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歷史] 「海邊細砂有盡時，世上盜賊無盡時！」──石川五右衛門

石川五右衛門，織豐時代義盜，出生年月不詳，死於1594年。

他是三好氏的家臣石川明石之子，生於遠江的濱松。原名叫真田八郎，因是河內國石川郡山內古氏的家臣，所以改稱石川五右衛門。他白天打扮成商人模樣，到處探聽富戶人家，夜裡進行「搶劫」。

公元1594年豐臣秀吉(當時日本的大封建主，統治全日本，公元1536年—1598年)命前田玄以(後來的五奉行之一)逮捕石川五右衛門及其黨徒，在京都三條橋邊的河灘上處以釜煮(油鍋煎)刑，時年37歲。他的母親及同黨20人也處以磔刑。根據《言繼卿記》文祿三年(公元1594年)八月二十四日條：「盜賊十人、子一人等在鍋裡煎。同黨19人掛在八副磔柱上，在三條橋間的河灘處決，貴賤群集。」

關於此事，當時旅居長崎的西班牙商人阿比拉希倫所寫的《日本王國記》中也有記載：伏見、大坂、界等地有一個數目達三四十人的盜竊集團，為首的15人被捕，用油煎死，妻子、父母、兄弟及同黨處以磔刑。在該書的註釋中這樣寫道：「這是1594年夏天的事，用油煎的是石川五右衛門及其家屬九人或十人。」 處死石川五右衛門的那口鍋，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前還保存在刑務協會。戰爭期間那口鐵鍋被強迫作為軍需物資提供煉鐵。

據推測，油煎時不是一下子投人滾熱的油鍋，而是慢慢提高溫度的。根據史料，鍋也不是只有一個，「在河灘上屹立著三個大鍋」。受刑時石川五右衛門不是最先一名，而是最後一名，他眼看著母親和同黨在媒刑中痛苦地死去，心中一定在念「南無阿彌陀佛」吧。從《石川五右衛門父子油煎圖》可以看到當時的悲慘情景：五右衛門站在滾開的油鍋中，雙手將兒子高高舉起以免受煎，自己則伸長脖子、咬牙切齒地在忍受著無比的痛苦。鍋底下的烈火在熊熊燃燒。

「多麼殘酷呀！」 「乾脆給他殺掉算了……」

許多觀眾這樣說。據說還有人看了這種慘狀而嘔吐。豐臣秀吉為什麼要對石川五右衛門處以如此殘忍的刑罰呢?據說是因為五右衛門要殺太閣秀吉。然而我們看一下當時的歷史背景就清楚了。原來那時豐臣秀吉侵略朝鮮遭到失敗，但他仍一意孤行，一面國內加強統治一面繼續向朝鮮增兵，還將許多不服從他的命令的大坂商人押到京都處死。這樣，他必然遭到人民的痛恨和反對，可以說石川五右衛門要殺秀吉是代表廣大人民的意願，難怪秀吉如此痛恨五右衛門了。由此看來，五右衛門不是統治者所說的「盜賊」，也許是人民秘密組織的一位首領。

石川五右衛門之死得到廣大民眾的同情和謳歌，出現了大量歌頌他的文藝作品，如戲劇、話本、小說和彈唱等。特別是將他的英勇不屈的事跡編成淨琉璃及歌舞伎等上演。淨琉璃有近松半二的《頓城吉岡染》，歌舞伎有並木五瓶的《樓門五三桐》和辰岡萬作的《艷競石川染》。因此，石川五右衛門的名聲一直流傳到今天，廣為日本人所傳頌。

據說石川五右衛門在行刑時留下這麼一句遺言：

「即使將海邊的細砂都掏盡了，世上的盜賊仍然不會滅盡的！」

這句話用來形容末法時期的娑婆世界還真是貼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