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殘存的氣息





第一章





　被投了七張一星評價票。（挖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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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層的日落坡是丘陵地形，刷新的怪物屬於反擊型，只要不主動去招惹，那麼怪物會視你不存在，目前的玩家等級最低也到了二十五級，過了該層的安全等級，所以這片練級區域並沒有玩家。


　　所謂的安全等級便是層數加上十級，像攻略組的等級一般都要比當前所在的層數高上十多級，那個等級就是主流等級，當然不排除個少數練級狂人的等級會超出安全等級很多，例如桐人就是如此，而翔空的目的就是在攻略組前進到第五十層的時候把等級升到最少75級，那樣一來，等級會比希茲克利夫高出不少，屆時會更有把握贏過希茲克利夫。


　　來到日落坡，翔空就到處溜達，因為阿卡是屬於那種會隨便到處跑的NPC，好在日落坡的區域範圍並不大，所以想要找到隨機性NPC不會產生絕望的心理。


　　只花費了十多分鐘，翔空就成功找到了躲在一塊巨石後面的阿卡。


　　頭上戴著一頂草帽，眉毛又粗又黑，眼睛又黑又圓，一嘴的鬍子，連嘴唇都給覆蓋住，至於裝扮，他身上套著一件灰色皮襖，下身是四角褲，一腿的黑色毛髮閃閃發亮，腳上穿著一雙破爛的草鞋，往下一看，可以看到腳趾的指甲中一片漆黑。


　　如果不是那叢生的鬍子，還真有一種阿凱的既視感，話說這麼邋遢的裝扮，真有人想跟他買艾草嗎？


　　翔空走到阿卡面前，開門見山的道：“有腐爛的艾草嗎？”


　　“沒有！我像是那種會賣腐爛艾草的人嗎？”阿卡睜大眼睛，惡狠狠瞪了翔空一眼。


　　“真沒？”翔空追問道。


　　阿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義正辭嚴的大聲道：“我是正直的阿卡，怎麼會用腐爛的艾草爛泥充數，客人，如果你是想要艾草，那我這裡有。”


　　“我只要腐爛的艾草，可以出兩倍的價格。”翔空嘗試問道。


　　“嗯？”阿卡驚訝的看著他，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星光，卻不回答。


　　翔空一看，狠下心來，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倍！”


　　話音剛落，便見阿卡毫無節操的直接從背後掏出一大把的腐爛艾草，眼中閃著金光，道：“您需要多少，這些夠嗎？”


　　翔空看著那雙手中捧著的艾草數量，嘴角一抽，道：“我只要十株…”


　　從阿卡那裡買到腐爛的艾草，任務物品算是齊全兩種了，之後就是屎殼娘的精華和貓妖的糞便球，名稱相近的怪物可是有好幾種，只能由下往上慢慢排除掉。


　　為了儘快把任務完成，翔空可謂是卯足了勁，買到艾草就不停歇的前往第七層的暗影森林。


　　三天后，貓妖的糞便和屎殼娘的精華都順利到手，至於怎麼獲取，那簡直就是一個痛苦的回憶。


　　貓妖的糞便根本就不是從怪物身上掉下來的，而是要到一個名為貓妖巢穴的洞穴裡，直接從被糞便鋪滿的地面撿起來，在撿糞便前，還得先清除洞穴裡的大量貓妖。


　　至於屎殼娘的精華，翔空也是整整花了兩天時間才收集完畢，獲取的條件是通過狩獵屎殼郎所得，掉率極低，不過為毛不叫屎殼郎的精華呢？總之那是一個難以理解的問題。


　　收集完四種物品，只剩下狗尿了，哦不，相思樹的眷戀。


　　翔空發郵件給阿爾戈，詢問相思樹的眷戀的消息，恰巧阿爾戈順利摸到一絲線索，於是兩人決定順著線索去找相思樹的眷戀。


　　線索是從第二十九層中的一個老頭口中所得，當時阿爾戈是針對性的找到這個NPC老頭，然後從他口中得知相思樹的大體位置，便是在第二十九層的幽夢樹海中，說起幽夢樹海，當時第二十九層剛開放的時候倒是個熱門去處，樹海中的樹妖會爆出價值不低的素材，不追求經驗收益的話，倒是能在短時間裡狩獵到不少的錢。


　　老頭NPC只說相思樹在樹海，大體位置並不清楚，而樹海中全是樹，想要找到相思樹可是一件難事，讓翔空最擔心的是遊戲裡的相思樹和地球的相思樹會有不同之處，那樣的話會增加難度。


　　翔空雖然迫切想要完成任務，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心態還是不錯的。


　　和阿爾戈漫步在光線不怎麼亮的樹海中，時不時斬殺主動攻擊的樹妖，兩人邊走邊在討論。


　　“先找到相思樹，然後看一下狗尿有沒有在相思樹那裡殘留。”翔空道。


　　“應該不會殘留，總而言之先找到相思樹，之後在找到那頭狗。”阿爾戈道。


　　“嗯，希望獲取的條件不要太奇葩，單那貓妖的糞便就夠我受的了。”翔空道。


　　阿爾戈不禁幸災樂禍的笑道：“誰讓你要做這個任務，如果不是增益食物，那可是白費功夫呢。”


　　翔空壞笑道：“不是增益食物的話，就請你吃了。”


　　“去死。”阿爾戈撇嘴，頓了頓，她問道：“如果是加成效果不錯的增益食物呢？”


　　翔空思索片刻，笑道：“很有可能要留下自己用。”


　　“咦？”阿爾戈望向他的目光頓時異樣起來，加強的鼻涕炒飯，那可是災難級的作品，如此也要留下自己食用？





第二章





　阿爾戈卻不知道翔空心中所想，當計畫走到最後一步，哪怕一丁點的屬性加成，他也要去爭取，因為那可能成為獲勝的契機。


　　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然反胃的現象恐怕又要出現，某種意義來說，鼻涕炒飯對人類造成的精神攻擊可謂是核彈級的。


　　樹海作為眾多練級區域之一，怪物是少不了的，麻煩的是裡面的怪物屬於主動攻擊類型，對翔空和阿爾戈的搜索行動造成一定的阻礙，但這並不是最大的麻煩。


　　“這些樹長得都一樣，該說難找還是好找呢？”阿爾戈揉著額頭，走過一半的區域，一路過來所看到的樹都一模一樣，如果相思樹和這些樹不一樣，那麼會很好找，但如果所有的樹都一樣，那豈不是這裡的樹全是相思樹？


　　“只希望這裡的樹只有一種。”翔空說得很沒底氣，畢竟前幾種任務物品的獲取途徑對他造成一定的心理陰影。


　　阿爾戈看了一眼四面八方的樹，其實她差不多就猜出這些樹可能就是相思樹了，因為這些樹的形狀呈彈弓形，具體來看就像“Y”的字母，樹枝往兩邊的方向生長，隨著樹齡增長，彼此間的距離會越遠，令她比較在意的是，樹的一邊長滿了綠葉和花，另一邊卻是綠葉和紅色的果實，不過想起這裡是遊戲，便也釋然了。


　　她不打算將這個猜測告訴翔空，畢竟地圖還有一半沒搜索過，說不準還真能找到不一樣的樹。


　　“不管是什麼任務都會有明顯提示和線索，先確認這裡的樹是不是有一種，別想太多。”阿爾戈寬慰道。


　　翔空卻是白了她一眼，笑道：“任務的收益只是一個食物，要不是我有點好奇加強的鼻涕炒飯是不是增益食物，不然就是放棄也沒什麼。”


　　通常的任務獎勵最基本要有珂爾和經驗，而稀有級的任務則會附加裝備和道具的獎勵，而雷薩克的任務獎勵卻只有一份食物，連珂爾和經驗都沒有，並且獎勵說明也沒有提及鼻涕炒飯會是增益食物，所以如果完成不了任務，大不了放棄就是了。


　　基於這個心理，翔空並不會因為任務無法完成而感到氣餒，頂多會為此前辛苦所得到的任務物品感到可惜罷了。


　　阿爾戈聽他這麼說，也是瞬間反應過來，她倒是忘了這個任務的獎勵並不是多好，而且充滿未知性，不由無奈一笑。


　　似乎是這麼一說，氣氛反而輕鬆了，兩人依舊一點點探索著地圖，差不多走完百分之七十五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一棵不大一樣的樹。


　　位於眾多相似的樹之中，那棵樹猶如鶴群中的雞，非常顯眼。


　　翔空走到那棵樹前，仔細觀察了片刻，頓時訝然，他朝著阿爾戈望去，後者正好也看向他，兩人目光相觸，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訝。


　　“這是…半邊樹？”翔空看著那棵樹枝朝左邊生長的樹，不由訝然，目光一直在那綠葉和紅花之間流轉。


　　“肯定是了。”阿爾戈看著紅花，肯定的點頭。


　　能確認這是半邊樹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那生長在枝丫間的紅花和其他樹上的花是一樣的，皆是只有兩片花瓣的紅色花朵。


　　“但是另一邊去哪了？”翔空湊近一看，只在樹幹分歧間看到一小片不明顯的黑跡。


　　阿爾戈搖了搖頭，道：“有任務的標記提示嗎？”


　　“沒有。”儘管湊得更近，依然沒在樹上發現黃色的感嘆號標記。


　　阿爾戈沉思片刻，道：“還是無法確定這棵樹就是任務中的相思樹，果然關鍵還是狗。”


　　翔空歎了一口氣，先不說要怎麼弄到狗尿，單找到狗就是一件天大的難事了，畢竟遊戲裡的NPC大多都是固定的，無法用任何形式去影響到它們的運作。


　　突然間，不遠處的草叢傳來輕微的異響，翔空條件反射般的拔出單手劍，警惕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阿爾戈反應慢了一拍，頓時對翔空這過激的反應翻了翻白眼。


　　“是誰？”索敵技能沒有給與任何的提示，也探查不到任何代表性的標記，翔空眼神略微凝重，大聲喝問。


　　“這裡恐怕沒有能對你造成威脅的怪物。”阿爾戈無奈道。


　　翔空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小心點總是好的。”


　　阿爾戈沒有反駁，這時，草叢那裡又傳來聲響，一個人身高矮小的人從草裡走出來，卻是一個綁著麻辮子的老人，與此同時，翔空看到老人頭上代表NPC的標記，頓時松了一口氣，將單手劍收起來。


　　老人手中拄著一根拐杖，背很駝，所以看起來很矮小，他眯起的小眼微微一張，白色的長眉隨即一抖，瞥了眼翔空和阿爾戈，卻也不說話，直接越過兩人，朝著那邊樹走去，在阿爾戈和翔空驚訝的注視下，解下掛在腰邊的水囊，打開蓋子，將水囊裡的不明液體盡數傾倒在那棵樹的下方土壤。


　　做完這些動作後，老人重新將水囊掛在腰間，隨即吃力的仰起頭，默默凝視著那只剩半邊的樹。


　　正如阿爾戈所說，所有的任務都有一定的提示和線索，當任務進行到一定的步驟，任務相關的NPC也會隨即出現。


　　“有標記嗎？”阿爾戈死死盯著那樹下方濕潤的土，問道。


　　翔空看著老頭頭上突然出現的金黃色感嘆號，輕輕點頭。


　





第三章





　相思樹的故事，有我想表達的東西在裡面，涉及到結局，打算六月底前完本，以我目前坑爹不償命的更新速度而言，看來還得更加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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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目的查找抵不過一個小小的黃色感嘆號，翔空走過去嘗試與麻辮子老人對話。


　　“老人家，請問這棵樹是相思樹嗎？”


　　麻辮子老人聞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卻非固式NPC般空洞，反而充滿了感情，便是這一眼，使得他瞳孔略微一縮，仿佛看到裁縫店消失的那個老太婆NPC。


　　“你看到的樹都是。”麻辮子老頭頓了頓，聲音異常沙啞。


　　翔空神色微變，悄然回頭看了一眼阿爾戈，後者指向樹下濕潤的土壤，翔空意會，接著問道：“老人家，請問您剛才倒下的液體是什麼？”


　　“狗尿。”麻辮子老頭淡淡道。


　　翔空臉色一喜，連忙問道：“還有嗎？”


　　麻辮子老頭頓時向他投去一抹異樣的目光。


　　感受出那目光中飽含的怪異，浮現喜色的臉頓時一垮，這種眼神三天前好像見過，就是在阿卡手裡買下十株腐爛艾草的時候，那時阿卡似乎也是這種眼神，只不過多了一種像是在看傻子的意味。


　　這個坑爹的任務！


　　儘量保持臉上的微笑不過於僵硬，翔空期待的望向老頭子NPC。


　　“沒了。”老頭子卻是拍了拍腰間空了的水囊。


　　“那請問您狗尿從哪裡來的，我急需一袋狗尿。”翔空沒有失望，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一出口，老頭子長眉頓時一抖，抬起手想拍下翔空的肩膀，卻發現手夠不到，只能收回來，隨即語重心長的道：“年輕人，狗尿不能喝啊，對身體無益。”


　　翔空的臉色立即黑了，不遠處的阿爾戈一聽頓時捧腹笑了起來。


　　究竟是誰設計出這種坑爹任務的，常人要狗尿是要用來喝的嗎？老人家，我會告訴你狗尿是要用來做炒飯的嗎？


　　狠狠瞪了一眼阿爾戈，翔空笑得很僵硬，解釋道：“老人家，我要的狗尿不是用來喝的，是有其他用處。”


　　“哦。”麻辮子老頭恍然點頭，平淡的應了聲，隨即道：“出了森林，你會看到一個村落，隨便找一家養狗的人要一下就行了。”


　　“謝謝老人家。”


　　翔空一聽，道完謝連忙轉身，想儘快完成這坑爹的任務，不過轉身快步走出一段距離後，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轉頭一看，卻看到老人家頭上的黃色感嘆號竟然還在。


　　“怎麼了？”以為翔空得到下一步任務的阿爾戈看到他突然停下來轉頭看那個NPC，頓時疑惑問道。


　　翔空眉頭蹙起，道：“黃色感嘆號還在。”



SAO裡的任務有各種各樣的前置條件，其中占大多數的條件便是對話，只有正確的對話才能觸發下一步的任務，顯然剛才直白的問話無法成為觸發下一步任務的條件。


　　阿爾戈對任務的瞭解不比任何人差，略微沉思一下，便想到任務物品的名稱也許是關鍵性的條件，那是個相當文藝的一個名字，所以狗尿似乎有點不妥，如果是直接道出任務物品的名字，那麼…


　　她眼神微微一亮，將想法告訴翔空，後者也覺得可行，便再度向麻辮子老頭走去，開門見山的問道：“老人家，您知道相思樹的眷戀是什麼嗎？”


　　“嗯？”


　　麻辮子老頭似乎很意外，他睜開小小的眼睛，打量著翔空許久，才沙啞著聲音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翔空嘴角微微一勾，道：“我受人之托，需要找到相思樹的眷戀，這個名字就是那個人告訴我的。”


　　麻辮子老頭緩緩咪眼，沉默片刻，淡淡道：“跟我來吧。”


　　他說完，最後看了一眼半棵相思樹，隨即踩著緩慢的步伐，朝著前方走去。翔空和阿爾戈對視一眼，沉默的跟上麻辮子老頭。


　　一路無言，一直出了樹海，跟著麻辮子老頭回到此前所說的小型村落，而麻辮子老頭的房子位於村口不遠，是一棟相當破敗的草屋，屋子四周用凹凸不平的木棍紮成一圈柵欄，院子裡搭建了個簡易的涼棚，當翔空和阿爾戈走入院子裡時，便看到涼棚下有頭毛髮紅色的犬類生物正蹲坐在那裡對著麻辮子老頭搖尾吐舌，看上去異常興奮，但卻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


　　老頭也沒招呼兩人，徑直走入破敗的草屋，過了一會便端著一盆水果走了出來。


　　翔空看了一眼那木盆裡的水果，小小的，很像櫻桃，兩個一串，卻是樹海中那些樹上所結的果實。


　　當時翔空以為那果實能吃，所以費力弄了一些紅色果實下來，可一拿到手，果實立刻碎成碎片，卻不知道此刻麻辮子老頭拿這些果實要做什麼，對此，阿爾戈也是非常好奇。


　　麻辮子老頭走到那頭紅色犬類面前，將木盆裡的果實倒在地上，那頭紅色犬類見狀頓時撲向那一堆果實面前，大口吃了起來。


　　只有這時，翔空才發現那一堆紅色果實上面似乎裹了些乳白色的液體。


　　麻辮子老頭摸了摸那頭犬類的頭，隨手將木盆一放，旋即挪動腳步，坐在涼棚下的躺椅上，微微喘了口氣後，仰頭凝視著涼棚上纏繞生長的藤蔓，淡淡道：“只有吃了相思果的狗拉出的尿才能稱作相思樹的眷戀。”


　　翔空聽得一頭黑線，反觀阿爾戈的神情也有些難看。


　　“那半棵相思樹你們也看到了，如果沒有相思樹的眷戀，那它會在一夜之間枯萎。”麻辮子老頭悠悠道。


　　翔空聽他一說，反倒有些好奇了，只不過麻辮子老頭似乎沒有多說的**，只是舒適的坐在椅子上，淡淡道：“耐心等一會，你們要的狗尿就會有了。”


　　翔空好奇之餘，只能默默的在心裡吐槽了。

第四章

　那頭紅色的不明犬科生物吞下所有相思果後終於晃悠悠的起身，踱步走到被麻辮子老頭隨手扔掉的木制臉盆前，懶懶的抬起後腿，一股水流從它胯下賓士而出，落在木盆中。
　　翔空看了一眼阿爾戈，本想到身為女性的阿爾戈起碼會稍微矜持的移開目光，卻沒想到對方興致盎然，總覺得心中淌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只消片刻，一盆名為相思樹的眷戀的狗尿就這麼誕生了，而拉出這盆尿的狗懶懶的走到一旁躺了下來，麻辮子老頭用嘴朝著狗尿努了努，示意翔空自己動手，後者苦笑一聲，老老實實的拿出玻璃瓶，蹲下來看著木盆中淡紅色的液體，想像中的尿騷味倒是沒有，反而嗅到一陣淡淡的清香，想到這狗尿即將成為炒飯的材料之一，便無法繼續想像下去，他趕緊裝了一瓶，然後起身退開好幾步，仿佛那盆狗尿是不祥之物。
　　拿到狗尿的那一刻，面前突然跳出分支任務完成的提示框，之後只要將材料拿給雷薩克，這個坑爹的任務就完成了，直到這一刻，他倒是有點期待加強的鼻涕炒飯究竟是什麼樣的。
　　同時，浮現在老頭頭上的金黃色感嘆號也消失了，那老頭揮了揮手，淡漠道：“不送。”
　　如果是一個多小時前，翔空會恨不得趕緊走，但是現在，對那棵相思樹頗為好奇的他卻沒有直接轉身離開，而是問道：“老人家，可以跟我說下那棵相思樹是什麼回事嗎？”
　　也許任務環節中並沒有這一環，可翔空還是想試一試，不圖任何的獎勵，只是為了滿足那一刻突然浮現的好奇心。
　　如果是固式NPC，此刻根本不會理會翔空，可這個老頭子NPC明顯不是固式NPC，並且本身具備一定的自由性，而且很有可能是半智慧NPC。
　　面對翔空這個問題，麻辮子老頭默默的瞥了一眼他，沉默了良久，才道：“如你所見，那棵相思樹的另一邊永遠的消失了。”
　　“那你為什麼…”
　　翔空話才說到一半，那老頭似乎看出他的問題，直接打斷道：“如果我不這麼做，那棵樹會在一夜之間枯萎，因為相思果是維持相思樹存活下去的根本，並且，少了一半的相思樹吸收功能會變得薄弱，所以才要用狗尿。”
　　相思果本身會發散出刺鼻的味道，所以任何生物都不會去食用相思果，而相思果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維持母樹的生命。
　　有太多的內容，麻辮子老頭卻不想那麼詳細的去解釋，他只知道，相思樹的另一邊永遠也不會長出來，而一旦哪一天沒有去傾倒相思樹的眷戀，那麼，那半棵樹會在一夜之間消失。
　　麻辮子老頭再度做出驅趕的動作，翔空也只能和阿爾戈離開那間破敗的草屋。
　　在那院子裡的時候，阿爾戈幾乎一直沉默，走出來之後，她的話才開始多起來。
　　“你怎麼突然對那相思樹感興趣了？”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一邊生花，一邊結果，少了哪一邊都不行，它們依附彼此而活，卻永遠也觸碰不到對方。”翔空略微感歎的道。
　　阿爾戈饒有興趣的盯著他，也不說話，過了會時間移開目光，嘴角微微勾起。
　　實際上，她對相思樹本身的存在還是挺感興趣的，可惜的是，相思樹的本質只是虛擬出來的資料，並非從初始狀態緩慢生長而成的事物，基於本源如此，她也僅僅是稍微感興趣而已，如果現實世界中真有這種植物，她肯定會很有興趣。
　　“那家店我不去了。”
　　“啊？”翔空眉頭一挑。
　　阿爾戈笑眯眯的道：“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再也不踏入那間店一步，絕對！”
　　翔空雙手合十，請求道：“拜託，陪我去吧。”
　　“不要。”阿爾戈別過頭去，很果斷的拒絕了。
　　如果再看到那兩串鼻涕的風情，或許晚上又要做噩夢了，更別說要見識一下由各種奇葩噁心的材料所製造而成的加強鼻涕炒飯。
　　任翔空如何請求，阿爾戈都堅決不去雷薩克的店，最終，翔空只能孤獨的踏上那條不歸路，前往恍如噩夢之地的餐廳。
　　懷著滿滿的怨念，翔空愣是在門口站了很久，他只有小小的期望，那就是等會不要見識到那突然竄出的鼻涕！
　

第五章

　顯然那個渺小的期望只會換來絕望，鼓起勇氣踏入店鋪的翔空，只是說了一句材料全部找齊的話，雷薩克就激動得甩出了兩條長到腰間的鼻涕。
　　翔空一瞬間感到撲面而來的難受窒息感，艱難的將所有的材料交給雷薩克後，他第一時間移步到靠近門前的座位，整個人都不好了。
　　雷薩克拿到材料後拍了拍胸部，興奮的笑道：“客人，感謝您的支持，我會儘快製作出加強的鼻涕炒飯，請客人稍等一會。”
　　他說完便雷厲風行的鑽進了廚房，翔空有氣無力的伸手點掉彈出來的窗口，再過一會，拿到任務獎勵一定要立刻離開。
　　五分鐘後，雷薩克端著一份炒飯從廚房裡快步走出來，他的臉上充斥著難言的愉悅和興奮，看這樣子，加強的鼻涕炒飯是成功了。
　　“來，客人，請品嘗一下。”
　　把新出爐的加強鼻涕炒飯穩穩放在翔空面前的桌上，雷薩克一臉期待的望著翔空。
　　說是加強型，可從外觀上來看，似乎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是金黃色的飯粒上裹了一層晶瑩的不明液體，也許那神似鼻涕的液體更加粘稠了呢？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身體忽然劇烈顫抖了下，翔空直接端起加強的鼻涕炒飯，在雷薩克驚詫和不解的目光中，用出最快的速度，直接跑了！
　　絲毫不理會從後面傳來的叫喊聲，翔空直跑出好遠才停下來，好在雷薩克的店鋪位置很隱蔽，不然他剛才那種舉動很像是吃完霸王餐還打包逃走的人。
　　尋了一處無人的巷口，翔空這才有時間查看加強鼻涕炒飯的屬性。
　　加強的鼻涕炒飯（S）：整體屬性增幅百分之十，持續60分鐘。
　　說明：某一天，雷薩克發現餿掉的鼻涕炒飯竟然異常的美味，從那時候起，他似乎窺探到未來要走的路，所以勞其心志，終於研發出比餿掉的鼻涕炒飯更加美味的加強鼻涕炒飯，這是一個美食家的心血，所用材料稀罕，裡面濃縮了極多的精華。
　　看完說明，翔空手一抖，差點讓這份難得的任務獎勵掉落青石路上，如果少了這說明，這炒飯確實是稀少的增益食物，整體屬性增幅百分之十，想想就逆天，看來這份噁心人的食物最終也只能自己食用了。
　　鄭重的把加強的鼻涕炒飯放到道具欄的角落處，直到用掉的那一天，他不想再看到有關鼻涕二字的物品。
　　雖說確實被噁心到了，但他此刻卻慶倖當初沒有拒絕這個任務，不然如何能得到這麼好的增益食物，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運氣。
　　“謝了，雷薩克…”
　　默默回頭看了一眼噩夢餐廳的方向，之後，翔空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再也不會踏入那家餐廳了，不，是連那片區域也不去了。
　　花了差不多一個禮拜的時間去完成這個任務，翔空的等級可以說停滯了一個禮拜，之後跟阿爾戈簡單彙報了下，表明增益食物要留著自己用，理所當然的，對方在驚訝那增益食物的屬性之余，全是滿滿的幸災樂禍，對此，他也只能苦笑。
　　隨後的一個多月裡，翔空一直在最前線孤獨的進行枯燥的練級，完全成了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獨行者，也可以說是完全取代了桐人的位置。
　　現在的桐人等級和原著一樣名列前茅，但他不再是獨行者，而是成了月夜黑貓團的一員，在他的幫助下，月夜黑貓團的成員實力飛快的增長，同時只有不足十人的小型公會也漸漸發展成中型公會，和克萊因的公會並駕齊驅。
　　有時候休息之餘，吃著黑麵包的翔空總會哀聲歎氣的自語，覺得自己不僅改變桐人的未來，讓他沒有經歷月夜黑貓團的慘劇，還背負挽救所有玩家的艱巨任務。
　　同時，他有時也會想到，身在黑貓團的桐人以後應該不可能會和亞絲娜在一起了吧？每當想到這裡，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一件充滿罪孽的事情。
　　“罪過，罪過，不過好歹還有個幸。”
　　一大口吞掉最後的黑麵包，翔空從一塊大石頭上跳下來，習慣性的拍了拍屁股，仰頭望向湛藍的天空，臉上揚起一抹開朗的笑容。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被亂石所佔據的荒原地區，也是目前最高的層數，很少會有玩家在這裡練級，而具備實力在這裡練級的人則都在迷宮內。
　　偌大的亂石荒原一眼望去也才翔空一人，幾乎寸草不生的場景容易讓人生出孤寂的感受，可翔空早就習慣了，他休息完畢後，馬不停蹄的奔向適合練級的怪物湧出點而去。
　　如今已經攻略到第四十三層，主流玩家的等級也達到55，而翔空現今的等級則是66，再努力一段時間就可以逼近70大關。
　　但是，由於等級過高，導致狩獵怪物的經驗遞減，所以升級變得極為困難，想要更快升級就只能進入地下迷宮，而這件事情迫在眉睫，可是以目前的實力，他完全沒有把握單挑那一頭食肉蟾蜍，索性也不想了，一顆心全在更新裝備和練級這一塊上。
　　直到深夜，翔空才停止枯燥的練級，一整天下來，經驗條也才增長了百分之十五左右，速度慢得髮指，畢竟他的等級比安全等級還要高出十級左右，按照常理而言，怪物經驗的獲取已經達到最低值。
　　原著中的桐人經歷黑夜黑貓團的慘劇後，發瘋似的一直練級，而翔空的等級差不多就和那種狀態下的桐人持平。
　　深夜時分的荒原異常安靜，聲音仿佛被寂寥的氛圍所吞噬，一點聲響也沒有，借著明亮的月光，只能看到一塊塊冰冷的亂石紮堆在一起。
　　為了節省時間，翔空沒有回鎮上的旅館，直接鑽進一處隱蔽的亂石縫隙中閉目養神，如果困了，那就直接睡，如果尚有精神，那就繼續練級。
　　對於等級的追求，翔空可謂是達到病態的程度，一切皆是為了更有把握擊敗希茲克利夫，然後回到現實世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任何枯燥的煎熬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睡不著，習慣真是可怕…”
　　休息好了一會尚未感到困意，翔空輕輕歎了口氣，起身從只能容納一人的縫隙中走出，向怪物湧出點走去，開始新一輪的練級。
　　每一天只睡了大概四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用來練級，這樣持續一個多月，成果斐然，在到第五十層的時候，這樣的狀態要一直持續著。
　　阿爾戈對翔空拼命般的練級感到非常不解，而翔空給她的答案是想要快點去地下迷宮，對此，阿爾戈只能將其理解為地圖開拓者的狂熱吧，畢竟第一個開拓地圖的人總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第六章

　枯燥、乏味、單調，這便是獨自一人練級所要承受的感受，若非時不時與阿爾戈郵件聯繫，翔空或許會忍不住中途停手。
　　又過了四五天，翔空終於又升了一級，然而這一級過後他發現所獲取的經驗又降低了一倍，無法忍受的他決定放棄在當前層數練級，轉而把目光望向地下迷宮。
　　食肉蟾蜍相當於70級左右的頭領級怪物，翔空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食肉蟾蜍，但也不虛食肉蟾蜍，如今的他等級已經達到67，唯一欠缺的就是裝備的更新。
　　此前他一直顧著練級，反倒忽略了強化裝備，平常挑選的狩獵物件都是以經驗豐富為主，導致一直沒有收集到強化裝備的素材，而所需要的素材在市場上是購買不到的，因為現階段能打到素材的玩家都會選擇拿來強化自己的裝備，而非為了珂爾販賣出手，畢竟在這個世界裡，裝備相當於生存力，金錢再重要也沒有命來得重要。
　　翔空身上防具的強化方向一直趨向防禦和負面抵抗，而憐憫的目光自然以持久和厚度為主，至於「永夜」則是從頭到尾走到底，一直都是專精破甲和耐久，他期望用永夜將希茲克利夫的盾擊得粉碎。
　　不過當翔空心思轉換到裝備這一塊之時，頓時滿心苦悶，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插手攻略，自然也不會去讓血盟的後勤裝備部幫自己強化裝備，那種事情他實在拉不下戀，至於雨希…
　　“唉。”
　　他歎了口氣，輕輕撫摸著潔白的輕鎧，這件裝備負重屬於輕鎧，但屬性卻和重甲伯仲之間，是經雨希之手製造而出，一直重鑄到至今，名字沒變，只是後面的編號從1更改到7，卻是重鑄了7次，每一次都是迎合翔空的屬性而重鑄，可從那次在茶店裡分離後，這件裝備再也沒有重鑄過，巔峰屬性也保持在50到55級之間而已，其餘的裝備也是如此。
　　“看來又要浪費一段時間了。”
　　翔空苦惱的揉了揉額頭，以往待在公會裡根本不需要去操心裝備的事情，達到重鑄要求就可以立即重鑄，即便素材不夠，也可以從公會裡的資源庫裡抽調，而現在孤家寡人的他卻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了，最重要還是他無法拉下臉，總不能找裝備部的後勤人員重鑄完裝備轉身就走吧。
　　“沒辦法了，只能找閒散的生活職業玩家了。”
　　翔空苦惱了一會，就給阿爾戈發去一封郵件，詢問有沒有生活技能熟練度高的閒散玩家。
　　阿爾戈不愧是情報商，分秒間就告訴翔空兩個名字。
　　一個是莉茲貝特，職業鍛造師，另一個則是出乎翔空的意料，竟然是月夜黑貓團的幸。
　　莉茲貝特還好，翔空算是有點印象，好像是幫桐人製造單手劍的一個女性鍛造師，卻沒想到阿爾戈推薦的裁縫師竟然是幸。
　　「阿爾戈，幸什麼時候轉為裁縫師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
　　某一處地方，阿爾戈低低一笑，前段時間她編寫了一篇亞絲娜和翔空兩人交往細節的‘攻略’，文章篇幅高達兩萬字，售價1800珂爾，在這文章發佈前，她先甩出個重磅消息，那就是翔空被亞絲娜甩了的消息，基於這一點，大部分的男性玩家幸災樂禍之餘果斷的買下’攻略’，為的就是探究和亞絲娜交往的細節，以期望可以成為亞絲娜的男朋友。
　　作為文章中的男主角，翔空對此一無之知，至於女主角亞絲娜則是拿到了不菲的分成，現在正準備買一棟好房子。
　　當初阿爾戈找她商量這件事情時，她是不同意的，但當阿爾戈說要放出的消息是她甩掉翔空之後，她毫不猶豫的同意了，能徹清緋聞加上不用做什麼就能拿到一筆不菲的分成，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天上掉下餡餅。
　　可憐翔空當初就知道阿爾戈的打算，為此還替她隱瞞，沒想到最後卻被賣了還不知道。
　　和阿爾戈閒聊了幾句後，翔空關掉郵箱，前往第三十六層的博塞爾城鎮，莉茲貝特正是在這個城鎮的街上擺攤，現在的她還沒有足夠的資本去開一家店，所以只能在街上擺攤，不過由於她的技能熟練度確實高，所以生意還是不錯的，假以時日想要盤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鋪並不難，
　　博塞爾城鎮的風格就是以鍛造為主，街上的店鋪大多都是鐵匠鋪，裡面出售各種各樣的強化素材，唯獨沒有稀有級的，也正是因此，大多數閒散鍛造師都會選擇在博塞爾擺攤，想要強化武器的玩家自然也會來博塞爾。
　　翔空來到博塞爾稍微打聽下就知道莉茲貝特的擺攤位置，在城鎮中央的廣場處，那裡正是鍛造師擺攤的主要地段，異常的熱鬧。
　　“聽說了沒？莉茲貝特把人家的高等級單手劍給重鑄失敗，單手劍直接碎了。”
　　“重鑄失敗？重鑄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率的嗎？而且也沒聽說過重鑄失敗會導致裝備消失吧？”
　　“這點我也不清楚，總之先去看下吧。”
　　翔空才剛來到廣場邊緣，便聽到從身旁匆匆而過的玩家的對話，不由皺了皺眉，重鑄失敗導致裝備消失？
　　想了想，他跟著那兩個玩家朝著廣場中央走去，此時，似乎因為這場風波，位於廣場的玩家們開始了強勢的圍觀，翔空才到人群邊緣，便聽到一道充滿怒氣的男子聲音。
　　“那把單手劍可是我費盡心力得來的，只是讓你重鑄，為什麼會消失？是不是你操作不當，今天不給我說清楚，你就別想走！”
　　“十分抱歉，你造成的損失我會償還的。”男子的聲音剛落，緊接著一道清脆而倔強的女聲。
　　“償還？你拿什麼償還？就算賣掉你全部的家當，你也還不起！”
　　“那你究竟想怎樣？”
　　莉茲貝特微紅著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光頭年輕人，看上去很是無助，確實以那把單手劍的品質，賣掉她現有的所有家當也不過才能償還一半。
　　圍觀的人群沒有一個人替莉茲貝特說話，畢竟這是交易雙方引起的糾紛，外人根本無法插手，雖說按照鍛造師和玩家之間的交易準則，因強化失敗而造成的損失是要玩家自身承擔的，可問題是重鑄根本不會失敗，頂多就會降低屬性，更別說是讓裝備消失了。
　　翔空越過人群便看到一臉無助的莉茲貝特，跟在動漫裡看過的一樣，相貌頗為清麗，可惜臉頰兩邊的麻子成了唯一的瑕疵。
　　（不確定是麻子還是痘痘。）
　　那光頭年輕人咄咄逼人的道：“遺忘掉鍛造技能，不要再出來禍害人，另外，你必須全額賠償！”
　　“不可能，我會賠償，但是要我遺忘技能，休想！”莉茲貝特倔強的大聲道。
　　“哼哼。”光頭年輕人冷笑數聲，惡狠狠的道：“連重鑄都能讓裝備消失，你這種水準也敢出來攬生意？趁早滾出這裡吧。”
　　“你…！”莉茲貝特眼睛一紅，指著光頭年輕人說不出話來，她無法反駁，因為裝備確實是因為重鑄失敗而消失的，哪怕現在，她也想不通是什麼回事。
　　光頭年輕人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不耐煩的道：“快點，老子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翔空冷冷瞥了眼光頭年輕人，關掉剛收到的郵件，直接越眾而出，頓時間，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沒有攜帶那面惹眼盾牌，所以圍觀的玩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是翔空，潛意識裡，他們認為高等級的翔空不會來這裡。
　　”他那把單手劍重鑄採用什麼素材？”翔空走到莉茲貝特面前，直接問道。
　　聽到他的問題，莉茲貝特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光頭年輕人臉色略微一變，望向翔空的眼神變得不善。
　

第七章

　所謂的重鑄就一定不會失敗嗎？
　　大多數人都會肯定的回答不會失敗，甚至裝備也不會因此而碎掉，從遊戲開始到至今，這種現象一直從未發生過，便是無可反駁的鐵證。
　　哪怕莉茲貝特也是如此，經她之手重鑄的裝備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差的結果也就是裝備的屬性沒有提高反而降低，至於破碎則是完全都沒有遇到過，但是，這卻不是絕對的。
　　重鑄的素材會影響結果，可以提高屬性，也可以降低屬性，當然，也可以使得裝備消失。
　　這個問題，翔空在干涉之前就從公會裡的首席鍛造師那裡問清楚了，而那個鍛造師便是製造出「永夜」的人。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太過清楚，翔空沒等莉茲貝特回答，便是冷眼盯著那個光頭年輕人。
　　詐騙師事件才過去不到半年的時間，卻仿佛是很久遠的事情，或許是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得非常慢，這才會產生那樣的錯覺。
　　對方究竟想要什麼？一開始翔空認為只是單純的想要詐騙珂爾，可當光頭年輕人說出讓莉茲貝特遺忘鍛造技能的強求時，恐怕沒那麼簡單，也許是惡意競爭。
　　光頭年輕人臉色頓時十分難看，當翔空出面問強化素材之時，他心頭先是一跳，隨即滿腹怒氣。
　　那把單手劍的市場價值很高，但強化次數已經消耗完畢，市場價值便直接落到穀底，拿來當詐騙的物品最是適合不過了。
　　“該死，多管閒事的傢夥。”
　　他眉頭一皺，不爽的看著翔空，寒聲道：“你是誰？關你什麼事？”
　　翔空沒有看他，回頭對著莉茲貝特問道：“如果強化素材中有「石中鐵」和「沸騰的銀粉」，那麼重鑄會使得裝備破碎，他給你的強化素材中有這兩種嗎？”
　　莉茲貝特聞言臉色一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得到回答後，翔空目光平淡的看著那個人，道：“這個情報，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
　　光頭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沒想到突然出來壞事的翔空竟然知曉他朋友不久前發現的秘密。
　　“我怎麼會知道那種事情？我也不要求她遺忘技能，賠我的單手劍就行了。”
　　無奈下，光頭只能退一步，要對方賠償那把強化次數用光的單手劍。
　　（我記得SAO裡的強化次數是不會顯示的。）
　　涉及正常的交易代價，翔空便無法去干涉了，他只能聳了聳肩，對莉茲貝特投去一抹愛莫能助的眼神。
　　得知自己差點被騙的莉茲貝特心情變得很差，原本她還想盡力償還對方的損失，可這麼看來，也許那把單手劍的強化次數已經用光了，難怪才強化到3。
　　她也不是好捏的軟柿子，當即冷淡道：“你那把單手劍的強化次數已經用光了，也才加3，整體價值還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而且按照預設的交易守則，強化裝備而失敗所造成的損失由買家自己承擔，重鑄也是一種強化，會失敗只能算你倒楣了。”
　　光頭先是一呆，隨即一臉狠色，“這麼說，你不打算賠償了？”
　　莉茲貝特渾然不懼的和他對視，“我沒有義務去賠償一個騙子。”
　　“好，好，好！”
　　光頭連道三聲好，惡狠狠的瞪了翔空一眼，隨即轉身就走，要是他知道所瞪的人是血盟的翔空，也許之後就不會淡定了，畢竟在這裡的玩家基本都是中層程度，依照能力值和等級壓制，翔空一個人可以隨便打十個和光頭一樣等級的人。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圍觀的玩家意猶未盡，不過這次圍觀倒是給他們帶來一個情報，那就是以後重鑄不要添加那兩種素材。
　　“謝了。”莉茲貝特語氣有點低落的朝翔空道謝，這次有那麼多人圍觀，而她還撂下那樣的話，恐怕以後聲譽會有所影響，找她強化和重鑄的客人肯定也會減少。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翔空微微一笑，拔出造型拉風的「永夜」，往前一遞，道：“莉茲貝特，幫我重鑄這把武器。”
　　莉茲貝特驚訝的望向他，隨即整個人都被「永夜」所吸引，暗色的劍身竟然不時閃爍著冰冷的寒芒，整體漆黑，連劍柄也是如此，擁有獨特的風格，看上去格外的拉風，以她的眼光來看，只不過片刻就斷定這把武器是玩家打造出來的，也只有玩家才能打造出富有幻想特色的武器。
　　情不自禁的接過「永夜」查看起來，在看到「永夜」所強化的屬性時，不由有些痛心的道：“為什麼要強化鋒銳，本身屬性就有高額數值的破甲和鋒利，這樣簡直太極端了，一不小心就會碎掉，而且…”
　　她仔細盯著「永夜」的屬性，眼睛驀然睜大，每次重鑄都以破甲和鋒利為主嗎？簡直瘋了，這樣的武器很容易會因為堅硬的防具反彈而碎掉。
　　“碎掉嗎…”翔空眼前突然滑過一幅畫面，桐人與希茲克利夫戰鬥時，他那把稀有的單手劍便是如此碎掉的，可是，他不是桐人。
　　“如果它是茅，也將是能擊穿盾的茅，麻煩你了，請以破甲和鋒利為主要考慮的因素去重鑄這把「永夜」。”
　　語氣十分的堅定，莉茲貝特微微一愣，想要勸阻的話頓時堵在喉嚨口，她的疑問和不解，製造出「永夜」的首席鍛造師也經歷過，並且也主動勸阻，然而翔空卻不為所動。
　　他無比堅信著，那就是自己手中的劍能擊穿希茲克利夫的盾，也擊碎籠罩在這個世界的屏障。
　　“麻煩你了。”翔空只是淡淡笑著，眼神卻十分認真。
　　“好、好吧。”
　　堵在喉嚨口的話徹底吞咽下去，莉茲貝特儘管痛心，也只能答應了，當即就報出一串高等級的素材。
　　翔空一一記下，之後開始收集素材。
　

第八章

　收集重鑄所需要的素材就跟做任務一樣，翔空向來雷厲風行，只是為了儘早將「永夜」重鑄完畢，畢竟之後還有一身的裝備需要重鑄。
　　然而以目前的層數來看，所能獲取的素材也只能令裝備的能力值達到60級，那已經是封頂了，但這不是翔空需要去考慮的，他要做的就是令裝備達到最大限的加強，之後只要前往地下迷宮，就不怕得不到高等級的素材。
　　一個好的鍛造師，可以依據客戶的要求，羅列出對應的素材，其中素材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而莉茲貝特毫無疑問是一個好的鍛造師，她羅列出的素材皆是以鋒利和破甲為主，更是店鋪裡沒有販賣的素材。
　　為了籌集這些只有怪物才會掉的素材，翔空整整花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不過再苦再累終於要得到回報。
　　博塞爾城鎮的一間鐵匠鋪裡，莉茲貝特神情極為認真，她正在確認素材和數量，事關重鑄效果，其中不能有一點差池。
　　一直重複確認了好幾遍，她才微微松了口氣，撫摸著「永夜」的手微微顫抖起來，這把單手劍的品質是她見過最好的，能重鑄這樣的單手劍真的很幸運。
　　她平復下激動的心情，側頭望向在一旁靜靜等待的翔空，問道：“那我開始了？”
　　翔空點了點頭，後者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專注，她用長鉗夾起「永夜」，輕緩的放入焰火高漲的熔爐中，隨即依照制定好的順序，將收集到的素材一樣一樣添入熔爐中，霎時間，熔爐之中紅綠光芒交纏亮起。
　　一旁觀看的翔空都忍不住微微合上眼睛，而莉茲貝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直到光芒消失後，在翔空期待的注視下，把燒得通紅的「永夜」夾到工作臺上，之後抬起手中的錘子，用力往那通紅的劍身砸了幾下。
　　只聽幾下脆耳的叮噹聲，一陣白光覆蓋住通紅的「永夜」，片刻後露出原來的造型。
　　本來還挺期待的翔空愣愣看著，“完了？”
　　“完了。”莉茲貝特松了一口氣，空出的一手下意識的抹額而過，卻尷尬的發現額頭並沒有出汗，這才想到是在遊戲中，鍛造手續也不會那麼複雜。
　　翔空還真沒看過武器重鑄的場景，卻沒想到只是敲幾下就完了，他向前走過幾步，迫不及待地舉起沒什麼太大變化的「永夜」，查看起重鑄後的屬性。
　　在看到與之前相差一倍的數值後，翔空頓時呆住了。
　　雖說攻擊增長並不高，可那鋒利值和破甲值硬是增強了一倍。
　　“厲害，真是厲害。”翔空淩亂了，鋒利和破甲一直都是他所追求的極致，可每一次重鑄的效果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好，不得不說，莉茲貝特作為能替桐人打造出稀有級單手劍的人果然是很有天賦的。
　　激動之下，他興奮的抱住莉茲貝特，連聲道謝，後者一呆，愣愣看著盡在咫尺的翔空，臉蛋頓時紅了。
　　“那個…”她呐呐道。
　　翔空瞬間也意識不對，連忙鬆開莉茲貝特，略微尷尬的道：“抱歉，一時激動。”
　　說不激動才是假，鋒利值和破甲值是可以影響到那場至關重要的勝負，也關乎到全體玩家的未來，為此不激動才怪，不過莉茲貝特並不知道她重鑄的武器將有可能成為打破這個世界屏障最為有力的存在。
　　她也不討厭翔空，相反還是挺有好感的，所以翔空的唐突舉動並未使得她不高興。
　　“可以讓我看一下嗎？”作為重鑄的鍛造師，自然也對屬性感興趣。
　　“當然。”翔空大方的將單手劍遞給莉茲貝特，後者接過，大致看了下，滿足的笑了。
　　“過段時間，還要麻煩你繼續幫我重鑄一次。”
　　翔空不會滿足這一次的重鑄，只要有更高等級的素材，那麼就可以繼續重鑄。
　　“可是「永夜」的能力值幾乎到極限了，想要重鑄至少也需要五十層後的素材。”莉茲貝特疑惑道。
　　翔空微微一笑，自通道：“過段時間我會把收集到的素材給你看，到時候你只要從中甄選就行了。”
　　莉茲貝特對翔空的自信感到莫名其妙，最後也只能將‘過段時間’當作很久之後，點頭應下他的請求。
　　加了莉茲貝特的好友，翔空馬不停蹄的奔向月夜黑貓團的公會據點，說起來月夜黑貓團的規模不算大，但卻早早買下了公會據點，這一點是那幾個大公會無法企及的，畢竟遷移總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所以要挑選的總部不能過於草率，而作為開發人的希茲克利夫早就打算把據點建立在五十層之後，這也是血盟至今都沒有據點的原因。
　　幸顯然對翔空的到訪感到意外，恰巧桐人也在，真是難言的巧合。
　　“你也要重鑄裝備？”聽到翔空的請求，桐人微微睜大眼睛。
　　“嗯。”翔空點頭。
　　“血盟不是有專門的後勤裝備部嗎？而且聽說你好像退出攻略組了？”桐人很是疑惑，說著說著突然恍然，有些無語的看著翔空。
　　翔空苦笑道：“是臨時退出，畢竟我現在沒為攻略效力，自然不會去享受公會提供的資源。”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桐人無奈的拍了拍額頭。
　　對於翔空的請求，幸顯然不會拒絕，而月夜黑貓團的幹部非但沒有意見，聽到翔空到訪，直接放下手頭的事情，拉著翔空到酒館裡喝了起來。
　　這是從分別後的第一次相聚，如今月夜黑貓團也不是那個只有不足十人的小型公會，想著原著中支離破碎的月夜黑貓團，翔空喝酒之餘頗為感慨，而桐人完全成了月夜黑貓團的一份子，封弊者和獨行者已經不適合來稱呼他了。
　　默默喝著酒，翔空情緒沒有其他人那麼高漲，從現在起，他所要考慮的事情非常沉重，不過越是看到經他影響而產生的改變，對於未來的迷茫和擔憂反而淡了。
　　哪怕失敗了，未來也將由他們支撐著，那麼，自己只需要一頭栽到底。
　　酒桌上的氣氛很熱鬧，不過幸只喝了一杯就沒碰了，她不經意間注意到翔空的情緒並不高漲，便是有些在意，不過內向的她是不會去探究原因的，輕輕的握了握拳頭，她決定要認真幫翔空重鑄裝備。
　　酒席散掉之後，包括桐人在內，啟太他們都是很盡興，至於翔空離開酒館後直接去收集素材了，現在的時間一秒都不能浪費。
　　……
　　相對於武器的重鑄素材，裝備重鑄所需要的素材太多太多，畢竟是好幾個部位的，愣是花了翔空兩個星期的時間。
　　經幸的重鑄，每一件裝備都得到不錯的增強，翔空很滿意的離開月夜黑貓團的據點，之後開始籌備長期奮鬥所需要的物資，期間還多收購了一塊回廊水晶。
　　“接下來…”
　　萬事都準備好的翔空踏入傳往第一層的傳送陣。
　　白光閃過，他出現在黑鐵宮前的中央廣場傳送陣。
　　他有回廊水晶，根本不需要特意傳送來第一層，之所以在前往地下迷宮前要來第一層是為了教堂中的祈禮，可以為武器加持增益效果，增強對不死生物的傷害。
　　但是這種增持是有時效的，而黑鐵宮已經被軍隊掌握，所以對翔空而言，這個增益效果等於沒有。
　　而翔空來第一層，是想看看為武器加持增益效果有沒有其他比較方便的途徑，就像將毒夜塗抹在武器上面一樣的方便。
　

第九章

　帶了一些美食來到偏僻的教堂，與孩子玩鬧片刻後，翔空直奔主題，向紗夏詢問這個問題。
　　紗夏黑框眼鏡後的眼睛掠過一絲思考，片刻後微微一閃，微笑道：“我或許沒法幫你太多，但是教堂旁邊那間小屋的老爺爺應該能幫助你，他是這間教堂的前任牧師。”
　　翔空神情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告別紗夏他們直往所說的小屋子，也如願見到了一身白衣的老爺爺。
　　代表NPC的標記上方沒有任何可觸發的印記，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的他開門見山的問起武器祈禮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牧師NPC直接給了他一個任務。
　　任務很簡單，就是捐錢，捐完之後按照份額可以在他那裡得到一定比例的聖水，而聖水的作用和毒夜一樣，是可以加持在武器上面的，時限是一個小時。
　　翔空毫不猶豫的將身上所有的錢捐掉，也才得到20瓶的聖水。
　　萬事就備後，跟阿爾戈說了一聲，便是使用了回廊水晶。
　　藍色的光圈憑空出現，邊緣散發著如水般的清澈波動，隔著兩個空間，卻可以看到對面那直通甬道的長橋。
　　翔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走到這一步，平穩內心的激動，他堅定的踏出步伐，通過回廊水晶打開的通道，直接來到地下迷宮的安全區。
　　一層的黑鐵宮雖然被軍隊佔領，但是地下迷宮還未被發現，所以偌大的迷宮裡只有翔空一人。
　　從道具欄裡實體化出一個回廊水晶，將座標定好之後，他走上直橋，大步走向甬道口，嗒嗒的腳步聲迴響整個安全區。
　　目光無法觸及到的黑暗裡，有他必須打倒的猙獰存在，是死是活，也關乎到打破這個世界屏障的結果。
　　嗵嗵…
　　翔空才走了沒多遠，前方的黑暗處就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
　　那是…
　　翔空眼神一凝，來了，食肉蟾蜍…
　　緊了緊手中的劍盾，腦海裡閃過被食肉蟾蜍吊打的畫面，但是幾乎就在下一秒，他直接將這些畫面扼殺在深淵裡。
　　“呱！”
　　一聲充滿憤怒的叫喊聲透過空氣傳了過來，一道笨重的黑影應聲而來，聲落之時，長鞭形的不明物體攜帶劇烈的破空聲飛襲而來。
　　每一隻怪物都是獨立的資料體，每一隻怪物都是特殊的存在，沒被玩家殺掉，它會因為外界的影響而產生進化，這也就是野外地區頭領級怪物的產生方法。
　　而食肉蟾蜍第一個遇到的玩家就是翔空，AI中承載了強烈攻擊意願的它在翔空踏入仇恨範圍的那一刻起就賓士而來。
　　既憤怒又毫不猶豫，現身之後直接一記彪悍的遠距離長舌攻擊。
　　然而，如今的翔空屬性也不低，不退反進，巨盾橫在身前，快步朝著食肉蟾蜍沖過去。
　　嘭！
　　長舌砸在盾牌上頓時反彈竄回，而翔空前進的力道僅是微微一滯而已，若是食肉蟾蜍AI夠高的話，那麼它會意識到此前完全不被它看在眼裡的翔空已經成為和它相匹敵的存在。
　　收回舌頭，食肉蟾蜍燈籠大小的紅色眼眸中微微一亮，下腹部突然劇烈鼓起。
　　翔空看到如此熟悉的動作，心中一喜，如何會不知道食肉蟾蜍想做什麼，「永夜」劍尖往後一抵，賓士中劃出一陣跳躍的火花，原本不慢的速度頓時快了一截。
　　憤怒的火花…突進技能！
　　正在他加快速度的同時，食肉蟾蜍大嘴一張，向他噴出一記綠色的不明液體球，裡面似乎摻了毒液。
　　雙方縮短距離的情況下，想要反應過來並且做到躲避是非常難的，可翔空卻做得到這一點。
　　那便是他自信的源頭。
　　高速賓士中，他身體前傾，上半身一矮，輕而易舉的躲過毒液球，憤怒的火花所輔助的距離也因此到位而中斷，但這足夠了。
　　跳躍斬！
　　在食肉蟾蜍因為技能落空而陷入的短暫硬直時，翔空直接一記飛躍的斬擊，於半空中一劍往食肉蟾蜍的雙眼之間劃下。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那燈籠大小的眼眸中只有稍微呆板的情緒。
　　一劍劃下，血量頓時去了半條。
　　食肉蟾蜍是頭領怪物，有多管血條，但是一劍命中竟是讓它損失其中一半條，也可以看出專攻鋒利和破甲的可怕之處。
　　沒有任何硬甲防禦，除非是擁有壓制性的屬性，不然食肉蟾蜍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因為看到一劍斬出那麼高傷害的翔空氣勢大漲，於心底的最後一絲擔憂也傾刻消散。
　　敗局已定，卻是比想像中的簡單，這一切都歸功於「永夜」。
　　十分鐘後，攔路石變成了資料碎片。
　　一連串的物品獲取資訊出現在眼前的視窗，翔空大致流覽了一遍便關掉視窗，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通過擊殺怪物所獲得的裝備，除了飾品。
　　緊了緊「永夜」，翔空笑了起來，似乎只要握著這把武器，便可勇敢的面對任何一切。
　　繼續往前，走完甬道，眼前徒然開闊，猶如足球大小的平地上充斥著大量的食腐蟾蜍，而在正前方，則有一道門框。
　　“那麼開始吧…”
　　翔空眼裡掠過一絲瘋狂，開怪！
　　…………
　　攻略組的攻略一直未停，血盟一家獨大，任騎士盟如何追趕也無事於補，畢竟希茲克利夫的眼光比他們長遠，任何的決策都關乎到後面的發展，像是後勤部門的建立這一塊來看，便可以奠定優勢。
　　不過這種良性競爭對於艾恩葛朗特的全體玩家來說很有益處，只要是攻略就會有傷亡，不可能只有一家公會一直產生傷亡，多家公會的存在既能拉高整體的水準，也能分擔傷亡，這樣一來才可以穩妥的打到最高層。
　　於第四十五層的迷宮中，騎士盟的攻略組正在休整。
　　“蒂爾貝魯，有段時間沒聽到翔空的消息了，血盟究竟在想什麼？”林德突然道，在他身旁的牙王聽到翔空的名字頓時不喜的撇過嘴。
　　蒂爾貝魯默默凝視著手中的血紅長槍，微微搖頭，“我也想不通，一個優秀的前衛在攻略戰中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希茲克利夫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的，但是…”
　　之後的話他並沒有接著說，那個在關鍵時刻救下他的人，此刻又在幹什麼？又在想什麼？
　　他沉默片刻後，釋然笑道：“記住了，我們的目標是一百層，其他事情不需要去考慮。”
　　“是！”
　　眾人會心一笑，是啊，他們的目標是攻略成功，儘早脫離這裡，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牙王眼中浮現的不喜微微一凝，旋即慢慢消散，轉為滿腔的鬥志。
　　攻略遊戲…
　　他緊握拳頭，在內心中說了一句，對事對人，所有的不滿都比不上攻略遊戲來得重要。
　　這便是騎士盟，這便是掙紮在艾恩葛朗特的玩家。
　

第十章

　“翔空去哪了？”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看過翔空，郵件也發送不了，亞絲娜終於忍不住向阿爾戈詢問翔空的去向。
　　總是披著深綠連帽斗篷的阿爾戈微微抬頭，露出幾縷卷起的髮絲，她看著亞絲娜，聳了聳肩，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道：“他的情報我不賣。”
　　亞絲娜聞言一怔，細細看著阿爾戈，透過黃昏時並不是很暗的光線，卻從那眼中看到了認真，這還是那個什麼都能拿來販賣的鼠之阿爾戈嗎？
　　不知道什麼的，亞絲娜心裡湧起一絲不快，頓了頓，她認真的道：“我是以朋友的身份關心他。”
　　若不是好友列表裡那個名字還是亮起的，她還真會懷疑翔空已經死亡。
　　“嗯？”
　　阿爾戈側目看著她，發出一聲莫名的鼻音，伸手撚著卷髮，片刻後調笑道：“要是他知道小閃光在關心著他，可能會樂得跳起來吧。”
　　“阿爾戈！”亞絲娜微微蹙眉，重聲道。
　　阿爾戈適可而止的收斂笑容，認真道：“抱歉，他所在的地方我不會說，放心吧，我始終相信那個名字不會暗淡。”
　　她轉身揮了揮手，在黃昏消逝的最後一刻步入昏暗的小巷裡。
　　亞絲娜望著她的背影，咬了咬唇。
　　“究竟在想什麼…”
　　…………
　　翔空沉寂的這段時間裡，攻略並未受到影響，仿佛有他沒他都一樣，但確實有好些人都很在意這個問題，包括希茲克利夫…
　　只需要調出系統許可權，他便能第一時間瞭解到翔空的位置，以及各方面的詳細資訊，不過他沒有這麼做，因為現在的他是希茲克利夫，而不是茅場晶彥。
　　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凝視著牆壁上的一幅油畫，自言自語道：“快了，第五十層…到那時候召你回來吧。”
　　也許便是冥冥之中的註定，翔空想在第五十層結束這一切，而希茲克利夫則是想讓翔空在攻略第五十層的時候歸隊。
　　以他的標準來判斷，現在的血盟攻略對實力確實不錯，但是要面對第五十層還有所欠缺，所缺少的是強橫的防線，而能支持防線的人除了他，可能就只有翔空一人了。
　　………
　　翔空去哪了…
　　這個問題少許人很在意，大多數人卻依舊按照日常的軌跡度日子。
　　黑鐵宮地下迷宮第三層。
　　鏘！
　　本該十分幽靜的迷宮忽然響起一下劇響。
　　翔空雙腳用力抵在漆黑的石板路上，直後滑出十米才堪堪停下，他重重吐出一口氣，神色凝重的看著前方的高大黑影，在那黑影上方的紅色標記異常刺眼。
　　甩了甩微微酸痛的手臂，目光沉著的瞥了一眼狀態列下方一個圖示的時限，剩下五分鐘。
　　“已經過去五十五分鐘了嗎…”
　　看了一眼黑影的血條，還剩下三條滿滿的血，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冷靜的從道具欄裡實體出一瓶聖水，拔掉瓶塞後把聖水傾倒在永夜的劍身上，頓時，漆黑的劍身上浮現一層淡淡的光澤。
　　眼下他的等級已經達到75，也在今日終於突破充斥著亡靈怪物的第二層，來到第三層，結果一下來就遇到鎮守門口的首領級怪物，是一頭骨架高大的巨型骷髏人，手持劍盾，力道十足就算了，其防禦也是驚人，翔空與其纏鬥了快一個小時，也才消耗對方兩條血管。
　　扔掉空玻璃瓶，翔空單手執劍看著大步走過來的巨型骷髏，他並沒有持盾，而是只有握著「永夜」，實際上在第二層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只用單手劍，並非是捨棄了盾，而是為了追求更強的攻擊力。
　　想要主動進攻，那麼盾牌就是一種阻礙，或許面對BOSS的時候很有用，但面對單獨玩家時，特別是防禦力驚人的玩家，盾牌就是累贅。
　　因此，他捨棄了盾，嘗試只用單手劍進攻。
　　哢嚓！
　　巨型骷髏的腳骨蹬在石板路上發出很大的響聲，寬大的骨架在賓士中攪出一陣亂流，那眼中閃爍著奪目的紅光，緊緊盯著入侵者，逼近，舉劍，下劈，整個過程快狠准。
　　那速度雖快，但翔空的反應更快，輕描淡寫般的與那劍錯身而過，驅使著「永夜」狠狠刺向巨型骷髏的盾牌。
　　哢…
　　劍尖刺中盾牌之時無功而返的抽回，但是一下清脆的響聲令翔空眼前一亮，腳底抵地用力一轉，做出半旋轉的動作，與骷髏交錯而過，隨即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出好幾步，拉開距離後才轉身冷冷看著那高達三米的骷髏。
　　這一個小時內，他一直著重攻擊巨型骷髏的盾牌，這也是纏鬥了一個小時只消耗對方兩條血管的原因。
　　他是將巨型骷髏假想成希茲克利夫…
　　而剛才那一下脆響，顯然是那盾牌耐久度達到了臨界值。
　　打開裝備介面看了一下，在看到「永夜」的耐久度時，他笑了，笑得很開心。
　　“這下子，我信心十足呢。”
　　在這條寬闊的走廊裡，他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阿爾戈，等著吧，很快，很快就能真正的觸碰到你…”
　　完完全全就是無視鎮守第三層關口的首領級怪物。
　　位於第三層最裡面的一間充斥著白光的房間裡，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黑髮小女孩正坐在一塊石板上，她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微弱的白光從從眼睛裡閃過，隨即流露出一絲好奇。
　　“玩家怎麼會在這裡…而且竟然能抵擋靈魂守衛者。”
　　她怔怔看著房間外的黑暗，目光仿佛要透過走廊的黑暗，看到令她感到好奇的場景，片刻後，她伸手按在瘦弱的胸膛上，自語道：“這種情緒…沒有憤怒，沒有恐懼，沒有絕望，沒有嫉妒，沒有憎恨…反而充滿對未來無限的期望。”
　　“到底是誰…好想，好想看一看。”
　　她清亮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片茫然，持續了很久很久才恢復清明，她微微低下頭看了眼禁錮她的石板，再抬頭起，神色充滿了堅定。
　　與靈魂守衛者戰鬥的翔空並不知道第三層最裡面的房間是系統許可權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第三層的怪物只有兩頭，一頭是靈魂守衛者，另一頭則是鎮守許可權房間的靈魂切割者，更不知道結衣正在那許可權房間裡。
　　哪怕他贏得了靈魂守衛者，也絕對匹敵不了靈魂切割者。
　　不知道這一切的他，正準備擊殺靈魂守衛者。
　　一道淡淡的白光劃破黑暗，擊在靈魂守衛者的盾牌上。
　　哢嚓…嘭！
　　一下悶響，那面白骨盾牌突然碎裂，爆成碎片。
　　靈魂守衛者像是陷入硬直一樣，呆在原地，眼眶中的紅光一陣亂閃，似乎在他的AI運算中並沒有這一種結果。
　　看到靈魂守衛者的盾牌被自己的「永夜」擊碎，翔空嘴角不由微微一勾。
　　沒了盾牌，靈魂守衛者只是呆立了片刻時間便恢復正常，畢竟不是低端AI，沒有過於明顯的漏洞，只不過少了盾牌的它動作明顯變得僵硬，原本帶給翔空的壓迫感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贏了…
　　翔空已經看得到靈魂守衛者的結局了。
　

第十一章

　請放心，會有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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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的人…
　　結衣漂浮在遠處的黑暗之中，靜靜凝視將靈魂守衛者擊殺的翔空，感受著那個人心中愈發活躍的激蕩情緒，眼裡的好奇愈發的濃重。
　　系統賦予她極大的許可權，同樣在她身上套上了枷鎖，就像現在，她是無法去接觸玩家的，只能躲在角落偷看，想要自由，就得掙脫枷鎖，而掙脫枷鎖便需要付出代價。
　　“不能再過來了…”
　　她輕輕蹙眉，自語的聲音很低，而這個聲音是不能傳達給翔空的，愁緒從眼中流露，忽的歎了口氣，便是突然消失，回到第三層最裡面的房間。
　　她依舊望著房間外的黑暗，喃喃道：“不能再過來了，會死的。”
　　好不容易殺掉靈魂守衛者，承載在身上的壓力如潮水般退去，直接坐在地上休息，緊繃的神經一松之後，這才輕輕喘起氣。
　　走廊裡沒有任何光源，只能依靠「索敵」提供的夜視功能，視野偏向陰暗，周遭很安靜，靜到輕輕的喘息聲可以傳到很遠。
　　壓抑的環境待久是能讓人崩潰的，而翔空能堅持下來，也是多虧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
　　休息好一會時間後，他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便起身繼續摸索前進，步伐很慢，顯得很是小心翼翼。
　　記得在地圖最後面是有一頭恐怖的死神怪物，可以輕而易舉的秒殺掉桐人和亞絲娜，這種可怕的存在，他是不打算招惹，而是想找處刷新怪物的點練級，如果找不到就回第二層，差別也就是一段經驗。
　　慢慢的前進了十幾分鐘，前方出現一個十字路口。
　　翔空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不是猶豫要往哪個方向，而是在那個拐角處的牆壁上浮現一個紅色的名字。
　　“怎麼會在這裡…！”
　　有些發愣的盯著那個名字，翔空有點不敢相信，他清楚記得，那個手持鐮刀的死神怪物是位於第三層最裡面的系統許可權房間外。
　　實際上靈魂切割者確實是鎮守許可權房間的怪物，它的任務就是阻止玩家誤入這裡，但它並不是定點首領級怪物，而是遊蕩型的。
　　這一點翔空並不知道，只是看著靈魂切割者的名字，他覺得可能不是那頭手持鐮刀的怪物。
　　幾秒之後，靈魂切割者從拐角處露出上半身的時候，他忍不住罵娘，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發現入侵者的靈魂切割者渾身黑氣一陣激蕩，眼眶中亮起刺眼的紅光，發出一下難聽的笑聲後，揮舞著鐮刀，追向翔空。
　　翔空本身就不是以敏捷數值為主，而靈魂切割者是漂浮型怪物，速度極快，兩者相比，結果不言而喻。
　　翔空只是轉頭瞥了一眼，臉上便是露出恐懼之色，轉過頭打開道具欄，快速操作著，將位於道具欄第一位的轉移水晶實體化出來拿在手中，隨即高高舉起。
　　“轉移！起始…！”
　　轉移指令才念到一半，後腦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破空聲，翔空聲音戛然而止，猛地向前一撲。
　　鐮刀恰巧擦著他的頭皮劃過，而他則是在地板滾了好幾圈，轉移水晶脫手飛向黑暗裡，落在石板路上時響起脆耳的聲音。
　　“糟了。”
　　翔空神色一緊，他只有一個轉移水晶，連忙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哪怕有索敵提供的夜視功能，也看不到地上有水晶的影子。
　　“該死。”
　　他大罵一聲，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水晶雖然脫手，但是劍是絕對不會脫手的。
　　連看都沒看那怪物一眼，他果斷的向前方跑去，只要到第二層就可以了，他就不信這地下迷宮中最可怕的怪物能跟著他到第二層。
　　現實總是骨感的，即便翔空使出吃奶的力氣奔跑，也無法擺脫靈魂切割者的追擊，兩者之間的屬性差別太大了。
　　才跑了沒十秒，後方又傳來一陣破空聲，翔空臉色大變，返身舉劍格擋。
　　巨大的鐮刀斬在永夜之上，突然爆發出洶湧的氣浪。
　　翔空只覺得手臂一痛，便是倒飛出去，狠狠的撞在牆壁之上，一直緊握不放手的永夜也在這一刻脫手。
　　意識有過一瞬間的模糊，清晰之後，只看到HP條陷入危險的紅色區域，那一閃一閃的提示圖效格外刺眼。
　　哪怕有強壯技能可以免疫癱瘓狀態，此刻翔空也站不起來，只能吃力的仰起頭，絕望看著慢慢飄過來的靈魂切割者。
　　“我怎麼可以死在這裡…絕對不行啊！”
　　眼前忽然閃過一副副畫面，那是在艾恩葛朗特相識的一個個人，翔空不甘心的吼了一句，可根本無法改變什麼。
　　他知道沒人能救他，因為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已經足夠小心，也打算著不去第三層的最裡面，只是想找個怪物刷新點練級，卻沒想到那頭可怕的死神竟然會在第三層的前半部分出現。
　　“就這樣結束了嗎…如此窩囊的死去。”
　　他慘然一笑，靈魂切割者高大的身影漂浮在他的身前，似有一道黑影籠罩住他，帶給他沉重的壓迫感，以至於一瞬間無法呼吸。
　　死亡逼近之時，填滿心胸的絕望反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默默看著那舉起的鐮刀，翔空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而靈魂切割者淡淡看著趴在地上的入侵者，手中的鐮刀毫不留情的落下。
　　

第十二章

　淩厲的刀風異常刺耳，傳入耳中時引起錯覺性刺痛，翔空閉著眼睛，並未抬頭。
　　鐮刀落下，尖銳的一端指向翔空的腦袋，然而，就在快刺中翔空腦袋的時候，仿佛時間凝滯，那鐮刀突然間靜止在半空中，與翔空的腦袋只有一指長的距離。
　　從動到止，詭異得發緊。
　　靈魂切割者眼眶中的紅光急劇一縮，片刻後紅光消逝，露出兩個紅色的眼珠子，它看著手中撥動不了的鐮刀，紅色的眼珠子在眼眶中快速轉動，似乎在表達著內心的疑惑。
　　忽然間，一陣並不耀眼的白光憑空在它的眼前出現，白光散去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黑髮小女孩漂浮在半空中，正靜靜看著它。
　　“哢哢。”
　　靈魂切割者死死盯著結衣，白光散去的那一刻，它發現被禁錮的手臂能動彈了，當即毫不猶豫的揮舞著鐮刀砍向結衣，在它的AI運算命令中只有一個，那就是毀滅除它之外的任何入侵者。
　　預料到的痛感並未降臨，翔空忍不住睜眼抬頭，便看到靈魂切割者揮著鐮刀砍向結衣的一幕，瞳孔不由一縮。
　　結衣冷靜看著砍過來的鐮刀，細細的柳眉微微一皺，靈魂切割者的本源命令被固定，哪怕她擁有系統許可權，也無法干涉到這個死命令，同樣無法去命令靈魂切割者脫離戰鬥狀態，唯有…消滅！
　　身為一個由資料具現化出來的AI智慧人物，在她的考慮範圍裡是沒有猶豫這個詞語的，哪怕得出的消滅結論會觸發系統所允許的警戒線，她也不會有所猶豫。
　　與失去記憶後和桐人亞絲娜相處一段時間後的結衣完全不同，現在的她既冷靜又果敢，並且具備成熟的思想範疇。
　　唰…！
　　她細嫩的手臂往空中一撈，空間在這一刻變得扭曲、炙熱，赤紅色的火焰憑空出現，繞著她的手臂旋轉，當火焰散去後，一柄拉風的大劍出現在她的手中，劍身上纏繞著躍動的火焰。
　　用這柄纏繞著火焰的大劍，結衣只揮了一劍，強大無比的靈魂切割者就被秒殺了。
　　翔空愣愣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的畫面瞬間變得清晰，在這個世界裡待了大半年，卻仿佛過去了好幾個年月，曾在動漫裡看過的畫面，有的依舊深刻，有的卻逐漸模糊，而結衣揮著火焰劍斬殺靈魂切割者的一幕使得那逐漸模糊的畫面變得清晰。
　　不同的是，站在這裡的不是桐人和亞絲娜，而是他，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炙熱的火焰和大劍轉瞬間消失，若非空中還飄浮著些許的火絮，便會讓人以為是錯覺。
　　結衣慢慢的從空中降下，白皙精緻的小腳丫踩在冰涼的黑色石板上，她靜靜看著翔空，翔空也有些驚愕的看著她。
　　與記憶中的畫面是一樣的，確實是結衣。
　　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的面貌，翔空忍不住出聲道：“結衣？”
　　“我不叫結衣，而是MHCP1號。”結衣一怔，旋即淡淡道。
　　翔空聞言一呆，這才反應過來，結衣是桐人和亞絲娜所取的名字，而且，以現在狀態的結衣，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吧，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是茅場晶彥？
　　他想到這裡豁然嚇了一跳，隨即立刻推翻這個猜測，若是，茅場晶彥發現他亂入地下迷宮，就更不可能派結衣來救他，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類似像結衣的AI智能在遊戲正式運營後就被拋棄了吧。
　　“為什麼救我？你們應該不具備這個許可權的。”翔空看著她，疑惑問道。
　　現在的結衣沒有發生AI錯亂，也未受強烈的正面情緒影響，所以情感並不豐富，臉上的神情很平淡，她靜靜看著翔空，“我…也不知道。”
　　她伸出手接住飄落的火絮，平淡的臉上浮現疑惑，再過不久，系統便會察覺到她的越權行為，而等待她的結果就是被肅清。
　　為什麼要救他…
　　這個問題，似乎在產生之時就沒猶豫過，而之後細細去想，卻是不知道原因。
　　難道是那吸引著我的正面情緒嗎？
　　結衣，不，是MHCP1號這般思考著。
　　“你要消失了嗎？”
　　翔空看過動漫，所以知道再過不久，結衣可能會被系統消滅。
　　“是的，因為我越權，所以會被主系統認定為不穩定因素，不久後我將被肅清。”MHCP1號淡淡道，她的情緒裡沒有後悔這個詞語。
　　翔空呼吸一窒，結衣因為他要被肅清了？
　　他可不像桐人一樣具備駭客手段，況且這裡也看不到那個許可權房間，怎麼辦？
　　結衣救了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讓她消失。
　　一直計畫著在第五十層攻略遊戲，從來就沒考慮過結衣的處境，也沒想過當艾恩葛朗特崩潰後，作為AI智慧的結衣會面對什麼結局，然而現在結衣救了他一命…
　　“結衣，我喜歡這個名字，那就叫結衣吧。”突然，那平淡的小臉突然浮現微笑。
　　掙脫枷鎖就需要付出代價，但在承受代價之前，哪怕是一秒的時間也是自由。
　　翔空看著她的微笑，只覺得心痛，毫無緣由的心痛。
　　這真的只是由資料編寫的AI智慧嗎？
　　他突然想起桐人保留結衣的手段，當即急聲道：“結衣，你能不能把自己的本源編寫成遊戲道具，保留在我的物品欄裡？”
　　結衣眼神微微一閃，“理論上是可行的。”
　　“太好了。”翔空驚喜道：“那你快點，這樣就不會被系統消滅了。”
　　結衣搖了搖頭：“我沒有理由這麼做，我越權，所以理應被肅清。”
　　我去…
　　這是結衣嗎？怎麼那麼死板。
　　翔空對結衣的印象還停留在動漫裡，卻不知道現在的結衣沒有發生AI錯亂，也沒有經歷和桐人亞絲娜相識的時光，自然對於繼續存在下去沒有過多的想法，現在的她哪怕掙脫了枷鎖，也依然忠於守則。
　　“你就甘心被系統肅清嗎？”翔空氣惱的道。
　　“被肅清前，我擁有自己的意志，那就足夠了。”結衣淡淡笑著，也許她不能更徹底的去理解幸福這個詞語，但是，現在的感受也許就是幸福了吧。
　　“離開吧，這裡不是玩家應該來的地方，我雖然消滅了靈魂切割者，可是等我被肅清後，系統會重新塑造出靈魂切割者。”
　

第十三章

　看著這般坦然的結衣，翔空仿佛看到裁縫店裡的那個老太婆，也許身為AI的他們本身和人類就有不同的價值觀，人類面對死亡時只有恐懼，而他們面對死亡卻是坦然接受，這其中恐怕也有其他的因素影響，例如不可違抗性，就像茅場晶彥只需要輕輕一動手指就能讓SAO裡的玩家立即死亡，面對擁有絕對許可權的主系統，身為子系統所塑造出的渺小AI是無法去反抗。
　　很可悲的事實…掙紮也好，拼命也罷，不過都是身不由己的一隻小蟲子，但是，人類在面對死亡威脅時從來都不會束手就擒，如何掙紮是一回事，想活下去的強烈心情又是另一回事。
　　“活下去吧，以人類的意志活下去。”翔空深深的吸了口氣，無比認真的看著結衣，便如他，不也是想要活下去。
　　“人類的…意志？”結衣眼中浮現疑惑。
　　“沒錯，以人類的身份…”
　　“我是負責維護玩家精神健康的諮詢用AI。”結衣淡淡道。
　　“那些都不重要，你擁有自己的意志，從那一刻起，你已經不是AI…”翔空很想說出你和人類已經沒有差別的話語，但是，這些話如此淺顯又滑稽，以至於他沒有說出口。
　　AI就是AI，人類就是人類，一個擁有人類思想特徵的AI依舊是AI，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結衣默默看著翔空，感受著對方內心的迫切，那是不想讓自己被肅清的真實情感。
　　“為什麼？”
　　她清楚本質，所以翔空的勸說對她而言沒有絲毫影響，但是，她能感受到翔空那發乎於心的迫切、擔憂、憂慮，那些情感是因她而所產生的。
　　翔空頓時沉默，片刻後，他握了握拳頭，大聲道：“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你不會不甘心嗎？”
　　結衣怔怔看著他，搖頭道：“不會…可是，如果這是你所期望的話。”
　　她忽然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顏，雙手一捧，一滴水滴狀的水藍色寶石出現在她的雙手之中，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蘊。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這是一句充滿疑問的話語，翔空還沒來得及回答，結衣便化作無數的光點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之中，那一滴散發著藍色光蘊的水滴狀寶石慢慢的飄到他的手中。
　　將自己的本源編寫成道具，這固然可以避免被系統抹殺，但是，想要以AI的姿態出現在這個遊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保留住資料，並且將資料載入到另一個合適的資料流程裡。
　　結衣在施行命令後的最後一刻，竟然期望能和翔空再次見面，說更多的話，去理解更多和人類有關的事情，而非通過文字所瞭解的片面。
　　“還能再見面嗎？還能再見面吧…”
　　伴隨著那無人能聽到的低語，結衣陷入冰凍般的黑暗之中，至此沉睡。
　　翔空輕輕握住這個名為未知的水滴狀寶石，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冰涼，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
　　這一刻起，動漫裡的那個結衣已經不復存在。
　　那個對著桐人和亞絲娜叫著爸爸媽媽的女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結衣，也許她們的本質依舊是一樣的，但是，現在的結衣是受到翔空影響的存在，從今而後，她的一切也將和翔空串聯在一起。
　　翔空把水滴狀寶石放入道具欄裡，最後看了一眼地下迷宮第三層，離開這個差點讓他死去的地方。
　　地下迷宮裡的怪物等級最高也才71級，翔空在第二層將等級提高到80級的時候發現怪物給與的經驗變得很低，看來連地下迷宮也開始滿足不了經驗需求，這就像是在玩一個遊戲，角色等級達到滿級之後就沒有追求了。
　　可這裡卻不是普通的遊戲，不過翔空也沒打算繼續待在迷宮裡，使用轉移水晶傳送到黑鐵宮的廣場。
　　一睜眼便迎著略微刺目的陽光，翔空用手半遮著，由衷的笑了，細細想著這段時間，卻是極為漫長，這中間雖然來回了好幾次，可每一次都是急匆匆補給後便回到地下迷宮，而這一次，已經不需要回去那個不見天日的地下迷宮了。
　　由於地下迷宮無法通信，所以翔空對於眼下的攻略情況一點也不熟悉，好在情報商是他的女朋友。
　　再一次浮現女朋友真是厲害的無聊感慨，他點開好友列表，給阿爾戈發去一封郵件，約在起始之鎮的露天美食攤見面。
　　起始之鎮的黑鐵宮自從被軍隊佔領後，人流量開始變多，辛卡的實施方針是合理分配資源，致使每一個玩家都擁有支撐活下去的資源，這種方針是很不錯，但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是每一個人都崇尚公平，所以久而久之，軍隊慢慢分為兩派。
　　沒有牙王在軍隊攪亂風雨，便會有第二個牙王出現。
　　坐在露天小攤上喝著久違的藍莓味果汁，翔空默默看著一隊穿著軍隊制式鎧甲的玩家從眼前走過。
　　徵稅隊伍無可避免的出現了，紗夏所在的教堂同樣遭殃，因為有玉褚他們在，就算交稅也不會影響到生活，所以紗夏並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翔空，但是翔空根本不需要她說便能知道，只不過眼下翔空也不想起爭執，得知玉褚他們能撐起來，便也沒有去干涉。
　　在他的眼裡，軍隊也好，徵稅隊也罷，只要遊戲攻略，其他都無所謂。
　　給自己再續了一杯藍莓味道的果汁，阿爾戈終於姍姍來遲，直接坐在他的對面，兩人相視一笑。
　　撐著下巴，阿爾戈靜靜凝視著翔空，問道：“如何？”
　　“80級。”翔空笑了笑，點了好幾道價格最貴的菜，不過這裡是起始之鎮，再貴也在低額範圍內。
　　阿爾戈聽到翔空報出來的等級並未感到吃驚，因為地下迷宮的怪物等級在70左右，以安全等級的標準來衡量，練到80級也是應該的，而現在的主流玩家之中，等級到65也算是頂天了吧。
　　“是時候攤牌了吧？”阿爾戈淡淡道。
　　這一次，翔空沒有拒絕，也沒有敷衍，點頭道：“是時候了。”
　　“我很好奇，你是為了什麼？”
　　翔空這時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其他的玩家，這才認真的道：“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阿爾戈翻了翻白眼，不滿的看著他。
　　翔空輕輕一笑，神情愈發的認真。
　　“我想要…在不久之後能和你在現實世界裡一起看電影、逛街、吃飯，這就是我的目的，一個快要實現的目的。”
　　阿爾戈撇了撇嘴，眼中流露出極為熟悉的危險光芒，但是翔空卻不在意。
　　“阿爾戈，相信我嗎？”那蒼白的臉上充滿笑意，“遊戲將會在第五十層的時候被攻略。”
　　阿爾戈眼睛一瞬間撐至最大，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翔空在作死，竟然拿她開刷，然而…
　　她慣用的毒舌技能毫無徵兆的CD了，因為她看到翔空眼中的認真和自信。
　

第十四章

　“你在胡說什麼？”阿爾戈沉默片刻後，以一種你發燒了嗎的眼神注視著翔空。
　　哪怕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具備讓人不想去反駁的自信，可遊戲會在第五十層被攻略這種事情無異於妄想，不是不去相信，而是無法相信。
　　哪怕他充滿信心，可衝擊性的話語果然只會被當作開玩笑。
　　翔空苦笑一聲後，打著哈哈，道：“開玩笑的，但如果遊戲會在第五十層被攻略成功呢？”
　　不想敷衍過去這個話題，無奈下也只能用上如果這個詞語。
　　阿爾戈撇了撇嘴，雖然她不是現實主義者，但幻想與她完全搭不上邊，所謂的如果和假設對她而言只是一串文字，類似於如果之後的畫面根本無法在腦袋裡產生。
　　不過，如果是喜歡的人要談論類似如果的假設話題，那麼她也會去遷就。
　　“那樣的話，艾恩葛朗特的玩家們會沸騰吧，畢竟現在已經攻略到第四十九層，只要想到再一層之後就能回歸現實世界，也許會覺得很幸福吧。”阿爾戈的語氣很淡，似乎對此沒有絲毫期待，哪怕只是如果，也懶得去幻想。
　　翔空默默看著阿爾戈，這個他喜歡的女孩很理性呢，明明年齡不大，卻擁有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理智，肯定是有不同反響的經歷吧。
　　“回到現實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去找你。”翔空認真的道。
　　阿爾戈迎著他認真的目光和語氣，臉頰兩邊頓時浮現一團紅暈，她別過頭去，道：“別開玩笑了，起碼，起碼一個月內都不許來找我。”
　　“為什麼？”翔空笑了笑，以如果為基礎所構建的話題很喜聞樂見的持續下去。
　　“起碼也要等我恢復好。”阿爾戈聲音有點低。
　　翔空愣了愣，反應過來的他當即有些無語。
　　困在艾恩葛朗特的玩家平時依靠營養液支撐身體的代謝，沒有攝入水準線上的食物，加上一直臥床，肌肉會一定性萎縮，精神與面貌也會受到影響，如果所在的醫院條件很好，那麼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阿爾戈顯然和大多數玩家一樣，無法得到全方面的優秀護理。
　　能回到現實世界第一個所考慮的問題便是這個嗎？女孩子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啊。
　　翔空勾了勾鼻子，無奈道：“好吧，我會等你恢復好再去找你。”
　　“起碼一個月，再說，我可不會告訴你地址。”
　　“嘿嘿。”翔空得意一笑，不說又怎樣，只要我能攻略遊戲，想要得到你的資料又有何難，只要找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眼鏡男就行了。
　　“你那得意的笑容是什麼回事？”阿爾戈惡狠狠瞪著他。
　　“啊，因為我有辦法找到你。”翔空壞笑道。
　　“嘁。”阿爾戈卻是不信。
　　翔空收斂笑容，語氣忽然略微飄忽，“說起來，真的很期待呢。”
　　一想到回到陌生的現實世界中還有阿爾戈的存在，便只會對現實世界產生期待，而非陌生和恐懼。
　　就算全世界的一切與自己都沒有任何的聯繫，只要有阿爾戈就足夠了。
　　阿爾戈看著他，沒有說話，如她，也期待著能回到現實世界，與現實的他就像此刻，只是單純坐著聊天，恐怕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還有五十層呢…好遙遠的未來。
　　她的眼中容納下翔空的一切，嘴角一勾，露出好看的笑容。
　　……………
　　血盟臨時據點裡，收到翔空請求歸隊的郵件後，希茲克利夫略微吃驚，關掉郵箱介面後，那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玩味。
　　“恰逢其時…還是另有目的呢？”
　　他淡淡一笑，站了起來，走到窗前，遠眺極遠處的圓柱，那是第四十九層的迷宮，踏過那裡，便是第五十層。
　　“無妨，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就如你所願吧。”
　　凝視著圓柱體，希茲克利夫收斂笑容，充滿威勢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地下迷宮的事情他並不知曉，因為主系統具備自我決策的功能，所以只有重大事件才會通知他。
　　而他本來想等第四十九層攻略完畢後召回消失很久的翔空，卻不想此刻翔空會主動發郵件申請歸隊，而且還是以攻略組成員的身份歸隊。
　　不是偵查隊，而是前線攻略隊。
　　第五十層的BOSS強度會比正常水準高出好幾倍，如果沒有厲害的前衛，團滅也是正常的，同理，面對BOSS，前衛是最危險的，一不注意就可能被擊殺。
　　希茲克利夫這一次並不打算過多的干涉攻略戰，他想看一看翔空能否守住防線。
　　………
　　同一時間，翔空關掉好友列表，踏入傳送陣轉移到第三十六層的博塞爾城鎮，他是來找莉茲貝特的。
　　依舊是那間鐵匠鋪，翔空將從地下迷宮得來的素材全部實體化放在工作臺上。
　　莉茲貝特隨手拿起其中一個素材看了下，頓時吃驚的睜大眼睛，又拿起另一個素材查看屬性，眼中的驚訝愈發的強烈，她看向翔空，失聲道：“這些素材怎麼來的？”
　　雖然不適合作為增強鋒利和破甲的素材，但是以現階段的層數根本得不到等級在Lv70以上的素材。
　　“秘密，如何，你看一下裡面有沒有適合重鑄的素材，剩下的就當作報酬了。”翔空微微一笑。
　　“真的嗎？”莉茲貝特眼中忽然冒出星星，翔空還沒回答，就聽她興奮的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這些高等級的素材可不只是能用來重鑄，也可以用來製造武器，所以對她而言，這些素材擁有強烈的吸引力。
　　翔空微笑點頭，這些素材他並不看重，他所看重的是「永夜」再一次的強化。
　　莉茲貝特認真的挑選著重鑄用的素材，挑好之後經過翔空同意就開始重鑄，很快，在光效逝去後，「永夜」重鑄成功。
　　翔空查看了下屬性，雖然沒有上一次增長得多，但也是一次不小的提升。
　　“剩下的素材就留給你了。”翔空滿意的揮舞著「永夜」，輕聲道。
　　“哈哈。”
　　莉茲貝特頓時發出毫無形象的大笑，雙臂往工作臺一攬，將素材攬入懷中，臉上滿是幸福之色。
　　看著這樣的莉茲貝特，翔空嘴角微微一抽。
　　“呃…”興奮勁一過，莉茲貝特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莉茲貝特。”翔空舉起「永夜」，凝視著那猶如黑水晶般的劍身，笑道：“這把劍，一定能擊穿這個牢籠。”
　　“嗯？”
　　莉茲貝特奇怪的看著他。
　　翔空笑意不減，“畢竟這破甲的數值很高呢，也許不會有第二把擁有這麼高破甲值的武器。”
　　莉茲貝特也是看向「永夜」愈發晶亮的劍身，認真的道：“以後「永夜」的重鑄就交給我吧，我會讓它以後能面對第一百層的BOSS。”
　　“哈哈。”
　　翔空開心的笑了。
　　你可知道，若是遊戲能被攻略，你定然是其中的功臣之一。
　　很遺憾，我並不想等到第一百層的時候。
　　告別莉茲貝特後，翔空直接前往旅館，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第十五章


　想了想，還是不拖了，西莉卡是沒戲份了，有種淡淡的遺憾。
　　－－－－－－－－－－－－－－－－－－
　　這一覺睡得異常的沉…
　　醒來之時，視野裡的郵件標記一直閃爍著。
　　點開之後，卻是朋友們的詢問。
　　睡之前，翔空給他們發去要歸隊的郵件，之後就躺下睡著了，而這些郵件都是他們的回復，內容大致都是一個意思，皆是問他什麼時候歸隊。
　　掃了一眼郵件數量，翔空苦惱的撓了撓頭，索性不去理會了，反正也快了，到時候歸隊參加攻略會議就行了。
　　“真的是累了啊。”看了下日期，他才發現自己睡了一天一夜，驚訝之餘有點感慨，不過這一覺真的很舒服。
　　坐在床沿，他撫摸著柔軟的床墊，對比下迷宮裡那冰冷堅硬的地板，不由輕聲一歎，沒有人知道他所吃的苦，獨自一人忍受著無邊的黑暗，每一天的主旋律便是單調、枯燥，一直在戰鬥中度過，才有如今的成果。
　　不過都結束了，之後…
　　翔空站了起來，簡單洗漱後推門而出，下樓到櫃檯退房後，迎著正午時分奪目的光芒推開大門，匯入來往的人群之中。
　　第四十九層的BOSS攻略他並不打算參加，而第四十九層的怪物根本無法為他提供經驗值。
　　在街上略微茫然的走了一段時間後，他才駐足，恍如站在十字路口，卻不知道往哪裡而去。
　　思來想去，翔空老老實實的坐在街邊的椅子上，翻閱那數量高達99的郵件，一封一封的翻閱，有的回復，有的不回復，相當的冗長。
　　大約檢閱完一半的郵件，他才看到阿爾戈的郵件。
　　「好好休息。」
　　看著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翔空微微一笑，徒然有種工作回家後，妻子站在玄關前柔聲道‘回來了’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就將自己代入那幻想中的場景，本來看上去很是溫柔的笑容頓時變味了，似乎…有點**啊。
　　擬態的陽光分外刺眼，卻沒有應有的火熱，說起來氣候的觸感篩選真是一絕，你能感覺到春風的輕柔，卻感受不到火辣的陽光，雨時會感受到水滴落在肌膚上的些許冰涼，卻不會感受到那徹骨的寒意。
　　在氣候這一塊，艾恩葛朗特側重享受，倒是多了些人情味。
　　現在的季節已經是夏日中旬，那陽光卻如春日般一樣柔和，曬得整個人懶洋洋的。翻閱以及回復那些郵件後，完事的他伸了伸懶腰，頓時間又有了些許困意。
　　“說起來，亞絲娜竟然不回復我。”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翔空略微不滿的想道，感覺困意逐漸加深，便有種是不是得了嗜睡症的猜疑。
　　找個地方睡個午覺吧。
　　睡了一天一夜，肚子不餓就算了，偏偏醒來沒多久，曬一下太陽便萌生了困意。
　　給阿爾戈發去一封回報現在情況的郵件，翔空向著主街道的分支小路走去，這座城鎮的風格建築便是風車，而風車比較密集的區域倒有點像野外區域，由小石子鋪成的道路竄入原野之中，一座座風車無序的排列在原野之上。
　　翔空走在石子路上，目光所及之處，倒也有好幾個玩家的身影，顯然這片區域非常適合踏青。
　　他找了一顆樹冠茂盛的大樹，直接坐在底下，靠著樹幹咪起眼睛，這裡與動漫裡亞絲娜睡了半天的地方很相似，不同的是，在大樹的前方沒有動漫裡桐人所坐的圍牆。
　　偶爾一陣夾帶芳草泥土的風撫過，眼皮慢慢鬆弛，昏沉之間便是睡了過去。
　　這裡雖是安全區，但也並非就絕對安全。
　　翔空的睡眠不深，倒也不需要過多擔憂，在他開始午睡後，遠在高層中的阿爾戈很是無奈，睡了那麼久還不夠嗎？
　　不知道阿爾戈悄悄給他安上豬頭的外號，翔空可是睡得香甜，一覺醒來時已經是日幕時分。
　　他睜開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精神異常飽滿。
　　“爽。”
　　砸了砸舌，肚子卻是有些餓了，從道具欄實體化出黑麵包搭著泉水便是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郵件圖示突然在視野之中亮起，翔空一口吞掉剩下一小段的黑麵包，點開郵件，是亞茲發過來的。
　　「第四十九層的BOSS基礎情報已經掌握，明日上午可能會召開作戰會議，下午便開始攻略，你來嗎？」
　　翔空脫隊後，頂替上去的亞茲做得並不比他差，那麼多層的BOSS攻略戰之所以傷亡較少，他功不可沒。
　　「不了。」翔空並不打算參與第四十九層的攻略，
　　亞茲那邊沉默了許久，這才回復。
　　「那聚一下吧，挺久了。」
　　看著他的回復，翔空吐出一口氣，慢慢的敲了一個字。
　　「好。」
　　當晚，翔空來到約定好的地點，是一家酒館，由於位於低層，生意很冷清，推門而入的他第一眼就看到亞茲他們。
　　西瓜頭、亞茲，菲朗、湛藍都在，唯獨沒有阿薩，那個爽朗的漢子，如今已經葬入現實世界的土地了吧。
　　走過去一屁股坐下，直接撈起一杯啤酒一口氣灌掉。
　　“還好嗎？”
　　一口氣幹完一杯啤酒，翔空輕聲問道，他說完看了一眼許久未見的眾人。
　　湛藍只是低著頭喝悶酒，阿薩的死亡似乎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而菲朗這個胖子只是露出個淡淡的微笑，性子卻是沒有以前那般跳脫，而亞茲似乎是因為帶隊的緣故，變得穩重成熟，也是沒了以往那種挑起氣氛的影子。
　　若說沒有變化的人，也只有此刻埋首冷笑話的西瓜頭了吧。
　　人總會變…
　　而這個世界加速了變化。
　　氣氛稍顯沉悶，隨著翔空的這一聲問候，菲朗淡淡一笑算是回復，而西瓜頭抬頭點了下頭便又低下頭，湛藍眉頭一挑，繼續喝酒，亞茲則是笑道：“還行。”
　　仿佛是因為少了某人，所以那些畫面成了過往，沉澱在記憶之中再也找不回來。
　　隨意的和亞茲攀談了幾句，沒有提起攻略的事情，酒桌上的熱烈似乎埋葬在了過往。
　　翔空忽然覺得有點憂傷，下意識的舉起杯子。
　　埋首冷笑話的西瓜頭撈起杯子便是舉起來，亞茲和菲朗見狀也是舉起杯子，而一直喝著悶酒的湛藍微微一愣，片刻後也是舉杯，五個木杯碰在一起發出脆響聲，隨後各自一飲而盡。
　　彼此之間還能碰杯共飲，便足夠了吧，那於胸中的憂傷轉瞬間淡去。
　　若遊戲之中有鬼魂，死去的你還會回到這個令你感到討厭的世界嗎？
　　翔空放下杯子，抬頭看去，仿佛能看到阿薩正站在亞茲的身後，一臉爽朗笑容。

第十六章

　晚上十二點左右可能會再一章，當然無法保證。
　　－－－－－－－－－－－－－－－－－－－－－－
　　人不會一成不變，時間流逝中，每個人都在成長，也在變化。
　　酒席散去後，夜也深了，翔空獨自一人漫步於靜謐街道，仰頭望著漫天的虛假星空。
　　璀璨的星光映入眼簾之中，既是虛假，也是真實。
　　因人或因事，有一天總會變得不同，舊事物一旦被新事物所替代，便會被遺忘，一絲一毫都將不存在，就像是人的變化，一旦變了，以往的自己肯定會不聲不響的消失。
　　漫天的星光雖璀璨奪目，卻也不如照拂大地的月光，披著月光的翔空尋了一處可供席坐的地方，然後發起呆。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可那酒卻醉不了人，如若那酒能醉人，或許在艾恩葛朗特第一層的許多人會欣喜若狂吧。
　　翔空思緒放空，胸膛之中的莫名感慨濃了又淡，心情便愈發的平靜，沒來由的，他竟是開始期待第五十層的攻略戰，或許是倦了，又或許是厭了，所以不想繼續待在這個世界。
　　用力握緊拳頭，他仰頭時目光避開星河，視線聚焦于明亮的圓月之上。
　　“來吧。”
　　極低的喃語聲之中充斥著堅定不移的決心，以及…信心。
　　……………
　　一個星期後，第五十層的攻略戰會議如期展開了，主持這場會議的人不是亞絲娜，而是希茲克利夫。
　　希茲克利夫很早之前就將攻略事宜全權放給亞絲娜，可這一次的攻略戰他卻主動出面擔下，讓亞絲娜驚訝之余很是高興，在她看來，希茲克利夫能參與攻略戰是最好的，特別是還有翔空的存在，只要一想到前線之中有兩個令人信服的前衛，便會分外安心，也會令人產生十足的信心，這一點對攻略組的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這一次的會議不同以往，血盟的攻略組成員是足夠的，可希茲克利夫卻邀請三大公會的人共同攻略第五十層，這樣的做法雖有人感到奇怪，但不會有異議，畢竟這一次的BOSS強度很不尋常。
　　遺憾的是，軍隊和聖龍聯合婉拒了希茲克利夫的邀請，唯獨騎士盟義不容辭的答應了。
　　偌大的會議室之中擠滿了人，這些人便是血盟和騎士盟的攻略組成員，而攻略第五十層BOSS的人將從這裡面挑選。
　　人雖多，但卻很安靜，只有些許低低的吵雜聲。
　　希茲克利夫站在會議台後，平靜又威勢的目光很快的掃過在場的玩家，之後淡淡道：“昨天我們發現了BOSS的房間，當天就派遣偵查隊進入BOSS房間獲取情報，但是很遺憾，這一次的偵查行動以失敗告終。”
　　人群之中頓時譁然，昨日偵查隊獲取情報失敗也只有寥寥幾人知曉，這其中包括翔空。
　　從偵查隊創建之初到現在，這可是第一次失敗。
　　“行動雖然失敗，但也窺得BOSS的全貌。”
　　話到此處，希茲克利夫略微沉默，始終平靜的語氣起了一絲變化，恍如一顆小石子落入湖泊中，蕩起一圈圈轉瞬即逝的波瀾。
　　“是一頭以佛像形態為主的BOSS，擁有六臂，每條手臂所掌握的武器各不相同，偵查隊的先鋒在第一波試探性攻擊中，僅是不到兩秒的時間…”
　　“HP歸零。”
　　最後幾個字元是以沉重的語氣訴說。
　　幾乎所有玩家聽到那最後幾個字元都是心臟劇跳。眾所皆知，偵查隊的成員皆是前衛，可身為前衛竟然堅持不到兩秒就HP歸零了…
　　難以去想像那多臂佛像究竟有多麼恐怖，許多人已經萌生退意，這也是人之常情，哪怕他們參與了不少次的攻略戰，可面對兩秒時間能秒殺前衛的BOSS，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懼便會纏繞心扉。
　　高防血厚的前衛都如此不堪，那作為輸出位置的脆皮豈不是更慘，一秒，不，或許只需要零點五秒！
　　會議室陷入詭異的沉默氛圍之中。
　　希茲克利夫看著他們，眼中掠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憐憫。
　　攻略組的攻略速度太快，以至於等級、技能、裝備在某種程度上未來得及跟上，這種情況下必須停手休整，然後多花點時間來籌備，但是，僅是這樣還不會讓希茲克利夫停止攻略行動，畢竟他並不看重玩家們的生死，說起來，讓他真正決定立即著手攻略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翔空…
　　當然，同樣參與會議的翔空並不知曉這一點。
　　“雖然無法獲取具體的情報，但是偵查隊先鋒之所以會HP歸零，是因為他同時承受來自五種不同武器所使出的單體技能。”
　　先是放了一把熊熊烈火，之後提一桶水澆下，之後又提第二桶水。
　　“BOSS能同時使用六種武器的技能，偵查隊先鋒的盾牌先是被錘類技能砸開，所以無法及時躲避其後的五波攻擊，既然已經知曉這一點，便能提前尋找出突破點，這也是召開攻略會議的意義。”
　　平淡如水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一下兩桶水，稍微澆息了許多人的退卻之心。
　　於是，會議這才正式開始，有人沉默聽著，有人踴躍發表意見。騎士盟作為外援，隱隱有反客為主的意向，作為會長的蒂爾貝魯可是提出了好幾條不錯的建設性意見，而希茲克利夫卻始終沉默，只是一臉平靜的聆聽著，同時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眾人。
　　亞絲娜無奈的瞥了一眼希茲克利夫，不落下風的與蒂爾貝魯針鋒相對，在此等氛圍之中，明明要面對的BOSS很可怕，可針對BOSS所展開的會議卻熱烈起來。
　　至始至終，翔空一直沉默，卻是在想著第五十層的BOSS，六臂佛像嗎…
　　踴躍提出意見的人包括牙王，他每次提出自己的意見後總會挑釁的看一眼翔空，可是翔空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挑釁目光，惹得他很是不爽。
　　持續了很長時間的激烈討論，戰術部署才敲定下來。
　　八支小隊，48人。
　　通常的攻略安排是四攻四守，也就是四支前衛隊伍，四支輸出隊伍，這一次，前衛隊伍數量敲定為六支，而輸出隊伍則是兩支。
　　這樣的部署陣容是為了預防前線崩潰，同時在攻略戰開始的時候，大門外必須要有救援部隊待命。
　　三支前衛隊伍來支持一支輸出隊伍的一次攻擊，輸出的削弱表明這一戰很有可能會變得極其漫長。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攻略成功。
　　彙聚了兩個大公會的攻略組成員，自然要從裡面挑出最精英的部隊，翔空和亞絲娜自然會入選攻略隊伍之中，而在挑選的同時，在場的玩家也能主動提出加入這一次的攻略隊伍，不過就算主動提出，也不一定就具備入選的資格。
　　一次行差就錯便可能會引發嚴重的後果。
　　“會長，我想加入攻略隊伍！”忽然間，一道略微尖銳的聲音響起。
　　希茲克利夫望向聲音的主人，卻是克拉帝爾，微微闔首，想了想，以克拉帝爾的水準加入攻略隊伍中沒有多大問題，便想就此同意。
　　“我反對克拉帝爾加入攻略隊伍。”就在他即將點頭同意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翔空突然道。
　　克拉帝爾一怔，看向翔空的目光變得陰狠，不過他也不是傻子，大庭廣眾下，陰狠的目光只持續了片刻。
　　翔空一直都沒將克拉帝爾放在眼裡，直到今天對方突然跳出來，這才驚覺克拉帝爾的存在。
　　微笑棺木全滅了，然而這個偽微笑棺木的成員卻依然好好的，他可不想至關重要的攻略戰發生變故，當然不想克拉帝爾這個不穩定因素加入。
　　原著動漫中對克拉帝爾產生的絕對感官使得翔空避過一次危機。
　　實際上，克拉帝爾想加入攻略隊伍確實是不懷好意，原本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組織，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正式加入，組織就被覆滅了。
　　而這一次，他是想在攻略過程中找准機會突然脫戰，使用轉移水晶逃離BOSS房間，使得攻略隊伍的輸出鏈產生裂縫，進而期待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其心可誅…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就算翔空知道克拉帝爾的打算，也無心去探究一個人的心胸究竟有何等的狹隘。
　　“理由？”希茲克利夫並沒有因為翔空的出聲反對就駁回克拉帝爾的申請。
　　“輸出隊伍只需要兩支，在前衛不知道可以支撐多久的情況下，輸出隊伍的人選必須慎重，其裝備、等級、技能必須名列前茅，而克拉帝爾…”說到這裡，翔空只是淡淡瞥了眼克拉帝爾。
　　他沒說完，眾人卻是明白。
　　在這裡的人，隨便都能挑出12個比克拉帝爾強的玩家，由於輸出隊伍的縮減，每一個名額的挑選便變得至關重要，隱隱間，大多數人都傾向翔空的說法。
　　克拉帝爾眼中簡直要噴出火了，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陰狠看著翔空，他無法提出反對意見，因為翔空說的是正當理由。
　　希茲克利夫作為決策者，沒有想太久，就否決了克拉帝爾的申請，如果克拉帝爾是前衛，那他倒不會因此就否決。
　　“翔空！我一定，一定要殺了你。”
　　克拉帝爾低下頭，臉色極為難看，那醜陋的三角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機。
　　然而，作為一個小丑般的存在，會有這種機會嗎？
　　這也不過就是一個小插曲，會議在日暮時分落下帷幕，人選都挑選完畢，攻略時間則是定在早上九點。
　

第十七章

　所期待的這一天終於即將來到，曾以為會恐懼或者退縮，可當那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有的只是平靜。
　　今天便是待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不管成功或失敗，都將是最後一天。
　　接近零點時分，置放生命之碑的殿堂內站著一個人，這個時間點哪怕就是軍隊的人也不會來被譽為墳墓的這裡。
　　四周牆壁上的火光搖曳，忽明忽暗，再看著碑上那些被劃上橫線的名字，背脊便會激起一股寒意，恍惚間會以為身後有一群不甘心的人在盯著自己。
　　嗒嗒…
　　分外靜謐的空間裡忽然響起一串腳步聲，翔空回身望向入口，一個負劍的黑髮年輕人走入殿堂。
　　“你來了。”看著來人，翔空輕聲道。
　　走入殿堂的桐人下意識瞥了眼生命之碑，微微蹙眉，疑惑道：“為什麼約在這個地方，還有，找我有什麼事情？”
　　翔空沒有第一時間回話，開啟索敵技能，確認周圍無人後，才道：“明天的攻略戰很重要，我可能會死。”
　　“…”桐人一時沉默，不明白翔空說這些話的意義，輕蹙的眉頭頓時鎖得更深。
　　“送你一個情報吧。”翔空笑了笑。
　　桐人看著他，盡可能的避過跟死亡有關的話題，問道：“為什麼是我？”
　　翔空沒有正面回答，突然問道：“雙刀流技能出現了嗎？”
　　桐人聞言豁然一驚，下意識後退兩步，睜大眼睛死死盯著翔空，雙刀流技能是前幾天突然出現的，他只是初步嘗試了下，連月夜黑貓團的各位都沒有告之，然而翔空竟然知道這一點。
　　為什麼會知道，難道…
　　從腦袋裡萌生的猜想，令他的身軀一瞬間變得冰冷。
　　“看來是出現了。”
　　看著桐人的表現，翔空基本可以確定，畢竟連他的單手直劍技能熟練度都達到900，那麼桐人的熟練度達到950也不奇怪。
　　“你怎麼會知道！”桐人眼眸輕輕顫動著。
　　“這不重要。”
　　翔空揮了揮手，直接道：“黑鐵宮左邊區域的刑偵室內有一個隱藏入口，那是通往地下迷宮的入口，算是一個隱藏的練級地點，裡面有三層，第一層的怪物等級強度是Lv68左右，第二層是Lv70，第三層不要去，如果明天的攻略戰出現變故，那你就活用這個情報吧。”
　　桐人是越聽越心驚，望向翔空的目光愈發驚疑。
　　翔空沒有理會桐人的目光，說完這些話後越過他，在走出殿堂的時候，留下一句話。
　　“如果我死了，你也許會是下一個可能性。”
　　我希望那種結果真的只是如果，而非現實。
　　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翔空走出殿堂，獨留驚呆的桐人留在裡面。
　　一直走到中央廣場的傳送陣，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翔空身軀頓時一僵，艱難的轉過身，阿爾戈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裡。”翔空嘴唇動了動，苦澀一笑。
　　月光下，阿爾戈凝視著他，冷聲道：“我會在這裡算是一個意外，不過我得感謝這個意外的發生。”
　　她是無意間看到桐人這麼晚還在外面，心血來潮之下就跟蹤桐人，結果發現桐人竟然是來見翔空的，而那一番對話她完完全全聽到了。
　　其他的都無所謂，可翔空所說的他可能會死，卻讓阿爾戈無法不去在意。
　　“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阿爾戈重複道。
　　翔空深深的吸了口氣，隱瞞是沒有意義的，因為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鼠之阿爾戈，如果想裝傻混過去，結果可能會更慘，那麼只能轉移話題了。
　　“你隱蔽技能究竟達到什麼程度了。”翔空苦笑。
　　“別轉移話題。”阿爾戈眼裡滑過一絲得意，但很快又認真道，無情的擊碎翔空僅存的妄想。
　　既然躲不過，翔空索性道：“記得我說過遊戲可能會在第五十層攻略的話嗎？”
　　阿爾戈點了點頭。
　　說到這裡，翔空稍微遲疑，但如果是阿爾戈的話…
　　“最終BOSS在第五十層。”
　　通俗易懂加簡略。
　　這一次，阿爾戈只是沉默，而非嗤笑。
　　沒有問，沒有探究，更不去想這句話的真實度，或者說她信任翔空，信任他所說的話。
　　她咬著唇，迎著翔空愛憐的目光，咬牙道：“很危險嗎？”
　　“很危險。”
　　“那不要去了。”
　　翔空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遊戲攻略成功後，我會去找你。”
　　阿爾戈頓時低下頭沉默，最終BOSS在第五十層，很驚人的消息，也就是說，若是明天攻略成功，那麼遊戲也會正式完全攻略，被困在這裡的玩家從而得到解放。
　　但這真的可能嗎？
　　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翔空。
　　“阿爾戈，遇到你我才會有那麼多的期待，所以，我一定不會死的。”
　　“說定了。”阿爾戈抬頭時，已是一片笑顏，她靜靜看著翔空，“一個月內不許來。”
　　明天還未來到，心裡面便度過了明天。
　　“好。”翔空眼含笑意，同時心裡開始感到凝重，現在已經不是充滿信心那麼簡單了，而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阿德曼的世界裡描寫了一個名為德雷薩斯的國度，士兵出戰前，不管是已婚還是未婚，都需跟相愛的人共度一晚。”阿爾戈看著他，突然說出讓他莫名的話語。
　　“什麼？”翔空一頭霧水。
　　阿爾戈無奈的歎了口氣，解釋道：“阿德曼的世界是一本虛構小說，算了…”
　　她擺了擺手，走到傳送陣前，轉頭看著他，無奈的搖頭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突然說這些嗎？”
　　翔空沉思片刻，他也不傻，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反應過來後，呼吸慢慢加重了，現在的他等於是要出戰的士兵，而阿爾戈則是他所愛的人，難道，這就是要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刻嗎？
　　他猛然望向阿爾戈，呐呐道：“我好像明白了。”
　　阿爾戈撇了撇嘴，一言不發的看著他，而翔空也期待的看著她。
　

第十八章

　本豬弱弱的道：下一章可以採用四十五分鐘後…這種形式跳過戰鬥場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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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情的對視只持續了三秒…
　　之後，阿爾戈直接沒入傳送陣的光芒之中，白光閃過，人便消失在光芒之中。
　　翔空眼裡的期待頓時凝固，呆呆望著傳送陣的光芒，嘴巴微微張開。
　　劇本是這樣的嗎？不應該啊…
　　叮。
　　視窗裡突然浮現一封郵件提示，他點開郵件。
　　「你的遲鈍成功讓我算盤落空，順便一提，出戰士兵回來的幾率為零。」
　　郵件的末尾還附帶了一個歎氣的字元表情。
　　阿爾戈只不過是想**下翔空，不想翔空沒反應過來，使得她接下來的話無法銜接。
　　“為什麼會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呢？”翔空看著郵件，皺眉自語著，感覺自己又被耍了，隨即搖了搖頭，關掉郵件踏入傳送陣中。
　　他再也不相信阿爾戈的糖衣炮彈了，下一次要主動出擊。
　　傳送到第五十層，找了家離傳送陣較近的旅館，翔空開了間房就入睡。
　　一般而言，恢復精神只需要五小時左右的睡眠就足夠了，但翔空更樂意睡眠時間達到八小時。
　　早上，睡醒的翔空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就前往約定好的地點——北門。
　　到北門的時候，離九點還有二十分鐘，不過前來的人已經有不少，翔空大致掃了一眼在場的玩家，看到認識的便點頭打招呼，讓他意外的是，蒂爾貝魯也到了。
　　他目光望向蒂爾貝魯之時，後者似乎有所察覺，朝著他看去，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蒂爾貝魯微微一愣，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之後偏過頭去。
　　翔空也是移開目光，走向血盟的隊伍中，和認識的隊友閒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聚集的人便越多，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希茲克利夫也到了，依舊是一身紅白相間的重型裝備，他手中的那面十字盾異常的厚實和巨大，幾乎可以遮擋整個身軀，比憐憫的目光還要大上一圈。
　　他一出現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在那樣的目光下，他神色平靜的走到人群前面，環視眾人一圈後，開口道：“很高興沒有人缺席，那麼出發吧。”
　　簡短的發言，簡潔的風格。
　　話音一落，便組織所有人浩浩蕩蕩往迷宮而去，如此規模的大隊伍在行進過程中吸引了不少玩家的注意。
　　在艾恩葛朗特的睡眠需求較短，上午九點的時間便有不少的玩家開始新一天的征程，他們看到血盟和騎士盟聚集起來的隊伍，不由都是感到好奇，隱約間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了，更多的人一下子就猜出騎士盟和血盟聯合起來是為了攻略BOSS。
　　“BOSS很強嗎？需要兩個大公會聯合。”諸如此類的疑問在他們腦袋裡浮現。
　　BOSS很強…非常的強！
　　不過他們都不清楚，真正清楚的人只有希茲克利夫一人。
　　從主城鎮跋涉到迷宮地區大約花了一個小時，進入迷宮後，憑藉地圖資料，很快就到達了第二十層。
　　這是一條很寬闊的長廊，長廊兩邊每隔一米便有一座石燈，與日本廟中的石燈非常神似，不同的是，長廊的石燈通體漆黑，卻不知道是以什麼材質所制。
　　石燈中的火光很微弱，然而從入口排到大門盡頭的石燈多達十四座，如此彙聚的燈光也足以照亮整條長廊。
　　走廊很寬，容納得下血盟和騎士盟的隊伍，誰也沒有說話，沉默的走向大門，廊道裡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長廊的盡頭便是BOSS房間的大門，與以往見識過的大門不同，這層的大門竟是木制大門，門上一片光滑，沒有任何的浮雕以及點綴，甚至連門環也沒有，很是單調，可沒有人會認為裡面的BOSS很簡單。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經歷過不少的BOSS攻略戰，也見識過不少的BOSS房間，哪怕房間大門很單調，但是從走廊兩邊的石燈排場來看，顯然房間裡的BOSS並不簡單。
　　為首的希茲克利夫走到大門前，略微仰頭，凝視著光滑的大門表面，平靜道：“準備好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裝備道具這方面自然是準備好了，但是心態方面…
　　希茲克利夫也不急，轉身靜靜看著他們。
　　翔空趁此躲到人群後面，實體化出加強的鼻涕炒飯，看著炒飯表層發亮的濃稠液體，喉嚨條件反射般的用力抽動了幾下。
　　拼了！
　　在心裡惡狠狠的吼了一句，他閉著眼睛，直接用手將炒飯撥入嘴巴裡，連咀嚼都沒有就生生咽下。
　　若是他知道加強的鼻涕炒飯只需要食用一定的量就有所效果，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七竅冒氣呢？
　　強忍著想要嘔吐的噁心感，他打開狀態列看了下，發現整體屬性確實有百分之二十的增強，噁心感頓時淡去許多，位於HP條下方的有個增益圖示，上面正在開始計時。
　　“開始吧。”
　　一兩分鐘後，蒂爾貝魯神情凝重的道。
　　希茲克利夫點了點頭，道：“救援部隊在外面待命，主力部隊跟上。”
　　話音剛落，他便推開了大門，那看似厚重的紅色木門緩緩往裡面退去，發出轟隆的聲音。
　　隨著大門推開，站在門口的眾人看清房間裡的環境後，既是意外又有些恍然。
　　房間裡儼然就像是寺廟的大殿，只不過在這間正方形的大殿裡並沒有支柱，沒有供桌，只有一座大型的神龕，而神龕裡卻是一座近乎四米的金屬制佛像。
　　“那就是BOSS吧！”
　　每個人腦袋裡都蹦出這麼一句話。
　　神龕裡，佛像面目安詳，閉著眼睛盤坐在裡面，金色的上半身**著，壯實的肌肉上閃爍著金屬光澤，身後掛著一面橢圓形的佛圈，那六條手臂張牙舞爪般的凝固在半空中，每只手都緊握著不同的武器，分別是刀、劍、棍、錘、鞭、槍…
　　希茲克利夫率先踏入房間，背景音樂豁然響起，最先是一下晨鐘般的劇鳴，嚇了眾人一跳，之後卻是莊嚴的佛家誦經聲，本該能讓人穩住心神的誦經聲此刻卻是充斥著修羅般的殺意。
　　這一層的BOSS儼然就是參照了佛家文化，可沒有人有多餘的功夫去感歎這些，因為在攻略組進入全部進入房間的時候，神龕裡的佛像猛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如血般的赤眼，眼中似乎蘊含了滔天的怒氣，異常的傳神，而仿佛是因為眼中的赤紅過於濃鬱而導致擴散到臉龐其他位置，在它睜眼不久後，本來淡金色的臉龐慢慢變得通紅，猶如人大怒時的重度潮紅。
　　視線聚集在一臉狂怒法相的佛像身上，便是浮現出名字以及HP條。
　　怒相修羅！
　

第十九章

　攻略組進入房間後便分散開來，每個人都是死死盯著睜開眼睛的怒相修羅，看著怒相修羅緩緩從神龕裡下來，心裡便更凝重數分。
　　太大了！
　　這是他們對怒相修羅的第一印象。
　　高達四米半的身軀就像一個巨人，腳踩落在地板時，甚至能感覺到腳心處傳來的震動。
　　咕嚕。
　　有人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上。”
　　蒂爾貝魯當機立斷的冷喝一聲，他帶領的是第一輪攻堅隊，而希茲克利夫帶領的則是第二輪。
　　第一批四支小隊隨著蒂爾貝魯的冷喝，便是沖向怒相修羅，為首的是隊中防禦血量屬性最高的精英前衛。
　　怒相修羅的六臂突然齊舞，分別擊向六名前衛。
　　這便是提前制定的的策略，一支小隊的六名前衛不施行替換戰術，而是一起上，為的就是分擔怒相修羅的攻擊。
　　顯然這一刻，策略成功了，怒相修羅並沒有齊攻一人，這也是因為怒相修羅體型夠大的緣故，不然六個人齊上可能會互相幹擾到。
　　第一支前衛隊伍都是精英，不，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精英。
　　望向怒相修羅快速揮擊過來的武器，紛紛舉起盾或者武器精准的格擋住。
　　鏘！
　　亂流憑空竄起，六名前衛全都被怒相修羅的攻擊壓得膝蓋半彎。
　　“好重！”
　　其中一名前衛張大眼睛，失措看著近在咫尺的巨大武器，反觀其他人也是如此，看了下HP，發現竟然掉了一成左右。
　　雙方的力量數值相差太多，哪怕就是格擋住也會受到一定比例的傷害，從格擋住還會損失一成生命值來看，若是完全命中，可能就會去掉半條命。
　　“這是什麼怪物！”有人咬牙道，使勁全力推開那巨大的武器。
　　“攻擊小隊就位！”蒂爾貝魯眼神微微閃爍，見得前衛小隊抵擋得住便讓攻擊小隊就位，準備在下一波攻守中見縫插針消耗怒相修羅的血量。
　　怒相修羅可不會因為玩家的驚訝就停止攻擊，這一次，手中的六種武器閃爍著劍技獨有的光芒。
　　六名前衛眼神頓時變得分外凝重，其中兩名盾衛則也是準備施展盾牌防禦技能。
　　蒂爾貝魯眼神微微一凝，若是這波攻勢可以抵擋住，節奏就會掌握在攻略組手裡，若是不能…
　　唰！
　　伴隨著五光十色的光效，怒相修羅六臂揮舞的間隔時間不足一秒，卻不會互相磕碰到。
　　光芒一閃而逝，房間之內響起震耳的撞擊聲，隨即相繼響起四聲慘叫。
　　使用盾牌防禦技能的前衛僥倖的擋住了這一波攻勢，而另外四名前衛則是被一擊砸飛。
　　他們格擋住攻擊，卻抵抗不了衝擊力。
　　力量值的差別在這一刻完美的體現出來。
　　好在那一擊算是格擋住，就算飛起落地，所損失的生命值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快補上！”
　　蒂爾貝魯在四名前衛被砸飛之後，急聲喊道。
　　早就準備好的前衛及時的替補上，若是不及時替補上，那兩名留在原地的前衛就危險了。
　　剛使用完技能的怒相修羅似乎有短時間不會再用技能，下一波是普通攻擊，替補上來的前衛擋住了這一波攻勢，而攻擊小隊見機趁入，開戰以來終於對怒相修羅造成了傷害。
　　節奏稍微向攻略組傾斜，但是BOSS攻略戰最危險的時候還沒到，等BOSS剩下最後一管血條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時候。在那之前，只能儘量維持住前線，確保在怒相修羅發狂的時候有足夠的血量去抵擋。
　　當三支前衛小隊的血量都降到黃色區域的時候，蒂爾貝魯在攻擊怒相修羅之餘指揮著前衛小隊後退，換上翔空所在的前衛隊伍前來補位。
　　第二批前衛隊伍能夠支撐住的時間將影響到整個團隊的回復情況，若是能堅持超過藥性抵抗的時間，那麼這一次的攻略戰很有可能不會有傷亡。
　　但是那可能嗎？
　　蒂爾貝魯的攻擊小隊並未退下，因為血量一直沒有損耗，依照戰術部署，就結果而言，一切都很順利，第二波的消耗戰是以三支前衛兩支攻擊小隊的陣容來進行。
　　翔空迎向怒相修羅，舉盾紋絲不動的擋下一記錘類技能，反觀其他人情況卻於第一批前衛一樣，被巨大的力量壓得膝蓋半彎。
　　在後面觀戰的希茲克利夫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他是第三支前衛小隊，而翔空是第一支。
　　翔空擋住攻擊後是有機會攻擊怒相修羅的，但是為了不使得永夜的耐久度有所損耗，便按捺住攻擊的**。
　　怒相修羅技能被擋住後無可避免的陷入硬直狀態，蒂爾貝魯和亞絲娜所帶領的攻擊小隊毫不猶豫的對怒相修羅進行打擊。
　　閃光穿刺！
　　血色衝擊！
　　魔光貫擊！
　　………
　　攻擊小隊的十二人紛紛使出高等級劍技，皆是完全命中怒相修羅，使其第二管HP條終於空掉。
　　“吼！”
　　怒相修羅那緊閉成一線的嘴巴忽然張開怒吼一聲，渾身金色的光碟機也逐漸變得通紅。
　　突然的變故讓眾人心裡一凝，卻是不知道這突然的變化為怒相修羅帶來怎樣的增益效果。
　　防禦、攻擊、速度分別增幅百分之五十，相當於狂化增益，不過攻略組並不知道。
　　攻擊小隊冷靜的後退，由前衛隊伍繼續上前，當他們欺身而近的時候，卻瞬間愕然。
　　怒相修羅巨大的身軀淩空而起，竟是跳了起來。
　　“快退！”翔空急聲大喊，同時快速後退，其他人反應過來也是如此。
　　然而，怒相修羅的身軀實在太大，向前一躍囊括了前衛小隊的整個範圍內，巨大雙腳重重落地，蕩起一層衝擊波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轟！
　　整個房間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包括翔空在內，六名前衛直接被震飛到半空中，以此同時，怒相修羅赤紅的大眼掠過一絲寒意，六臂揮舞，那六種各不相同的武器閃爍著劍技光芒，直接往被震飛到半空中的前衛揮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
　　翔空側眼望向快速逼近的光芒，在半空中稍微調整下姿勢，將憐憫的目光橫在身前，由於沒有腿部力量的支持，直接被一槍砸飛。
　　而其他人卻沒有翔空這麼好的操作，直接在半空中吃下完整的傷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漫天飛舞的碎片。
　　開戰以來，在消耗怒相修羅兩管血條之後，五名前衛被一擊秒殺。
　　那躍起落下，震飛前衛，旋即於半空中擊殺前衛的姿態委實強悍，除了希茲克利夫，在場的玩家都是呈癡呆狀。
　

第二十章


　房間內死寂一片，晶瑩發亮的碎片恍若蝴蝶翩舞從半空中緩緩落下，一秒之前還活生生的五個人，一下子就沒了。
　　亞絲娜眼眸驚顫的回首看了一眼倒飛出去的翔空，視線聚焦後確認血條沒有持續削減，便是松了一口氣。
　　多久了…不知道有多久沒遇過這麼強勢的BOSS，五個前衛竟然直接被秒殺。
　　所有人心跳都是緩緩加快跳動，準備替補的前衛傻傻的站在原地，而攻擊小隊還留在最前面。
　　希茲克利夫冷冷掃視他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歎息，一路培養上來的精英玩家也不過如此，看來這一戰極有可能需要自己出手了。
　　怒相修羅只用了華麗的一擊，就擊潰大多數人的士氣和戰意。
　　那種速度，那種力量，那種傷害…
　　擋不住的！
　　擋不住就得死！
　　我不想死！
　　所以…
　　怯戰心理開始氾濫，就像一顆種子落土生根之後飛快的成長。
　　蒂爾貝魯隊伍的三支前衛隊伍退到戰圈最週邊恢復狀態，而希茲克利夫隊伍中的第二階梯前衛隊伍則傻站在原地，至於團隊中的兩支攻擊小隊在翔空隊伍被打散後，直接暴露在BOSS眼前，而被打飛的翔空則是落在攻擊小隊和第二階梯前衛小隊的中間。
　　“第二小隊快點補位！”希茲克利夫終於開口了，聲音極為冷漠。
　　那第二支前衛小隊卻沒有任何反應，恐懼讓他們腳下生根，沒跑就已經不錯了，還要主動上前？
　　亞絲娜見前衛小隊沒有過來，當機立斷的指揮道：“攻擊小隊全體人員後退！”
　　她說完卻是留在原地死死盯著緩緩甩動手臂的怒相修羅，硬直時間未免太短了…
　　攻擊小隊的人聞言哪會遲疑，前衛都擋不住一擊，何況他們的小身板，立即用出最快的速度往回跑，這時，用出大技能的怒相修羅從硬直狀態之中完全恢復過來。
　　攻擊小隊跑出一段距離後，才發現他們的隊長還留在原地。
　　“亞絲娜隊長！”有人忍不住驚呼。
　　希茲克利夫看到亞絲娜的行為後，眼中閃過一絲讚歎，但也沒說什麼，哪怕亞絲娜此刻死在怒相修羅的手中，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人既然自主做出選擇，就必須做好承受後果的覺悟。
　　怒相修羅赤紅的大眼中浮現亞絲娜的身影，眼前有玩家擋著，自然不會捨近求遠去追擊其他人，當即驅使著使錘的手臂一錘砸向亞絲娜看上去分外瘦弱的身軀。
　　亞絲娜是以敏捷數值為主，自然不會傻到硬擋，一個錯步側身躲過這一錘，身體前傾主動沖向怒相修羅，後者其餘五臂以一種無誤差的順序驅使著武器攻向亞絲娜。
　　亞絲娜緊咬牙根的接連閃過刀和槍，心裡祈禱著前衛小隊快來補位，可惜的是，位於第二階梯的前衛小隊沒有任何反應，而希茲克利夫只是靜靜看著已經起身的翔空，他本來已經打算出手，可沒想到翔空會在此時起身，便放棄出手的念頭。
　　唰！
　　怒相修羅一劍刺向亞絲娜，後者差之毫釐的躲過這飛快一劍，沖勢已經開始瀉去，下一擊…
　　躲不過了！
　　敏銳的戰鬥意識讓她做出正確的舉動，放棄強行躲避怒相修羅的下一擊，可惜的是，按照順序，這一次的攻擊是長鞭，硬擋下來的結果只有失去武器，而此刻卻也只能硬擋。
　　可亞絲娜畢竟是閃光，是頂尖玩家，臨敵之際，她沒有選擇硬擋，而是選擇擊退長鞭。
　　長鞭在半空中如蛇般扭曲著襲來，軌跡飄忽不定。
　　亞絲娜漂亮的瞳孔中映射出代表敏捷的綠色光芒，那是細劍上亮起的光芒，直接倒映在他的眼眸裡。
　　星屑濺落！
　　如針般的細劍突然向同一個方向疾刺六次，精准的命中長鞭。
　　“噢。”
　　希茲克利夫忍不住失聲，眼中的讚歎愈發濃鬱。
　　能將不規則刺擊的星屑濺落維持在同一個角度，這等操控水準…
　　如若是一擊的話，是彈不開長鞭的，不過那確實銜接極快的六連擊，便直接彈開長鞭，可謂是藝術般的反擊。
　　可惜的是，怒相修羅還有一臂的武器沒落下，而亞絲娜使用了高等級劍技，無可避免的陷入硬直中。
　　最後的武器是長棍，破如勢竹般的往她的頭頂直直砸下來。
　　離亞絲娜最近的攻擊小隊驚呼出聲，他們發現亞絲娜留在原地的第一時間只是站著，就算看到亞絲娜接連躲過攻擊也沒有前去援助。
　　在他們的念頭裡，就算去幫也沒用，要知道BOSS一擊就能帶走他們。
　　“對不住了…”
　　他們咬著牙眼睜睜看著，這時，一道人影快速的越過他們。
　　無法動彈的亞絲娜只能眼睜睜望著長棍砸下，連最後的掙紮都是徒勞。
　　“這就是我的終點嗎？”
　　千均一發之時，美麗的眼眸裡沒有眷戀、沒有絕望，只有平靜，以及那落下的長棍。
　　便在這時，視野裡撞入一道身影，徒然間橫在身前，她平靜的眼眸頓時蕩起一圈波瀾，呆呆看著身前熟悉的背影。
　　鏘！
　　刺耳的鐵器撞擊聲響徹整間房間。
　　翔空舉著盾牌穩穩擋住長棍，隨後大聲道：“別傻站著，快攻擊。”
　　他趕來救援亞絲娜前就喝了一瓶藥劑，血量已經恢復到八成。
　　亞絲娜聽到他的話，淩亂的心境頓時一穩，從硬直狀態中恢復過來後，她眼睛很亮，直接一躍踩上怒相修羅的手臂，一路疾奔，擺出「閃光穿刺」的姿勢。
　　翔空在亞絲娜躍上手臂之時就察覺到她的想法，舉盾的力道一卸，讓長棍落於地面，並不大的震動沒有影響到亞絲娜，以此同時，他對著怒相修羅用出盾牌所附帶技能。
　　憐憫的目光！
　　盾牌中間的寶石突然閃爍刺眼的白光，讓怒相修羅陷入暈眩之中，雙方數值差別很大，暈眩時間極短，但已經足夠了。
　　“喝！”
　　亞絲娜嬌斥一聲，手中細間綻放出耀眼的綠色光芒，恍如流星一樣，貫入怒相修羅的眼睛之中。
　　要害受創，怒相修羅只能大聲哀嚎，無法動彈，也無法反擊。
　　兩人配合著施展出一套完美的合擊。
　　“亞絲娜，快退！”翔空冷眼看著周圍極長的六條手臂。
　　亞絲娜從半空中落下，毫不猶豫的往回就跑。
　　翔空則是一邊後退，一邊死死盯著那六條手臂，他不敢回身，怕一回身會遭到怒相修羅的毀滅性打擊。
　　至於亞絲娜則是沒有這個顧慮，因為身後有翔空…
　　她看到翔空能穩穩擋住怒相修羅的攻擊，就放心的讓翔空斷後。
　　他們兩個的合擊，直接讓怒相修羅損失半條血量，也使得隊友驟降的戰意回拉一些。
　　希茲克利夫收斂眼中的讚歎，開始組織戰意回升的前衛準備抵擋怒相修羅。
　　此時，還有兩條半的HP。
　

第二十一章

　吊吊胃口，嘿嘿，晚上不一定有更新，要賺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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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亞絲娜退到安全範圍後，翔空也加快步伐，然而依舊受到怒相修羅的攻擊，不過依靠格擋的技能，成功擋住怒相修羅相繼的六下連擊。
　　兩人極其默契的一番合擊使得前衛隊伍終於鼓起些許勇氣面對可怕的怒相修羅，原著中的五十層攻略戰之所以那麼快崩潰，是因為許多玩家由於恐懼而擅自脫離戰場，致使防線一下子崩潰，那時候如果不是希茲克利夫獨自一人擋住BOSS，基本就是團滅的結果。
　　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因為翔空的存在和介入，總比原著中的情況來得好。
　　前衛再度上前，重新築起防線，因為怒相修羅的技能都已經用過，前衛也上了心，一旦怒相修羅有使用大技能的跡象就立刻後退。
　　二十分鐘後，怒相修羅的血量終於降到最後一條，也喻示著最危險的時候。
　　每一個經歷過多場攻略戰的玩家都是凝重看著怒相修羅。
　　“齊攻！”希茲克利夫語氣難得起了一絲波瀾，說完主動沖向怒相修羅。
　　階梯狀隊形立即發生變化，圍攏著怒相修羅進行最大強度的打擊，而怒相修羅則是渾身變得赤紅，仿佛火山爆發一樣，六臂毫無規律的亂舞著，代表力量的紅色特效光芒閃過，一個個玩家被直接打飛，血量本在稍微危險區域的玩家立即HP歸零。
　　在最後時刻，怒相修羅終於爆發，血量快速降下的時候，也逐漸奪走許多條人命，而在剩下不足一成HP值的時候，怒相修羅忽然原地旋轉起來，六種不同的武器被它舞出一圈毫無縫隙的罡風，也開始移動，就像席捲的龍捲風一樣，圍著它的玩家們頓時間被擊飛一大片，少數幾個人不幸的HP歸零，而其他人的HP則陷入紅色區域，情況堪憂。
　　然而，翔空和希茲克利夫卻沒有被這猶如劍刃風暴般的攻擊擊飛，兩人都是用盾牌擋下，均是後退了兩三步，避開怒相修羅的這一次攻擊。
　　強風驟停，怒相修羅停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翔空和希茲克利夫對視一眼，皆是沖向陷入嚴重硬直狀態中的怒相修羅，在倒地的玩家們注視下，兩人均是舉劍刺向怒相修羅。
　　這一刻，翔空忘卻希茲克利夫的身份，眼中只有怒相修羅，單手劍狠狠刺入怒相修羅的身軀之中。
　　哢嚓！
　　怒相修羅身軀突然一僵，赤紅的身軀之上露出密集的裂縫。
　　“成功了嗎？”注視著這一幕的攻略組成員睜大眼睛。
　　嘭！
　　怒相修羅高大的身軀徒然間爆成紛飛的邊角碎片！
　　還保持著出劍姿勢的兩人在這一刻相顧無言。
　　曾有那麼幾秒的時間，翔空真的將希茲克利夫當做隊友，而非茅場晶彥，但那也只是幾秒的時間。
　　而希茲克利夫眼睛微微一閃，移開目光，把劍插入十字盾中，盾牌抵在地面，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噢！”攻略成功之後，歡呼聲驟起，哪怕他們此刻都累得不想站起來，也阻礙不了他們興奮的心情。
　　亞絲娜默默凝視著中央那兩個男人的身影，若是有他們兩個人在，一定能將這個遊戲打通，她卻不知道，她眼中的兩人即將成為死敵。
　　翔空沒有歡呼，也沒感到興奮，默默的掏出非戰鬥狀態可以恢復HP的食物吃了起來，對於他而言，真正的戰鬥才正要開始，他的HP只剩下三成，而希茲克利夫的HP卻永遠的停在五層上。
　　“看一下犧牲了多少人。”蒂爾貝魯忽然問道。
　　負責統計的副手林德離開打開小型地圖查看，看到地圖上的綠色光點隻剩下31個，不由一陣沉默。
　　“多少人？”蒂爾貝魯眼神微凝。
　　“17人。”
　　歡呼聲驟然止住…
　　這一戰死去了17人，多久沒遭受過這麼慘烈的傷亡了？
　　房間之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希茲克利夫無言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攻略組成員，眼神溫暖而慈悲，這一戰的成果超乎他的想像，可以說這樣的結果無疑是好的。
　　在他的劇本裡，沒有這樣的能耐如何能撐到他自主揭穿身份的時候呢？
　　他們沉默悲傷著，而翔空卻咽下最後一口食物，突然一腳踢往地面，借助沖勢，一劍刺向相距數米距離的希茲克利夫。
　　包括亞絲娜在內的好幾個人注意到這一幕，臉色不由都是一變。
　　希茲克利夫是背對著翔空，可他的反應驚人，察覺到勁風後，返身舉盾成功格擋住翔空的這一劍。
　　劍尖刺在十字盾的中央位置炸出火花，而翔空卻沒有過多意外，他還有後手，那就是具備攻擊判定的盾牌，而希茲克利夫的劍則插在盾牌裡。
　　“翔空，你幹什…”亞絲娜怒聲說著，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翔空的舉動而感到憤怒的血盟成員也是如此，因為他們看不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翔空一劍被擋住後，立刻甩盾砸向希茲克利夫沒有被盾牌防護到的右邊腹部，卻如同被一層看不到的隔膜所阻擋，無法觸碰到希茲克利夫的身軀，與此同時…
　　「免疫攻擊」！
　　紫色的訊息安靜的浮現在盾牌抵住的地方。
　　不敢置信的神情浮現在他們的臉上，而憤怒則凝固於臉上，不敢置信和憤怒揉合在一起，顯得分外滑稽。
　　目的已經達到，翔空沉默的抽回盾牌，緩緩退出好幾步。
　　希茲克利夫靜靜凝視著那紫色訊息，直到訊息消失後，這才將目光望向翔空，眼中帶著探究。
　　“會長，那是什麼回事？”亞絲娜神情略微激動的問道。
　　希茲克利夫看也沒看亞絲娜，而是平靜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翔空，淡淡道：“我確信自己隱藏得很好，就當做是參考，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的？”
　　翔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自然有另外的理由來應付這個問題。
　　“HP，剛才的戰鬥中，你的HP掉到五成之後就沒有再被削減過，同為前衛，我清楚怒相修羅的攻擊就算用盾牌擋住也會受到傷害，要說我為什麼如此肯定，那是因為…”
　　翔空望向希茲克利夫的眼神慢慢變得冰冷。
　　“我擁有一個名為格擋的技能，它可以使得我免疫衝擊力，也會削弱抵擋攻擊後的傷害，哪怕如此，我在擋住怒相修羅攻擊的時候HP也會受到損耗，更何況你…希茲克利夫，不，是茅場晶彥！”
　　希茲克利夫不由沉默，片刻後歎了口氣，“果然，你是最不穩定的因素，沒有及時處理這個問題是我的失策，原本我打算在第九十五層左右才公佈，沒想到在第五十層的時候就被你揭穿了，既然如此，也沒辦法了，雖然我很不想拋棄一路培養過來的血盟，不過我也有理由相信，往後你們一定會到達我面前，就在最頂層的紅玉宮裡。”
　　“會長，怎麼會這樣…”亞絲娜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這個事實。
　　“希茲克利夫！你這傢夥…你這傢夥，竟敢愚弄我們的忠誠。”血盟的一個看上去挺瘦弱的幹部憤怒的大喊一聲，舉著斧頭沖向希茲克利夫。
　　希茲克利夫憐憫的看著他，喚出系統選單點擊了幾下，那個幹部像是被定身一樣，頓時摔倒在地動彈不得，其他人也是如此，陸陸續續倒下，唯獨翔空沒有這等遭遇。
　　操作完的希茲克利夫看著翔空，略微驚歎道：“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你不會殺掉我們的，哪怕你的身份已經暴露。”
　　“哦？”希茲克利夫驚咦一聲，嘴角露出有趣的弧度，“老實說，我沒想到格擋技能會在遊戲剛開始的時候就出現在某個玩家的技能欄裡，它是突然出現的，對此我非常好奇，也初步將你定位為不穩定因素。”
　　格擋技能是在翔空來到這個世界時才出現的，對此他本人也不大清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能清晰感覺到你懷有強烈的目的，是想在這裡殺了我嗎？”希茲克利夫微微一笑。
　　翔空聞言只是默默握緊單手劍，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還有五十層。”希茲克利夫伸出食指向上一指，“之後還有五十層的區域沒有開放，錯過這繽紛世界豈不可惜，所以，你認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希茲克利夫淡淡笑著，眼神卻也是變得冰冷。
　　翔空心頭一跳，若是希茲克利夫不給他這個機會…
　　“你害怕了？”他咬著牙根，嘲諷道。
　　希茲克利夫憐憫看著他，“激將法是沒用的，我會在紅玉宮等你們到來，當然，前提是你們有這個能耐。”
　

第二十二章

　鏘鏘鏘…又是今天第二章，沒想到有生之年黯淡無光的節操也會有煥發出光芒的一天，真是閃閃發亮，真是感動了我，額，那個字數什麼的，不用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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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空頓時間渾身冰冷，他籌備了如此之久，為的就是在第五十層爭取到和茅場晶彥一戰的機會，之後只要贏下這場戰鬥，遊戲便能攻略成功。
　　難道…連機會也爭取不到嗎？
　　翔空死死盯著希茲克利夫，胸膛由於劇烈的喘息而起伏著。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他們無法動彈卻能說話，可此時此刻，他們好像也失去說話的能力。
　　希茲克利夫只是以一種憐憫的目光凝視著翔空，正當他準備離去之時，劇變橫生。
　　翔空臉色忽然一變，他突然間感到一陣難受的窒息感，全身變得如同被石頭所壓般的沉重。
　　“呃…”
　　翔空微微低頭，愕然看著手臂正處在一種半透明狀態，並且間隔一秒持續顫抖著，仿佛正處在崩潰邊緣，並不只有手臂，而是全身！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也無法驅使四肢。
　　這種近乎崩潰的現象讓他聯想到那個銀髮男人消失時的場景，那時候也是這般，HP沒有歸零卻莫名其妙的處於這種現象，之後消失…
　　難道要步其後塵？
　　原來，現實中的身體真的瀕臨死亡。
　　他一想到現實世界的身體即將面臨死亡，便從內心深處生出巨大的恐慌，以及極致的不甘心。
　　“哦？這可真是…”
　　希茲克利夫驚訝看著渾身半透明化仿佛資料錯亂的樣子，眼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恍然。
　　“會…希茲克利夫，你做了什麼？”亞絲娜看到翔空此時與HP歸零時很相像的樣子，以為希茲克利夫動了什麼手腳，不由怒聲喊道。
　　她本來以為血盟有翔空和希茲克利夫在，未來一定能順利將遊戲打通，到頭來卻是她太天真了。
　　此時此刻，她看到翔空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消失，全身不由淌過冰冷的寒意。
　　原本沉寂的眾人都是憤怒了，被欺騙就算了，這般隨意取人性命算什麼？他們也不怕下一個可能會輪到自己，皆是紛紛大聲怒駡，肆意的宣洩著負面情緒。
　　那個他們崇拜的會長永遠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極為痛恨的茅場晶彥。
　　希茲克利夫沒有理會他們的謾駡，而是看著無法動彈和說話的翔空，眼中既是讚歎又是遺憾。
　　他搖了搖頭，遺憾道：“這種現象並非資料錯亂，也非死亡現象，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由現實身體狀況回饋到遊戲裡的現象，也就是說…翔空，現實世界你的生命正在流失，你應該是重病患者吧，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時想進入假擬世界體驗人生最後的時間，這種想法並不奇怪，也可以理解，但是我沒想到你會選擇奮鬥在前線，呵，血盟之盾會是一個重病患者，這可當真讓我意外。”
　　翔空睜大眼睛，嘴巴微張，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不想死的念頭強烈得仿佛要衝出腦袋，怎麼可以就在這裡倒下，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起碼，起碼也要擊穿這個牢籠。
　　他的眼前忽明忽暗，恍惚間出現很多畫面，全是在地球時銘記心扉的畫面，最後的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個披著綠色斗篷，在月光沐浴下笑得跟一隻小狐狸一樣的女孩身上。
　　阿爾戈…！
　　聽到希茲克利夫的話，罵聲頓時偃旗息鼓，每個人都不可思議的望向處在崩潰現象的翔空。
　　“開玩笑的吧…”牙王愣愣道。
　　一個在現實患了重病，隨時都會死去的人怎麼會來玩這個遊戲，而且，都快死的人，為什麼不享受這個世界，而是來隨時都有危險的前線呢？
　　他想不通，也想不懂。
　　蒂爾貝魯深深的望著翔空，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加渴望攻略這個遊戲，他已經下定決心，就算翔空不在，他也要帶領剩下的人打破這個牢籠。
　　而亞絲娜呆呆的看著低著頭正與死神拔河的翔空。
　　“不…不會的。”
　　她回想起平時和翔空相處的場景，想著那個人說話的語氣以及樂觀的調侃話語，怎麼會是即將患病死去的人，不，不可能的。
　　“可惜了，你終將沒有機會看到世界的終焉。”一直嚴謹而平靜的希茲克利夫首次以一種飄忽的語氣說道。
　　翔空緩緩抬頭，眼中盡是死不認輸的光芒，而希茲克利夫只是靜靜凝視著他，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分鐘，一旦翔空現實世界的心率線變成直線，遊戲裡的假擬身體也會消散。
　　至於挽救，他不認為在戴著無法脫離的遊戲頭罩情況下還能擁有搶救的環境。
　　此時此刻，第五十層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個身披綠色斗篷嬌小女孩漫無目的的穿梭在人流之中。
　　忽然之間，那個嬌小女孩停下腳步。
　　“嗯？”
　　阿爾戈捂著胸口微微皺眉，就在剛才，她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悸動，只是一閃而逝的感覺。
　　她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往迷宮的方向望去，片刻後，她打開好友列表，發現在意的那個人的名字還是亮的，不由松了口氣。
　　“錯覺嗎？”
　　她低語一聲，再度匯入人群之中。
　

第二十三章

　(☉o☉)哇3000字。
　　－－－－－－－－－－－
　　首都重點醫院，此時，翔空所在的特護病房正處於雞飛狗跳的狀態之中，病房外的數名黑衣保鏢皆是一臉凝重，為首的保鏢隊長正用手機與翔空的便宜父親通話，用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完整彙報後，他掛掉電話，望著病房緊閉的房門，不由歎了口氣。
　　“隊長，翔空少爺…”門前其中一個保鏢欲言就止。
　　保鏢隊長冷冷瞥了他一眼，寒聲道：“少說多做。”
　　“是。”那名保鏢身體驟然立得筆直。
　　保鏢隊長的目光從房門移開，轉而望向寬闊的走廊，估計過不了多久，老闆就會從那條走廊急匆匆趕來。
　　想著自小便一直躺在床上的少爺，保鏢隊長頓時在心裡深深歎了口氣，明明是如此善良而溫柔的少爺，卻要遭遇此等不幸。
　　做為特護病房，不僅擁有全天二十四小時的優良護理，便是在器具這一塊，病房也具備最高等級的搶救環境。
　　起初護士在發現不對勁之後，立刻通知了龍琦醫生，後者不到一分鐘就從辦公室趕到病房，可謂是風火不及的速度。
　　他一進入病房便看到儀器上的心率數值以極快的速度起伏著，便連偵測腦電波的儀器也呈現出一種極其險竣的情況。
　　恐慌之餘，龍琦不負首都最大醫院的精英醫生之名，立即著手實施挽救措施，對分秒之間很有可能喪命的翔空進行搶救。
　　他一直以來所擔心的隱患終於爆發了，半年多前，翔空所患的病並未得到痊癒，只不過是因為某種莫名的原因而使得病症潛伏，而此刻卻是突然爆發出來。
　　“該死。”
　　他一邊用盡全力想將翔空從死神手里拉回來，一邊不停咒駡翔空為什麼不乾脆在遊戲裡死掉算了，非得讓他每一天都心驚膽顫，雖是用狠毒的話語咒駡著，但也在期望翔空的求生意志夠強烈，因為那才是最至關重要的一點。
　　應有的措施都實行了，龍琦可謂是使出平生最快的效率，只花費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將原本需要半小時的搶救程式一步步完成，之後他稟息看著儀器，打下手的護士也是一臉著急。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之後。
　　病房上陷入沉睡狀態中的翔空氣息徒然平穩下來，精密儀器上的各種數值也恢復到正常狀態。
　　龍琦當即虛脫般的坐在地板上，護士們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裡看到濃鬱的喜悅與激動，有了上一次的遭遇，他們儘管激動也不敢大喊大叫。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開門聲，一個龍行虎步的中年男人攜手一個氣質溫婉的中年美婦闖入病房之中。
　　那男人進來後連看坐在地上的醫生一眼都沒，直接瞥向儀器上顯示的數值，而那美婦則是眼中含淚的奔向窗前，如羊脂般的手輕輕撫摸著翔空蒼白的臉頰。
　　“怎麼回事？”中年男人目光從儀器上移開，看向匆忙站起來的龍琦，威嚴的氣勢油然而發。
　　龍琦瞬間又感到熟悉的壓迫感，情不自禁的垂下頭，條理清晰的彙報道：“令公子的病症突然爆發，好在令公子求生意志強烈，加上搶救得及時，目前已經脫離險境，可是…依這情況來看，情況很不樂觀，在往後的半個月內，令公子很有可能…”
　　中年男人眉毛抖了抖，手掌緊握成拳狀，沉聲道：“去外面待命。”
　　“是。”龍琦醫生聞言不敢二話，直接領著護士走出去。
　　“夫人，別想太多。”
　　在他們出去之後，中年男人伸手按在中年美婦的肩膀上，安慰道。
　　“我想在這裡陪著小翔。”中年美婦憐惜的凝視著翔空。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後，應道：“好。”
　　他們兩人都身在要職，每一天都有大量的事情需要他們去處理，可此時此刻，那些事情皆是被拋到腦後。
　　…………
　　第五十層的BOSS房間內，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翔空要像HP歸零一樣死去，卻恍惚間看到翔空眼中似有一道金光掠過，之後，原本近乎半透明的身體逐漸凝為實體，連那劇烈的畫面顫抖也逐漸平息下來。
　　“呼…呼。”
　　察覺到自己身體能動彈，翔空半跪在地上，劇烈喘息著，心中充斥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你…”看到翔空恢復原狀後，希茲克利夫臉上浮現罕有的震驚，他當時看到翔空這樣就已經為其判了死刑，不是因為確信現實之中翔空會因為重病而死去，判定的原因基於SAO的設定。
　　玩家若是受現實世界的因素所影響，系統便會採取強制性驅退，也就是將玩家踢出遊戲，確保玩家精神和生命的安全，而翔空當時的狀態顯然已經被歸類於踢出行列之中。
　　舉個例子，安置在醫院裡的眾多玩家，若是沒有採用營養補給，身體各項技能降到臨界點，系統也會將其踢出遊戲。
　　可是沒想到的是，翔空竟然沒有被踢出遊戲…
　　希茲克利夫臉上的震驚消退之後，眼中徒然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他揮手打開系統選單，查看了記事記錄，確認系統確實對翔空實行了踢出措施，只不過卻失敗了。
　　他嘴角頓時一勾，露出個莫名的笑容。
　　“人類的意志嗎…？”
　　他默默看著終於緩過氣的翔空，忽然道：“如果你還擁有揮劍的氣力，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嗯？”
　　翔空忽然抬頭，眼神如電一樣射向希茲克利夫，後者卻是一臉平靜，淡淡道：“這不是愚弄，當然，我會取消不死保護。”
　　“翔空，不要答應他！”見到翔空沒事的亞絲娜心裡一松，聽到希茲克利夫的話，頓時勸阻道。
　　“亞絲娜，這是一個機會。”
　　翔空死死盯著希茲克利夫，打開系統選單，將盾牌脫掉塞入道具欄中，他所等的就是這一刻，如果能在此時將遊戲攻略…此時此刻，他所想的就是將遊戲攻略，下意識的避開關於現實世界的事情。
　　“噢？”希茲克利夫緩緩拔出十字盾中的單手劍，看到翔空選擇只用單手劍，不由訝然道：“你確信要捨棄盾牌嗎？要知道你可是擁有格擋技能。”
　　翔空沒有說話，而是單手執劍，目光如同野獸一般，死死盯著希茲克利夫。
　　希茲克利夫搖了搖頭，臉色也開始認真起來。
　　他雖然給了翔空機會，可他卻不認為自己會輸，若是翔空不捨棄盾牌還有點機會，一旦捨棄盾牌之後就別想有任何的機會了。
　　因為他自信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可以打破他的防禦，哪怕是攻擊性最強的雙刀流也不行，更何況只有一把單手劍的翔空。
　　“來吧。”
　　他靜靜看著翔空，淡淡道。
　　翔空也不客氣，加強的鼻涕炒飯時效還有五分鐘，他不能再拖，身形電射而出，手中永夜徑直刺向希茲克利夫的十字盾。
　　希茲克利夫微微蹙眉，持盾的手沒有任何動作，永夜刺在十字盾中間頓時激射出幾朵火花。
　　冷漠的目光掃過翔空近在咫尺的臉龐，剛舉起單手劍又再度放下，因為翔空下一波的普通攻擊又斬在十字盾上。
　　希茲克利夫沒有多餘的功夫說話，只能一直舉盾格擋翔空一次次淩厲的攻擊，他開始注意到翔空的屬性似乎不低，等級應該很高，比現階段的主流玩家高出很多。
　　而且，翔空不用技能他可以理解，畢竟遊戲裡的技能都是他創造出來的，但是一直盲目攻擊盾牌卻讓他不解，照這樣下去，先破碎的只會是單手劍。
　　希茲克利夫沉穩的抵擋翔空的攻勢，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他看到翔空眼中一往無前的決意，藏在十字盾後面的嘴唇頓時抿成一條直線，隨即微微勾起。
　　沉悶的房間裡盡是單手劍刺在盾牌上發出的鏘聲，以及激射的火花。
　　趴在地上的攻略組成員只能稟息盯著這場戰鬥，如果翔空能贏那是最好的，可看著翔空如此淩厲的攻勢被希茲克利夫輕鬆的擋住，不由開始絕望起來。
　　希茲克利夫的防禦太強了…
　　他們卻不知道翔空是有意為之的。
　　原著中即便是桐人也無法打破希茲克利夫的防禦，想要突破，就只能擊碎希茲克利夫的十字盾。
　　沒有人想到這一點，包括希茲克利夫也是。
　　戰鬥持續了將近五分鐘，翔空已經不記得自己揮出多少劍，只是在還沒擊碎十字盾的情況下，他都不會停下。
　　直到這時，希茲克利夫頓時意識到不對勁，他瞥了一眼還沒碎掉的永夜，眉眼間浮現一絲疑惑，突然間，那一絲疑惑變成了愕然，他聽到自己的十字盾傳來輕輕的脆響聲。
　　“這是？”他驚訝的望向翔空。
　　翔空也聽到了脆響聲，這道聲音便是他想聽到的聲音，和在地下迷宮與靈魂守衛者戰鬥時所聽到的聲音一樣。
　　“噢噢噢！”
　　他嘴裡忽然冒出高昂的怒吼聲，手中的劍硬是快了數分，一劍刺向十字盾的中間部位。
　　哢嚓！
　　那面紅白相間的十字盾毫無徵兆的碎掉了…
　　紛飛的玻璃碎片撫過希茲克利夫發怔的臉龐，隨後，他的眼中映射出永夜如同黑曜石的劍身。
　　那一刻，他放棄了啟用協助工具。
　　噗嗤！
　　永夜一劍穿透希茲克利夫的腹部。
　　此時此刻，希茲克利夫連舉劍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他便知曉這一劍的傷害帶走了他僅剩的半條HP數值。
　　在血條緩緩向紅色區域逼近的同時，他深深的注視著保持著刺劍姿勢的翔空，隨後，血條很快的空掉，他緩緩閉上眼睛，之後，白光一閃爆成漫天的碎片，什麼也未遺留下來。
　　急轉而下的變化使得觀戰的攻略組成員驚呆了。
　　結束了？
　　不敢置信的念頭充斥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哈，哈…這樣，就結束了吧。”
　　戰鬥結束之後，翔空才感到潮水般襲來的疲倦，令他膝蓋一軟，直接坐倒在地，同時，攻略組成員發現他們身上的麻痹狀態解除了。
　　亞絲娜靜靜凝視著一臉疲倦的翔空，突然展露出如花一般的笑顏。
　　以此同時，系統那毫無機質的冰冷女聲響徹整座艾恩葛朗特。
　　“2023年7月2號，遊戲攻略成功…遊戲攻略成功…遊戲攻略成功。”
　　聽著這聲音，不管在何時何處的玩家都忍不住抬頭望向天空。
　　街道來往的人流像是被冰凍住一樣，停止了流動。
　　阿爾戈也是望向天空，聽著仿佛從天空傳來的女聲，晶瑩的眸子閃過濃濃的驚訝，隨即，她的腦海裡蹦出翔空的樣子。
　　“是你嗎…”



第4卷 不同的世界






第一章





　再度睜眼之時，所看到的卻非預料之中的病房，而是身在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這裡…”翔空微微一驚。

　　腳下是厚厚的水晶地板，透明地板下面流淌而過一片片被夕陽染紅的雲朵，舉目遠望，可以看到被夕陽染紅的天空一直延伸到盡頭，在那盡頭之處隱約可見成簇的雲朵，而在遠處的天空中漂浮著一座鋼鐵城堡。

　　這裡卻是原著中桐人和亞絲娜最後與茅場晶彥所見面的地方。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顯然是茅場晶彥的手筆。

　　翔空收回遠眺的目光，旋即望向不遠處的鋼鐵城堡，此時，在那橘紅色的天空之中，曾經囚禁了上萬人的浮游城堡從底下開始正一層層崩壞著。

　　翔空無言凝視著那從底層開始不停落下的碎片，隱約可聽到風聲中夾帶的轟隆聲，他在等茅場晶彥。

　　“現在，設置在ARGUS總公司地下第五層的SAO大型主機正在用其所有記憶體進行檔案完全刪除工作，再過十分鐘，這個世界將會消失。”

　　忽然間，耳邊響起一道平淡的聲音。

　　不知何時，像是突然出現，翔空順著聲音望去，才發現茅場晶彥已經站在他的身旁。

　　不是希茲克利夫，而是身為開發者的茅場晶彥。

　　他穿著白色襯衫，打著領帶，身上披著一件白色長袍，此刻他正用一種溫和的目光注視著逐漸崩毀的艾恩葛朗特。

　　翔空只是看著他的側臉，平靜道：“他們都安全回到現實了嗎？”

　　“就在剛才，除了你，還存活著的所有玩家，總共七千九百六十五人，都已經完成登出。”茅場晶彥收回望向艾恩葛朗特的目光。

　　“呵，整整兩千多條的無辜生命。”翔空嘲諷一笑。

　　茅場晶彥頓時沉默，片刻後，他側頭看向翔空，淡淡道：“你很特別，我沒想到遊戲會在第五十層的時候被攻略成功。”

　　“怎麼，後悔給我機會了？”翔空眼中的嘲諷愈發濃鬱。

　　“怎麼會…”茅場晶彥搖了搖頭，平靜道：“我從來不會為自己所做出的選擇而後悔，恭喜你了，成功攻略遊戲。”

　　翔空卻沒有任何喜悅，攻略遊戲又怎樣，現實世界的他也許生命已經所剩無幾，真的不想死…

　　“看來，這個世界讓你多了留世的眷戀。”茅場晶彥瞥了一眼翔空眼中的不甘。

　　“想活下去嗎？這也是我單獨留下你的原因。”

　　翔空聞言臉色一變，轉過頭，死死盯著茅場晶彥，後者風輕雲淡的雙手插在口袋裡，望著處在崩毀狀態中的艾恩葛朗特。

　　“想。”翔空毫不猶豫的回道，他不想就這麼窩囊的死去，他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茅場晶彥淡淡道。

　　“什麼？”翔空疑惑道。

　　“現在的我，現實世界裡的軀體已經冰冷，完完全全沒有絲毫生命跡象，可我的意識依然沒有消失。”

　　他的臉龐上似乎浮現一抹狂熱，“我以艾恩葛朗特為載體，嘗試將自己的意識塞入虛擬世界之中，最後，我成功了，靈魂得以保存。”

　　“…”

　　翔空緩緩睜大眼睛，無比震驚。

　　“這是你唯一能延續生命的方法，不想死的話，就拼命活下去吧，哪怕這是你所不認同的。”茅場晶彥微微仰頭，目光深邃。

　　確實，別無選擇，如果現實世界的身體確實瀕臨死亡，除了這個方法還能怎麼辦？

　　活著，那就有無限的可能性，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翔空深吸一口氣，壓著內心的激蕩，道：“告訴我方法。”

　　茅場晶彥卻微微一笑，“如果你能拿到總公司的最高許可權，那就去找一個名為神代凜子的女性，她是我的前任女朋友。”

　　言下之意，那就是你拿不到總公司的話，說什麼也沒用。

　　翔空苦笑一聲，拿下總公司，這種事情…

　　他卻不知道他的家人擁有絕對的權勢，拿下一家總公司就跟吃飯一樣簡單，而茅場晶彥對於翔空能拿下總公司報以懷疑的態度，哪怕知道方法，不能使用地下五層的機器也是枉然。

　　他對著翔空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道：“前提條件是你能擁有總公司的決策權，當如果成為現實，那麼就去找神代凜子，她知道方法，要實施方法也需要她的援助。”

　　翔空默默點頭，想對茅場晶彥說一聲謝謝，然而他想到死去的兩千多人，不由沉默。

　　“我該走了。”茅場晶彥忽然道，他遠眺無邊無際的天空盡頭，眼中似乎滿是期待。

　　他說完，也不待翔空反應如何，便是突然消失了，仿佛從來也沒出現過，獨留翔空一人留在此處，而這時，遙遠天空中的艾恩葛朗特已經快要完全崩毀。

　　………

　　翔空覺得自己的眼皮很重很重，吃力的睜開一絲又像是彈簧一樣閉上，來回持續了好多次，才緩緩裂開一條縫隙。

　　白光從縫隙湧入，刺得眼睛有點生疼，與此同時，腦袋異常漲痛，一幅幅不屬於自己的畫面一一在眼前閃過。

　　“那是我？不，不是，那是這具身體主人的記憶…”

　　昏昏沉沉的想著，耳邊傳來一道感覺很是熟悉的哭泣女聲，是誰呢？

　　懷著這個疑問，翔空睜開一條縫隙的眼睛又死死閉合，在那道充斥著擔憂的女聲中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躺在床上，儘管所在的房間有一扇從高到底的玻璃落地窗，也只是局限了一小塊的世界。

　　對於外面世界的幻想皆是從書中得知，他無法下床走路，無法出去，無法上學，每天眼睛需要睜開的時間裡，他只能看著一本本的書，隨著年齡增長，他漸漸懂得自身的處境，也開始明白內心中的期望不會有實現的一天，他只能在床上等死…

　　為了不使得父母擔心，他一直強迫自己樂觀，每天都要做出一副對於自己既定好的歸宿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久而久之，他變得平靜，對於未來隨時將至的死亡不再恐懼。

　　遺憾的是，能實現他願望的SAO出現得太遲，在他進入遊戲短短幾個小時，生命便走到了盡頭。

　　畫面突然一黑，飛快的閃過一個個人的樣子，腦袋也自然浮現每個人的資訊。

　　那是他的家人…

　　最後，畫面變成一間邋遢的宿舍，有個年輕人背對著他坐在電腦前，那台電腦正在播放一部動漫。

　　“那是我…我是神武翔空，不…我是汪洋！”

　　無數的光芒像是撕裂空間一樣湧入，眼前盡是白光。

　　汪洋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梨花帶雨的美婦。

　　“母親。”他幾乎不經思考便對著那位美婦喊出一個陌生的稱謂。

　　說完之後，他呆住了，也迷茫了。

　　擁有名為神武翔空記憶的他，還是汪洋嗎？

第二章

　承載了他人的記憶，佔用了他人的軀體，此時此刻，他在這裡而非地球，既然如此，那便就以神武翔空之名開始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秒。
　　並非拋棄過往，只是將其當做醇酒放在內心深處，往後時而念想一番，想著以前在地球的每一分每一秒，現在與明天才是最重要的。
　　眼中的迷茫緩緩逝去，翔空側頭望向身邊的美婦，那是他的母親，名為神武涼子，是現今日本傳媒龍頭的董事長，而站在神武涼子身旁的威嚴中年人則是日本內閣國務大臣之一，以這般年紀就當上國務大臣，其實是因為神武涼子父親的支持，也就是他這個身份的爺爺，卻是軍中最高統帥。
　　而默默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原名風寒，是中國人，在中國因為得罪惹不起的勢力而被追殺，幾經波折逃到了日本，很狗血的遇到逃家的神武涼子，當時他還是一個青年，身上又受了重傷，結果不明而喻，就是被神武涼子救下，之後兩人暗生情愫，最後克服難關在一起，其後更名為神武風。
　　真的很狗血…
　　從腦袋裡自動跳出來的資訊讓翔空微微歎息。
　　“翔兒，感覺怎麼樣？”神武涼子坐在床邊，白皙的素手撫著翔空略微消瘦的臉頰。
　　不知怎麼的，也許是這具軀體殘留的靈魂作祟，翔空並不抗拒對方這般溫柔的舉動，他溫和一笑，很自然的伸手擦拭著神武涼子的眼角，輕聲道：“母親，我很好，請您放心。”
　　神武涼子任翔空幫他擦拭淚痕，眼中的痛惜卻愈發的濃鬱。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神武風朝著不知從什麼時候進來的保鏢隊長沉聲命令道：“讓醫生進來。”
　　與龍琦醫生打了好幾次交道，結果從來就沒在意過別人的名字，替龍琦醫生想想，也真的是憋屈。
　　保鏢隊長略微低頭應了聲，便轉身退出房間，不一會，一頭冷汗的龍琦醫生急匆匆走了進來。
　　“替翔兒身體做個全面檢查。”神武風淡淡瞥了眼龍琦。
　　“是。”龍琦醫生垂眉順眼的應道，立即招呼外面的護士開始記錄起床頭櫃旁邊精密儀器上顯示的數值。
　　躺在床上的翔空聽到那成熟又具魅力的低沉聲音，忍不住望向神武風，後者也看向他。
　　“你剛醒，先好好調養幾天。”神武風又冷又冰的眼神瞬間融化，轉而變為憐惜。
　　翔空是自知自家事，對別人而言，調養幾天不算什麼，可對他而言，調養的這幾天相當於沙漏中流逝的沙子，那沙漏裡的沙子不多，流光了便沒有了，沒有了就是死亡。
　　“父親，我還有幾天？”
　　翔空卻是搖頭，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弧度，微笑似乎成了他本能的習慣性動作。
　　是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為了不讓家人的愁緒增多，他學會了微笑，他覺得只要一直面帶笑容，便會消減他人的悲傷，久而久之，他不知道家人心中的悲傷會不會有所消減，反而他的性格逐漸趨於平靜。
　　我還有幾天…
　　一般人很難聯想到這句話所含的意思，可病房裡的所有人都能理解。
　　幾乎在翔空話音一落的時候，病房內的氛圍突然一凝，龍琦醫生和護士情不自禁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神武涼子眼眸微微一縮，神情怔然，而神武風則是輕輕蹙眉，此時，病房內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聽得很清楚。
　　知子莫若父。
　　別看翔空性子溫和，但是卻很倔強。
　　神武風僅是與翔空對視了半刻，便是輕聲歎息，無視神武涼子阻止的眼神，望向一旁呆立的龍琦，沉聲道：“把你的診斷說出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是。”龍琦心頭一跳，悄悄抹了把汗，望向躺在床上的翔空。
　　“翔空少爺，您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病症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週期是兩周左右的時間…”
　　“我剩下的時間大約只有半個月嗎？”翔空直接打斷龍琦的敘述。
　　龍琦張開的嘴巴險些忘了合上，他愣愣看著翔空，不由在心裡歎息著，他見過很多離死亡很近的病人，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做到像翔空這樣，對即將到臨的死亡那般平靜。
　　“是、是…”龍琦垂下頭，聲音卻極為肯定。
　　“半個月啊…應該夠了吧。”
　　翔空低聲喃語，轉頭望向窗外的櫻花樹，眼神慢慢變得飄忽起來，在艾恩葛朗特中度過的時光仿佛只是昨日，從第一天開始，不管是人或是物，都是那般的清晰。
　　飄忽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他徒然望向神武涼子和神武風，語氣堅定的請求道：“父親，母親，這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給我足夠的自由嗎？”
　　“翔兒，你…”神武涼子還想說什麼，可迎向翔空堅定的眼神之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神武風閣下，令公子眼下不適合外出，不但對身體無益，還有可能讓病症提前爆發。”此時絕無龍琦插口的間隙，可作為主治醫生，他必須在這個時候將這個問題提出來。
　　“無妨。”他這時開口說話，倒是讓神武風對他為之側目了片刻，而龍琦聽到神武風的話，立即自覺的閉上嘴巴，稍微後退了幾步，和護士站在一起。
　　神武風靜靜看著翔空眼中的堅定，淡淡道：“好，我同意了，但是，你得抽出幾天陪陪你的母親。”
　　“好。”翔空面上微微一笑，內心卻是苦澀。
　　半個月啊…
　　在這個世界還能遺留的時間如此的短暫…
　　阿爾戈，恐怕我要失言了…
　　側頭望向窗外的櫻花樹，花開的季節早已經過去。
　　－－－－－－－－－－－－－－－－－－
　　三天后，SAO事件所造成的風波隨著約七千六百多人的脫離而終於逐漸平穩，主謀茅場晶彥的死因被確定為畏罪自殺公佈於世，從遊戲中脫離的玩家也開始了恢復身體的第一步，可惜的是，這起事件還未得到真正的平息，原因是還有大約三百人被困在遊戲中無法脫離，原因未明，解決方法未明，只能將其斷定為死去的茅場晶彥的另一個陰謀。
　　從遊戲裡脫離的玩家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完全恢復，可翔空由於護理環境過於高端，只用了三天時間就讓身體機能恢復到正常水準，而這三天的時間都被他用來陪神武涼子，也正是這三天，讓前世身為孤兒的他真正的接受神武涼子，遺憾的是，他所剩時間不多了。
　　這一天，他在家裡接受了菊岡誠二郎的求見。
　　早在他醒來的那一刻，總務省SAO事件對應本部負責人菊岡誠二郎便想求見翔空，結果被神武風二話不說的拒絕了，對此，身為二等陸校軍職的菊岡誠二郎儘管心急，也只能無語望蒼天了，誰讓人家權勢滔天呢。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遊戲中等級名列前茅的翔空竟然就是神武風的兒子，那個在頂層社會中眾所皆知的病秧子。
　　菊岡誠二郎看著眼前臉色蒼白，臉上卻帶著溫和近人笑容的年輕人，一時間滿腹的問題都難以出口。
　　上天給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切，卻奪取至關重要的一點。
　　菊岡誠二郎不敢讓同情心表現出來，只能藏在心裡，他看向翔空，正想開口的時候，卻不想對方先提出個要求。
　　“我知道你是總務省SAO事件的負責人，在你手裡應該有所有玩家的現實資料吧？”
　　翔空平靜的凝視著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看上去很斯文的青年，淡淡道：“我需要那些資料，可否提供給我？”
　　菊岡誠二郎頓時呆了。
　

第三章


　萬萬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菊岡誠二郎聽到這個要求時，只能傻傻盯著對方，這無疑是失禮的舉動，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表明此刻他淩亂了。
　　原著中，攻略遊戲的玩家是桐人，他依靠年齡和身份，姿態那是擺得足足的，不需要任何的壓力就能得到想要的資料，可現在攻略遊戲的人變成了翔空，兩人的身份可謂是調換了，更離譜的是，對方竟然提出那麼無理的要求。
　　獲得進入SAO的條件是需要基礎資料的，其中包括名字，年齡，性別，社會身份號碼，以及住址和聯繫方法，同樣的，公司是預設簽訂保密協定的，在當今注重隱私保護的政策下，這種要求不僅無理，更是無腦。
　　然而，提出這個要求的人是翔空，那麼就已經不是無理或者無腦了，而是正常得不能正常的要求。
　　不想答應，卻不能不答應，這便是無奈了。
　　菊岡誠二郎苦笑一聲，他無法拒絕，但卻好奇翔空想要資料的動機，也許是因為翔空的氣質溫和近人，他下意識的推了推眼鏡，遲疑了片刻後，忍不住問道：“翔空少爺，能否透露您想要資料的動機？”
　　翔空溫和一笑，平靜道：“有想見的人罷了，你也不用為難，哪怕你就是給我資料，也不會有任何人找你麻煩。”
　　“你說得倒容易，明面上不會找我麻煩，暗地裡肯定有很多人要給我下絆子。”
　　這些話，菊岡誠二郎只敢在心裡說一說而已，斯文的臉龐露出勉強的笑容，點了點頭，道：“請容許我整理資料，明天便帶過來。”
　　翔空看著勉強笑了笑的菊岡誠二郎，輕聲歎了口氣，道：“SAO事件應策總部的名聲似乎很不好呢，還被套上無能的身份，基於這一點，神武傳媒會幫你們澄清，這是第一點。”
　　他伸出手掌，豎起一根手指，其後又豎起第二根手指，淡淡道：“第二點，後續處理方案所缺少的資金，神武家無條件提供。”
　　菊岡誠二郎臉上浮現震驚之色，直到少年說出這兩點，他才知道，對方所說的沒人為難他是事實，別說為難了，如果負責洽談的人是他，無疑是一件大功勞。
　　慢慢的，震驚轉換成喜色，一時間，菊岡誠二郎完全忘了求見翔空的初衷。
　　翔空平靜的看著這一幕，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淡的菊花茶。
　　沒有脫離艾恩葛朗特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多麼恐怖，而現在，別說獲得運營SAO總公司的許可權，就是完全掌控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擁有絕對的權勢可真是一件讓人身心舒爽的事情，但是，自己所剩的時間卻不多了，而這猶如鏡花水月的權勢能用且用。
　　菊岡誠二郎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深吸一口氣後，忍著不平靜的心情，壓抑著難以穩定的聲線，“明天，不，最遲今天晚上，我會將資料整理完畢帶過來。”
　　“我並非要所有人的資料。”翔空緩緩放下茶杯，伸手按在桌上的一張紙單上，向前一推，道：“我要的是這些人的資料。”
　　菊岡誠二郎微微一驚，推了推眼睛，瞥了眼紙單上的名字，只看到排在第一個的名字叫做阿爾戈，其後他便收回目光，毫不遲疑的將紙單收起來，點頭道：“明白了。”
　　“還有，也將那依舊被囚禁的三百個玩家的資料給我。”
　　“好的，翔空少爺。”菊岡誠二郎點頭應道，此前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全被他拋到腦後了，能得到神武家的支持才是重中之重。
　　見翔空沒有說下去的**，菊岡誠二郎識趣的站起身，恭敬的鞠了躬，便離開了。
　　直到菊岡誠二郎離開後，翔空這才收斂臉上的微笑，他側頭望向巨大的落地窗，看著庭院中恍如仙境的綠化環境，幽幽歎道：“這便是令人著迷的權勢呢。”
　　融合了神武翔空記憶的他，對於所處的奢華環境，以及仿佛什麼都能得到的權勢一點也不激動和興奮，似乎那算是習以為常的一件事情，哪怕神武翔空從來都沒動用過他所擁有的權勢。
　　………
　　當天晚上，翔空拿到了想要的資料，他第一眼就查看起阿爾戈現實的名字和住址。
　　涼宮夏日，橋縣永田街212號，年齡…16。
　　“16…嘖嘖。”
　　翔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才16歲，卻那麼的成熟，究竟是在什麼樣的環境成長至今呢？
　　他沒有再看其他資料，呼喚了下站在門外的保鏢隊長夏目。
　　“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要詳細具體，非常的詳細具體。”
　　“是，翔空少爺。”夏目面無表情的應下，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待夏目走出房間後，翔空默默看著涼宮夏日這個名字，低聲自語道：“抱歉呢，我等不了一個月，就偷偷看你一眼就好，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放下阿爾戈的資料，翔空一一過目在艾恩葛朗特接觸過的那些朋友的現實資料，以及那依舊被囚禁的三百名玩家的名單。
　　如他所料，亞絲娜在名單之內，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幸竟然也在名單之內，如今他們的意識都在ALO裡面吧。
　　“須鄉伸之啊，有道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茅場晶彥所造成的壞影響還在，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也活該沒好下場，不過…”
　　翔空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因為他想起一個有點十八禁鏡頭，“就算沒有茅場晶彥的壞影響，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在那之前，先讓你先得意一兩天吧。”
　　………
　　柳州縣流水市一家平凡的住戶，愁雲整整纏繞他們半年多之久。
　　八個月前，他們的兒子河谷被困在SAO的第二天就莫名死去，得其消息的夫婦二人頓感天崩地裂，之後，他們並沒有得到正面的回應，畢竟和他們兒子遭遇同樣處境的人也不少。
　　今天，河谷的父親趁著節假日很早就出門前往市區醫院，他的妻子因為兒子之事最終病倒，由於家境並不好，加上SAO總公司的賠償還沒落實，一直湊不齊手術費，讓妻子的身體越來越差。
　　他陰鬱的心情在走到病房前頓時驅散一空，他不想讓妻子察覺到，好不容易讓臉上露出笑容，這才推門而入，然而，妻子所躺的那張病床空了…
　　他愣了愣，風風火火的跑往護士站諮詢，值班的護士給他一個古怪的眼神後，客氣道：“您妻子昨日已經轉入特護病房，並且於昨日繳納了足夠的現金。”
　　**沒有說出那筆現金的具體數額，因為那筆數額太可怕了，就算她窮盡一輩子也賺不到十分之一，而這筆數額僅是繳納的押金，到時候還是要退的。
　　她想起昨日來繳納押金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英俊少年，又給了眼前這位呆住的大伯一個古怪的眼神。
　　與此同時，琦玉縣川越市桐穀家的直葉正在晨練，一柄重量不算輕的實木劍在她的手中起落之間拉出一片殘影。
　　直葉一直揮出上百次後才停止手中的動作，把木劍放在走廊邊上，伸手輕輕抹了把額頭細細的汗水。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門鈴聲。
　　“嗯？這個時候是誰呢？”直葉疑惑的自語道，起身走向大門，然後她看到鐵門外的人不由一愣。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很英俊的少年。
　　直葉看著面前一臉溫和笑容的少年，她很肯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冒昧打擾，我想找桐穀和人。”少年如此道。
　

第四章

　下班晚了啊，想著早上要去菜市場買菜，於是就不睡了，所以就有這一章了。
　　－－－－－－－－－－－－－－－
　　透過低矮的鐵制欄杆，依稀可看到女孩在這個年齡階段堪稱驚人的弧度，不…應該稱之為飽滿。
　　翔空很自然的打量著桐穀直葉，等待著回應。
　　請相信此刻他沒有任何**念頭，任何！
　　“呃…”直葉略微錯愕，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少年不曾出現過記憶裡，而且努力思考著跟哥哥之間的聯繫，得出的答案是無，難道…
　　她探究似的目光望向翔空，疑惑道：“你是…？”
　　我長得很像壞人嗎？需要這麼防備和遲疑嗎？
　　翔空在心裡幽幽歎了口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習慣性掛上微笑，平淡道：“我叫翔空，你可以…”
　　“直葉，嗯？”
　　翔空話說到一半，就聽到一道挺熟悉的聲音，循著聲音望去，他看到一個長得挺中性的黑髮少年，便是桐人了，而現在應該稱之為和人。
　　目前從SAO醒轉也才過去五六天而已，雖說在床上只躺了大概八個月左右的時間，身體機能也受到一些影響，這一點從和人消瘦的臉頰就能看出一二，恐怕現階段還在複健之中吧。
　　“你是…翔空？”
　　和人來到庭院沒看到直葉，結果聽到大門傳來說話聲，便尋來一看，結果卻見到了不得了的人。
　　翔空點了點頭，微笑道：“還好嗎？”
　　和人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他坐下的輪椅。
　　翔空順著他的目光也是看向身下的輪椅，淡淡道：“行動有點不便而已，可以請我進去坐一下嗎？”
　　說是這麼說，他的目光卻盯在鐵門上，足以顯出深深的怨念。
　　“抱歉。”和人略微歉意的道，看向直葉，後者臉微微一紅，急忙拉開鐵門。
　　翔空看著被拉開的鐵門，眼中的怨念也隨之消失，他側頭望向站在牆角邊的夏目幾人，道：“在這邊等我。”
　　夏目沉穩的點了點頭，也在這時，和人和直葉才發現大門旁的牆上悄無聲息的站了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還有一輛加長型的黑色轎車，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國際品牌加爾尼吧！
　　“這傢夥…是富二代嗎？”和人頻頻打量著翔空。
　　翔空是實在受不了兩兄妹遲鈍的待客之道，直接宣兵奪主推著輪椅滑到最前面。
　　“那個…我來幫你吧。”直葉見狀幾步跟上，手扶著輪椅的推手上，輕緩用著力。
　　翔空頓時被感動了，先前因而產生的怨念也變得微不足道。
　　和人撓了撓頭跟上去，心中卻在想著翔空究竟是怎麼得知他地址的。
　　時間：三分鐘後。
　　地點：客廳。
　　主人：桐穀和人、桐穀直葉。
　　客人：神武翔空。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地址？”待直葉奉上招待用的茶水後，和人毫不客氣的直接質問道。
　　翔空慢悠悠的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嗯，粗茶，判斷的結果很自然的在腦袋中浮現，但是過慣奢華生活的他卻不抗拒，因為主掌靈魂的人名為汪洋。
　　翔空放下茶杯，道：“總務省SAO事件對應本部知道嗎？”
　　“略有耳聞。”和人點頭。
　　“我直接跟他們要的資料。”
　　和人頓時吃驚道：“他們…”
　　翔空擺了擺手，打斷道：“所謂的保密協議針對大部分人，但是不包括我，你也不用太在意，保密協議依舊有著其作用性，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探知的。”
　　和人稍微松了口氣，目光炯炯盯著翔空，沉聲道：“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看來你還不知道，這麼說來，你和月夜黑貓團的其他人沒有交換現實的聯繫方法嗎？或者連現實的名字都沒有互相告知？”翔空並未在和人臉上看到絲毫的焦慮。
　　和人苦笑道：“遊戲的名字便是他們現實的名字，我的現實名字也已經告訴過他們，但畢竟是虛擬世界，哪怕是非同凡響的虛擬世界，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交換聯繫方法的，說穿了，那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直葉在一旁默默聽著，儘管她不是很明白，但卻不妨礙她去聆聽，她其實很想知道哥哥的許多事情，可是她卻無法直觀的去詢問，而此刻，能作為聽眾就夠了。
　　翔空古怪的看著和人，這個世界的觀念就是這麼奇怪和保守，哪怕就是原著中的亞絲娜和桐人，也是在以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才互相通報年齡和現實的名字，不然，他也不需要通過SAO總務省的人來查找阿爾戈的資料了，很失敗的是，最後的最後，阿爾戈也沒告訴他現實世界的名字，而他則是不知道自己現實世界的名字，所以也無法告知。
　　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嗎？
　　而我如果幸運的話，只能活在一個世界啊。
　　“不同的世界啊，可它們之間只隔了一扇門而已。”翔空似有感慨的道，卻在心裡默默道：每個人都擁有自由開啟這扇門的資格，然而我呢？
　　和人不認為自己有文藝細胞，對於翔空的莫名感慨沒有絲毫興趣，回歸正題：“那麼，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目前還有三百名玩家沒有從遊戲脫離出來。”翔空平復于胸膛之中莫名的情緒湧動，淡淡道。
　　“這我知道。”和人點頭道。
　　“幸也在那三百人之中。”
　　隨後的一句話直接讓和人變了臉色，直接拍桌而起，略微激動的道：“你說什麼？”
　　翔空看著他這般明顯有些過激的反應，頓時惡意猜想著難道兩人有姦情？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於拆散他和亞絲娜的愧疚估計會淡了一點，但是…
　　翔空的目光不禁望向和人旁邊的直葉，眼中帶著歉意，如果和人沒有和幸在一起的話，善良可愛的妹妹應該會有個好的結果吧。
　　直葉感受到翔空投過來的目光，不由有些疑惑。
　　翔空立即收回目光，平靜的道：“準確的說，他們是被囚禁在ALO裡。”
　　這下子，不僅和人臉色變了，連直葉的臉色也變了，她現在是ALO的一名玩家。
　　“究竟是什麼意思？”和人覺得他腦子有點混亂了。
　　“其實你也不用太著急，這些事情我會解決的，包括主謀者。”翔空說到後面，語氣逐漸變得冰冷。
　　不待和人和直葉的反應，翔空繼續道：“這次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情想拜託你。”
　

第五章

　和人漆黑眸子中的焦慮絲毫未減，默默看著翔空，等待下文。而直葉感受到和人心中的焦躁，不由得對幸這個名字上了心。
　　翔空先是看了一眼直葉，稍微想了想，覺得就算對方在場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便是直接道：“我時間不多了。”
　　和人一驚，蹙起眉頭，下意識的就想起遭遇POH的那一夜，翔空莫名昏倒，以及他和阿爾戈都不願去猜想的結果。
　　“什麼意思？”他且放下對幸的擔憂，認真看著翔空。
　　“現在的我，隨時都有可能猝死，也許是一個星期後，也許是後天，也許是明天，也許是接下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是從昨天開始，我偶爾會感受到強烈得令人想要嘔吐的眩暈感，可以肯定沒多少時間了。”翔空伸出食指點了點太陽穴，話裡的內容與死亡相關，可臉上卻平靜一片，猶如天翻地覆般的眩暈症狀他並沒有告訴父母親，因為一旦告之，很有可能他只能被強制性的留在醫院裡。
　　直葉眼眸顫了顫，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臉色蒼白于常人的翔空，她將自己代入進去，肯定做不到那般平靜。
　　“阿爾戈知道嗎？”和人歎了口氣，這個最不願意去想像的結果，最後竟然成真了。
　　翔空始終平靜的臉龐上浮現黯然，澀然道：“她不知道，而且我們也沒交換名字和聯繫方法。”
　　“但你一定知道她的住址吧。”和人眼中流露出同情，他無法相信這麼年輕就得面對死亡究竟會是怎麼樣的感覺，那肯定很絕望吧。
　　翔空點了點頭，道：“我打算今天去看她，當然，隨時都會死去的我實在沒有資格去面對她。”
　　和人頓時沉默…本來從虛擬世界發展到現實世界就已經是件很艱難的事情了，如果無法給對方未來，那麼最好不要繼續招惹下去，現在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現實身份，能不坦誠公佈是最好的。
　　“這樣對阿爾戈未免太不公平了？”出乎意料的是，在一旁一直沉默聆聽的直葉突然開口，神情略微激動，她只是聽了差不多，就能猜出具體的原由。
　　翔空意外的瞥了她一眼，道：“我不想讓她留下傷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誰能接受？”直葉愈發的激動，她堅信就算相愛的兩人所剩的時間不多，可在這最後的時間能在一起就是一種幸福，一種能在靈魂上銘刻的幸福。
　　翔空無奈的笑了笑，他對直葉興起了純粹的好感，無關男女間的情感，若是昨天沒有看到夏目給予的資料，他或許今天就不會前來拜訪，而是直接去找涼宮夏日。
　　沒有人能明白他的苦衷，哪怕暗地裡關注的父母親也是一樣。
　　對於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什麼也帶不走，只能在他人腦海裡留下一串記憶。
　　百分之五十的幾率。
　　這從茅場晶彥嘴裡說出來的冰冷話語被他一直記在心裡。
　　可哪怕是百分之百的幾率，他也不想讓夏日對他的存在產生眷戀，因為就算有幸成功，他也只能成為一股資料流程。
　　於胸中湧出悲傷的情緒，翔空輕聲道：“我也很想像一個平常人一樣，陪她哭，陪她笑，陪她看日出日落。”
　　直葉輕輕咬著唇角，不發一言的沉默了，她本就是一個外人，又如何能說得更多，只是心中莫名的對翔空生出了痛惜。
　　“你想拜託的事情和阿爾戈有關嗎？”和人這次只在心裡深深的歎息著，不管是什麼要求，他顯然都無法拒絕，同樣的，翔空能幫他挽救幸以及那三百名玩家。
　　翔空點了點頭。
　　－－－－－－－－－－－－－－－－－－－
　　離開桐穀和人的家之後，翔空直接前往涼宮夏日所在的橋縣。
　　涼宮夏日的住所是日本很常見的單身公寓式住宅，只有三層樓高，上下的樓梯也只有公寓週邊的鐵制梯子，這種住宅空間很小，一層樓可以分出好多間，每一間的規格都是一樣的，推門而入，右手邊是廚房，直走則是客廳，除此之外便沒有了。
　　通常而言，這種單身公寓式住宅是房東用來租借給他人賺取租金的手段，事實上，212號並不是夏日的家，但是她卻獨自一人住了好幾年。
　　車子停在公寓對面的街道上，透過車窗可以看到二樓212號的鐵制單邊門。
　　“翔空少爺，您不上去看一看嗎？”夏目抬頭看著後視鏡中的翔空，輕聲道。
　　從翔空討要資料的那一刻起，神武風和神武涼子就知曉了，若不是因為翔空的身子猶如殘燈，他們二人絕對不會允許翔空和夏日有任何的接觸。
　　“不了。”默默打量著鐵制門，翔空淡淡道。
　　他想到了昨晚的資料，不由幽幽的歎了口氣，同時也明白夏日是因為什麼而比同齡人成熟。
　　“我會幫你解決的…”在心裡自語一句，他頭一次感謝自己的身份。
　　夏目聞言便是自覺閉口不言，車廂裡只剩低微的呼吸聲。
　　212號房間內，穿著家居服的夏日才剛剛打掃好闊別八個月之久的房間，從醫院蘇醒的那一天，她拒絕醫院留她下來做複健的建議，直接出院，因為從她醒來的那一刻起，醫療費就要自己承擔，而以她的情況完全沒有那個資本。
　　事實證明她是正確的，將做衛生與複健兩者串聯在一起可謂是一舉兩得。
　　她直起腰抹了抹額間的汗，盯著鼓鼓的黑色大垃圾袋，喃喃自語道：“八個月的租金啊，就這麼浪費了。”
　　說完提著垃圾袋就開門而出，往一側的樓梯口走去，行走過程中，她意外看到停在對面房子圍牆邊的昂貴車子。
　　“嗯？什麼時候這裡還出了個有錢人。”夏日有點意外，微微搖頭，也沒繼續去想，提著垃圾下樓，將垃圾扔到垃圾場後拍了拍手，平復絮亂的呼吸才返身回去，在走進公寓樓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加長型的黑色轎車。
　　她卻是不知道，在那輛車裡面，她所在意的唯一一個人正在看著她。
　　翔空一直注視著夏日的背影，直到對方進入房間後也未移開過。除了挺可愛的穿著不一樣外，長相和身材沒有絲毫偏差，唯一的瑕疵便是那一頭金褐色的卷髮光澤稍微黯淡。
　　“一點都不醜。”
　　翔空想起夏日說過一個月內不許見面的原因，不由得發自內心的一笑。
　　“我們一定還能再見面的。”
　　在心裡肯定自語一句後，翔空對著夏目道：“開車吧，去涼宮琿春的家。”
　　“是。”夏目沉聲應道，啟動了車子，心裡卻在想著那位名為涼宮夏日的少女究竟與翔空少爺之間留下了怎樣的羈絆。
　



第六章

　當天傍晚時分，夏日正在煮飯，忽的聽到手機響起的鈴聲，她關掉瓦斯，走到客廳，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看到螢幕上顯示的‘涼宮琿春’四個字時，眉宇間略過一絲陰霾。
　　不想接通，卻不能不接。
　　她拇指一劃，接通了電話。
　　“夏日嗎？吃飯了沒？”電話那一頭傳過來的聲音充斥著熱情與虛假的關心語氣。
　　夏日一怔，往常二叔打電話過來只是為了催債，而且每一次的語氣和態度都十分冰冷，可這一次徒然間的變化沒有使她感到意外，相反暗自警惕起來。
　　“還沒。”夏日冷淡的回了一句。
　　“那正好，不如來我家一起吃頓飯？”電話那一頭的人似乎沒聽出夏日冷淡的語氣，熱情的邀請道。
　　夏日眉頭鎖得更深了，完全不知道二叔前後反差的變化是因為什麼原因。
　　“不了，我正在煮，下個月開始我會繼續還錢的。”
　　“哈哈，說什麼還錢的傻話，你爸爸欠下的錢用不著還了，畢竟我和你爸也是親兄弟。”
　　夏日神色一冷，語氣冰冷得幾乎降到零點，“涼宮琿春，你不用假惺惺，欠下的錢我會還的。”
　　隨著她冰冷的話語，電話那一邊的涼宮琿春沉默了，額角上浮現數條青筋，顯示著主人的情緒並不平靜。
　　“該死的！”
　　他眼前突然閃過那個坐在輪椅上笑得平靜，眼神卻有些冰冷的少年，要不是對方的要求，他直接一句錢有人替你還了就了事了，何須再跟那個沒被自己放在眼裡的夏日扯蛋。
　　一想到那個少年只需要動一動手指，自己的公司就會立即破產，不由得顫抖了幾下。
　　涼宮琿春穩住差點爆發的情緒，平靜道：“你就當我良心發現，總之你父母親欠下的錢不用還了，包括其他人的錢也是，你就算執意要還，最終那錢還是會回到你的帳戶裡。”
　　平靜的說完之後，涼宮琿春終於忍不住用力的將電話往下一扣，掛掉了通訊。
　　“那個死丫頭怎麼會認識神武家的公子…”涼宮琿春站在電話前，皺著眉頭，咬著拇指自語道。
　　“罷了，反正錢也還清了，誰還會管她的死活。”
　　夏日愣愣看著手機顯示通話結束的螢幕，百思不得其解，她站在原地許久，突然走到房間裡唯一值錢的電腦前，坐下之後開始入侵涼宮琿春的銀行帳戶。
　　不用多久時間，她就破解涼宮琿春的密碼，隨後直接登入銀行帳戶，打開收支明細表格。
　　“這是…”看到於今日匯入的一筆大額轉帳，夏日呆住了。
　　那筆可能需要自己再花個七八年才能償還的錢跟匯入帳戶的數是一致的。
　　看到這筆轉帳資訊，她立即恍然了，難怪剛才涼宮琿春的態度會變成那樣，是因為有人替自己償還了錢，而且對方名頭肯定不小，不然以她對涼宮琿春的理解，錢一旦還清後可是會立即翻臉不認人。
　　“究竟是誰？”
　　夏日喃喃自語，忽然間，她的眼前閃過翔空的面貌。
　　“難道是他，不…”
　　她眉頭輕蹙，搖了搖頭，她可不認為翔空能這麼快就找到他，還能知道自己的處境，甚至幫自己解決，哪怕就算是她，沒有十足的準備也不敢直接入侵“RECT”拿到翔空的現實資料。
　　頓了頓，她從轉帳的銀行帳戶下手，結果顯示是個今天才剛申請的空頭帳號，沒有注明任何的資訊。
　　能在當天申請並且借此轉入一筆高額金錢，顯然是很有手段的傢夥，起碼能使銀行大開方便之門。
　　夏日行事很小心，不再深入調查，而是抹除掉入侵的痕跡，隨後起身走向廚房，繼續煮起晚上的飯菜。
　　她不再去想那個替她還錢的未知人物，因為她沒打算接受藏頭藏尾的傢夥的好意，欠下的錢她還是自己照還不誤。
　　－－－－－－－－－－
　　恐怕翔空也沒想到，夏日會這般倔強，明明替她償還了累累巨債，可對方卻絲毫不領情，這種像是天下突然掉下餡餅的好事，誰會拒絕呢？
　　並不知道這一點的翔空草草吃了點東西就躺在床上睡去。
　　昨天才出現的強烈眩暈症狀，今天同樣出現了，並且伴隨著強烈的倦意，翔空是突然覺得眼皮很重，整個人渾身無力，眼睛一閉意識就沉入夢鄉之中。
　　在意識沉寂下黑暗時，他忍不住升出一絲恐懼，也許這一眼閉上之後，便再也沒有睜開的機會。
　　“呼…”
　　翔空忽然睜開眼睛，暖洋洋的陽光透過窗簾投射在臉龐上，有點刺眼。
　　他伸出手擋住陽光，盯著手掌喃喃自語道：“時間不多了啊。”
　　昨晚以那種莫名的疲倦狀態進入睡眠，幾乎讓他以為自己即將死去，永遠也撐不開那沉重的眼皮。
　　這種死亡慢慢逼近，卻不知道具體時間的感覺並不好受…
　　“得儘快了。”
　　翔空起身，側頭望著浮現一大片光華的茶色窗簾。
　　－－－－－－－－－
　　開發SAO的ARGUS公司因為背負開發費以及加上事件的賠償金，最終不堪重負而倒閉，之後維持SAO的伺服器被委託給結城家旗下字公司RECT的完全潛行技術研究部門，而那個部門的管理人便是須鄉伸之。
　　接手SAO伺服器後，須鄉伸之在維持伺服器運行的同時，取用SAO的核心技術源開發出另一個號稱絕對安全的完全潛行遊戲，便是ALO。
　　SAO被攻略成功後，包括亞絲娜、幸在內的三百名玩家的意識被須鄉伸之囚禁在ALO裡，相對於那三百名不停做夢而讓須鄉伸之的部門借此研究的玩家，亞絲娜無疑幸運許多。
　　查看完與自己記憶符合的資料後，深感自己時間不多的翔空馬不停蹄的趕往結城旗下的總公司，他想直接買下倒閉的ARGUS公司遺留下的任何事物，至於須鄉伸之，只需要將他把三百多名玩家當做實驗體的罪狀曝光就足夠了，即便沒有罪證那又如何，以自家的權勢，隨便捏造一個只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來到結城旗下的總公司後，翔空會見了亞絲娜的父親結城彰三，令他意外的是，須鄉伸之竟然也在，也難怪了，身為RECT的部門管理人，在面對被收購一事不出面就怪了。
　　“結城董事長，不知您考慮得怎樣？”翔空凝視著會議桌對面有著不少白髮的中年人。
　　董事長瞥了眼皺著眉頭的須鄉伸之，沉吟不語，他雖然身為一個商人，但卻也並非就唯利是圖，如果是以商人的立場來看，這一筆交易根本不需要遲疑，可是自己的女兒還被困在SAO裡，如果不掌握在自己公司裡，他總覺得不安心，並且須鄉伸之也一直勸阻他拒絕。
　　以他的本意，他是不想答應這一筆交易的，可是，對方是神武家啊，完完全全惹不起！
　　似乎是感覺到結城彰三準備答應，須鄉伸之忍不住大聲道：“董事長，您不能答應。”
　　隨著他的出口，偌大會議室的氣氛頓時一凝。
　　“呵。”
　　翔空微微一笑，望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第七章 (修改）

　我的更新源於你們的支持，謝謝。
　　我建個群吧，302922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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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須鄉伸之這個人，翔空是打從心裡厭惡的，完全就是斯文敗類，如果不是被神武翔空的記憶所影響，他絲毫不介意將須鄉伸之吊起來狠狠的打。
　　他原本是打算先盤下ARGUS，之後以神武的名義創建一個公司，接手ALO的伺伺服器，如果須鄉伸之識相的話，應該會在RECT子公司被收購前主動釋放那三百多名玩家的意識，以免所做的惡事曝光。但是此刻須鄉伸之出聲阻攔，恐怕也是因為他已經和亞絲娜攤牌，所以不管如何都不能讓RECT脫離自己的掌控，不然亞絲娜蘇醒之後他絕對沒好果子吃，這才會忍不住出聲，不然以這種等級的洽談會，是沒他發言資格的。
　　翔空知道劇情，所以想得通透，嘴角頓時露出不屑的弧度，望向須鄉伸之的目光是赤果果的蔑視，怎麼說呢，儘管被神武翔空的記憶所影響，但是主意識依舊是汪洋。
　　如果須鄉伸之不跳出來還好，頂多就默默送他進監獄，以罪則而言可以判個無期，但是此刻他跳出來將臉頰湊過來，翔空不給他幾巴掌還真的說不過去了。原本他還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只需要跟父親打個招呼，讓政府介入調查就足夠了，可是現在只能讓自己先開頭了。
　　須鄉伸之是知道翔空身份的，但也許是關於完全潛行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致使他越來越自傲，所以一下子就忘了彼此間的身份差距，被翔空蔑視的目光所激之後，索性連在外人面前故作的涵養都丟了，氣得臉都紅了，好在他還算理智，沒有開口說話。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翔空食指敲了敲實木桌，眼中保留藐視的目光，臉上卻是淡淡的微笑。
　　“你…”毫不客氣的一句話讓須鄉伸之氣得臉色通紅。
　　結城彰三不愉的皺了皺眉頭，本來對翔空的感官還不錯，可翔空那對須鄉伸之赤果果的藐視卻讓他很不愉快。
　　“翔空先生，請你注意措辭，伸之是RECT完全潛行研究部門的主任，自然有發言的資格。”結城彰三沉聲道。
　　見到董事長為自己說話，須鄉伸之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些，可望向翔空的目光泛著隱晦的狠毒。
　　一個普通人一旦掌握生殺大權，心便會變質，可以隨便處置三百個人的須鄉伸之便是如此。
　　如果是平時，翔空會施施然的道歉，可現在既然已經決定扇須鄉伸之幾巴掌，又如何會放低身段呢？
　　‘本來你還能多瀟灑一天的。’
　　用憐憫的目光瞥了一眼須鄉伸之，翔空對著結城彰三突然道：“我和亞絲娜的關係還算不錯。”
　　“亞絲娜？”結城彰三略微疑惑，他並不知道結城明日奈在SAO裡的名字，所以疑惑翔空突然說出這個名字。
　　須鄉伸之臉色微微一變，這才意識到翔空是攻略遊戲的英雄，而亞絲娜的等級也一直名列前茅，兩人認識也不奇怪，此時聽他提到明日奈的遊戲名字，不由得感到些微不安。
　　“他想幹什麼？”一個問題在他的腦袋裡浮現。
　　“看來結城董事長還不知道，亞絲娜是結城明日奈在遊戲裡的名字。”翔空看著一臉疑惑的結城彰三，有些無奈，想來卻是須鄉伸之故意隱瞞或者避開這個問題吧。
　　“結城董事長，難道您不想知道亞絲娜為什麼還沒醒過來嗎？”翔空光明正大的瞥了一眼須鄉伸之，這一眼直接讓後者的靈魂有一瞬間的顫慄。
　　‘難道他知道些什麼，不，不可能，我做得很隱秘，就算是茅場晶彥還活著也不可能發現。’
　　須鄉伸之眼眸微微顫動，頭不著痕跡的左右晃動數下。
　　結城彰三眼神一凝，臉色也變得嚴肅，事關女兒，不管是什麼，他的態度都會有所變化。
　　“為什麼？”本來不應該這般過問，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翔空依舊一臉微笑，“這個問題，我想您身旁的這位RECT研究部門的主任可以回答您。”
　　結城彰三眉頭一鎖，側頭望向須鄉伸之，他第一反應不是須鄉伸之做了什麼，而是在想須鄉伸之究竟做了什麼才得罪神武家的人，以至於對方這般迫人。
　　須鄉伸之眼眸慢慢撐大，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他反應很快，迅速的掩蓋住內心的震驚。
　　“翔空先生，我不明白你說這些話的意思？”須鄉伸之故作平靜的道，仔細去聆聽，甚至還能聽到聲線有些微的不平穩。
　　“你明白不明白其實已經無所謂了，很遺憾，你將身敗名裂。”翔空沒有多餘的功夫和他去深究，對著站在身後的夏目道：“讓特殊事件調查組介入吧。”
　　“是。”夏目微微垂首，從兜裡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一個號碼，接通之後便立即掛掉，另一邊，針對須鄉伸之而成立的特殊事件調查組也開始了行動。
　　“你…什麼意思？”須鄉伸之睜大眼睛，神態有些失措，他雖然還不敢相信，但是對方這連番的話語以及舉動說明對方知道些什麼，於是他開始慌了。
　　一旦所做的事情被揭發，他便將一無所有。
　　翔空平靜的敲了敲桌面，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冷漠，淡淡道：“如我之前所說，讓你身敗名裂而已，本來只要我收購運營ALO的RECT子公司，你會因為怕事情敗露而將囚禁的三百多名玩家的意識釋放，最終的結果頂多就是讓你了無聲息的進監獄，很遺憾的是，從你出聲勸阻結城董事長轉讓RECT子公司的時候，你就註定身敗名裂。”
　　一句接著一句，猶如重錘狠狠砸在須鄉伸之的胸口上，也使得結城彰三的臉色連變數次。
　　“你之所以勸阻結城董事長不要轉讓子公司，是因為你將事實告訴被你囚禁在世界樹頂端的亞…結城明日奈吧。”翔空冷漠的目光中夾帶了絲絲憐憫，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可能對方會春風得意好長一段時間。
　　結城彰三先是沉默，隨後以探究的目光望向一旁神情慌張的須鄉伸之，面色頓時一沉，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他萬萬沒想到明日奈沒有蘇醒過來是因為須鄉伸之的手筆，若非看到須鄉伸之那副像是內心的秘密被揭穿的慌張神情，他根本不會相信翔空的一面之詞。
　　“你這是污蔑！！”須鄉伸之沒有理會結城彰三，而是神情扭曲的大吼一聲，秘密就這麼被揭穿，而且還想到之後的結果，他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心底裡有一道聲音不停提醒著他。
　　要失去一切了，要失去所有的一切了，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混蛋！
　　翔空可不會對須鄉伸之客氣，以一種替其惋惜的語氣，繼續打擊道：“如果明日奈一直醒不過來，你便能以大義的立場向結城董事長請求將明日奈許配給你，將你父親當做得意手下的結城董事長不但會同意，而且也會對你感到愧疚，很可惜啊…”
　　翔空眼中流露出嘲諷，“你所期待的這出‘迎娶睡美人’的戲劇沒有實現的機會了。”
　　須鄉伸之呆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知道他將明日奈囚禁在世界樹頂端就算了，連藏在內心深處的計畫也被一語道破。
　　這不是現實，這不是現實！
　　“哈，哈哈！”
　　須鄉伸之仰頭瘋狂大笑數聲，低下頭時，以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盯著翔空，恨聲道：“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我本該成為世紀最偉大的人，都是你，都是你！”
　　他神情扭曲，突然瘋狂的沖向坐在輪椅上的翔空。
　　“你會失去一切是必然的結果，只不過我讓它提前了而已。”翔空對於須鄉伸之如瘋狗般撲過來的舉動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低聲微微感歎著。
　　夏目見須鄉伸之想對翔空少爺動手，虎目中略過一絲殺氣，大步跨出，伸手精准的捏住須鄉伸之的手腕，直接用力一扭，只聽哢嚓一聲，便見須鄉伸之的手腕呈現詭異的弧度，慘白的骨頭直接刺破皮膚露在空氣之中。
　　須鄉伸之愣愣看著手腕一秒，隨即後腿好幾步，一屁股摔在地上，直接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翔空見夏目如此狠辣，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而結城彰三臉色則是很不好看，即便須鄉伸之所做的事情出格太多，可直接硬生生拗斷手腕未免太狠辣了些。
　　他卻不知道夏目是不容許任何人對翔空造成傷害，哪怕是有動機也不行，一旦生出動機，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而拗斷手腕在他看來也只是一件小事，更狠辣的手段多得是，只是不適合在這裡應用。
　　夏目他注意到翔空的皺眉動作，後腿幾步，垂首低聲道：“翔空少爺，我出格了。”
　　“不，你沒做錯。”
　　翔空搖了搖頭，看也沒看在地上打滾慘叫的須鄉伸之，而是看向臉色陰沉的結城彰三。
　　“結城董事長，過不了多久明日奈就會蘇醒，之後的事宜你可以向她詢問，在那之前，關於收購您旗下子公司一事，還請給一個答覆。”
　　結城彰三不忍的看了一眼疼得冷汗直流的須鄉伸之，之後看到翔空平靜的眼神之後，心裡不由一凝，他第一次正視翔空這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