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沒新娘》BY 段翼 (短文)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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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的口哨聲揚起在走道間,眾人紛紛駐足看著老闆那張異常興奮的臉,他這是怎麼了?就算公司接了一筆上億的生意也沒見他笑成這樣,那種感覺就是……他肯定有些失常了,沒錯!肯定就是失常了!
感覺到四周的人紛紛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自己,章蘊朝他們笑了笑,揚聲道:「大家早上好!」
這一句話更是讓眾人下巴掉在了地上,久久不能撿起來,老闆從來都不和別人打招呼的,而他今天……
一隻巨掌落在了章蘊的肩上,另一隻巨掌摸上了他的額頭,語氣頗為擔憂:「你沒事吧?」
章蘊笑看著他的堂弟兼公司的人事經理章誠,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有事?」剛走了二步,忽然又轉過了身對章誠道:「對了,我昨天結婚了,你回家跟長輩們說一聲。」
看著章蘊離去的背影,章誠的嘴巴老久才合上:「他剛才說什麼?」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過很快周圍的人有的就大叫了起來:「啊!老闆結婚了!」斷斷續續的議論說不停的在耳邊縈繞,完蛋了,堂兄竟然不聲不響的結婚了,而他竟然不自己回家去說一聲,要自己回去當炮灰,嗚…..我章誠的小命該不會是要不保了吧?
咦,等等……堂兄結婚的對象是誰?要自己回去怎麼向一群「如狼似虎」的長輩們交代啊?
辦公室的門很快的被人踢了開來,章蘊放下手中的筆,笑看著一臉驚駭過度的章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章誠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俯看著那張熟悉中帶著陌生的臉:「我總該知道新娘是誰吧?回去才好交代。」
「沒有新娘,好了,你該去上班了!」章蘊半推著把章誠趕出了辦公室,猛地關上了門,完全不在意是否會把堂弟高挺的鼻子撞扁。
鼻子緊貼著門的章誠,雙眼呆呆的看著那塊門板,喃喃道:「結婚了……沒有新娘……」想了五分鐘,他還是沒弄清這句話什麼意思,火大的朝門猛踢了一腳,罵出一串三字經。
很晚了,路上都沒有幾個行人了,他是不是餓了?他現在在做什麼?章蘊無意識的開著車子,思緒早就飛到了家裡,根本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一個小黑影,等到黑影撞上了擋風玻璃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一記緊急的煞車在深夜裡特別的刺耳。
「你剛才說什麼?給我再說一遍!」緊接著一記強而有力的枴杖吻上了他的屁股。
天哪,爺爺真是八十歲的人嗎?怎麼樣力氣這麼大?章誠苦著臉摸著他可憐兮兮的屁股,小聲的又說了一遍:「阿蘊昨天結婚了,可是卻沒有新娘!」
又是幾個茶杯落地的聲音,章誠的余勤瞄了瞄地上的碎片,心想現在應該差不多該是捂耳朵的時候了,還沒來得及捂上雙耳,幾聲怒吼加上幾聲尖叫瞬間穿透了他的耳膜:「阿蘊!」
爺爺、奶奶、二爺爺、二奶奶、三爺爺、三奶奶另加一個姑奶奶全都不約而同的拍著桌子:「阿誠、你快去打電話叫阿蘊回來!」
可憐的桌子,以前是棵樹,被人鋸下來做了桌子還要被這樣的虐待,章誠看著那抖個不停的桌子,連忙閃得遠遠的:「我現在就去打……」
話還沒說完,客廳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章誠趕緊跳過沙發抓起了聽筒:「喂,找哪位?……呼,阿勤啊……什麼?」手中的聽筒猛地掉在了地上,他轉過身,慌張的看著還在吵鬧不停的長輩們,澀聲道:「爺爺、奶奶、二爺爺、二奶奶、三爺爺、三奶奶、姑奶奶,你們不要吵了,阿勤打電話來說阿蘊出了車禍被送進醫院了……」
「什麼?」可憐的桌子禁不起七雙手用力的齊拍,終於發出了最後的慘叫聲:「喀」——桌腿斷了。
醫院
在這裡做外科大夫的章勤正好是今天晚上值班,他沒有想到他今天晚上接手的第一個病人竟然是自己的親戚——堂弟阿蘊。
「鬆鬆……」處於半昏迷的阿蘊一直反覆說了這兩個字,章勤的臉上打了一個大問號,鬆鬆是誰?
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子:「快,推進手術室!」
章勤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白,看著漸漸逼近自己臉的七張老臉,終於忍不住跌坐在椅子上,天哪,這七個老人真會把人逼瘋,不是跟他們說了阿蘊沒事嘛,還要問什麼?
七根枴杖齊齊的指著他的臉:「阿蘊到底有沒有事?你快老實的告訴我們,我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承受得住,如果阿蘊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要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們還堅持得住,至少我們還有你和阿誠,還有阿真、阿羅、阿春、阿夏、阿秋、阿冬、阿操……」
天哪,誰來救救他的耳朵,章勤無耐的聽著那一大串幾十個同輩的名字,真想不到老年癡呆症這個詞在家裡的老人身上一個都用不上,他們到底是在關心阿蘊還是在咒阿蘊死啊!看著躲在牆角涼快的阿誠,他受不了的大吼道:「阿蘊沒有事,他很好,只是有點外傷,有些腦震盪,不要再問了,還有,他一直在叫什麼鬆鬆的,你們快去把鬆鬆找過來就行了!」呼,吼人的感覺真好!
一幫老人們狐疑的互看著:「鬆鬆?鬆鬆是誰?」狐疑的目勤終於落在了章誠身上。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我又不認識什麼鬆鬆不鬆鬆的!」章誠乾笑著,冷汗已經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衣服什麼時候濕了都不知道了。
「阿誠!快去把鬆鬆找出來!」七聲獅子吼終於把章誠震出了醫院病房。
見鬼了,我怎麼會知道鬆鬆是誰啊?章誠懊惱的踢了一下自己的車子,剛想拉開車門,一個念頭浮上了他的腦子,鬆鬆該不會就是阿蘊說的結婚的對象吧?
火燒屁股似的飛車到阿蘊的公寓,他猛按著門鈴,在吵醒了所有的鄰居之後,門終於開了,一個睡眼惺惺穿著睡衣的漂亮女孩抱著一個超大的玩偶熊站在了他的面前,他試探的叫了聲:「鬆鬆?」
清脆的男聲響起:「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鬆鬆警戒的看著他,雙手抱緊了玩偶熊。
見鬼了這是,章誠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終於確定剛才的聲音是從眼前的「女孩」口中發出,他驚訝道:「你是男是女?」
一記拳頭吻上了他的下巴,鬆鬆揚了揚自己的拳頭:「你說我是男是女?」從小到大,只要懷疑他性別的人統統會得到正確的答案——男人的拳頭!
章誠肯定自己的牙齦已經出血了,他苦笑的揉了揉腫痛的下巴:「我是阿蘊的堂弟章誠,他出車禍了,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醫院?」天哪,這下家裡要天下大亂了!
二十分鐘後,鬆鬆就這樣被章誠「快遞」到了醫院,八雙好奇的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卻神色自如的任憑他們打量,被老人們用放大鏡仔細研究了五分鐘之後,他終於開口了:「蘊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現在老人們最關心的就是眼前這個漂亮小子的身份,一根枴杖有力的敲了敲地面:「你是誰?多大了?跟阿蘊什麼關係?家裡有什麼人?還有……」
一長串的問題聽得讓人恨不得雙耳長繭,鬆鬆現在最想看到蘊,他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逕直走向站在一邊穿著白大褂的人,應該是醫生吧?「蘊在哪裡?」在車上章誠已經跟他說了蘊傷得不重。
章勤瞄了瞄快要發火的大爺爺,很少有人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不!是根本沒有:「他現在在觀察室,還不能進去。」
那就是說現在看不到蘊了?鬆鬆皺了皺眉,一直未放下的玩偶熊幾乎被他擠變形了。
一聲狂吼,大爺爺終於忍不住有人無視於他的存在:「小子!回答我的問題!」事實上所有的人已經把耳朵豎了起來,準備聽著鬆鬆的回答。
鬆鬆抬起頭,看著所有的人,緩緩伸出了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鑲碎鑽的鉑金戒指,他淡淡的笑著:「和我蘊昨天結婚了!」
「噹噹噹噹噹噹噹」七根枴杖同時倒地,連章誠和章勤都忍不住扶住了牆,生怕摔倒:「你不是說真的吧?」想不到阿蘊竟然有這種傾向,章誠覺得脖子裡有一股冷風吹過。
鬆鬆依然淡淡的笑著,但這笑容在章家九個人眼裡宛似惡魔的笑容:「我沒有開玩笑,這是事實!」
大爺爺誇張的手捂心口,隨手抓住站在一邊的章勤:「快,阿勤,送我去醫院,我的心臟病快發了!」
心臟病?鬆鬆挑了挑眉:「這裡就是醫院,不過據我所知,章家沒有一個人患有心臟病,當然也包括您——爺爺!」他特地加重了語氣。
戲演不下去了,大爺爺老臉一紅,恨不得鼻子裡噴火:「我不同意!」
其餘六位老人一致的跟著大吼:「我們都不同意!」
無視於他們的怒氣衝天,鬆鬆笑了笑:「你們同不同意不關我的事,我又不是和你們結婚,反正米已成炊,你們就認命吧!」漆黑的眼珠裡閃著一絲調皮。
米已成炊……老人們的臉由紅轉白,由白變青,表情豐富極了,鬆鬆眨了眨眼睛:「我的紅包什麼時候給我?少的我可不要哦!」
這小子!大爺爺氣呼呼的大喊一聲:「走,我們回家!」
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章蘊的臉上,俊朗的臉上貼了不少白膠布,那是玻璃劃傷的,鬆鬆心疼的看著那張蒼白的臉龐,伸出手來輕撫著他的額頭,輕聲道:「蘊……」
彷彿聽到他的輕喚,章蘊的睫毛動了動,眼睛依舊沒有睜開,鬆鬆有些失望,許久未合上的雙眼中有些許濕意,鼻子酸酸的:「蘊,你太不小心了……」
一聲沙啞的聲音令他一震:「鬆鬆……」
「你醒了?太好了……」鬆鬆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的臉深深埋在了蘊的頸邊。
忍著疼痛,蘊挪動著身體,打著吊針的手輕撫著他的黑髮:「對不起鬆鬆,我沒有準時回家,讓你擔心了。」
「蘊……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的滲進了白色的床單上。
章蘊愛憐的看著哭成淚人的至愛,輕聲道:「我昏迷的時候做了好多夢,夢見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站在陽光下的樣子好像天使,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時的情景。」
鬆鬆破涕為笑,用手背擦了擦眼淚:「你那時的樣子好傻,嘴巴張得好大,還是我塞了塊口香糖到你嘴裡你才回過神來的。」
章蘊吻了吻鬆鬆的手,溫柔的看著他:「我說過陪你一輩子的,我絕不會食言的。」
俊秀的小臉立刻漾起兩片紅暈:「對了,剛才我見過你的長輩們了。」
「怎麼樣?他們是不是很難纏?」章蘊熟知家中那幾位老人的脾氣,又硬又臭的,簡直和茅坑的石頭有得一拼。
鬆鬆想到那幾個老人發綠的臉就想笑:「他們雖然老了,但還沒成精,遇到我只有碰一鼻子灰的份。」
「呵,我還想像不出有人敢頂撞他們呢,我們這些堂兄弟看見他們全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章蘊揉著鬆鬆柔軟的短髮,幸福的表情無可隱藏:「鬆鬆,等我出了院,我們就去蜜月旅行,你想去哪裡?」
鬆鬆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去動物園看熊。」
章蘊失聲笑道:「你不想去遠一點的地方嗎?比如去歐洲、美洲?」
鬆鬆將懷裡的玩偶熊放到章蘊懷裡,認真的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哪裡都一樣,就算天天待在家裡,我也很開心。」
「真是個小傻瓜!呵呵......」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要去看北極熊,白色的北極熊。」
「好,我帶你去北極看。」
愛一個人就是無條件的寵溺著他,章蘊含笑看著心愛的人,心裡暗道:「你因而生,我為你而活!」
相擁的二人沉浸在一片幸福的陽光中,甚至不知道門縫外有幾個人在偷看,還在抹著老淚:「嗚,阿蘊這裡沒指望了,我們的重孫不會從那小子肚子裡蹦出來了。」
「想開點吧,反正還有阿誠、阿真、阿羅、阿春、阿夏、阿秋、阿冬......」
也許他們會比其他人更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