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與銀眼同行(31)
「啊……好累……好渴……」山路上,一個身影正慢吞吞地爬著。
「哼,都叫你不要跟著了。」前邊一個悠閒的聲音毫無同情道。
「還不都是你!」聽著洛基那欠扁的口氣,小雀子氣不打一出來。「剛才明明在路上看到小旅館了,為什麼不讓我停下來!」
洛基掃了掃額前黑髮,歪歪嘴,「我們覺醒者才不要去那種低檔的小店呢!連個長相稍微好看點的服務生都沒有,憑什麼叫我進去啊!倒是你……」
洛基忽地轉移話題,「喂喂喂!我是說你!」
「幹嘛?」
「你可千萬得告訴伊斯力,這是你自己硬要跟著我來的啊!一切都跟我無關。」
「知道啦……」小雀子哀聲歎息。心中腹誹,怎麼覺醒了就成神仙了?可以不吃不喝?
「現在我們已經在NO•7的區域上。」洛基言規正傳。「等天黑的時候我們就能走到目的地了。」
小雀子點點頭,隨即問他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怎麼知道伊斯力在組織的?」
「嘿嘿。」洛基露出一排白牙,「因為我跟伊斯力覺醒之後所想的事情一樣。我們要將組織裡那些戰士們通通帶出來,然後逼他們覺醒。」
「呃……逼?」
「當然!只要通過戰鬥,逼他們釋放妖力,一直到經受不住那類似於性交的快感,最後眼睜睜看著他們覺醒。」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道,「現在除了在外的戰士之外,組織內的後備戰士通通都被名言禁止使用妖力,有一部分好戰者,甚至還被組織喂亦抑制妖氣的藥。呵呵,所以,我們這些所有的男性戰士們,如果不離開,就只有等著被慢慢消耗光為止。這種坐以待斃的方法,我們是決不會接受的。」
「那些戰士也願意覺醒?」
「笨!」洛基彈了下他的小髮髻,「這種事情當然由不得他們!我、伊斯力、裡加魯特,或許還有別的什麼覺醒者,只要聚在一起大亂組織,強逼那些戰士們出手,那他們就逃不過通過釋放妖力來戰鬥的結局。而且……我還有一個特殊技能。身為眼,我可以控制他人的妖氣,促使覺醒的發生。」
良久,小雀子看著他,然後搖著腦袋,「好陰險……你好陰險!」
「啊!什麼?」洛基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陰險?拜託!明明就是伊斯力陰險好不好!這個計劃他早就開始佈置了!」
「呼……我不信……」
兩人就這樣吵吵鬧鬧,一直到黃昏時候,居然離組織還有大老遠的路程。
「真受不了你!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洛基一聲大吼,渾身的妖氣形成暴烈的氣流,氣流中心,衣衫盡數碎裂,只見大片象牙白色的骨骼從他的身上破皮而出。
而那些骨架居然是鏤空的!它們自洛基的肩膀,後背生長開來,樹根一樣巨大錯落,直至他的耳根,太陽穴,形成如同鹿角一樣尖利勃發的模樣。甚至,就連腳趾也一併生長出那一根根奇異的骨。那些骨骼彷彿被水流日夜侵蝕,形成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形狀。
可當那片骨骼舒展開來的時候,中間的鏤空卻隱隱有一層流光覆蓋,介於實質與虛幻之間。如此一來,這倒是形成了一對翅膀,從洛基的耳根開始,一直長至腳跟。
「走吧,我抱你去組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洛基對一旁目瞪口呆的小雀子說。然而他的唇形確實一動未動,彷彿渾身也被一層月白覆蓋,堅不可摧。
小雀子走到洛基跟前,發現自己的身體對於覺醒體的洛基來說,只能算是幼兒一般。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洛基,他就如同一棵像牙雕刻的大樹一樣,修長的主幹,舒張的樹枝,渾身充滿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啊!」忽然一聲驚叫,洛基居然已經趁著小雀子望著自己發呆之際,把他收攏進那片骨骼裡。而他的雙手則抱在小雀子胸前,無聲地離飛地面。
(洛基形象基本請參照動畫裡NO•9的珍,只是洛基是象牙白,且頭部沒有東西)
「啊!!!」一長串的驚叫聲從小雀子的喉嚨裡發出,高空中的冷風直直地灌入他的嘴裡和鼻子裡。「我不能呼吸了!」
「真麻煩。」洛基在他身後抱怨。下一秒,一聲骨骼清脆的生長聲傳來,洛基的頸部竟瞬間延長,而他的臉,則出現在小雀子的眼前。
「唔唔!」小雀子再也叫不出來。因為洛基已經用嘴堵住了他。(好可怕的姿勢)
只覺呼吸再次順暢起來,洛基的臉替他擋住了大部分的風。而小雀子也終於有心情觀賞自己在高空的樣子了。
「雲!」小雀子心裡驚呼。他們竟然已經飛到了雲端的前頭!失神間,小雀子漆黑的眼睛裡映照著著迷的光,彷彿有千種流雲的夢。同時,他也沒有意識到,從不吃虧的洛基,把舌頭慢慢伸進了他的嘴裡。
而此時,高空之下,千里之外,東方荒蕪的石城裡,一股巨大浩瀚的妖氣直衝九天!
「怎麼了?」小雀子和洛基同時看著彼此問。而下場是,互相咬到了舌頭……
夜間安靜的建築群裡,黑衣人輪流走在走廊上,透過鐵窗觀察屋內少年們的動向。
「妖氣平穩,情緒平穩,沒有不安定言行。」某個黑衣人看著某個少年心中暗道,這個少年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忽然間,前方一行身影隨著夜風流離,輕輕停在地面上。
「誰!」黑衣人眼中一凜,看著前邊那個突然出現的頎長身影。「哼,原來是戰士嗎!這麼晚了為何還出來,你是想被組織處理掉麼!」
片刻,那個身影緩緩一動,溫和的聲音自他喉間發出,「不好意思。我太久沒有回來了,所以,不知道現在夜間出門會這麼嚴格。」
話語間,他已經轉過身來,走到了月光下。
及肩的銀髮,溫和的笑容,還有,琥珀色的眼眸。
「伊、伊斯力」黑衣人顫抖的說出來,接著,他的脖子忽地分離,掉落下來。
同時,那一連輕響的哢嚓聲,在寂靜的走廊上顯得格外刺耳。
所有的鐵門,都在這一瞬間打開了。
「裡加魯特……」彷彿已經聽見了少年們驀然睜開眼從床上起身的聲音,伊斯力對著空氣低語,「就在這裡展開覺醒體吧……這個值得令人懷念的地方……」(洞房之地)
語畢,一雙金色的獸瞳驀然睜開在黑暗之中。
然而,這裡卻不是那條走廊,亦不是戰士們的石屋。
這裡,是一個更為廣闊的地域──巨大的石柱支撐著頭頂深不可測的頂部,地面不知名的材料微微發出灰暗的光芒。而那光芒的盡頭,是一張深邃的寶座。
然而,那寶座上卻沒有那個熟悉的,總是慵懶的陷坐在裡頭的掌權者。
「呵呵……」伊斯力溫和的一笑。可他的獸瞳卻是與臉上的笑意全然矛盾的殺氣。而他的一隻手,從袖子裡掙破,赫然從手腕開始幻化成了金屬質感的盾。
「這裡,果然什麼都感應不到。」伊斯力自語,他低頭看了看那地板,「很特殊的材料,能隔絕妖氣的感知。長老們還真是貪生怕死。」
這樣離奇的一幕,獨自在大殿上上演著。為何剛剛還現身在戰士住所內的伊斯力,這一秒卻會同時出現在大殿?
「很精彩啊,伊斯力……」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有如第一次,那個從陰影裡走出,將他從妖魔手裡救出來一般,無聲無息。
「路魯?你好……」看也不看來人,伊斯力溫和道。
「呵呵,你好,伊斯力。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如今,你竟然強到這樣的地步。要不是長老們怕死,等不及救援,恐怕此刻就被你這一身二用之計給捉住了。」
「過獎了。」伊斯力笑意不變,「我只不過是利用妖氣實體化,一來讓裡加魯特的氣息被覆蓋,二來,稍稍給你們製造些錯覺。這樣笨拙的分身之術,只是你們一時粗心才會上當罷了。」
「啊,可不管怎麼說,第一步你還是贏了。」
「呵,可是還早著呢。」
「你當真想將組織覆滅?那從今以後,人類怎麼辦?哦……我倒忘了,你已經不是人。」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為何還會留在這了嗎?路魯。」
「啊哈哈,也沒什麼,這自然不是因為我不怕死。而是因為,我想要向你求證一件事。」
伊斯力終於轉過身來,看著那個依靠在樑柱底下的人。他忽然錯覺,這個人的身上自始至終都有一層黑霧,比那黑衣還濃。
「我想問你,如今你背叛了組織,是否,也要背叛龍城?」
此時此刻,伊斯力眼中儘是瞭然。而那雙獸類的金瞳也收了下去,琥珀色的眸子重新散發著柔和的光。
「是。」他答。毫無猶豫,平靜之極。像是在肯定今夜的星光。
「既然如此,那很抱歉。這裡,我就不能告訴你狂災戰士的破解之法了。」
一語未落,大殿忽地震動起來,一層厚厚的灰從頂上被震落,遮住了視線。待到灰塵落盡,樑柱前的身影已經消失。
然而,伊斯力的目光卻是依舊那麼溫和,「狂災?」他低語。「是組織本身的力量麼……我終於,可以見到了……」
龐大的妖氣從大殿內直衝廣場,瞬間穿透了高空的雲層。飛鳥不渡,萬籟俱寂,威懾著大地上的一切生命。
整個大殿陡然破出了一個黑洞,碎石發出轟然的聲響。而在那彷彿毀滅的聲音裡,伊斯力巨大的覺醒體已經呈現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宛如一座絕頂的大山,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組織裡的戰士們……」他的聲音從高處傳來,震動著沙石。巨大的半人馬,全身都被銀白色包裹。左手幻化出的巨大指箭,每一支都映照著白銀的金屬色澤,彷彿隨時都會飛離他的手,帶著殺伐之意,穿破一切阻礙與生命。他的肩上和身體也都覆蓋著銀白的鱗甲,並長著兩根直刺天際的利角。而脊背後,一雙骨翼展開,上頭骨刺密集,宛如一叢待發的矛,肅殺異常。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已被那與白銀一體的面具遮掩。
「覺醒後活著,或現在就死,你們立刻選吧。」這個王者一樣的男人,拋下了兩個選擇。
聲音落定,大地上片刻的沉寂……但突然間,數十股不一的妖氣風暴自各個角落裡爆發出來!
──覺醒了。
如此浩大的場面,居然是數十個戰士來自於自我意識的覺醒!
然後,直到那妖氣的風暴停息,力量收斂,空氣中卻依然毫無動靜,只有風聲呼嘯,廣褒無垠。
沒有人知道為何會這樣安靜。只有伊斯力,巨大的半人馬高高地瞰俯著大地,清楚地看到了一群獸類在他的腳下臣服,自黑夜中壓抑著慾望的喘息。
「那現在,與我一同殺戮吧。」伊斯力的聲音從金屬般的面具後面發出,右臂化作一柄巨劍,斜斜地斬在了腳下的大地上。
大地瞬間塌陷,裡頭居然露出一個偌大的深淵,漆黑的淵底正往上源源不斷地充斥著一股氣流。
似妖氣,卻更加狂暴,犀利,將空氣割得支離破碎。
「哼,有意思。狂災麼……」說話間,他已經收起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壓倒性的妖氣,瞬間,數行身影飛快地跳入底下,姿態同失去理智的獸類無異。
而這一刻,伊斯力心中已經有了份量。這些,都是失敗的呀……
「伊斯力!!!」一個少年驚喜的聲音忽地從高空上頭傳來。伊斯力驀然抬起頭,他看到夜空下,就著淡薄星光,一行月白正俯衝而下。
「呵呵!」伊斯力輕笑。雖然鋼鐵般的臉孔紋絲不動,但仍然給人以難以置信的感覺──這個冰冷強大得恐怖的男子,竟會發出這樣簡明的笑聲。
而這時,那行月白也終於靠近了伊斯力。只覺一陣風聲伴隨著某個事物的掉落,那行白影已經從伊斯力半人馬的馬背上凌空滑過。
「伊斯力!」這一次,少年的呼喚清清楚楚地響起在伊斯力的耳邊,此時此刻,少年竟然跨坐在了他的馬背上!
「小雀子。」伊斯力也在這時回頭,看著那個坐在自己背上,雀躍卻又擔憂的少年。
小雀子一隻手抓在那骨翼上,盡量將身子貼著伊斯力的脊背,好穩定住自己,不然那劇烈的風把自己吹下來。可他的視線,卻是一刻都不離開地看著伊斯力的臉。
那巨大犀利的面孔,正是屬於伊斯力的,即使隔著堅硬的面具,他彷彿依然能夠看到他臉上篤定的笑。
「好久不見了,小雀子。」伊斯力輕聲說。用一種只有他身後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
可小雀子在聽完這句話之後,卻是一改擔憂,完全的雀躍欣喜起來,「太好了,真的是你!剛才在天空上看,我都不確定你是不是伊斯力。只是……你變得好大啊!還有還有,我從洛基那兒知道,你是不吃其他食物的,以後,我可以做動物的內臟給你吃!」
「呵呵。」伊斯力又笑。是那熟悉的,帶著寵溺的,簡明的笑。「你不說我倒忘了,從覺醒至今,我還沒吃過一點東西呢。」
「嗚……這怎麼行」小雀子心疼地摸摸他的背。
「這倒不著急。我們還有一場遊戲。不過首先……」伊斯力一改話頭,瞄著地面上某處,「洛基,我要感謝你把小雀子送來了。」
「啊!」某人勉強地藏著,冷汗涔涔地看著他。「這、你自己問他!是他硬要跟著來的……」
「總之我得謝謝你。」洛基發誓,伊斯力一定是笑吟吟說出這句話的。「再者,現在麻煩你下去走一趟了。」
洛基苦著臉,看著底下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淵,「知道了……」他認命。說完,展開身形,縱身跳了下去。
「伊斯力……」小雀子乖乖坐在上頭問,「裡加魯特呢?我怎麼沒見到他。」
「啊……裡加魯特啊。」伊斯力像是忽然才想起來。「我正要把你送到他那兒去呢。」
話音未落,一行疾風已經先至,小雀子只覺天旋地轉,接著,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他抬頭,瞬間看到了那雙酷烈的銀眸。
「裡、裡加魯特?」小雀子遲疑地喚著眼前的……獸類。
這分明,就是一隻獅子的臉!若不是那雙只有裡加魯特才會有的銀眸,他絕不敢相信,這個渾身傷痕纍纍的獅形男子,就是那個面目清俊的裡加魯特。
「是我。」熟悉的聲音道。濃重的熱氣伴隨著話音噴在小雀子的身上。
聞言,小雀子這下子確定來人就是裡加魯特沒錯。那一樣的氣息,一樣的聲音。「可是……你怎麼流這麼多血!」小雀子摸著那張人性化的獅面,茂密的深灰色鬃毛上不斷有血水沾濕他的手指。
「裡加魯特。」這時,伊斯力垂目道,「辛苦你了。請把小雀子帶走。」語畢,他話音一轉,對著荒涼大地上傳聲,「我們還有一場戰役。你們之中若有誰要跟隨我,就同我一起下去。」
聞言,小雀子將裡加魯特抱得更緊,貼著他的耳邊輕輕道,「我們也一起跟他下去吧!」
「不行。」獅子臉乾脆拒絕。「比起戰事的誘惑,我現在更想要把你帶走!」語畢,他已經點足一跳,跳出了整個戰場的範圍。
「我們為什麼不留下等他!」小雀子在裡加魯特懷裡掙扎,然而又不敢使勁。因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大量的血正從裡加魯特的傷口裡流出,染濕著他的身子。
「放心。」裡加魯特冷靜地安慰道,「伊斯力的強大,是不需要任何一個幫手的。解決那裡的戰事,只是遲早。就算不能贏,憑他若想要全身而退也絕沒有問題。並且我已經跟他約好,在北地的艾爾方斯匯合。」
「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小雀子不確定,方纔那個古怪的深淵裡,有一股迥異的妖氣,疊壓在一起,讓人無法探測。不僅與戰士們有很大不同,且似乎更容易失控。
「沒問題的。」裡加魯特瞧見已經離組織越來越遠,但那無數股衝突在一起的妖氣卻愈加龐大,朝著四方蔓延。想來,戰事已經開始了。「從一開始,我們已計劃好,在戰事的後半段開始,我就離開。本來我打算一離開就去休得城找你,可現在不用了。我直接帶你去艾爾方斯等伊斯力回來。」
語畢,小雀子有片刻的沉默。裡加魯特的動作也微微慢下來。
「裡加魯特,我們回去好不好。」小雀子的聲音在裡加魯特的懷裡發出,有些悶悶的。但卻是第一次如此沉著。
「我們回去吧。若今天不管是伊斯力,或換做是你,只要還留在那裡,我就一定不會離開。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可是,我並非沒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我絕不想日後因為自己沒有在某一刻留在你們身邊,又或者沒有及時出現在你們身邊,而後悔。」
小雀子抬起漆黑的眼睛,在夜色裡微微發亮,像水一樣。「裡加魯特,你跟伊斯力,我誰都不想離開。只有親眼看到你們安全的那一刻,我才能放心。這是我的堅持。」
裡加魯特停止了奔跑,夜色裡,兩個人靜靜站在一株大梧桐樹下。兩雙眼睛牢牢對視著,一半執著,一半無奈。
「哼……」裡加魯特沉沉地呼出一口氣,驀然折身,往回跑去。
「你的傷……」感受著裡加魯特劇烈起伏的胸膛和越來越清晰的妖氣風暴,小雀子將手抱得愈加緊。
「沒事。」裡加魯特銀色的眸子裡微微一顫,「只是在對付一群雜碎的時候難免遭到偷襲。」
「可你並非防禦型的戰士,不擅長身體的回復,你已經流了很多血。」語畢,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我來試試點住你的穴道止血。」
說完,並指點上他的胸口,以止住胸前寸長的一個裂口不斷往外滲出的鮮血。
「真的止住了!」小雀子不禁喜悅。想來,萬物運作,都還是遵循經絡之理的。接著,又伸手貼上裡加魯特的小腹上,將一縷縷葵花真氣灌注於內,希望能補充他體力的損耗。
可瞬間,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胸前已不再出血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就連身體其它各處的小傷也都消失不見,整個身體再無一點痕跡。
而這時,小雀子也明顯感到,裡加魯特的身形又快了幾分,每一次呼吸和率動,都直達巔峰狀態。甚至,每一次的點足發力,他腳下的岩石都紛紛碎裂,隨後,一縱便能縱上十多丈之高。
如此,裡加魯特幾次縱躍,只覺耳邊風聲呼嘯,周圍景物起伏連綿,等到落定之時,二人已站在了那深淵的邊緣。
「為什麼,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站在一旁,裡頭漆黑一片,不斷往外充斥的妖氣形成風,將小雀子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不知道。但我有不好的預感。」連裡加魯特也被這古怪的深淵壓抑住了好戰的本性,只覺得裡頭棲息著某種不祥。
「那……那我們也跳下去吧!」小雀子微微顫抖道。
裡加魯特側目,看著他漆黑的眼睛,裡頭有微光跳躍,「其實……我想要你在這裡等我。我不想你跟著我下去。」
小雀子搖頭,緊抓著裡加魯特的手臂不放,「不要!我一定要跟你一起下去。我可以幫上忙的。」
「好吧。」裡加魯特肅殺的獅面上隱約可見一抹隱忍的神色,「那你抓緊我,我們這就下去了。」
沒等小雀子反應過來,裡加魯特已經再次抱住他,縱身跳進了眼前的黑暗。
轟然一聲,一個獅型的人影雙腳落在了大片的廢墟上。
然而此刻,不止是他,還有他懷裡的少年,也連同一起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巨大的樑柱,沒有邊際的空曠,還有此刻,腳下散發著灰暗光芒的地面。
這赫然是一座是地面上相對應的地下大殿!然而,卻更加寬廣,沒有盡頭,甚至沒有方向。
而那些暴烈的妖氣,以及金屬互相碰撞的鏗鏘聲,正從那深不可測的前方傳來。
「你能感覺到伊斯力在哪裡嗎?」小雀子問裡加魯特。
「不能。」裡加魯特皺眉。「這裡的材料,似乎與組織大殿的一樣,具有隔絕妖氣感知的能力。」
「既然這樣……」小雀子低語,隨即閉上眼,運起葵花五重,全身功力發揮到極致,將方圓十幾里通通納入他的聽力範圍。
「在那裡!」小雀子驀然睜眼,激動地指向左邊。接著,從裡加魯特的懷裡跳下來,充當起帶路人。
前面依然是空蕩蕩一片,直到不分方向的走了半晌,才忽覺有風迎面吹來。
這無異於黑暗中指路的一盞燈,小雀子和裡加魯特加快步伐,朝風口走去。
二人皆可於暗中視物,果然,在眼前看到了一堵牆,而牆上一個巨大的缺口。
「是伊斯力撞的。」裡加魯特道。
「那我們快進去吧。」說著,小雀子已迫不及待跳了進去。
「啊!」怎料,小雀子剛跳進去,就跟暗中某個東西撞了個滿懷。這一下子,小雀子被嚇得魂飛魄散,渾然不覺那個正好被他撞飛的某樣東西。
「伊、伊斯力!?」裡加魯特的聲音愕然地在一旁低呼。
「什麼?」驚魂未定的小雀子再次嚇掉了魂。「在哪裡?」
「就在那裡……」裡加魯特伸出爪子指了指。
「啊?伊斯力!」小雀子撲上去。
「呵……小雀子……」伊斯力倒是不意外,他扶著一面牆,就著小雀子來扶他,倒在了小雀子的身上。
他很虛弱。
這是小雀子的第一個感覺。看著此刻,趴在自己身上的全身赤裸的伊斯力,他尤其慶幸,自己及時返回來了。
可怎了,伊斯力話音一轉,一改對著小雀子的溫和,「裡加魯特,你為什麼沒有把他送走。」
「哼……」裡加魯特選擇用冷哼來代替回答。
「也罷,等會兒待我用覺醒體衝出這裡。」伊斯力抱著小雀子的,邊撫摸著他的背邊道,「呵,不過這走廊後頭還真是有個可怕的東西呢。」
聞言,二人才注意到,這個缺口之內,已不再是大殿,霍然變成了一條巨大的走廊,兩邊有高牆相隔,寬亦有丈餘。而這些牆壁的材料,皆是大殿地面上年那些能隔絕妖氣感知的特殊體。
「盡頭是什麼?」裡加魯特問。在這裡,他的妖氣感知被隔絕。唯有用敏銳的五感以及第六感去探知週遭。然而,卻不是那麼方便。雖然隱隱能感覺到走廊之後,是一個更為廣闊的領域,但那裡有一大片重疊的氣息,深深掩蓋著什麼。
「是狂災。」伊斯力答。「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至於現在嘛……就是要解決身後的追兵了。」
一語未落,廊上接二連三地傳來轟然破碎的聲音。三人能清楚地看到,那條綿延的走廊正被無端地破壞著。不斷有碎石隨著被強烈地衝撞而掉落。
這下子,就連小雀子也知道,前邊是有類似覺醒者那樣有破壞力且體型巨大的東西,正在強行通過這條走廊。
「就是他們了。」伊斯力的語氣卻全然不似他看起來虛弱。裡加魯特發誓,現在伊斯力弱弱地攤在小雀子身上絕對是裝的……
「那些東西應該就是所謂的狂災戰士。他們是一群可以任意在人類體,和覺醒體之間轉換的一類東西。我感覺的出來,這是從他們被製造出來開始,就伴隨著擁有的能力。」
「他們也是被組織製造出來的?」
「沒錯。這應該就是組織地下所隱藏的力量──一群跳過了覺醒這一過程的天生的怪物。」
「可惡!」裡加魯特憤恨地盯著前方,真恨不得那群東西能快點出現在眼前,好將自己被壓抑依舊戰意宣洩一番。
伊斯力自然是知道裡加魯特在氣些什麼,轉而微笑道,「你也別太認真。那樣一群東西比起我們這些由戰士所成為的覺醒者來說,可要脆弱一些。」
話語未落,成片的碎石傾灑而下,當三人再次抬起頭時,已然可以看到那浩瀚的夜空中,流雲暗渡,星辰如水。
「這……」小雀子和裡加魯特皆震驚住。「這裡,又是一個廣場?地下廣場?」
「是組織不為人知的另一部分吧。」伊斯力解釋道。
「組織的NO•1伊斯力,你做好覺悟了嗎。」
一個男子的聲音驟然響起。只見厚厚的廢墟間隨著妖氣的激盪,無數煙塵卷展,覆蓋著裡邊一個個巨大的,各異的影子。
「覺醒者!」裡加魯特低呼。
「不一樣。」伊斯力淡淡道。「準確說,是狂災戰士的戰鬥狀態而已。而且他們與我們最大的不同點在於,他們,是被組織控制著的。而我們這些覺醒者,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片刻,煙塵沈澱,露出了裡面群山似的身體──每一隻,似蟲似獸,正是從人類狀態變成覺醒體的模樣。
「確實很不對……」小雀子喃喃。「他們似乎不受本心所向,這一點,怕是連覺醒者都不如。」
「呵,總之這裡不對的地方太多。」伊斯力最後說道。話音一落,暴風雨般的妖氣再次從他的週身爆發出來,地面上的廢墟被盡數震動,凡是在伊斯力數丈之內的地面通通被妖氣狂掃一空。而妖氣中心,一隻巨大的半人馬凌視著腳下眾生。
「這、這怎麼可能!」
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充滿難以置信地響起。
此人,正是方才帶領著狂災戰士前來追殺伊斯力的男人。
「怎麼不可能?」伊斯力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比起他的覺醒體,底下的這些狂災戰士已如幼兒一般大小。「我剛才只是一時被裡頭真正的『狂災』壓制住了而已。不過這可不代表我與他沒有一戰的實力。況且一開始,我變回人類體也是為了方便通過那走廊而不被發覺。所以抱歉,讓你們誤會了。」
「別開玩笑了!」那個男人打斷他,妖氣瞬間從他體內爆發,只見一隻四肢佈滿倒刺的獅面人呈現在眼前。
「唔……」伊斯力低語,「和裡加魯特的覺醒體很像麼。果然……我沒有猜錯,我們與你們分享著同樣一批血肉的來源呢,只是用了不同融和手法。呵呵,敢問一句,你們之中可有與我相似的覺醒體?」
「無可奉告!」男子沈聲道,眼中如臨大敵。
「那就算了。」伊斯力說。「你不如去跟裡加魯特比試一番吧。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最後可是會輸呀。」
「你這……」男子咬牙,然而話還未說完,一個黑影已無聲欺近。隨之而來的,還有五道極快的利爪,將空氣抓裂出數道殘痕。
「裡加魯特,發洩你的戰意吧。」伊斯力看著那兩個瞬間從原地消失,已飛身至數百米之外的身影,轉而垂目道,「至於你們,去死吧……」
語落,左手手指已幻化成一行利箭,縱然無弓,卻瞬間飛射而去。一路捲著箭上附帶的妖氣,將空氣扭曲。
一時間,地面上的狂災戰士們紛紛施展身形,利用各自奇形怪狀的身體優勢躲避。
然而,理應能避開的箭,卻不斷刺穿他們巨大的身體,飛濺起漫天血水。
紅色的血……小雀子愣了愣。
而那些戰士們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伊斯力,竟能夠通過附帶於箭上的妖氣對箭的方向進行操控。
「深淵……者!」某個呆在原地的戰士,那張長著鐮鉤的臉上滿是驚駭地望著。
「哦?你叫我什麼?」伊斯力停止了攻擊,注視著那個聲音似乎是女性的戰士問。
「哼!」那個戰士咬牙,隨即從蜥蜴般的身體和四肢朝伊斯力射出無數觸手──這正是妖魔以及覺醒者慣用的招數之一,能瞬間延長自己的手指、腳趾等,射殺對方,以達到指箭的效果。然而,那些箭一般的觸手還未到伊斯力的眼前,就被他週身的妖氣氣流給絞得粉碎。
戰士發出痛呼。那是連接著自己肉體的部分被生生絞碎的痛。可這痛,也激發了她的怒意,將理智掩埋。
「還不夠哦。」伊斯力看著她淡淡說了一句。手上再次變化出一排巨箭,射離了出去。
箭落之處,一具具身體被穿胸而過,釘在地面上。在這場戰役中,伊斯力那絲絲入扣,使妖氣實體化的能力,將雙手不斷御變化之窮極,幻化出各種驚人的武器形態,使之成為一場近乎單方面的屠殺。
他甚至憑空凝聚出一支支銀白色的巨矛,如同柵欄一般密密地深插於地,擋在身前十丈之外。而那些前赴後繼的戰士們連一個都沒能抵達到那排柵欄前,便已被釘死在地上。
「伊斯力……」看著眼前的這場屠戮,小雀子不由縮在他的身後低聲喚他。
「我在。」伊斯力柔聲應道。「不用怕,他們過不來的。」
小雀子無言,他其實是希望伊斯力能停止這場廝殺的,但他也明白,在這裡,只能有一方存活。
可就當他以為,一切都會照著眼前般繼續下去的時候,忽然,空氣中一陣巨力將那排伊斯力築就的柵欄給沖毀了,化作一片廢墟,落了一地。
而一個巨大的半人馬,出現在廢墟之上,隔著那些碎片與屍體,遠遠地看著。
「哈迪斯!你終於來了!」那個正與裡加魯特苦苦纏鬥的男子彷彿鬆了一口般地側目道。
「呵,戈林,抱歉,我來遲了。因為要確定『狂災』已經穩定下來,所以耗費了些時間。」半人馬的男子微笑道。
沒錯,是微笑。他的臉上五官清晰。雖然他的體積完全無法與高山似的伊斯力相比,但也足有兩米多高,這正是狂災戰士發揮自己力量的最佳狀態。可是,隱隱從他體內壓抑著的妖氣來看,這已是他刻意控制過自己覺醒體大小後的模樣了。而他的雙臂上同樣變化出了一張盾,和一排待發的箭。但是不論大小,還是那無形的壓迫感和殺氣,都比伊斯力少了一大截。
「伊斯力,初次見面,我是統領狂災戰士的四爵士之一,東方領隊,哈迪斯。」
「你想說什麼。」伊斯力淡淡道。對於方纔還有興趣見到的人物,現在卻無比的冰冷。
「沒什麼。無非是來提高士氣。方纔我在『狂災』身邊的時候,看到你已被狂災所傷。現在的你,經過這場屠殺,恐怕已經再難以維持如此駭人的覺醒體了吧?」
短短兩句話,使場上氣氛驟變。
誰人不知,若一個覺醒者難以維持自己的覺醒體,就表示他妖氣不繼。一旦耗盡,將還原成人類體,一時間再無戰鬥力可言。
「呵,果然能提高士氣。」伊斯力不由自嘲一笑。他微微垂目,看著那些重新聚集起來的戰士們,白銀面具下的聲音卻有幾分笑意,「不過就算我妖氣即將耗盡,再加上那一擊的傷勢,只憑這些,你們還不足以攔住我。」
「哦?那不妨試試咯。」哈迪斯也笑意從容,「我也想看看,就憑我們究竟能把你──這片大陸上的第一個深淵者,逼到何種境地。」
「深淵者呀……」聞言,伊斯力若有所思。「我倒是想跟你多聊一聊的。但也罷,這裡不方便,就讓我先拭目以待。」
語畢,底下形態各異的戰士們蜂擁而來。
而伊斯力空空的雙手中,再次幻化出一把巨劍與一叢待發的箭矢,連背上的骨翼也暴漲數寸,宛如盛開的殺伐之刺,隨時進攻四面八方。
「等一下!」此時此刻,小雀子終於忍不住大叫道!
轉眼間,他身形一漾,飄至伊斯力的身前。看他那小小身體的架勢,居然妄圖將背後的伊斯力牢牢擋住。
「啊!我記得你!」哈迪斯卻是伸長了脖子,一副見到大熟人的興奮樣,「你就是一零一!」
「啊……」小雀子倒地。
然而那個哈迪斯還不罷休,馬蹄子也興奮地刨著地面,「你是『那裡』有殘缺的特殊體,組織一度很關心你,我也一度很關心你呢!只是可惜……嘖嘖嘖……自從你融和成功之後那裡就長全了,哎……」
小雀子徹底無言以對,他自然是知道那個哈迪斯說的『那裡』指的是哪裡。嗚嗚嗚……這種事為什麼連這個半途跑出來的路人都知道?
「呼……」想到這裡,小雀子重重呼一口氣,這下子連他也怒了。
這傢伙,不但要在伊斯力受傷時候趁機對伊斯力不利,而且還一零一一零一的叫自己……好吧,他承認自己很想教訓他。
「伊斯力。」小雀子用武學中一門名為「傳音入密」的功夫喚著身旁的人。此乃修習內功者以內力傳話的一項法門,無聲無息,絕無第三人察覺的可能。
「你變出一把繡花針來給我。越細越好,越多越好。」
聞言,伊斯力沒有動靜。卻只見半空之中落下幾點細碎寒光,如墜落的微塵般消失不見。
可是,只有小雀子自己知道,他已以飛花指法中最迅疾隱秘的一招夢幻花空,將那幾點寒芒收入掌中。整個過程,因為極快,極隱秘,他的手看上去根本就如絲毫沒動過一般,只是一直靜靜垂放著。
所以,當人們看到那只修長的手輕輕捏起,又剎那如蘭花飛彈開來的時候,已遲。
成片的戰士們連呼聲都來不及發出,全都帶著驚駭的眼神倒了下去。
他們或是捂著自己的胸口,或是捂著咽喉,全都倒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而最遠處,那個獨立而望的哈迪斯,也終於在胸口傳來的刺痛中明白到發生了什麼事。
──針!
哈迪斯低下頭,看著那根刺進自己胸口,由妖氣凝聚而成的細針,不由癡癡道,「怎、怎麼可能?」
這樣一根由妖氣實體化而來的針,力量渺小得如同那些游離在虛空中的殘廢妖氣,任何一個戰士,覺醒者,從他們的身上都會時時刻刻散發出這種微小輕弱的妖氣量。
可是,就是這一點點如同塵埃般微不足道的妖氣,竟然刺入了自己,更以某種詭異的位置,封住了自己的行動。
一行青煙倏忽而至,乘著月下微光,顯露出少年清瘦的身形。
棉布的衣衫顯得寬大,在風裡起伏,發出飛鳥棲落般的聲音。一雙眼睛黑亮閃爍,裡頭彷彿倒映著千種流雲的夢。半束半散的長髮正好被頭上那一枚小小的髮髻約束著,扶風飛散,卻不會凌亂。
而少年的臉,又是出奇的皎潔。如同盛開的墨色蓮花之中,一顆蛻去了層層青皮的蓮子,潔白而魅惑。
然而這魅惑,此刻卻是會要人命的。
哈迪斯看著那只扼在自己喉間的手,心裡明白,這看似無力的一捏,就會讓他喉骨寸斷。
「呵呵。」可他卻輕輕看著他笑,絲毫沒有緊張。見狀,小雀子不禁以為,這個男人的淡定,一定是因為他還有什麼後招。於是不由自主的將手指收緊,甚至,能感受到手底下,男人喉骨的形狀。
「我投降。」男人笑瞇瞇道。
「呃!你……」小雀子差點把他骨頭給捏碎。
「可問題是,地下這批戰士不投降啊……」
「什麼意思!你不是他們的那個……頭子嗎?」小雀子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耍花樣。
「我可沒有耍花樣哦!」哈迪斯道。「只是,底下這批人……嘿嘿,他們剛好不是我的手下……」
北方呼呼的吹。小雀子忽然很後悔衝上來捏住這個傢伙……他抬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馬型男,只覺得自己舉了半天的爪子好酸好酸。
「手酸了吧?」哈迪斯發揮蛔蟲本質,將小雀子肚子裡的想法都看了個透。
「哼……那你說!」小雀子告誡自己不要輕敵。「他們的頭兒在哪兒!」
「在這兒!」一個耳熟的聲音傳來。聞聲望去,只見正是那在於裡加魯特苦苦糾纏的戈林,百忙之中喊出來的。但隨即,就被裡加魯特很不爽的抓了幾個血洞。
哇,好激烈啊……眾人想。
突然間,一道寒光橫斬,刺耳的聲音震顫著小雀子的耳膜。而一支箭矢緊跟其後,在那寒光未至之前,將它生生打偏了去。
可就於這電光火石間,小雀子早已消失在了原地。等到再次出現之時,已經站在了一丈開外。
「偷襲!」小雀子忿忿喊。轉著腦袋東看西看,果然看到了那個偷襲者──一個金髮藍眼的男性戰士。而他偷襲的工具,正是一把由組織配備的大劍。
「你偷襲我!」小雀子指著他發出控訴。
而那男子不語,只是將目光盯著小雀子的身後──就在瞬間之前,伊斯力已經從戰場上消失,變回了人類體。包括那支箭矢,正是方才從他人類體的手指上射出來,偏移開了那一劍的攻擊。
順著目光,小雀子也會過頭去,不禁低呼,「伊斯力,你變回來了!你的妖氣已經耗盡了?」說著,後退到伊斯力身前,將他擋住。
此時的伊斯力渾身赤裸,精壯頎長的男性線條,完美而流暢,讓小雀子十分不想那個金髮藍眼的男人再盯著看不停。
而這時,裡加魯特高大的身形也落在了小雀子的身旁,滿身傷口,利爪上染著濕濕的血。顯然,他那裡的激戰已經結束。遠處的戈林是奄奄一息還是已經死了就不管他的事了。
如此,三個人在這一刻集齊,與哈迪斯和那個無聲出現的金髮男子對峙。身旁的廢墟在午夜的曠野上微微作響。周圍,那群待命的狂災戰士們也都緊緊盯著他們五人。
「哈迪斯。」金髮男子開口,「若是我沒能及時趕回來,你是不是就打算放水,把這幾個人全放跑了?」
「嘿嘿,冤枉啊!」哈迪斯面部表情很豐富。「我這不是在竭盡全力拖延時間,直到你來為止嘛。」
可聞言,金髮男子鄙視地瞄了他一眼,轉而道,「初代男性特殊體戰士,NO•101,雀聲,你剛才的表現很精彩。我是統領狂災戰士的四爵士之一,北方領隊,卡傑爾。我跟你做個協定。你若能贏過我手中的劍,我就讓你幾人離開。雖然我也明白,你們三人仍有與我等一戰的能力,但我認為這是最簡明的方法了。」
小雀子看著卡傑爾嚴肅的眼睛,心生信任。這樣一個人,是不屑騙人的吧。「好」小雀子立刻答。
「不行!」裡加魯特拉住他的手臂往後拽,「這個傢伙就交給我!有誰敢攔,我就殺誰。伊斯力,你也別在後頭裝死了。你就變回覺醒體與我一起剷平這裡。」
「不要,裡加魯特!」小雀子反手握上那只獸類的手,手上一層藍紫色的血,讓他心頭劇顫。「你跟伊斯力兩人都已經受傷。而現在,我的狀態還很好。況且,那個人說的對,這確實是最簡明的方法了。」
「不行!」裡加魯特依然直接否決,身上的妖氣也跟著暴漲。
「裡加魯特!」小雀子喚到,情急之下,竟也迸發出全身功力,一片緋紅如霧,籠罩住裡加魯特。
瞬間,裡加魯特那週身狂暴的妖氣就在被那片緋色滲透覆蓋,將之消弭了下去。
而裡加魯特渾身的傷口也都在迅速滴癒合著。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痊癒。
「我這是……」裡加魯特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他儼然已經恢復了以往巔峰狀態的七八成,而身體裡原本因長時間戰意四溢而接近極限的理智,也彷彿被無形的力量安撫下來,只覺整個人,又恢復了冷靜清晰的頭腦,不被好戰的本性所亂。
「相信我。」當裡加魯特吃驚地看向小雀子的時候,只看到小雀子投來的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轉身而去。
我相信你。這一剎那,裡加魯特下意識地想這麼說,但小雀子已經走遠。
「怎樣才算我贏。」小雀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問道。
「讓我再無拿劍的能力。當然,能殺死我最好。」卡傑爾冷冷道。但小雀子知道,這絕不是玩笑話。
「好。」小雀子應聲。可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只剩下殘影一片,指間一點寒芒直刺卡傑爾的咽喉。
好快!
眾人暗道。他們之中,竟無人能完全看透這身形是如何而來。
可緊接著,卡傑爾也消失在地面上,執劍飛縱丈餘。
一擊不成,小雀子的手指連續幻化出一行連綿虛影,連身子也跟著一分為二。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半空,詭異之極,不可分辨。繼而,那於半空之中的身影又凌虛一踏,徹底化作一束流光。
一時間,半空之中那還有兩個人的身影。唯有劍身劃出一道道密集的銀光,而其中,那一點繡花針上的寒芒時隱時現,飄忽難尋。
對眾人來說,這竟是一場看不見的戰鬥。
可萬萬想不到的是,此時此刻,只有親身戰鬥的卡傑爾才知道,與這個妖氣輕弱的少年相對,是一件多麼苦難的事。
同樣,也只有身在局中的小雀子本人才清楚,他根本連卡傑爾的一招也沒去接。他只是在用浮光掠影這門輕功不停閃避。偶爾配合上空花疊衣精妙繁複的步法,在卡傑爾周圍繞來繞去,把他繞暈了頭。
而至於指間剩下的那根針,則被他時不時地用來偷襲,且專挑卡傑爾的要害和各個穴道。但無奈,卡傑爾手中大劍守得密不透風,偶爾看見的破綻也因為自己膽子太小,不敢真的上前去刺。畢竟現在只剩這一根針了,刺完也就完了。
「啊!對了,劍!」忽地靈光一閃,小雀子點足落上地面,瞬間化作十個清影,姿態各異,如鬼魅離合,每一個影像都使出一招飛花指以及空花步法,將卡傑爾牢牢圍在中間。
只見十雙手指通通如蘭花般憑空一彈,將指間那點寒芒射了出去。
可下一秒,看不看是不是射中了對方,小雀子全力施展浮光掠影,連連自虛空點踏,朝著遠處那群狂災戰士飛去。
「借用一下!」小雀子掠過某個明明是蟹爪,還硬是拿著把劍的傢伙,一指彈上他腕上軟穴,把劍奪了過來。
「這下子,我來跟你好好打一場吧。」小雀子轉身,如一抹不實的影,穿越在錯落的戰士中間。當身形落定,手中大劍直指方才追過來的人影。
「這回你不躲了?」卡傑爾問。
「不躲了。咦?你怎麼受傷了?」小雀子盯著卡傑爾胸腔上一道細流般的血跡。
「呃……」
「哎呀,難道是剛才我射中你了?」
「呵,是呀。」卡傑爾歎息。「若你手中再多幾根繡花針,我就沒有勝算了。不過,我可不會佩服你這種並非光明正大的招數。」
小雀子撇撇嘴,心想這分明是你不懂武學真諦。改天做一筒子暴雨梨花針給你們瞧瞧什麼是暗器。
「那動手吧。」小雀子手中劍身橫引,姿態悠閒。
語落,卡傑爾已欺身一劍劈落,然而劍下只斬起滿地塵埃,哪還有小雀子半個人影。隨即,卡傑爾警惕地感知著周圍妖氣,可是,小雀子偏偏如同蒸發了似的,一點氣息也無。
這少年,究竟是太過隱藏妖氣,還只是因為他妖氣真的弱到感覺不起來?
而這時,只覺一道勁風攔腰橫掃,卡傑爾堪堪以劍擋住。他回頭,看見一把劍直刺面門,簡單凌厲,可卻偏偏無處可接。不由得,卡傑爾急急往後退去,看著這個執劍的少年,第一次,露出驚詫的神光。
為何,這個片刻之間還只知道躲避的少年,此刻,卻能斬出如此一擊劍勢?
果然不出所料。小雀子鬼魅一般來到卡傑爾背後的空門,微微笑著。
這些戰士,哪怕是卡傑爾這樣注重招式的人,使出來的劍法和身形也是夠粗糙的。簡直毫無可取之處。只不過,他們仗著「非人」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和巨大的力量殺敵決勝。經過方纔那陣較量,小雀子已經可以肯定,在自己的浮光掠影面前,他絕對傷不到自己分毫。甚至持續下去,卡傑爾還會力竭而敗。
畢竟,在這片大陸上,人們不知何為武學。而他所修習的葵花寶典,更是為武林中至高的一部武學典籍。只憑借一指法,一步法,就算只守不攻,也能立於不敗之地,將其非人的優勢漸漸壓制。
如今,他已至葵花五重之境,雖然已能使用寶典上所載最精深的三種武學,但畢竟不如施展像是飛花指,空花疊衣這樣淺些的功夫來得輕鬆。所以在方纔,他才決定用劍。
──覆水劍法。與寶典上所載指法、步法齊名。其劍招就如覆水二字所說,施展之下如水如潮,時而細膩邪詭專攻要害,時而鋪天蓋地無所不在,當世不可匹敵。
此時此刻,小雀子將腦中所記的覆水劍訣快速過了一遍,已對劍招做出確定。
卡傑爾回頭,正對上小雀子手中御來的長劍。凌空的劍氣如蛟龍翻騰,葵花真氣被催逼而出。緋紅色的煙塵如波濤卷展,夾雜著千縷青絲,鬼魅般離合際會。
眼中一凜,卡傑爾揮舞手中大劍,在身前織就起一片寒芒,欲將眼前一切事物絞碎。
可一切皆是徒然。
小雀子手中的劍似是無視那交織的劍芒,反而帶著葵花真氣斜斜隱沒而去。
一時間,滿身真氣催吐,小雀子的手中幻化出絕世清光。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息而望。
只見劍氣在空中挽起一朵朵虛無的清蓮,剎那間,整片天地都被這劍氣激盪,覆蓋,如恆河星沙,橫流倒漏。
小雀子似乎只出了一劍,可這一劍,又如同千萬劍,簡潔卻又廣博得令人難以置信。然這一劍,驚絕世人。
風聲重新吹來。地面上,為數不多的狂災戰士圍著兩人。
一人,執劍而立。青絲飛散,面帶笑意。
一人,卻被斬斷了雙手。不顧那光禿禿的雙臂呆呆站著。
「結束了。」小雀子道。「據我所知,你應該是可以將雙手駁接回去的。但這場比試,我贏了。」
是的,他贏了。他已經無法拿劍。卡傑爾牢牢看著眼前少年,似乎要將他刻入心裡。
不待卡傑爾回答,小雀子已施展身形飛回伊斯力和裡加魯特身邊。然後邀功似地看著二人,笑著道,「這下我們可以走了。他們不能再攔我們了。」
「慢著。」卻是哈迪斯的聲音。
「怎麼?」小雀子回頭,「你可不能反悔!」
「自然不會反悔。」哈迪斯笑笑。「只是我想,卡傑爾有些話想要對伊斯力說。」
語落,卡傑爾已經縱身到眾人跟前。而他已重新接回了斷臂,只剩下兩條血痕。
「與我們結盟吧。」他說。「我們要顛覆組織,以及另一塊大陸上的勢力。」
「另一塊大陸上的勢力?」伊斯力目光一動,似是正好得到了某種求證。
「沒錯,不論是組織背後的勢力,還是……」卡傑爾頓了頓,喉間帶著一絲顫音,「……龍城。」
「你恨龍城?」伊斯力一改溫和,冷冷問。
「恨。」
「為什麼。」
「因為,他們對我,就像組織對戰士一樣。不同的是,他們做的更徹底。他們,流放了我……」
「你是?」
「我是卡傑爾•李。屬於那整個被流放的家族。」
「我知道了。」伊斯力重新微笑起來,「以後,請來艾爾方斯找我吧。」
「艾爾方斯?據我所知,那裡是組織的舊址啊。」
「是嗎?」伊斯力露出不知情的表情。「那還真巧。對了,這些狂災戰士要怎麼辦?」伊斯力似是好心的問。
「啊……」卡傑爾側目,看著那些為數不多的倖存下來的戰士們,冷冷道,「不勞煩你們幫忙了。有我跟哈迪斯已經足夠。」
走出了組織的範圍,小雀子頓覺天高地闊,夜色無限,不由得深深吸口氣,然後對伊斯力和裡加魯特說,「我們一起去聖城好不好?」
「聖城?」伊斯力笑著摸摸他的頭問,「去那裡做什麼?」
「恩……開餃子館。」小雀子如是大。
「啊,那個啊……洛基有跟我提過呢。那個東西你在艾爾方斯也可以做啊。」
「那怎麼一樣啊!」小雀子跳起來抗議。
「呵呵,那不如這樣。你先跟裡加魯特走,我隨後就到艾爾方斯陪你一起去聖城。」
「唔……」
「總之我答應你一定陪你去聖城。只是,艾爾方斯有太多事情需要做。我有意將它歸入我的管轄範圍。以後,我們擁有一座城,來去自如,豈不是很好?」
「嗯,那好吧……」小雀子三言兩語就被伊斯力繞暈了。
「那就這樣吧。我會想你的。」伊斯力柔柔看著他,吻上他的額頭,轉身正要離去。
「你去哪兒!」
「去將那些分散開的戰士們找回來呀。剛開始在組織遭遇狂災,我就是先顧著讓他們逃離才費了不少力氣。現在,自然要把他們找回來。不然以後被別人斬殺,很可憐的。」
「可是你現在這麼虛弱!」
聞言,裡加魯特冷著臉切了一聲。
可伊斯力臉色不變,道,「別擔心。我已經恢復不少,沒有問題的。那裡加魯特,勞煩你帶著小雀子先走吧。」
話還沒說完,裡加魯特已經迫不及待抱住小雀子,抱進懷裡,連道別都不說一句,飛身而去。
「哎……好吧……」此時,小雀子乖乖窩在裡加魯特的懷裡,心想,明早天亮時,大概就能看到伊斯力回來了吧……想著想著,他也就就著這個舒服的姿勢,感受著重新得到的懷抱,閉上眼,任睡意襲來。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這一覺醒來,卻是如同貓抓心般難熬的渡過了整整十天。
十天之後,伊斯力才帶著身後那個一路總是悠閒狀,此時卻臭著一張臉的洛基,跟一大票五花八門的覺醒者們敲響了艾爾方斯的大門。
而對於小雀子纏上纏下的疑問什麼時候去聖城,伊斯力只保持一貫溫和笑容,淡淡說了句,「那晚我被人家欺負的真慘,後來又辛苦那麼久,你都看到的,所以你要安慰我……」然後滾上床單,滾到一半里加魯特從陰影裡忍不住忿忿跳出來,揚言自己十幾天一直捨不得碰,結果被你這混蛋搶先。於是也加入滾床單行列。
就這樣,時隔數年,艾爾方斯沒有了人,也沒有了妖魔,如今,卻只有一大群覺醒者。
滾床單之餘,小雀子也在時時刻刻找機會跟伊斯力和裡加魯特撒嬌,鬧著要去聖城找自己的兩個小夥計重開餃子館。
但下場就是,他被二人或騙或強地弄到床上,讓他說不出話來。
至於那個洛基,則開始了牧羊人一般放養加圈養那群覺醒者們的重任,每日不見人影。
可如此墮落的日子,也只是才剛剛拉開帷幕而已。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小雀子徹底受不了的那一天。
而同月,組織那裡毫無動靜。直到年末時,小雀子提議過春節、買年貨,這才從城外進來送貨的某貨郎口中聽說,組織開始大肆收養小女孩。
男孩,徹底從組織的歷史上消失。而人們也漸漸淡忘那些風姿卓越的男性戰士們的身影。
不過很久之後,小雀子才知道,組織的資料上有記載,初代男性位於頂端的戰士NO•1伊斯力覺醒,攻入組織。後與組織兩敗俱傷,遠避北方,從此掌有北方大地,賜名「深淵」,乃是超越覺醒者的巔峰存在。
而組織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內部戰士盡數消耗。爾後,耗費近三年光陰恢復。只是從此,絕不再使用男性大劍。
(下一章,開始全H性福生活)
滾床單的獎勵(32)
說實話,小雀子真的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
這四個多月以來,每天,他都會醒來在伊斯力和裡加魯特兩人中間。然後就迷迷糊糊,亂蹭一氣,在到底哪一個懷抱更好抱這個選項裡徘徊不定。
要問伊斯力和裡加魯特什麼時候這麼大度,肯雙人行?壓根沒有這回事。
且看小雀子每日床單事記。
「真、真的去聖城麼?」小雀子淚眼汪汪地看著身上的男人問道。
「當然是真的。」伊斯力溫和地答。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嘛!」
「呼……我們明天就去!」
「你不要騙……啊!啊!救命啊!伊斯力,太深了!」小雀子的話被上面的人猛地一個挺身堵了回去。
嗚嗚嗚……你是故意的……看著正在自己身上勇猛馳騁的男人,小雀子不由心裡委屈道。
然而伊斯力卻是不管,依然用那迷死人不償命的溫和笑意看著小雀子,抽插在肉菊裡的肉棒每次都淺淺地拔出,又在深深地刺入,動作極快。這樣,就好像每一次率動,肉棒都會越挺越深,永無止盡。
很快,小雀子連在心裡抱怨的能力都沒有了。他漸漸沉溺在這潮水般的快感之中。雙腿不自覺地夾緊伊斯力的腰背,雙手也纏上他的脖子,勉強固定住自己的身體,不讓伊斯力那劇烈的衝撞使自己如一葉扁舟般無力搖蕩。
「啊……啊……啊……好深……用力……」小雀子失神地呻吟著。那雙微微睜著的眼裡,滿是迷茫的淚光,激情且柔媚地看著伊斯力。
漸漸的,伊斯力也收起那溫和的笑,露出了一種沉迷於快感的神情,胸膛飛紅著滴下汗水。而他的姿勢也越來越似野獸般凌厲狂放。胯下的肉棒被小雀子那緊致的肉穴不斷吸吮,絞纏著,使他上癮般地呆在裡面,恨不得永遠也不要出來。
但還好,他依然知道小雀子愈加敏感的身體是經不住自己精力無限的壓搾的,所以,每一次的插入,頂上小雀子深處的小凸起的時候,都會控制好力道。有時候,還會讓肉棒在那小凸起周圍畫著圈,微微蹭擦似的刺激。這樣一來,小雀子便能長時間在高潮的邊緣徘徊。來來去去,七分激烈三分柔弄,讓他愈發喜歡伊斯力的巨大留在他體內橫搗。
忽然之間,小雀子感到體內火熱的巨棒不動了。一陣難耐讓他停下嘴裡不斷發出的嬌媚呻吟,回過神來,正對上一片壓下來的陰影。
「裡、裡加魯特!」小雀子剎時間臉通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看著那個驀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此時,他那銀色的眸子裡,已能夠噴出火來。
「呀,你又來啦?裡加魯特……」身上的伊斯力微微直起身子,打招呼般悠閒地看著來人,並無分毫惱怒的模樣。
「哼。」裡加魯特冷哼。眼睛裡依舊似是要噴出火來一樣的看著小雀子。
「裡……裡加魯特。」小雀子有心虛的喊了他一聲。
真是的。為什麼自己至今還不習慣呢?小雀子腹誹。每回都是這樣,伊斯力把他騙上床,然後做到一半的時候,不知道藏在哪裡的裡加魯特會終於忍不住抓狂地跳出來,再然後就這樣眼睛冒火地看著自己……嗚嗚嗚……小雀子心裡大哭。看來今天又別想下床了。
想到這裡,小雀子向伊斯力投去抱怨的一眼,意思是你是故意的!
可伊斯力卻自動把這眼神當成邀請,當下,腰臀有猛烈地抽動起來。一根粗大的熱棒在那緊致的肉菊裡進進出出,並不斷翻出媚壁的一點鮮紅嫩肉,當真是讓人食指大動。
不過此吃非比吃,裡加魯特冒著火,一把解開皮帶,扯掉自己的褲頭,一根巨大的肉棒瞬間彈了出來。而上面更是青筋猙獰,不斷地叫囂,跳動著。
小雀子嚥了嚥口水,很乖地把嘴啊地一下長了開來。
可是……裡加魯特卻低下身,雙手抱住小雀子的肩膀,將躺在床上的小雀子上半身撐了起來。而正與小雀子面對面的伊斯力,也很有默契似的配合著扶住小雀子的腰肢,使他與自己前胸緊貼著彼此。
「呀啊!!!」小雀子尖叫。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整個人的重量都趴在了伊斯力的身上。而肉穴裡也因為整個身體都壓在伊斯力身上的緣故,大口大口地吞食著裡頭的巨棒,直達最深。
小雀子只覺媚壁被巨棒瘋狂地擠壓攪動,不由自主地「啊啊啊……」的亂喘亂叫起來。
可緊接著,他又感到身下忽地懸空,居然被裡加魯特從後面整個的抱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小雀子怕怕地回頭問。
裡加魯特用行動代替回答──他坐到了小雀子的身後,抱著他的雙肩,讓小雀子的臀部對準那根堅挺的巨棒,緩緩朝下刺去。
「啊!不要啊!」小雀子下意識地大喊。他危險的意識到裡加魯特是想要「雙龍入洞」!
他不禁又回想起前幾次被二人一起弄暈數次的慘狀。話說前幾次,伊斯力提議要裡加魯特跟他一起進去裡面的時候,裡加魯特還是一副純潔乖寶寶的模樣,不可思議地猛搖頭。怎料,被伊斯力引導了一次,之後就上癮了!
小雀子扭動著腰,想從背後裡加魯特的禁錮裡逃脫出來,但根本無濟於事。
他那被大大地往外撐開的雙腿,露出了裡面正滿滿含著一根肉棒的小穴,而穴口被強硬地被撐開了些空隙。
而裡加魯特就趁著這點空隙,順著伊斯力的那根碩大,以及裡面早已濕淋淋一片的潤滑,將自己堅挺的巨棒緩緩朝肉穴裡刺進去。
就這樣,他被伊斯力和裡加魯特兩人夾在中間,而他的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肉穴裡的兩根巨棒之上。使他的身體全所未有地深吞著兩個男人的巨大堅挺。
「可以開始動了?」這時,伊斯力低沉著嗓子說道。
裡加魯特則繼續用行動代替語言,將自己那根已經完全沒入小雀子肉穴內的肉棒迅速抽動了一下。
而這一下,則如同暴風雨的預兆一般,直接導致了接下來的無數瘋狂進攻。
「呀啊!不要了不要了!啊啊……啊啊啊……」小雀子如風中浮萍被風雨吹打亂晃。「嗚嗚嗚……我要死了……要壞了……啊啊啊……好深……太重了……太、太多了!嗚嗚嗚……」
不斷攀上的高潮,讓他語無倫次的亂叫聲從喉間傳來,破碎而淫亂。所以,非但不能讓二人慢下來,反而更加刺激著二人。
伊斯力和裡加魯特一前一後,瘋狂抽插著。這一根剛抽出去,那一根就又插進來,每時每刻,每分每秒,肉穴裡都被兩根肉棒輪流撞擊著抽弄著,媚壁被兩根巨大塞的滿滿,傳來劇烈的刺激跟快感。但最可憐的還是肉穴深處薄薄粘膜掩藏小的前列腺上的一點,那是所有男人的弱點所在。
那致命般脆弱敏感的部位連一秒都得不到休息,被兩根肉棒連續頂中,撞擊,快感如岩漿似的從上頭爆發出來,毀滅著全身。
再加上他胸前的兩顆挺立的紅的總是不斷地用力摩擦在伊斯力堅硬的胸肌上,無處不在的刺激和快感,讓他似乎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一種被快感淹沒至死的感覺讓他迷亂至狂,徹底不能思維。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那身上兩個精力無限的男人簡直是毫無節制地所取著,衝撞著他。
小雀子的呼聲、呻吟,從連綿的一片,到破碎的低吟,直到再也叫不出來。
──他暈了過去。
可是,體內的兩根肉棒卻是毫不減慢,沒有一絲空隙地在裡頭狂插橫搗。就連後來裡加魯特用手指揉捏著他的乳頭,用力撕咬著他的耳朵,都不能把他弄醒。
唯有到了最後,伊斯力和裡加魯特低吼著,一齊在他體內深處噴射出濃濃的滾燙的精液時,小雀子才終於全身被激燙得痙攣似地抽動數下。
最後,全世界都安靜下來。空氣裡只剩三隻野獸混合交媾後的喘息。
伊斯力和裡加魯特抱著中間的小雀子,看著他在彼此懷裡發出均勻呼吸,知道他今天又會起不來了。
而照舊,不知時光幾何,小雀子會慢悠悠自兩人懷裡間醒來,然後就迷迷糊糊,亂蹭一氣,在到底哪一個懷抱更好抱這個選項裡徘徊不定,全然不知,在這兩人類似於爭奪戰的性愛中,吃了大虧。
任勞任怨的小雀子,大清早照舊在兩人中間醒來。他左右看看,這兩人都還全身赤裸。但相比較,自己滿身歡愛的痕跡就淒慘多了。
他伸手戳戳裡加魯特,摸摸裡加魯特的黑髮,把他喊醒。然後,又以同樣方法把伊斯力喊醒。但他不知道,實際情況是,這兩人是在裝睡。
「你們醒啦!」小雀子看著睜開眼注視著自己的二人,「那個……我們是不是今天就出發啊?」
聞言,裡加魯特沉默。伊斯力則微笑著,「去哪兒?」
「哇!你昨天不是說好今天去聖城的嘛!」小雀子張牙舞爪。
「啊……」某人打哈哈。
「我不管!你們再不讓我去,我就要結束這種不健康的床上生活,然後自己去!」小雀子下最後通牒。
「嘶!」裡加魯特終於倒吸口冷氣。然後他將視線迅速轉向伊斯力,充滿警告。
「咳咳,那個正好,我跟裡加魯特最近約好要去聖城見一個人的。本來打算春天時候帶你去,不過現在看來,我們是可以早一些到的,也可以沿途看看風景。」
「好也!!!」小雀子振臂歡呼。
「呵呵,那作為獎勵,你是不是今天也不用下床了呢?」說著,伊斯力溫和地吻上他的唇,勾住他的舌頭,壓倒。
至於裡加魯特則在心裡大罵卑鄙,然後也毫不遲疑地加入了滾床單行列。兩人一前一後,就著上一次留在小雀子體內的濁液,再次把兩根賁張的巨大擠了進去。
戰役般的性愛,在兩人你爭我奪之下再次展開。彷彿是在宣告這四個多月以來床上的成果,三下兩下,小雀子就立馬沉溺進去,無力掙扎,任由兩人胡來。
而小雀子也不由淚眼汪汪,心裡腹誹,這怎麼不是給他的獎勵?
糜爛生活(33-34)第一卷完
──聖城拉波羅再會
「哇!!!好熱鬧啊!!!」小雀子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裡東張西望。
「哇!那裡!麵包蛋糕糖果一條街唉!太厲害了!我們去看看吧!」說著,把兩個大男人左右手一拉,跑了過去。
話說,現在是冬末。可是在聖城阿波羅,還沒有到下雪的季節,只是空空的冷。不過,這不影響人們高漲的情緒。
年末了,新年將近,街上小店都在做各種各樣折扣,可謂是節目多多。
三人就是在這個大家心情都很好,城外侍衛們也都有說有笑的情況下毫無懸念的走了城,自稱阿波羅神的信仰者,受到人們微笑的歡迎。
「小雀子,買完這一袋子我們就要去找旅館咯!」一旁已經提了三大袋子食物的伊斯力微笑道。
「不行!」小雀子埋頭進一種新式水果蛋糕,挑著看上去可口得不得了的東西,「你忘啦!我還要去找我的那兩個小夥計呢!現在這些就是我在替他們挑的禮物。」
聞言,伊斯力笑笑,而裡加魯特則繼續默默替他接過一樣又一樣東西,然後去付錢。
片刻,三人滿載而歸。走在大街上,那些琳琅滿目的東西叫人轉花了眼。
「那個……請問……」小雀子隨便拉了個看上去好說話的大叔,「你聽過這裡有沒有一家叫做餃子館的地方?」
「什麼東西?」大叔皺眉。
「餃子館啊。」
「不好意思,我沒有聽說過呢。你不妨去問問街上巡邏的侍衛吧,他們對城街瞭如指掌。」
「哦,那謝謝了。」
於是小雀子就跑去問侍衛,但侍衛也是滿頭問好,說是沒聽過。
餃子館,我們拉波羅城怎麼可能有這種怪地方。
就見小雀子一人滿街東跑西跑,四處問人,無頭蒼蠅似的。最後,直到引起了侍衛們的注意,伊斯力才有些哭笑不得地拉住了他,安慰道,「小雀子,你一路也累了,我們還是先找旅館吧。等我們住定了地方,我再陪你慢慢找也不遲啊。」
「嗯,好吧。」言之有理,小雀子也就乖乖跟著走了。
「啊!就住這兒好了!我喜歡這兒門口的裝飾。你們看你們看,門口貼著一張張嘴呢!」小雀子歡喜地指著前面一個兩層小旅館道。
「咦?真的是嘴?」伊斯力也有些好奇,「裡加魯特,你別光站著,你看,這些真的是嘴哎。」
「啊……好像是啊。」一路冰山臉的獅子男此時終於有了點表情,「好像這些嘴還正在吃著些什麼。」
「哎呀,年輕人,你們三個不會是要住這家旅館吧?」某個忽然竄到後邊的路人甲老太說。
「是啊。」伊斯力道,「這家店有什麼問題嗎。」
「哎呀!這家店問題可大啦!因為貴族跟這家店裡的人有糾葛,都沒人敢去光顧。剛開始,這邊是個小老闆,子承父業的那種。但好景不長,這小老闆迷上賭博還有其他些不好的習慣,常跟著那些不學無術的貴族混。就這樣,小老闆不好好經營,賭博也老輸錢,並開始跟貴族借錢。惡性循環,再也維持不下去!可是,就在四個月前左右,來了兩個據說是這個小老闆表弟的倆少年,這小老闆同意讓他們投靠,其實就是要他們免費伺候著。直到一個月前,那小老闆因為貴族翻臉不認人,說再不還錢就要把他丟進牢房,小老闆害怕之下,就跑了!臨走前,還騙那兩個少年,說是願意把這個旅館賤價賣給他們,就讓他們簽了地契。但誰知,當初那小老闆向貴族借錢時,就是拿這旅館抵押的。所以小老闆人跑了,貴族就來找那兩個少年,說要麼還錢,要麼就把這小旅館來抵債。可那兩個少年哪肯,僵持之下,貴族下令限他們一個月後還清債款。這不,一個月剛好就到了,聽說貴族今晚就會來收這家小旅館,把兩個少年趕出拉波羅。」(這老太話真多)
「好可憐……」小雀子同情心氾濫,然後他求助似的看向伊斯力。
伊斯力怎能不曉得他的意思,於是就說,「你要是想留住這家旅館的話,我自然是陪你一起。」
然後小雀子又看向裡加魯特,畢竟他才是三人一路上負責管錢的那個。在他眼中,裡加魯特才是大總管,而伊斯力則是不問實事的皇上……可是,再有權的總管,還是要聽皇上的呀……小雀子腦子這時候轉的飛快。
於是乎,裡加魯特面無表情,說道,「你想留下就留下好了。要是晚上有人敢來鬧事,就殺光……」
「啊……太好了……」小雀子兩眼放光,但隨即驚叫起來,「不對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到時候,你就幫忙付錢啦……」小雀子聲音越變越小。
「我沒錢。」
「啥?」
「沒錢了。剛才在麵包糖果屋剛好把錢花完。」
「啊!!!都是我的錯啊……」小雀子大叫,悔恨地看著三人手上的大袋子。
「沒關係的。」伊斯力笑得童叟無欺。沒錯,是童叟無欺,「馬上我就可以和裡加魯特弄些錢回來。說實話,因為脫離人群太久的緣故,都忘了還要花錢這件事了。這次出門,也是裡加魯特帶出來的錢。那還是他以前做任務時候存的私房錢。」
「私房錢?」
「是啊。」伊斯力繼續爆料,一旁裡加魯特臉越來越陰沉。「不過也沒有多少。畢竟,我們北地遊牧民族一直都不曾崇尚過金錢呀。」
「那他為什麼要存私房錢?」
「因為……」伊斯力的笑容不得不說很促狹。
「伊斯力!」突然,裡加魯特大喊一聲。「時間不早了,天黑以前,我們就要回到這裡了。」
「啊。」伊斯力溫和地笑,「時間足夠呢。不如,我們就去蘭帝士那兒吧。反正這次來聖城也是他邀請的,我們就叨擾到底吧。」
「嗯!那我也要去!」聞言,小雀子很想劫富濟貧。那個什麼蘭帝士,一定是大地主!
心動不如行動,小雀子拉著二人就要走。
「老闆!!!」
兩聲大叫猛地在身後響起。
「啊?」小雀子回頭,只見兩個淚眼汪汪的少年朝自己撲來。
然而同時……裡加魯特以快得看不見的速度一伸腳──偷襲,在二人還沒大撲到小雀子身上的時候將二人踹飛。
「啊!!!」
「阿力阿德!你們沒事吧!」小雀子衝到牆邊,蹲下到處摸二人,「你們沒受傷吧?怎麼搞的,你們也太不小心了!跑這麼快做什麼!」
「嗚嗚嗚,老闆!」阿力阿德卻顧不得疼,「我們終於等到你了!我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嗚嗚嗚……」
小雀子也是見到故人直往下飆淚,「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來太遲了。以後我就呆在這裡不走了,咱一起像以前一樣開餃子館,做生意!」
阿力阿德點頭如搗蒜,終於熬到苦盡甘來了。
「對了,你們現在住哪兒?」小雀子問。
「唔……我們……」阿力看了眼阿德,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你們應該就是現在這家小旅館的所有人吧。」這時,伊斯力忽道。
「嗯!」面對伊斯力,阿力阿德根本無法說謊。「我們,原本是一分錢都捨不得花的,於是就投靠表親。後來表親說要把這裡賤價賣給我們,所以……我們忍不住放過機會,就……」
「什麼!」小雀子愕然。「你們就是那對被小老闆欺騙,被貴族欺壓的少年!難怪……嗚嗚,都是老闆我不好,以後我絕對不會丟下你們不管了!」
──糜爛生活
天色快黑。街上的店家還在做著掙扎──想在城禁之前做最後一筆生意。所以,小雀子三人走在大街上,也不算特例獨行。
先前已將阿力阿德二人安撫好,叫他們呆在小旅館裡靜待佳音。而阿力阿德也知道小雀子跟他身邊那兩個看上去都好不簡單的男人,應該都是大劍出生,自知幫不上忙,也就只好默默回去。
「這裡是教堂?」
此刻,三人站在一座典型的教堂建築體下,小雀子抬頭問。
「嗯。」伊斯力點點頭,也看著那座教堂,「這座教堂是屬於蘭帝士家族獨有的,且不受大聖堂的約束。」
「恩恩,我明白!」小雀子一副絕對瞭解的樣子,這不就是當大官的霸佔私田嘛!太過了,今天一定要把這個為富不仁的傢伙搬光光。
「準備好了嗎?」伊斯力笑笑,誰也不知他早已準備好要大幹一場。
語畢,三人咻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咦,剛才那三個在這裡發呆的人呢?」某路人乙大叔道。
蘭帝士家族是聖城兩大家族之一,在大聖堂也有一定份量。其位置在於大聖堂東南,與大聖堂之間僅一片墓園之隔。而蘭帝士的府邸,則分為三大部分──園林,住所,以及私人教堂。每一處,都有侍衛把手,三小時一班輪換,日夜不休。且這三處都有遊廊相連,給人感覺上是分散閒放的,可實際上,卻極其嚴密封閉。
然而,對於這三個不得了的「非人「來說,無異於是順路就走進去罷了。
此時此刻……「伊斯力,你以前來過這裡?」小雀子好奇地問。
「沒有。」伊斯力一笑,彷彿將這個漆黑的走廊照亮不少。
「可是……小雀子難以置信,「你怎麼知道,只要從大門竄到後門,再從後門竄到花園,再從花園遊廊就能直接竄到大教堂地下室,再從大教堂地下室移開那個小雕像打開密室,再從密室繼續往下走,走到最後就能看到金庫入口呢?」一長串話說完,小雀子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那扇大鐵門,在這個烏漆抹黑的類似客廳的空間裡閃著黑眼睛。
「而且你這一路上都完全不觸動任何機關!要不是我不小心摸了下半路上那個小金貓,還不知道這裡有機關會射出來吶!」
「啊哈哈!」伊斯力一改溫和,忽然笑得很像貓。「因為裡加魯特來過這裡,這些全是他告訴我的。」
「啊!裡加魯特!」小雀子轉身投以驚艷的目光。此時在黑暗中,他能清楚的看到裡加魯特那萬年不動的冰山臉紅了一片又一片,煞是精彩。「原來你常來這裡偷東西?真是太厲害了!」說著,小雀子一把撲上去抱住他,捧著他的臉大肆亂親,還一邊說,「我崇拜你崇拜你崇拜你……」邊說邊親足足有一分鐘。
伊斯力在一旁則不說一個字,笑瞇瞇看著二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任某人臉越來越紅,幾乎能當蠟燭使。
終於,小雀子興奮完畢,說,「那裡加魯特,你快帶我們進去吧!」
「是啊,裡加魯特,快把這扇門打開吧,天就快黑咯!」伊斯力的話不得不說很有起哄之嫌。
「恩……」裡加魯特喉嚨裡憋著一口氣,而小雀子還繼續纏在他的身上,他就這樣像一棵掛著猴子的棕櫚樹般一步步走到了門前。
然後衣服嗤地一聲碎成碎片,獅爪在空中華麗的飛舞,那扇數寸厚的鐵門像紙片一般被抓得破破爛爛。
「好吧,這下我們可以進去了!」伊斯力瞇起眼,伸手把小雀子從裡加魯特手上抱下來,然後抱進自己懷裡,鑽了進去。
無言,裡加魯特也跟著鑽了進去,而那門也被他爪子撕得更爛。
進去之後,裡加魯特收起了爪子,恢復上半身的裸男形象。然後他就看到小雀子站在一片金光之下流著口水。
「金子!!!」小雀子撲了過去。
「小心!」伊斯力卻伸手拽住了他,然後單手幻化出一排小箭,化作箭雨射了出去。
可那些小箭並未射中任何食物,反而被上面附帶著的妖氣被伊斯力操縱著,迅速流離於牆面,地板,天花,各個角落。與此同時,無數機關被激起,不論是流矢,困人的網,還是莫名的氣體,都一齊被催動。然而,卻也在發出來的同時,被伊斯力週身一層妖氣氣流碾成齏粉,消散一空。
「好了,現在你愛拿多少,就拿多少吧。」伊斯力放開懷裡的人兒說道。
小雀子立即感動地看著伊斯力,幾乎要哭出來,然後便衝到那堆金山上去了。
至於背後的裡加魯特,則腹誹某人拿別人的東西來討好,還能衣服這麼悠然自得的樣子,當真是無恥……
就這樣,小雀子塞了滿滿一袋金子在自己口袋,還有伊斯力,裡加魯特口袋也一起被他塞滿了口袋,「我看差不多了,這麼多金條,應該夠還債了。」
「哦?不再挑些其他的了?」伊斯力拿起一隻純金的雙生天使把玩,記得這裡的人似乎是叫她做雙子女神。
「恩……」小雀子東看看西瞧瞧,然後來了句,「這些我可看不上。」
「哦?」伊斯力和裡加魯特皆是吃驚。
「嘿嘿……」小雀子摸摸鼻子笑。這些東西除了實用的金條之外,其它的他確實看不上。現在想想,他還滿自豪自己是個小太監的,從宮裡來的,又在皇上身邊當差,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就說那一汪水似的碧玉抱枕,皇上那兒可有好幾隻。可這兒呢!他是從沒見過什麼玉石翡翠的。眼前除了金子還是金子,對他來說只是需要,並不喜歡。
想到這裡,他獻寶似的,摸上自己的髮髻,從裡邊解下一物。瞬間,滿頭青絲披瀉,而他手裡也多了一樣烏黑溫潤的事物。
「瞧,這個是玳瑁做的小扣,是我以前的主子賞的。你可別小瞧它,它可稀罕著呢!一般的玳瑁,都有花紋,而這個偏偏卻沒有!跟人的頭髮一樣顏色!戴上去,就融在頭髮裡,看不見了。所以,它也叫青絲扣,我每天梳好髻就是拿它這麼一扣,便成了!」(小雀子笨,簪學不好。)
伊斯力輕歎,裡加魯特也牢牢瞅這枚個頭小小,奇形怪狀的黑東西。
「確實。」伊斯力道,「跟你頭髮一個顏色,難怪我從來未發現。」
「哎,可惜呀可惜。」小雀子一歎接一歎,「以前我可有不少寶貝呢。可一件都沒帶來。」
而這時,伊斯力盯著這小扣的目光裡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麼。
「唉,那我們這就回去吧!」小雀子打斷他的思緒,自顧自地欣喜,「回去後,我們就可以重開餃子館啦!」
轉眼,三人重新出現在小旅館門口,將錢交給阿力阿德保管。這下,問題也算是解決了。然後三人上了二樓,挑了一間小旅館裡最好的房間。向南。推開窗戶,正對滿天繁星。
小雀子有些不自然地坐在床上,低著頭看被單。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是什麼。
做愛唄!在床上三人一起滾床單。這件事他們三人都做了無數次了,尤其這四個月以來,更是每天都做。這簡直已經成了習慣,要是哪天不做,他自己都會覺得少了什麼。
可另一方面,他一直明白,因為自己常被做到暈,所以這兩人每回做起來都會有意的克制,絕不放縱於情慾。
也就是說,兩人從來沒有真正狂放粗暴的對待過自己,一直長時間做到盡興。
小雀子覺得挺對不起伊斯力和裡加魯特的,所以對於每天都被要求做,他一點異議也沒有。他心裡是想通過做的次數越多,來彌補二人不能放開來用力做的委屈。
「你在亂想什麼呢。」不得不承認,伊斯力很喜歡看小雀子神遊。
「沒、沒什麼。」小雀子抬頭看他,一時間,眼睛裡來不及消失的歉意被他看到。
但伊斯力只是保持一貫溫和的笑。
然而那笑,卻不是對外界的面具性質。而是對小雀子,專屬對他一個人才有的發自內心的笑。
而這點,小雀子也是能看出來的。畢竟,他是自己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後第一個,也是最親的人。從十三歲開始,到現在,三年多的相處,伊斯力佔據了他幾乎整個少年的時光,根深蒂固。他們的相處,以及內心,是沒有距離限制的,在時間無盡的大河裡趨於平淡。這樣的愛,有恩慈,有親情,有心有靈犀的觸碰,絕無可能被疏離,或毀壞分毫。
而對裡加魯特……如果說跟伊斯力在一起是循序漸進,然後愛他越來越深,變得越來越離不開他的話,那對裡加魯特就是突然在一瞬間震撼,並被他的眼神,聲音,臉,身體,氣息,一切獨屬於他的東西給烙進心底的。這個過程像剎那迸放的花,不知凋謝為何物,孜孜不倦地開著,吸引著。
至此,他完全清楚,對這二人,他是誰都不能離開的。所幸,這二人也有特有的相處模式,像爭纏不休的孩子一樣,雖然從未言明,但打心裡都接受了對方吧。可是除了他們,那個叫做力亞的人,又算什麼呢?若要他選,恐怕他只會要伊斯力和裡加魯特。但這也足夠貪心了。
「砰!」卻是裡加魯特重重做到床上,「伊斯力你看夠沒有?」在他眼中,自己可是完全被無視了,任由這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但當然,他將這一切錯誤歸功於伊斯力。
「急什麼。」伊斯力緩緩道,聽上去果真一點不急,「夜還長著呢。」
夜還長著呢。
這句話注定了小雀子今晚又要不得安寧了。
「喜歡嗎?這樣深。」伊斯力一個力挺,將賁張的巨棒一挺到底,直直打在他體內致命的小小凸起上。
「啊!!!」小雀子渾身一抽,像只蝦般彈了一下。
「真可愛。我愛極了你的反應。」伊斯力一半忘情一半誘惑道。他低頭,一口堵住小雀子的嘴,將他嘴裡流出來的津液洗掉,然後勾住他的舌。
伊斯力很有技巧。就如他本能懂得算計學習,運籌帷幄。在床事上,他也絕對不會因為忘情而疏漏了技巧,那一分必要的理智和控制使身下的人兒終生臣服。
「你說說看,我該怎麼對你。」伊斯力抬起頭,邊說著,邊三淺一深地用肉棒抽弄著小雀子的肉穴,讓他立刻失去反抗的能力。
「你總是讓我不能自己,縷縷挑戰我忍耐的極限,呵呵。」伊斯力笑意溫和,可是,卻忽然停了下來。
「嗯?怎麼了?」小雀子半睜開迷茫的眼,一雙淫艷的目光清晰過來,看著頭上那個居高臨下,注視著自己的男人。
「你自己動動看,我怕我控制不好力道。」
「嗚……你、你騙人……」小雀子控訴,他明明技巧就那麼好。然而,這麼多日子以來,他早已習慣了體內碩大的充斥和橫搗,自然而然的,他就依照伊斯力的話動了起來。
翹翹粉粉的臀部扭動著,腰肢也跟著顫抖。小雀子微微咬住唇,然後求助似的看向站在伊斯力一旁,仍舊穿著衣服望著自己的裡加魯特。
然裡加魯特一言不發,只有銀色的眸子如噴火似的盯著自己,不由一陣心顫。如此,小雀子也乾脆豁出去一樣,努力地扭動自己的小屁股,一前一後,一前一後,好讓自己的肉穴裡更加順利吞吐著伊斯力的肉棒。
「啊……啊……啊……」斷斷續續的呻吟開始從小雀子嘴裡發出,逐漸連城一片,他的眼睛也又開始瞇起來,泛著淫糜迷茫的光,而動作也愈加純熟。可隨著體內那根肉棒的進進出出,他越來越不滿足只有自己在動。
他要更多。
他要身上的男人狂放猛烈地馳騁著自己,暴雨般抽插,一擊連著一擊,充斥於內。
就這樣,漸漸的,忘情的小雀子並未發覺,他的穴口裡早已傳出了!滋!滋的液體潤滑的聲音。每一次肉棒都會帶著一層晶瑩液體露出來。然後才會再被緊致的媚壁貪婪地吸住。這樣的景象,使得小雀子的肉穴好像一張飢餓貪吃的小嘴,吞吃著伊斯力堅挺粗大的肉棒,怎樣也吃不夠。
這時,伊斯力笑了,「真棒,小雀子。你開始進入狀態了,能一下分泌出這麼多腸液。」誇獎似的,他一手捏住一個乳首,低頭又含住另一個,在略微粗糙的指腹間,和火熱的齒舌裡摩擦啃咬,留下兩個紅紅的印記,像梅花。
「差不多了吧,伊斯力!」一旁,卻突然傳來裡加魯特的一聲低吼。
不滿。
極其不滿!
這就是裡加魯特語氣裡透露出來的東西。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有如一頭困獸,低低喘著粗氣。而他的褲襠上也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一般,把褲子撐起一個帳蓬,直到快要撐破。
「恩……裡加魯特!快來……」聽到裡加魯特的聲音,不堪飢渴的小雀子發出淫蕩的求救的語句,渾然不知自己面臨的危險性。
只聽啪的一聲,皮帶被生生扯斷。裡加魯特一把扯下褲頭,一根賁張的巨大肉棒猛地跳了出來,上頭青筋一根根跳動著,叫囂著。而那紫紅色,如雞蛋般大小的頂部也早已滲出一絲白瑩的濁液。
整根碩大,如同出柵猛獸,散發著強烈的雄性氣味。
小雀子只覺口乾舌燥,急欲舔食。「啊……」他順從自己的慾望,張開口,期待那根散發著讓自己垂涎的男性陽具。
「唔!」一下子,他的嘴塞滿了男性濃重的麝香味,一點澀,一點腥,卻叫他上癮
終於得償所願。兩人都得到了緩解。
裡加魯特將自己的碩大一下子就插進那張濕熱的小嘴裡近乎大半,然而離整根沒入還早著,這需要慢慢來。
可不知死活的小雀子卻開始興奮地吮吸著裡加魯特的肉棒,粗大的口感,還有那跳動的脈率,讓他像寶貝似的拚命吮吸,滿口津液發出滋滋的聲響。他還用舌頭不斷舔入肉棒頂上的小孔,然後包圍整個頂部,吞吃著男性麝膻味的液體,同時感受那滑滑的觸感。
兩聲粗吼!
居然是伊斯力和裡加魯特同時受不了此刻小雀子的神情和動作,在這宛如的雷霆的震撼吸引下,使二人做出同樣一個狠狠插入的動作!
「啊!!!啊……啊……啊……好深……好深……我、我不行了!」含著碩大的肉棒,小雀子口齒不清地向伊斯力求饒。
然而伊斯力恍若未聞,兩手抓起他的臀般,把巨棒猛獸般地整根插入再淺淺拔出,速度之快,從他腰腹上每一塊肌肉清晰的率動就能看得出來。
此時的伊斯力狂情俊美,皮膚與肌肉均蒙上情愛的潮紅,渾身上下充滿了力與美的誘惑。但這樣的一面,只會展示給身下的人兒。朦朧間,小雀子就看著著宛若天神一樣的男子,忘情狂妄在自己的身上,使他顧不得嘴裡那根尚未滿足的肉棒,轉為失神迷亂的呼叫。
「啊……啊……啊……伊……伊斯力……伊斯力……」小雀子喚著身上馳騁如魔的男子,嘴裡充斥著的男性濃重氣味,像一帖春藥,讓他從身到心的沉迷放蕩,失去自我。
「可惡!」裡加魯特抽出了在小雀子嘴裡的陽具,憤恨地看著伊斯力。這傢伙,絕對是故意在勾引小雀子!
他一把摁住正挺動著的伊斯力的肩膀,迫使他停下,狠狠撂下一句,「我也要來!」
聞言,伊斯力抬起頭,一分歉意卻萬分不捨地道,「抱歉,一時間失控了。」
語畢,一把抱起小雀子,就著肉棒還插入在他穴內的姿勢,從床上站到了地板上。
小雀子整個人就這樣失重地掛在伊斯力身上,雙腿夾著伊斯力的腰背,渾身難耐地扭動,磨蹭。
這樣一副畫面,裡加魯特幾欲噴血,胯下的肉棒恐怖地勃張著。他站到小雀子的身後,對準那朵淫糜濕熱的肉菊,二話不說,刺了進去。
「呀啊!!!」深深的脹痛突如其來,使小雀子驚叫。他立刻回頭,半是乞憐地喊道,「裡加魯特……」他深知那根是裡加魯特的巨大,他下意識地記得裡加魯特那根東西的形狀和感覺。
可這一聲喚,像是無形的開關,肉穴裡兩根滿滿佔有著的肉棒開始瘋狂抽動起來。
「啊!好深……好多……不行了!不……不要……太多了……啊……啊……啊……裡、裡加魯特……伊斯力……」小雀子近乎淒厲地叫喊,語無倫次。
可他前後二人怎肯就此放過他,每一次抽插都蠻橫地攪弄著小雀子肉穴裡四周的媚壁,將媚壁一層粉嫩的肉隨著抽插的動作翻出來,驚艷而糜亂。而對於他深處,那隸屬於前列腺的快感源泉的小凸起更是毫不放過,連連頂在上頭。
伊斯力剛頂完,就換裡加魯特,一秒都不停歇。這要命的快感從體內如電流般轟然竄到頭頂,再從頭頂麻至腳尖,小雀子如一個溺水的可憐蟲,被懸掛在二人的身上,被穴內兩根巨棒做左右搖蕩。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在小雀子無止盡的暈厥迷亂中,伊斯力和裡加魯特二人連連從喉間發出低吼,彷彿要將中間少年清瘦的身體揉碎進自己體內,融為一體。
這一刻,二人一齊在小雀子的體內射出了滾滾熱液。那一波一波熱如箭一般強勁有力的液體直衝而入,灌滿他的直腸。在這樣毀天滅地的刺激之下,小雀子那可憐的意志力被喚醒,驀然睜開眼,啊啊啊地淫叫起來,被滾燙的精液射得進入又一個高潮。身子連續抽動痙攣之後,又重新攤了下去,閉眼睡在伊斯力和裡加魯特中間,任由二人貪婪地緊緊抱住他。
清晨醒來,破天荒的,一雙銀色的眸子處在他的眼前。
「裡加魯特!」小雀子驚道。身子微微牽動,不由因酸痛而輕輕皺眉,尤其後穴的腫脹感是那樣明顯,叫他好一陣臉頰通紅無措。
可是……片刻之後,他從裡加魯特酷烈的眸子裡漸漸的,似乎看出一點點不對勁。
那個……他眼神裡好像有一絲絲欣喜?
而這時,裡加魯特開口了,「伊斯力離開了。」
「啥?」
「他暫時離開了。他讓我告訴你,他回北地艾爾方斯一趟,過幾天一定回來。」
「所以……」小雀子意識到什麼。難道,裡加魯特眼中的欣喜是因為這個?
「所以……」裡加魯特把話接完,「這幾天你是獨屬我一人的。」
完蛋,看來昨天伊斯力把小雀子魂全勾走的表現,深深影響了裡加魯特。
小雀子嚥了口口水,想想這個的可能性。然而不及找出答案,裡加魯特高大的身體已經壓了下來。隨帶著,裡加魯特將床上被子往二人身上一蓋,把他們一齊裹在黑暗裡。
「裡、裡加魯特!」小雀子有些驚慌地含著他的名字。
然而,那雙摟住他的手臂像鐵鉗子一般,一動不動。
片刻,小雀子感受著身後裡加魯特噴在他臉頰上的熱氣,身上胸膛的溫度和清晰的心跳聲,以及裡加魯特那緊實寬大的懷抱,不由得漸漸安心下來。
這一刻,他已是心甘情願,裡加魯特對他做任何事。
這些事,都建立於真心,情愛,讓他絲毫不願抗拒。
可是,黑暗裡,很長時間過去。緊緊抱著他的裡加魯特卻是一動也沒動。就像這樣,睡著了一般。
裡加魯特……小雀子不由在心中喚他。他忽然明白了,裡加魯特只是想這樣抱著自己,什麼都不做,靜靜渡過時間。
呵……好幸福!小雀子微微笑起,眼角一些濕潤,同時也伸出手回抱住裡加魯特,與他面對面,在黑暗中感受著彼此的一切。
此刻,兩人在被窩裡相擁而眠。
《大劍之妖受天下》第一卷完
皮相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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