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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倒楣的半夏 ...
大大的教室裡,蕭邦的夜曲在回蕩。我望著窗外越來越枝繁葉茂的櫻花樹,思緒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今天的課,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好像總有點腦袋發昏的感覺,難道是那天淋雨感冒了嗎?
“半夏,半夏。下課了,你怎麼還在走神啊?”翎雪取笑般的看著我。
“啊?沒有,有點想家而已。”現在的我連撒謊也臉不紅心不跳的了。
“啊,半夏你
從來沒有離開過家嗎?”翎雪可愛的問道。
“嗯。”點點頭,在我的記憶裡。除了每天上學以外,幾乎沒有離開家超過一天。
“呵呵,習慣就好了。對了,上次謝謝你幫我把東西送到哥哥那裡去啊。”翎雪笑著,我卻覺得她笑容裡有陰謀。
“沒什麼。”我搖搖頭,下次別再叫我就行了。
“那半夏再幫我個忙,好不好?”我就知道,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知道半夏你最好了,半夏。”翎雪討好的撒嬌,我真的抵禦不了。無奈的點頭,希望不要是再去見他就行了。
“那麻煩你把這個資料送到醫學系的學生會哥哥手上,我有約會,先走了啊。”翎雪再次發揮她的“淩波微步”,消失得不見蹤影。
我欲哭無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好人難做?想了下,還是認命的向醫學系走去。
“半夏?下課了你去哪裡?”途中,碰到了白石和謙也。這話是白石說的。
“去醫學系,幫翎雪送這個。”揚揚手中的資料袋,我有些無奈的說道。
“翎雪她怎麼不自己去送?”謙也笑著:看來翎雪那丫頭在玩什麼有趣的東西。
“她說她有約會。”其實,我是不太相信翎雪這個理由的。
“約會?哈哈,她有約……”謙也大笑,正想說什麼,卻被白石阻攔了。
“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有機會再聊。再見。”白石說完拉謙也走人。
我疑惑的看著白石和謙也的背影,怎麼覺得他們好像知道些什麼啊?算了,還是先去醫學系吧。交差了,我就解脫了。看來,下次不能再答應翎雪的要求了。
踏進醫學系的學生會大樓,我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怎麼有種不安的感覺?看來,一會要回去吃點感冒藥了。否則,感冒了可不好玩。爺爺讓阿幽他們帶來的大補藥還好好的擺在我的抽屜裡,回去還是乖乖的吃了吧。想著,我走進了電梯裡。也許是學生會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走,一進電梯便湧進了好多人。我安靜的站在一個角落,聽著站在我前面的兩個女生八卦。
“美惠,我聽說音樂系來了個大一的新生,她好像跟幾個系的會長都走得很近呢。”音樂系?我怎麼沒有聽說呢?
“呵呵,這種才飛出籠的小鳥有什麼能耐。”叫美惠的女生不屑的說道。我大概能猜到她的表情也是不屑的。
“可是,我聽說她跟我們會長的前女友長得很像呢。”他們會長?是忍足侑士嗎?
“長得像又怎麼樣?一個死人跟一個長得像死人的活人,你說會掀起什麼浪?”明明很輕揉的話,卻似針尖紮在我心上。死人?是指青野舞揚嗎?長得像死人的活人?是我嗎?
“還是不要大意的好,你都跟在會長身邊兩年了,不能讓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撿了便宜。”跟在他身邊兩年嗎?
“呵呵,放心吧,理奈。一個小丫頭只要我一動手指就解決了,她不是跟幾個系的會長都走得很近麼。那就讓別人替我們動手吧。”女生吹吹自己漂亮的指甲,臉上的表情讓人發寒。
“果然是美惠,借刀殺人這招用得這麼好。”
……
兩個女生後面說些什麼我沒有聽下去。我靜靜的站在電梯的角落裡,心裡在想:如果她們知道她們說的人正站在她們身後的話,她們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還有,這個美惠喜歡忍足嗎?我竟然看不出來,她喜歡的或許是他身後的家勢也說不定。這就是人吧,為了自己的欲望,不擇手段。
我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發覺電梯裡只剩下我們三人。而,她們也發現了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我。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直到我回過神來。
“你是哪個部門的,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叫理奈的女生一臉不屑的看著我,她旁邊的美惠突然出聲。
“她就是那個音樂系的新生。”她在忍足身邊待了兩年,當然見過忍足辦工桌上他和他前女友的合照。而,眼前這個人,幾乎和那個人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當下,她就下了決心要除掉眼前這個女生。
“有事嗎?”我淡淡的看著她們。像她們這種長得漂亮卻蛇蠍心腸的人,我討厭。
“呵呵,我們還沒有找你,你卻自動送上門來了。”理奈笑著,臉上的表情很滲人。
“好好勸你一句,離我們會長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美惠一隻手捏著我的肩,將我的肩捏得生疼 。
“你是他什麼人?”我不怒反笑。恐怕你們連他的眼都入不了吧,他的心裡只有那個人。
“呵呵,我是他什麼人用不著你來多管。不聽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美惠鬆開我的肩,我松了口氣。這個女生應該是練家子吧,力氣很大。先不說我有心臟病不能劇烈運動,就是我沒有心臟病恐怕也不是她們兩人的對手。想著,我的手機很適當的響了起來。
電話那一頭的你
說也許我們該各退一步
電話這一邊的我
眼淚悄悄流出卻不想哭
這場愛情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錯誤
為了什麼我們固執的堅持
換來卻只有痛苦
跌跌撞撞這一條愛情路
我們看到的只有荒蕪
辛辛苦苦跟隨你的腳步
等待我們的不是幸福
“喂,你好,我是易半夏。”陌生的號碼,難道是阿幽?
“半夏,你在哪裡?”低沉的聲音。我呆了片刻,竟然是他,他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那個,我在……”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美惠搶了手機。當下,我真的生氣了。
“把手機還我。”
“呵呵,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就讓你嘗點苦頭。”美惠說著,就將還在通話中的手機遞給了一旁的理奈。
“你們太過分了,手機還我。”我伸手去搶手機卻沒有來得及。
眼睜睜的看著手機被理奈的高跟鞋踩爛,我的雙手握得死緊。她們真的欺人太甚了。急促的呼吸感被我忽略,我生氣的看著眼前得意的兩個女生。
“你們想讓我離忍足侑士遠點是嗎?我偏不。”我承認我被氣瘋了才會說這些話的,卻沒有想到這些話給我帶來的後果。
“理奈,看來不教訓是不行的了。”
美惠的話剛說完,我就感覺到被狠狠的推到了電梯牆上撞了下。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強忍著心口的疼痛感,看著她們的拳頭落到的小腹上。可是,我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熟悉的血腥充斥著我的喉嚨,我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兩個女生見勢不妙,本想逃走,卻與正想離開找我的忍足撞個正面。
眼睛越來越模糊,我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卻還是癱軟在電梯裡。溫暖的氣息席捲我的全身,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熟悉的畫面,卻同樣看不清他們的面容。
“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我有多擔心,你知道嗎?”
“對不起,下次再也不會了。”
……
“別怕,我說過,我要一直牽著你到老,到死的。”
……
“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開我的手,好不好?”
“我一定會牽著你一輩子,到死也不會放開。”
……
“是誰在打電話的時候說想我的?”
……
黑暗掩蓋了一切,我再也看不到,沒有一點光亮。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要被囚禁在這裡,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忍足看著昏迷中還不安的人,抬手替她拭掉額頭上的冷汗。剛才,如果自己要是遲一分鐘趕到的話。她大概會沒命的吧。
原來,忍足今早讓翎雪把他忘在家裡的資料給他帶來,他要急用。可等到了中午,卻還是沒有等到翎雪把資料送來。於是,他便打電話問翎雪。卻聽到翎雪說她把資料讓半夏送來了,因此他才要了半夏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去,正好遇到半夏在電梯了被搶了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略有些熟悉的女聲,他就猜到出事了。急急忙忙的準備去找人,按下電梯就看見他的助理高橋美惠和學生會的會計西川理奈正準備出電梯。順勢,便看到半夏跌坐在電梯裡人事不省,地上血跡斑斑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事。那一瞬間,他似乎回到了上次半夏在他面前吐血的情形。抱著半夏趕緊開車到醫院,聽到醫生說她沒事他才放下心來。至於,高橋美惠和西川理奈。他,絕對不會放過的。
細心的擦拭著半夏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忍足的心裡似乎又在恍惚了。明明知道她是易半夏,他還是忍不住想接近她。明明知道接近她,會傷害她,他還是沒有忍住。知道上次自己生病是她在照顧他,自己半夜發瘋跑到東大。看到她和幸村有說有笑,他莫名的感到不舒服。她明明就是易半夏,為什麼自己不能控制對她的感情。難道,只是因為她跟小舞長得一模一樣嗎?
“不要,不要,不要……”
我驚醒,夢裡那個悲傷的喊聲到底是誰?為什麼我能感到她的悲傷?
“半夏,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看著眼前著急的人。原來,失去意識前自己看到他不是幻覺。
我輕輕搖頭,自己來東京不久,似乎都進醫院兩次了。小腹上傳來陣陣疼痛感,應該是被那兩個女生踢的吧,真的好痛。下意識的蹙眉,卻換來他輕揉的擁抱。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我自私的不想推開擁著我的人,有些貪戀的汲取著他的溫暖。如果可以,請讓這一刻永遠定格吧。
察覺到我沒有反應,忍足慢慢推開了我。滄藍色眸子裡的疑惑慢慢淡化開來,我第一次離這麼近看他。他眼底的憂傷,很濃,很濃。明明應該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卻偏偏染上如此濃厚的憂傷。跟他,真的很不符。
溫軟的觸感在唇上流轉,我不知道此刻該推開他還是讓回擁他。推開他,自己捨不得。回擁他,我似乎能感覺到他吻的,是青野舞揚,而不是我易半夏。眼角有什麼滑落,我閉上了眼,任他輕揉的在我唇上流連。
這個替身,我當得心甘情願。
(狐狸:高橋美惠and西川理奈是路人甲乙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