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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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段時間積累的吐槽太多, 只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藻月就已經完成了初稿。
緊接著在接下來的不到兩天裡，又對細節進行補充, 再各種調整潤色。
陰謀格局不夠大，那就往朝堂鬥爭扯一扯, 要是常見理由顯得太單調, 那就從道德層面升華一下。
就這樣，一篇涉及家庭倫理、愛恨情仇、懸疑探案、政鬥陰謀的大作就此誕生。
此時故事開頭也與初稿有了很大變化。
開場變成是富商家的大小姐日和在外出時因意外而結識了一名落魄的浪人武士夜鬥。
因雙方恰巧目的地相同, 於是在同行過程中, 聊天相處時得知原來這位看似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浪人武士, 此時正受繼母所托，在尋找他那失蹤的父親。
然後故事開始一邊以夜鬥的角度回憶倒敘自己的身世，接著一邊引入他在離家出走多年後回來時發現家中多了一位繼母羂索。
這位美麗溫柔的繼母, 似乎是父親年輕時的故人。
又從這位充滿謎團的繼母身上，開始引出關於失蹤的父親年輕時一些事情。
據說失蹤的父親年輕時其實是在都城就職，只是不知為何後來卻離開了繁華的都城, 來到這種鄉下地方。
而在調查並尋找失蹤父親的路上，他們卻發現事情漸漸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而且還牽扯出一樁久遠的陰謀。
今上的兄弟, 親王竟然正在計劃篡位。
……
至於藻月寫完後, 審視了一番成品，對這效果十分滿意。
不過考慮到自己看自己的作品可能有濾鏡, 可能有些bug會看不出來，於是她想了想, 就把裡面的人名替換了一下，羂索變成娟子、夜鬥變成夜太郎、日和變成和子等等。
然後。
「惠惠啊∼」藻月裝模作樣的拿著手機來到小伙伴旁邊, 說, 「我有一個朋友, 最近寫了點東西，不過吧……因為自己看可能看不出什麼，所以想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惠：「……」
看到小女孩這一臉期待著反應的模樣，就知道她那「我有一個朋友」，根本是她自己本人。
話雖如此，惠倒是沒拆穿，順手便接過她的手機，然後瀏覽起頁面上的內容。
沒多久。
「……？」
看著裡面好幾個充滿既視感的名字，惠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麼感覺裡面個別角色根本是她以身邊的人為原形創作的。
雖說故事被編到這種程度，如今裡面的原型人物除了說是名字一樣外，其他方面可以說是毫不相干。
但是吧……沒意識到原型可能還好點。
可是一旦認出哪些角色是哪個人後，在接下來的閱讀裡，一旦看到這個角色時，就很難不聯想到現實裡的原型。
【且見前方的浪人，劍眉星目、相貌堂堂，不拘一格的言行更平添幾分風流瀟灑，真真是一好男兒。】
尤其看到這些描述的語句後，惠就有種頭皮發麻、身上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他此時還不知道有種文字叫人工造雷，他這其實是被雷到了。
可是再看到旁邊小女孩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正期待著他的評價。
平心而論，小女孩的寫作水平其實還是挺好的，前提是假如他沒認出這些角色的原型的話。
然而當認出原型之後，再看到那些描述，他就莫名其妙的產生想要摳地的尷尬感。
惠硬是忍著這份頭皮發麻的尷尬，把剩下的內容看完後。
沉默片刻，為免打擊到對方的積極性，最終他還是竭力忽略認出角色原型的怪異感。
「還挺好的。」惠干巴巴的說道。
聽到小伙伴這麼說，藻月很是開心。
她又問道：「真的嗎？那有沒有覺得有哪些不足的地方？譬如說有沒有覺得哪裡邏輯不通暢？」
惠假裝自己沒有發現作者是她，努力秉承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進行評價說：「應該還有很多線索沒拋出吧，目前依靠開頭的兩萬字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問題。」
嗯，先前經過一番細節，發現光是初稿的幾萬字已經不足以完整的敘述整個故事。
在加上各種鋪墊將事件關聯並引導出最終結果的話，可能要擴充成十幾萬字，因此現在給她小伙伴看的，只是已經寫好的開頭兩萬字。
藻月點點頭。
接著她忽然覺得自己前後辛辛苦苦寫了三天呢，光自己看似乎不夠意思。
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態。
於是很快，她就想到：不如將它發表出去吧！
緊接著她就跑開了。
惠：「……」
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至於藻月此時興衝衝的跑回自己房間後，便立馬打開電腦上網注冊開通了一個博客。
沒多久，她就用「森奈」作為賬號馬甲，在上面將這部最終定稿名為《危險的繼母》的作品前三章發布了出來。
發布出來後，她便去瀏覽別的內容看了，
反正博客剛開通沒多久，現在肯定沒什麼瀏覽量，等下次更新時再看看有沒有反饋。
……
而在接下來的周末時間裡。
藻月則是如往常一樣，來到了教團基地，找白毛打游戲順便插科打諢。
「誒對了，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藻月問起先前在通訊軟件上沒來得及詳細談的事。
「？」五條悟初時還沒反應過來，短暫迷惑了一下，才想到前幾天聊到的裡會近況，「啊…你說這個啊，沒什麼，裡會的爛橘子內鬥而已，請人破壞商務樓的應該是會長，大概就是個宣戰標志。」
「咦？」藻月奇怪道，「那你這幾天還這麼閑？」
沒被咒術師協會當打手派去摻合？
「嘁。」五條悟頓時明白小孩的意思，咂咂嘴表示，「如果咒術師協會知道裡會總部真正位置的話，那群爛橘子當然早就找借口宣戰查抄他們了。可惜那棟塌掉的事務所只是裡會用來對接外面的業務，沒什麼有價值的資料，真正涉及關鍵的重要資料都是在裡會的真正總部。」
裡會的真正總部並不在現世。
就好像咒高的倉庫，存放了咒胎九相圖、宿儺手指這些重要物品的秘庫，是安放在一個由結界形成的特殊空間裡。
這個空間裡有上百個房間，房間位置每次都是隨機顯示，而秘庫則隱藏在其中最深處。
如果不是知道其中變化規律或者懂的破解這個結界，即便有潛入者成功進到倉庫，最終也只能是無功而返。
從調查到線索、和一些內部人員透露出來的蛛絲馬跡顯示，裡會的真正總部恐怕是建在土地神的領域內。
而土地神的領域通常是展開在靈地中心因為靈氣濃度太高而形成的異空間裡。
像這種虛數空間，如果沒有空間的坐標或者相關的傳送媒介，哪怕挖地三尺，挖到地心了都根本無法抵達那裡。
旁邊的硝子則關心另一點：「他們大白天把一棟樓弄塌都沒關系嗎？」
顯然是想到平時課堂上老師都會反復強調祓除咒靈時記得要放「帳」，要避免被普通人知道，以免導致社會輿論的恐慌。
結果現在這些屬於咒術師上層的組織自己內鬥時，倒是不在意周邊影響了。
很好，關注點和我一樣，藻月心說。
「因為就算知道是誰，也沒有證據。」五條悟說道。
說到這裡，他就有些不爽了：「反正沒猜錯的話是扇家的那家伙干的，他們扇家因為有家族所在地的土地神青睞，所以到近代都還很繁盛，然後那個被選定是下任家主的家伙，大概到了不通過咒力就能讓風流動起來的程度吧。」
藻月有些驚奇的說：「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超規格了吧。」
五條悟不以為然的說：「畢竟天元結界下這片土地像蓄水池一樣，如今這個池子已經快要滿溢了，未來新生的咒術師裡，類似這樣家伙只會一個接一個的冒頭。」
後面他們又在這個話題上聊了幾句。
顯然咒術界的高層對於是誰動的手也大多心中有數，但鑒於對方也是有背景的人，在沒有關鍵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好撕破臉皮。
而且因為咒術師協會不知道裡會總部的真正位置，所以盡管實在很想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想介入到裡會的管理層，但如今也只能等他們內部鬥完了再追責了。
「好復雜。」硝子吐槽道。
對於這種高層間的各種博弈和算計，她只想吐槽高層們的心眼可真多。
這時候，剛結束任務去學校彙報完的夏油傑也來到基地這裡。
然後聽到他們剛才談論的事情後。
他皺了皺眉：「那期間因為他們高層內鬥所造成的混亂和破壞……」
五條悟臉上笑意變得更明顯了：「按照爛橘子的尿性，等內亂結束形勢定下來後，最後的贏家會把所有過錯都丟到失敗方身上。」
藻月順著他的話接下去道：「然後來個鞠躬道歉，事情就當翻篇揭過了是吧。」
硝子噗嗤一笑，顯然是一下子就心領神會的想到了每次一些事故的新聞發布會上相關代表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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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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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又過了幾天。
大概到了下個周末的時候。
藻月一如既往的在寫完新的幾章後, 叫她小伙伴幫忙瞅了瞅，接著就找回先前的博客，一股腦的發了上去。
然後她順便看回先前已經發表的內容, 發現居然還真的有些點擊。
雖然瀏覽量不多，大概幾十而已, 但也有一兩個留言。
只不過看樣子這些人大多只是被文名誤導才點進來的。
【被騙進來了, 還以為是和繼母之間的背德文學。】
【好像有點意思，就是在描寫方面博主的用語有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藻月也沒太在意, 分別回了個「謝謝支持(^_^)」後, 緊接著便關掉頁面, 沒再管了。
隨後，她就查看起通訊軟件那邊的信息。
群裡咒高的咒術師們依舊在日常聊天灌水。
而在藻月冒泡後，很快, 就發現五條悟在私敲她。
點開後，只見對方問道。
【白毛】：小鬼，過兩天敢翹課不？
藻月：「？」
【嘔泥醬能有什麼壞心思】：敢啊, 怎麼不敢，咋的？有什麼事？
【白毛】：切, 這不是看先前你對裡會的事挺關注嘛, 過兩天該收尾了。
【嘔泥醬能有什麼壞心思】：咦？這麼快？
藻月反應過來後稍稍訝異了一下。
【白毛】：哈？這還叫快？要不是爛橘子太廢物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裡會真正總部藏在哪裡，在他們搞事的第一天, 老子就該把他們一窩踹了。
【白毛】：有能力的話當然直接動手啊，難道還用得著等他們做好准備嗎。
……
行吧……藻月心裡暗暗吐槽道, 看來是她想多了。
事實證明，那種爾欺我詐, 對局的雙方間「你預判我預判你預判」, 各種機關算盡, 讓觀眾嘆為觀止的神級操作只存在文學影視裡，現實中都是講究效率，手段越簡單粗暴越好。
畢竟中間過程越多，越容易出岔子。
在一口應下後，藻月便開始等著過兩天去圍觀第一現場。
不過事實上即便沒有白毛的告知，她也約莫能察覺到這片土地近日將有狀況發生。
畢竟近年陸陸續續有神佑地遭到襲擊，他們掠奪了如此多的靈氣，對這個國家的土地沒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而其中，天元結界也在影響範圍內。
要長期維持一個覆蓋國家的結界，光憑天元一人的力量，自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還借助了土地的力量。
天元常年都在薨星宮內閉門不出，其中一個原因便是這座建在靈脈上面的建築物裡還布有陣法，能夠把土地的力量直接轉換成維持結界的能源。
但由於近年多地的神佑地遭襲擊，被奪走了力量，導致輸送至薨星宮的靈氣減少，自然也就影響到天元結界的穩定性。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咒術師協會估計也不會關注此次裡會的內鬥。
是日。
藻月讓木分口身替自己去上學後，她按照五條悟發來的地址，來到裡會總部的所在地。
只見此時咒術師協會的人員已經遠遠的把裡會總部周圍給圍住控制起來。
至於他們沒有去占領裡會總部建築的原因，是因為裡會的兩派人員如今正在開戰。
咒術師協會明顯沒有打算插手這場紛爭。
他們不知道真正總部的位置，就算幫其中一方取得了勝利，也無法直接插手裡會內部。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費心思下場了。
她來到時正好聽到兩個協會的咒術師在閑聊。
「裡面的人都放走了？」
「攔截下來也沒用，都只是些外圍人員。」
目前咒術師協會方面最多只是控制了位於現實的裡會總部所在地。
而在這個現實的總部裡，基本上都只是些只負責處理一般文件，沒有術式的普通行政人員。
雖然確實是在總部工作，但有關真正總部的事情，還有關鍵信息那些，這些人作為邊緣人士，都是一問三不知。
咒術師協會對此也無法，目前只能派人守在周邊，待塵埃落定時再向裡會重組後的管理層施壓。
「喲，到了。」五條悟向
現場一個協會的咒術師，看，不悅道：「你要去哪裡？別忘了你的工作。」
「哈？」五條悟不爽，
「老子要去，和你們這群沒膽子的弱雞在這裡干等真是無聊死了。」
說著，也不管在場其他術士那難看的臉色，五條悟就一手撈起小女孩，把她夾在胳膊底下，然後往此時正在交火的總部建築飛去。
藻月瞄了一眼底下。
目前戰況正激烈著，兩邊處在僵持不下的狀態。
同時她注意到，有很多像黑色蟲子的東西在地面上爬行。
而一旦它們接觸到活物後，就會直接鑽進活物體內，然後活物的舉動就變得異常，甚至攻擊起同伴。
「……」
因為現在裡會那邊兩派人員都忙著對戰，所以他們兩人作為協會的咒術師，倒是沒什麼人關注，很快就繞過了戰場，進到總部的建築物內。
沒多久，藻月發現白毛領著她來到建築物內部的一個房間。
隨後五條悟說道：「寶物殿天井上畫的這副畫，是一個很強力的咒具，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入口了。」
藻月聞言抬頭跟著看向上面天花板。
只見這個房間的天花板上繪有兩條繪制得非常精美、活靈活現的黑蛇。
在她印像裡雙龍戲珠常見，但畫兩條蛇的好像還真沒怎麼見過。
她想到剛才經過戰場時，從上空望見底下的那些黑色蟲子。
接著她瞥了旁邊的白毛一眼。
嘿，你小子居然也懂得耍心眼了。
顯然五條悟早就通過「六眼」發現了能通往裡會真正總部的媒介，但他卻沒把這一發現告訴咒術師協會。
「告訴他們干嘛。」五條悟對此表示，「雖然裡會也是一群爛橘子，但有裡會的存在，起碼能制衡一下協會那邊的家伙。」
如果咒術界的組織只剩咒術師協會一家獨大，那這群爛橘子沒了能抗衡牽制他們的勢力後，只會更加變本加厲。
藻月伸手裝模作樣的拍了拍他後背，語重心長的說：「白毛，你也學會用手段了。」
五條悟敲了敲她腦袋：「嘖，小屁孩，又在裝大人。」
藻月撇撇嘴。
啥啊，雖然我是頭一回做人，但算閱歷的話我可是有十八年，你小子該叫我姐呢！
「好啦好啦，快點看看怎麼進到那個異空間。」五條悟催促道。
藻月撥開頭發掀起眼罩，露出右邊的輪回眼對天花板上的畫作進行觀察後，很快便確定空間的坐標。
接著。
她拉上白毛通過旁邊的影子遁入虛數空間，直接進行空間跳轉，來到了裡會的真正總部。
……
「這裡就是真正的總部啊。」
成功跳轉到真正總部所在的空間後，五條悟懸浮在空中，俯視著底下地圖的全貌。
只見這個空間的中心有棵巨大的樹。
空間裡的所有建築都是圍繞著這棵樹而建。
他沒忘順便拿手機出來，對著拍了好幾張照片，順便還錄了一小段視頻發給好友進行炫耀的同時，還發給咒術師協會那邊的組織這次行動的高層。
【哎呀，這裡就是裡會的真正總部嗎？人家好像不小心找到入口進來了。】
在旁邊瞅到他輸入的內容後。
藻月：「……」
嘖嘖嘖，真夠狗的。
她已經能想像到現在咒術師協會那邊的高層現在估計正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干著急想知道入口位置。
可惜五條悟發完這信息，就把手機丟進口袋裡，沒再管了。
然後他們兩個就降落到中心那棵大樹的附近。
不過他們才剛進到這個空間沒多久，突然整個空間都震了震，然後只見中間的大樹在一番晃動後，緊接著它開始快速生長起來。
隨後又聽到走廊上有這裡的工作人員慌張的喊道：「不好！地主好像發怒了！」
「中間這棵樹是土地神？」五條悟奇怪道。
看著不太像啊。
雖然這棵樹有力量流動的痕跡，但這個量級不太像土地神級別啊。
藻月看了眼後：「准確點說這棵樹是土地神寄宿的地方，在樹根下面的地底深處還有一個領域。」
在他們正對著走廊窗外的那棵大樹進行議論的時候。
忽然，一個正匆匆忙忙要經過這裡的總部工作人員，發現了他們這兩個陌生的面孔。
「你們兩個——」
正待那個人想要通知其他人有闖入者時，在看向他們的一刻猝不及防的對上一只紫色並有著一圈圈像是水波紋一樣的眼睛。
工作人員隨即感到頭暈目眩，接著便失去意識。
藻月用幻術放倒這個工作人員後，通過輪回眼讀取對方的記憶。
「怎麼樣怎麼樣？」五條悟在旁邊關注的問道。
藻月想了想，說：「唔……裡會的總長好像不是要奪回權力這麼簡單，而是打算要把這個組織的一切都毀掉。」
與此同時，藻月注意到待在咒靈那裡的小號那邊。
此時羂索為代表的術士們和咒靈們，也都來到了現世的總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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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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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那邊, 在距離總部建築大約僅僅只有八百米左右的樹林裡。
咒靈們和術士他們正借由周圍花御所生成的草木掩蓋氣息，一邊圍觀著附近不遠處的混亂，一邊在面打師的引領下來到建築物背面的山腳處。
「這條暗道果然被封印起來了。」面打師有些懊惱道, 「看樣子只能走屋頂的入口了。」
原本建築物所在的山上後面，底下山腳位置應當有一個缺口, 但現在已經被用巨石堵住, 且傳送也失效了。
漏瑚吐槽道：「一開始直接從屋頂進不就好了。」
現在還要再繞上一段路，真是多此一舉。
面打師訕訕的笑了笑, 說：「哈哈這不是想避免麻煩, 正面進去會有守衛。」
正說著, 忽然聽見旁邊傳來真人聲音：「從剛才我就很好奇，這是什麼東西。」
只見它手上正捏住一條黑色的長蟲。
面打師看了一眼說：「這個啊，是會長的精神體, 唔……准確點說應該是精神觸手。嘛，會長是有精神控制方面的能力，如果被精神觸手鑽進了體內, 就有機會被他寄生控制。」
真人看著手裡的長蟲，若有所思道：「這麼說的話, 裡會的會長應該已經發現我們了吧？」
「外面戰況這麼激烈, 他現在恐怕沒多余精力管我們了。」面打師笑道。
他要控制這麼多人和來討伐他的術士們對戰可不容易呢。
而一向很有求知欲、充滿實驗精神的咒靈，忽然轉頭對一旁的黑絕道：「對了, 我記得你這家伙也有附體在他人身上進行控制的吧，難道不能學這樣分裂, 控制多個人嗎？」
黑絕有些困窘的說：「額……這、這恐怕不行，我的能力沒這麼強, 如果分散開的話恐怕壓制不住個體意識。」
「你還真是弱誒。」真人毫不留情的哈哈笑道, 然後擺擺手, 「算了算了，原本也沒怎麼指望你啦。」
說著，真人把手裡的長蟲隨手丟掉。
沒多久。
咒靈們也來到了寶物殿這裡。
「天花板這副畫中，兩條蛇中間形成的圓圈就是入口。」面打師剛說完。
漏瑚便率先飛起朝那個圓圈飛去。
只見眼看它就要撞到天花板時，忽然那裡好像出現一個可以延伸的空間，漏瑚並沒有碰到屋頂，而是整個直接就進入畫面並消失在其中。
而其他的咒靈和人都陸續跟著一起進去。
然後他們發現，在進到畫面的一刻，那兩條繪制在天花板上的蛇忽然活了起來。
面前的雲海中出現兩條百米長的巨蛇。
「出示你們的通行證。」
兩條巨蛇充滿不善的衝他們嘶嘶道。
但下一刻，它們的身體就突然被火焰包圍，然後轉眼遭熊熊烈火燒成灰燼。
「哼，早知道直接走這裡就好了，守衛的強度不過如此。」漏瑚不屑的說道。
羂索有些遺憾道：「可惜了，現在已經很少見到這麼精巧的咒具。」
剛才漏瑚的火一燒，也不知道咒具有沒有損壞。
提到這個，面打師想起一事，道：「說起來，當初這個總部的建設可是有間流的開山祖師參與其中呢，後山和屋頂的傳送門都是由間時守布置的。」
羂索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難怪能制造出如此精巧的咒具，間時守在空間類結界術方面確實是難得的天才，可惜如今的繼承間流結界術的墨村和雪村與先祖相比，遜色了不少。」
「也是沒辦法的事，術士的年代已經過去了。」面打師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
他對於術士什麼的並沒有與有榮焉的感觸，因為他原本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底層的普通平民，所以對於如今咒術界的衰落也沒有什麼感想。
不過或許因為話題涉及到過去歷史上那些優秀的術士，羂索顯得興致勃勃。
「喂！你們兩個術士別光顧著聊天！」
旁邊的漏瑚見他倆還在那悠哉悠哉的聊天，頓時氣得腦袋冒煙。
相比起它們咒靈這邊，那邊的兩個術士不緊不慢氣定神閑的樣子，搞得像是來逛街一樣。
……
而在解決了守衛，進到真正的總部所在的空間後。
真人它們幾個也好奇的打量著周圍。
真人饒有興致的說道：「你們這些人類術士也挺大膽的，居然敢把基地建在妖怪的領域內。」
「准確點說這裡是以土地神的領域為核心所制造的空間。」面打師糾正道，然後又想了想，舉了個例子說，「唔……你可以把這個空間結構想像成是一個雞蛋。」
間流結界術與一般的結界術最大區別在於，它實際上是一種空間類的術法。
結界僅僅只是它最基礎的表現手段，但深入下去，最終它的真正功能其實是對空間進行創造和重新構築。
裡會的總部便是當年間時守的傑作之一。
這裡的空間結構類似雞蛋一樣。
位於力量中心，雞蛋黃的位置才是土地神的領域，而外面這層雞蛋白，是以那個領域為核心，所創建出來的一個空間。
這麼一來就可以保證土地神不受人員活動的打擾，而在這裡的人也沒有踏入他人領域時的風險。
「間時守在這方面真是不得了的天才。」羂索欣賞著這個空間。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空間裡的景色建築恐怕都是他直接一起創造出來的。
作為人類能做到如此精准的空間分割，還有創造出，毫無疑問是非常難得的才能。
事實上四百多年前她使用著一具武士身軀時，曾經慕名找過這位間流結界術的開山祖師，可惜對方對她死滅回游的構想不太感興趣，沒有接受她的邀請。
現在看著眼前的空間，再想起這件事的羂索不禁又有些惋惜。
不過咒靈們來到這裡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對這地方展開探索，空間就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動。
花御忽然有些緊急的用意念告訴它的同伴們，中間那棵大樹的地底下有東西要出來了。
幾乎是在它剛發出完警告的下一刻。
從樹根底下就飛出一道白影。
或許是出於同類的感應，咒靈們第一時間就敏銳的察覺到那是與它們相類似的存在。
正當它們驚疑這個存在具體是什麼時。
忽然聽到面打師那邊有些驚奇的說：「咦？五條悟居然在這裡。」
咒靈們：「？！」
……
再說回藻月那邊。
在她讀取完這裡工作人員的記憶後沒多久。
空間就再次一番猛烈的晃動，似乎變得不穩定一樣。
「咦？」這時，她看到窗外有道白影樹根底下飛出。
藻月迅速丟下一句：「快跟上。」
緊接著她就幾乎不假思索的先追著那道白影。
五條悟剛反應過來，正想說點什麼，結果發現小孩已經差不多要跑沒影了。
？
「喂！要不要這麼趕啊！」
於是他顧不上太多，暫且略過剛才六眼似乎捕捉到的一點異樣信息，一邊嘀咕著，一邊趕緊和小女孩一起追著那道白影過去。
很快，他們追著這道白影來到一塊位於建築物之間的空地上。
只見前方的空地上有幾個人在那裡的對峙。
而此時藻月也看清楚那道白影的樣子。
幾乎完全純白的身影上，一雙通紅的眼睛顯得格外刺目。
白色的長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臉上的五官有種過於精致的違和感，明明是人形，但給人第一感覺卻是人偶。
藻月知道，這是因為她的五官過於對稱，就好像人造人一樣，盡管通過人工雕琢賦予外觀上的完美形態，但正因為太精巧反而顯得怪異。
「那個就是裡會總長？」
至於五條悟的目光則迅速落在現場的一個黑發男孩身上。
藻月聞言順著他目光看去，驚奇道：「咦？居然是個小孩子嗎？」
「哈哈哈怎麼可能，這家伙起碼活了四百年，估計是他最近剛剛換到的新軀體而已。」五條悟當即譏諷的說。
就在兩人剛隨口聊上兩句時。
那個白影開始有所行動。
她的手臂突然如同觸手一樣延伸甩出，落在那邊一個，然後抽出一個光團。
「居然奪走這麼多土地的力量。」
她看了眼手中的光團，冷笑道：「呵呵，這份力量給人類的話太浪費了。」
說著，白色的身影從她變成祂。
祂的形態看起來仿佛一個巨大的眼球，在血色的瞳孔中間忽然裂出一道縫隙，接著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然後張開嘴將抽取出來的能量直接一口吞掉。
五條悟見狀也稍微收斂了一貫的輕浮，開始變得警戒起來。
「直接抽取別人的生命好像不太好吧。」他對那邊的白影道。
「請稍等一下！」不過這時在這個白影身上傳出一道額外的身影。「她是這裡的土地神麻梵良。」
藻月才注意到祂身上還掛著個女生。
「我是雪村家第二十二代繼承人雪村時音，現在正在和麻梵良大人進行交涉，還請你先不要攻擊麻梵良大人。」
藻月盯著被稱為「麻梵良」的土地神，有點糾結的皺眉，她覺得好像不太對。
這個應該不是土地神。
正當藻月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時，目光剛集中回眼前。
就猛然發現祂已經近在咫尺，紅色的眼球幾乎貼到她臉上。
！
藻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她靈光一閃，道：「阿賴耶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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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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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藻月認出祂的身份。
只見「眼球」又變化成人形, 祂湊近對藻月一番打量後。
忽然笑道：「原來是這樣，呵呵，等我把麻煩解決了再和你聊聊吧。」
「咦？」藻月稍稍一愣。
祂又閃現到了另一邊去。
此時藻月回想了一下從工作人員那裡讀取到的記憶, 再結合從咒靈獲取到的一些內幕信息，好像知道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
敢情裡會的總長不是想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而是要報社想直接毀掉相關的一切。
「哈！」而這時, 五條悟也似乎從現場洞察到了足夠的信息，頓時沒好氣的說道,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藻月聞言, 故意問道：「哦？你知道了什麼？」
「你想知道？」見小孩主動問起自己, 五條悟有些嘚瑟的故意賣起關子，說，「那你就態度好點的請教我啊∼」
「切,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藻月不屑道。
「那你知道些什麼？」五條悟問道。
「反正我肯定知道你不知道的。」藻月表示。
「喲，這麼自信啊。」五條悟一臉不信，接著問她, 「那你看出那邊剛才被奪走力量的女孩是什麼情況不？」
「……」藻月一時噎住，不過很快, 她就壓低聲悄悄的和他說了句, 「那你知道其實會長和副會長根本不是什麼親兄弟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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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毛突然錯愕的表情，開始輪到成功扳回一局的藻月嘚瑟起來。
然後五條悟也不賣關子了, 開始告訴她，那邊剛才被白色不明物從體內抽走能量的女孩, 是擁有俗稱不死術式的「魂藏之人」。
「嘖，如今這個時代還能讓他擁有這種體質的人,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運氣好。」五條悟略為不爽的吐槽道。
「魂藏之人」是對於擁有不死術式的人的書面稱呼。
在過去那個靈氣充沛, 不管是術士還是妖魔鬼怪都活躍的年代裡, 如果有村落正好在地脈附近，那麼每逢土地神換屆，似乎由於土地力量出現波動外溢，附近就會容易誕生出這種人。
「魂藏之人」大概是土地力量帶來的衍生物，但這究竟算是變異體質還是術式，過去到現在都一直有所爭議。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因為他們的身體能夠自動從周圍大量的吸收並儲蓄土地的力量，所以天生就掌握反轉術式，因此這一類人是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殺死，只能順其自然的等待衰老而死。
說完後，他又嘀咕道：「之前還奇怪過他們要怎麼儲存從這麼多片靈地掠奪來的力量，原來是找到有這種體質的人當力量的容器。」
如果分析得沒錯的話，那個女孩和會長現在所使用的身體是對兄妹，因此會長能直接抽調儲存在她身上的力量為自己所用，相當於自帶發電廠，就算發動大型的術也完全不用擔心力量不足。
考慮到會長這邊的人先後陸陸續續襲擊掠奪了這麼多的靈地。
顯然不僅只是想奪回權力這麼簡單。
他似乎還想毀掉一切。
而萬一他真的打算把這份力量全部釋放用作破壞的話，嘖，這後果還真有點麻煩。
不過五條悟尚未還有點沒分析明白的，就是裡會總長為什麼會想毀掉一切？
他直覺和小女孩剛才透露的「會長和副會長不是親兄弟」一事有關。
這時，只聽見那邊如今使用著一個男孩的身體作為自身容器的裡會總長，忽然陰冷的笑道：「果然沒有……哈哈我就知道，月久這家伙早就將我的那些記憶扔了。」
這件事似乎對他打擊頗大。
發現屬於自己的過去記憶已經遺失後，他好像突然整個人便失去了活力。
隨後他就向現場其他人叩首謝罪道。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會把奪取到的力量全部歸還，包括這具身體我也會交還出來，然後自我了結，只不過……請不要追究我的妻子。」
緊接著，開始將他和副會長之間的恩怨娓娓道來。
擁有精神控制方面的能力，能夠脫離肉身將意志以黑蛇這樣的精神體而存在的會長，對他而言身體只是一個軀殼。
其實關於自己最開始的名字他早就遺忘了，甚至對於自身究竟該算不算人類這一點，他都變得不確定起來。
然後在這樣的不斷奪舍重生的漫長歲月中，他漸漸覺得生命只剩下空虛和痛苦，想要尋求死亡。
於是當他得知有個叫龍仙境的地方，傳說那裡居住著無所不能的仙女後，開始試圖向那裡的仙女獲得解脫的方式。
當然，所謂無所不能的仙女其實並不存在，這只是普通人對秘境的想像而已，
但是那裡確實存在著一位有如仙女般美麗的女性，而且原本想尋求死亡的會長，對這位「仙女」一見鐘情，重新激起了對生存的熱情。
在他一番追求之下，最後仙女同意與他成為夫妻。
「雖然一直生活在龍仙境也很不錯，但有一天我的妻子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於是我們開始游歷全國，然後……在一片海灘上，迷路的我們無意間闖入了一群術士的集會，而那場集會的組織者便是月久。」
或許是為了防止集會泄露，也或許根本沒什麼理由，只是天性如此，單純見不得他人好的陰暗心理。
反正那場集會的組織者月久，臨時起意用能力篡改了他們的認知，並且把日永的妻子也據為己有，刪除了他們當初相遇相愛的記憶。
「等等，你們難道不是兄弟嗎？」現場有人震驚道。
僅僅只是比其他人早兩分鐘知道這件事的五條悟：「……」
我去！小屁孩她居然真不是隨口亂說的！
裡會的會長聞言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和他只是恰好有相同的能力，而且他的能力當時又那麼剛好的比我強一點，我們根本不是什麼兄弟。」
說著，他陰沉的看向其他人：「你們應該能明白，如果真的是兄弟的話或許還能有理由讓自己試圖去諒解，但偏偏一切都是假的！」
最後。
只見真正作為會長本體的精神體，一條黑色的蛇從男孩的嘴裡爬出，然後它鑽進旁邊不遠處一具屍體裡，叼出一只黑色的海星。
就這樣，他叼著目前已經失去活動能力的仇人精神體一同被吞噬。
在場的人都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幾乎轉眼間，導致如今裡會內部一系列混亂的策劃者就這樣沒了。
只留給一時間被這信息量過大而砸得恍恍惚惚的人們，正有些呆滯的努力理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
至於那個從土地神領域裡出來的白色不明物，此時已經湊回到藻月面前。
祂變化成一個巨大的眼球盯著她，道：「在我沉睡期間，似乎和你做了什麼約定。」
「咦？」藻月奇怪道，「你難道不是阿賴耶識？」
「你是『人類』本身？」五條悟也跟著饒有興致的問道。
阿賴耶識一詞源自佛教用語，指人類的第八識，又稱為一切種子識，是萬法之根本故。
據悉眾生在世間的一切活動，借由第七識末那識轉交由阿賴耶識保存。
因此當小女孩稱這個白色不明物為「阿賴耶識」時，稍五條悟微對此一思考，瞬間很快就理解到，這個存在大概就是人類的潛意識集合體。
盡管好像是和咒靈一樣的存在，但顯然並不能把祂和咒靈完全畫等號。
而且從某方面而言，或許這才是真正能算是神的存在。
因為若說人類作為生物的最基礎潛意識，那毫無疑問就是——生存欲望。
即便高天原那滿天神明，說到底也不過是人類基於向往更美好的未來，而幻想出來的信仰。
這一切依舊出於人類的生存本能。
「誰知道呢，不過你們常說的意識集合體，我大概就是這樣的存在吧。」白色的不明物幽幽的說道。
祂一時變化成人形，一時又變化成像水母的物體，圍繞在藻月身邊：「反正每次獲得形體後，我就會選擇幾個附近的人類讀取他們的記憶，了解一下期間人類的發展情況，然後當活動的能量消耗完畢維持不了形體時就再次陷入沉睡。至於沉睡時發生的事，大概像是個夢吧，醒來後就很快淡忘了。」
「不過每次都是這樣，醒來後就要面對一堆人類搞出來的麻煩事，不得不處理人類惹出來的問題。」
說到這裡，祂就有些不高興了。
其實真論起對人類的威脅，沒有什麼威脅能比得過人類本身自己作死的危害性更大。
藻月：「……」
她想了想某個未來裡想要殺光普通人的夏油傑，又想了想在某個未來忍界裡想拉全體一起做夢的老父親，再想了想聖杯裡那些因為當初愛因茲貝倫家作弊而產生的黑泥。
確實，論威脅還是人類自己作死來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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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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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這礙眼的東西果然還在。」
不明物說著，又抬頭看了眼上空。
藻月知道祂是在指天元結界。
祂輕笑了一聲，然後視線從天空轉而落在眾人身上, 掃視了一眼如今在場剩下的人們：「不過……雖然人類裡面總有一些盲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但當中也不乏試圖守護集體的人。」
「我的作用便是引導擁有這種精神的人, 在人類面臨危機時挺身而出帶領人們走出困境, 推動歷史進程，他們用人類的話來說, 大概就是英雄吧。說到底拯救人類的是人類本身, 除此以外, 我並不能做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守望者罷了。」
藻月此時回想起自己當初就曾夢中聽到了阿賴耶識的召喚，並且還與祂達成過協議, 被賦予破壞天元結界的任務。
不過她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當初為什麼我會……」
還沒說完，不明物就忽然將手變長放在她頭上。
然後聲音直接以意念的方式在她腦海中響起。
「你不是覺得自己是人類嗎？」不明物反問她。
「我能算是人類嗎？」藻月愣了愣。
雖然如今自己確實擁有了血肉之軀, 但她清楚自己的真正本質是其實是從聖杯裡分離出來的一團黑泥。
對於這個問題阿賴耶識並沒有直接回答，祂只是說：「誰知道呢, 只要人還認為自己是『人類』, 我就會一直存在。」
接著祂將手收回。
看了眼藻月，又看了眼那邊的五條悟。
似有所指的開口說道：「從某方面來說你們都算是人類中的離群者, 你們有著超越人類本身的力量，這份力量足以讓你們在世上為所欲為。」
「或許日後你們也會因為這份力量而模糊了為人的界限, 繼續犯下愚不可及的錯誤，但你們只要潛意識裡仍有作為『人類』的認知, 我就能一直活動下去。」
隨後, 沒管其他人聽到這話是怎麼想的, 祂看向大樹的方向。
「好了，接下來該把真正的麻梵良叫醒，去解決最麻煩的那個了。」
藻月回過神來，奇怪道：「咦？還有事？」
說話間，只見從位於空間中心的那棵大樹之中飛出一個光團。
在這團亮光的中間，那身影便是真正的土地神麻梵良。
從造型特點來看，這位土地神的本體似乎是俗稱「吊死鬼」，名為尺蠖的蟲子。
而且有些令人驚奇的是，她的面孔和阿賴耶識長得和一模一樣。
阿賴耶識似乎聽到她心裡的嘀咕，又回頭湊過來說道：「呵呵我的人形參考了她的樣子而已，因為我本質上即是虛無又是全部，所以沒有屬於自己的樣子。」
說話期間，阿賴耶識一時變化成藻月的樣子，又一時變化成旁邊其他人的模樣，不過區別在於祂是沒有顏色除了眼睛赤紅外通體皆白。
在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突然變得與自己一模一樣時，藻月微妙的沉默了幾秒：「……不知為什麼好像看著有點不適。」
這時五條悟似乎覺察到什麼，他稍微移下墨鏡望向上空。
六眼仿佛是要穿透空間，看到現世那邊一樣。
「呵呵你好像注意到了。」耳邊突然響起阿賴耶識的聲音。
五條悟才注意到祂不知什麼時候移動到了自己身邊，不過他倒是挺淡定。
「那個是什麼？」他問道。
「等下見到時你就知道了。」阿賴耶識稍微賣了個關子。
「說起來，這也是人類締造的孽緣。」
……
沒多久，只見幾個人乘坐著一只妖獸進到這個空間。
最先從妖獸上面下來的是兩個老人。
而先前那個似乎是為了找土地神而無意間喚醒了阿賴耶識的少女，向其中一個老人喊道：「奶奶。」
五條悟與旁邊的小女孩簡短的說了句：「是墨村家和雪村家的二十一代家主。」
噫……看來是大事啊，不過比起這一點，藻月更關心的是他們身後那個妖獸。
因為她注意到在那妖獸的背上有一個不容忽視的龐大能量體。
兩個老人立馬認出了五條悟，在簡單的問好後，雪村時子禮貌的提出：「既然五條家的家主在場，那麼就請你做為協會那邊的見證人，接下來我們將為近四百年的家業劃上句號。」
「哦？」五條悟挑挑眉。
「等接下來的事情完成，今後烏森靈地將徹底消失不存在，我們雪村家和墨村家也將會從此從術士行業退出。」她平靜的說道。
在這個絕大部分神秘都已經消隱的末法時代裡，烏森之地是少數在現代都依舊活躍，且力量不見減弱的靈地。
雖然它的面積只有一座中學的大小，但靈氣的充沛程度，卻能達到高規格靈地的水平。
因此過去一直以來都不少勢力和組織，都曾暗中打過這片土地的主意。
然而，如今這片靈地卻要消失。
看樣子還是由過去負責守護這片土地的兩個家族所共同主導，甚至他們還即將離開術士家族的行列。
與如今咒術界各個想方設法將術式傳承下去的術士家族相比，他們堪稱反行其道。
有意思，五條悟心想。
……
而在此時，一旁的阿賴耶識突然有所動作。
「就是你了，人類竟然締造出你這樣的孽緣。」阿賴耶識瞬間移動到妖獸身上的一個孩子面前，用化身眼球的巨大瞳孔緊盯著他，冷笑著並語氣不善的說。
男孩面對著阿賴耶識的審視，有些忐忑不安。
就面前幾米不到的距離，藻月和五條悟兩人自然不難感應到在這個看起來大概也就四五歲大的男孩身上，蘊藏著格格不入的龐大力量。
他們原本還在猜測著這個小孩算是什麼情況。
雪村家的老奶奶忽然開口道：「這位就是『烏森』。」
「誒？！」藻月奇怪道，「烏森不是片土地嗎？」
「的確如此，但如果沒有那一位的存在，烏森就只是普通的靈地，不會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出。」雪村時子說道。
然後向他們簡單的說明關於烏森靈地的真相。
烏森實際上是一個活人，如果再具體一些的話，烏森的力量源泉其實和其他靈地不同，它是來自一個擁有魂藏體質的小孩子。
烏森這片土地過去的真正作用，實際上是用來封印這個小孩子，為了將他的能力壓制下去。
可是由於他的能力太強大，盡管借助土地的力量將他壓制住，但仍有部分力量會泄露出來，於是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看來，這片土地就好像有源源不絕的力量湧出，是罕見的活躍靈地。
「那他是怎麼來的？」就在藻月想進一步追問之際。
從妖獸身上又下來一個人。
「時間有限，剩下的事情我路上再和你們解釋吧。」
他單看外表大概三四十歲，穿著三件套的西裝，頭上戴著禮帽，手裡拄著一根手杖，給人感覺就像一個儒雅隨和的紳士。
但這個人不管頭發還是皮膚都已經失去顏色，整個人看起來就是慘白一片。
「哦對了，忘了介紹一下自己，我是間時守。」
他禮節性的稍稍摘下帽子。
藻月注意到五條悟的表情瞬間怪異起來。
然後這時間時守補充道：「是間流結界術的創始人，也就是雪村和墨村家共同的祖師。」
藻月：「……」
難怪白毛這個反應。
好家伙，竟然又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祖宗。
……
很快。
他們一行人來到妖獸背上。
而在移動到目的地的途中，間時守開始說明關於這一切的緣由。
時間需要回到四百年前的戰國時期。
間時守是一個天生就懂得空間結界術的術士。
然而，正如同許多術士在暴露出自身與他人的不同後，會被普通人排斥甚至迫害。
這種情況在愚昧落後的環境裡，只會變本加厲。
曾經的間時守也常常被周圍其他人恐懼，常常因為暴露自身的力量，而被無知的村民驅逐。
因此他曾一度踏入黑暗，與妖魔為伍，仇視那些普通人類。
這一切直到他遇到一位公主。
月影公主因為擁有特殊的體質，所以常常吸引妖魔，為此她的父親請了不少術士來保護她。
間時守是其中一個。
而某次在輪到他值夜的時候，因為公主一次好奇的搭話，然後他們產生了情愫。
可惜這段關系沒持續多久。
月影公主懷孕了。
城主發現他們暗通曲款後，勃然大怒。
「你這個卑劣的術士，我欣賞你的能力提攜你成為這裡的守衛，但你居然偷偷勾引我的女兒！」
隨後城主把間時守驅離出領地。
只不過城主的話再次刺激到了間時守，於是當時還很年輕的他，一時意氣用事，為了證明自身，為了讓他和月影的孩子擁有最優秀的資質。
間時守就尋找了大量咒術的資料進行研讀，並且收集了許多禁術。
最終，他運用這些知識創造出一個禁術，然後對尚在母胎裡的孩子進行資質改造。
某方面而言間時守的確是咒術方面的天才。
因為他成功了，他確實讓他的孩子擁有無與倫比的資質。
但這個孩子卻是個怪物，他會源源不斷去吸收掠奪周圍的生命。
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包括他母親月影公主在內，整個城池的人都被抽空了生命而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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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說明一下，其實《結界師》開頭關於墨村雪村家祖先的傳說是假的，這個是間時守捏造的，為了保持競爭避免他們會擺爛，真正的烏森城早在宙心丸出生那一天就全城沒了。
然後因為月影公主死掉，間時守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
接著後面他就開始試圖補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