是狗男人臭男人。」

黛玉也瞪圓了眼珠子,呵呵,柳暄竟也如她這般罵人了。哦哈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入芝蘭之室,他柳暄也被香化了。她高興之下。興奮的說道:「柳暄,世上像你這樣的男人真就不多。世上男人要都這樣想法,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了。」

這話使柳暄忽想起了理國公府死去的那許多個姨娘。他剛才高興的心情有些低落。他柳暄能做的,也就眼前這一點點事了。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只怕天天都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柳暄想到這。搖頭歎了口氣道:「杜拾遺詩雲,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顏。我所能管的,也只是我眼前這一塊罷了。有時想來,讓人不勝唏噓。」

黛玉見柳暄剛剛鼓舞起精神來,忽又小老頭似的感歎起來。她笑道:「我過段期間,想建一個全國連鎖性子的女子縫紉廠。到時候,招女子來廠子幹活。女子們有了進項。在家裡的地位自然而然就高了。賣女兒的少了,這樣的悲劇也就少多了。你是戶部的官員,到時候,萬一用到你幫忙,我叫趙飛去找你。你可不許後退。」

「縫紉廠?」柳暄有點驚訝。把女子們都弄到廠子裡繡花縫紉去?

黛玉看他不解。忙解釋道:「你看過木牛流馬沒有,那就是一種先進的機械。縫紉機是另一種先進的機械。可以把女人從手工縫紉狀態解放出來。到時候,會產生一場劇大的革命…..咳……我是說,革新.就是會讓許多人得利.其實你想,男人們不讓女人讀書,又不讓女人們有見識。可孩子們從小的時候,就跟著母親長大,母親和孩子之間的關係,一輩子也分割不開。可想一想,如果一個人身邊的母粗陋不堪。那他又怎麼能不受影響。更別說,那妻妾成群下,人們互相仇視,怎麼會不影響到孩子。若是女人能自強自力,能自己掙錢。成為家裡的主要經濟來源。那漸漸的,被賣的女孩就會減少,漸漸的,家族會重視女孩。將來,她們也許會讀書。會變得有知識。對了,我在縫紉廠就教大家一些字。讓她們有空能讀些書。女孩們有了寬闊的視野,整個民族都會有個提升…….對了柳暄,你家族很受皇上信任,到時候,若我縫紉廠做大了,難免有些思想僵固的老頭子反對.你能不能說服柳家的人,在朝中幫我.」

柳暄仔細地聽著黛玉的每一個想法. 這想法簡直太離奇了.他聞所未聞.黛玉的想法簡直是天馬行空,他幾乎跟不上她的思路.可是,偏偏微一琢磨.這道理竟那樣的深刻.幾乎可以影響到幾百年的事去.難道說,古人所說的天縱英才,便是這個樣子.黛玉月光下,黛玉的臉上笑意盈盈。那笑容是那樣的開心,那樣的自由自在,那樣的充滿了生機.柳暄感到從沒有過的幸福。是的,是幸福.聽著黛玉的話,品味著她的思想.想像著她的想法變成事實後對朝廷和國家的巨大影響.真的太讓人振奮了.在這一刻,柳暄忽感覺就像忘了人間所有的煩惱,那感覺就像天地都不存在了,只有她們二個人。真希望,這一刻,能天長地久!

黛玉本以為柳暄會答應她.可柳暄一直沒說話,而是定定的看著她。眸子晶亮無比.

正文 第十三章 人面桃花

黛玉嚇了一大跳。我的天!她一見到柳暄難過就糊塗了,竟和他閒聊起來.她當這是上一世嗎.男女朋友可以開心的聊天,可以摟肩搭背叫哥們.可以胡侃人生的大目標.她現在是在紅樓裡.她為什麼總是忘了.她現在正與一個有婦之夫在談天.柳暄是有婦之夫!她怎麼會和一個有婦之夫這樣說話,!她可不想讓自己痛苦!那些和有婦之夫有牽扯的都是傻瓜!她林黛玉這麼聰明伶俐的女人絕不會當這樣的傻瓜。

林黛玉慌忙朝山下掠去。,掠走幾十步,忽覺得自己這樣不告而別很無禮。她揚聲說道:「後會有期。」

柳暄看著黛玉像一只如驚鴻,朝山下掠去。他往前急行幾步,伏在一塊山石上,往下看去。可只見一道灰色人影兔起鶻落,轉瞬間就到了山腳了。再一眨眼,就失了黛玉的身影。柳暄只覺無比的失落。他忽發現,四周暗下來了。黛玉在時,他感到他的四周光芒萬丈,萬紫千紅,可一轉眼,他才發現,四周很黑。天上的月亮很蒼白。星星淒涼地閃著。

一切,都失去了生命和光彩。

柳暄慢慢地坐在地上。耳邊忽響過皇上說的話。如果,他得勝回來。他可以休了妻。如果他看上哪個女子。皇上可以親為他主持婚禮。

這個念頭象半夜中劃過閃電和驚雷。使他如暗夜中看見一道長長的光亮。可隨後,那轟隆隆的雷聲卻讓他感到了從沒有過的恐慌。他柳暄成什麼人了?他怎麼可以休了劉清。就算劉清很殘忍,就算她手段毒辣,可是,她是他的妻子。他怎麼可以休她。如果休了她,她這一輩子就完了。自己,怎麼可以如此的自私。

而且。林黛玉是皇上喜歡的女子。皇上為了她。可以說是癡迷的程度了。為了家族。自己也不能再沾惹林黛玉啊。

黛玉,但願她有個好歸宿。但願她能嫁個……皇上看上她,她又該怎麼辦呢?不行,明天私下找到她,問問她有什麼打算.難道她古佛青燈過一輩子?

黛玉飛掠回房.雪雁還在睡著.黛玉悄悄爬上了床.心怦怦亂跳,一夜無眠.第二天,頂個二個黑眼圈爬起來.

來了二天了,正事還沒干呢.她領著雪雁去淨悟的院子.準備先混個臉熟去.

剛走到半路,正碰到劉夫人外匆匆走進來.那速度,連身邊的丫頭們都跟不上.原來, 劉夫人本是回家了,畢竟諾大理國公府,內宅不能沒有主事的人.誰知一大早,就接到劉清送來的消息.說柳暄一大早就來庵堂了.因楊姨娘傷勢漸輕,要把楊姨娘接走.劉清本想跟著楊姨娘一起回家.可柳暄卻說,楊姨娘不回家了.他已把賣身契還了楊姨娘.從此楊姨娘就是自由身了.劉清趁柳暄去楊姨娘房裡的功夫,派人弄壞了柳暄的馬車車輪子.這才留住了柳暄.請劉夫人馬上前來.勸住柳暄.

劉夫人聽得大驚,猛然想起,自己兒子柳暄半夜三更回到家.一大早就騎馬出去了.據兒子身邊的丫頭說.兒子把少奶奶屋裡弄得亂七八糟的.難道說,她把楊姨娘的賣身契翻出去了.

哎,真不該把二個姨娘的賣身契給了清兒.沒料到,竟讓自己這傻兒子給翻走了.這楊姨娘知道李姨娘跳湖是清兒派人做的.她要得了自由身,那還了得.因此劉夫人急匆匆坐馬車就水月庵了.

誰曾想,正往裡走呢.正遇到林黛玉.

想著兒子這二天做事的離奇事.再想想要不是林黛玉把楊姨娘救了,又告訴了柳暄.何以自己家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劉夫人眼睛都能冒出火了.二人擦肩而過時,劉夫人再也忍不住,假裝罵丫頭,憤憤地罵了句:「賤人!」昂首從黛玉旁邊擠過去。

這聲賤人聲音很大,黛玉想裝成聽不見也不行.她眨了眨眼,看著劉夫人氣憤憤的臉,忽又想起柳暄佈滿血絲的眼睛.算了,不給柳暄添堵了.她罵自己,就當沒聽見.

往旁一閃,把路給她讓開了。

並且慢了腳步,跟她拉開了距離。

劉夫人忙著去處理柳暄的事,見黛玉沒敢應聲,也就不再理會。匆匆往前走。可誰知雪雁不幹了.小傢伙最近得了黛玉真傳,脾氣暴漲.猛聽劉夫人罵黛玉這麼難聽的話,她在後面舉著小胳膊就嚷開了:「你憑什麼罵姑娘?咱們姑娘是皇上親封的滅絕師太,你罵咱們姑娘是賤人,就是罵皇上。你趕緊給姑娘陪禮。要不然,我到皇上面前告你去。」

聲音又響又脆。叉著個小腰,指手劃腳。大有你不陪禮,我就沒完的架式。黛玉忙摀住了她的小嘴。「行了小東西。咱們走咱們的路好了。」

雪雁小嘴被捂。氣得唔唔亂叫。忽一眼看見柳暄抱著人從裡面出來。雪雁分開黛玉的手,氣乎乎朝柳暄嚷道:「柳公子,你娘憑什麼罵姑娘賤人。我們好心救人。倒救出……」黛玉把她小嘴又捂上了.

劉夫人理直氣壯地笑道:「這小丫真的好笑,我自罵自己的奴婢,你反倒說我罵你姑娘。」

柳暄抱著楊姨娘出來。雖離得遠,可也磨磨糊糊的聽到一些。知道娘定是在指桑罵槐。忽見黛玉捂著雪雁的小嘴,還朝他笑著點頭:「沒事沒事。你走吧。」

柳暄知道,林黛玉那個脾氣,誰的虧也不吃,可娘罵她賤人。她都沒做聲。這還不是怕自己著急。想到這,萬分感念黛玉,他不好說自己的母親什麼。只好抱著楊姨娘朝黛玉一躬:「黛玉。對不起。」

又朝劉夫人施禮道:「娘,你怎麼來了。」劉夫人本對柳暄對黛玉施禮不滿,剛想說什麼,忽見他抱著楊姨娘,她大吃道:

「暄兒。你抱著楊姨娘去幹什麼?你真想放了她?」劉夫人聲音尖利。怒氣沖沖。自己這個傻兒子一定是受林黛玉這妖女鼓惑了。

柳暄遲疑了一下,忽笑道:「看娘說的。我哪是放了她,我這時送她回家。不能總待在庵裡。」

劉夫人吃了一驚。柳暄說道:「娘,我抱著人太累。我先走了。你和清兒隨後坐車跟上。」

「啊,好。」劉夫人沒料到自己兒子竟這麼說,一時間以為自己誤會柳暄了。莫非清兒傳來的信不准。

柳暄抱著楊姨娘大步流星往外走。轉過一個彎,就不見了。就在這時,就聽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接著劉清從庵裡連走帶跑地跟出來。後面的丫頭一溜煙地跟著。劉夫人一皺眉:「清兒。」

劉清看見劉夫人,如遇救星,她急急的說道:「娘。快攔住他。他抱走楊姨娘了。」

「暄兒說是抱她回家。」劉夫人說道。

劉清一跺腳:「娘,他騙你了。他這是要送走楊姨娘。」

「什麼?」劉夫人這才緩過神了,不禁臉色大變。也顧不得什麼了。和劉清一起就往外急追。一瞬間。這一大幫子人走個乾乾淨淨。

黛玉無奈的搖了搖頭。柳暄的家怎麼竟這種貨色。

哎,妻不賢,母不慈。哎!

旁邊雪雁推了她一把:「姑娘,別看了,都走了。」

黛玉緩過神來。自己這是怎麼了。柳暄的事與自己沒關係。記住,沒有關係!丫再想他,我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黛玉急匆匆往淨悟大師的小院子走來。聽柳平的資料顯示,陳太傅自隱居後,平素四處雲遊。偶爾回梅山,也是深居簡出。誰也不見。這還好說。據說,他身邊還有一個宗師級的高手,前幾年有二個求見陳太傅的。還沒說上話,直接這高手挾走,扔三十里外的山道上了。。這麼個怪脾氣的陳太傅。自己想見不易。要不然,也不會搞曲線救國。跑來找個尼姑。

淨悟的小院子在庵堂的西北角。如今正是三月末。隔著籬笆,就可看見滿院粉紅的桃花。雲蒸霞蔚。十分的壯觀。

配著裡面的茅草屋,倒顯得不像庵堂。倒像山村裡的一間小屋。黛玉看著這滿院的桃花,忽想起崔護的詩,去看今日此門中,人面桃面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桃花年年如新,人面雖沒不見蹤影,可容顏漸老,再過幾年,怕也是再也見不到了吧。想到這,不禁替淨悟有幾分傷懷。

木質的小門從裡面鎖上了。從外往裡看,竟不見一人。黛玉腦中閃過一個畫面,自己在院外撫琴而歌,裡面一老尼正在打坐,忽睜開眼,這曲調何等的熟悉。豈非當年那人彈過的那曲。老尼匆匆從裡面出來。欲見一見這彈琴之人,於是自己便與她攀談起來。

這畫面一閃,黛玉忽樂了,人家能彈鳳求凰,可自己只會彈二隻老虎。

並且,這裡也沒琴。算了,俗一把吧。彈琴不成,難道不能偷花。呵呵。黛玉腳下一使勁,蹭地跳院裡去了。朝裡面喊道:「裡面有人嗎?給只桃花行不行?」小雪雁一見姑娘跳過去了,自己也不含乎。蹬著木籬笆上面的木條,直接就爬進去了。

黛玉喊了二聲,卻沒人應。她笑著和雪雁大聲說道:「雪雁,原來這沒人。估計是個閒置的院子。這裡桃花甚好。不如咱們求淨虛師太,把這院子租給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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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對一直支持我的讀者朋友說一聲「真的很報歉。」

原打算寫一部不一樣的宅斗文,原以為我會不在乎一些收藏訂閱之類的東西。可當我看到現在慘淡到無比復加的訂閱,看到不停往下掉的收藏,我實在沒有寫下去的動力了.原來打算寫百萬字左右.可現在,打算再寫幾萬字左右草草收尾就算了.

這本小說結束後,我會琢磨一段期間,再開一個新文。到時爭取給讀者們一個更好的小說。

我以前也追過文,極痛恨那些虎頭蛇尾的小說作者。想不到今天我也成為這樣的作者了。(呵呵,虎頭也稱不上。免強稱作狗頭兔尾吧)

原諒我的淺薄,原諒我的中途而廢。原諒我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大家不必再花錢在我這個廢才小說上了。

再次鞠躬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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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其實很膽小

雪雁靈透無比,馬上大聲應和道:「是啊,這裡的桃花好美。正配姑娘。這茅屋也挺好看。正適合在這打坐參禪。」

黛玉呵呵笑道:「參禪我倒沒興趣,我準備拿桃花做個桃花糕,據說美白養顏而且減肥。」

「姑娘出家了,還惦著美白養顏?」

「女為悅己者容。我過段期間還俗了。要是不美怎麼辦。他…..會看不上我的。」說完,雪雁小臉紅了,姑娘啊,裡面有人呢,你就這麼說話,多不好意思啊。雪雁忙轉移話題

「姑娘,那我去摘花。」

黛玉笑道:「這個門虛掩著,咱們進去歇歇腳。」

「阿彌駝佛。」茅屋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十多歲的小尼站在門口:「施主,你走錯地方了。」

黛玉眼珠子一轉,忽看見小尼身後不遠處,一個光光的後腦殼。再往前看,就是一個香案,香案上擺著一個玉菩薩。右邊有一門,直通裡間,影綽綽看著,是一間臥房。黛玉眼尖,看清那臥房桌上,有一個白玉瓶,裡面插著一支極美的桃花。

黛玉把一切收在眼底,突然流淚哽咽道:「你們幹什麼?故意偷聽人家說話。」

小尼臉一紅,剛才師父淨悟拜佛,可她卻看見有人進來了。之所以沒出聲,是因為,眼前這位尼姑真是太美了。而且英姿勃勃的,從沒看過這麼美的女人,她看直眼了,就沒想出聲的事。而師父唸經一入迷根本不管外面的事。

眼見得這美如天仙的尼姑傷心痛哭,雖好像埋怨對方,卻嬌滴滴地透著可愛可憐,讓人覺得自己剛才不出聲實在不太厚道。一個十分嬌美的聲音響起:「孩子,我們只顧唸經了。什麼也沒聽到。」

淨悟師太終於轉過身來。黛玉幾乎驚呼出聲,好美啊。杏眼桃腮,櫻桃似的小嘴。編貝一樣潔白的牙齒。可看起來,挺多三十多歲。只眼角微有幾道小細紋,越顯得有一種淒艷的美。

黛玉看淨悟,淨悟也在看黛玉。分明也是尼姑的打扮,可看裝束卻不像本庵之人,一張小臉梨花帶雨,美麗不可言狀。正似嗔似怪又是傷心的看著自己。

通常人們對美的事情都會有好感。尤其是黛玉這麼美的小尼姑。尤其,這小尼姑還有一個心上人。什麼叫志同道合。淨悟此時倒真有這種感覺了。想自己年輕的時候。剛剛出家,那時,經常想著。那個人有一天會來,帶自己離開這裡。然後和自己又宿又飛。可到底不曾,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了。而自己也快五十了。

黛玉還在哭,眼淚一串一串象珍珠似的往下淌。小鼻子一聳一聳的,哭得傷心欲絕。旁邊小丫頭忙哄帶勸的。就是勸不好。還抽答答說道:「離這麼近,怎麼可能聽不到。分明聽到了,還騙我。」

淨悟只好走過來:「孩子。別說咱們沒聽到,就是聽到了,也不會說出去。」

旁邊小尼也急忙跟著保證。

黛玉擦了擦眼淚。有點撒嬌的樣子說道:「那你們發誓。你們不發誓,我就不活了。」

這麼可憐的孩子。這麼嬌滴滴地看著你。你還不小心知道了人家大秘密,這誓能不發嗎。淨悟無奈,只好跪下以佛祖的名義發誓。小尼姑也跟著發誓。等二人都發完誓。黛玉終於破出了笑臉:「謝謝你們。你們真是好人。」

說完。黛玉跑過來,抱住了淨悟的腰,用小光頭蹭蹭淨悟的胸口。這叫什麼,這叫施展媚功。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孩子跟你撒嬌吧。迷死你迷死你迷死你。

淨悟果然被迷得母性氾濫成災。在黛玉的小光頭上輕輕撫摸。

黛玉伏在懷裡,抬起一張小臉。忽又可憐巴巴的說道:「師太,你不會瞧不起我吧。其實。我不是想褻瀆佛祖。是因為,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靠佛祖來估護。我其實還愛著一個人。我很愛他。我就想和他成親。」

淨悟的臉忽有些發紅。小尼的臉也有些發紅。雪雁的臉更紅了。要不是有外人,她都能拉著黛玉的手大叫:「姑娘你別這麼赤裸裸的叫喊行不行。這成什麼了?」

黛玉眼珠子一閃的功夫看見雪雁的表情,心裡樂得撲騰撲騰的。小丫頭,你知道什麼。對淨悟這種出家了幾十年的人,這感情早埋在心底了。這叫亂其心智。怎麼亂。就是跟你講故事。天天來講。先講自己的,拋磚引玉,呵呵。再慢慢找機會鉤引你的。結成一下同盟軍。呵呵。一天零一千第一天結束。別深入了,再深入就會惹人懷疑了。

呦荷!打道回府。

黛玉笑著和淨悟告辭了。

她根本沒注意到。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在茅草屋頂。柳平伏在上面。寂然不動。如同木雕。

黛玉說她愛上一個人,她想和他成親。那個他是自己嗎?黛玉興沖沖回到自己的房裡。玉羅剎正坐著喝茶。黛玉高興地撲到玉羅剎懷裡:「師父。」

玉羅剎神秘秘的指了指屋頂,附到黛玉的耳邊說道:「柳平在上面。。

黛玉心裡微微一動。輕歎一口氣:「我魅力怎麼這麼大呢。」玉羅剎照她光頭拍了一下輕聲笑道:「沒羞。」

黛玉忽大聲說道:「師父,你猜我現在想到了誰?」

「你想到了誰?」

「皇上啊。這皇上真是能人,吃飯睡覺都一大堆人跟著,一大堆人瞧著。人家安之若素。我要是吃飯睡覺有人在旁瞧著,我就吃不好睡不香。漫說吃飯睡覺,就是平時有人在旁瞧著,我也渾身難受,你說我當著別人,總得裝點清高斯文吧。說話得儒雅吧,走路得風擺荷花吧,連打個噴嚏也得勒得細細的聲音吧。哦師父,我要瘋了。」

說完,細細傾聽外面的動靜。就聽頭頂的瓦擦的一聲輕響。玉羅剎笑道:「這傢伙跑了。」

黛玉格格的笑起來。玉羅剎搖頭道:「其實,我看柳平雖癡情,但也不是什麼好人。昨天還審了一個犯人。用了種種酷刑,把犯人差點打爛了。我玉羅剎雖也殺人無數,可這麼折磨一個人,還真受不了。可這小子一邊審犯人,還一邊喝著茶,看著書。我看他心裡很惡。不像正常人。」

黛玉搖了搖頭,笑說道:「有人惡在外表,有人惡在心裡。光看審犯人,也看不出什麼。有許多人,對敵人極凶,但對自己的朋友妻兒卻極好。有人在外面斯文有理,可一回到家,就是凶殘惡魔。人總是立體多層面的。尤其象柳平這種職業的人。」說到這,黛玉忽想到趙飛。

要說到簡單,還是趙飛簡單,也不對,趙飛只是現在簡單,一旦身處複雜的環境,一旦面對各種利益誘惑,面對生與死的考驗。面對極端環境,他是什麼人,又誰能知道呢。

非經大事,無以知其勇怯,貪廉,忠奸。很多時候,改變就在一念之間。記得有上一世一個表姐說過,經營婚姻,就是把婚姻當成一朵花一樣養著,別讓它處在極端環境中。比如:你出差突然回家,一定要給家裡先打個電話告知一聲。當時黛玉還笑表姐。說你這是自欺欺人。表姐說『世上許多人,都是這樣自欺欺人的活著。如果能活到老,就算成功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查則無徒,老祖宗早說過的。』

黛玉歎了口氣。人生真的很複雜。很多事,真的瞧明白了,恐怕最後還得以糊塗對待吧。世上真有那麼強烈純淨的愛情嗎?就像自己,雖喜歡柳暄,卻不會嫁給他,柳暄也喜歡自己,最後卻娶了劉清。柳平喜歡自己,可如果和皇上起了衝突然呢?趙飛喜歡自己,可如果有一天,面臨生死存亡呢。

想著想著,黛玉突然搖頭笑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都能想到江畔何時初見月,江月何時初照人了。

在黛玉歎氣的時候,玉羅剎的手輕撫上她的小臉,輕柔的,像撫一個小嬰兒似的:「玉兒,你很不快活?你好像什麼都滿不在乎,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裡。可你的心始終空蕩蕩的?想愛一個人,卻又瞪著精明的雙眼冷冷的觀察著她,始終不放心把自己交付出去。」

黛玉瞪大了眼睛。在她心裡,玉羅剎一直都風風火火,一直都瀟灑如風。可她,竟一下子看出了自己的內心。她是空蕩蕩的。心裡空虛得厲害。可師父怎麼知道?

玉羅剎笑著看她瞪得圓圓的眼睛,她溫柔地說道:「玉兒,喜歡上一個人,不是像你這樣子。你說你愛上柳平了,可你剛才那態度,卻根本不像愛上柳平的樣子。你對他的一切,都很理智。他偷看你你也不羞,他性格凶暴,你也不惱。你剛才那聲歎息,眼睛竟有一絲蒼涼。師父我看著心酸。師父是四十多歲之後,才有這種感覺,而你才十多歲,眼神怎麼會這樣。」

黛玉突然感到恐懼,原來師父的觀察力竟這麼強!她垂下眼瞼,把頭伏到玉羅剎的懷裡。

「師父,我其實成天空落落的,我這幾年成天防著別人,我都不敢相信誰了.我其實很軟弱,我愛過一個人,可他娶妻了,我與他已無緣了。我想再嫁別人。可又沒有了感情。我有時還怕一旦愛上一個人,那個人再傷害我。我還怕因為我,而讓別人受到傷害.師父,你能明白嗎?我其實,很膽小,很沒用。」

正文 第十五章 你得試穿

玉羅剎突然抱緊了黛玉.她用下巴頂在了黛玉的頭上.她顫聲說道:「懂的,師父懂的。當年我行走江湖,也吃了許多虧。我那時,看見一個賣桃的,都仔細觀察,懷疑她是不是仇敵派來的。你說的這些,師父都懂。因為師父當年,就這個樣子。」

黛玉抬起頭,玉羅剎正溫柔地笑著。有人理解的感覺很好。黛玉不自覺的又伏在了玉羅剎的懷裡。玉羅剎的懷抱很暖,伏在懷裡很舒服。

玉羅剎輕聲呢喃道:「那個時候,我扮成個男子出去玩,在一間小客棧。我遇到了你六叔。他那時就是個普通的商人。家世一般,長相也一般,我們聊了幾句。就吃晚飯。晚飯很簡單,野外小客棧,什麼也沒有。你六叔見我吃得不香甜。就拉我去他桌吃飯。上面一桌他帶的肉食。他這傢伙肚皮大,估計都是吃的。說到這,玉羅剎的臉上露出沉醉的笑容。似乎又回想到了當年剛見六叔的樣子。黛玉靜靜的細聽著。心裡暗想,原來六叔是一個商人,還是個大胖子。可師父當年美貌無比,還是遊蕩江湖的女俠。他們之間竟有了交集了。

玉羅剎停了一會,又笑說道:「第二天一早,咱們一同去一個地方。就結伴走。走到一個山嶺。就來了六個手提大刀的人。我認識這些人,他們是來殺我的。可你六叔以為是來搶劫的強盜。那些人一衝進來,他就把我擋後面了。他舉著雙手,連連說道:「各位好漢,只要你們留我們性命,這些貨你們都拿去。那幾個強盜見他這樣子倒樂了。有個大環眼的說:「他們的規矩,是貨物也奪,人也要殺。不過見二人殺一人。你看你們誰死。」

你六叔當時回頭望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突然問道:「如果他再拿這些貨物來,你們會不會二人都不殺。」

那些強盜都樂了。強盜們不願再理他,就說你趕緊去取貨物吧。把這小子留這。你六叔就趕緊跑了。

你六叔一走,我們就打起來了。那時候,我武功沒現在高,他們六人一齊上,我雖殺了他們,可自己也受了重傷。那二天。天下了大雨,我又走不動。身邊連個人也沒有。我只好在一棵樹下打坐養傷。雨把我都澆透了。我發了高燒。燒得糊里糊塗的時候,我看見你六叔跑回來了。他拉了一車的貨物。高聲的喊著:「各位好漢。我送東西來了。你們放人。」

玉羅剎眼中有盈盈的淚光閃過。可臉上卻浮現極幸福的笑。後來,他就抱起我。見我重傷,就扔了貨物飛跑著去找大夫。等救活了我。我們又回到那山嶺。結果他那車貨還沒了。你六叔當時就癱軟了。坐在地上眼睛發直。後來我才知道,他這車貨物都是借的。這傢伙這一搞,成窮光蛋了。

可他軟了一會。就爬起來跟我告辭。說要趕著回家做買賣。我故意沒理他。誰知這傢伙真的走了,都沒想著跟我要損失。我後來就跟蹤了他,每天都跟著,後來就假裝搬到他對面.和他近距離的相處.處了三年,我發現你六叔真的很好。後來,就隱滿了所有的身份隱居了。嫁你六叔這胖子。」

玉羅剎半響沒再說話。完全沉浸在對往事的回忙中了。黛玉默默地看著她,她能感受到,師父和六叔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

正想著,玉羅剎撫著黛玉的小光頭說道:「玉兒,不天天看著,怎麼知道這人好壞。怎麼能有感情。你不捨得把感情投進去,怎麼相處。不相處怎麼知道合不合心意啊。就像買鞋。你不能看瞧著,得試穿。」

玉羅剎這個比喻太直白了。倒把黛玉逗樂了。不過想起。還真是那麼回事。玉羅剎這時又說道:「玉兒,你要是沒時間,師父幫著你。以前師父跟蹤你六叔,這一回,師父跟蹤你喜歡的男人。然後把他的一切都告訴你。好的,壞的,不好不壞的。就像你成天跟他一起一樣。你每天關心著這個男人,心就不會空落落的了。慢慢的,你就會有所寄托,一天不見他就會覺得缺了什麼。到那時,就是你嫁人的時候了。你快成老姑娘了,得抓緊。抓緊看人,抓緊成親,抓緊生孩子,師父好教給他武功。」

黛玉正感動著,忽聽師父又提起自己生孩子的事,她又氣又樂,師父這樣子,真像嘮嘮叨叨的老太婆。

她抱緊了玉羅剎,把小光頭在玉羅剎懷裡蹭來蹭去。有師父的感覺真好。七十歲有個家,八十歲有個媽。如今,她突然間有個媽媽了。哦呵呵。有人操心自己的婚事,有人嘮叨著讓她趕緊嫁人,趕緊生孩子。這感覺真好!她好幸福。玉羅剎的懷抱好溫暖。還有她特有的體香。真的好安心。她瞇上了眼睛,十分享受這一刻。

啪!光頭上突然挨了一巴掌。黛玉忙捂著頭跳起來。見玉羅剎朝自己瞪眼睛:「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半天不應聲。」

「師父,這事不怪我,就怪你懷裡太暖和了,我趴上面暖洋洋的,太舒服了。忘了應聲了。」黛玉說完,又鑽進了玉羅剎懷裡:「師父抱抱。」

玉羅剎在她小光頭上輕拍了一巴掌。笑罵道:「成天裝小孩子。我問你,我說的話你聽見沒。」

「聽見了,聽見了。師父你幫我跟蹤著。不過,別讓他發現了。這傢伙……」

玉羅剎冷哼了一聲:「還瞧不起師父,你師父我輕功比他高一大截子。可惜教了你這個半吊子。你要是生個孩子,從小教功夫,那輕功……」黛玉差點從玉羅剎的懷裡滑倒下去.原來,有個媽媽不光是幸福,也是一種折磨.這老太太,嘴不是一般的碎.哦,要瘋了!

趕緊轉移話題:「師父,我想要一種藥…..」聲音漸輕起來.

第二天,鳳姐因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和賈母回了,先回榮府了。薛姨媽待得不耐煩,聽鳳姐要走,也和寶釵回去。寶玉也跟著要回去。賈母卻笑著說讓寶玉陪著自己,寶玉便不好再走了。

不提他們這邊的事,且說一大早,又去了淨悟那裡.隔著籬笆,看見淨悟正坐在桃樹下喝茶.旁邊放著一個小几,几上擺著一碟點心.淨悟喝著茶,就著點心,半瞇著雙眼,似乎很享受這上午絢麗的陽光.臉上有淡淡的笑容,平靜中有淡淡的蒼涼.

黛玉看了半響,這景象怎麼看也像一個美人在回憶往事.倒不像一個尼姑在修行.黛玉的心忽被什麼刺了一下.這景像似乎很美,可實質上卻很悲哀.自己的將來,會不會有一天,和這個老尼似的,只剩下在桃花下回憶往事了.

有人說,享受孤獨是一種美.回味愛情是一種美.可那美也是淒美.

所謂美好的記憶,在幾十年之後,與發黃圖冊上的故事有什麼不一樣,時間越久遠,越像是別人的故事.有什麼值當一遍又一遍的翻開,去看那上面細細的紋理.

人生最美好的是現在,現在是熱鬧的,有知心的朋友坐在那裡.開開心心的談話.你病了有人管,倒地了有人扶.

黛玉從籬笆門上躍了過去.落地很輕.淨悟還在品著茶.黛玉坐到了她的對面.忽聽到淨悟發出低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黛玉被淨悟柔美的吟詩聲弄得心頭酸酸的。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隔了幾十年了,還要不停的追憶著。即使已經出家,也擋不住這種對情的嚮往。黛玉忽想起以前看過王國維的寫過的一段。

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這三首詞原本都是描寫愛情的,第一種境界是探索,第二種境界是執著,第三種境界是頓悟。

淨悟是悟了還是沒悟呢。恐怕執著的成份倒大得多了。

黛玉悄悄的退出了籬笆。在這個時候,在一個女人回憶她最美愛情的時候,任何人去打擾,去分享,都是大煞風景的事。

剛回到房裡,錢婆子來報:「姑娘,老太太身邊那個張婆子又與劉清送信了。劉清給了她十兩銀子。在她們說話的時候,恰巧讓寶姑娘離開水月庵,讓她給看到了。寶姑娘瞧了半天,一聲沒吱,轉身走了。」

黛玉微微一笑。沒想到還發生這個戲劇性的情節。她笑道:「給我看緊寶釵,張婆子和劉清。免得咱們大風大浪都過了,別陰溝裡再翻船。」

錢婆子領命下去。臨走時,忽又想起一事,遞給黛玉一封信。打開看旱,卻是趙飛的。裡面寫著:「縫紉機已造出。可隨時來看。」

天啊,這趙飛真是天才。昨天在談論保險時,大致畫了個圖。誰料到他就造出來了。這可是能影響幾百年歷史進程的事。錢婆子說道:『姑娘,趙飛的眼睛全是紅血絲。我看,他至少能有好幾天沒睡覺了。」

黛玉忽覺得自己實在很愧對趙飛。自從趙飛遇到自己,他就變成了自己的一個工具一樣。他不停地奔波著,不停的按自己的按求去做著。自己的一個偶然想法,都能讓他熬盡心血。而他卻無怨無悔。

正文 第十六章 夏總管來了

自己何德何能,竟讓他這麼愛著自己,默默的為自己付出。忽又想到了柳平。柳平也是這樣。可自己又能給他們什麼。她什麼也給不了。就算她說服了陳太傅,說服釋清替她說話。就算她有了自由身。可她也不一定能給他們。她就算感激他們,可她對他們倆個都沒有愛情。就算為了不當剩女,而給自己找個婚姻。可她卻真的不愛他們。她對他們的愛不及他們給她的一半深。

天哦。原來她是這麼感情冷淡的人嗎?忽又想起師父的話,人得相處。想買鞋子,得試穿。對了,不是她感情冷,是她與他們接觸少。當初喜歡柳暄,是因為機緣巧合,她與柳暄有過較深的接觸。柳暄在這二次接觸中,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讓她心動了。

好在不急,她馬上就能找到陳太傅了。若陳太傅這邊順利。她就是自由身了。那她就可以談談戀愛。呵呵。

一面讓錢婆子給趙飛送信,這生產縫紉機的事不急,保險那裡還一大攤子事呢。讓他好好休息,不可太過勞累了。這時,喜安那邊又傳來消息,管家林福因知道黛玉急用錢,又把木牛流馬的生意擴大不少。如今,先讓人捎回一百萬兩銀子。加上喜樂他們烤肉店和超市最近所出的銀子,又湊齊了一百二十萬兩。而趙飛保險業也能提出八十多萬兩。湊一起,就是三百多萬兩。

要是以前,她有這麼多錢,會樂壞了。可出在自己標準是一個過路的財神。這錢就好比是自己的贖身錢。要不當初皇上也不會放過她。

正如割肉般痛苦,長吁短歎,肚子裡把狗皇旁從先人問候到他玄孫。忽探春笑微微走過來,談了一會閒話,摒退眾人。她湊到黛玉耳邊輕聲說道。「老太太身邊的粗使婆子張婆子,最近經常與外人聯繫。你小心了。」

探春的精細讓黛玉再次感歎了一把。握了一下她的手。點頭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探春見黛玉並無訝然之色,眼睛一眨,忽笑道:「我就知道你鬼精。」二人對視一笑。大起英雄相惜之感。

黛玉想起,以探春之才,卻成天窩在家裡,搞無聊的宅鬥。真是荒了她的才了。猛想起自己若是辦縫紉廠。身邊還真沒有可用的人手。趙飛一人又辦保險,又弄縫廠會太累了。但探春是閨閣小姐。而縫紉廠雖全是女工,但若幫著自己,難免會像自己一樣經常出府。也不知探春願不願意。要知道。這時代的女子,都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像寶釵,成天說女子以針指女工為要呢。見黛玉瞧著自己若有所思。探春操著戲調笑道:「啊姑娘。想把小生哪旁使用?」

黛玉笑了,這探春,也是鬼精一人。

黛玉便慢慢把把自己辦縫紉廠的想法說與探春,又說了自己的擔心。「三妹,這件事你好好想想。此事但這關乎你以後的閨譽。只怕會有很多人不接受這種做法。也許。會影響到你的婚姻。所以我剛才只一閃念,便不敢說了。」

探春聽著可以經常出府,又把什麼縫紉廠做成全國的店舖,不禁十分意動。但這件事畢竟太大了。一時拿不定主意。就在這時,雪雁飛奔來報,「姑娘。外面夏總管來了,說要見姑娘。」

黛玉連忙說請。夏萬全在錢婆子的引領下,走了進來。此時探春正從黛玉房裡出來。往自己房裡走。夏萬全一眼看見,探春也一眼看見夏萬全。二人以前見過面。倒也算相識了。探春遠遠的行個福禮,夏萬全也拱手還禮。探春便扶著侍書進房裡了。夏萬全見天的侍候皇上,皇宮裡的妃子見多了。見探春穿著一襲嫩黃繡淡綠蘭花的衣裙,面相精明清雅。舉動不俗。不禁暗道:這賈政木頭木似的一個人,誰知生的女兒都這麼美貌。

和雪雁邁步進了黛玉的房間。知皇上必有要事。黛玉命雪雁到外要守著。不准別人進來。夏萬全傳達皇上旨意。這特種兵的人湊了近一半了,讓黛玉做好準備。估計再有十多天,就可以出發了。這件事,一定在要秘密。就連榮府中人也不能知道,免得消息外洩,影響大局,還可能影響到黛玉的安全。

黛玉點了點頭。夏萬全宣完旨,剛要離開。黛玉笑著攔住他。「夏總管。有點小事要你幫忙。」

「不知滅絕師太有什麼事?」夏萬全笑問道。

黛玉低聲笑道:「我不在京城,我的生意上若有什麼事,還請你多幫忙。」

夏萬全知皇上在這方面是必保林黛玉的,只是有許多細事,皇上未必能都管到。而他這個身份,到很適合管些事。林黛玉直接找他,倒真找對人了。

他滿口答應。「滅絕師太放心,我必全力幫忙。」正待要走。黛玉把一張銀票放在他手中。

夏萬全一看,卻是十萬兩的銀票。

夏萬全這一輩子,對別的尤可,只是偏偏喜愛金錢。明知自己活不多久,可看到銀票,還是心裡發癢。

但他明白,這滅絕師太可不是好惹的,她的錢也不是好收的。她可不是普通的商戶,尤其是將來,還可能和皇上起衝突。他把銀票放到案几上,笑說道道:「滅絕師太,你放心,雜家能幫上忙的一定幫忙。滅絕師太與雜家不必客氣了。。」

黛玉見一向貪財的夏萬全竟沒收銀票。心裡一動。難道說,皇上那頭還不死心,所以夏萬全才不敢收自己的銀票。

一念至此,黛玉笑道:「夏總管你放心,我林黛玉做事,第一不難為朋友,第二不只顧眼前。不能幫忙的事,我也不會讓夏總管為難。這銀票是為生意上的一些小事,真遇到什麼事,夏總管也得上下疏通。總不好讓夏總管幫了忙,再讓您搭上錢。」

夏萬全聽黛玉說得明白,心裡倒放鬆不少。這時黛玉把錢再次放在他手中。夏萬全笑道:「滅絕師太,你放心,生意上的事。你儘管讓人去找我。」

「好,有什麼事,我會讓趙飛去找你。」黛玉笑說道。

「趙飛?這小子長得倒像雜家。只是可惜,雜家沒有這樣聰明的兒子。」說完,笑著揣錢進懷裡。。黛玉看著夏萬全的臉,心說你個刀條臉的,哪地方和趙飛象啊。哎別說,二人的鼻子挺像,另外眼窩都有點深。

別說,還真有五六分像。呵呵。只是你夏萬全幼年入宮,生個趙飛這麼大的兒子那是妄想了。黛玉告訴夏萬全。她準備得好好的,而且。最近有三百萬兩銀子已到帳。問皇上到哪裡去交接,因為這錢交戶部,就那是國庫銀子,說不定皇上還想弄成內帑銀呢。夏萬全聽黛玉說得直接,也不敢肯定皇上的想法。忙笑著說回去稟報皇上。

夏萬全離開水月庵。騎馬順門前小路往前走,忽見趙飛領著幾個賈家族人來水月庵。山路頗窄,趙飛因黛玉的事與夏總管見過一面,忙笑著與夏萬全見禮,客氣地帶人避到路邊。夏萬全奉皇上命令,一直在暗中派人監視趙飛的行動。知道他最近忙保險的事忙個不亦樂乎。又忙著做了一台縫紉機。這小子為林黛玉的事,可算是萬死不辭了。可惜,林黛玉這樣又聰明。又美貌,狡猾無比的女人,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皇上,柳平。柳暄,可惜。最後誰沒弄到手。只怕這小子也是傻起勁。

不過,皇上對趙飛也挺重視的,好像有封官的意思。說不定這小子以後還發達了。夏萬全也不托大,笑著和趙飛打招待,慢慢慢騎馬過去了。

過一個時辰後,夏萬全又騎馬回來告訴黛玉:「皇上有旨,著林黛玉親來皇宮交割銀兩。」

聽完聖旨,林黛玉直接翻一個大白眼珠子給夏萬全。倒把夏萬全嚇了一大跳。黛玉笑說道:「夏總管,你去回皇上,我正病著。沒法進宮。我讓趙飛去皇宮交銀也一樣。」說完,合什在胸,閉上眼睛唸經,有時還抬起眼皮笑著瞧夏萬全一眼.是真的一眼,因為只一隻眼看夏萬全.

這簡直是乾脆給皇上來個不理不睬。夏萬全素知這滅絕師太脾氣大得很。況且他和黛玉上次談話後,私下裡也不想讓黛玉進宮。所以笑了笑,並不勸黛玉,忙忙回去稟報皇上。

那邊賈母等人聽說夏萬全來了好幾趟,都忙忙的來問原因.黛玉要率特種兵去有奴國的事自然不能提,只含糊的提些閒事.賈母等人越發認為黛玉與皇上關係非同尋常.因此心情十分好.鳳姐更覺得以後和賈母黛玉站一條線上.當然,姑母那邊也不得全得罪.盡量二下討好.實在不能二下都討好.那就沒辦法了.先照顧這邊再說了.

寶釵等聽到黛玉又被宣召的事,氣得半天沒出聲.忽又想起自己沒了父親,兄長又那般粗蠢,母親老實無知,這世上誰是個肯替自己謀劃的人.人家林黛玉有老太太護著,有皇上寵著,有鳳姐偏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姨母也不敢惹.而自己想嫁個寶玉,就像前面橫著一座大山似的難.

想罷,不禁滴了好些眼淚.

不提賈府諸人如何,且說皇宮內,皇上正在書案上畫畫,想著因銀子的事,不久就能見到林黛玉,他的心情就無比的好。這一別好幾天了,都沒見到過黛玉.真希望馬上就見到她.聽說,這小東西頭髮都剃了.也不知這相貌會什麼樣子?他畫的是一付牡丹圖,此時快畫過完了.可看了看這付牡丹,淡而無味,眼前忽閃過黛玉晶亮狡猾的眼睛.以及美得迴腸蕩氣的臉龐。想到她馬上要去有奴國了,忽又有幾分不捨。當初,她那樣氣自己,拒絕自己,自己便做出決定,利用她的才幹,去有奴國做一番大事。可現在想來,這件事危險性極大。可怕黛玉會有去無回。想到這,不禁平添幾分愁悵。

正想得出神。夏萬全進來了。不等夏萬全請安畢,皇上忙問道:「如何,她何時能來。」

「皇上,林黛玉說她有病,不能來了。」夏萬全稟道。

正文 第十七章 淨悟病了

「哎!」話還沒說完,就聽噹的一聲響。卻是皇上把筆掉畫紙上了。夏萬全瞧了一眼,可惜好好一付牡丹圖,都快畫過過完了。這一掉筆,一大團的墨跡。直接廢了。

皇上離了書案,負手出了乾明宮。競自往前走去。。夏萬全一邊小步緊跟,一邊暗道:自古帝王無專情,若現在有個美女,能分了皇上的寵愛,只怕皇上就不會這麼戀著黛玉了。自己也算幫林黛玉的忙了。這林黛玉的手筆挺大,十萬兩銀子讓他覺得欠了她似的。他忙在旁勸皇上:「皇上,我昨天去水月庵時,還看見一個美人。我看與林黛玉美貌上不相上下。」

「任她哪個美人,就算長得再美,可那才華,那情趣,也無法和黛玉比。」皇上說完,連連歎息。

夏萬全笑道:「這姑娘雖才華情趣比不上林黛玉,可聽說也極有才。要不也不能和林黛玉成了好友。」

「林黛玉的好友?」皇上回轉身,眼中光芒一閃。若是林黛玉的好友,必知林黛玉天天在幹什麼。

若能從她嘴裡知道些她的近況,也算能排遣寂寞了。

想了想,對夏萬全說道:「傳旨給賈探春,不,…..傳旨給賢德妃,讓她藉故召賈探春入宮.」

「是.」夏萬全忙答道。

轉身剛要去傳旨,後直又搖頭道:「夏萬全,先別去了。免得這小東西生朕的氣。」

夏萬全無語。皇上對林黛玉真個是不能自拔了。

皇上想了想又說道:「夏萬全,這小東西一向不信佛,怎麼會跑庵裡去了好幾天。對了你查查,柳暄最近還去水月庵嗎?這二人私下往來多不多。」

夏萬全剛收了黛玉十萬兩銀票,投桃報李,忙笑道:「自柳暄抱走楊姨娘,二個就不接觸了。他們二個倒還知道避嫌。」

「可她為什麼還在水月庵待著?我覺得不對勁呢?要說她真想學佛經。我死了都不相信。把水月庵的尼姑給我挨個排查,另外,水月庵外的,可能與她接觸的人,都查一遍。看有什麼特殊的人沒有。」

夏萬全凝神想了一遍,忽說道:「皇上,我倒想起來了,水月庵別人還可以,有一人是陳太傅的紅顏知己。都幾十年了,陳太傅還忘不了她。」

「陳太傅的紅顏知己?」皇上微微皺了一下眉。黛玉和陳太傅有什麼關係??腦海中猛又想起一事。似乎聽人說過,陳太傅隱居後誰也不見,他身邊還有一個宗師級的高手護手。他若不想見的人。百般相求也沒用,不等見到陳太傅,直接給扔出來。

莫非說,林黛玉想接近的人是陳太傅?她又為何想接近陳太傅?陳太傅已年老,都不管政事了。這小東西舉動越來越古怪了。或許。她還有別的目的?

「夏萬全,給朕盯著林黛玉。另外再盯著陳太傅。一有消息,馬上回報朕。」

「遵旨。」夏萬全忙應道。

「皇后那邊可有動靜?」

「暫時還沒有。寧國侯家幾個謀士還是經常在寧國侯家一待就是挺晚,錢明的妻子最近也常去。宮中,主要是她經常和皇后聯繫。」

「那邊也給騰盯緊了。別出什麼差頭了。」

皇上交待完一些事,便又和夏萬全交待選去有奴國的人選了。

在他們商議人選的時侯。寧國侯府,也在進行著小聚會。因吳貴妃六皇子都死了,朝中風向現在對寧國侯十分有利。所以。大家最近一段期間,都志得意滿。寧國侯也神態輕鬆。就等著當新君的外祖父了。因心情放鬆,原本就肥胖的身體更胖了不少。肚子都腆出來了。如今,他一邊撫著肚子,一邊笑著和謀士們飲酒。談些風花雪月的事。

忽一謀士談到了京城的閒事上。他笑道:「聽說,前二天發生件大事。那林黛玉把柳暄的一個姨娘救了。柳暄的娘和妻子和林黛玉當場吵翻了。」

另一謀士笑道:「這小尼姑大概春心未絕。一心想給柳暄填堵。」

又一謀士在旁笑道:「聽說林黛玉長得極美,既是她還有春心。等大皇子即位。不如就把林黛玉弄進寧國侯府,讓他給寧國侯當個貼身的丫頭,只怕到時,她天天跪著求侯爺收了她。」這謀士一說完,大家一齊哄笑。寧國侯擺手笑道:「笑話,老夫多大歲數了。哪敢收這樣的嬌精在身旁。」

嘴時雖這樣說著,可卻不由自主的核計起來。聽說林黛玉極美,連皇上也動心,柳平甚至願意為她死。柳暄也和她不清不楚的。這樣的美人若能收在身邊。那一定賞心悅目。呵呵。正想得高興,

這時,有人報錢明的妻子趙氏來了。趙氏因多次出謀劃策。現在也是謀士中的一員。大家都不以女子相待。

趙氏進來施禮畢。不等坐穩,她急急地說道:「侯爺。我一個軍中的遠房親戚聽到一個消息。他有個頂頭上司趙游擊突說要調到別處任職。我親戚長個心眼,就問了一下調到哪裡。趙游擊說了個很遠的地方。」

還沒等趙氏說遠,一謀士笑道:「趙姐姐,你太小心了,一個游擊而已,又不是大量調人。沒什麼好擔心的。」

趙氏搖頭道:「我親戚說,趙游擊本來要陞遷禁軍統領的,可突然調到外地,未免突兀。我留個心眼,讓我親戚小心查問。結果發現了三個人都突然調走了。這些人都是皇上禁軍中最優秀的中層將校。我懷疑皇上想幹什麼。侯爺可得小心。」

寧國侯拈鬚而笑:「錢夫人,你能為我如此小心,老夫十分感激。不過總歸是幾個人而已,又不是大量調人。就算皇上想幹什麼。這一星半點的人又能幹什麼?連我府上的護衛還好幾百人呢。我二弟在邊關手上十多萬人馬。就更不在乎這幾個大頭兵了。夫人不必太掛懷。」

這時,身邊幾個謀士一齊勸趙氏不必擔心。勸說中,未免有了輕視的意味。看那眼神,就差說女人家膽小了。趙氏十分不高興,這些個人雖是寧國侯重要謀士,她卻沒一個放在眼裡。一個個只想安享富貴。卻不知小心謀劃。皇上只要還活著一天。就不可太大意了。她勸寧國侯道:「侯爺,行裡之堤,毀於一穴。侯爺還是小心為上。」

寧國侯覺得這趙氏難得的忠心,不忍拂她的好意。他笑道:「這樣吧,我讓我們軍中的暗探多打探一下這方面的消息。」

「對了,你上午還去了宮裡,皇后還好吧。皇上有什麼消息沒有?皇上和…….咳……林黛玉有往來沒有?」寧國侯問。神色有點不太自然。

頓了頓又說道:「林黛玉對皇上影響很大,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趙氏見寧國侯轉移話題,也只得談起宮裡的事來。

而這時,黛玉與淨悟已成了忘年交了。要知道。淨悟雖老了,可一腔的柔情沒斷,而黛玉卻是成天挑著她說這方面的事。當然。是先說自己的。再佯裝不知地問一些淨悟的事。問得也不突兀。讓人只感到是閒聊。黛玉言談舉止不俗,又見識高遠。與淨悟有相同的經歷,淨悟和黛玉漸生親近之心。連淨悟小時候的一些事都說了給黛玉聽。甚至,與陳太傅的一些往事也慢慢地說了。只沒提那人是誰。

「那時候,他長得極好,整個京城裡屬他最英俊.他又愛騎白馬,愛穿白衣,他 騎在馬上來看我時,我覺得他像天神一樣……」

「你們現在也可以。一個沒妻子了。一個可以還俗的。」

「胡說,我們都這麼老了,我再還俗,他再娶我這樣的妻子,會被別人笑話的。」

二人談了好久,黛玉離開了。可晚上時。淨悟開始腹痛如絞。水月庵馬上給請了最高明的大夫。可這腹痛不減,大夫也束手無策。到早上時,淨悟已奄奄一息了。這時。淨悟的肚子倒不疼了。只是一點力氣也沒有。連床也爬不起來。大早上,來了無數大夫,淨悟竟是有了下世人的光景。大夫們看淨悟不行了。便說讓庵裡準備後事吧。會許能沖好。淨虛畢竟與淨悟一起出家多年,如今淨悟突然要撒手而去,雖說佛家講為臨死人的升入西方樂土。不讓哭泣,可淨虛到底還是忍不住。到背淨處哭了半天。才讓人準備淨悟的後事。

就在這時。黛玉扶著雪雁來了。一眼看見淨悟臉色蒼白如紙。黛玉倒嚇了一跳。極力穩了一下心神,親自過來查看病情。此時經過一晚上的忙碌,服侍的小尼早疲憊不堪了。黛玉便讓雪雁扶小尼下去。又對屋裡的幾個尼姑說,她要親自照顧淨悟。讓大家先休息一會。有事再找他們。幾人也都疲憊不堪。都下去了。

等大家走遠。黛玉湊到淨悟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淨悟師太,我是滅絕。」

淨悟慢慢的睜開眼。黛玉露出哀戚的神色道:「沒想到,禍禍無常,昨日咱二人還說往事,我講我喜歡的男人,你講你當年曾喜歡過的男子。可沒料到,一夜之間,你竟一病如斯。你還有什麼未完的事沒有。若有庵裡不方便做的。我可以幫你的。」

淨悟喘了一口氣,忽問道:「今天是四月初一的吧。」

「是的。是初一了。」淨悟精神一振。她笑道:「滅絕師太,這件事只能你來幫我。可你答應我,對誰也不說出去。:」

「好,我答應你。」黛玉忙應道。「我想出庵去。到我童年住過的一個地方去。就算死了,我也要死在那裡。」

淨悟說著,掙扎著就要起身。可力氣不支,又摔倒地床上。

「滅絕師太,幫我!」淨悟伸出手,渴望地看著黛玉。黛玉重重一點頭,打橫抱起淨悟。

又命雪雁馬上出去備車。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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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見到陳太傅

剛走出淨悟的住處,遇到一個尼姑。黛玉說道:「對淨虛師太說,就說我帶淨悟看一個名醫。」說完,也不等人,大步朝水月庵外走去。沒等淨虛等反應過來,黛玉早抱人走遠了。

等黛玉走了很遠了,賈母才得到消息。她皺眉道:「玉兒這是幹什麼?庵裡的事怎麼也管上了。」

探春正在旁邊,聞言笑道:「老太太,我看顰兒做事,一向有章程,而且深思熟慮。她既想救淨悟,一定有她的理由。」

賈母點了點頭,可內心,卻漸漸有些不安。黛玉這是要幹什麼去呢?看她來這庵裡,就好像有目的。可目的在哪呢。她卻不跟自己說。自從皇宮出來。黛玉好像突然長大了許多。很多時侯,心機深沉得可怕。

不!其實很久以前,黛玉做木牛流馬的時候,她就瞞著自己。這個孩子!

賈母忽有一絲失落。在黛玉的心中,她這個外祖母,其實也不是最信任的。

黛玉率著武師們和淨悟一起去淨悟當年的住處。漸漸的,人煙稀小。樹木繁盛。前面進了一條狹窄的山路。淨悟示意黛玉挑起車廂的簾子。淨悟貪看著二邊的樹木和山石。臉上神色越來越溫柔寧靜。又走了一會,左面山坡出現一大片黃色的野花。那大片明淨的黃色在春日陽光下,反襯著青黛色的山石和碧綠的小草,顯得格外幽靜美麗。淨悟指著那花,朝黛玉求道:「滅絕,給我摘些花吧。」

黛玉下了馬車,讓雪雁照顧著淨悟,自己急匆匆去摘野花。不多時,捧了一捧的野花進來。淨悟看到野花,虛弱無力的身體突然煥發了精神一樣。她伸手把野花抱在懷裡。輕輕的嗅著,一臉的幸福。過了一會,她就在黛玉的懷裡開始編花。

「淨悟師太,你病著,你要編什麼,讓雪雁替你編吧。她手很巧的。」黛玉心疼的勸著。

雪雁也湊過來:「淨悟師太,我能編好多花樣呢。你說吧,我替你編。」

淨悟搖了搖頭,氣息微弱地說道:「不,他喜歡我編的花籃。我得讓他看到我編的花籃。」

說完,又低頭編起來。因力氣太弱,編二下。就喘二下。雪雁見狀,忙替她遞花枝。幫著她插花。淨悟掙扎著,嘴角噙著笑。一枝一枝的往裡編著花。幸福得好像忘了一切。

馬車越行越偏。前面半山腰出現一個小草房。因房中四周都是山,雲霧隱隱中,倒像仙境一般。

因再往上就通不了車了。黛玉抱淨悟下了馬車。淨悟手裡緊捧著那個花籃。雪雁緊跟在後,黛玉命武師們守在山腳。黛玉拾階而上。也許,馬上就能見到陳太傅了吧。雪雁在前面一溜小跑去開門。黛玉的眼光便凝在了門上。門是虛掩了,並沒掛鎖。陳太傅真的在裡面?!

雪雁去敲門。

當!當!當!

裡面卻沒人應。黛玉看了看懷裡的淨悟。虛弱的閉著眼睛,根本沒看到這一幕。黛玉示意雪雁開門。雪雁打開門。往裡探頭看了看。回頭搖了搖頭。卻是人還沒到。黛玉邁步進了小茅草房裡。

小茅草房十分的乾淨,無一絲的灰塵。不像長時間無人住的樣子。難道這小茅草房事先有人收拾過了?

二間屋一間為廚房。一間就是臥房。臥房內除了一張張床,不大的小木桌,一張小木凳。再無別的東西。黛玉剛要把淨悟放床上。淨悟卻掙扎著下了黛玉的懷抱。她去拿小木桌。

雪雁拿幫她去拿。淨悟指了指外面。雪雁忙放在茅草屋外的空地上。淨悟又指了指小木凳。雪雁又給送了出去。淨悟捧了花籃。慢慢朝外走。身體雖虛弱得隨時可摔倒。可眼睛裡卻晶亮無比。走到外面,淨悟把花籃放在木桌上。她則扶著木桌坐到旁邊的小木凳上。像完成一項極其重要的使命一樣。她長長的鬆了口氣。眼光朝山下望過去。順著她的目光,黛玉發現,離山腳不遠處,有一條小河.還看到,小河邊有個人在釣魚.另一人站在這人的旁邊。不遠處,還牽著一匹白馬.淨悟的眼光正鎖在那釣魚人的身上.一臉的幸福,一臉的癡迷.不用再問了。只看淨悟的眼光。黛玉就知道,這釣魚的人。就是陳太傅。

這是什麼狀況?

這是什麼狀況?

這是什麼狀況?

原以為四月初一是倆人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原以為這茅草屋就是倆相會的地點。可誰料,卻是一個在山下,一個在山上。二人遠遠的望著。還個臉都看不清。暈倒!難道他們不見面。

「淨悟師太,是他嗎?我幫你去叫他吧。」黛玉試探著問。

「不要叫他。」淨悟慌忙阻止黛玉。因身體虛弱,她差點摔倒。雪雁忙扶住她。

「我不想打擾……他的平靜。就這樣看著….就行了。他每年都來幾天,每年都會….讓我看幾天。我知足了。」淨悟喘息著說道。

忽覺一股熱辣辣的東西直衝雙眼.二行熱淚奔流而出.世上,怎麼能有如此癡情的女人.黛玉猛地擦乾淚.她突然朝山下跑去.身後傳來淨悟急急的呼喚.可黛玉絲毫不停.她必須助淨悟一把.她不想讓她一輩子都活在虛幻的愛情裡.

小河的水平靜舒緩。在河邊一個大石上。靜靜地坐著灰袍的老者。老者並沒回頭,可即使沒回頭,黛玉也能感覺到他的儒雅,他的淡泊。他的那沉穩,他的滄涼。而在他的身旁。一個瘦小枯乾的男人仗劍而立。雖劍沒出鞘,人也隨隨便便的站著。可這瘦小枯乾的男人身上陰冷的殺氣已浸漫而來。

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那瘦小枯乾的男人身形微微一動。卻沒有回頭。黛玉感到殺氣更濃了。若是一般人,這股殺氣之下,只怕早就嚇得回身了。可黛玉卻迎頭走上去,嘴裡輕輕念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原來還儒雅淡泊的人突然回過頭來。這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男子。長眉星目,面似美玉。就是如今老了,可也見當年是多麼的瀟灑俊雅。

黛玉暗暗一歎,多少女人被一付臭皮囊迷惑了。幾十年而不覺。就算陳太傅每來四月都來這釣魚,就算他餘情未了,就算他對淨悟還有一份心。可這能抵得上淨悟幾十年對著古佛青燈寂寞和孤獨嗎

黛玉目視著老者,慢慢說道:「這是茅草屋裡的人經常念的。而今,她再也不能念了。

「什麼?」陳太傅雖盡力維持平靜,神色中卻露出抑制不住的緊張。

黛玉慢慢地說道:「她是我最親近的人。得了重病,就要死了。托我把她帶到這來。為的,就是看你一眼。而她,臨死還不讓我告訴你要死的事。她說,不要打擾你的寧靜。」

陳太傅猛地站起身來.他急匆匆的往山上走.腳下有一個石頭,他根本沒注意到,差點一跤絆倒.旁邊那瘦小枯乾的男人慌扶住他.

「子義,把我帶到山上,越快越好.」

陳太傅話音未落.瘦小枯乾的子義已挾起陳太傅.如一隻灰鶴一樣掠過山路,朝半山腰奔去.

黛玉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意.也跟著往山上奔去.

那瘦小枯乾的男人就是挾個人,速度也遠遠快過黛玉.黛玉跟不上去,索性也不跟了,這一場生離死別,驚心動魂先不看了.到想一想,一會怎麼說,就說和陳太傅成親這是淨悟最大的心願.可淨悟又不想打擾陳太傅的平靜.她這輩子,只願自己苦,不願陳太傅有半點不如意.對,就這麼說,太感人了.不信陳太傅不動情.陳太傅的妻子死了.淨悟又沒有男人.呵呵,搞什麼精神戀愛.還是結婚了在一起最實在.不信陳太傅連臨死之人的願望也不給達成.然後,就是大紅的嫁衣,然後呢,茅草房內,藍天白雲為媒,青山綠水當主婚.自己就當個跑腿的,給他們送來喜燭,喜帕,子孫餑餑

呵呵,呵呵,呵呵!

滿腹的得意,卻假裝帶著滿臉的悲慼,一溜小跑上了山.

剛踏上茅屋外面的平地.突然平空冷風撲面,黛玉下意識往後一縱.怦!腰間突然挨了重重的一腳.黛玉疼得慘叫一聲:「哎喲!」

撲通!黛玉四腳朝天倒在地上。剛要縱身跳起來。可胸口上一隻大腿狠狠地踏上來。黛玉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接窒息而亡。旁邊雪雁嚇壞了。衝上來掄起小拳頭就往子義身上打。子義輕輕一指,正點在雪雁肋下。雪雁當即呆立在地上。

「喂,好漢,把腳….拿開行不行。我是…….嬌滴滴的女孩子。」黛玉覺得事態有點不妙,不過,還強撐著若無其事的和子議攀話。眼睛卻望向陳太傅。

「女孩子?嘿!」陳太傅突然回過頭來。儒雅的臉上滿是不屑。他緊緊的抱著淨悟,面帶嚴霜說道:「好個女孩子,先用藥讓淨悟垂死,再把我騙上山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正文 第十九章 只做一件事

我的天!這陳太傅真是神人。自己這招怎麼全讓他看出來了。正吃驚間,胸口處的大腳用力往下一踏。黛玉胸骨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幾乎暈過去。昏沉沉中,就聽淨悟叫道:「快鬆開。她不是壞人。」子義的腳微微一鬆。可仍搭在黛玉的胸口上。他一邊踩還一邊罵道:「玉羅剎的一點藥就能騙過我嗎?呸!」

黛玉一口氣緩過來。她這回可是明白,自己這回遇到茬子上了。這個叫子義的看出淨悟是吃了藥了。而陳太傅這麼聰明的人,馬上覺得自己是個奸滑的小人。完了,原想著看一出大紅喜宴。沒想到,喜宴沒看成,自己成腳下囚了。

這陳太傅比自己還聰明,對待聰明人,就是不能騙他。這點黛玉非常識時務。

黛玉實實在在地說道:「陳太傅。我其實,是想通過淨悟師太接近你。不過,我們一接觸,我就覺得她太可憐了。所以我給淨悟下藥,是想用你傷痛之際的憐惜,完成她最大的心願。我想讓她穿上嫁衣,當上新娘子。木已成舟後,我再把藥給她。她就什麼事也沒有了。然後我再求她替我說話,讓陳太傅完成我一個心願。」

淨悟沒料到黛玉說出這番話來。敢情她昨夜得病,現在又氣息奄奄都是讓黛玉下了藥!

她又氣又惱,虧得她那麼信她。原來,她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可忽又想到黛玉的話,她想讓她當上新娘子,想完成她最大的心願。黛玉這舉措雖不當,可到底並無什麼惡意。想著自己一生的願望便是嫁給陳太傅。哪怕只當他一天的新娘,也是此生最大的幸福。如今,自己就在這人的懷裡。這種幸福,當真是以前想也沒想到的事。這也是黛玉替她掙來的。一時間百感交集。說不出什麼來。

陳太傅沉吟一下,對子義說道:「放開她吧。看她的樣子,不像說謊。」

子義的大腳移開。黛玉忙爬了起來。胸骨還很疼。這麼瘦小的傢伙,這臭腳丫子真有勁。可黛玉也不敢報怨,誰讓自己給淨悟下藥了。

黛玉忙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幸虧是紙包的,要是瓶裝的,還不得碎了扎她胸口上。黛玉取出藥丸。遞給陳太傅:「這是解藥。」

陳太傅接過藥丸,忙給淨悟服下.淨悟服下藥.身體頓時不再軟弱無力.竟輕輕鬆鬆站了起來.陳太傅還怕淨悟站不穩,忙扶住她.淨悟滿臉都是幸福.這一刻,她覺得在天堂一樣 「滅絕師太,念你並無惡意。我並不怪你,你下山吧。」陳太傅見淨悟沒事,這才放下心來.黛玉眨巴眨巴眼睛。什麼意思?她林黛玉謀劃這麼久,費了這麼大的勁。為你們牽線搭橋的。到最後你一腳把我踢下山。世上有那麼便宜的事嗎。

「還不快走!」子義朝黛玉瞪眼子。大腳丫子又蠢蠢欲動。黛玉瞟了一眼淨悟,朝淨悟施禮道道 「淨悟師太。對不起,我不該暗算你,可是,我實在沒法子了。我愛上一個人,可是。我卻嫁不了他。我被逼得出了家,我不想一輩子就在尼姑庵裡度過。我才十三歲,我真不想一輩子當尼姑。」

黛玉說到這,萬分的傷心,眼淚禁不住落下來。這讓淨悟想起自己的往事。不禁萬分同情黛玉。她轉向了陳太傅:「青山,你若有法子。就救救她吧。她也怪可憐的。」

陳太傅眉頭一皺。這個林黛玉,太能利用人心了。先是下藥害淨悟,後又用淨悟的同情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樣狡猾的女子。自己豈能幫她。

黛玉雖與淨悟說話,可餘光在注意著陳太傅,忽見陳太傅皺眉,她發現,自己又犯了個錯誤。她耍聰明慣了。所以總不忘賣弄聰明。可陳太傅不是笨人。剛才利用淨悟的同情心。一定讓陳太傅反感了。

陳太傅看她時,分明有了幾分的警惕。這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那瘦小枯乾。臉上沒幾兩肉的子義忽然在旁說道:「陰險狡詐,善揣人心!這女子絕非善類。太傅何必管她。」

吁!黛玉沒料到,今生竟有人給她這麼個評價。雪雁這時在旁怒喝起來:「你胡說八道,你才陰險狡詐,姑娘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她最有情,最有義,為了救別人,都不怕自己受傷害。咱們姑娘這二天見淨悟師太可憐,回來就長吁短歎的,說一定要幫她。沒想到,姑娘幫了人,還要挨你們的窩心腳。你們才不是好東西呢。。」

說到這,雪雁又朝黛玉說道:「姑娘,咱們何必求他們,他們把淨悟師太拋在尼姑庵幾十年都不理,一看就是個冷漠無情的。咱們求他也沒用!」

小雪雁氣得小臉通紅,小嘴巴巴達巴達講個不停。而且,最後一句話,讓陳太傅臉微微有些發紅。不過,他倒覺得,這女孩子是個實心眼的,看她小臉漲紅,神情氣憤,不像說謊。那麼,她說的是真的了。若果是如此,林黛玉雖手段狡滑,可人還是熱心腸的。想到這,他神色稍緩。

他慢慢說道:「林黛玉,看在淨悟剛才替你求情的份上。我答應幫你做一件事.」

陳太傅最後一句話刺激了黛玉.有必要特意強調一件事嗎?想劃清界線?以後二不相干?

「你說話算數,你一定幫我一件事。」黛玉忽歪著頭笑道。

「當然。」陳太傅淡淡冷笑。他陳太傅當年,做了多少大事,豈是一個小姑娘能想像的。一點小事,都不夠他陳太傅塞牙縫的。

黛玉瞧著陳太傅,忽正色答道:「陳太傅,我本想讓你幫我。可現在,我改變心意了。因為沒看到我想像中的大紅喜宴。我設計一切都落空了。所以,我想讓你與淨悟師太成親。你現在沒有妻子。淨悟也沒有丈夫。你們互相關心對方,為什麼還要自苦下去。」

陳太傅瞟了黛玉一眼,神色很冷淡.「再沒別的了。」

陳太傅的冷淡讓黛玉心中傲氣上湧.這聰明人戒備心都大.唯恐自己騙了他似的.

自己來水月庵本是為著自己的婚姻而來.可是,她看到,淨悟的婚姻比自己更悲慘.而她,已經老了.自己再不幫她,她就再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願望.而自己,無疑比她聰明.比她主動.

黛玉身子一挺,有些傲然地答道:「陳太傅,你是不是想,其實這小姑娘在耍花招。她騙我先與淨悟成親,然後再尋機找淨悟幫忙。藉著淨悟的感激之心。再完成她的心願。呸!啊……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我只想完成這一個心願,我的事,絕不會再麻煩你。」

陳太傅淡然說道:「林黛玉,你費盡心機靠近淨悟,又給她下藥,又送她來這裡,而到了這裡。你卻不說自己的事,而只說她的事。這莫免與情理不合。」

林黛玉呵呵笑起來:「陳太傅,咱們都不是笨人。那就實話實說,我因不太笨。所以我最恨自己的一切算計都失效了!都無用了!這簡直是對我的一種侮辱。所以,我求你娶淨悟。若是你娶了。我這許多天的算計也算成功。再則,一想到堂堂陳太傅竟落入我算計中,我就覺得心裡爽快。陳太傅,你要是個男人。說的話就算數,別為了一些芝麻綠豆大的事反悔。淨悟已五十歲了,她再沒有時間可等。」

頓了頓,黛玉笑嘻嘻說道:「你要反悔,我堵你家門罵你反覆無常」

子義聽黛玉在罵陳太傅,朝黛玉一立眼睛。黛玉根本沒理他。攜著雪雁的手就往山下走。

雪雁有些著急,黛玉算計這麼多天,竟都是為了別人!

她一邊小跑地跟著。一邊在後面急著說道:「姑娘,就這麼算了。」

黛玉一邊往山下奔,一邊心情大好。她放聲大笑。陳太傅若有心,必能幫她。若無心,強求來的幫忙又有何益。最令人興奮的是。堂堂陳太傅竟讓她小小林黛玉給騙了。今晚他們大概就能洞房花燭了。

爽!

黛玉長嘯而去。

陳太傅看著黛玉的背影半響,忽露出一個十分溫潤儒雅的笑容:「長江後浪推前浪。想不到,小小一個林黛玉,竟如此的聰明。如此的心胸。」

他抱淨悟扶進了茅草屋。

陳太傅忽湊近她的耳邊:「蘋兒,三十年了。青山終於要與你成親了。」

「什麼?」淨悟腦子一陣眩暈。險些又摔倒。陳太傅猛地把淨悟摟在懷裡:「蘋兒,我要與你成親。今天,當我聽說你要死的時候,我心裡如刀絞般的難過。我當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若蘋兒能好起來。能渡過這一難,我就算死了就不後悔。

林黛玉這個玩笑開得好。要是不她,我們還困於自己的身份。其實,我早隱退。又沒了妻子。你雖是尼姑,卻可還俗。我們都五六十歲的人了,又何必怕人非議。

………………….

第二天,陳太傅便和淨悟回了梅園.陳太傅派人去了水水庵.替淨悟還俗.而黛玉去請示賈母,自己拜完佛,想回府了.

賈母本就為黛玉才來水月庵,聽黛玉要回府,便傳令眾人,收拾東西,明日回府。黛玉讓錢婆子替智善還了俗.錢婆子出去半天才回來.回來笑道:原以為出家和還俗都是容易事,誰知也挺費周章.那和尚都有衙門僧藉管著呢.得本寺主持去和衙門僧藉管理的人說一聲,才能辦理.」

黛玉笑了一下,原來和政府部門扣章一樣.別看小小一個章,裡面彎彎繞多著呢.吃拿卡要都要正常.怪不得那麼自己偷聽時,小尼姑們說還俗也要錢呢.原來竟是這樣.

佛門,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這些許小事,黛玉根本不留心,雪雁收拾東西時 ,她把注意力打到釋清的頭上.還有十多天呢,若能請動釋清為自己說句話,那就更好了.可老和尚閉關,不好見面.自己該怎麼?

正在犯難,忽外面錢婆子急匆匆進來稟報,說有一個尼姑想求見黛玉。黛玉笑著讓她進來。

這尼姑一進屋,就跪下叩頭:「滅絕師太,你幫我們一把吧,我也想還俗。」

正文 第二十章 出征

錢婆子瞪起眼睛,她在旁喝道:「你說得輕巧,這可不是幫一把的事。幫一個人就要三十兩銀子。我們家姑娘的銀子大風刮來的不成。」

小尼姑朝黛玉哭起來。挽起自己的胳膊給黛玉看傷。說自己在庵裡如何挨打,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狗還晚。自己家裡還有一個哥哥哥,想還俗倚哥哥過活。求黛玉成全。」

她說完,錢婆子不耐煩,真是人不能太善良。把姑娘看成菩薩了。你挨不挨打那是命,和姑娘什麼干係。要是誰都管。姑娘的銀子都得用光。剛要喝斥趕走。黛玉呵呵樂起來:「這個忙吧,我倒樂意幫。」錢婆子一皺眉。這些個尼姑倒還罷了。可若再有庵的尼姑找黛玉怎麼辦?難道也管?別的庵裡的尼姑也聽到信呢。這事不鬧大了。

正想著,黛玉笑著對這尼姑說道:「你哥哥家很富有嗎?養你的話,嫂子沒意見嗎?」問得小尼姑一愣。可隨即淚流滿臉,「我若不出去,早晚讓人打死。若是出去,我死命幫嫂子幹活。想她也不會太嫌棄我。」

黛玉笑道:「雖說這樣說,但到底給人你哥添無數麻煩。你看,我最近要辦縫紉廠,正缺大批工人。你們到那裡當縫紉工,我每個月發給你們工資。每月一兩銀子左右。多干多得,少干少得。在此其間,包你們食宿。你幹完二年,,就算還完我替你還俗的錢了。以後還想幹的話,就可以掙錢拿回家了。你可願意。」

小尼姑沒料到竟還有這樣的好事。沒命的叨頭拜謝。錢婆眉頭皺起老高,先引小尼到了偏間。又回來和黛玉說道:「姑娘,這件事若開個頭,可就沒完了。」

黛玉一邊衝著鏡子梳頭,一邊笑道:「我早料到了。不過,我是故意的。一則我的工廠招女工。開始時,那些好人家的女孩,不見得馬上敢去。就是去了,恐怕也有偷懶不愛干的。這些尼姑一般都是家裡沒什麼依靠的。若有份工作,再給食宿,一般都歸屬感強。一定會努力工作。我的縫紉廠會工作穩定。不過,這小尼不能馬上還俗,免得給陳太傅造成不好的影響。」

說到這,黛玉歎了一口氣。要不是顧著陳太傅影響不好。她現在就引一群尼姑還俗。再引一群和尚還俗。說不定這件大事,能引釋清老和尚出來呢。不過。天地良心,她現在不能這樣做。免得把陳太傅弄得風口浪尖的。

錢婆子聽黛玉另有目的,因上次妾室的事。黛玉辦得十分絕妙,錢婆子覺得黛玉做事,一定要章程,也就放下心來。

小尼依錢婆子的話。此事保秘。回去後,等個半年再說。

後來。水月庵在小尼的帶領下,許多人還俗去了黛玉的縫紉廠。當時引起僧界一片震動。又引得無數僧人還俗。這是後話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回到榮府。黛玉又琢磨怎麼見釋清和尚了。誰知釋清還沒見到。陳太傅那邊卻傳來好消息。他成親的當天,皇上親來賀喜。陳太傅便和皇上提了林黛玉的事。皇上明確和陳太傅表示。林黛玉的婚事,他決不再干涉。許她自由就是。

聽到這個消息時。黛玉正在和雪雁在園子中亂逛。她樂得抱起雪雁,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甄環體衝口而出「這真是極好的!哈哈!想不到陳太傅的面子真大!」雪雁被轉得頭暈眼花。不過還是高興得直嚷嚷:「姑娘,沒想到陳太傅真幫辦事了。姑娘,你以後不用擔心了。」

因陳太傅已把皇上搞定。也不必費心接近閉了關的釋清和尚了。

黛玉開始打點出行有奴國的事宜。這時探春找到黛玉,說同意在縫紉廠幫忙。黛玉大喜過望。探春能邁出這一步,真是太不容易了。

忙把縫紉廠的一些事交待給她。又讓她有事找趙飛。

安排了探春,又交待趙飛不少事。又跟著有奴俘虜混了幾天。又跟師父學了不少東西。忙著是四腳朝天。

黛玉在家這邊忙亂。皇宮內。皇上正在乾明宮裡對夏萬全秘密交待著:「夏萬全。過二天火炮營去邊關,柳暄也會跟著去,另派柳平去往來聯絡。對了。等趙飛籌錢差不多時,讓趙飛也去邊關。明著是考查邊情。造守城的械具。其實,我倒要看看,這三個人裡,林黛玉喜歡的是哪一個。」

「皇上,那陳太傅那裡…….」夏萬全小聲的提醒著。若說皇上登基,除了錢家的支持,陳太傅當初功不可沒。沒有陳太傅設計安排。皇上也不可能上位。這些年來,雖然陳太傅退隱。可皇上對陳太傅還是十分尊重。他已答應了陳太傅。若反悔,陳太傅面上可不好看。

不提陳太傅還好,一提陳太傅,皇上頓時一臉的怒氣::這小東西十分可惡,竟通過一個尼姑,打動了多年隱居的陳太傅為她說話。她這樣做,把朕置於何地。朕就這麼不堪。讓她百般的想躲著。」

說著,氣得負走在乾明宮不停地走動。一邊走,一邊冷笑道:「朕答應陳太傅,一方面是安她的心,她這次去有奴國,必全心全意為朕辦事才行。另一方面。朕也要找出她喜歡的人。朕就不信,她喜歡的人沒了。還這樣拒絕朕?朕答應給她自由。可若她喜歡的人沒了。她難道還不選朕!朕這樣也不算騙陳太傅。」

夏萬全心頭陣陣寒冷。原來,皇上要是除掉林黛玉喜歡的人。原來。皇上到底不肯對林黛玉鬆手。哎!皇上為了林黛玉,真的是瘋狂了。以前,再沒有一個女人引皇上這樣過。也不知是皇上的不幸,還是林黛玉的不幸。

夏萬全正發著愣。忽聽身旁皇旁的聲音森森傳來:「夏萬全,林黛玉精明過人,朕身邊的最親近人都讓她給攏絡了。可惡!」夏萬全嚇了一跳。忙看見皇上時,卻見皇上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她。嚇得夏萬全身子一顫。皇上在懷疑他嗎?

一念至此,後背汗水流下來。皇上這時突然笑道:「還好你最忠心朕,林黛玉再也拉不去。夏萬全。你派最親信的人去邊關。隨時把戰況和林黛玉最新的消息傳回來。記住,絕不可走漏一點風聲。」

夏萬全趕緊應道:「老奴遵旨。這件事絕不漏半點風聲。」

從乾明宮出來。夏萬全發現,他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他無奈的搖著頭,他縱有心助黛玉,可終不能叛皇上。況且皇上已嚴厲警告過。林黛玉,哎,自求多福吧。

四月中旬。有人傳,滅絕師太篤信佛教,去五台山徹底出家了。

而其實,此時的黛玉和師父離了京城往山區行進.此時正是四月中旬。山區裡草長鶯飛。繁花似錦。行進了山間小路上,空氣清新如洗。耳邊鳥叫聲響成一片。黛玉的心情無比的好。一個女人,最大的夢想是什麼?那就是馳騁疆場。比馳騁疆場更大的願望是什麼。是指揮一支部隊。比指揮一支部隊更大的願望是什麼,那就是指揮這支部隊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而她,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玉羅剎在馬上看著黛玉一會東張,一會西望,一會又朝二隻鳥兒凝視。一會又朝一朵野花發花癡。她寵溺萬分。

在恍惚間,她彷彿回到了自己年輕時。一個人策馬揚鞭,蕩江江胡。嘴角笑意越來越濃。她和黛玉是同一類人。

她們永遠不喜歡困於一宅一院。

她們不懼於任何明爭暗鬥,可那發霉的大宅院永遠不是她們爭鬥的中心。她們就像那高傲的鷹,永遠想飛萬里長空之上。

「師父,那有只鷹。有只鷹啊。」玉羅剎正想著,黛玉突然指著天空,興奮地叫起來。

「八月邊風高。胡鷹白錦毛;孤飛一片雪,百里見秋毫」

黛玉忽搖頭晃腦地念起詩,念了二句,忽又呵呵笑道:「這是四月啊,這鷹是黑色的。不切題。不切題。」

玉羅剎覺得,有必要打擊一個這小東西了。否則她興奮過頭。正事上別耽誤了。玉羅剎扭頭說道:「玉兒,你讓我給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一會就要在軍前露面了。想想一會在軍前露面,這頭一次很重要,別搞砸了。。」

「師父放心了,我這麼美貌,又這麼聰明,還這麼武功高強,還有,還有師父精心的培訓,我震他們個天翻地覆。雷鳴電閃,大河奔流,呆若木雞,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玉羅剎聽著黛玉珍珠落玉盤似的一通自吹自擂.不禁揚鞭大笑。二人的坐騎速度衝向一個山坳。

而前方十里處。一百多騎兵,正列隊等在這裡,等著他們的統領出現。這一百人,就是皇上親選鐵血衛士。根本黛玉的說法,他們命名為特種兵。

這一百人裡,都是各方面的能人。有神射手,有武林高手。有下毒高手,還有三名軍醫。雖是軍醫,但也都是赳赳武夫。

這些人早聽最有資歷的趙游擊說過要一個女子來領隊。而且這人還是個尼姑。大家都是一肚皮的怨氣。等在山坳裡這塊平地時,不少人懶洋洋坐在草地上。三五成群的議論這位要新來的統領。

趙游擊目前是是軍中最高統領,皇上還事先宣過他,要他配合黛玉在軍中的活動。見大家議論新統領,他笑著跟大家說道:「各位兄弟,這位統領大人雖不大,可智勇雙全。所以皇上才選他當統領,大家萬勿輕視她了。」

大家聽他提起新統領。便有幾人圍上來問林黛玉的祥細情況。趙游擊也沒見過黛玉。問了幾件事,也說不出來什麼。大家想著趙游擊也不瞭解黛玉,顯見他所說的話也不可信。這時有一個人在旁怪笑道:「我倒沒聽說咱統領武功高強智慧超群,倒聽說她是賢德妃的表妹。說是挺能掙錢的,又開烤肉店,又開超市,還弄個什麼木牛流馬。很賺了一大筆。聽說給皇上獻了不少錢。說向皇上獻策說她能平定有奴國。皇上就信了她了。其實她沒在軍中待過一天。武功誰也沒見過。至於智慧,那是誰也沒見過。」

這人一說這話,有一些人便氣憤不過了。皇上難道糊塗了不成。讓一個從沒上過戰場的小姑娘來領導他們一群大老爺們。這讓他們大老爺們情何以堪!這面子上過不去也罷了。關鍵是,大家可是去賣命。弄這個麼小姑娘來。這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大家的命豈不是要交待在這小姑娘手裡。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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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亮相

大家心裡有些散。便一起議論。議論半天,終是不解決什麼問題。一大漢外號叫賽金剛的,平常自負武功不錯,見大家議論也不解決問題。他突然跳上一塊大石說道:「我看啊,大家比舞,誰武功最高,大家就推他當付統領。皇上派來的統領那是官面上的。大家敬著她就是了。可真有事,大家就找這個付統領。」

賽金剛平常就憨直,這次入選,只是因為他這人有個專長。專能追蹤。所以才入選。

大家心裡也不服一個小姑娘當統領,但皇上定的,誰也沒著。大家可不想出頭和皇上對著幹。現在忽有賽金剛這憨人冒出頭說話。大家便一齊跟著起哄。

在軍中隨便找個人,也比一個小尼姑強啊。趙游擊見狀不好。忙出來彈壓。有個叫馮七的就說道:「趙游擊。其實賽金剛的話也不是沒道理。統領畢竟是沒上過戰場的小姑娘。況且男女有別。大家什麼事都找她也不方便。我看大家有什麼事就找趙游擊就行。有大事再知會統領一聲也行。」

馮七這一說話,許多人連連贊同。趙游擊嚇了一跳。那自己豈不是和皇命打擂台了。他連連擺手:「各位兄弟好意,再下心領了。可咱們所有人都必須聽命統領。這是皇上臨行前交待的。大家切不可違抗聖旨。」

聽到聖旨二字,大家一齊洩氣。發了一會牢騷。大家便三五成群坐下閒聊。

寒金剛閒得發慌,。便拿出自己的鐵鏟。在空地上舞得虎虎生風。大家的注意力便集中到賽金剛身上。賽金剛舞了一會,自得意滿。覺得這一百人裡,他可算是個拔頭籌的。呵呵大叫,「兄弟們,哪個上來和我玩二手。」

他這一旁若無人。有個瘦小個子叫張材的看不慣了。上來抱拳,說要和賽金剛比試比試。

賽金剛見張材瘦小枯乾。身高還不到自己鼻樑。存了輕視之心。

提鏟和張材打做一處。哪知張材雖瘦小,但身子極靈便。,跳躍騰挪。在賽金剛前後左右亂轉。賽金剛鐵鏟舞得像車輪相似,卻碰不到張材分毫。舞了一會,賽金剛力氣弱了些。張材突然一聲亂叫,鑽到了賽金剛的身後。還沒等賽金剛反應過來。突然後背挨了張材重重一刀背。賽金剛疼痛難當。氣得轉身回來與張材打鬥。這一轉身,身體便露出空門。張材在寒金剛肋下就是一腳。賽金剛身子一軟。竟坐到了地上。

人群裡有人高聲叫道:「寒金剛,你連這小個子也打過,明天別叫賽金剛了,索性叫賽…..賽統領吧.」

這人話一出口,下面一陣哄笑聲.

就在這時。大家忽聽到馬蹄聲作響。大家忙看向山路裡。卻見一個騎著白馬,穿著儒衫,頭戴方巾少年出站在大家面前。

黛玉微馬到大家面前。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各位兄弟。我是林黛玉。」話語親近,清脆而很柔美。原來大家猜想著,這林黛玉雖是個尼姑,既然來當統領,總得一臉嚴肅。冷峻得萬年寒冰似的。不然怎麼壓服一群大老爺們啊。可誰料到。她竟這麼柔和,這一柔和,大家發現,她真的很美。

下面寂靜無聲。她的眼睛很美,像什麼說不上來,反正是獨一無二的。她的鼻子也美。像什麼也說不上來。世上也沒什麼東西這樣美啊。小嘴更別說了,那什麼櫻桃,什麼編貝的詞一用上。那麼俗呢。原來女人的嘴可以長成這樣。要命,真想親一下啊。黛玉眼見大家都迷亂亂的看著她。不禁翻了一下眼睛。這一下,眼白外翻。嘴角下咧。很沒形象的說。而且,美沒有了。光剩下一個紈褲子弟形象了。大家剛才的一點色心都跑光了。都覺得有點喪氣。

這回大家再看看新統領,連個士兵最起碼的素質都沒有。竟穿著儒衫!穿儒衫也罷了。還一臉的輕狂相,得得瑟瑟的。就她。能帶領大家去有奴國?

大家可是把命把交出去了。大家都不在乎生死。可關鍵是,要死得其所了。就這麼個小尼姑,就這麼嬌滴滴,絆一交就能摔暈的小丫頭,得得瑟瑟,翻著大白眼珠子。就她,領著大家?皇上,哎!一時間,下面議論紛紛。

黛玉瞟了大家一眼,從後背的一個包裹裡往出掏東西。掏了半天,從裡面掏出一把碩大的羽毛扇來。就這形象,整個就一紈褲子弟

轟!下面頓時炸鍋了。這小尼姑幹什麼?當自己是諸葛亮啊。還帶把羽毛扇!他們是打仗懂不懂?她是皇上親封的什麼特種兵的統領懂不懂?

就她這麼招搖過市,只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來了。來怎麼潛入敵後。大家等著送死吧。

下面議論聲越來越大。大到連老資歷的趙游擊覺得得出面圓圓場,要不都對不起皇上臨行前的吩咐了。

趙游擊咳了一聲:「統領,您……您的裝扮.大家挺新奇」

黛玉笑著點了點頭.忽又從背包裡往出掏出東西.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面花不溜秋的布來.黛玉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大家心說這小尼姑幹什麼呢?練雜耍啊.

下面有個脾氣不好的大高個,平在下面喊了一噪子:」咱們這是軍營,大家是殺敵去,不是看雜耍去.」

這一噪子大得人心.人群中傳來大家大家的附合聲.

「對對,大家不是看雜耍.」

趙游擊臉都紅了.為了皇上的吩咐.自己把林黛玉提前吹了一大通.說什麼雖說女子,但英逼人.智謀深遠.雖古之名將不過如此.可她倒好,穿著儒衫,拿個大扇子來得瑟不說,這又拿塊花不溜秋的布在這擺弄.這幹什麼啊.

他咳了一聲:「統領,你這是……」

話音未落,忽然刷地一聲響。花不溜秋的布沒了。站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個又胖又矮,長相黑漆漆的漢子。這漢子目光呆滯,行動遲緩,與剛才那得得瑟瑟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原來的亂哄哄的場面頓進靜下來。大家盯著這黑漢子。要不是林黛玉站地地方特別空曠。大家都疑心,這黑漢子是從別處鑽出來了。

林黛玉呵呵笑道:「別奇怪。就是我。」

前二個字嬌美甜脆,後三個字粗啞難聽。這極大的反差嚇了大家一跳。

花不溜秋的布又擋上。這回大家的目光都凝在這布上了。只數五個數的功夫,忽布又撤開。一個八字眉,仁丹胡,面黃肌瘦的男子出現在大家面前。這男子一面咳一邊彎腰捶背。看樣子,簡直就像個病了很長時間的病殃子。

花不溜灰的布又擋上了。大家雖不知黛玉為什麼要這麼做。可黛玉的神忽其技卻讓大家都起了好奇心。一齊猜黛玉下場變個什麼人出來。

只有趙游擊暗暗叫苦。黛玉這下子雖吸引了人的注意。可畢竟。得不到大家的尊重了。大家都抱著看雜耍的心看黛玉了。這以後,黛玉下什麼軍令,能好使嗎?

花布再次撤開。一個頭戴銀盔,身穿銀甲,威風凜凜的將領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好!」

「好!」

再來一個!」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噪子。

「黛玉朝喊聲處微微一笑。這一笑極美。說不出的美。嬌柔中帶著英挺。滿世界也沒見過這處笑。這笑讓所有人都愣下來。大家忽覺得如此美人,豈可這樣嘲笑。便是她做什麼,大家也該愛護才對。

黛玉忽朝自己後方的山坳喊了一聲:「放!」

黛玉話音一落。後山坳處突然竄出十多條惡狼來。這些人雖是皇上精選的武士和士兵,倒不怕十幾條惡狼,可胯下坐騎卻有許多沒那麼英武了。有不少唏溜溜暴叫起來。不少武士士兵險些被掀翻在地。武士們忙又是勒韁繩,又是大吼大叫。正忙得不可開交時,忽聽黛玉的聲音傳來:「一個!二個!三個!四個!五個…….」每喊一聲,中間不過眨眼之功.接著,雷鳴般掌聲傳來。勒住坐騎的士兵們朝前看時。卻見黛玉劍尖滴血。若無其事的坐在馬上。四週一片狼屍體。好快的身手!好高的武功!

要說殺十幾條惡狼,在場許多高手都自信能完成.可這速度,就有一半不如黛玉迅速了.在戰場上,速度意味著什麼,那往往就意味著生存.你比敵人快一秒,就比敵人多了一份活下來的機會.也就是說,黛玉的武功,至少在這些人裡,也是中等以上。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震住了。這林黛玉才十多歲,就有如此的身手。怪不得皇上親選她當統領。敢情真有真才實料。不過有些人心裡卻道:林黛玉用這個展示才華。這也太小瞧大家了吧。

大家正想著。黛玉又喊了一聲:「放。」

突然之間,幾十兔子從山林中鑽出來。要說兔子那可是短距離奔跑最迅速的東西。所以古人用動如脫兔來形容速度快。而今,這幾十兔子狂奔而出。四面八方的跑。便是神仙也不好當場撲殺。

黛玉微微一笑。卻並不抓殺這些兔子。而去從背後拔出弓箭。一邊笑道:「大家看我把所有兔子殺掉。」眾人暗暗搖頭,這兔子的迅速,別說射殺這幾十隻,就是射殺幾隻也算了不起了。正想的功夫,那些兔子已奔出幾十步遠了。

就聽黛玉低聲吼了一聲:「著!」

大家隨她的聲音望去。竟是根本沒中。那只雕凌箭顫微微的射到了地上。

眾人都搖頭。林黛玉這箭不怎麼樣。就這水平,還顯擺呢。也就十多歲的孩子罷了。要是別人。大家能直接吐他一臉唾沫去。

大家正想著,忽聽黛玉連聲呼喝:「著!」

「著」

「著」

「著」

四面八方連射了好幾箭。絲!真衰!一個也沒中。

正文 第一章 這個講演很特別

下面就有人低聲笑起來。可笑聲還沒落,下面突然傳來驚諤的叫聲:「天啊,怎麼都倒下了。」

這時就見那些個兔子象喝醉了一樣。一個一個搖搖晃晃都倒在了地上。有個擅使毒的突然驚呼道:「這是毒藥。好厲害的毒藥。」

黛玉收起弓箭,掃了一眼大家。大聲說道:「剛才來這之前,我就琢磨著,我一個小姑娘,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大家卻是流過血,負過傷,立過功,響噹噹一群大英雄。皇上派我當統領,大家一定不服呦。我就想,我得來一個誓師講演。讓大家們覺得我挺有本事。我琢磨半天,報歉,我得出一個結論。論武功,我只能算中等,論計謀大概算下等,論實戰,我根本什麼也沒經歷過。所以,再怎麼樣,那也是班門弄斧。這一想,我就洩氣了。」

說到這,黛玉笑著掃了一圈大家。大家被她晶亮的眼睛一掃,都心裡暗道:難道她在瞧我?別人來誓師都是慷慨激昂,偏她跑來話家常,還一出來,就把自己的缺點說出來。還一付心虛虛的樣子。這樣的統領,還真沒見到過。可偏偏,她說了一番話,大家剛才的不服的想法反沒那麼強烈了。

有的人甚至在想,這小女孩倒說了幾分實話。I 不過,這位不會真這麼謙虛吧,要不然也不會來那麼一通了。

大家都靜靜地聽著黛玉的下文。黛玉見大家都望著她,她笑說道:「我洩氣了半天,我又想,那我也不能鳴金收兵,說咱幹不了了,請皇上你老人家另派高明吧。」黛玉說到這,語氣輕鬆得很。下面便傳來幾聲笑聲。

趙游擊忙朝大家擺手。大家便安靜下來。黛玉收了輕鬆微笑的表情。神色鄭重地說道:「我琢磨一天後,我忽琢磨出一個道理。皇上當初派我來。並不是因我武功多高,智謀多高,實戰多英勇。而是因為,我是一個女人,有著你們男人所沒有的細心,小心,和警惕心。咱們大家來自不同的軍中,很多人互不相識。我們又孤軍在外,就糧於敵。與千百倍於自己的敵人周旋。必須得有個人,把大家的勇猛,大家的智慧。大家的實驗經驗融合在一起。使大家勁往一處使。智往一處用。若放個別的統領,大家適應還得適應一段期間,說不定暗地裡會較勁一段期間,遇到問題先暗給觀察觀察他。給出個小難題。看你解決不解決得了。」

黛玉說到這,大家互看了一眼。心裡說道:奇怪,她對大家的心思怎麼琢磨那麼透呢。要知道,越有能力的人越狂。而且軍中尤厲害。你要沒真才實學,就算當上將領,大家也不服你。給新來的統領吃點小點心,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看來。林黛玉對軍中這點事還真清楚。

黛玉說到這,微笑道:「可咱們這是去有奴國的內部,能讓大家瞭解事融合的時間很有限。而敵人。卻就要我們對面。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所有特種兵全軍覆沒。所以,皇上英明,他派我來了。我琢磨著,皇上大概覺得我有倆個優點。這第一。我是女孩子。心思還算細,而且大家都是大英雄。就算我有失誤的地方,大家當面指出。可情況緊急時,還能同心協力。大家總不好意思和我太計較。」說到這,所有人唇角都上揚了一下。互相看了看,林黛玉這話有點撒嬌的感覺。不過話說回來了,就通過人家這三個出場,就不是一般隔壁撒嬌小姑娘。這小姑娘有心眼呢。

黛玉見大家都面露笑意。她知道,這樹立所有人大英雄作派有點成功了。她笑道:「第二,皇上派來我,還看出一點。我雖是女孩子,但還算太笨。關於這次出征,我有自己的想法。大家剛才也算看到了。我使了三招表想達我的想法。第一個想法,我們這次,是去有奴國的內部,任務十分危險和困難。所以,我們最首要的任務,就是扮什麼,像什麼。混跡於敵人當中而不被敵人發現。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而保護好自己之後。我們最大的任務便是殺敵!迅速凶狠的消滅眼前的敵人。是我們特種兵最首要的任務。任何拖拉,任何不忍心,都會讓我們全軍覆沒。所以,第二個想法,就是對敵要狠。要片刻間,就結束對方的生命。第三個想法,我想告訴大家。敵人眾多,而且萬一有一個漏網的,我們這一百人可能誰也活不了。所以,我們除了用劍殺敵外,還要想盡其它一切的辦法。包括下毒,包括水淹,包括火燒。包括欺騙!一切,無所不用其極!我們的目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殺掉我們的敵人,把敵人內部攪個天翻地覆。我希望,我們所有人,都鬥志昂揚地去。安安全全的回來。我這三點想法,不算高明。估計大家都想過。之所以講這三點。是因為,是想把我不同於一般女孩子的優點展現給大家,讓大家認同我。我們大家從彼此完全不瞭解。到彼此熟知,最後,成為最親近的朋友,能過命的兄弟。咱們兄弟一起,把有奴國攪它個天翻地覆。兄弟們,我剛才這一通忙活,那就相當於在眾兄弟面前來個亮相。就好比自我介紹。各位兄弟如果感興趣,也來個自我介紹。讓我認識一下大家好不好。」黛玉說到這,笑著望著大家。黛玉的話很實在,大家都起了認同感。不過,認同並不等於尊重。那三招,只能說林黛玉還有二下子,但卻不是讓大家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的那種。真英雄,那得在戰場上見。

賽金剛這時對黛玉很有好感。這新統領挺美,而且說話柔和,最主要的,人家說話自己愛聽。不像別的統領,一上來就裝*逼。把自己弄得和天神下凡似的。還有的一上來就多少多少斬,多少多少罰。呸!不就是上面給點權利嗎。自己當上將領,比還他行呢。

他在旁大聲喊起來:「統領,我自我介紹,我叫劉大魁,大家都叫我賽金剛。」

林黛玉抱拳朝賽金剛說道:「好兄弟,以後咱們就在一起了。希望你多多助我。」賽金剛大噪門笑道:「啥也不必說了,大家都支持你。別的不說,就憑你一個小姑娘,就不容易。咱一群大老爺們還能不幫著你。」

賽金剛剛一說完,下面有個老兵叫趙五,一直有點色色的,如今見新統領不是那脾氣火爆的模樣,心裡癢癢的想佔點便宜。他大聲笑道:「姑娘你放心,咱們大家都照著你。」本為這話從表面上看沒什麼,但配著趙五那語氣,那眼神,分明有挑逗的感覺

下面有幾個人跟著哄笑。可卻沒更多的人跟著。因為大家看出來了。眼前這位小美女,雖跟你柔和,可絕不是誰家嬌柔的小孩子。就憑她殺狼的狠勁,那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主兒。

能被選進特種兵的,大多是心眼靈動的人。像賽金剛這樣直不愣登的沒幾個。像趙五這種色色的也不多。不過,大家都靜觀林黛玉的表現呢。林黛玉會不會一個惱怒,給這趙五的一刀。

黛玉瞟了賽金剛一眼,又掃趙五一眼,看看大家的表情。這個時侯,和趙五發作太顯得自己沒氣量,而且,這眼神的事也不好發作。可也不能認了,認了他更張狂了。黛玉放聲笑道:「好,這位兄弟說得好,我就是讓大家照著我。有人說,是將領帶大家打勝仗,但放一種角度來說,是士兵們和將校們的付出,才成就了將領的輝煌。一場戰爭下來,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人們只記住了將領的英明,所謂一將功成萬古枯。可大家想想,將領一句話,沒有士兵們將校們拼出命去往上衝,哪來的成功!」

特種兵們全呆了。黛玉話題一轉,不但完全把趙五的調逗全消散個無影無蹤,還立即拉近了和大家的關係。黛玉這理論好像以前都沒聽說過。以前,好像聽的都是將領如何治軍如神,打勝仗那也是將領英明神武,不關士兵們的事。士兵們就是一群工具,就是幹這個的。可大家在軍中,畢竟都是中層和下層的校尉或士兵。心裡都難免有點不服氣。可這不服氣誰也沒說出來過。今天,被黛玉當面說出,直覺得說到心坎上一樣。很多人對黛玉更認同了一層。

趙游擊見狀,忙藉機說道:「統領說得好,我們齊心努力,在統領的指揮下,一定馬到功成。」

趙游擊這一喊,下面馬上有人跟著大聲喊起來「馬到功成!馬到功成!」這是所有特種兵認可了黛玉。新統領講完話,大家給個面子。應合新統領。可趙五見黛玉一直沒朝他橫眉立眼的,覺得這新統領可欺。心裡癢癢的想跟新統領說二句話。

他擠上一步說道:「統領,你剛才雖展示那麼多才能,可說到底,那些大家都會。算不得什麼。你能不能展現一個大家不會的。你最出類拔萃的技藝,讓大家看看眼。」

黛玉斜眼瞟了趙五一眼,見大家都凝神看她的表情。黛玉知道。這趙五再不治服。就會啟一些人輕狂之心了。她出征前想過這方面的事。做為一個女人,想在男人的團隊立足。這種事,必不可免。

她若無其事笑道:「好啊,既這樣,咱倆來二個比賽,比賽項目嗎,一個你定,一個我定。現在,你來定頭一個比賽項目。」

趙五頓時來精神了。要是和與林黛玉比試,比刀劍容易讓小美人受傷。不如比拳腳。妙的是,比拳腳還有機會接觸一下統領的身體。這個想法讓他精神振奮到不行。兩眼灼灼放光。



正文 第二章 比拳腳

趙五也不客氣,他大聲說道:「統領,趙五就與你比比賽拳腳。」

下面傳來小聲的議論,原來,這趙五的拳腳在軍中還算有一號。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看統領小小年令,又美貌無比,趙五偏與人家比拳腳,那什麼心思不言而喻了。

大家都不說話,看統領什麼態度。有人暗猜,統領大人估計會拒絕。男女授授不親。比拳難免會接觸到肌膚。統領大人不打也說得過去。

趙游擊剛想上前說二句話解圍,忽聽黛玉說道:「這個提議好。戰場上敵我相鬥,殺到最後,刀也許砍捲了,槍桿也許刺彎了,劍可能碰飛了,戰馬也可能轟然倒地。可只要有一口氣,就要拚鬥到底,只有我們還能動,就是用拳腳,用牙齒,用指甲也要把敵人幹掉。」

黛玉的話越說越激昂。大家不覺跟著激昂起來。有許多人都是在戰場上打過無數滾的。大家知道,戰爭,打到最後,打的就是誰能拼到最後。黛玉小小年令,就有如此見識。當真不凡。而且,明知自己可能處於劣勢。還爽爽快快答應下來,統領的豪情讓人喜歡。

黛玉慢慢的整理著衣服。看樣子,她準備上場了。趙游擊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一下統領,可這時,特種兵們嘩啦啦全圍上去。尤其賽金剛,看見打鬥和吃餃子一樣高興。趙游擊覺得,自己這時再跑上去不讓打,是不是太狗腿了。正猶豫間,黛玉和趙五都站到一塊平地中央。眾人一齊圍在外面。

黛玉一抱拳:「趙五,請。」趙五見黛玉站在自己前面不足幾分遠,身上一股女子的幽香淡淡傳來。幾乎使人迷亂了。竟根本沒聽清黛玉說什麼。只顧呆看。黛玉冷笑一下,身子一側,肘擊趙五左肋。趙五正迷亂間。黛玉欺到近前。他慌亂後側。怦!黛玉的肘已擊到他肋下。

黛玉一擊得手,卻停住了,微微笑道:「趙五,注意了。」趙五這才明白,敢情統領並沒真用力。只是提醒他一下。這一下,臉有點發紅。

下面傳來特種兵的笑聲,有人大聲喊道:「趙五,這是統領手下留情,要不一擊就能要你命了。」

趙五沒吭聲。這話說得對,左肋下是人最薄弱之處。若是真用力擊中。輕則暈倒,重則死亡。

趙五也不說話,提起精神。揮拳就打向黛玉面門。拳風烈烈,臉頰處都能感到風聲。

黛玉忙向旁一側身,趙五拳頭剛剛擦面門而過。連頭髮都被拳風帶動飛起來。黛玉抬腳踢向趙五的腹部。趙五身法靈活,滴溜溜一轉,順勢來個掃趟腿。黛玉百忙中飛身縱起。跳上不遠處一塊石頭。頭一回合,不分勝負。

黛玉站石上呵呵笑道:「趙五,還不錯啊?」

下面傳來一些人的笑聲。「趙五,你這水平不怎麼樣。別時就別吹牛了。」

趙五臉色漲紅起來。本來以為,小統領也就仗著劍術還行,施點毒賣弄一樣。真到拳腳就不好使了。可沒料到。人家林黛玉拳腳也不含糊。她哪知道,黛玉正站石上心臟亂跳呢。這趙五的拳腳還真不是蓋的。自己剛才差點被他打著了。自己可得小心了。雖說師父武功拳腳都不錯,可自己只學了一年左右。還成天想著宅鬥。哪有時間琢磨功夫。還虧得自己這身體較靈活。閃得快。不然就慘了。

不等黛玉跳下石頭,趙五凌空躍起,朝黛玉胸前猛擊過來。下面有人大聲叫起來:「趙五,你往哪打呢。」

趙五拳到中途。忽聽下面的喊聲,心裡一虛。新統領是女人呢。自己這招打實了。可有點沾便宜的嫌疑。

這樣想著,拳頭不覺慢下來。就在這時。黛玉的腳呼的一聲踢來。撲!正踢到趙五的胸口。

黛玉的腳力很大,趙五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黛玉卻並沒上前,她大聲說道:「趙五,對不起,你剛才中途收力了。可我卻沒來得及收力。這招不算我贏。要是你的拳頭打過來。咱們是一起受傷。」

趙五長吸一口氣,才緩過這股疼痛。心裡對新統領沒趁勝追擊很好感。

可下一招要動手時,他就有點猶豫。下面一大堆人瞧著呢。自己打她哪,打胸,說自己沾便宜,打屁股更不行。後背打不著。胳膊腿不好打。臉要是打腫了也怪可惜的。自己往哪打啊?

趙五這一愣神,黛玉倒樂了:「趙五。不用考慮我是女人。當我是敵人就行。難不成敵人一刀砍過來。你還想著這敵人的哪個部位不能打。來!當我是敵人那樣打。」

黛玉剛才做的事,說的話讓四面圍著的人都暗暗點頭。這新統領倒真是英雄。別看是個小女孩,這心胸絕不亞於男人。。

趙五得了黛玉的話,心說這可是你說的,自己這回說什麼也不能輸。拼了。他使出了自己的絕活。

大家只見趙五左拳如鉤,砸向黛玉的腮。拳勢兇猛。這拳要砸實了,這臉可就成包子了。有好多人沒注意到,趙五的右拳卻毒如靈蛇,實打實的奔向黛玉的胸腹之間。那左拳是個花招子,右拳卻是實的。趙五得意,當初就這一招,在軍中打敗過許多高手。不信你個小姑娘能看得出。

黛玉經常與玉羅剎對陣,眼力十分敏捷。早看出趙五的企圖。不過,趙五這回拼盡了全力,要想躲過左右,就躲不開右拳。躲開右拳就躲不開左拳。黛玉一咬牙,臉微微一側,身子一彎,躲過趙五的右拳。

怦!左拳正打在黛玉的右臉上。而且,正在眼瞼的下面。黛玉的眼睛一陣冒金星。

疼痛中,黛玉不忘使出玉羅剎的一個殺招。身子凌空,雙腿輪流踢向趙五。趙五本以為自己能打中黛玉,誰料黛玉左臉著拳後,竟雙腿凌空飛來。他想要躲避可卻來不及了。怦!怦!怦!趙五胸口連中三腿。趙五被踢得後退好幾步。才緩住身形。

黛玉摀住了眼睛。絲!尼瑪的!真疼。

趙五也撫著胸。絲!這幾腳差點讓自己倒下。

四面圍著的人的注意力都在黛玉身上。大家可看出來了,黛玉眼睛下面都腫了。

趙游擊見狀不好,趕緊打圓場:「統領。這一局打和,打和了。」

下面有人中跟著說道:「打和了打和了。」

這小姑娘拳腳挺有二下子。可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好好一個大姑娘,變成什麼樣了。

趙五本想打敗黛玉,可看黛玉摀住眼睛。也有點膽怯。人家是統領呢。別回頭給自己小鞋穿。

他一拱手:「統領,咱們和了。」

黛玉揉了揉眼睛。她移開手,環視了一下大家,頂著個熊貓眼忽哧的樂起來:「趙五。你功夫不錯。不過這一招我眼睛看不見,你要是趁機攻上來。我只怕要吃虧。所以,說起來還是你讓我了。咱們既然比武。就不用讓。」

黛玉這一笑,扯動傷口。疼得她下咧嘴。可她卻滿臉的笑容。滿不在乎。更主要的,新統領把趙五不忍下手的事說出來了。人家光明得很。而且。這小姑娘硬朗而很。這時所有特種兵都對黛玉有了好感。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笑著要打下去的女孩子可不多。

一般女孩子沒哭鼻子就不錯了。大家在旁喝起彩來:「統領打趙五這小子」

「對,揍趴下他。」

趙五聽說黛玉還要打,心裡也佩服起黛玉來。可聽大家一邊倒像著黛玉。這心裡又壓抑得慌。怎麼著,就看他趙五要輸?寧可打贏她讓她穿小鞋,也不能現在當上大傢伙丟人。見黛玉擺好了架式,趙五再次飛身欺上。誰知就在這時,忽吹來一陣風。黛玉站在下風位,那隻眼睛又吹傷了。竟迎風流起淚來。根本沒看清趙五的動作。怦!黛玉在趙五腿下面袋子一樣飛出好幾丈遠。

統領!

統領!

統領!

大家都嚇壞了。尤其是趙游擊。趙五這一腳實打實的踢到統領的胸口。統領這回不死也重傷。

黛玉搖搖晃晃爬起來。胸口疼得要裂了一樣。眼前金星亂冒。黛玉用力睜大眼睛。可眼前人影亂晃。猛想起。在出發時,師父曾教過她怎麼樣在戰場受傷的情況下壓制疼痛,迅速恢復體能。黛玉深吸一口氣。把氣運到胸腹之間。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趙游擊頓覺不好。要是黛玉被踢得無法出征。皇上會要了他的命!他哪知黛玉噴出這口血後

,突然輕鬆了許多。而且眼睛也不那麼疼了。黛玉精神大振。原來師父的武功好厲害!哈哈,自己賺大發了。黛玉呵呵樂起來:「趙五,接著來。看我這回打趴下你。」

話聲剛落,黛玉欺身而上。使出玉羅剎最厲害的一招。身子凌空飛起,雙手卻快如閃電。直擊趙五的頭部。趙五原以為黛玉吐血後,根本再不能打鬥下去。誰知黛玉突然又凌空擊來。只覺眼前似有無數只手掌撲來。竟看不清是哪只。只好掄起雙手去擋。哪知肋下一陣劇痛,卻是肋下挨了重重的一腳。趙五蹬蹬蹬倒退了好幾步,撲通坐到了地上。

黛玉這時從空中落下。哈哈大笑。「趙五,不服再來。」大家見黛玉下巴上還沾著一條鮮血。眼下黑紫一大塊。腫得鼓出一大塊,卻氣勢昂揚。颯颯英姿讓人覺得統領簡直帥到家了。而一個小姑娘,如此硬朗也罷了,關鍵是如此豪爽。就憑這心胸,這氣勢。大家就服她!

軍中都是熱血的漢子。大家一齊歡呼起來。誰知這時,黛玉感到胸口又一陣疼,不禁咳了起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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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開個玩笑

這時,趙五翻身從地上站起。

黛玉和趙五同時擺好了架式。

趙游擊可是老道的人,這統領小,趙五不懂事,他可不能不懂事。真統領受傷了,皇上饒不了他。他忙跑上來勸道:「統領,咱們軍中比賽,適可而止,要不然重傷了身體,就誤了國之大事了。」

回頭又罵趙五:「趙五,統領手下留神,沒真的往死了踢。要是真踢,你小子早廢了。還打什麼打。

旁邊的人本來正想看二人打到最後呢,忽聽趙游擊的話,大家一起反勸開黛玉和趙五了。原來黛玉這一場比賽,已讓大家心裡接受了她。想著統領要是真受重傷了。那還怎麼出征。因此一齊相勸:「統領,趙五,這場比賽和了,和了,不能再打了。」

趙五見大家都勸。瞬間腦袋又清醒了,他怕惹禍。也不好再說接著比的事了。黛玉用袖子擦了一下血。這趙游擊說得倒對。這英雄氣概也表現了。趁早借坡下驢。要不然,就算自己贏了。可被打得半死不活了,也得不償失。再要是把趙五打了,自己這邊還損失一員大將。

黛玉笑道:「好,趙游擊說得有理。不可因比賽誤了國之大事。這場比賽我受傷比趙五重。說起來。還是我輸了。」

她以男子禮長揖道:「趙五,你的拳腳功夫不錯。我敬你。」

趙五本來怕自己惹禍,不想再比,忽見黛玉竟笑著說他贏了,還朝他長揖,真是感到有面子。剛才的那一點怕也沒了。得意洋洋朝大家掃了一圈。頗為志得意滿。大家看他一付小人得志的樣子。不覺有點撇嘴。黛玉冷眼瞧見,笑道:「這頭一場是你定的比賽項目。第二場可該我定了。」

「統領,這身體要緊。」趙游擊忙勸阻。黛玉笑道:「趙游擊。放心,這場比賽沒有人會受傷。」

「不知統領比什麼?」趙五挺胸問道。這統領說話,明顯是怕了他的拳腳了。他更得意。

黛玉指著山坳前邊一棵大樹說道:「一會咱們比賽,看到沒,誰的馬尾巴尖先到這棵樹。就算誰贏了。」

大家猜道,看來這新來的統領是要和趙五比騎技了。

趙五對自己的騎技一向很自豪。而且在軍中也很有名。所以他一口答應。為防各位將士不服,黛玉特意讓趙游擊在旁喊話。趙游擊心說,這新統領這是看比拳腳比不過,要比騎術了。可皇上這次派的人都是軍中最精銳的校尉。這騎術是必備的技能。黛玉竟想比騎術。真是有點不知輕重了。這次比賽要是她輸了,豈不是大沒面子。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認同感怕也要消失沒了。

不過。他縱替人家著急,也沒別的辦法。大家都瞧著呢,也不能就說不讓比吧。統領話都出口了。再收回更沒面子。哎!統領還是年輕。見識少。這回輸了。剛建立點好感又毀了。

他心裡雖想著,卻只得給喊口令:「一,二,三,開始!」

開始的話一出。趙五拍馬就跑出去。他用手拍著馬屁股,一邊心想,這回給統領留個面子。別拉她太遠就是了。他沒回頭,不知道黛玉正勒著馬,嘴角噙笑,紋絲不動。

趙游擊急了。這是幹什麼?

難道沒反應過來。這人可丟大了。他朝黛玉喊道:「統領。快衝啊!」

黛玉朝趙游擊微微一笑,趙游擊半邊身子一麻。好美!一時竟忘了想要幹什麼了。

黛玉不慌不忙拔出寶劍,把馬尾馬拉起。在馬尾巴尖上揮刀一砍。然後把一段馬毛握在手中。把馬毛慢慢綁在箭羽上。黛玉拉弓射箭。嗖。那箭破空而響。嗖!一隻箭從趙五頭頂飛過。正中大樹。

而這時。趙五離大樹還有幾米遠。趙五回頭驚訝地看著黛玉。這林黛玉為什麼沒跑,難道知道跑不過自己,認栽了。

剛想到這,馬已衝到大樹旁。趙五勒住馬,在樹下直發愣。

黛玉微笑著朝大家問道:「你們大家說。誰贏了。」這時,趙游擊突然若有所悟。他大聲說道:「是統領大人贏了。剛才統領大人說了,比賽的是誰 的馬尾巴先過這大樹。根本不是比馬術。所以,統領大人贏了。」

轟!士兵和武士們一陣亂嗡嗡的議論聲。趙五離得遠,根本聽不到這裡怎麼回事。但他也覺得不對勁,拍馬又跑回來。

黛玉朝他冷笑道:「怎麼樣,可認輸。」

趙五覺得被耍了,有些不滿,他衝口道:「本來是你輸了。我認什麼輸?」旁邊有個趙五一個營的,忙告訴趙五為什麼輸了。

趙五當著大家丟了臉,覺得很不服,他說道:「這叫什麼比賽,這叫投機取巧。」

黛玉催馬上前。微笑著說道:「趙五,你剛才說得對。這就是投機取巧。對不起,我剛和你開個玩笑。」

趙五直眼,這林黛玉說什麼。他開個玩笑!怎麼就覺得她耍自己呢。他剛想說什麼。黛玉卻不再理趙五,而是轉向大家。她大聲說道:「兄弟們,剛才我和趙五兄弟比賽。我開個玩笑,目的是扳回一局。這行為要放你們有點卑鄙無恥啊,在我就馬馬虎虎了。我才十多歲,就連吃飯睡覺也練功,也沒趙五時間長。所以,只好來個鬥智不鬥力了。大家不要學。不要學啊!」說完,放聲大笑。

這要沒有前一場拳腳賽,黛玉上一來就這樣,大家能扔黛玉一腦門香蕉皮。可現在,大家非但不覺得黛玉使奸。反而覺得她滿機智過人。這樣又豪爽,又硬朗,武功不錯,又聰明過人的統領,大家喜歡,也佩服。大家一齊叫起來:「統領勝得好,這叫鬥智不對力。」

趙五原還有些不服。可看黛玉言笑宴宴,這氣也生不起來。而且經過這二場比賽。他對新領領還真有幾分服了。這真要在戰場上。自己不見得就贏得了詭計多端的統領。

賽金剛這時有點不過癮。他在旁大聲嚷嚷:「統領,你前邊的那場賽我看得過癮。這場卻不喜歡,不喜歡!」

趙游擊在旁大聲說道:「我們孤軍在外,既要就糧於敵,又要把敵人內部攪個天翻地覆。但我們加一起,就一百人。實力與敵根本沒法相比,所以,統領這是告訴你們,做事要多動腦子。當初項羽要與劉邦比武。劉邦說,我們鬥智不鬥力。今天,我們也要與敵鬥智不鬥力。管他英勇如楚霸王。咱們只管做劉邦。咱們在統領的帶領下。殺他個人仰馬翻!」

黛玉的目光迅速掃過趙游擊。在這群人裡,趙游擊無疑是個人物。而且,這個人物顯然受誰指使,一直幫著自己。這個人,倒是自己在軍中最重要的助手。

經剛才亮相和打鬥。黛玉初步在特種兵裡站住了腳。黛玉為謹慎起見,即使在自己國內,也脫了軍裝,改扮成商隊的模樣,由一個精通商隊的人率領,悄悄朝邊關潛去。

林黛玉卻不知,寧國侯府裡,寧國侯已得到消息。皇上組成了一個百人的隊伍。領隊不詳。任務不詳。

寧國侯對這個消息並沒太放在心上。一百人而已。三萬多的火炮營才是該防備的呢。一百人算什麼?也沒聽哪個知名的將領帶隊。就更不用擔心了。

其它幾個謀士也都沒放在心上。寧國侯最近得了幾個美女,想賞賜手下幾個心腹。因此叫人把美人們都帶上來歌舞,誰看上哪個,招手放在身邊,一會回家就可帶走。幾個男謀士喜不自禁。寧國侯拍了一下巴掌,接著絲竹聲起,環珮叮噹,香風撲面。一隊美女載歌載舞的進了宴客廳。眾謀士都是雅人,一齊聊起詩來:「.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

「不貼切,不貼切,還是.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均最好。」

旁邊一人盯著一美人搖頭晃腦道:「.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眾人正詩興大發,忽聽大門處有人冷笑。「古人居安思危,如今我們卻是居危思淫。」

眾人朝外看時,卻是沈明的妻子趙氏進來了。

大家對趙氏一個女子還總硬充足智多謀都有點不太喜歡。但以往大多好男不跟女鬥,何況這女人心思還真挺細。所以也就讓著她些。沒想到她還來勁了。一人就冷笑道:「咱們已穩佔上風,何來的居危之詞。太杞人憂天了吧。」

趙氏匆匆走到寧國侯身邊,施了一禮道:「侯爺,皇上那一百人去向不明,豈不可慮。」

寧國侯還沒說話,旁邊又一人說道:「一百人而已,趙妹子何必擔心。」

寧國侯也笑道:「沈夫人,皇上就算有什麼事,一百人又能幹什麼?何況並無良將參加。」

趙氏眉頭微皺,這幫人簡直是一群廢物。千里之堤,毀於一穴的事都不知道,她說道:「一百人雖少,但若用來行刺,未必沒有得手的機會。或許,那火炮營才是掩護,而這一百人卻是暗中最犀利的匕首呢。要是二老爺不防,只怕也要釀成大禍。」

正文 第四章 邊境慘狀

趙氏這話,倒提醒了一個謀士。他搖著扇子說道:「不錯不錯,自古以來,刺客就足以改變國之大事。專諸刺殺王僚,要離刺殺慶忌,吳王闔閭才得以登上王位。而荊軻行刺不成,燕國終至滅亡。若這一百人是行刺二老爺的,那倒不可不防。」

寧國侯倚仗的就是二弟手握重兵。猛聽得有人要害他二弟,立即緊張起來。一面飛鴿傳書讓二弟小心戒備。一面令自己軍中的人馬沿途留意。若發現有一百人左右的軍隊通過。立即扮成盜賊,出手除掉。

寧國侯正準備除黛玉他們一百人的時侯,突然又得到一個消息.皇上準備了好久的火炮營二天後就出發.其中的大將是皇上最器重的大將陳衛平.而監軍的人選,卻遲遲沒定下來.原來,國中的習慣,凡大將出征,都得有個監軍隨行.是互相牽制,免得大將關鍵時刻脫離皇上控制的意思.

當初錢正重軍中也有監軍.但因錢正重在軍中多年,派去的監軍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形同虛設了.

而這次,火炮營新建,皇上不想讓陳衛平一隻獨大.所以,監軍的人選皇上就十分的重視.聽說,皇上有意在理國公和鎮國公之間選一個.

鎮國公牛清是皇上的親信,一向與皇后黨沒什麼交往.寧國侯便想到理國公.理國公柳彪一向願意交結皇后一方.而且,最近為柳暄結親,也是皇后最親信的刑部尚書.

若皇上能讓柳彪做監軍.那對寧國侯府是十分有利的.

寧國侯派出劉達,去勸說柳彪,自動請纓,去當這個監軍.

柳彪眼見得皇后黨在朝中權勢越來越大,皇上身體越來越不好.將來的皇位不是大皇子的是誰的.如今,寧國侯派人來讓自己當監軍,這也是讓自己立功的意思.

柳彪思忖再三.便去求皇上.主動請纓,為皇上為憂.皇上當場答應.誰知柳彪正待要出征的前一晚,突然得了很急病.高燒不退.宮中傳來消息,皇上有意讓鎮國公牛清去監軍.但牛清最近經常犯頭風.天天吃藥.沒法去邊關.說牛清的大兒子聽說皇上有意讓牛清當監軍, 已主動請纓,自己替軍當監軍去.

牛清父子非常忠於皇上.他去監軍,寧國侯這邊,對於火炮營可就如盲如聾了。因為火炮營基本都是皇上的人。

寧國侯府十分發愁.

這時,寧國侯府的一謀士忽然想起一件事。既然鎮國公府可以讓兒子代鎮國公去監軍,那理國公府也可以啊。柳暄自六皇子死後,對皇后這邊態度親熱了不少。有一次,劉達和大家聚會還說,柳暄願為皇后赴湯蹈火呢。

這謀士提議一出。大家紛紛覺得。柳暄倒也是不錯的人選。首先,柳暄的老爹理國公柳彪都表示過,要暗中為皇后留意陳衛平的動靜。那其實表示,他已投靠皇后。另外,柳暄的岳父劉達也是堅定的皇后一黨。柳暄本人最近好像頗有象皇后這邊靠擾的意思。平時找人喝酒談天,多願於皇后一黨的人交往。

根據這些個條件。只有稍加拉擾,就可成為皇后一黨的成員。

因此一謀士便建議寧國侯,讓劉達見一見柳暄,以話語挑動。看柳暄是什麼意思。

劉達當晚就去見了柳暄。翁婿二人聊了半天。劉達興沖沖回來稟報。柳暄正懊惱自己沒能早為皇后效力。如今聽說寧國侯有用他的意思。只說願為寧國侯出生入死。

幾個謀臣一定這事,都一致認為。該讓柳暄去爭取這個監軍之位。

此事一旦定下來。柳暄馬上去請皇上應允。

誰知這邊柳暄折子剛一上完。那邊寧國侯府卻發生了點變動。原來。沈明的妻子聽說要把柳暄拉過來後,提出了異議,她認為。柳暄原來一向不看好皇后這邊,為此,堅不於錢家結親。耍了許多詭計。此人又於林黛玉感情很深,那榮國府可是皇上那邊的。所以柳暄未必可靠。

如果盲目信任柳暄,倒有可能壞了事。

寧國侯府的謀士們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大家覺得。柳暄原來不投靠過來,那是還看不準時局。而今投靠過來。是其聰明的地方。就憑他娶了皇后信任的劉達之女,就足可說明問題。

趙氏說不過大家。想了想,忽心生一計道:「想用柳暄倒也沒什麼不可的。不過,不能不把此人牢牢的控制在我們手上。否則,使用柳暄。終不放心。」

「怎麼牢牢控制?」眾謀士有些不解。

「下毒!給柳暄下毒。到關鍵時刻,他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下毒?」眾人互視了一眼。下毒倒是個好主意。可以保證柳暄到關鍵時刻不至壞了事。那是極妙的棋。可誰都知道,柳暄是理國公的公子。人極聰明。他現在當著監軍。一定百般的小心,通常人根本沒法近身,如何能下得了毒。

趙氏嘿然冷笑:「他岳父劉達是死心保皇后。不如這事就讓他完成。」

「可人家是翁婿,豈能幹坑害女婿的事。萬一此事洩露,豈不弄巧反拙。」有一謀士表示懷疑。

趙氏冷笑道:「劉達劉大人這次林黛玉的事就沒辦好。皇上皇后都不滿意。如今正蜇伏家中。他功名心素強。我們又不是毒死柳暄,只是讓柳暄為我們所用。柳暄若聽我們的。必然給他解藥。劉達有什麼不願意的。」

不提寧國侯府人的要謀算著給柳暄下毒。且說黛玉率軍急行。一個月後,已離邊關越來越近了。大家基本是曉伏夜行,一路安穩。

可買糧卻越來越困難了。因為大家為保密,不敢與當地軍隊和衙門聯繫。本想著就地買糧,誰知越往北走,越是荒涼了。有的時候,一個村鎮也見不到一個人。諾大的村鎮,幾百個房屋。家家空著。如同鬼城一般。

後來,通過一個小村子裡。卻突然發現了炊煙。黛玉等大喜過望。忙派人出去買糧。可出去不久。二個買糧的士兵回來。一臉的難過痛苦。

大家忙問究竟,一士兵說道:「滿村的人都讓有奴國人殺了。糧食牲畜全搶走了。」

「那炊煙是怎麼回事。」

那去買糧的二士兵頓時一臉的噁心狀,一士兵答道:「有二個老太太藏在水缸裡。留了一命。可到底沒有糧食,那青年和小孩都讓有奴兵搶走了。二個老太太又老了,挖不動野菜。餓得沒法,就煮被殺的人來充飢。我們去時,二個人正在啃一根人腿骨。」

黛玉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

她憤憤的一拍馬鞍。心裡暗道:有奴人來攻殺也罷了。難道事後自己的軍隊就不來?這些老百姓也沒人管!

皇上在京城歌舞昇平,每天就想著和皇后的人奪權。可知道邊關百姓活得這麼難。

買不到糧食,只好讓士兵們就地挖野菜。另外再找獵物充飢。一上午,且不前行了。

好在現在是四月,野菜有許多。還打了不少兔子和狼。黛玉想著村裡那二個老太太。便命人給她二個送些野菜和獵物去。希望能撐到自己的軍隊來。

記得上一世,一到有什麼災荒,軍隊和武警那是首先到達的。或許不要一二天,自己國的人就來救助了。

離了這個小村,再往北行。卻見這種情況卻越來越多了。有一回進村時。一村子的屍體。黛玉發現,卻多是老年人。死狀極慘。有被砍掉腦袋的,有被懸在樹上,身子被活活劈成二半的。有一個老者,竟被生生裝進一個不大的米缸內,渾身骨頭寸斷。變成一罐子爛肉。只一個頭還留在外面。

黛玉看著這場面。胸腹間惡氣翻湧。一股東西直衝咽喉。黛玉一咬牙,生生給嚥了回去。她是特種兵的統領。如果連眼前這點場面都受不了。她還到什麼有奴國去。

她是來殺人的!不久,她就會用她的刀劍刺入敵人身體裡。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她不能軟弱。她沒有資格軟弱。她林黛玉從來就不是一個見到老鼠就暈過去的女子。

那些女子暈過去是因為知道有人憐惜她們,有人保護她們。而她林黛玉,必須讓自己保護自己!

從現在這一刻起,她要面臨的是戰爭,這絕是不戲台上大將軍威風八面.是戰爭.她面對的,是殘忍到十分的敵人!

特種兵們看著這慘烈的場面,破口大罵。

誰知趙游擊卻來了一句:「這些死的了也算有福了。還能死在故國。那些被抓走的,比這還慘。

一士兵驚問道:「趙游擊。難道這些被掠去的。也活不成。 「

趙游擊歎了口氣道:「他們是被掠去當食物了。這幫有奴人一向不事農桑。只以遊牧為生。遇到天災,水草乾枯的時侯,他們就老年人和婦女兒童放牧。而每家每戶都出青壯年大舉南侵。名叫打穀草。意思就像咱們收割莊稼一樣。他們把所有糧食和青年人、小孩全搶走,回去後按每人的戰功按戶分配。先把這些人像牲畜一樣囚禁起來。餓了時當食物。因老年人肉老又酸,所以一般得費把火。所以他們管老年人叫饒把火。一般情況下不愛吃,只殺了了事。」

趙游擊一提吃人的事,有幾個軍中的老兵紛紛提起有奴國殺人吃人的惡行來,「有奴國的人所經之處,從來不留活人。比虎狼都狠。」

黛玉上一世是個白領,這一世又一直在榮府,哪聽過這等恐怖之事。不禁神色大變。原還想著二國相爭,無分對錯。還想著有奴國是遊牧民族,過去後,看有沒有機會教他們學些耕種。可現在,她發現,她實在是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

正文 第五章 被調戲

黛玉咬緊了牙關。

她的手摸向自己的寶劍。如果現在殺人,她絕不會手軟,也絕不會不忍,更不會噁心。

繼續前行,已潛入到有奴國的地界。在來有奴國之前,黛玉便和有奴國的俘虜一起待過幾天。這有奴國的語言,基本和上一世的蒙語差不多。她很快就能輕鬆與俘虜輕鬆對話。

為怕暴露目標,他們在有奴國內更是夜行曉伏。只偶爾黛玉率幾個人出去買些糧食。消息也不需黛玉去打聽,因為,在臨行前,皇上說過,消息來源由皇上的人隨時和她聯繫。這樣就減少了特種兵暴露的機會。他們聯繫的方式頗類上一世的特工接頭。在一個小城鎮的最高大建築附近畫上特定的符號。然後雙方便知何時何地接頭了。

去村鎮接頭,那就得語言精通。否則遇到特殊情況,很容易暴露,而整個特種兵只有黛玉語言沒問題,其它人也就會幾句話。於是去聯繫取消息的,基本都是黛玉。得來的消息和以往印證,基本上差不多。大汗阿巴術和手下四大將領勢力最強,二弟阿里次之,三弟赫哲再次之。只是有一個新情況。有奴國大漢最新近的一個將領烏赤因一個女人的事,與有奴國大漢的二弟阿里起了衝突。原因是,阿里喜歡這個女人,而烏赤也喜歡。結果烏赤抱得美人歸了。

這個消息讓黛玉十分高興。正愁沒機會呢。誰知這機會就來了。她們下一步的目標便是刺殺烏赤。製造二弟阿里殺人的假相。

她們換上二弟阿里族的衣服,埋伏在烏赤經常打獵的一個地方。埋伏了三天後,終於得到了機會。

烏赤率幾十手下追殺一隻狐狸,進入一狹小的山谷時。突然,萬箭齊發。烏赤當場被射死。他人馬大亂。黛玉特意讓其中二個驍勇的敵人扯開包圍圈。逃了出去。

打掃了戰場。黛玉率著手下人遠遠離開了現場。並在一個山坳裡暫時隱藏起來。

這個時候,太敏感了。當個老鼠藏起來才是最佳選擇。

可光藏著也不行,得隨時知道敵人的動態。好採取下一步的動作。

於是黛玉讓趙游擊領大家藏好,自己則去取消息。有奴國的人不像中原人一樣戴帽子。而是梳好多條辮子。然後垂下來。黛玉沒有頭髮,但事先早有準備。早備了二個頭套。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如今,戴上男頭套。穿上花不溜秋的有奴國衣服,就去打探消息。

每次進村鎮,黛玉就感到難受。哪難受呢。人也就那樣,和中原人一樣,黑眼睛黑頭髮,個子高一些。衣服頭髮不太一樣。關鍵這不是重點。上一世國內國外跑了許多地方,藍眼睛黃頭髮都見多了。也不覺得怎麼奇怪。關鍵是吧,這味難受。太難受了。熏得她想罵娘。原來。每個有奴人由於長期吃牛羊肉。又因為地理氣候的關係,很少洗澡。所以一般人身上都有一股很嗆人的膻味。

而最最關鍵的是,黛玉小姑娘雖愛吃羊肉串,可對這股子巨大的膻味卻極不感冒。所以瞧著街上一堆的小辮子十分憤怒。這幫小辮子身上有味也罷了。還臭不自覺的從自己身邊擠來擠去。擠自己一身的臭味。

呸!噁心死了。

算了,先不管這幫人了。還是先接頭要緊。

接頭地點是在鎮子外的河邊。有三塊巨石交疊的地方。

很快來到了接頭地方。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四周樹木綠意蔥蔥。三塊巨石在岸邊品字形屹立著。倒像人工造就的棧台。

小河不大,河水輕緩的流淌著。配著四月絢麗的陽光,當真的美景如畫。最妙的是,這裡沒有一個有奴人。哦。太幸福了。終於不用聞他們那股子難聞的膻味了。

接頭的人還沒來。見左右無人,黛玉走到最低的那層青石上。那是一塊平展如床的青石。青石下就是河水,河水清澈見底。連裡面的幾條小魚都看得清。

黛玉忍不住彎下腰。想掬一捧水喝。忽見水中一條魚十分胖大。足有好幾斤重。黛玉想著若是抓住。給藏在山溝裡的兄弟們解解饞,也是一件美事。隨手拔出匕首。小小翼翼地靠近魚。哪知那魚如有靈性。黛玉這邊一動。它竟順著河尚往前游去。黛玉順著河淌往前走了幾步。剛剛又靠近魚。

突然眼前黑影一閃。黛玉下意識往後一縱。身子竄上了岸上。凝神看去。卻是一條胳膊粗細的蛇正在岸邊直立起身子。搖頭晃腦地看著自己。

黛玉嚇了又後退了一步。天生對蛇就生反感。這東西軟不拉嘰的,醜得要命。想想身上就想發麻。

算了。好女不和蛇鬥。黛玉後退著離開。就在這時,蛇竟突然盤旋而起,像輪子一樣朝黛玉這飛過來。腦袋一伸一伸的。我的天!這什麼玩意這麼凶!突然眼前白光一閃,就聽嚓的一聲響。蛇被攔腰砍成二段。黛玉知道,師父玉羅剎一直暗中保護自己。剛要喊聲師父。可誰料。

可誰知,那缺了半截身子蛇竟來勢不減。直奔黛玉的面門。那扁鏟形的蛇腦袋,吐著紅紅的信子。眼見就要咬到黛玉的臉。

黛玉驚慌中尖叫一聲。往後縱去。突然有一人斜刺裡衝過來,拔出寶劍。刷地砍下去。正中蛇的七寸。蛇身和蛇首掉到地上。黛玉看時,見扮成小鬍子的柳平正輕鬆地收起寶劍。看到碎在地上的怪蛇。黛玉嚇得拍了拍胸口。真是心有餘悸。世上間竟有這種怪蛇。身子都掉了半截了,還能攻擊人。嚇死人了!

柳平見黛玉臉色蒼白,想她再強悍,那也是女孩子,女孩子哪有不怕蛇的。他用腳輕輕一掃。想把蛇頭蛇身掃向水裡。哪知就在柳平的腳挨上蛇頭的一瞬間。突然聽柳平悶哼了一聲。低頭看時,卻見那蛇頭竟狠狠地咬在柳平的小腿上。(蛇頭離開蛇身後,還能有短暫的機械運動。這是經過許多人驗證的事。甚至,有的蛇都泡酒裡半年,還能傷人。不是蛇有靈性,是蛇頭的這種機械運動所至。一定要注意。死蛇也要注意。」

柳平臉色痛苦,看樣子,蛇頭竟咬到柳平小腿上了。

黛玉忙四下張望:「師父,師父!」師父玉羅剎以擅毒聞名。身邊有許多治蛇毒的藥。

哪知黛玉喊了半響,卻沒有玉羅剎半點聲音。黛玉跺腳,師父一向風風火火慣了。難道扔出最後一刀後,就撤了。

「撲通。」柳平突然倒在了地上。

黛玉忙奔上去。柳平費力的挽起褲子,。我的天,小腿被咬處竟已黑紫。這什麼蛇,毒性太厲害了。

黛玉懷裡,原有玉羅剎給的幾枚治毒藥。此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齊掏出來。柳平伸手接藥丸,可手不停地發顫。竟接不住。黛玉忙把藥遞到柳平的嘴邊。示意柳平吃下去。柳平剛把嘴湊到黛玉的手邊。可突然身子一挺。竟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看他雙眼緊閉,竟似出氣多,進氣少了。

黛玉手一顫。藥差點全掉下去。

「柳平。柳平!」黛玉一邊喊柳平的名字,一邊把藥塞進柳平的嘴裡。可柳平連吞嚥也不會了。

糟糕!

黛玉忙從腰間取下水葫蘆。她坐在地上。把柳平抱在懷裡。把葫蘆裡的水往柳平嘴裡倒。可柳平牙關緊咬。水竟倒不進去。百忙中用手捏開柳平的下巴.再次倒水下去.可誰料,那水竟混著藥冒了出來.

這…….這可怎麼辦?

腦海中突然浮現了柳平抱著自己往皇宮跑的情景來.他那斯啞的聲音.殺氣騰騰的怒吼.沒有柳平,自己早死了.何曾有今日.黛玉再也顧不得別的.俯身下去.用舌頭把藥使勁頂到柳平的咽喉處.再含一口水用舌頭把水硬頂下去.

咕嘟.黛玉聽到了柳平咽東西的聲音.

黛玉大喜.再接再厲.還剩二顆藥呢.黛玉再次如發炮製.把藥頂下去.咕嘟.柳平又嚥了下去.

黛玉忙抱緊柳平.用手去撫他的前胸.可就在這時,黛玉忽發現,柳平的臉漲得通紅.而且,他的眼睫毛在不停的顫動.

更讓黛玉吃驚的是,他竟然呼吸粗重!而且此廝竟還…..臉頰都在顫抖.

天!柳平他……他根本沒真的暈過去!他……原來在裝暈!

王八蛋!竟敢騙我!黛玉氣瘋了.這傢伙竟騙她吻他!這可是她的初吻!啪!一大耳光狠狠的甩在柳平的臉上.柳平下意識地睜開眼.

黛玉從牙縫裡擠出二個字。

「卑鄙!」原以為柳平雖狠毒,但卻絕不是小人。可沒料到,他這人竟這麼下流。原來他還有這一面。這王八蛋。

柳平臉紅得和大紅布似的。他忙跳起來,急急說道:「黛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我暈倒後,你著急不著急,我真的沒想到,你會……」

啪!柳平的臉上又挨了一個大耳光.

「閉嘴!」黛玉氣得聲音都啞了.在她心裡,她曾經把柳平和趙飛都做為自己將來丈夫的人選.可現在,她竟敢調戲自己.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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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眼睛看不見了

柳平二頰被打.臉紅得和湛出血來似的.他剛想說話,誰知腦袋一沉.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撲通摔倒在地.

黛玉更加惱火.這柳平有完沒完.還裝死不成.氣得她扭頭就走.可剛走二步.卻又想起,自己來和柳平聯繫,她必須得到有奴國最近的消息.

她又回過身來:「柳平,把消息告訴我。馬上滾蛋。柳平。柳平?柳平!」

柳平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原來紅得如染的臉竟已變得蒼白如紙.而且,上面還隱隱有黑氣。

柳平真的中毒了?!!!

黛玉漸漸冷靜下來.不管柳平剛才如何.柳平的命必須救過來.

她的特種兵需要柳平的消息.而她,也絕不會坐視柳平死.黛玉所有的解毒藥都餵下去了.可柳平還暈過去了.那說明,這蛇毒十分霸道.

怎麼辦?

黛玉回想著上一世看電視裡,通常遇到中蛇毒的,只有把毒從傷口處吸出來.好像人通常都能救.

黛玉忙把柳平的褲腿挽上去..柳平潔白的小腿上,蛇咬的印跡十分明顯.除了傷口中已變黑外,有一條黑線正尚著小腿往上,已到了大腿了..黛玉低下頭,湊到了柳平的蛇傷處.用力吸吮一口.撲.血吐到旁邊的地上。全是黑血。黛玉心裡一驚.忙又湊近柳平的小腿.又吸吮了一口.撲.又全是黑血.黛玉不敢停留,不停地往外吮.血色越來越紅.黑的反而越來越少了.

黛玉心頭大喜.剛要站起來查看一下柳平的情況.可突然,眼前一陣發黑.她頭暈目眩.一個念頭閃在腦海.完了.她中毒了.

伸手入懷想要掏藥.卻想起,所有解毒的藥都給了柳平了.而今,她一粒解毒藥也沒有了.頭越來越暈了.她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身上漸漸力量在逝去。黛玉支撐不住。一頭栽下去。

我原來是這樣死的!

可笑我林黛玉苦苦掙扎,不料卻死於一條臭蛇!

靈台間突然十分清明.往事波濤般從腦海奔騰而過.大卡車撞到自己的身上.一向要強的夏冰成了林黛玉.

然後,她就開始防範任何人.每天抗爭著許多事.設計著許多事.可原來.她算計到最後,人算不如天算.早知如此,自己何必這麼苦算計.早知如此,她何必掙那麼多的錢.早知如此,她就該找一個知心的人,二個人笑傲江湖.每天寄情山水.那該是多麼快樂的事.人總要活一生,可自己這一生活的太憋屈。其實,早知如此,她最不該吸吮蛇毒.

可她不吸吮蛇毒,柳平必死無疑.柳平曾救過自己,見死不救,從來就不是她的風格.算了,就算還柳平一命吧.也不知這傢伙活過來沒有.如果她活過來了,自己死了也放心了.說不定,眼睛一閉,自己就穿越回上一世了.

她勉強支撐著最後一口氣,費力的問道:「柳平,醒了沒有?」

說完這句話,黛玉的意識就磨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黛玉只覺得臉濕濕的,熱熱的,接著。好像聽到野狼在自己的耳邊哀嗷!黛玉鯉魚打挺,一躍而起。

「柳平,有狼!」黛玉一邊大叫,一邊伸手從靴裡摸匕首。一邊環顧四周。可眼前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難道是黑天嗎?

「柳平,你醒沒有?這裡有狼?柳平?」

「黛玉!你沒死!你醒過來了!」聲音大得震破耳膜。接著,有人把她抱在懷裡。可馬上,柳平雙臂一抖。鬆開了懷抱。黛玉本就看不清東西。差點一跤摔倒。她忙撐住身形。

「柳平,我看不見東西。天太黑了,你注意。這身邊有狼。」黛玉一邊喊著。一邊揮舞著匕首。

:「柳平,你怎麼樣。毒好了沒有?」身邊忽一陣靜默。什麼聲音也沒有。

難道柳平被野狼給攻擊了?

黛玉把匕首掄成圓圈,一邊拚命揮舞。一邊喊道:「柳平。回答我。你到底怎麼了?你傷沒好嗎?躲到我身後去。快!」

身子突然被人從後抱住。柳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黛玉,我沒事。這裡也沒有狼。你先停下來。停下來!

黛玉跺腳。可這裡怎麼這麼黑!在這麼黑的情況下,柳平為什麼抱住她。這很危險懂不懂。

黛玉怒喝起來:「柳平,別抱我。這裡很危險。放鬆!放鬆!你還能站起來嗎?我們背靠背。」

頭頂的聲音突然哽咽。「黛玉,你中毒了。你的眼睛暫時看不見了。你先別舞匕首。你冷靜下來。這裡沒有狼,是我在哭。黛玉,冷靜下來。」

「什麼?!」黛玉停止揮動匕首。

沒有狼?是柳平在哭?她眼睛看不見了?我的天,她的眼睛竟失明了。怪不得她什麼也看不見。怪不得這四周這麼黑。就是黑夜也比這亮得多。

原來,她中毒了。她的眼睛看不見了。

從沒想到過,眼睛會有一天看不到了。這簡直比死還可怕。她林黛玉不怕死。可她怕自己成為一個瞎子。

柳平看著黛玉瞬間如呆似傻。半天不言語。他痛徹心肺。黛玉。是救他才變成這樣子的。

剛才他一醒過來。就看到黛玉栽倒在她的腿邊。身邊好大一灘黑血。而黛玉的嘴角,也有一行黑血。不用問,柳平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原以為。只有他愛黛玉。沒料到,黛玉竟肯為他冒死吸蛇毒!(林黛玉讓電視給騙了。其實用嘴吸蛇毒危險性極大。可電視裡卻並沒這樣說過。所以,黛玉以為吸出蛇毒就好了。結果反把自己給放倒了。」

他卻害了黛玉。從見林黛玉起,他就一直設計她。後來把她害進了監牢。前二天,忽然夏萬全又對他說。皇上暗許,林黛玉可以婚姻自由了。便連他。如果林黛玉看上他,他也可以娶她。

聽到這個消息。柳平喜得差些癡狂。誰知這剛一見面。又把她害得眼睛看不見了。

他柳平就是個混蛋。為什麼喜歡一個女人,總讓她受傷害。

他猛地抱起黛玉,輕柔地說道:「黛玉,我帶你去找大夫。我一定能治好你的毒。」

「不!回營地。找我師父。」黛玉這時緩過神來。師父一直暗中保護自己。如果她不在這裡,一定回營地了。

柳平抱起黛玉,「你說,營地在哪。我抱你去找她。」

黛玉指點著方向,柳平往前奔跑著。聽耳邊風聲響起,黛玉知道,柳平的奔行速度極快。原來這傢伙的武功還真的不錯。

「黛玉。」

「嗯。」

「黛玉。」

「嗯。」每隔一會。柳平都會低聲喚她一聲。她輕聲的應合一聲。然後,柳平就接著跑。

巴達。一滴濕濕的東西滴到她的臉上。黛玉摸了一把。熱熱的。巴達。又一滴滴到她臉上。

是流汗了?還是流淚了?應該是流汗了吧。聽他的喘息聲,變得很粗很重。而且。這速度明顯慢下來了。

看他汗水這樣的流。想是累得不輕。他中毒剛好。這樣奔跑,也不知有沒有妨礙。黛玉說道:「柳平。你這樣抱著我,我好累。想歇一會。」

柳平微微一停。又一滴汗砸到了黛玉臉上。

「黛玉,我背你吧。」柳平把黛玉放在了一塊青石上。黛玉的雙手忽被人拉起。身子騰空。大腿也被人固定住。卻是被柳平背起來了。

「柳平,不急在一時。」黛玉在柳平的後背往下掙。

「別鬧。晚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柳平的聲音很急促。腿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黛玉怒道:「快放下我。要不然不告訴你怎麼走。你也走不了。」

「你別擔心,我沒事。」

「我又不是擔心你,我這樣子不舒服。我胃疼。」

「你胃疼?」

黛玉被放到了地上。接著,腕子被柳平搭住。柳平的出氣聲像風箱一樣。

黛玉忽有些感動。這便是師父所說的接近?這便是所說的試穿?

其實,柳平這個人,對自己真的不錯。只是。這人性子很不好。骨子裡有很殘忍的一面。這一點。讓黛玉心裡始終和他一之橫著戒備。

「黛玉,你到底覺得怎麼樣?」你真的胃疼?」聲音中的有濃濃的焦躁擔心。

「柳平,假如有一天。為救我,需要殺死一百個人,你會為我殺人嗎?」黛玉輕輕的問道。人在焦躁煩亂的時候,是最可能暴露本心的時刻。

「黛玉,別說一百個。就是一千個,一萬個。全天下都死光,我也會救你。」柳平連想也沒想,便大聲說道。

黛玉心裡一震。柳平的性格,真的太極端了。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他都不惜天下人性命。這種人,亦正亦邪。和他相處,若有一天產生了些誤會。也不知結局會怎麼樣。黛玉歎了一口氣。

隨即,她摸住了柳平的手。反手一背,把他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你幹什麼?」柳平在黛玉的背上急吼吼的叫著。

「盲人和瘸子搭配沒聽說過嗎?」黛玉笑說道。「我背你。你給我指路。過一會你再背我。」

柳平往下掙扎,一邊吼道:「不行!還是我背你。」

黛玉用力在柳平的後背反拍一掌。「給你老實點。你中毒之後,馬上奔行。太累的話,會導致殘留毒素上湧。萬一你暈過去。我們就都完蛋了。」

柳平被這一掌打得不清。劇痛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一瞬間,他伏到了黛玉的身上。

黛玉的聲音冷冷傳來:「往左還是往右。」

正文 第七章 撞樹上了

黛玉的暴烈讓柳平這個一慣狂妄的傢伙竟不敢再動分毫.黛玉說得也有理.他現在頭很暈.身上軟軟的沒一絲力氣.如果他暈過去了.那可真的糟了.他只好伏在黛玉的背上,抬頭看地勢「左……右…….往前!」

黛玉隨著柳平的指點.發足前奔.柳平伏在黛玉的背上,黛玉柔軟的脖子離柳平不過一寸遠.她身上特有的體香幽幽傳來.使柳平恍若在夢中.從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躺在黛玉的背上.

別看黛玉長得嬌小瘦弱,可現在才知道,黛玉的肩膀是那樣的堅韌.她的身體是那樣有暴發力.走了好久,她的氣息依舊很穩.

她的步子很堅定優雅.不急不緩.

柳平突然想起了豹子.

世上,也只有林黛玉這種女人可以稱得上是豹子.她狡猾凶狠,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她是豹子一樣美麗的女人.

柳平想得入神.一瞬間間忘了指路.黛玉很不客氣的怦的一下撞到了一棵大樹上.

黛玉奔行速度很快,這一撞之下,眼冒金星.黛玉一跤摔倒.百忙中,黛玉下意識抓緊了柳平的大腿:「抱緊我」

聲音尖利。緊張萬分。撲通。黛玉栽倒在地上。觸地很平。黛玉摸索著爬起。一邊急匆匆喊道:「柳平,柳平你沒事吧。」這傢伙不出聲指點,難道暈過去了。

柳平下意識摀住了自己的臉。黛玉這人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打人耳光。

黛玉沒聽到柳平的聲音。暗叫糟糕。亂郊野嶺,自己眼睛又看不見。柳平又暈過去了。這豈不是等死。她忙順著柳平的身子去摸他的臉。臉上有柳平的一隻手。柳平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裝暈好了。哪有暈過去的人還捂臉的。嗖!柳平忙把手掌移開。可移動時,又碰到黛玉的手。

「啪!」柳平的臉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掌。

「你幹什麼?」二人幾乎同時怒吼起來。

柳平是三番二次被人打耳光生氣。再喜歡林黛玉,可也不能老讓人打臉啊。雖說這事也賴自己。黛玉生氣是柳平三番二次的戲弄自己。眼瞧著自己往大樹上撞。這傢伙果真不是個東西。他們搞特務工作的都是變態!

憤憤然又踢了柳平一腳。「還活著沒有。起來咱們走人。」

柳平更生氣了。難道自己是條狗,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不走,要走你自己走!」柳平憤憤然坐到了地上。

「走就走。」黛玉摸索著找到一棵大樹。從樹上弄折了一根粗樹枝。拄在地上當枴杖。就不信了。離了柳平自己還回不了營地了。

就不信了,師父看自己不回營地,不出來找自己。

柳平看黛玉氣呼呼地弄拐仗,想著她眼睛看不見,哪能讓她自己走。她這樣子,自己也不放心啊。

他忙上前抓黛玉的手:「黛玉,我歇得差不多了。我背你。」

「滾開!」黛玉心裡一動。揚手去打柳平。這傢伙性子陰森暗郁。絕非良配。趁此機會與他拉開距離也不錯。

「啪!」黛玉這一掌竟然又打在柳平的臉上。

「又打我!!!」

「就打你怎麼著!」

「好了,欠你的,願意打你就打。」頓了頓又說道:「。眼睛耽誤了,就不好治了。別生氣了。咱們走吧。」柳平聲音很焦急,聽得出,他的心很亂。連噪聲都有些嘶啞。

心沒來由的怦怦亂跳起來。黛玉用力搖了一下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剛才明明決定棄柳平了。怎麼又心動了。沒出息。

正想著。突然身子橫起,卻是被柳平又抱起來了。柳平又往前奔行而去。

黛玉的心又開始亂跳。柳平其實也挺不錯的。哎!但他其實不是良配呢。呸!都什麼時侯了,還 想這些。想男人也不挑個時侯。

又奔行了一刻鐘。忽聽柳平驚喜地叫道:「營地到了。」

「快放我下來。」黛玉忙說道。這要是讓特種兵們發現自己躺在柳平懷裡。那可真是太難堪了。

這時,黛玉忽聽到玉羅剎的聲音:「玉兒,你怎麼了?」

二個時辰後。黛玉的身體毒素清除。眼睛復明瞭。一睜眼。就看見柳平站在自己的身邊,正緊張萬分的盯著自己。而他的臉頰,全都高高的腫起來。

哦!這是自己的傑作?哎!自己其實真的不像話。怎麼把他臉打成這樣子。

旁邊,玉羅剎正拿著藥瓶走過來:「柳平。這個塗臉上。過二個時辰就好了。」

「唔。」柳平漫不經心的接過藥瓶。瞧也不瞧,塞進懷裡。

看柳平目光灼灼,黛玉有些心虛。她扭過頭道:「柳平。有奴大汗那邊什麼消息。」

「哦。果不出你所料。有奴大汗和二弟起衝突然了。他二弟拚死不認這件事。有奴大汗很懷疑他。雙方都在整頓軍備。大汗手下另三大將領這幾天也經常來大汗這裡聚會。他們也在調動軍隊。只不過,誰都在盯著,誰也沒先下手。」

這真是好消息。黛玉他們一招之下。就見了功效了。再往下,還得推進一步。

和柳平又交待了一些事。黛玉便催著讓柳平趕緊去打探消息。柳平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他一走,玉羅剎神秘秘笑起來:「玉兒,師父這招怎麼樣。處得還愉快?」

黛玉驚訝地看著玉羅剎神秘秘的臉。想了半響。忽說道:『師父,其實你一直就在我旁邊。「

「豈止在旁邊。趁你二個都昏過去時。我還給你餵了點藥。既保證你身體沒事。又讓你眼睛短暫失明。」玉羅剎得意洋洋。幹了這種壞事,不但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狀。黛玉差點吐血。敢情師父為催進他和柳平的相處。竟這樣算計她。

想著自己往柳平嘴裡餵藥,想著自己打柳平的耳光。想著他抱著自己的形象都落入師父眼中。黛玉的臉騰地紅起來。艷如晚霞。

玉羅剎的聲音又在職耳邊響起:「玉兒,你得趕緊結婚了。我還等著教你孩子武功呢。」

天!黛玉差點瘋狂。

她朝玉羅剎瞪圓了眼睛說道:「師父,我嚴正聲明,以後不許幹這種事。尤其是柳平。這傢伙太極端了。我覺得他不是好的人選。」

玉羅剎驚訝地問,「他惹你了?」

黛玉把剛才柳平說殺全天下人的話說了一遍。玉羅剎眨了眨眼睛:「這又怎麼了。我也是這麼想的。要是玉兒遇到什麼危險,我也會拚死救你,殺一百人又怎麼了?殺一千人又怎麼了?就算殺了全天下的人又怎麼了?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看啊,柳平這麼說,只能說明他心裡有你,一個女人,不就是要人疼的嗎?」

哦?!!!

黛玉無語了。原來,師父也這樣極端的人。可自己跟師父很安心,跟柳平在一起。真的不太放心。總覺得這傢伙不安全。

過了不久,柳平又回來了。這次帶回幾十斤的羊肉。特種兵們十分開心。柳平特意把黛玉叫到一旁「黛玉,這些羊肉不光是吃的。還有一半是抹的。」

「抹?抹什麼?」黛玉驚訝的問。心說難道提煉綿羊油?

柳平低聲說道:「你上次到鎮上,不停地嫌別人身上有味。其實,扮得像,不光是外表,還有身上的味道。你覺得別人身上有味。別人也覺出你身上有味道。太香了容易暴露。」

黛玉的臉騰地紅了。這混蛋說什麼呢?

柳平見她立眼睛。騰地後退了好幾步。手下意思擋在臉前。黛玉看著他圓瞪眼睛,緊張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哧的樂出聲來。

這笑完,又覺得自己不該笑。可不能讓這混蛋知道自己婚姻能自由了。讓他遠著點自己好了。跟他在一起,怎麼就覺得不太安全呢。雖然他其實也挺細心。

索性不理柳平了。直接讓眾士兵忙身上抹羊肉。弄點子膻味出來。一定要混跡於敵人當中,而不被敵人發現。萬不可露出馬腳來。並且嚴格規定。不准隨便洗澡。

頓時有幾人低聲發牢騷。「噁心死了,我們成天藏山洞。誰會跑來聞味。」

趙游擊在旁說道:「一旦有情況。大家立即轉移,難道經過一個村子時,我們再往身上抹。哪有時間了?」

這幾人才不吱聲。可有幾人實在煩這膻味。不停地乾嘔。

黛玉笑著往自己身上抹。一邊抹。一邊嘔。一邊嘔,一邊說道:「兄弟們,這味真嗆鼻子。娘的我也不能洗澡。真的太氣人了。等咱們打完勝仗回去,咱們就是載入史冊的大英雄。把這身衣服帶回去,就當成記念品。在大街上拍賣。誰買著了。就是和咱們扯上了關係,讓他們榮耀一輩子去。說不定天天擺供桌上燒香。」

本來正抹得作嘔的幾個人被黛玉的話逗樂了。想著將來說不定他們的功跡真的被栽入史冊。這身衣被擺到供桌上燒香供著。這心情突然變得大好。啥也不說了。一個字——抹。

柳平遠遠的看著黛玉。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是這樣與眾不同!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因天氣已近五月。白天天氣火熱。有奴國二弟的軍隊都紮營到了樹林的附近。糧草也在樹林之中。黛玉成功的率軍燒掉了二弟的糧草。這一回,有奴國二弟阿里紅了眼了。大汗平空污陷自己殺人不說,還平空燒了自己的糧草。此仇不報,真是枉為人了。阿里率軍攻打有奴國大汗的王庭。

一時間,有奴國內峰煙四起。天天有戰事,夜夜有廝殺.每天,都有大批有奴國精壯士兵死去..

正文 第八章 行刺

各派人馬都派人去遊說當中間派的三弟赫哲.二虎相爭,誰有赫哲的加入,誰就能勝利.而赫哲呢.穩坐釣魚台.只等二派殺個二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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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寧國侯府也得到有奴國內部大亂的消息。幾個謀士包括趙氏湊到一起。對這一新情況議論紛紛。

有人說,有奴國大亂是好事,等大皇子即位後,就不用擔心有奴國在邊疆搞亂了。

這論點讓寧國侯最開心。可旁邊趙氏卻一直皺個眉頭。過了好一會,她說道:「我怎麼覺得,有點怪呢,有奴國這次的事和咱們軍中那一百人好像有關。你們想想,到現在為止,我們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也沒發現這一百人的行蹤,而且,二老爺那裡也沒有人去行刺。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一百人另有用處。說不定就潛入有奴國了。」

趙氏的話立即引起幾個謀士的注意。如果有奴國將領烏赤的被殺,並不是二弟阿里下的手。而是潛入敵後的是皇上的一百人幹的,那說明什麼,說明皇上還有雄心。還說明,皇上的步驟可能不止這些。最有可能的,是搞亂有奴內部後,騰出手來,對付錢正重。

這個想法讓大家慌亂起來。

有一個謀士突然發狠說道:「我看這樣,不管此事有無,派個人過去,把一百人潛入有奴國內部的消息告訴給大漢和二弟阿里。只說是皇上的計策,挑拔他們兄弟不和。到時候,他們二人自然和好。而且,對咱們皇上恨之入骨。一定發兵攻邊關。二爺讓出一條路,讓有奴國士兵侵入內地大肆搶掠。到時侯,邊疆大亂。皇上再沒有力量對付二爺。」

「好!無毒不丈夫!這個方法才是真正大丈夫所為。」趙氏忙附議。

幾個謀士這回空前一致。這時,眾謀士又想起那個在邊關遲遲沒有太大舉動的火炮營。這個火炮營雖離著錢正重有二百多里遠。可臥塌之旁。豈容旁人酣眠。況且,這還不是酣眠,這是瞪大眼睛看著你。而且這人手中還有一把大刀。

想到火炮營,又想到劉達的回報。柳暄已在餞行時,服了劉達送去的毒藥。現如今,柳暄無論如何,是必須聽寧國侯的話了。

寧國侯讓劉達設法聯繫柳暄。找個機會,燒了火炮營的糧草。

再派人馬上給錢正重送信,讓他設法聯繫有奴國大汗,在國內剿殺那一百人。

寧國侯的信使日夜不停。快馬加鞭趕到邊疆。錢正重得信,立即和有奴國大漢和二弟阿里通了消息。

這二人拿著信就傻眼了,敢情打了這麼長的時間。傷亡幾萬精銳。竟都是中了別人的詭計!

什麼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什麼叫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什麼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之而後快!有奴國大汗和二弟阿里現在就是這個心情。二人仗也不打了。直接調動本部人馬,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手段,展開天網似搜索。

首先就是控制住所有集鎮。不准賣糧給任何陌生人。就不信他們一百人不吃飯。另外,所有主要道路關卡重兵把守。想通行,門都沒有。重金懸賞,有發現敵蹤跡的,賞萬金。

另外,這一百人的軍隊。肯定就在他們二軍交戰的附近。就等著時機呢搞亂他們有奴國呢。這附近的所有山,派兵去搜。像梳子一樣的梳。不!像蓖子一樣梳,不信找不出這一百個虱子。

黛玉他們在有奴國大汗和二弟阿里停戰的第二天。就收到柳平的信:「立即撤退。」

黛玉忙率人撤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下山的道路被封。剛到山腳。敵人已開始搜山。黛玉他們被發現。強行扯破一個口子突圍出去,卻已經暴露了行蹤。在他們逃出去的方向,四面八方,迅速糾集了幾萬軍隊。

。這一回。是黛玉他們讓人追著打。幾場接觸下來,一百人剩五十多人了。而且。還都掛了彩。黛玉也讓人射了一箭,幸虧是胳膊上。而且沒傷到骨頭。還不太打緊。看著五十多殘兵敗將,再想想外面鐵桶似圍著的十幾萬人馬。坐在大樹下,吃著野菜粥,黛玉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會不會再過半天,自己就被抓到了。然後點天燈,大卸八塊。抑或先姦後殺。她打個冷戰。心情忽低落到極點。自穿越以來,她就一直耍聰明,就是在皇宮,倚仗著皇上對她的那點喜歡,她也是把手段用到極致。可現在,耍手段?怎麼耍?化整為零?個跑個的?她是會有奴國的語言,她會許能混出去。可這些人呢,這些人是她帶出來的,這些天大家處得和兄弟似的,就把他們扔這裡?他們可不會有奴國的語言,沒幾個能逃出去。這要大傢伙都死了,就逃她一個出去。這一輩子都不心安。半夜怕會做惡夢。

要不突圍。可怎麼突?從哪突。四面跟鐵桶似的。她又不是李雲龍。搞個正面突圍。她又沒有炮,能一炮端了敵人的指揮部。

哦?!!指揮部!慢來慢來!黛玉突然精神一振。端了敵人的指揮部?據上午抓到了俘虜說,有奴國大汗和二弟阿里都離此不遠,自己雖沒有炮,可自己會敵人的語言。要是穿了敵人的衣服,有沒有機會殺了敵人的大汗。要是他們大汗死了,敵人會不會群龍無首?

然後呢,嫁禍弟阿里。就算有人不相信是阿里做的,可為了當大汗呢?大汗手下三大將領會不會故意說成是阿里干的。三弟赫哲會不會立即發兵。他們會不會亂作一團。

不但自己能跑掉。連自己這些兄弟也有機會了。

可行刺危險很大,有奴國大汗身邊不會沒人保護,自己的武功也就是個半吊子。也許自己沒靠近就被發現了。哎!不想那麼多了。世上哪有百分百的勝算呢。有六分就值當去做了。實在不行呢?不行再說吧。誰能料那麼遠呢。

黛玉跟趙游擊說出自己的主意。趙游擊和所有人正一籌莫展呢。忽聽黛玉要行刺有奴國大汗去,每個人都驚訝地看著黛玉

千軍萬馬,獨自行刺。還是人家的大汗。這真的能行嗎?

賽金剛從旁邊來了一句:「統領,你要是能成了,我賽金剛退伍後,就天天跟著你。人家關老爺有扛刀的周倉。我天天給你扛刀去。」

「好說,你天天給我拿著缽。我四處化緣去。我到皇上那化個緣,給大家都化個大官當當,傳之子孫的那個。再到戶部多化點銀子土地,到時大家有地種,有大房子住。身邊一大群人侍侯著。」

給大家個希望,也能拚死支撐。也許就會有許多個逃出去的。

黛玉的話引得垂頭喪氣的特種兵們都有了精神了。忽馮七在旁說道:「統領,行刺也不是易事,要是不易得手,能逃出去你就逃出去吧。」

很多人聽這麼一說,眼中燃起的亮光又沒了。有人甚至懷疑的看著黛玉。統領不會趁機想逃跑吧。

趙游擊在旁喝斥道:「馮七你亂說什麼,統領怎麼能獨自逃命,她一定會為我們創造機會逃出去。」趙游擊說時,大家互望了一眼,什麼也沒說。能當特種兵的,極少笨蛋。大家這時都覺得,黛玉多半會逃走。但是,就算中途逃出去了,也不算什麼。反正大難將至,一起死也沒多太的意思。她還很小,而且是個小姑娘,這段期間,她很勇敢,很有智慧,她盡量做得最好。最主要的,她對每一個人都不錯,從各個方面關心著大家。大家內心裡,或多或少有有了一種很異常的憐惜。馮七忽把自己箭囊裡的箭全拔出來。插到黛玉的箭囊裡:「統領,我剛才說錯了,你一定會行刺成功。」

趙游擊素知馮七是聰明人。也知道他在為黛玉創造多活下去的機會。而他,卻早做好死的準備了。趙游擊也把自己的一把最快的匕首插到了黛玉的靴子上。

連趙五也從懷裡掏出半個吃剩的馬鈴薯。塞給黛玉。大家紛紛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黛玉。黛玉的眼圈紅了。

黛玉原來未必沒有行刺不成就逃跑的意圖,可是,她現在能自己逃跑嗎?幾乎所有人以為她要逃掉了,可他們,卻把生機都推給自己。他們竟不恨自己!

黛玉喉頭發堵。她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眼淚就掉下來。她頭一次知道,什麼叫戰友情義。原來。這就是戰友的情義。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在為她製造生的機會。

黛玉突然從箭囊拔出一根箭。古人折箭立誓。她必須給大家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可剛拔出箭,她又送了回去。她拔劍砍折一段樹枝說道:「我本想折箭立誓。可這箭是大家活命的本錢。要用,我也用它殺敵。我在此發誓,我若逃跑,就像這根樹枝。若行刺不成,我定回來。與大家生死與共。」說完,大邁步離開。在這一刻,她突然不再害怕了,不再絕望了。她本就是穿越來的,在這世上,她沒有家庭,沒有親人,沒有孩子。只有一個雲兒是她放不下的。賈母現在一心想讓雲兒當寶玉妻子。寶釵也讓她和探春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湘雲會得到一個好的結局吧。

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有幾十兄弟在等著她。她不能自己逃跑,她一定要救他們!若不是敵兵正搜山,黛玉能長嘯而行。人,一旦下定決心,肯為別人付出生命。那情緒是那樣的壯烈激昂。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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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行刺〔二〕

黛玉只覺腳下生風。眨眼間,就走出了幾里路。頭頂上,忽傳來玉羅剎的聲音:「玉兒,真要行刺嗎?太危險了。」

一抬頭,玉羅剎正站在樹上。樹枝上下顫動。師父卻穩穩地站著。黛玉把生死置之肚外後,忽發現自己很欣賞師父這種美。藏龍臥虎裡的高手也比不上師父。這樣的師父,是世外仙人般的人物。或許幾百年後,會有人寫一部玉羅剎傳奇吧。何必被自己拉著送死。

黛玉馬上搖了搖頭,嘻嘻笑道。「師父,我騙他們呢。行刺等同送死,我才不會那麼傻呢。我會有奴國的語言,逃出去沒問題。憑什麼跟大家一起死。對了師父,逃出去後,我想坐船從東海回國。這樣就不用在有奴國耽擱太長的時間。師父,你武功高,腳程快。先去聯繫我們的人。讓他們在海邊給準備船隻般夫。」說完,便把聯繫柳平的方式和師父說。玉羅剎卻從樹上跳下來。她把黛玉攬進了自己的懷裡,輕輕撫著她的頭頂說道:「想把師父騙走,你卻去行刺?傻孩子。師父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就你一個孩子,師父怎麼能離開你。」

玉羅剎說著,突然挾著黛玉就跑,黛玉掙扎「師父,不可以!我不能自己逃跑。」

山上幾十號人就在生死邊緣,她要是現在跑了,一輩子都瞧不起自己。

玉羅剎放下黛玉。黛玉被挾得七暈八素,剛站穩,忽見師父嘴裡輕輕一動。唇邊便出現一小粒亮晶晶的東西。疑?這是什麼?內丹?師父是妖怪還是神仙,還有內丹了。

卻見玉羅剎輕輕咬破。一股白霧飄出。黛玉頓時頭腦發暈。身子一歪,什麼也不知道了。玉羅剎再次挾起黛玉。飛也似朝山下奔去。中途,玉羅剎遇到好幾伙搜山的。可玉羅剎輕功極高,都讓她躲到樹上給藏過了。這時。已到了夜晚。玉羅剎又遇到二伙巡邏的。百忙中她跳到一座屋頂上。幾經碾轉,中途又放了一把毒。玉羅剎終於到了和柳平聯繫的地點。

可這回遇到了不是柳平,卻是柳安。柳安告訴玉羅剎,他家爺去行刺有奴國的大汗去了。目的是救出被圍的林黛玉。

就在這時,黛玉甦醒了過來。柳安和師父的對話,她全聽到了耳朵裡。柳平為救她,去行刺有奴國大汗去了!這個傢伙!

玉羅剎要找個地方,把黛玉放下去。黛玉這時卻摒住呼吸。悄悄的,極輕微的舉起手。師父正抱著她。如同抱著一個小嬰兒。黛玉的手慢慢移到師父的後腦處。她必須去有奴的軍營,如果柳平有危險。她就救出他,如果柳平還沒進到軍營。那他就不用再冒危險了。這傻瓜。還是好好地回家吧。

「玉兒你…..」玉羅剎突然覺得不對,可已經晚了.黛玉一記手刀敲在她後頸上.玉羅剎當即暈了過去.

「照顧好我師父.我去救你主子.」黛玉說完,迅速把玉羅剎的懷裡掏個遍。師父懷裡有好多藥。有不少她教過自己用法。自己去行刺。有了這些,活命的機會就大多了。

一個時辰後。黛玉一人一騎已出現去有奴國大汗軍營的必經之路上。但是,她並沒有催馬如飛。

而是一邊走,一邊觀察打量這路上的人。有誰說過了,機會,從來都是留給有心人的。

看著看著。黛玉突然發現了一溜長長的車隊。馬車上,有不少車簾高高捲起,裡面露出美女的臉來。有二個美女還在車裡左顧右看的,看樣子,還十分興奮。

哦?!黛玉頓時來精神了。此車隊陣容強大,又是往軍營的方向。難道是送大汗的?

黛玉忙悄悄尾隨上車隊。整個車隊都有軍士護送著。隊尾也有幾個。他們正在閒聊:「二王子送大汗的這些女子可是咱們境裡最美的十個女子了。聽說原來二王子想賞給手下得力將領的。」

一士兵小心說道:「聽說,大哥還想著能得一個呢。」

「噓!小聲。」另一士兵忙四下看了看。正好看見若無其事跟在後面的黛玉,這小兵頓時立起眼睛罵起來:「那來的臭小子。滾遠點!」黛玉一臉驚慌狀:「小子這就滾,這就滾。」忙帶馬停下來。二士兵見狀,也不再理黛玉。

黛玉暗中一喜。這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要是能混在美女堆裡,這可是天大的機會。只是,怎麼才能混進去了。這眼見著。這些士兵們看得極嚴,也沒下手機會啊。

恰這時。黛玉忽聽到哞哞的牛叫聲。黛玉一扭頭,不遠處,有一個有奴國老頭正趕著幾十頭牛從旁邊一條丫路緩緩朝這條路而來。黛玉心裡一動。呵呵!有招了!

老頭忽見迎面一群士兵護著車隊經過。自覺的讓牛閃在路邊。士兵們護著車隊昂然而過。黛玉輕輕一磕馬肚子,尾隨上來。這時,老頭見車隊已過去,趕著牛羊往前走。黛玉因是騎馬,從這群牛旁匆匆而過。當走到一頭牛旁邊時,黛玉故意離近牛。手很不留心的就碰到牛身上了。黛玉這一碰可不要緊,她手裡頭藏著匕首呢。黛玉用匕首尖在牛肚子上用力一頂。

哞!那牛疼痛加受驚,發足狂奔。沒想到,一頭撞到前面牛的屁股上。前面那牛也受驚,朝前狂奔而去。黛玉大喜過望。這牛還真配合。她一邊驚呼:「天啊,牛瘋了!救命啊」

一邊趁亂,狠狠在一頭牛的肚子上給了一拳。

牛群這回真亂套了。所有牛都發了瘋般朝前亂衝。而前面,就是那隊士兵護送的車隊。

黛玉這時彷彿被嚇著了,亂呼亂叫,把馬趕下了大路,相機而動。這時,牛群已衝進車隊裡了。發了瘋的牛突然遇到車隊。不顧一切的亂撞起來。

有二輛馬車受驚,離了大路,順著草地朝旁邊叉路奔過去。黛玉忙一催戰馬,裝成受驚不過落荒而逃的樣子。大呼小叫地跟上了一輛馬車。護車的士兵一見自己保護的馬車受驚,拚命在旁阻止。可馬匹受驚,人力根本阻不住。只好在後面一路狂奔地跟著。前面不遠,就是一個樹林,那馬車竟一頭衝進了樹林。誰也沒注意到,黛玉也跟著衝進了樹林。

前面樹木漸密,馬車被擋,停了下來。

二士兵忙上去拉馬車,誰知這時一匹驚馬竟從不遠處奔出,直直的撞向二士兵。二士兵慌忙躲閃。那匹驚馬一頭撞到馬車上,引得馬車上的美女連聲的尖叫。那馬撞到馬車上後,就地滾了一個滾。一骨碌站起,。二人一看這馬,還真是不賴。膘肥體壯,腿長頭大。有奴人最喜歡好馬。如今空著無人,豈不是誰抓到是誰的。到時想認回,也看看爺給不給他。因此二士兵不約而同去抓那匹馬的韁繩。誰知那馬韁竟是折的。馬頭一扭,朝斜刺裡跑去。二士兵大呼小叫去追那馬。二人根本沒注意到,一個極小的人影飛也似上了馬車。車內,那有奴美女忽見眼前出現一人,嚇得剛要驚呼出聲。可嘴卻被人摀住了。接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黛玉以極快的速度脫了這美女的衣服,然後把這美女扔進了旁邊的山溝裡。用了師父的毒藥,沒有二三天她不會醒過來。黛玉迅速穿戴上美女的衣服,放下車簾。恰這時,那二個士兵趕著黛玉的馬回來了。一士兵朝裡問了句:「喂,沒事吧。」黛玉含糊的答道:「沒事。」接著咳了二聲以掩飾聲音。

倆士兵牽著馬車往回趕。

黛玉在車內長吁一口氣。頭一步,成功了。

坐在車內,腦海中忽又想起那美女。咬了一下牙,若能活著,算她活大,若遇到野獸,也只能自怨命薄。與自己的兄弟們比,敵國的一個女人,其實根本不算什麼。想當初她們讓自己的親人去別人境內打穀草時,他們把別人國內的百姓吃掉的時候,也沒同情過誰不是。自己也犯不上假仁假義。這樣想著,漸漸心安不少。

他們一行直奔了西邊的軍營,原來,有奴國大汗一直沒進城,只在外面軍營裡駐紮著。

黛玉他們直接送軍營裡了。從車簾縫裡看到營盤紮在一座小山下,帳蓬一座挨一座,竟似沒有盡頭。怪道人說,人到一萬,無邊無沿。

耳中忽又傳來士兵們的笑聲。又好像有女人的哭聲傳來。黛玉皺眉。難道大汗的軍營裡竟公然有女人?這還怎麼打仗。她側耳細聽,這女人的聲音還真的挺多。有哭的,有笑的,還在唱小曲的。有一些士兵正在空闊地練摔跤。外面一大群人圍觀。不停的叫好。趕情這軍營還真熱鬧。黛玉心裡暗暗有些慶幸。看來柳平那小子還沒到軍營來。否則,這裡不會這麼平靜。柳平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萬一他行刺。只怕不見到血不會完,就算不殺了大汗,也會殺很多人,這軍營守衛就不會這麼鬆懈。

正想著,已到了大汗的金頂玉帳附近,所有美女都下了車。黛玉小心翼翼混在美女隊裡,低著頭,偷偷往外瞧。見一個胖胖的官員正順著美女隊列往這清查。黛玉心頭一震,也不知這胖官員對這些美女都熟不熟。若是都很熟,自己可危險得緊.

正文 第十章 行刺〔三〕

胖胖的官員一個個查過來。到黛玉這時,忽停住了。黛玉低著頭,也能感到他的異樣。黛玉索性抬起頭,只見他定睛看著黛玉,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說什麼。黛玉手裡的毒粉撲的彈出去。

那胖胖的官員突然身子一僵,接著,軟軟的倒了下來。黛玉忙扶住官員。旁邊一群美女嘰嘰喳喳地圍上來:「總管大人怎麼了?」

一美女忽上前說道:「可能是老毛病犯了。總管一到這月份,就愛犯頭風暈倒。」

因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昏倒的總管身上,誰也沒注意到這美女。可黛玉卻吃了一驚,這說話的美女竟是柳平!

黛玉不知為什麼,忽有點歡喜。好似孤軍作戰中,突然有了同伴的那種感覺,但馬上,又替他擔心起來。這傢伙是個男人啊,這扮女人,通得過嗎?

但黛玉不敢露出神色。只朝柳平眨了眨眼。柳平回眨了一下。早有大汗的手下過來。美女們七嘴八舌的報告說總管大人臨時犯老毛病暈過去了。

這手下忙一邊讓士兵把二王子的總管抬下去,找大夫醫治。一邊自己領著這群美女往大汗的金頂玉帳走。

黛玉跟在最後面。

柳平特意慢走,挨到黛玉的身邊。二人故意和隊伍拉開一段距離。柳平以極低的聲音問道:「玉羅剎的藥你帶進來了?。」

「嗯,至少能毒殺一個帳蓬的人。一會看我眼色,屏住呼吸。」

黛玉輕聲回答著。柳平眼中有抑制不住的喜色。隨即如沒事人一樣,扭扭地學著女人走路往前去了。

這時,忽大帳口,有一個侍衛大聲喝道:「大汗有令。所以入帳女人先檢查後再進帳。」

說完,從大帳內就走出二個胖胖中年女人,一左一右翻衣服查頭髮。還把手伸進這些美女的內衣和裙內翻找。顯然。這些人對阿里送的美女並不全信。

柳平和黛玉對視一眼,這可糟了。按這檢查的詳細模樣。柳平一定會暴露。這裡侍衛林立,而且是軍營一旦暴露了。可再也逃不出去了。

眼見這二個檢查的女人越來越近了。黛玉的心怦怦亂跳,用目示意柳平,如果不好,二人趕緊逃跑。卻見柳平不慌不忙,湊近二人身邊,低聲說道:「二位媽媽。二王子私下聽說,大汗平時也好男風。又怕直接送對大汗聲望有損,就讓我扮女人來這裡了。二位媽媽一會務必給美言幾句。」說完。學著女子的樣福了一福。隨手偷遞過一大塊銀子.又朝二位胖女人扭了一下身子,嬌柔柔地來了一聲「嗯……」他聲音雖低,黛玉現在卻是耳力極佳。早把他說的話聽進耳朵裡。看他學女人福禮。又嗯了一個長音.黛玉差點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這傢伙,還真是太那個了.要不是親眼看見,都不相信男兒氣實足的柳平能幹出這樣的事來.不過,這傢伙這麼一搞,還真的像極了孌童.那二個胖女人互視一眼,倒還真信他了.原來,這有奴國現在還真和漢人一樣,在皇族裡風行男風。只是皇上卻不喜歡男人。

二女子直接拉出柳平道:「不是咱們不成全,是皇上不喜好這一口。要不這樣,你排在最後。進去時稟報大汗。說不定大汗會把你賜給哪位將軍,那也是你有福了。」

柳平忙福了一福:「多謝媽媽們。」

二胖女人放過柳平了,柳平以極快的掃了黛玉一眼,黛玉嘴角微微往下一咧。柳平眼白微微向上一翻,像是怪她大驚小怪。二女這時開始搜柳平的身子。黛玉暗道:這傢伙也不知藏兵器沒有。偷眼看時,見這傢伙一點害怕的表情也沒有。莫非他沒帶兵器。也是。他一向精細。怎麼會公然帶兵器。可他又怎麼殺大汗呢。就地取材?正想著呢。突然看到

胖女人碰到了柳平的某個部位.柳平臉突然騰地紅起來.身子一挺。可瞟了眼左右的侍衛們,又順從的任二個女人搜索,忽見黛玉看著她,那臉紅得能滴出血來.臉上肌肉也突突的直顫。額上竟冒出細密的汗珠來。

黛玉忙低下頭去。肚皮快笑炸了,這傢伙剛才裝孌童裝得臉皮厚如城牆,怎麼被女人搜個身就臉紅成這樣了.難道沒被女人摸過。

這傢伙竟是守身如玉?

哦哦,真看不出來.

.恰這時,那檢查的女人驚呼了一聲:「這是什麼?」這一聲喊不要緊。二邊侍衛們嘩地圍上來。刀槍從四面八方指向柳平.

黛玉大驚,難不成柳平帶了武器。

正想著,卻見那老女人竟從柳平髮帶裡抽出一條細細的鋼絲來。柳平神色大變。這是他用來殺人的武器。只要二邊套在手指上,把這鋼絲套在別人脖子上,迅速一勒。就能勒斷人喉管。

可現在武器被發現了。這鐵絲藏在髮帶中,根本沒法解釋.

黛玉上一世看電影時,看過有人用鋼絲殺人的一段。那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因為你發現他勒人的瞬間,那被勒的人喉管已斷了。這東西比刀槍有時都有用。

見柳平眼中殺機一閃,身子一聳,似乎要動。她在旁忙大聲說道:「怎麼,你也用這東西固定髮型!」

「什麼固定髮型」一侍衛統領大聲喝斥著。柳平也頓住了身形。難道黛玉能化解。他可從沒用這東西固定過頭髮。

黛玉走到柳平的身邊,輕輕解開柳平的頭髮,用鋼絲隨意一扭,迅速把柳平的長髮盤在了頭頂。四周的士兵們發出了一聲輕吁聲。

柳平雖看不到自己的頭髮,可也明顯人從旁人的眼神中看出是怎麼回事了。他靜靜地站著,微微屈著腿,讓黛玉給他梳理著頭髮。心裡暗讚黛玉的聰明。他怎麼就沒想到,這鋼絲能幹這種事呢。

這時,黛玉又把盤發解開。再輕輕一扭,歪在一旁,就變成墜馬髻。解開頭髮,再輕輕一扭。就變成很中性的披髮,只在頭頂盤起一個小髻。這讓侍衛們大開了眼界。不但侍衛們大開眼界,便是那幾個美女也又羨慕又嫉妒。柳平被黛玉梳理著頭髮,忽想起一句話來。結髮同枕席,黃泉共為友。

剛想到黃泉共為友,突然腹內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烏鴉嘴!

黛玉見大家不再懷疑鋼絲的用處,掃了一眼大家,低下頭,便悄悄退到一旁。柳平柔情似水的看了一眼黛玉,若這次成功行刺完,馬上向黛玉求婚。柳平眼波雖柔,奈何黛玉一直微低著頭,根本沒看見。

柳平忽見所有美女都看著他們倆。忙收回目光,也一付嬌嬌柔柔的孌童樣。幸虧這幾個美女是臨時從各處集到一起的。彼此時都不太認識。所以,誰也沒發現,黛玉和柳平是調了包的。

二個胖女人這時見這鋼絲只是個固定髮型的東西,便放過柳平。過來查黛玉.

柳平不禁緊張。黛玉帶著毒藥呢。萬一被發現怎麼辦?黛玉偷眼看見,見柳平緊張得神色都變了。整個人像隨時待機而動的老虎。不禁心裡一暖,剛才搜他時,也沒見他這麼緊張。

黛玉不經意狀活動一下手指。柳平眼尖,看出黛玉的幾個指甲裡竟有紅紅的一抹藥粉。而那二個女人光顧搜身了。根本沒注意黛玉的指甲。柳平的眼中閃過笑意來。正笑著,黛玉檢查完了。

一行人倒也有驚無險,隨二個女人進到了有奴的大帳裡.

大帳寬大無比,竟足有七八間房子那樣大.她們一進來.都朝有奴大汗跪拜施禮.見大帳四周坐滿了手持刀槍的侍衛.有奴大汗正在飲著酒.懷裡一左一右抱著二個美人。那二個美人上身衣服都破爛了。雪白的胸都露出來。而大汗正用手使勁抓著那二個美人的乳**房。肆無忌憚地揉抓著。帳蓬中央,還有二個歌妓在跳舞。黛玉暗道:這傢伙也是個酒色之徒。

見她們進來。大汗擺手讓歌妓退下,這大汗四十多歲,滿臉的連毛鬍子,黑漆漆的臉.許是喝熱了.他敞著懷,露出滿是胸毛的胸膛.見眾美女跪拜在面前,他一邊看,一邊大聲說道:」把帳門都掀開.我這裡熱得很.掀開涼快涼快.

外面早有侍衛聽了動靜.把帳門給掀開了.黛玉和柳平暗叫一聲苦.從大開的帳門,外面的侍衛可以輕鬆的看見裡面的事情.根本沒法下手.

這時一女人跑過去和大汗稟報.這十個美女中有一個是孌童.大汗對孌童似乎不太喜歡.瞟了一眼柳平說道:「把他送給別茲吧。他喜歡這個。」

一女人忙過來扯柳平,柳平沒法,瞟了一眼黛玉。黛玉朝他輕輕使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柳平只得和那個女人匆匆的離開大汗的金頂大帳。

有奴大汗從這些美女的臉上一一掃過,見這些人長相相一般 .他有些漫不經心,突然,他的眼光落到黛玉臉上,頓時挺直了身子。

他朝黛玉招了招手:「到我身邊來。」

黛玉心亂跳。帳門開著,她不好動手。看這大汗,分明是個色鬼。她這下要吃虧。

又不能不去,不去要露餡。她只好慢慢走過去。剛到大汗面前,還沒等她站穩,大汗突然伸出大熊掌把她使勁一拉。黛玉撲通一下,跌到大汗的懷裡。

正文 第十一章 逃跑

大汗長滿鬍子的大嘴湊過來,吻向黛玉的櫻桃小嘴。那大嘴臭哄哄的,上面竟還沾著菜葉!黛玉險些狂噴。她忙用手摀住大汗的嘴,故意裝著羞得抬不起頭的樣子:「大汗,這帳門都開著,裡面又這麼多人,這讓人如何做人。」

「小美人,用不著羞。慢慢習慣就好了。本大汗的女人們當著所有士兵的面,都敢脫衣服。說著,手突然朝黛玉的衣服扯來。黛玉騰地從大汗懷裡跳出來。大汗猛一皺眉.黛玉站在大汗前面二步遠.扭身回眸,朝大汗拋個媚眼;「大汗,來抓我。」說完一招手,跑到了一侍衛的身後.探個頭望向大汗.

「荷,小美人有意思。」大汗從地上站起來。晃著身子來追黛玉。黛玉輕靈的避著大汗。若有意若無意的閃到帳門邊。忽象站立不穩,一把扯住了帳簾。忽,帳簾被黛玉扯得垂下來。黛玉大喜。這時,大汗已追到黛玉身邊。黛玉身子一彎。從大汗肋下鑽出去。絲!指甲中的毒藥迅速彈出去。

大汗頓時搖搖晃晃。撲通,大汗倒在地上。其它侍衛和美人們也都軟倒在地。有幾個倒地時,發現很大的聲音。黛玉忙大聲叫道:「大汗,你別這樣,別這樣!唉呀,砸到我的腳了。」

啊!黛玉發出長長的一聲尖叫。

就聽外面傳來侍衛們的輕笑聲.但馬上,笑聲就止住了.

外面沒什麼動靜。總算糊弄過去了。她馬上去脫胖女人的衣服。

迅速穿上胖女人的衣服,想了想,又在自己腰間塞了一堆衣服。這樣看起來胖了不少。

想了想,又把頭髮散下來不少,遮住臉。黛玉急忙拿起一個水盆彎著腰走出去。

這個女人素日在大汗帳裡侍侯慣了。所有侍衛們都熟。見黛玉穿她的衣服低頭走出來。誰也沒太在意。黛玉一步一步離開了大帳。離大帳有十步了,二十步了,三十步了。黛玉的心喜得怦怦亂跳。

沒想到。成功竟這麼輕鬆。只要離開這裡,她就輕鬆了。可誰知,就在這時,後面一個聲音傳來:「站住!」黛玉心頭大震。難道自己暴露了?

「大娘,左邊才有水缸。」

「唔,我盡顧想事了。」黛玉含糊的應著,又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聲音的不同。忙往左走。急走幾步,便閃出了門口那些侍衛的視線。

黛玉喜得快歡呼了。眼見一小士兵正進一間帳篷。黛玉心裡一動。忙跟進了帳篷。帳篷裡

倒沒有別人。黛玉忙弄暈這小兵,換上了他的衣服。要知道,士兵可以滿營亂走。一個服侍大汗的女人亂走就太惹眼了。

穿上小兵的衣服,黛玉大步走出帳篷。用眼睛一掃四下的地形。甩開大步朝北走。北邊二里左右就是山。一鑽進山裡。她就安全多了。

才走二步,忽發覺不對勁。後面有人跟蹤!她猛地一回頭。卻見柳平似笑非笑的跟在後面。現在的他早換了女裝。穿成士兵的模樣。原來他並沒走,他不放心自己,又趕回來了。

遇到柳平,心裡不知為什麼滿是歡喜。朝柳平點了一下頭。也不說話,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腳步。避開巡邏的士兵。黛玉一路急行。柳平也不說話,只不遠不近的跟著。急行了一刻鐘左右,離他們最近的山坡已清晰可見了。這裡離山不過二百米。黛玉心頭那個得意啊。她林黛玉眼見就要蛟龍入海,鳥入長空了。哈哈哈。

想不到行刺竟是這麼輕鬆的活。

不!行刺可不輕鬆。是她林黛玉太聰明了!哎!咋這麼聰明呢!哦哈哈!沒辦法。有才!太有才了!

哪知就在黛玉得意得快崩潰之際,後面傳來暴豆一樣的馬蹄聲。黛玉忽覺不好。和柳平一對眼神,二人吱溜一下。鑽一個帳蓬裡去了。帳蓬裡正有四個有奴兵,正在坐一起喝酒。見黛玉和柳平進來,都吃了一驚。黛玉和柳平同時手一場。黛玉揚出的是毒藥。而柳平是飛刀,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幾人同時栽倒。卻讓柳平和黛玉扶住。輕輕把屍體放倒在地上。卻聽那馬蹄聲從帳篷旁直衝過去。二人聽到那隊騎兵中有人那人嘶力竭的喊聲:「所有人原地坐下,不准亂走亂動。有敢隨意出營者,斬!」

似有一粗豪的聲音大聲問:「怎麼回事?」

「抓刺客!刺客一定想入山。把北邊全部封鎖!」

馬蹄聲沿著北邊大聲傳著命令。

黛玉眉頭一皺,此時離北山雖說只有二百米遠。可現在出去。就是活耙子。有奴人一旦圍上來。那就糟了。

可不出去更糟,有奴馬上就會組織排查。到時再走,更不行了。

柳平和黛玉同時隱身帳門後,悄悄掀起帳門一角往外觀望。每個帳蓬裡,有都有人往外探頭探腦的望。

這時,就聽營裡有更多的馬蹄聲朝這邊奔過來。柳平突然湊到黛玉的耳邊輕聲說道:「黛玉,我愛你一輩子!」黛玉微一皺眉,幹什麼?這麼緊張的時刻表達感情。

忽見柳平突然衝出帳蓬,朝東一路狂奔而去。

「抓刺客!」

「抓刺客!」

「抓刺客!」

「抓刺客!」天!他這是要引開敵人,為自己創造生機!

抓刺客的聲音響徹雲霄,所有人都往柳平處衝過去。

在三十米遠處,黛玉看見,柳平被無數有奴人圍在了中央。

而越來越多的有奴兵,正朝柳平這圍過來。

柳平卻在仰天大笑,一邊大笑。一邊還叫道:「來啊,你們大汗就是我殺的。有本事來取我的頭!「

黛玉猛地衝出了帳蓬。柳平能為她而死。她又何懼為柳平而死。不遠處,有一個吊斗。上面正有一個瞭望的士兵正往下看。趁著所有人都往柳平處跑,黛玉悄悄靠近了吊斗。上面瞭望的士兵忽聽身後有異,卻是黛玉已躍上了吊斗。

他眼前一黑。已中了黛玉的毒粉。吊斗很大,

黛玉把他的屍體藏在吊斗裡。朝外大聲喊起來:「不好了,二王子的人馬殺進來了!二王子的人馬殺進來了!」

「什麼?什麼?」下面頓時亂作一團。

黛玉扯著脖子喊道:「大汗死了!二王子的人馬殺進來了。」

「大汗死了!二王子的人馬殺進來了!」黛玉一邊說,一邊指著南方的方向.

大汗死了?二王子的人馬殺進來了?

大汗死了?二王子的人馬殺進來了?

這消息象頓時把所有人震暈了.

是啊?你別沒剛才喊抓刺客嗎?

那大汗真的死了!大汗死了的事象瘟役一樣傳開.

下面的士兵們頓時慌作一團。

這時,一個黑面大漢率幾十精壯有奴士兵飛馬而至.他一邊朝柳平和黛玉圍過來,他一邊指揮人人大聲喊話:「大家不要慌,他們在擾亂軍心。」

這黑面大漢顯然是軍中什麼將領,原還是亂哄哄的軍心漸漸安穩下來。很多人跟著圍住了柳平。那大漢手中一條兒臂粗的大棍,虎虎生風,直取柳平。按說這人武功比不上柳平,但勝在力氣驚人,柳平每次和他硬碰,都吃了不少的虧。在他旁邊,還有幾個人隨時侯著機會上來給柳平一刀一劍,令柳平防不勝防。幾次處於險境。

而另幾個壯漢卻圍住吊斗,往裡面射箭。黛玉一邊拔箭,一邊從吊斗裡跳出來。她要盡快和柳平匯平,殺出敵營。時間越長,對她們越不利。黛玉的武功不太高,但勝在指甲裡還有一些殘餘的藥粉。打到最驚險處時,經常彈出一點藥粉,讓對面的人不明不白的栽倒在地。這讓一些有奴兵不敢靠太近。

有些人還以為黛玉會巫術,在和黛玉打鬥時,不停地念著咒語,驅除黛玉的巫法。

此時又一人欺到黛玉的身邊。這小子大刀又沉又重。招術精巧。他一邊刀刀用險,一邊大叫咒語,「唵噤迷巴米烘。」

這小子越戰越勇,黛玉竟抵擋不住。黛玉一咬牙,彈出最後一點藥粉,那使刀的小子撲通倒地。

周圍的有奴兵嚇壞了,這小個子傢伙巫術太厲害了。雙手亂彈就能死人。連唸咒語都不好使。

眾人圍著,眾人這下不敢靠前,只不遠不近的跟著。有奸滑的離得遠些射箭。讓黛玉都給拔擋出去。黛玉漸漸靠近了柳平。二人背靠著背,頓時後面的危險減到最低。全心全意對付起身邊的人來。這樣一來,柳平武功高強優勢發揮出來。頓時連殺數人。就連黑臉大漢幾次強攻,也讓柳平巧妙的躲開。柳平寶劍如靈蛇一般攻向他薄弱處。有一次,黑臉大漢差點被柳平刺中腹部。嚇得他再也不敢大意往前搶。

柳平和黛玉一齊朝山上移去。要知道,現在最安全的是上山。山上樹木極多。只要能上山,藉著樹木掩蔽,就能逃出去。

可黑臉大漢也看出二人的企圖。見一時殺不了二人,黑臉大漢急了,大聲叫道:「叫弓箭手來。放箭,放火箭!」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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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療傷

他正喊得歡,眼前突然白光一閃,一柄寶劍竟從他胸前刺入,劍尖從背後透了出來。原來柳平見黑臉大漢叫弓箭手,知道再不逃離,萬箭齊發之下,他和黛玉就危險了。因此長劍突然脫手而出。直取黑臉大漢。這一下正刺個正著。黑臉大漢一死,群龍無首,柳平從地上撿起一把死者的長槍。護著黛玉就往山上跑。這時的柳平就像一尊殺神,每一次掄槍,就會鮮血橫飛,擋在前面的人像狂風中的麥子,全都歪倒在地上。黛玉也使出了全力。玉羅剎的武功以狠辣著稱,著著刺人要害。這二人所過之處,竟是殺出一條血路。眼見得再有幾十步就到山坡了。哪知就在這時,有奴國的弓箭手趕來了。大家紛紛搭弓射箭。射向二人。二人一邊撤退,一邊拔擋。柳平不但拔擋自己的,還幫黛玉拔擋。他正拔擋得密不透風,忽腳下踩著一顆石子,身子往前一搶。恰這時,一隻雕花凌箭帶著尖利的嘯聲直撲左胸。黛玉在旁看見,慌忙往前一搶,幫柳平把這只箭拔開。她只顧柳平,這時另一隻箭又狠又準的射進她的肩窩。黛玉只覺一陣劇痛。但她怕影響到柳平,悶哼了一聲。硬生生把把衝口而出的呼叫嚥了回去。

可柳平一直注意著黛玉,猛見黛玉中箭,他揮動大槍搶到黛玉的面前。他用身體遮擋著黛玉撤退。誰知就在這時,後面有幾個小校眼見黛玉受傷,狂呼亂喊,領著二百多士兵從後面掩殺過來。要撿現成的便宜。柳平餘光看見,他一邊拔箭,一邊對黛玉說道:「黛玉,一會我拖住他們。你趕緊逃走。」

「你胡說什麼,要走咱倆一起走!」

「你先走。少拖累我。」柳平大聲咆哮

黛玉乾脆不回答了,直接搶到柳平的身後。她知道,有自己在旁照應。最起碼柳平的後面是安全的。可如果自己先逃了。柳平凶多吉少。

她一邊迎戰,一邊大聲叫道:「大汗死了。我們是二王子的人,二王子馬上就要當大汗了,你們誰殺了我們,二王子定將你們滿門抄斬。」

亂人軍心這一招,不知還有用沒有。黛玉先用用再說。

一小校高喊:「將軍說了,他這是拓亂軍心,大家不要怕。一起殺了他,請功受賞!」

這小校一喊,幾百士兵跟著往上衝。柳平又著急。又感動。黛玉拚死也要護著他,他必須要衝出去。他大槍掄圓,每一次大槍出擊,就像毒龍出海。周圍一圈圈的敵人倒下去。可前面剛倒下去,後面又有無數人衝上來。

廝殺中。柳平的小腿被一小校砍傷,鮮血橫流。有奴士兵見柳平受傷,大聲歡呼:「刺客受傷了!」

黛玉一眼瞟到,她低聲問道:「柳平,傷到骨頭沒有?」

「沒事,剛破皮。」柳平為讓黛玉放心似的。還把那條腿用力踢了一下。

又一股鮮血從傷處冒出來。「你個白癡,這麼嚴重的傷,還踢什麼腿。」黛玉壓低聲音吼著。

敵人見柳平和黛玉都受了傷。更是越發兇猛。要抓二人去立功受賞。

黛玉暗暗叫苦。這一回。只怕要和柳平死在一處了。

正想著,忽覺得南方光亮無比。朝南方一望。黛玉喜得大叫起來。

「南邊失火了!」

從他們這邊朝南望去,只見火光沖天,黑煙滾滾,南邊軍營那邊成了一片火海了。

黛玉再次大叫:「大汗死了!二王子殺來了!二王子殺進來了!二王子是未來的大汗!二王子是未來的大汗!」

他這一喊。柳平也跟著大喊。眾士兵只覺南方火光沖天,看這火光的猛烈程度。定有大股人馬在南面殺過來。這一下,許多人都害怕了。

難道說大汗真死了。二王子真要當大汗了!那他們還跟二王子的人拚殺?

有奴的士兵們亂套了。這時是抓刺客?還是去迎敵?還是去投降?還是逃跑!

幾個小校也意見不一,有個小校呼喊去南邊迎敵。有二個去大汗的金頂玉帳集合。有一個小校想要抓柳平和黛玉。可這回,到底士兵們心也散了。攻擊力大大降低。被柳平和黛玉連殺幾十人,扯開缺口,逃進北山。

眼見敵人被甩開幾十步遠。柳平低聲告訴黛玉:「黛玉,咱們必須得遠遠的離開。南方火勢雖大,卻沒有多少喊殺聲。我猜,不是二王子的人馬殺過來。」

黛玉心裡一動。她這時也想起了,南方火勢極大,可沒多少喊殺聲。難道這火是…..師父放的?想著自己二人受傷.現在是無論如何沒法去軍營南邊再救援了.想師父輕功極佳.若是她放火,十有八九能逃出去.因此二人便往北山深處飛也似的奔逃.

直爬過二個山頭。累得半死的黛玉和柳平才停下了腳步。前面有塊平整的大石頭,二人一齊奔過去,石頭很大,二人倒也不用壓著碰著。二人同時坐上去。

黃昏的晚霞極絢麗地灑在二人的身上,大口喘氣的黛玉聲音如牛。頭套早跑丟了。露出光光一個腦殼。上面沾了一道一道的泥土。肩膀處的箭因沒敢拔,箭羽隨著呼吸不停的顫動。柳平衣服都刮破了。風一吹,有幾片布在胸前小旗般飛舞。半條腿是全是血污。

可這一刻,二人誰也沒看到對方的慘相,二人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聲。過了好一會。黛玉漸漸平復下來。她突然大笑道:「原來世上最美妙的聲音竟是心跳聲和喘息聲。柳平你聽到沒有,怦怦怦,呼哧呼哧,怦怦怦,呼哧呼哧,怦怦怦,呼哧呼哧。」

柳平細聽了一會,也跟著笑起來。是啊,能活著的感覺真好。尤其是,能和黛玉一起活著的感覺真好。

剛笑了二聲,他的目光忽落到黛玉的肩膀上,上面還有一隻箭在亂顫呢。剛才因拚命逃跑。不敢突然拔出,怕失血太多人挺不住。現在形勢稍穩。得趕緊拔出來。要不化濃就糟了。

他忙問道:「黛玉,你有外傷藥沒有?我換了好多套衣服,身邊沒有藥了。」

黛玉搖頭,她衣服換得也不少。又怕被人發現,所以除了殺人的毒藥,別的都沒帶。

柳平站起身「黛玉你等我。」

他飛快地四下掃索一圈,突然拔下幾株小草。

柳平一邊細心摘著上面的嫩葉,一邊坐回黛玉身邊,不一會。就摘了一小捧。他盯著黛玉肩膀處的箭說道:「黛玉,附近山下都是有奴的兵,我們暫時不能下山找大夫。但你的箭得拔了,再不拔會化膿,如果再嚴重會影響到以後胳膊的活動。所以……」柳平正碎碎念的說著.黛玉已用一隻手解去外面的衣服,又輕輕一扯把肩膀都露出來.

柳平原怕黛玉顧及男女有別的想頭,所以極力想勸黛玉.卻不料黛玉倒大方得很.他不由自主的吁了口氣.

忙過來看箭傷.他突然神色一變,用手指按在黛玉的傷口處:「黛玉,這裡覺得怎麼樣?」

「木木的。沒什麼感覺。」黛玉扭頭瞧了一眼自己的箭傷處。那裡一片烏青,原來竟是毒箭!

黛玉皺了一下眉,怪不得整個胳膊都麻麻的。原來中了毒箭了。

她四下張望了一下,揮劍從樹下砍下一段粗樹枝。黛玉對柳平笑道:「好了,我咬著這個就沒事了。你先把我中毒的肉挖走。」

柳平見黛玉小臉上一片毅然之色。也不再說什麼。趕緊拿過劍,生了一堆火。把劍尖在火上烤了烤。示意黛玉可以了。黛玉把樹枝咬到嘴裡。

柳平一手按住黛玉肩膀。一隻手握住箭柄。飛快地信出一拔。哧!一股黑血噴了出來。黛玉一陣劇痛鑽心。臉色頓時間變得煞白。柳平寶劍握在手中,就想去挖黛玉肩膀上的黑肉。可一見黛玉臉色煞火,那手就下不去了。黛玉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平時審訊不是挺心黑手狠的嗎。這個時候偏手軟了!

柳平被黛玉一瞪,更是發慌,顫顫的想挖肉,卻只劃破了皮。黛玉把樹枝從嘴裡拿出來。她扮個鬼臉笑說道:「柳平,咱倆沒仇。別千刀萬剮我。手腳麻利點。我痛苦就少多了,越磨蹭越疼。嗯!」

柳平臉上肌肉都繃得緊緊的,他說道:「我懂。」

黛玉把樹枝又咬嘴裡了。柳平迅速按住黛玉的肩膀。用寶劍開始挖腐肉。

疼!

真疼!

太他媽的疼!

疼死了!

黛玉全身發顫。她眼睛一閉,死死地咬住樹枝。

老天!這一刻趕緊過去吧!老天,這酷刑趕緊結束吧!

喀!樹枝竟讓她生生咬斷了。

「咬著。」柳平塞個東西進嘴。

黛玉疼得昏頭漲腦,根本沒看清什麼東西,她張嘴死死咬住!

趕緊結束吧!

太疼了!

還不如死了得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黛玉感覺自己在油鍋裡炸了一世紀那麼久了。忽聽柳平說道:「好了。」

黛玉昏沉沉睜開眼,眼前的柳平,臉上的汗正瀑布一樣往下淌。

天!

自己正咬著柳平的手臂!

黛玉趕緊松嘴!

柳平突然一個踉蹌。黛玉忙伸手去扶他。誰知劇痛後身體無力。竟沒扶住。黛玉下意識地站起,用身體去撐柳平。誰知柳平沒撐住,自己眼前一黑。朝地上直挺挺的摔下去。

後背突然被什麼東西環住。「黛玉!黛玉!」

黛玉迷迷乎乎中睜開眼。就見柳平緊緊的抱著自己。他的臂上,鮮血橫流。

黛玉突然想哭。

正文 第十三章 和平與報復心

就算柳平極端又如何,就算柳平一身臭毛病又如何。世上能有幾人能這樣不顧自己性命,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柳暄能嗎?不能!她還沒出獄呢,柳暄就娶了劉清了?皇上能嗎?呸!他為了自己的皇位,才不惜犧牲自己呢。

還有趙飛,趙飛雖然也挺好。可趙飛沒有柳平的靈動。沒有他的多才。沒他的細心。哦。怎麼搞的。鎮定點。理智點。任何情況下,不要讓感情太氾濫。對了,柳平還有傷呢。得先抱扎一下。黛玉掙開柳平的懷抱。「柳平你坐下。我給你包傷。」

柳平忙搖頭:「我不急。怎麼樣,你好些沒有。還疼不?頭還暈不?」

「不疼了,頭也不暈了。」

黛玉對柳平這柔柔地目光不太適應。忙避了開。

「我給你弄點水吧」柳平說著,側耳傾聽,看哪有水聲沒有。

黛玉忙拉住了柳平。「山頂上,哪容易有水喝。先包你的傷要緊。」

柳平的手被黛玉的手一握,忽如雷擊般全身麻木。看著黛玉竟癡了。」

黛玉找了些外傷藥,學柳平一樣,在嘴裡嚼了。看了看,自己的外衣夠髒的。黛玉轉到一個大樹後,從自己的內衣上撕下乾淨的布條。撕完布條,黛玉又去砍樹枝。

柳平的唇角漸漸彎起。但馬上,他又趕緊裝成一付若無其事狀。可不能隨便笑。萬一她惱了,豈不是自己又要挨耳光。這黛玉哪都好。就是脾氣不好!啥臭脾氣呢。動不動就打耳光。以後可得好好教一教他。不過她可不容易受教。得想個招,什麼招呢?

大道理?不行,估計講不過她。

動武?不行,她武功也不錯,再說了,自己也捨不得動手。

還別的不說。自己要動她一手指,她師父知道,還不得哪天毒殺了自己。完了,柳平忽悲摧的發現,自己不但怕她,還怕她師父。自己這什麼命啊!

正想得出神,忽見黛玉把一段粗樹枝放到柳平的嘴邊:「來咬著。」

柳平迷迷乎乎中,張嘴咬去。誰知心神恍惚中,咬的不是樹枝,卻是黛玉的手。

黛玉疼得驚呼了一聲。柳平忽感覺不對勁。猛地松嘴。二排牙印清晰地印在黛玉手掌邊緣。

柳平手忙腳亂慌頭暈腦地來看黛玉的傷勢。吁!幸而不重。

猛然想起一事。刷地躍到石後。緊張的盯著黛玉。

該不會她又跑來打自己的耳光!堂堂男子漢,絕不讓她總打耳光。

黛玉又生氣又好笑。忍不住笑罵起來:「我才咬了你,你就咬我。你倒真一點虧不吃。」

柳平見黛玉並不是很生氣。他笑著轉到前面來:「黛玉,對不起。剛才太累了。沒細看就咬下去了。」

黛玉神色一緊,柳平的神色是不太好。他臉色很蒼白,一定是失血太多了。剛才逃跑時,他一直護著自己。他腿上的傷一直沒來得及包。手臂又讓自己咬著,又流了不少血。

天,自己還只顧和他說笑。

黛玉小心的,溫柔地捲起柳平的褲腿:「柳平,我會很細心,你忍著點疼哦。」

柳平的心怦怦亂跳。我的天。黛玉剛才的神色好溫柔啊,他發現黛玉的弱點了。她心軟!呵呵!以後就用苦肉計來對付她。

哦哈哈!

心情真好!四周環境真好。鳥叫聲真好聽。夕陽真美。黛玉長得真動人。

這一刻,天長地久才好。

「疼嗎?」

「唔!」

黛玉輕了許多。

「還疼嗎?」

「唔!」

柳平隨口答應著。黛玉抬起頭。忽見柳平滿臉的笑意。哪有半點疼的樣子。

黛玉猛地抬起手。柳平嚇得一縮脖子。黛玉的手撤回。撫了一下頭髮,直接去包傷口。

絲!

竟敢嚇唬他!

你心腸軟得像稀泥。再嚇唬我我就暈過去給你看看!

柳平心裡憤憤不平,為剛才被恐嚇一事發了半天的牢騷。當然,純屬腹腓。

二人都包完傷。都有些無力。坐著歇了好一會。柳平的肚子忽咕嚕嚕叫起來。他一叫,黛玉的肚子也跟著叫起來。

從早上到現在。光顧著逃跑了,水米沒進。肚子不叫才怪。

柳平聽著這叫著,暗暗得意。這才是真正的夫唱婦隨。呵呵。

怎麼著也得吃點東西進去。要不然遇到敵人,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五月份的山區。小動物是不缺的。柳平本想自己去抓東西吃。可黛玉知道,他失血也多,也不能累著。堅決不讓他自己去。柳平拗不過她。只得二人一起去捕獵。二人武功都不錯,一會的功夫,二人就抓到二隻山雞,一隻兔子。柳平主動承擔了收拾雞和兔子的任務。只讓黛玉去燒火。黛玉明白柳平是怕自己嫌血腥。這傢伙真細心。和他在一起,舒服!

把火燒得旺旺的。黛玉接過山雞和兔子,放在火上。可剛一放火上。柳平就把他拉開了。黛玉還謙虛得:「柳平你歇一會,我來吧。不要擔心我,我其實挺能幹。我那烤肉店的生意火著呢。」

柳平哧的笑出來:「黛玉,你其實很想相信你能幹。可你再幹一會。我們就不是吃烤雞,我們吃熏雞了。這火太旺了。」

聽柳平這一說,黛玉才發現,敢情這雞表面都黑了。黛玉有點喪氣。這才吹把牛,結果牛皮就破了。

柳平笑著接過去:「黛玉,你是閨閣女孩,哪幹過這個。」

「那你幹過?」黛玉坐在他旁邊,看他熟練過翻弄著山雞。

「我爹娘死後,我家產被族人佔了,我和柳安經常靠打獵充飢。我烤這個,輕車熟路。」柳平說著。

黛玉忽想起以前查過柳平的家世,小小年令,父母沒了。聽說,當初很受過族人的欺壓。也怪不得他脾氣這麼狠辣了。

偷眼看了一眼柳平,這傢伙只顧烤雞。根本沒在乎這句話。

黛玉若無其事問道:「那你後來,奪回家產了嗎?」

「些許身外物,我倒沒放在心上,只是,當初有幾個存心想置我於死地的,我也沒客氣,直接把他們給…….」說到這,忽頓住了。轉頭看著黛玉。

不用再問,這些人是讓他給弄死了。

柳平瞧著黛玉,忽下定決心狀,他說道「黛玉,實話說吧,讓我給弄死了。當時大雪天,我和柳安才七八歲,他們就把家產全佔了,把我們趕出家園。那是存心讓我們死在外面。後來他們跪著求我,看同族的份上饒過他們。可他們當年可曾饒過我!我當時殺了五個。」

說完,他默默地盯著黛玉:「黛玉,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殘忍。」

黛玉搖了搖頭,慢慢說道:「和平,從來就不是全靠仁義來實現。有一多半,還來源於人的報復心。」

「你說什麼?」柳平驚駭地看著黛玉。這道理從沒聽過。但是,一琢磨,他就覺得這話太對了。簡直對到心裡去了。

對待有些人,你跟他講一萬遍仁義有用嗎?沒有。給他一刀,什麼都明白了。

有些橫行霸道的傢伙,你說你要對別人好一點,可他聽進去嗎。等抓進牢房,打得半死不活時,一個個才後悔得要死要活的。哭著求給條活路。

只是,柳平從沒想過,黛玉會這樣認同這個觀點。

黛玉微微笑道:「其實我也殺人了,就算在大帳裡,許多人都死了。我也不覺得愧疚。你殺了該殺的人,又有何不對。」

想探得別人的真心話,首先得取得對方心理上的認可才行。黛玉喜歡柳平,可她絕不會和一個暴虐到無人性的人在一起。就算他對自己再好也不行。所以,必須探出他的底來。對待好酒的,要與他喝酒,看他酒後是否亂性,對待愛錢的,就要以金錢來迷惑他,看他是否為錢而不擇手段。對待愛權的,就給他官做,看到能否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而風聞柳平殘殘狠毒,那就聊些殺人的事以激發他骨子裡的血腥氣。看他是否在這個時候露出他真心的想法。

柳平突然使勁一拍巴掌,這黛玉說話怎麼這麼對脾氣呢。這感覺太舒服了。世上再沒有別的女人能有這麼高遠的見解了。

一群臭女人扭扭怩怩的裝菩薩,其實暗地裡,為了一件衣服,都能暗死自己的親姐妹。呸!皇宮女人他見多了。

心情一爽快,他開懷笑道:「黛玉,你說得太對了。有些人殺了,和殺雞殺狗有什麼不同。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雞,是狗!說錯了,他們連雞狗都不如。我到現在共殺了九百零一人。其中除了一人是無辜的,其餘都是大奸大惡之徒。活著也是禍害別人。」

「既知他無辜,為何又殺他呢。」黛玉輕輕的問道。

柳平有些悲傷無奈,他歎氣道:「是皇上的意思。我也沒辦法。事後,也只能把他的孩子養大。算是為他留條血脈。」

說到這,搖了搖頭,再不說話。看得出,柳平因這事很難過,很悲傷。他不想再聊這事了。

黛玉暗暗吁了一口氣,所謂凶殘狠毒的柳平,原來只是個偽小人。不,別忙下結論,或許,一切只是他的一種表演呢。這傢伙很聰明。他看出自己想試探他沒有?

黛玉正想著,忽聞到一股難聞的焦味。原來柳平心不在焉。那雞烤糊了。

柳平慌手慌腳地去翻山雞。

正文 第十四章 巢裡待著

黛玉也過去幫忙。又聊了一會閒話。山雞烤好了。雖沒什麼鹹淡,又糊了。可二人都餓了。一人拿了一隻雞啃。另一隻兔子也架火上了。黛玉餓壞了,也顧不得淑女形象。吃得又急又快。柳平抓起雞的時侯,原還想斯文一下,可一眨眼的功夫,黛玉一塊雞翅就沒了。此時再裝斯文豈不是沒長腦子。索性放開懷抱,虛懷納物。二人大肚能容,除了大塊雞骨,其實全稀里糊嚕吃進去了。才覺得胃裡舒服多了。

黛玉平時也就一隻雞的量,可現在,吃了一隻雞,眼睛又盯上那隻兔子。可想了想,天漸漸的黑了。捕獵不好捕。柳平是男人,飯量一定很大。算了,這兔子自己不吃了,還是讓給那傢伙吧。

沒等黛玉說話,忽聽柳平笑說道:「我飽了。這只烤兔你吃吧。」

黛玉哧的樂出來。這傢伙,真挺細心。她笑道:「本來這話我要說的,誰知話頭讓你搶了。這樣吧,咱倆誰也別讓了,讓到最後都不好意思吃了。咱們乾脆一人一半。」

柳平看了一眼黛玉。見黛玉一臉的爽快勁。算了,也別象女人似的推來讓去了。總共就半隻兔子的事。二人乾脆坐下。一人一半,又啃起兔子來。

吃得只剩下骨架子。二人又累又乏。可柳平還是跳起身,小心的把火堆弄滅。夜間有火堆容易讓人看到。萬一有人追殺他們就完了。

他在附近找了找。四周沒什麼能容身的洞。

柳平砍下幾個粗樹幹。躍上了樹。還沒等黛玉明白他要幹什麼。卻見他在上面用籐子又綁又勒的。原來是做一個簡單的巢。

「來,上來。這裡安全又隱蔽。咱倆得歇一會。要不沒體力了。」柳平在樹上伸手。黛玉笑著跳了上去。二人坐在簡單的巢裡。巢不大,二人都有傷。五月的夜還是有點涼。二個肩膀互相靠著。黛玉覺得肩膀那個地方很暖和。很舒服。

黛玉的心有點亂。二世為人,上一世更是與男人拍肩膀叫哥們。可從沒感覺到,這男人的身體這麼溫暖,這麼令人舒服。

正想著,柳平的胳膊不知何時伸出來。竟要摟住她。黛玉一驚。給這傢伙來個大轉身。結果二人背靠著背。

樹下的巢亂顫起來。柳平抓去穩巢。黛玉也不敢亂動了。

柳平抓了一會,巢穩定下來。這回他也不敢亂動了。背靠著背老實待著。柳平的背很暖。剛開始時,黛玉靠得很不安。可她太累了,又流了許多血。不多時,便靠在柳平的身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黛玉聽到了很快樂的鳥叫聲。睜開眼。身子一動。下面一陣亂顫。一隻手忙拉住她。黛玉猛想起,自己原來在樹上呢。扭回頭,見柳平正看著他。柳平的眼裡全是血絲。神情也很疲倦.他………他竟一夜沒睡嗎?!!!

心裡,一股暖流緩緩的流淌著。靠著柳平這樣的男人,真的好安心啊。東方已泛起魚肚白時。黛玉和柳平草草摘了些野果子吃。二人便開始繼續沿著山走。又翻過二座山。離有奴的大營遠了些了。二人下了山。中途中,他們遇到幾個有奴大汗的巡邏兵。抓來一打聽。得知有奴國大汗的軍營昨日亂了許久。剛開始都以為是二王子殺來了。後來見並沒有人馬殺進來。才漸漸安穩了。因大汗已死。校尉們亂了一陣後,下層將領都聚了來。部落裡另三位首領也來了。三位首領和部落其它將領共同商議。大家一致認為,是二王子獻的美女殺了大汗,那背後主使一定是二王子,如今,正讓營中所有人厲兵秣馬。準備和二王子廝殺。三人還約定,哪個殺了二王子,哪個就當大汗。同時,搜山的人馬也撤回來了。要集中全部力量,對付二王子。

聽了這個消息,黛玉樂壞了。營裡的人既不知誰放的火。那師父肯定也沒事。而且,有奴國又起內哄了。看起來,自己原來的一切猜想都差不多。呵呵!天從人願!天從人願!這一下。心情極度放鬆。他們打起來了,二王子的人馬也會撤出來。他們會全力以互相廝殺。那麼,自己的特種兵們就能逃出來了。現在,還是回去看看他們吧。把他們帶回國去。柳平和黛玉這一路往回走。黛玉高興得不停的哼歌。柳平忽見二旁有不少桑葚,已經紅紫了。他忙跳上桑樹去摘。因沒有東西裝。索性拿衣襟來兜著。摘了滿滿一衣襟。跳下來拉黛玉到小河邊洗著吃。這桑葚又酸又甜。真是好吃極了。二人又累又渴,正好用他它水果吃。可吃著吃著。黛玉忽發現,柳平這傢伙怎麼嘴唇都紅得發紫哩。再看他手指頭也變紅紫色了。呵呵,原來桑葚能染色。別說,這傢伙長得冷俊,配著紅紫的嘴唇,怎麼就有一種妖艷的味道呢。看著挺賞心悅目地說。吃完了桑葚,這肚子反而餓了。又有一夜半天沒吃飯了。聽黛玉的肚子又咕咕叫。柳平的肚子也叫起來。二人對視一眼,都樂起來。平時挺高雅的人,現在都瞧著象飯桶。

這一邊吃,還一邊餓。黛玉忽想起一個笑話。說某人去自助餐廳吃飯,急赤白臉吃了半天,一捂肚子,說感覺有點餓了。結果自助餐廳的經理當場就哭了。

想自己自到了有奴國。被圍山上幾天,又行刺一回,竟有了讓餐廳經理哭的本事了。

這回還是老安排,柳平去打獵,黛玉去燒火。

火生得旺旺的。可柳平卻一直沒回來。黛一有些不安。左右也是無事。黛玉便在附近去看看。看能找到什麼吃的不。多打些獵物烤熟了帶著,也免得總費事。拿著劍出來,四處搜索。也算湊巧,忽遇到一隻山雞。黛玉就要射山雞。

忽聽前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黛玉心裡一凜。忙隱在樹後。見前面不遠處。柳平正在為一個有奴國的人包紮腿。黛玉眼光再一掃。絲!地上竟有一個老虎!噢!是死的!

那有奴國的人身上背著弓箭,看打扮,像是個獵人。就中那獵人不停地感謝著柳平。聽了一會聽出是這獵人遇到猛虎,被猛虎差點咬傷。多虧柳平救了他。

柳平給那人包紮完,還順手砍了個樹幹,做成一付枴杖遞給了獵人。獵人千恩萬謝地走了。臨走讓柳平給攔下了:「這虎我只要一點肉,其實的你拿走」

「你真的給我?」獵人喜出望外。這虎是柳平打死的,按規矩,根本沒他的份。柳平割下一大塊虎肉。想了想,一手托皮,一手把虎扯到一棵矮樹上。「這樣不會被別的動物吃。你回頭叫了別人來取吧。」

獵戶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黛玉在旁看著,心裡忽然十分的愉快。原來,在她心底,還有著一點點的不放心。可現在,這絲不放心也消散了。

一個人無意中的舉動才最能看出這人的性情。就看柳平對這獵戶的態度。說明他本性不乏善良。

目送柳平遠去。黛玉才從樹後轉出。興高采烈的往回走。等她到剛才生火的地方,見柳平正把虎肉烤得一半了。黛玉坐到柳平的旁邊。這一回,瞧著柳平哪都順眼。從側面看,英俊瀟灑兼之美艷無雙。呵呵,自己賺大發了。

柳平正烤著肉,忽感覺某人偷窺。扭頭看著,忽見黛玉亮晶晶的眼睛正不眨不眨地看自己。

這眼神,這眼神怎麼和平時不同呢。平時的黛玉雖對他言笑宴宴,可骨裡子卻像只狡滑的狐狸,只要自己稍近一步,她就吱溜一聲,不知跑哪去了。可現在,她在看自己,很親近,很溫柔。很欣賞。這眼光讓柳平埋在心裡的願望一下子噴發出來。

「嫁我吧?」柳平突然說道。

「哦?」

這傢伙難道會聽心聲?柳平見黛玉瞪圓了眼睛,他正色氣說道:「如果你嫁我.我向皇上辭行,我帶你天涯海角.只要你喜歡.」

「為什麼不是當更大的官討我喜歡?」黛玉瞇著眼問.這小子怎麼突然想到帶她到天涯海角了.

「你要喜歡權勢,你早就嫁皇上了.你是喜歡富貴,你早定下親了.你其實,就是想找個愛你的人.當然,有銀子護身更好些.」柳平頓一下,忽說道:「我全國各地都有銀子存著。隨時可從銀莊提取!」

黛玉本來正覺得自己在柳平眼裡形象很高大呢,可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黛玉又瞪圓眼睛了. 原來柳平知道自己這麼俗.知道自己這麼俗.他怎麼就不嫌自己呢!

「別瞪眼睛!其實.我和你一樣.總防著別人,所以覺得有銀子護身,將來到哪都安全.」

黛玉的眼珠子突然澀發酸發漲發痛.

.柳平這傢伙,怎麼這麼懂她呢.

這狗東西其實不是好人.可是,他真的挺可人疼的.

算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己也成天算計別人.

這小子挺英俊,有武功,有銀子,還年輕.

完了犯老毛病了.別那麼俗了.其實最重要的一點.他愛自己!自己也挺喜歡他的.

不過,有些事黛玉想先講當面,所謂先小人後君子。她林黛玉可不是讓愛情一衝,就暈了頭的人。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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