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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黑的就是你!》作者:泠墨然(完結)

整理下內務

  一件厚實的大衣罩在身上,被折騰慘了的安涯顧不得渾身的濕黏,倒頭就睡。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安涯微微抬起眼皮瞅了一眼,是李哲天出去了,車門的拉動帶進來一陣冰冷的寒意。
  縮縮腦袋,安涯勉力支撐起身子,從車後窗向後看去,李哲天的寶馬後面停了一溜轎車,一個瘦瘦小小的黃毛站在車跟前,手臂吊在脖子上,臉上都是遭人暗算的傷。
  
  李哲天走到黃毛跟前,笑容很溫暖,「你來了。」
  「天哥,我來晚了,」小丘一張撲克臉終於有點人類的表情了,雖然是咬牙切齒,「那個李光頭,居然暗算我,天哥你等著,我早晚把他弄死!」
  李哲天手指觸上小丘胳膊上的石膏,「怎麼樣?」
  小丘別過來臉去,悶聲悶氣,「沒事。」
  
  李哲天叫過遠遠站在後面的人,「你們丘哥傷勢怎樣?」
  那人看了眼小丘,小丘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趕緊低下頭不敢吭聲。
  李哲天踱步,低聲開口,「你儘管說,小丘不敢把你怎麼樣,再說,你們丘哥的傷,也是我這個做大哥必須知道的。」
  那人不敢再看小丘了,低著頭說了起來。
  
  在溫文動手的那天晚上,李慶發兵分兩路,一路去堵李哲天,一路去斷李哲天的後路。
  李慶發知道,小丘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經常不帶保鏢不跟弟兄。
  那天晚上,小丘像往常一樣自己開著車回家。
  結果,半路突然殺出幾輛車把他的車生生撞翻,硬是滑出去十幾米遠,小丘撞得頭破血流,趕緊扯開安全帶,爬出來就向路邊的野地裡跑。
  
  那些人明顯是下死手,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在深夜裡不斷發出吐吐的悶響聲。
  幸虧那是一大片玉米高粱地,高過人身的玉米桿很快擋住了小丘逃竄的身影,也碰巧那晚上風大,玉米地裡刷刷作響,根本聽不到小丘往哪邊跑。
  小丘拼盡全力在野地裡狂奔,總算是撿了條命,可上臂的骨頭被飛來的子彈擊的粉碎,即使經過多方治療,也終究殘廢了,以後敲敲電腦可以,拿槍……不行了。
  
  李哲天靜靜的聽著,臉色陰晴不定。
  等那人說完小丘上去就是一腳,把那人狠狠踹倒在地。
  李哲天拉住小丘沒有受傷的手臂,面色凝重,「小丘,你這樣,你讓我這做大哥的怎麼做。」
  小丘恨恨的收回腿,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恢復平靜,「天哥,李慶發敢背叛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李哲天在小丘肩上拍了幾下,「小丘,好好養傷,這邊的事交給我。」
  小丘剛要反駁,李哲天眼神一冷,只能噤聲。
  
  「海天怎麼樣?」
  「放心吧天哥,那裡的經理是我乾弟弟,敢趁機搗亂我親手宰了他!」
  「那好,咱們去海天吧。」
  「是,天哥。」
  
  安涯被放進水裡的時候醒了,迷迷糊糊的問,「嗯?怎麼是熱水?」
  李哲天寵溺的微笑,「還想著跳海呢?」
  安涯睜眼一看,李哲天那張欠扁的臉正貼在自己鼻樑上,還笑得有點邪氣橫生,不禁有點心跳凌亂,大罵,「你……你丫離這麼近干熊!」
  李哲天湊上去,用嘴唇輕點了下安涯的鼻尖,「這麼害羞,連胸口都紅了。」
  
  安涯連忙摀住胸口,面紅耳赤的往外攆人,「你他媽滾出去!」
  李哲天笑,手指插入安涯微微有些翹起的亂髮裡,「安涯,我們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大哥,您老說話能不能不這麼流氓啊!
  安涯登時臉漲得痛紅,粗聲粗氣的吼,「那又怎麼樣!」
  害羞了,呵呵。
  
  享受著髮絲滑動於指間的感覺,李哲天陶醉般的瞇起了眼睛,傾身上去吻了吻安涯的頭髮,「你怎麼這樣可愛……」
  可愛?
  安涯操急了,一把打開李哲天的爪子,「滾你媽的!」
  李哲天笑,「呵呵,習慣就好了。」
  安涯氣得直翻白眼,身上都紅了,「誰……誰他媽要習慣了!」
  
  李哲天手一碰到安涯,安涯就跳起來大叫。
  算了,總得給人家點心理建設的空間和時間,既然安涯說什麼也不肯讓自己幫他洗澡,李哲天也不強求,交代了一下具體事宜之後,拿著安涯髒兮兮的衣服出去了。
  這個具體事宜,無非是怎麼清理一下……呃,那個地方。
  安涯疲憊不堪的坐在浴缸裡,胳膊腿兒都酸的厲害,尤其是大腿內側,一動就抽筋,乾脆就這麼泡著,歇一會兒再說。
  
  浴缸是恆溫的,還有水療按摩,那個舒服無比加上熱氣一蒸騰,困勁兒又有點往上返,加上洩精過多人有點虛,竟然在浴室裡睡著了。
  李哲天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安涯出來,進去看了一眼。
  誰知,安涯正閉著眼睛,四肢大開的躺在浴缸裡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省。
  熱水讓他白皙的皮膚呈現透嫩的粉色,而上面淺淺的青紫痕跡,正是李大哥得意的傑作。
  註:胸口兩點部位和後腰靠下位置尤其多。
  
  本來李哲天因為集團事情搞得心煩氣躁,可一看到睡夢中的人,所有的煩惱和勞累立馬煙消雲散,彷彿那個人恬然的面龐,掃清了心頭上所有的不快。
  李哲天笑了笑,挽起袖口,過去洗安涯。
  也許是老李手法輕柔,也許是安涯實在太累了,總之被人洗了都不知道。
  洗好後,李哲天抱著浴巾包著的安涯走出來。
  門鈴突然響了。
  
  開開門,黃毛一頭撞了進來,有點激動的不像平時那麼沉穩,剛要說話卻看見床上的人,明顯噎了一下,趕緊低下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天哥,找到李慶發了。」
  李哲天神色一冷,走過去把安涯的絨被掖了掖,大跨步向外走去。
  黃毛跟在李哲天的後面,走了幾步便讓跟著自己的兩個親信留下來看著。
  雖然李哲天也留了人在這裡,但是黃毛一向穩當,心裡清楚房間裡的人對天哥很重要,所以寧願自己人手少一點,也不能讓那人出一點問題。
  
  李慶發自從在公墓圍堵李哲天沒成功後就一直沒敢冒頭,睜著一雙陰損的眼睛躲在暗處等待著時機,而現在李哲天回來了,李氏馬上就要物歸原主了。
  光頭大哥等不及了。
  等李哲天回歸梳理好羽毛,再想跟他鬥,天一樣的難。
  所以他召集了所有的兵馬埋伏在皇宮(以前的海天)外面,另外挑出一些臉生的手下,讓他們偽裝成客人去皇宮消費,伺機裡應外合,刺殺李哲天。
  
  黃毛自從被人偷襲撿了條命回來後,整個人就變了。
  以前的小丘成天蹲在銀行裡,文質彬彬的帶著個黑眼睛,到哪都搬著手提電腦,別人鬧他也不跟著鬧,就是蹲在角落裡玩手提,存在感極低。
  現在的丘哥,不但扔掉了遮擋眼睛的眼睛,讓洶湧的殺氣噴薄而出,而且還練得一手左手打槍的好本事,跟以前的右手不相上下。
  
  李哲天信任他,不為別的,就為小丘從十歲開始就跟著他和街頭混混拼刀子。
  那時候的小丘,眼睛亮的像兩把火炬。
  當年,李哲天孤身一人被十幾個人拿著菜刀圍攻的時候,別人都不敢出來冒頭,只有瘦得跟火柴似的小丘衝出來,揣著好幾把板刀去接應老李,兩個人憑著四把板刀硬是把那群流氓全部砍翻。
  李哲天從來不問小丘為什麼願意為了自己搭上命,小丘也從來不說自己多忠心,兩人的革命友誼是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的。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李哲天親手把小丘打了個半死,差點趕他出門。
  小丘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從此把狂妄的那一面收攏起來,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
  李哲天打完人後有點後悔,但他是領頭大哥,跟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弟兄低頭有點抹不開面。
  於是,李氏最關鍵最撈錢最讓人眼紅的地下錢莊就給了小丘。
  這是何等的信任和托付!
  
  因此,溫叔進去了,溫文反了,光頭反了,小丘絕對不可能反。
  撇開兩人的兄弟感情不說,就憑李哲天把錢都給小丘管,想用多少洗多少,李哲天從來不管,小丘有什麼理由反?
  李慶發忽悠溫文打頭陣,自己跑去抄李哲天的後路,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是光頭的軍師肖舞出得餿主意,但小丘的重要可見一斑。
  
  小丘別看年紀小,但人家可是從後街一步步爬上來的,手上的刀子沒少削人腦袋,加上李哲天為了培養他,專門請了個MBA教他經濟管理,文武雙全,賊精一個。
  李慶發一個小學沒畢業的跟這樣的人精拼智商,估計這輩子也就能陰小丘這麼一次了,想要讓他在同一個坑裡(光頭坑)摔倒,想都不用想。
  這不,李慶發派出的人一進皇宮,就給丘哥的人盯上了。
  
  你說你找幾個氣質大款一點的泡個妞賭個搏不行啊,非找幾個看起來就特別窮酸,一進門跟進了大觀園一樣,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見到漂亮的小姐直樂得口水長流的菜雞。
  要是出現一兩個也比較正常,但是出現一群,這是不是有點瞧不起黃毛丘的智商了?
  丘哥終於操急了,把那群『暴發戶』全逮起來,嚴刑拷打。
  光頭手下出孬種,居然全體招供。
  
  原來,光頭怕李哲天把自己抓到,帶著肖舞躲進深山裡的一個度假溫泉。
  李哲天確定情報後,廢話不說帶著小丘和一大票弟兄雄赳赳氣昂昂的上山清理門戶,個個都帶著傢伙,人家根本不怕虛張聲勢,小丘早派人盯著光頭了。
  一上山,度假村的總經理帶著幾個副經理屁滾尿流的爬過來哭號,「天哥……我真不知道那混蛋是李慶發啊……」
  李哲天沒空搭理他,一腳踹飛總經理揚長而去。
  
  不知道?道上三號人物連買菜的大媽都知道你不知道!?
  估計是以為自己被人幹掉,趕緊上趕著巴結新任大哥(光頭),還真會見風使舵。
  
  李光頭此時正摟著肖舞泡大水池子,享受的了不得,哼著跑掉的流行歌曲『兩隻蝴蝶』,爪子捏在肖舞的胸口上,撓啊撓啊。
  竟沒留意到溫泉裡不太多的遊客正在被悄悄的請出去。
  要是李哲天的話,早就發現這裡清場了,可是光頭一點都不居安思危,還越哼越起勁,爪子把人胸口撓的都出紅印了。
  不過,光頭暈瓜他身邊的男的可不暈。
  
  肖舞一見人少了一大半,遠處還有個穿著度假村制服的人跟一個客人說悄悄話,眼神不停的往這邊掃,被肖舞發現後立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然後那個客人接著就披上毛巾出去了。
  出事了。
  肖舞也不驚動泡在正美的李光頭,風騷的扭了扭身子,借此甩掉光頭的鹹豬蹄,笑著說,「發哥,我去下洗手間。」
  光頭一臉□的笑,「是不是給我摸出感覺了?」
  肖舞扭捏著打了水面一下,激起無數水花,趁機跳出溫泉池匆匆離去了。
  
  李哲天站在男賓入口處,冷笑,「那個肖舞,不簡單啊。」
  小丘已經派人把住溫泉的幾個出入口,看了眼匆匆離開的肖舞,低聲告訴李哲天,「天哥,那個人我調查過了,除了在紅旗飄飄做出一段時間的舞男,其他別無所獲。」
  李哲天點頭,「這個人讓我很感興趣,你找人先盯住他,現在去收拾李慶發。」
  李光頭絲毫不知道大禍即將砸到禿腦袋上,從兩隻蝴蝶哼到那一夜。
  
  「動手。」
  李哲天的聲音帶著零度以下的森寒。
  小丘立刻帶人舉著槍迅速從溫泉的幾個方向同時包抄,動作迅速輕盈,都是個頂個的職業殺手。
  李慶發終於發現了那些地獄使者,慌得連毛巾都來不及圍跳出池子就發足狂奔。
  可惜,小丘一向心神縝密,光頭無路可逃。
  
  幾把槍幾乎同時抵在了光頭的腦袋上。
  額頭上黑洞洞的槍口的是小丘的,他左手拿著槍,神態自若,右手還吊著笨重的石膏。
  後腦勺上至少有四把,就算李光頭是金剛不壞之身,也難逃被打飛腦殼的厄運。
  光頭一見緩步走過來的李哲天,立馬抖作一團,「天……天哥……」
  李哲天上去一腳把人踹翻,「慶發,你還有什麼臉叫我天哥?」
  
  李光頭從地上爬起來,抖索著一身的水抱住李哲天的腿,「天哥,我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天哥,哦,是肖舞,是他讓我背叛你的,天哥,我對您是忠心的啊……」
  李哲天冷冷的再一次踢翻哀嚎的人,從後腰拔出微型手槍,對著光頭的手臂就是一槍。
  光頭白滾滾的胳膊上立馬出現一個黑紅的血洞!
  「哇啊啊啊————」
  
  李慶發疼得在地上打滾嚎叫,噴濺的鮮血噴灑了一地,混了血水的白色大理石的地面,看起來很猙獰可怖。
  「這是替小丘還的。」
  李哲天再次舉起了槍,照著光頭的另一隻胳膊又是一槍。
  光頭淒厲的慘叫一聲,血噴了一地,兩個手臂呈後折向彎折,骨頭已然盡碎。
  「這是替溫文。」
  
  李哲天瞄準了李慶發兩隻的腳踝,一個連發準確無誤的把粗大的關節擊的粉碎,恍惚間,碎骨渣混著血飛濺出來,「這是替那些被人打斷腿的弟兄們還的。」
  李哲天的槍口再次對準了面容猙獰扭曲的李慶發,槍口在他眉心處頂了一分鐘,「算了,念咱們兄弟十多年,我的你不用還了。」
  小丘走上來掏出手帕替李哲天擦拭衣服上噴濺的血跡,左手絲毫不減笨拙。
  李哲天衝著小丘一笑,「小丘,人交給你了。」
  
  小丘嘴角一勾,接著恢復陰狠的表情,「謝謝天哥。」
  李哲天接過小丘的手帕,擦著手往外走。
  突然,門口一陣喧嘩,接著一個人就衝了進來,竟然是安涯!
  只見安涯頭髮凌亂,身上的襯衣扣子都扣錯了,只穿了一雙拖鞋就跑了過來,上去衝著李哲天就是一記老拳!
  李哲天迅速閃身躲避,一個擒拿手抓住安涯右手腕的脈門,用力一掐。
  
  力道被卸掉,安涯的手臂被擰到後面,疼得大叫一聲,「操你媽李哲天!」
  李哲天臉色一黑,把人拽進自己懷裡,低聲吼道,「你來幹什麼!」
  安涯奮力扭頭,瞪圓丹鳳眼,「姓李的,你他媽不長腦子啊,抓個死光頭你自己跑來幹什麼!你手下的兄弟都是吃屎的啊!」
  李哲天一愣,接著不可抑制的嘴角咧到耳朵根,「你……擔心我?」
  
  安涯神色一僵,接著惡狠狠啐了一口,臉有些可疑的紅了半邊,「誰……誰他媽擔心你,我是怕死光頭搶了先,你的命老子管了,除了我,誰也不能殺你!」
  地下一灘刺目的鮮紅,李哲天悄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安涯的視線,親暱的圈住他的腰,壞笑,「怎麼,還想殺我?」
  安涯跳著腳罵,舉起拳頭示威,「老子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小丘心知肚明,嘴角一揚,示意弟兄們拖著半死不活的李慶發悄悄走人。
  
  李哲天『恍然大悟』,「原來,你對我是愛極必恨啊。」
  安涯怒,臉更紅了,「誰……誰他媽愛你了!」
  李哲天薅了薅安涯穿亂的襯衣,趁機揩了把油,「怎麼這麼著急?怕我死了?」
  安涯擰過臉去,氣哼哼的罵,「老子是怕趕不及補你拳頭,你欠我這多頓打,這樣就給人幹掉了我他媽也太吃虧了!」
  
  李哲天笑得眉眼彎彎,握著安涯的腰往外走,「好,晚上我多努力幾次,讓你回本,行吧?」
  安涯臉呼啦一下漲的通紅,使勁扒著李哲天抓在自己腰上的手,「你爪子欠剁了?!」
  李哲天一拍腦袋,「對啊,放錯地方了。」
  沒等安涯反應過來,李哲天的手直接包在了安涯圓滾滾的屁股上了。
  安涯……
  
  等到兩人互掐著出了浴池,李哲天用眼色示意小丘。
  等在一邊的小丘立刻派人進去清理現場血跡,幾分鐘後,溫泉裡飄蕩著淡淡的清香,絲毫不見那血腥的氣味。
  安涯還在跟李哲天吵個沒完,一點也沒發覺腳上的拖鞋都被血染紅了。
  李哲天逗了安涯一會兒,裝作不耐煩的樣子一把抱起人,順便甩掉了那兩隻紅通通的拖鞋,大步穩健的徑直向外面走去。
  
  「你不累嗎?才睡了多久。」
  「累你媽個頭!」
  「看來,昨天我太手下留情了。」
  「你……你他媽的!」
  「要不,咱們在車裡再來一次?」
  「滾!」
  
  




雞頭大哥

  李哲天解決了光頭,心情那是飛一般的好,拉著安涯跑海風兜風,順便在寂靜無人的美麗海邊,在海浪拍擊的浪聲中,在徐徐宜人的海風中,又狠狠幹了幾票(炮)。
  等回去的時候,安涯腿軟的跟麵條一樣。
  這回,安涯再也沒有精力瞎折騰了,老老實實睡了兩天。
  在這期間,老李也沒閒著,不但把幾個大酒店的經理拉出去敲打了一番,還把李氏集團的高層徹底掃蕩了一遍,清出來幾個蛀蟲,直接扔海裡餵魚了。
  
  小丘一直計較那天自己的人把安涯放出來,把留下的那兩個親信打得七葷八素。
  李哲天出面調停了這事,因為那個小安子沒別的本事,忽悠人可是一個大絕招,那天他口渴爬起來喝水,順便問了下老李人呢,那些人說天哥有事出去了。
  問題是安涯當時睡熟了但是耳朵還是醒著的,問了句是不是去找光頭拚命去了。
  本來安涯以為是自己做夢,結果那些人居然變了臉色。
  
  然後安涯就奮起了,義憤填膺的大罵姓李的你敢死老子去地府找你討債去,那些守門的肯定不能讓他出去,但是安涯砸碎花瓶,舉著碎片威脅他們帶自己去。
  美其名曰:要是老李還剩口氣,咱就給他補上那一口氣,冤孽一場,送他上路。
  安涯一直覺的,老李找光頭玩,肯定又得挨幾個槍子兒。
  也不能怪人覺得老李太沒用,誰叫他倆上回在公墓互訴衷腸的時候給光頭逮住,雙雙跳海差點殉了情,搞得安涯一聽光頭就頭皮發麻。
  
  安涯並不知道,那天李哲天終於發現自己愛上別人,一時間情緒失控外加腦袋發燙才去的公墓,向小飛哥懺悔,傾訴,釋放內心的掙扎。
  老李就是這樣的人,敢愛敢恨,就算自己對不起良心,苦惱一下就坦然處之。
  人這輩子,總不能永遠抱著冰冷的墓碑。
  但是,老李對飛哥的感情是很深的,要不然也不能情緒失控。
  
  要擱平時,就憑老李那個精明勁兒,能給對手留下這麼個大空子讓人鑽?
  也怪老李點兒背,那天小丘也趕到了公墓,只可惜他到的時候老李已經協同小安子雙雙玩了把跳海,下海撈又來不及,只能掃了掃剩下的殘兵敗將了。
  要不然,就老李那個帶著槍傷的胳膊,能把不會水的安涯拖上岸還沒被抓,那光頭早就應該下課了,該哪種紅薯哪種去。
  
  安涯睡醒的時候,李哲天也忙完了,笑瞇瞇的躺在他身邊,支著胳膊看他。
  安涯迷糊了一下,突然連忙翻過身去,用被子蒙住臉,氣咻咻的大吼,「看什麼看!」
  李哲天用力扒開被子,笑得特別欠揍,「不腫了,真不腫了。」
  安涯狠命拽回被子,「死開!」
  李哲天一把把被子拽出來,整條扔到地下,「昨天就消腫了。」
  
  越不願提,老李還越提不開的壺。
  那天李哲天帶著安涯跑海邊打野戰,安涯本來就體虛氣短,加上彈藥不足,沒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光抽搐沒東西射,那滋味,簡直是生不如死。
  問題是老李正在興頭上,那叫一個如狼似虎,攔都攔不住。
  安涯很有骨氣的破口大罵了上半夜,下半夜改哭了。
  
  等老李爽完,安涯的眼睛已經腫的跟桃兒似的。
  本來眼睛就不大,還是成細條狀,這一腫,直接呈細線發展,任安涯怎麼用力都睜不開。
  如不仔細看,就好像一個沒有摺的包子,哦對,饅頭。
  李哲天一個沒憋住,哇哈哈爆笑了三分鐘。
  結果,小安子狠狠的傷心了。
  
  安涯一看被子沒了,氣得蹲床上跳,舉著拳頭就要去暴揍老李。
  李哲天也不慌,腳輕巧巧的一勾,安涯就一骨碌滾落到自己懷裡了,「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
  安涯氣急敗壞的推搡著老李,「誰他媽要聽!」
  李哲天摁住人,自顧自的訴說,「那就先說好的吧,安涯,你被任命為我李氏集團技術安全部的部長,從明天起開始進行『李氏防火牆工程計劃』。」
  
  安涯捂著耳朵大喊,「啊啊,聽不到,啊啊,你說什麼?」
  李哲天笑,「現在說壞消息,明天你跟五十名電腦工程師開個技術交流會。」
  安涯驚,大叫,「啥!」
  李哲天熱心的跟傻掉的小安子解釋,「就是吧,明天有五十名計算機專業人員聆聽你的教誨和指示,然後適當的提出意見,你一一解答樹立威信,僅此而已。」
  安涯……
  
  不過,安部長並沒有給李哲天丟臉。
  在第二天召開的『李氏防火牆工程計劃』動員大會上,新上任的安部長先是暴風驟雨般的一通狂罵,把那些高級技術人員罵成丈二和尚,然後正襟危坐下來,頗有氣勢的掃蕩一番,沉聲說道,「現在開始提問。」
  底下的高級知識分子有點摸不清出頭腦。
  
  大家都聽說新來的部長是個很牛叉的黑客,但也是頂頭大哥的小情人。
  大眾定義小情人應該溫柔又風騷,怎麼這小情兒一點都不溫柔可愛泥?
  李大哥眼光果然與眾不同。
  那小情人不但威風,而且潑辣,還暴躁。
  他們要知道這招是李哲天大哥親自傳授的,昨晚還演練了無數次,估計得吐血三升。
  
  安部長猛的一拍桌子,「現在開始提問!」
  有一啤酒瓶底刷的站起來,十分犀利的指出現在人員不足,技術力量不夠云云,潛意思就是保全系統出了毛病不關我們的事,完全是上任部長領導無方。
  安涯再傻也能聞出那話裡的火藥味,不就是影射一下自己要是幹不好麻溜的趕緊滾蛋,冷哼一聲,指著酒瓶底挑眉,「要不,你們抽十個人,咱們拼一把?」
  憑實力說話,酒瓶底義不容辭拍板。
  
  雙方拼不可不是刀子,而是黑客技術。
  他們十人一組,分工合作,而安部長一個人對抗群體挑釁。
  大家都是玩電腦的,都有點黑手,時間緊迫就找個簡單點的拼吧,說淺顯點就是誰先破析對方的 IP地址,然後找到對方的電腦漏洞下病毒攻破防火牆,只要電腦癱瘓,就算贏。
  這活說起來簡單,其實光破析地址很困難,因為大家都喜歡用國外的代理服務器,而且還十分熱衷與拖著幾百台肉雞一起上,等轟完那些肉雞人早累翻了。
  
  那十個人拼了老命的轟,而安部長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其中一台電腦中,找到了了那個致命的後門程序,然後,呵呵,後面的事簡直可以用一個詞描述:慘不忍睹。
  十台頂級配置的電腦在其中那台倒霉蛋宣告死機之後,餘下的幾台在一個小時內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黑屏或者無休止的重啟中,當最後一台電腦宣告OVER時候,安部長正得意的圈著手,笑瞇瞇的丹鳳眼上揚的特欠揍。
  那群人憤怒了,不依不饒,叫囂著要再拼一場,跟著天哥混久了,知識流氓的血統佔了上風。
  
  人安部長有資本底氣就是足,「你們都上吧,我無所謂。」
  別看知識分子骨頭挺軟,骨氣倒是硬氣的很,五十個人除了一個因為太激動(剛才拼完就吐白沫了)倒下外,剩下的四十九個全部紅著眼睛上了。
  結果,一個字,慘;兩個字,慘敗。
  太他媽慘了。
  
  剛才的十個精英怎麼說也支撐了五個小時,這剩下的四十九個人當中有幾個不太行的,結果就成了隱患中的大漏洞,他們以五倍的人數,強撐了五分之一的時間。
  一個小時,哦,不對,是五十九分半。
  那些知識分子再也仰不起沉重的頭顱了,一個個跟鬥敗的公雞一樣。
  安部長問,「服了嗎?」
  
  沒人吱聲。
  安部長謹遵李大哥的教誨,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可憐的桌子竟一下給拍翻了!
  那些公雞們嚇了一大跳,一個個蹦的老高,大羽毛飄了一地。
  「服了嗎?」
  「……服了。」
  
  從此,安涯便在技術部正式站穩腳跟。
  『李氏防火牆工程計劃』在當天下午開始實施,五十人由安部長統領,一個個通宵作戰,鬥志異常的高漲。
  其實,安涯也沒玩什麼損招,也就是玩了把優勝劣汰。
  李氏的防火牆以前就是這幫閒人弄的,也許是怕把防火牆做的太完美太無懈可擊,以後被心血來潮想省錢或者想玩技術的壟斷的李大哥開除或者滅口,不得已留下了無數的後門程序。
  而安涯走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人必須找出一個後門程序,不然……呵呵,李氏不會留無用之人,而這種技術含量這麼高的商業機密又不能洩露,怎麼辦呢?
  自己想吧。
  
  在連續奮戰了一天一夜之後,累慘了的公雞們居然破天荒的超額完成了任務。
  竟找出了一百多個系統漏洞。
  安部長很滿意,不但提拔了幾個能力超群的公雞做雞頭(小組長),還搞了個人性化程式,給那群公雞們排了個班,十人一組,日夜輪流維護系統,剩下的人休息,但沒事不能出李氏的大門,有急事出門也行,但必須帶著十人以上的保鏢小組。
  李氏集體的內部數據庫在一周之內完全更新,並查出幾百萬的呆賬壞賬。
  雖然錢不多,但卻是個技術突破。
  
  李哲天在安涯背後默默的注視著,一直沒有插手。
  不是以前的你不出色,而是沒有機會。
  那個陳波,他確實疼你愛你,一心一意只為你,可是,他不懂你。
  我,給你施展才華的舞台,塑造一個全新的你。
  
  安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老李家後院起火

  李哲天歸來了,李氏重新煥發旺盛的活力。
  夜總會,娛樂中心和酒店都沸騰了,一激動,居然推出了一折大酬賓!
  一折,是什麼概念,比如說,溫閣華是五星級酒店,豪華海景房市場價是1999元,這幾天去住只要花199.9元,連房間裡的床單被罩的乾洗費都不夠,簡直等於搶。
  所以,瘋湧了。
  
  許多住不起豪華酒店的平頭老百姓終於滿足了心願,不禁對李哲天的敬愛蹭蹭的遞增,而對搶了李大哥超市的靳世龍的憤恨也加深了一層。
  丫不有病嗎,人老李失蹤才半月,你就挖牆腳,真當人家死了!
  再說了,李哲天讓光頭經營超市的時候,菜多新鮮啊奶多純正啊,現在,你看看,菜都蔫了奶也過期了,不能幹趕緊還給人家這熊孩子!
  老百姓對不善經營的靳公子頗有怨言。
  
  靳公子過的不好大家都知道,但是安部長過得也夠嗆,不但被李哲天一腳踢到技術安全部搞防火牆工程,還被硬逼著擔起皇宮董事長的重擔,不禁叫苦不迭,但人李大哥振振有詞:年輕人,就應該鍛煉鍛煉。
  本來,安部長成天跟一群知識型公雞鬥智鬥勇已經很筋疲力盡了,這下,還接手了娛樂休閒一體化的皇宮娛樂中心,更要命的是地下那幾層成天偷雞摸狗聚眾賭博,一點都不省心啊。
  安涯眼珠一轉,決定撂挑子,裝病。
  
  李哲天推開技術安全部部長的辦公室的門,安部長有氣無力的倒在沙發上,眼睛半瞇半睜著,腦袋上頂著一瓶礦泉水。
  「怎麼了?」李哲天走過去,摸了摸安涯的頭髮,「發燒了?」
  安涯哼哼,「沒,腦袋疼。」
  李哲天很關心的問,「是不是昨天打cs通宵累的?」
  安涯……
  
  安涯怒,「是工作累的!」
  李哲天恍然大悟,「哦,是工作啊,哎安部長,你的工作具體是什麼來著?」
  安涯跳起來指著李哲天的鼻子罵,「姓李的,你這是剝削勞工!」
  李哲天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衣服,「這樣吧,我提醒提醒你,早上九點二十五分,你到達皇宮技術安全部,在廁所裡浪費了一個小時後,關在辦公室玩了一上午的斗地主,中午和我一起吃飯,下午三點回來,鎖上門睡到了五點下班,晚上通宵玩遊戲,安部長,請問你的工作具體是什麼?」
  
  安涯急眼,「你……你監視我!」
  李哲天圈著手冷笑,「對於你這種偷懶無極限的人員,我一向都是全天候監視的。」
  安涯破罐破摔的往沙發上一躺,「老子身體不舒服,愛誰幹誰幹!」
  李哲天逼近,眼中陰光大盛,「既然身體不舒服,那我到要好好檢查檢查,到底是哪裡出了毛病。」
  安涯打個冷戰,連連往後縮,「你……你要幹嘛!」
  
  李哲天鬆了鬆領帶,「你說呢?」
  安涯慌忙抓過沙發上的靠墊輪番扔過去,「告兒你……別過來昂!」
  李哲天已經在松袖扣了。
  安涯從沙發上滾下來,連滾帶爬的往門外跑,李哲天一個健步衝上去把人攔腰撈了回來,一把扔在了真皮沙發上。
  安涯哎喲一聲,「操,老子的腰啊~」
  
  「哦,原來是腰疼啊,我替你推拿一下。」
  「啊啊……別……別別……哇啊啊啊啊啊!!!!!!」
  「還哪兒不舒服?」
  「舒服了,哪兒都舒服了……嗚哇哇……他媽你趕緊下去啊壓死老子了……」
  「看樣嘴巴還不太好,來來,過來我幫你治治。」
  「死開……操唔嗯嗯……」
  
  一小時後。
  李哲天心滿意足的從安部長身上爬起來,砸吧著嘴滾蛋了。
  安涯衣衫凌亂的躺在沙發上,襯衣扣子全開西裝被扔到地下褲子拉鏈處可疑的濕了一大片,不但如此,臉盤子上被啃得都是牙印,脖子也不能倖免,一片一片的紅。
  安涯氣憤的摸著內外兼濕的褲子,恨不得咬死那個上班時間搞性騷擾的李混蛋。
  「我操你祖宗李哲天!」
  
  ……
  
  小丘走進李哲天的辦公室,「天哥,李光頭解決了。」
  李哲天根本連問都不問怎麼折騰的光頭,只是敲著桌子上的一份報告,「小丘啊,閒著也是閒著,你帶幾個小弟出去玩玩,讓他們在全球多跑跑見識見識,別成天給我丟人,哦對了,美國一家醫院能植入鈦鋼骨頭,有空去試試吧。」
  小丘拿著文件沒吭聲,但是眼睛卻明顯有點冒水。
  
  這個小丘啊,別看年紀挺小,但是特別心狠手辣。
  他手底下的弟兄們都怕他怕得要死,這可不關扣工資的事,而是丘哥一般教訓人都喜歡關起門來在小黑屋裡教育,出來的人差不多都廢了,不是精神崩潰了就是怕光,也不知道人是怎麼整治的,反正落到丘哥的手裡那還真不如當場死了呢,。
  看樣子,李光頭是吃盡了人間苦頭才被送上路。
  唉,早幹什麼去了。
  
  小丘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波瀾,只是聲音有點啞,「天哥,那個肖舞怎麼處置?」
  李哲天手指屈起來頂在太陽穴上,「還沒有查到他的底細嗎?」
  小丘低聲說,「能把底洗得這麼清,八成是條子。」
  李哲天微微點頭,「我覺得這個人很不簡單,小飛剛進夜總會的時候他已經在裡面干了三四年,等小飛一去,他們便通力合作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傾城飛舞』,打響小飛的名氣後他馬上被人包養,一直到去年年底在夏威夷,他都沒有出現過。」
  
  小丘接聲發言,「包養他的人是個土大款,而肖舞當時的身價是百萬出場千萬出台,紅得厲害,按理說,那個土大款的資產是養不起他這麼多年的。」
  李哲天沉聲說,「肖舞得知長得像小飛的人出現後,居然重新出現了,問題是,我在公墓意志消沉的時候,他完全可以趁虛而入,但是他把安涯騙了去,目的是什麼呢?」
  小丘揣測了一下,「難道是想加入李氏?」
  
  李哲天冷笑,「這是不可能的,他慫恿李慶發聯合溫文起內訌,一種可能是他想扶李慶發就位,然後再把李慶發乾掉,自己接手李氏,但是我覺得並不是這樣。」
  小丘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他想利用你的手幹掉李光頭?」
  李哲天搖頭,「這個也不太可能,以他的聰明,借刀殺人這招用的是不錯,但是引火燒身的事,他應該不會幹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小丘問,「什麼?」
  李哲天沉思,眼中湧出洶湧的寒光,「他在試探。」
  除了李氏內部的幾個重要人物,一般人並不清楚李哲天真正的實力,別人都以為李哲天不過是敢拚敢殺,還有點天才的經濟頭腦才混到今天,一旦李哲天倒下了,李氏也就完蛋了。
  然而,在李哲天困守公墓的一個月中,李氏並沒有出現大的波動。
  這就是秘訣。
  
  李哲天利用他無以倫比的智慧精心打造了一個關係網,暗中培養了一批死心塌地追隨他的人,那些人隱藏在李氏的每個角落,靜靜的潛伏著。
  就算李哲天被人暗算遭遇不測,李氏也能按照原先的路線走下去,而且,很有可能李氏的接班人就在那個網中心,他的能力一定可以隨時接手龐大的李氏。
  消滅李哲天並不能摧毀李氏,必須要將那個網連根拔起。
  
  肖舞勸安涯回去,讓李哲天重新振作,然後自己聯合李慶發發起內訌,讓李哲天本人處於極其危險的境地,逼他動用那個關係網的力量。
  但是,肖舞失敗了。
  李哲天被困陳波家中,被光頭追殺身受槍傷,甚至連超市都被靳世龍搶走,都沒有動用那個關係網一分一毫的力量,那張無形的網悄無聲息的保護著李氏,絲毫沒有洩露形跡。
  這樣看來,那個肖舞是條子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李哲天嘴角溢出陰冷的微笑,既然有人出招了,那就陪他玩玩吧。
  
  小丘剛出去,安涯就氣咻咻的闖了進來。
  稀客呵,一般白天的時候,安部長都躲在技術部跟公雞們比打鳴(爭論),只有到了晚上,李哲天要回山上老巢了,才拎著強烈要求加夜班的安部長上車一起回去。
  還不是因為那一次在海邊安涯給老李弄怕了,好幾天都沒緩過勁兒來,腰酸背疼腿抽筋,現在看見李哲天就跟見鬼似地,跑得跟兔子一樣。
  這回,居然上桿子來找自己,李哲天心裡有數,肯定是為了那件事。
  
  果然,安涯一進門就沖李哲天吼,「姓李的,你是不是對陳波下黑手了!」
  李哲天雙手撐做塔狀坐在寬大的老闆桌後面,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你叫我什麼?」
  安涯翻了翻白眼球,「姓李的!」
  李哲天站起來,脫掉身上的西裝上衣捲起袖子,「看來,我又要幫你『治病』了。」
  安涯臉蹭的一下紅了,「滾你娘蛋!」
  
  李哲天二話不說,身體力行的把面紅耳赤的安涯頂在了牆壁上,臉慢慢壓低。
  安涯有點慌,「喂喂姓李的你心眼這麼小啊!」
  李哲天邪笑,「比不上你那裡小?」
  安涯登時臉紅脖子粗,低吼,「下流!哼……你個魚鉤!」
  李哲天呼吸噴在安涯臉上,滾燙炙熱,壞笑,「要不現在試試?」
  手不老實的鑽進襯裡裡面,急切的撫摸著身下的軀體。
  
  突然,安涯猛地推開李哲天,呼吸有些急促,「姓李的,別岔開話題!」
  李哲天計劃流產,只能言歸正傳,「你聽說了什麼?」
  安涯踟躕了半天,臉紅脖子粗的憋出了一句話,「那個……你……能放過陳波嗎?」
  求情,你居然還敢為陳波求情?!你當我死了啊!
  李哲天陰惻惻的反問,「怎麼放?」
  
  安涯明白李哲天其實心裡什麼都清楚,只等著看自己的猴戲了,反正什麼丟人現眼的事都幹過,不差這一件,豁出去了,「要不,你別要那些超市了,我……我賠給你,行不行?」
  李哲天陰下臉,在房間裡慢慢踱步,心裡卻翻江倒海,胸口悶的難受。
  陽光從巨大的玻璃窗透過,影射出一個男人完美雄性的身材和力量,但李哲天身上散發的戾氣完全掩蓋住陽光的溫暖和明媚,「安涯,你知道那十三家超市的價值嗎?」
  安涯嚥了嚥口水,「……一個億?」
  
  李哲天搖搖頭,冷冷的哼到,「不,是二十倍。」
  二十個億?安涯明顯一驚,但是話已經出口了,除了一口氣說完,收回是不可能的,「那……那我賠你二十億,行不行?」
  李哲天走到安涯跟前,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陰冷,「安涯,我問你三個問題。」
  安涯有求於人,只能老實點頭,「好。」
  
  李哲天說,「首先,陳波和靳世龍在李氏出現危機的時候,趁火打劫搶走了我十三家超市,你覺得我應該放過他們嗎?」
  陳波不佔理,先輸一半氣勢,安涯的臉色開始發白。
  李哲天又說,「再有,二十個億的資產,隨便說說就能送人的嗎?」
  姓李的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剩下的一半氣勢又少了一半,安涯臉上的血色慢慢褪了乾淨。
  
  李哲天冷笑一聲,眼中精光四射,「再有,安部長,目前為止你還欠著我三千萬,以你現在每個月的工資和獎金,能把這三千萬還完也得五十年,二十個億,自己算。」
  安涯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但仍舊嘴硬,「我……我能還上……」
  李哲天瞇了瞇眼睛,陰森說道,「再敢干黑客的勾當,我會一根根掰斷你的手指。」
  安涯給李哲天身上的寒氣逼得打了個冷戰,「那你想怎麼對付陳波?」
  李哲天滿臉的冰冷,「你很快就知道了。」
  
  靳世龍最近過得並不好,雖然接手了一個大型產業,但是經營的似乎很不順利。
  幾個超市的經理同時辭職或者休假,從下面往上提拔沒人願意幹,而從人才市場高高薪挖來的人才都不頂事,出了問題一個比一個會推卸責任。
  陳波每天奔波在幾個超市之間,有時候連退一台冰箱都得他親自去處理。
  靳世龍也疲於奔命,累得挺慘,但花了大力氣連搶帶騙外加忽悠威脅好容易到手裡的產業,怎麼能輕易還回去,就這麼苦撐著。
  
  老李的原則是:我的東西你隨便搶,我無所謂,但是後果得自負。
  靳世龍也是腦袋抽得挺厲害,居然跟李哲天搶東西,玩黑吃黑也不瞅瞅自己級別夠不夠。
  這不,李哲天還沒說什麼呢,小丘就跳出來了,指使一幫弟兄去超市搗搗亂,退退貨,把陳波忙得腳不沾地,沒幾天就去醫院住院部報到了。
  靳公子的槍壞了,人也操急了,超市我不要了,但是我就是不還給你!
  
  靳世龍聯繫陳市長,讓他幫忙把超市轉讓出手。
  大哥,您真天真,要是李哲天現在已經掛了,這幾家超市有沒有人敢要還是個未知數,況且老李活的好好的,人家員工都一心跟著老李干,根本不理會你這個搶自己老闆家東西的流氓,您得了便宜還賣乖,真當老李翹辮子了啊!
  陳市長連見都不見靳世龍,直接找李哲天下館子溝通感情去了。
  
  本來也折騰不起來什麼大浪,但問題是靳世龍有個說話好使的爹,手裡的權力比陳市長還大,更鬱悶的是靳老書記跟老李八百年前結了個大梁子,那個仇深似海苦大仇深,這可就複雜了。
  靳書記早就想拉李哲天下馬了,一直苦於沒機會,這回自己的混蛋兒子居然出息了,跟李哲天搶東西玩居然還搶贏了,加上自己明年就退休了,老靳也豁出去了,跟老李拼了!
  十三家超市,你爭我搶,儼然成了政治權力和慾望的中心。
  
  李哲天本來是隔岸觀火,讓他們先鬥著,自己喝茶等收尾。
  一個沒留意,竟然後院失火了!
  就在前天中午,安涯說太累了要多睡一會兒午覺,李哲天開著監控也沒在意。
  結果安涯偷偷黑了監控錄像的程序,讓錄下自己睡覺的那一段循環播放,造成自己一直在辦公室裡睡覺的假象,一個人偷偷溜出了皇宮,打了個車跑去醫院看陳波。
  
  陳波畢竟年輕,沒什麼大病,就是太累了血壓有點高,還有點貧血。
  安涯站在門口看了半天都沒進去,剛準備走卻被查房的小護士抓到,「哎你這人幹什麼的,鬼鬼祟祟的,往裡面看什麼呢!」
  一嗓子把病房裡的人驚動了,陳波披著衣服下來一看,安涯正急得滿頭是汗,給小護士抓著胳膊不放,一見陳波連忙把手裡的水果往人懷裡一塞,「你忙,我走了啊!」
  
  陳波趕緊上去拉住安涯,「別走,陪我說會話吧。」
  小護士看了看兩人,突然眼睛瞪得溜圓,接著立馬撒丫子跑了個沒影。
  安涯抵不過陳波的拉扯,半推半讓的跟著進了單人病房,坐在病床上渾身不自在。
  陳波披著衣服倒了水給安涯,「安涯,你……過得怎麼樣?」
  安涯乾笑,「還行,你呢?」
  陳波說,「還湊合。」
  
  兩人坐了一會兒,安涯站起來要走,陳波拉住安涯,「你還生我的氣嗎?」
  安涯咬著嘴唇沒吭聲。
  陳波拉著人坐下,雙手握住安涯的雙手,「安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我是個混蛋,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是,你千萬別被那人騙了。」
  安涯抽出手,「什麼騙不騙的,我不過是跟姓李的打工而已,其他沒別的。」
  陳波伸手解開安涯脖子上的扣子,撫摸著還未消失的一個吻痕,「那,這是什麼?」
  
  安涯覺得臉上特別掛不住,推開陳波就要走,「我的事,你別管!」
  陳波雙手抱住安涯,死扣著不放,「安涯,別走,咱們多久沒見了,都兩個月了,我想你……」
  安涯掙扎了一會兒,掙不開就放棄了,「陳波,我對你沒那種感情,你別這麼執著了。」
  陳波有點激動,「那你對他呢?」
  安涯扭頭看向陳波,眉頭輕皺,「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啊,下午還得上班。」
  說完就使勁拽陳波的手臂。
  
  陳波見攔不住人,心一狠把人推倒在床上,摁住掙扎的人嘴就上去了。
  兩人正激烈的糾纏著,病房的門突然被大力踹開!
  『光』的一聲巨響。
  在床上翻滾的兩人都驚得停下了動作,同時抬起了頭。
  馬上,兩人都傻了。
  
  只見,李哲天的臉正陰沉沉的掛在門口。
  




老李操急了

  
  「李……天哥?」
  這個當口上,別說叫天哥了,就是叫天大爺都沒用!
  李哲天一看兩人的姿勢,接著就操急了。
  兩人現在的姿勢實在令人浮想聯翩,你瞅瞅,陳波撅著屁股壓在安涯的身上,一隻手急切的掐在安涯大腿上,一隻手粗暴的扯著安涯的領口,而安涯則半躺著『欲拒還迎』,不但一條腿撒嬌般的蹬在陳波身上(腿正被陳波摟著),雙手還親暱的抱著陳波的頭,倆人嘴正好對在一起。
  操,打野戰都打在醫院裡頭了!
  太勁爆了也!
  
  李哲天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全都爆了出來。
  好啊你個安涯,偷偷溜出來私會別的男人,居然還跟人家滾起了床單!
  安涯大驚,手忙腳亂的推陳波。
  可陳波這回想吃了豹子膽一樣,硬抓著安涯踩在自己身上的大腿就是不放,還用力往自己身上壓,嘴上也不消停,舌頭都伸人家嘴裡了。
  老李的臉由鐵青風雲突變的𡌄黑。
  
  沒等安涯吐出陳波的舌頭,人就飛了。
  李哲天一個爆吼,上去一把硬硬扯飛了安涯,衝著陳波就是一通狂風暴雨般的拳頭。
  陳波哪是李哲天的對手,一個拳頭放倒之後就沒起來過,抱著腦袋只有挨打的份兒,可就是不求饒,還拚命的激李哲天的火,「有種你打死我啊!」
  老李一看,得,那就滿足您老人家的遺願吧,廢話不多少就下了狠手,那真是一拳見血,兩拳掉牙,沒打幾下血飆的滿床都是。
  
  安涯從牆上趴下來,連滾帶爬奔過去抱著李哲天的腰喊,「別打了!別打了!」
  這個當口,安涯最好上一邊老實蹲著,他越求情老李的火越大,可不求情就李哲天那架勢,非把陳波的臉打成肉餅!
  安涯抱著李哲天的腰使勁往後面拖,還不停的讓陳波跳窗跑,陳波根本不聽安涯的,迎著李哲天的拳頭上,還叫囂著不打死自己以後還找安涯滾床單。
  這傢伙把老李氣的,眼睛都紅了。
  
  血性一被激發,誰勸都沒用了。
  李哲天睜著通紅的眼,飛起一腳又把安涯踹飛,抓著陳波繼續打沙包,拳拳凶狠。
  陳波給打得滿臉開花,牙都飛了幾顆。
  醫院雪白的牆壁和床單上濺的全是血點,也不知道是陳波的,還是老李的。
  眼看著陳波要被打死了,安涯一著急腦子就發熱,抓起一個鋼製暖壺照著老李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這下要是砸在後腦勺上,老李也就交代了。
  
  幸虧小安子初次行兇手勁沒掌握住,一鐵疙瘩掄老李肩膀頭上了,只聽光噹一聲,內膽炸裂了,開水噴了出來,飛濺的銀色碎片把李哲天的側臉剮了個大口子。
  這下壞了大事了。
  想老李叱吒風雲這麼多年,只有他砍人的份,現在居然給人用開水澆了頭,還破了相!
  冒著熱氣的李哲天緩緩的轉過頭來,側臉嘩嘩的淌血,順著脖子一溜流到領子裡,染紅了一大片襯衣,整個兒人彷彿籠罩在一片殺氣騰騰中。
  
  安涯給老李陰森森的眼神嚇得手一哆嗦,暖瓶殼子光噹一聲掉在地下,「我……我不故意的……」
  黑色的風暴在眼睛裡鋪天蓋地的刮著,李哲天一步步緊逼安涯,渾身散發出暴戾駭人的殺意,好像從地獄裡的死神一般,安涯驚得連連後退,臉色慘白,「別……別過來……」
  李哲天猛地掐住安涯的脖子!
  這時,滿臉是血的陳波突然撲上來,倆胳膊死死抱住李哲天,大喊,「安涯快跑!」
  安涯嚇得不輕,轉身就跑。
  
  李哲天抬腳就追,可陳波用體重死拖著人不放。
  李哲天掙不開拖不動,操急了,扭過身來抓著陳波好一頓暴捶,正打的歡呢,誰知安涯竟又跑回來了,一猛子扎地下,老李回頭一看,有點腦暈。
  安涯正跪在地下抱自己的腿哭呢。
  「天哥,天哥我錯了,你別打了成不成?嗚嗚嗚……」
  李哲天握著拳頭都不知道該打誰了。
  
  陳波吐著血沫,爬過去拉著安涯吼,「求幹什麼!讓他把我打死好了!」
  李哲天獰笑,「好啊。」
  說完抓著陳波就揍,那傢伙,拳頭腿腳一個都不能少。
  安涯哭著爬過去擋住李哲天,拼盡力量護著陳波,苦求,「別打了,求你別打了……」
  老李本來就很生氣很窩火,這回人家又玩了個生死鴛鴦情義深,這讓老李的熊熊心火越燒越旺不說,還順便澆點汽油。
  結果,老李紅眼了,甭管親疏,一起揍。
  
  小丘衝進來,攔腰抱住李哲天,大喊,「天哥,別打了!」
  李哲天一把甩開小丘,情急之下小丘招呼兄弟們一起上,團團把李哲天抱住了,平均一個胳膊上掛著仨人,這才算把發了瘋的李哲天制住。
  小丘抹了把臉上的汗,好生安慰,「天哥,涯哥只是一時糊塗。」
  李哲天哼了一聲,抽出腳來朝安涯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下,「我看他一直就沒明白過來。」
  安涯哎喲一聲一頭栽下去,陳波連忙抱住他,怒瞪李哲天,「我們真心相愛,怎麼了!」
  嗯,不錯,不澆油改扔炸彈了。
  
  安涯聽著這話有點不對勁,剛想反駁只聽陳波振振有詞,「李哲天,我和安涯十年的感情,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你一個局外人,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事!」
  李哲天一聽這話就炸鍋了,上去一腳把陳波踹翻。
  陳波已經是強弩之末,一頭栽下去就不動了。
  安涯本來還想跟李哲天說說軟話,這下立馬也操急了,蹦起來照著老李的臉就是一拳!
  沒等拳頭到達目的地,老李的腳已經踩到了安涯的肚子上。
  
  戰役結束。
  傷亡情況,重傷一人,輕傷二人,死亡沒有。
  小丘拽著嚇得哆哆嗦嗦的護士進來給李哲天包紮傷口,但是李哲天一身戾氣未消誰也不敢上前,只能先給躺地下的安涯處理傷口。
  其實老李胖揍二人的時候到底是心疼小安,打陳波的時候特狠,打安涯就悠著點勁,還淨往肉多的地方踹,所以安涯並沒受什麼傷,就是臉上青青紫紫的挺嚇人。
  但陳波的傷就有點重了。
  
  鼻樑骨折,顱骨骨裂,眉角開裂,牙掉了三顆,還有點腦震盪,內傷不確定,反正人昏了過去,現在正在CT室掃瞄呢,檢查腦袋裡面有沒有出血。
  小丘特意把陳波弄出去拍片子。
  萬一陳牛人一會兒醒了再來幾句硬話頂老李的肺,指不定就給一拳飛到火葬場了。
  李哲天臉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傷口不深,但是傷在臉上,萬一留下疤痕,這張英俊的離譜的臉算是糟蹋了,任哪個人臉上拉道口子都不好看。
  
  安涯給冰冷的酒精棉球一激,腦袋有點清醒了。
  老李這回真是發威了,要是剛才自己不跑回來,陳波現在估計就沒命了。
  敢傷我兄弟,姓李的,我跟你沒完!
  安涯暗自磨牙,不停抽氣。
  傷不重,但是疼啊,尤其是屁股,老李踹了好幾腳呢!
  
  不過安涯心裡也窩著火呢,過來探病給人強吻,然後捉姦,接著打架,還真是天有不測風雲,霉跑到一天去倒!
  陳波那丫腦抽了,幹嘛說那些混話,誰跟他真心相愛,誰跟他有關係了?
  安涯想想剛才的事也有點生氣,但一聯想到老李的暴行,心裡就只剩下對老李的憤怒了,丫老子幹什麼了啊,你看你把陳波揍的,我他媽都不認識了。
  本來陳波就不帥,這下鼻樑斷了,不更醜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陳波。
  
  可老李坐在身邊,跟個大冰山一樣,安涯想去找陳波也沒膽子挪開腳。
  兩人就這麼僵著也不是個事啊。
  安涯決定先壓著火,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去看看陳波傷得怎麼樣,忙低眉順眼的問了句,「喂,你……沒事吧?」
  李哲天緩緩抬起眼睛,狠狠瞪了安涯一眼:沒看我頭上冒綠光嗎,沒事你媽個頭!
  
  安涯小心肝給那凌厲的眼神嚇的一抖,有點壓不住了,但為了能逃出升天,他媽老子忍,好聲好氣的再問,「那個……我去廁所,成不?」
  李哲天哼了一聲,沒發話。
  安涯屁股挪了挪,眼睛直往門口瞟。
  李哲天一眼就看出安涯想偷溜,生硬的扔過一個礦泉水瓶子,「在這解決!」
  
  他媽你就擠兌我吧!
  操蛋吧,安涯氣得臉部肌肉直抽抽,但是還是沒敢爆發,「不…不好吧,我還是去廁所吧。」
  李哲天重重一哼,「想去看他吧?!」
  安涯一僵,接著暴跳了,一腳把屁股下的椅子踹翻,「姓李的!陳波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子跟你拚命!」
  李哲天突的站起來,一把掐住安涯的脖子,「安涯,要是在五年前,陳波早沒命了!」
  潛台詞:幸虧我這幾年修身養性脾氣好,不然你等著看他遺像吧!
  
  這是威脅誰呢!
  安涯氣哼哼的翻個白眼,破口大罵,「媽的,就知道欺負人,老流氓!」
  李哲天有點抓狂,也就這個沒腦子的臭小子敢這麼噴自己一臉口水了,一點對自己生命安全的危機感都沒有,但自己也真沒法下狠手,憋屈啊~
  老李抓著安涯的脖子呲牙,「我欺負人?他居然敢對我的人下手,到底是不是我欺負人,昂?!」
  安涯用力掙開李哲天的手,瞪眼反問,「他怎麼下手了,誰是你的人昂!」
  這話徹底把老李激怒了。
  
  李哲天也不管安涯是不是在打點滴,也不管吊瓶在地上摔的粉碎,把人推搡到病床上就開始扯衣服,安涯奮力掙扎,破口大罵,「操你媽了個臭流氓!」
  李哲天指著安涯的鎖骨問,「他摸沒摸這裡?昂?!」
  安涯梗著脖子吼,「摸了,怎麼了!」
  李哲天眼神一凜,啪的一巴掌甩安涯臉上了,「賤人!」
  
  安涯一急說話更不走腦子,「誰他媽賤了!老子承認是你的人嗎,他媽少跟這兒自作多情,老情人死了拿我當替代品別以為我不知道!」
  李哲天又一嘴巴子抽了上去!咆哮,「閉嘴!」
  安涯臉都木了,可嘴皮子越搗騰越來勁,「姓李的,你就是個王八蛋,說什麼對趙小飛好,裝的倒挺一往情深,哼,還不是在我身上亂哼哼!我呸!噁心!」
  李哲天臉色明顯發青,手也微微顫抖,「你別說了!」
  
  安涯才不管是不是揭了人家的傷疤,爪子指著李哲天的鼻子,開罵,「現在你跑來捉姦,他媽你捉誰的奸?告兒你姓李的,老子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愛跟誰親跟誰親,愛跟誰上跟誰上,你他媽管不著!」
  那語氣,那眼神,那架勢,都深深刺傷了老李的心。
  李哲天氣得都說不出話來,掄圓了胳膊,狠狠抽了安涯一個耳刮子。
  這個白眼狼,還真養不熟了!
  
  這時候,陳波做完CT回來了,臉包的跟木乃伊似地。
  正好看見李哲天抽安涯嘴巴,撞開護士陳波嚎叫著就往裡沖,三人登時又打作一團,在病房裡展開激烈的鬥爭,剛才是一個揍倆,現在是倆打一個。
  但是,素質決定輸贏,那倆依然還是挨揍的份兒。
  不過老李這回真操急了,小丘叫了好幾個人都拉不住,一個個挨了李哲天的老拳全都敗下了陣,小丘只能自己上,挨了好幾下才把勉強把抓狂的老李抱住。
  
  安涯:嗚嗚嗚……老子怎麼惹上這號人……
  陳波:完了,這下離英俊更遙遠了……
  老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小丘:我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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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鳥冷戰VS軟禁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哲天拉出病房,小丘親自拖著安涯上車,這群砸場子的人開著十幾輛黑色轎車浩浩蕩蕩的滾了,場面甚是宏大壯觀。
  陳波無力的坐在病房裡,鼻血一點一滴的落在病號服上,綻開殷紅的血花。
  溫柔他看不到,鬥狠也比不過那個人,這樣懦弱的自己還有什麼用?
  努力,再努力,苦苦等待,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捨命打架,換來的是什麼?
  滿身的傷痕,還有一場笑話。
  
  他的心早已經不在這裡了,或者,從來沒有停留過。
  被人闖入的時候,他的反應竟然是推開自己,他在害怕,他怕李哲天發現自己的『出軌』。
  為什麼害怕?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在乎他。
  陳波捂著臉,淚水混著血水慢慢的滲出手指縫。
  
  安涯被押回了皇宮,關在技術安全部的辦公室裡等候發落。
  李哲天坐在地下五層的休息室裡,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房間外面守著的人大氣不敢出。
  皇宮裡的人都聽說,中午的時候安部長突然失蹤了,李哲天當場就摔了杯子,命令所有人停下手裡的事情全部出去找人,直到接到一個莫名的電話。
  李哲天扔掉手機自己開著車狂奔了出去,小丘生怕出事忙帶著人追了去,大家都以為是綁架,要不就是給仇家盯上,一個個都提著心等著。
  
  等李哲天回來的時候,大家發現,向來瀟灑的安部長形象極其狼狽,滿臉都是傷,衣服上還都是血跡,垂頭喪氣的跟在一臉煞氣的李哲天後面。
  更讓人吃驚的是,李哲天竟然也掛了彩,臉上一道大口子!
  小丘和他帶去的人都帶著傷回來的,一個個跟傷兵團出遊歸來似地,大家都血液沸騰了,叫囂誰這麼牛叉敢動咱李氏的人,滅了丫挺的。
  可這筆爛帳,怎麼提?
  
  李哲天的傷是小安子為救『情人』奮不顧身砸肩膀一鐵暖壺弄的,小安和其他人的傷都是老李親手干的,好傢伙,玩內鬥也不帶這麼狠的,一個不落,全體撂倒!
  沒等小丘使眼色讓大家別提這茬,結果李哲天就發飆了,掄著一個酒瓶乾脆利落的爆了那個多嘴男的腦袋,然後暴風驟雨般的摧毀了一個吧檯上幾千瓶洋酒。
  一時間,玻璃瓶爆裂聲此起彼伏,異常刺耳。
  
  昂貴的酒水流的滿地都是,吧檯裡面全是碎玻璃,在場的全傻了,而安涯早驚得臉色煞白。
  媽啊,破壞力太大了也!
  浪費!
  李哲天把自己關在休息室裡已經七八個小時了,但誰也不敢去敲門。
  小丘沒辦法,只能去找安涯聊聊。
  
  安涯抓著自己的頭髮亂揪,「我可不敢去,去了準兒挨揍。」
  小丘瞪安涯一眼,繼續勸,「涯哥,天哥的胃不行,既不能生氣也不能餓,你去送飯時認個錯,天哥這麼疼你,肯定不會再動手的。」
  安涯可不傻,這當口去拔老虎的鬍子,嫌命長了。
  人頭搖的跟風扇一樣。
  
  小丘護著安涯那是鐵定的,豁出命都行,但那得基於老李疼愛安涯的基礎上,要是敢做有損於李哲天的事,人丘哥翻起臉來,也不是蓋的。
  安涯大吵大鬧了半天不去不去,到底還是給小丘毫不留情一把推進了休息室。
  李哲天坐在沙發上抽煙,地下落了一大片煙蒂。
  安涯不自在的往裡走了兩步,恬著臉乾笑,「那個……吃點東西吧!」
  說著還把小丘塞自己手裡的佛跳牆和白粥往前遞了遞。
  
  李哲天連看都沒看人一眼,繼續吞雲吐霧,一臉的慘淡。
  安涯端著托盤挺沉,忙湊了幾步過去,「喂老李,別抽了,你瞅這屋跟著了火似地,你嗆不嗆啊,要不,我給你開開空調通通氣?」
  李哲天抬起眼睛,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滾。」
  安涯臉上肌肉抽搐一下,但強撐著笑容不減,狗腿的上前坐在李哲天身邊,慇勤的舀了勺白粥,「來來,乖,喝口粥我給你講故事。」
  這回換老李臉抽了。
  
  李哲天一掌打飛安涯手裡的勺子,陰著臉說,「滾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耐性磨乾淨了,安涯蹭的站起來,臉繃得緊緊的,指著李哲天的鼻子吼,「姓李的!別給臉不要臉,我做錯什麼了,不就是跑出去看看陳波嗎,他病了,我去看看他怎麼了!」
  李哲天的拳頭猛地攥緊了,但是強忍著沒有發作。
  安涯摔下碗碟扭頭就走,出門的那一刻,那碗佛跳牆就親吻了地面。
  
  本來李哲天想讓靳世龍他們再鬧騰幾天,耍耍猴娛樂下身心,這下直接捅了馬蜂窩,還讓老李英俊的腦袋泡了開水,安穩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啊不復返。
  以前小丘找人搗搗亂,那因為李哲天沒發話,小打小鬧逗猴玩,這會兒李哲天一動怒,別說搶超市了,就是把那十幾家超市夷為平地蓋大樓都是很有可能的。
  這不,很快有兩家超市出現了重大的……集體中毒事件。
  
  據說是給那兩家超市供應海鮮的廠家有一天發貨,發的海鮮不太新鮮,但是超市為了不遭受損失就撒了點消毒粉繼續賣,結果造成十幾人食物中毒。
  靳世龍傻眼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李哲天下手會這麼快這麼狠,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沒等調查組弄清楚食物中毒的事,又有兩家超市被查出來衛生食品檢疫不合格,其中一家竟然有一個臨時工沒有健康證,拉到衛生檢疫部門一檢查,呵,傷寒攜帶者!
  丫的太不重視人民的生命安全了!
  
  居然敢找一個裝滿了傷寒桿菌的活體病毒罐子滿院子跑,雖然說現在醫療進步了,科學發達了,傷寒發病死亡率降低了,但是還是會死人的。
  只要那人一咳嗽一打噴嚏,空氣中就會瀰漫著數以百萬計的病毒,一般喘氣的都難逃一劫,更要命的是,有兩個傷寒患者跳出來指證,就是逛完這家超市才病倒的!
  接連四家超市被查封,剩下的幾家也風聲鶴唳,客流量大跌。
  
  靳世龍的天空一片灰暗,躲在家裡不敢出來。
  作為這十幾家超市的法人和負責人,靳世龍躲在家裡沒用,人家執法部門到底還得把他挖出來去大眾面前挨批鬥,就算他老子靳書記也保不住他。
  沸沸揚揚鬧了一個多月,靳世龍引咎辭職,賠了一大筆錢之後出國避風頭了。
  陳波在出事前倆星期就住院了,老李又『幫』著他多住了一個月的院,所以這事沒找上他,也算是躲過了一劫,但是錢沒了,房子也抵押了,連剩下的整容費都不夠,只能賣車。
  
  從上次安涯就跟李哲天冷戰,兩人不再一起坐車回家,安涯就在辦公室裡和衣而睡,李哲天自己坐車回山上看風景,孤家寡人一個。
  大伙都知道兩人現在鬧不愉快,誰都不敢挑頭勸,都小心翼翼的幹活。
  安部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吵架吵的內分泌失調,自己加班不算,非逼著技術安全部的人一起加班,而且還是全體加,一個都不能請假,誰請假誰明天帶張照片登記遺像。
  龐大的防火牆工程居然在一個月後告破!
  
  安涯冷著臉過去拍李哲天的桌子,「工程弄完了,我走了!」
  李哲天眼皮不抬,「想走?還我三千萬。」
  安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狠狠摔在李哲天面前,「還給你!老子不欠你了!」
  李哲天看了眼卡,眼中陰霾迅速堆聚,「你哪來的錢?」
  安涯吼,「你他媽管不著!」
  
  李哲天抓起那張卡,手指用力一彎,那卡立刻被折斷了。
  不要拉倒,反正老子現在跟你兩清了!
  安涯冷眼看著那張卡,轉身就走。
  李哲天快步繞過老闆桌,一手抓住安涯的胳膊,有點急躁,「你到底想幹什麼!」
  安涯望著李哲天沒有表情的臉,嘴唇有點抖,「姓李的,你把陳波害慘了!害慘了你知道嗎!」
  李哲天冷哼,「那是他應該還給我的。」
  
  安涯狠狠甩開李哲天的手,「屁應該,他媽你就知道坑他錢!」
  李哲天猛地拉住安涯,厲聲說道,「陳波跟著靳世龍聯合搶走我的超市,這就應該了嗎,讓他放點血,那是便宜他了,放從前,我早要了他的命了。」
  跟這種人根本說不通,安涯甩開李哲天就要走。
  李哲天從容不迫按下電話,呼叫外面的保鏢,「從今天開始,嚴密監視安部長,不准他離開我超過二十米。」
  安涯回頭,看著那張森寒的臉氣得渾身發抖。
  
  安涯和老李的冷戰升級為軟禁。
  既然工程搞完了,李哲天安排那群疲憊不堪的技術人員出國旅遊,順便又給安部長安了個金燦燦的名頭,皇宮董事長助理,也就是李哲天的貼身秘書。
  說白了,就是老李想喝水了,安涯給他倒水,想喝茶了,安涯給他泡茶,想睡覺了,安涯給他鋪床,想那啥了,安涯……躺下。
  說著容易,實施起來就挺麻煩。
  
  比如說一天,李哲天翻閱文件的時候,手指輕叩,敲敲桌子,「咖啡。」
  安涯坐一邊玩電腦,理也不理口渴的李董。
  沒人理,李哲天有點慍怒的抬起腦袋,提高聲音的分貝,「安涯,去給我倒杯咖啡。」
  誰想,安助理扔過來倆衛生球,橫了吧唧甩了句,「你自己沒長手,殘廢!」
  然後,李哲天火冒三丈的過來揪著安涯胖揍一頓。
  
  再比如說,兩人中午吃飯,有時候太忙了就不出去了,隨便點些菜在李哲天的辦公室的小餐廳裡吃,安助理面子挺大,跟著李董一起吃。
  李哲天用筷子敲敲安涯的碗,「吃飯。」
  安涯翻白眼。
  李哲天用筷子敲敲安涯的腦袋,「叫你吃飯,沒聽見?」
  安涯哼道,「我不跟人渣一起吃。」
  然後,繼續胖揍。
  
  時間一長,李哲天也挺惱火。
  我這夠可以的了,你老情人不但挖了我的牆角還強吻了我的人,我高風亮節坑他點錢,沒卸他點胳膊腿兒的燉湯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居然還給我甩臉子甩了個把月了,真當自己是盤菜啊!
  安涯也挺上火,雖然靳世龍那混蛋黑了你十幾家超市,但陳波也是受害者啊,憑什麼賠錢都是陳波出啊,他掙錢容易嗎,還有,人現在都毀容了,甩你臉子那是客氣,不然直接拿煙灰缸爆頭!
  
  兩人白天吵晚上打,一刻也不得安寧。
  這邊不得安寧,有個人也坐不住了,那就是被李哲天抓來的肖舞。
  由於李哲天沒有刻意要求看管他的人對他實行監管,而肖舞憑著自己溫和親切的氣質很快給那些監視他的人打成一片,加上肖舞雖然長得挺妖,但人特老實,讓幹嘛幹嘛,受了欺負也不吭聲,老老實實的待著,一點都沒有想逃跑的意思。
  
  就在幾乎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有一個人沒有放鬆,那就是李哲天。
  李哲天猜測,若是肖舞想找到李氏集團的突破口,一定會從自己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切入,而安涯,就是自己最無奈的軟肋。
  所以肖舞想盡了辦法,也無法靠近安涯。
  而安涯,根本不知道肖舞的存在。
  
  有一天,皇宮舉辦大型酒會,李哲天忙於應付各界名流,讓安涯自己先吃點東西墊底,安涯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晚禮服,百無聊賴的亂轉。
  小丘安排了幾個人混在酒會邀請的貴賓中,暗中監視安涯,以防他臨時跑路。
  安涯早發現了那幾個人,心裡煩的要命,老子又不是囚犯,你們一個個這麼緊張的盯著幹什麼,你,就你,該盯,你眼珠子不會動啊,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安涯氣咻咻的躲進洗手間。
  
  剛進去,就聽見洗手間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安涯以為是那些保鏢不知廉恥的跟了進來,轉頭正要大罵,一看竟是李哲天!
  他一身黑色的晚禮服,但是比起安涯的『風騷撩人』,李哲天看起來就是莊重的英俊,就像是一個意氣風發的王子,渾身上下散發著無窮盡的魅力,卻夾雜著陰狠的毒。
  安涯扭過頭當沒看見,靠在牆壁上摸出煙就抽。
  
  兩根手指伸了過來。
  李哲天笑盈盈的伸著手,「給我一根。」
  安涯反問,「你沒有啊,問我要。」
  李哲天無奈的點點頭,「忘帶了,來給我一根。」
  安涯掏出煙盒一股腦扔給李哲天,繞過李哲天想出去,但李哲天把他又攔住了,笑得更英俊了,臉上的傷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紅線,再過幾個月應該就看不出來了。
  
  安涯皺著眉頭問,「你還要幹嘛?」
  李哲天手指夾著煙,目光在安涯臉上掃來掃去,有點冒火,「呵呵,你沒給我火啊。」
  安涯有點惱,把打火機惡狠狠的扔給了色迷迷的李哲天。
  啪的一聲,煙草燃燒出騰騰的煙霧。
  安涯瞪著再次把自己攔住的人,低吼,「他媽你有完沒完?」
  李哲天笑,煙霧噴在安涯的臉上,「安涯,我發現,你穿上這身衣服,身材格外的勾人。」
  
  衣服是老李親自挑的,一身銀黑色的晚禮服,腰身收的很緊,褲子也是緊貼著大腿的,小腿微微收了一些,本來安涯條子就挺正,這會兒更顯的腰細臀翹腿長了。
  從安涯穿上這身衣服,李哲天的眼睛就沒離開過。
  這身段,加上安涯那張特別驚艷的臉,他跟著李哲天一進門,就成了眾目的焦點,但是李哲天游刃有餘的攬了過去,安涯忙溜到一邊吃東西,頭都不抬。
  要不是有保鏢暗中跟著,估計安涯現在已經被俊男美女們團團圍住,脫身不得。
  
  安涯感覺到李哲天今天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忙推開人奪路而逃。
  但是,晚了一步。
  李哲天已經搶先一步撈住安涯的腰,用力往懷裡一勾,濃烈的煙草氣息撲鼻而來,「這都幾個月了,你碰都不讓我碰,不怕把我憋壞,你下半生的性福怎麼辦?」
  安涯不停扭動,惱羞成怒,「拿開你臭爪子!」
  李哲天邪笑,「今天我還就要你了。」
  




糖衣炮彈

  
  安涯急了,掄著拳頭就上。
  李哲天把煙一丟,反手擰住安涯的手腕,用力一扭手肘一頂,安涯就臉貼在牆上,手臂被擰到背後,而後頸也被堅硬的手肘頂住,完全動彈不得。
  充滿男性氣息的笑聲傳來,夾雜著濃烈的情-欲,「你越動,我就越興奮,怎麼著,是怕我滿足不了你飢渴的身體嗎?放心,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李哲天親吻著安涯的耳朵,吃吃的笑。
  
  安涯手臂生疼,身體動也不能動,敏感的耳朵還被狗啃,最讓人鬱悶的是身體居然有了反應,不爭氣的地方正在迅速膨大,不禁惱羞成怒,氣得大罵,「姓李的,你他媽混蛋!」
  李哲天一隻手制住安涯,一隻手用力揉捏安涯的屁股,「我混蛋還不是你勾的,這些天你淨給我臉色看了,膽子不小呵,今天我非得治治你!」
  揉屁股的手馬上就扯開褲子的扣子,嗖的伸了進去。
  
  安涯臉抵在牆上,扯著嘴角大聲罵人,「你他媽爪子欠剁了,老子現在不想做!」
  李哲天狂笑,懲罰性的咬了下安涯敏感異常的耳朵,「想不想由我說了算。」
  安涯拚命扭動身子,可李哲天手上一用力,手臂的疼痛完全能卸掉所有的反抗,安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李的賊爪子溜進自己的褲襠!
  在握住半硬的傢伙時,李哲天得意的哼笑出聲,手指突然捏了下頂端。
  「嗯哼……」
  
  安涯大驚,拚命往上聳動身子。
  急切的躲閃動作正好撞到李哲天鼓起的褲子尖端,感覺到一根硬硬的東西正戳在自己屁股上,安涯馬上明白了是什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別急,這麼久沒做了,慢點,不然你得疼上幾天。」
  李哲天的笑聲響徹耳邊,低沉磁性而又魅惑,彷彿九天外的魔音一般,都能穿透到人心裡去蠱惑,但怎麼就這麼欠揍呢!
  
  安涯臉直接紅到耳朵根兒,「操你媽李哲天,放開老子!」
  李哲天輕咬住安涯的耳朵,慢慢的研磨著,「聽話,別亂動。」
  安涯憋足一口氣,使勁亂動。
  李哲天磨牙,「再動現在就辦了你!」
  安涯老實下來。
  李哲天笑,「其實你不動,我也是要辦你的。」
  安涯……
  
  老李技術了得,又深知小安的敏感之處,磨完了牙就上舌頭,冰火兩重天搞的安涯苦不堪言,就連那充滿雄性氣息的灼人的呼吸噴在脖子上,都有點受不了。
  安涯身上一個勁兒的戰慄,呼吸越來越急促輕淺,「你他媽……我…我不想做!」
  李哲天邪笑,手指屈起,硬生生的彈了那根一下。
  安涯哀叫,顫抖著弓下了腰。
  
  李哲天重新握住,邪惡的笑道,「真的不想嗎?」
  安涯呼呼喘粗氣,奮力掙扎,「告兒你姓李的,我受夠你這副嘴臉了,放開,放開老子!」
  李哲天用力壓制住安涯,朝耳朵裡噴氣,「我什麼嘴臉,太英俊了嗎?」
  安涯怒,「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李哲天一臉欠揍的笑,「那是你沒碰上我。」
  
  「你滾蛋,老用強的有意思嗎!」
  「我覺得有意思。」
  「你他媽變態!」
  「那我變態一個給你看看。」
  「操你……啊!」
  
  老李毫不客氣用指甲刮手裡的肉頭,安涯給刺激的連連慘叫,大腿內側肌肉亂抖。
  鬧歸鬧,老李還是很勤奮的開發著改開發的地界。
  安涯又是掙扎,又是喘息,貼在牆上艱難的仰著脖子不停叫喚,就這緊迫的光景還不忘問候老李家的祖宗十八代,人老李照單全收,我祖宗你隨便罵,我就折騰你一人。
  沒一會兒安涯就撐不住,抖著身子射了出來,又濃又燙。
  李哲天壞笑,舔著安涯紅透了的耳朵,「真多啊。」
  
  這話像一把鋼針狠狠刺了下心窩,安涯一股熱血入腦,什麼也顧不上,竟一下掙開了。
  李哲天不慌不忙把人抓回來,一把摁在了寬大的洗手台上,碩大的一片鏡子映出了洗手間裡所有的景色,包括糾纏的兩個人。
  安涯望著鏡中滿臉紅暈的人,眉眼間全是嫵媚的風情,嘴唇像鮮花一樣嬌艷。
  身後的男人笑得陰險狡詐,卻讓人拔不出眼睛,可恨!
  
  早知道就拿那暖壺拍他臉上!
  無所適從拚命掙扎,可李哲天摁的很死,一隻手抓著安涯兩隻手腕毫不費力,另只手輕重緩急的在股間進進出出。
  由於視覺誤差,鏡中的景色映出驚人的一幕,彷彿李哲天的手已經深入了體內!
  緊張的身體,肌肉也隨之繃緊。
  李哲天拍拍安涯的屁股,「放鬆點,你把我手指都夾斷了。」
  
  安涯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知去向!
  而李哲天的手指確實在自己身體裡,抽動。
  什麼時候進去的?
  安涯有點腦子不夠用,光喘氣了。
  「呼呼……夾斷更好!」
  
  手指抽出,李哲天溫柔的撫摸著安涯的脊背,「專心些。」
  疼!
  突然被滾燙的硬物入侵,安涯驚覺呻吟了一聲,接著惱得滿臉通紅,「混……混蛋!」
  李哲天用力往裡頂了頂,有點緊,安涯難受的弓起了身子。
  「疼嗎?」
  
  安涯咬著牙沒吭氣,臉上的紅暈有點褪去。
  李哲天放緩了插入,手伸進衣服裡摩挲安涯的脊背。
  「還生我的氣?」
  安涯也沒說話,閉著眼睛輕皺眉頭,默認了。
  陳波掙錢有多不容易,除了他自己只有安涯知道,奪去了一切的陳波就等於失去了十年的艱苦奮鬥,十年的青春和生命。
  雖然看不慣陳波有些做法,但是感情還是有的,他難過安涯也不會好受的哪去。
  
  李哲天呼吸有點粗重,額角出現亮晶晶的細汗,看樣子是忍耐到極限了,又開始慢慢的往裡進。
  「這樣吧,過幾天我給陳波打上五百萬,算是賠給他的醫藥費。」
  安涯這邊正疼著,突然聽到老李喘著粗氣放糖衣炮彈,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
  想想也是,自己偷跑在先,陳波辦事也挺不地道,五百萬,夠他重新開始了。
  安涯心裡一舒坦,也不再跟老李對著幹了,閉著眼盡量放鬆身體。
  反正都是疼,少疼一點是一點。
  
  李哲天突然一挺腰,把整根都插了進去!
  「操啊!」
  安涯疼得大叫一聲,半聽沒緩過氣來,扭頭衝著李哲天罵,「丫他媽有病啊!」
  李哲天壞壞的笑,愛不釋手的摸著安涯光溜溜的屁股,「不准走神。」
  安涯吼,「誰他媽走神了!要不我插你試試,你給我走一個看看!」
  李哲天笑得風流倜儻,開始九深一淺的律動。
  
  很長時間沒做了,有點緊。
  等老李把小安子頂在牆上來第三回的時候,安涯有點撐不住了,抖著腿扶著牆氣得直罵,「有完沒完,你個種馬,老子都給你捅鬆了!」
  李哲天本來還一本正經的幹活,一聽這話直接笑場了,匆匆弄完了事。
  安涯給操的挺厲害,手抖的提褲子不利索,氣得罵。
  「操,媽的!」
  
  李哲天拿了一大團衛生紙過來,摁住安涯又要扒褲子。
  安涯心裡大驚,咋,還來啊!拚命抓著褲子不放,「幹啥幹啥,還來啊!你他媽吃偉哥了!」
  李哲天笑笑,把衛生紙塞給安涯,整理了下晚禮服,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安涯剛要追上去罵,突然感覺一股粘稠的熱流,從火辣辣的縫間一波接一波湧出來,勢不可擋。
  被捅松的括約肌實在攔不住那些熱流,褲子很快濕黏一片,連腿上沾都是。
  安涯僵住,拚命夾緊屁股,只恨不得把姓李的就地咬死!
  
  這時,小丘伸了個頭進來,看見面色鐵青的安涯忙縮回頭去。
  幾秒種後,一包嶄新的晚禮服被扔了進來。
  安涯更惱火了,李哲天那丫安排好一切,就是等著看我好戲!
  火急火燎的換上新衣服,安涯憋著火衝到酒會上。
  李哲天端著雞尾酒,正一臉微笑的站在幾個商界巨頭的中間,侃侃而談,眼睛的餘光還直往這邊瞥,安涯怒從心中燒,搶過一杯紅酒就往那邊沖。
  姓李的,我今天非把你澆個透心涼!
  
  這時候,一個侍應生端著一托盤的高腳杯慢慢靠近了安涯,順勢擋住了去路。
  安涯伸手要推開那人,卻不想那侍應生沖安涯一笑,「安涯,是我。」
  誰啊這是!
  安涯仔細瞅了瞅,才發現這個侍應生是肖舞,他梳著斜分頭,帶著黑框眼鏡穿著制服脖子上居然還繫著一隻漂亮的大蝴蝶結,實在是有點……太雷了。
  安涯嘴角有點抽筋,「你怎麼這副打扮?」
  
  肖舞忙四處看了看,把安涯拉到偏僻的角落裡,「安涯,我聽說了一件事。」
  安涯甩開他,不耐煩的說,「有屁快放,我等著潑紅酒呢!」
  肖舞壓低聲音,「那我跟你說,你千萬別著急。」
  安涯推肖舞一下,皺眉哼道,「你怎麼這麼磨嘰,趕緊放!」
  肖舞低頭用餘光看了看遠處被眾人包圍的李哲天,轉過頭來對安涯說,「那好,我告訴你,前天晚上,陳波自殺了。」
  
  




被扔掉了?!

  
  李哲天走到跟前,拿走安涯手裡的紅酒,「你知道了。」
  肖舞早已不見了蹤影,但是李哲天發現了他,小丘的人在門廊出抓住了正準備逃走的肖舞,他竟然又換了一身衣服,喬裝成貴賓的樣子正往外走。
  安涯沉默半晌,「他現在怎麼樣?」
  李哲天低頭沉思,復又說道,「搶救過來了,現在已經醒了。」
  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的語氣。
  
  安涯猛地揪住李哲天的晚禮服,手指骨節泛出了白色,痙攣著撕扯著昂貴的布料,他大聲衝著李哲天吼叫,「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去死!」
  李哲天掙開安涯的雙手,眼中全是冰冷的陰森,「我怎麼會知道。」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安涯努力讓淚水憋回去,可終究是徒勞,滿臉淚痕,「姓李的,是你逼他的!」
  李哲天不再說話,只是陰惻惻的看著他。
  
  安涯歇斯底里的大吼,「是你!你這個兇手!」
  轉身就往外跑,可是門口的人強行攔住了他。
  安涯扭頭,用滿是淚水的眼睛,仇視著間接的殺人兇手李哲天。
  「放他走。」
  李哲天閉上眼睛,揮手示意保安們放行。
  事到如今,攔住他還有什麼用?
  只是增加仇恨而已。
  
  安涯沒有坐李哲天派給他的豪華轎車,而是撒開丫子一路狂奔到陳波的醫院,幸虧不太遠,但也累得幾乎吐血。
  上氣不接下去的衝進病房,安涯焦急的大喊,「陳波!陳波!」
  陳波正躺在床上,手上掛著點滴,臉色很憔悴。
  聽見動靜,陳波忙睜開眼睛,手微微抬了抬,難以置信的叫了聲,「安涯……」
  安涯衝過去拉住陳波的手,接著就破口大罵,「你媽個二百五!白癡!蠢貨!你丫腦子壞了啊!」
  
  這是探病還是罵架?
  陳波也沒計較,一個沒克制住眼淚流了出來,特別淒涼,「你來了。」
  彷彿獨守了很久空房子的人,突然接到突來訪客的鈴聲一樣,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和歡欣。
  安涯一巴掌拍陳波腦袋上,「你丫的!」
  陳波抹了把眼淚,破涕為笑,「你看你一頭汗,跑來的?」
  安涯熱得難受,脫了晚禮服的西裝,只穿了一件黑色透明的襯衣,袖子上兩個鑲鑽的袖口,「嗯哪,累老子了,十幾公里呢!」
  
  陳波突然看到安涯耳後上一小塊鮮紅色的印跡,那是嶄新的吻痕,目光狀似波瀾不驚的滑過,心裡卻泛起無數漣漪。
  像是有心靈感應,陳波悄悄吸著安涯週身的空氣,濃烈的汗味下,掩蓋的是雄性的膻腥味。
  看安涯身上的衣服,昂貴的讓人咋舌,應該是參加盛大的酒會突然跑出來的,連衣服也沒顧上換,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和痕跡,明顯就能辨認出來,他和那個男人剛剛還在一起纏綿。
  連參加酒會都忍不住來一次。
  
  嫉妒,強烈的嫉妒。
  陳波死灰一般的心被熊熊的烈火灼燒著,居然劇痛無比。
  想到前天晚上,自己差一點就在醫院的搶救室裡荒涼的死去,而守護了十年的人,竟在強盜的懷裡婉轉承歡,心裡的邪火幾乎要焚燬理智。
  陳波被下的拳頭用力的攥緊了,點滴的針頭刺破皮肉竟全然沒有察覺。
  
  安涯發現點滴不滴了,突然發現陳波的手臂鼓了個包。
  「哎你攥拳頭幹什麼,針都鼓了!」
  陳波一把拽掉點滴的針頭,安涯叫,「哎你幹嘛啊你!」
  陳波冷冰冰的說,「打針有什麼用,我這副樣子,你看著舒服了?」
  「嘿你這什麼驢脾氣!」
  
  安涯氣咻咻的一屁股坐床上,眉頭卻應激的一跳,似乎給針紮了一下似地,連忙就勢斜著身子靠在床尾的欄杆上,讓屁股微微翹起來。
  安涯暗箱操作的小伎倆,陳波一滴不漏的看在了眼中。
  安涯衝著陳波說,「鬱悶什麼啊,錢沒了可以再掙,你說你老大不小都快三十了,還跟小屁孩似地,一哭二鬧三上吊?」
  陳波悶聲說,「誰上吊了!」
  
  安涯改口,「是,你老人家開創先河,你不上吊你喝藥,有種下回你喝點硫酸,安眠藥那玩意起效太慢!吃五百片也沒用!」
  陳波氣得臉都青了。
  安涯翹起二郎腿晃啊晃,「哎我說大波啊,你啥時候出院,我給你接風啊,這醫院得住了快倆月了吧,這房間裡都是你的煙味,下回能不能抽點別的,老是紅雙喜。」
  陳波黑著臉攆人,「你趕緊走,你不走我走。」
  
  安涯笑嘻嘻的伸手掐了把陳波的小腿,「丫老子剛跑過來,你這就趕人,也不讓我喘口氣!」
  陳波拿安涯沒辦法,乾脆自暴自棄的倒下用被子包住頭,「你趕緊回去,我這廟小,請不起你這尊大佛!」
  安涯怒了,上去一把揪開陳波的被子,「丫挺的找揍不是,快起來陪你爺爺好好說話!」
  陳波悶聲悶氣的哼,「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說你跟他的事?!」
  
  安涯一把拍在人屁股上,氣勢洶洶的教訓人,「一大男人陰陽怪氣的說什麼呢你!快起來,以後再敢去地府一日游你他媽給我等著!咬不死你丫的!」
  陳波臉捂在被子裡,隱約幾聲哽咽的聲音傳出來。
  安涯用力把被子全部揪出來,陳波眼睛通紅鼻子也紅的厲害。
  安涯心有點疼,語氣也軟了,「喂,別難受了,不就是錢媽,那混蛋說,要給你五百萬,這回高興了吧,過幾天你的別墅就能買回來了。」
  
  誰知,陳波竟大睜著血紅的眼睛,衝著安涯狂噴口水,「我不要他的錢——」
  安涯有點傻,問,「那可是五百萬,你干十年都不掙不回來……」
  陳波使勁捶著自己的胸口,嘶啞著嗓子沖安涯吼,「你是瞎子嗎,我掙錢為了誰,我這麼拚命是為了誰!安涯,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是為了你啊!」
  安涯給悲憤的陳波嚇住了,神經又開始搭錯線,「可……可我又沒讓你養我……」
  陳波……
  
  「你滾,滾——」
  「我真沒讓你養我,是你一廂情願要給我的……」
  「滾——」
  「好好,我滾,你別激動啊!」
  陳波猙獰著面孔大吼,「滾啊——」
  
  走廊裡迴盪的都是陳波的怒吼。
  安涯趕緊出了病房,值班護士正好趕到,上來質問,「是你刺激病人的嗎?」
  安涯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我不是故意……」
  護士看著挺天使,訓起人來一點都不打愣,「你說你這是來看望病人的嗎,你長不長腦子,病人就是因為給你這種人刺激大了才會幹蠢事,真是忙一點都幫不上亂倒是一個勁兒添,煩死人了,餵你趕緊走,別再添亂了!」
  
  幾句話把安涯搶白的差點背過氣去。
  護士毫不客氣的推開安涯進去查房,沒等安涯走遠那護士又衝了出來,「喂你,快去叫醫生!」
  安涯慌了,「他……他咋啦!」
  護士高聲訓斥,「問什麼問,趕緊叫醫生去,病人昏倒了!」
  安涯連忙哦了一聲,朝醫生辦公室跑去。
  醫生趕來仔細檢查了一番,忙碌了一會兒出來,繼續質問安涯。
  
  「你是他親屬?」
  「呃,不是,但是……」
  「那他的家人呢?」
  「這個……可能都死了……」
  「那你是幹什麼的?」
  「我,來看他。」
  
  「你知不知道他認識的人中有個叫什麼牙的?」
  「啊?」
  「問你呢!」
  「哦哦,我叫安涯,小名兒叫涯涯。」
  「那就是了,病人搶救的時候一直在叫你,你和他什麼關係?」
  「呃,沒……沒什麼,就朋友……」
  
  醫生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同性戀,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現在社會上多的是,病人可能就是因為你這樣才自殺的,你要當心。」
  安涯紅了臉,「哦,哎,當心什麼?」
  醫生黑了臉,用筆敲敲安涯的腦袋,「當心他再次想不開!」
  安涯哦了一聲,「好。」
  醫生搖著頭走了,邊走邊歎氣,「這誰家孩子,腦子怎麼不轉呢!」
  安涯……
  
  陳波給打了鎮靜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
  安涯跑出去買了幾份粥和水果,回來一邊削蘋果一邊等陳波睡醒。
  陳波醒了,一看安涯坐一邊,立馬冷了臉,「你還沒走。」
  安涯恬著臉笑,「吃蘋果。」
  陳波扭臉,硬邦邦的說,「不吃。」
  安涯一伸手,把蘋果硬塞了進去,陳波給噎的直翻白眼。
  
  「咳咳,你趕緊走!」
  「哎再吃一塊,你看你都瘦了。」
  「我不愛吃蘋果!」
  「哦,那吃香蕉,來來,我餵你。」
  「拿走,唔……咳咳!」
  
  陳波給填了一肚子的香蕉,撐得都快吐了,安涯才放過他。
  天色有些晚了,安涯坐在陳波的床上,看著電視晃腿,病房裡的暖風呼呼的吹,安靜的詭異。
  陳波拉著臉一直看窗外,安涯看娛樂節目,一個勁兒的嘿嘿笑。
  陳波不厭其煩,「你走不走啊,那混蛋不管你了?」
  安涯一邊看電視一邊哼,「管他幹什麼,他搶了你的錢,都逼得你玩命了,我去找他我腦抽啊。」
  
  陳波心裡一動,但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他肯放過你?」
  安涯回頭白了陳波一眼,「你腦子給驢踢了啊,沒事淨提他幹什麼?」
  陳波不再問了,得過且過吧。
  安涯把陳波往邊上拱了拱,「往那點,我躺下看,坐著看累。」
  陳波明知道安涯坐著累是因為屁股疼,也不戳穿,老實的往一邊讓了讓,讓安涯躺下。
  安涯看了一會兒就困得睡著了,呼嚕聲震天。
  
  陳波睡不著,下床披著外套去外面抽煙。
  一個男人過來請陳波到一邊說話,走了幾分鐘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寶馬,上面坐著李哲天。
  男人打開車門,陳波遲疑了一下,坐了上去。
  李哲天看著前方,陰冷的笑道,「陳波,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我佩服你。」
  陳波波瀾不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哲天扔過來一打照片。
  上面是兩個男人私下交談的照片,雖然都經過喬裝,但是依然能認出來那兩個男人的臉,一個是前不久因為整容臉上還纏著繃帶的陳波,另一個則是打扮成護工的肖舞。
  李哲天轉過臉,滿臉都是陰冷狠厲的殺氣,「你們商量這一場自殺的好戲,很精彩,若我不及時放肖舞出來,你豈不是假戲真做了?三百片安定,足夠要你的命了。」
  陳波臉色變了,變的極其慘白,「你想要什麼?」
  李哲天笑,「你還有什麼?」
  諷刺的口氣。
  
  陳波自尊心給強烈的打擊到,壓抑著怒氣哼道,「李哲天,我承認我什麼都比不過你,但是,安涯跟我十年的感情這一點你永遠也比不上,看到了沒有,他終究還是站到我這一邊。」
  李哲天呵呵的笑,自信倨傲的笑聲讓陳波覺得異常刺耳,想要打開車門下車。
  車門沒有鎖,陳波匆匆跑回了病房。
  陳波想不明白,為什麼李哲天把真相告訴自己,而不是告訴安涯。
  只要安涯看到那些圖片,或者……或者李哲天把今天的談話內容告訴安涯,安涯絕對連朋友都不會跟他做的,李哲天卻沒有走這條理所應當的捷徑,是他自信太過,還是……另有企圖?
  
  安涯陷在床裡依然睡的很沉,絲毫不知道剛才兩個男人的暗潮洶湧。
  陳波躺回床上,一夜無眠。
  觀察了三天,陳波的身體一切正常,只是稍微虛弱了一些,醫生囑咐陳波保持心情開朗,注意休息,然後意味深長的跟安涯說,病人需要心靈上的關懷。
  安涯雞啄米似地點頭,虛心受教。
  
  陳波警告安涯,不准去找李哲天要錢。
  安涯沒辦法,只能跟著陳波打車回到小房子,兩人湊合下了幾包泡麵吃了飯。
  陳波的公司還在,可是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沒幾個人了,有本事的都紛紛跳了槽,剩下的幾個都是排不上大用場,能力糟糕的一塌糊塗。
  陳波只能親自上陣洽談業務,跑銷售。
  安涯蹲小房子裡做飯,沒事的時候上上網玩玩遊戲,盜點裝備賣錢抽煙。
  
  超市的事鬧的很大,很多人知道陳波是靳世龍的狗腿子,都不願意跟他做生意,靳世龍跑了,爛攤子扔給陳波,公司資金周轉不靈難以支撐,瀕臨倒閉。
  陳波愁的整夜抽煙。
  安涯實在看不下去,跑去皇宮找李哲天要錢。
  皇宮的人都認識安部長,紛紛讓開道讓他進去,可到了地下五層的休息室門口,小丘的人攔著不讓進了,說天哥正在辦重要的事,不方便見他。
  
  安涯惱了,推搡著那幾個人,「什麼破事,我拿了錢就走!」
  小丘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見了安涯也不想以前這麼熱乎了,冷冰冰的問了句,「什麼錢?」
  安涯說,「姓李的說要給陳波五百萬,我過來拿。」
  小丘拿手指著安涯,陰著眼睛警告他,「以後對天哥尊敬點,不然我讓你滿地找牙。」
  安涯愣住,有點上火,但也敢怒不敢言,小丘的厲害他聽說過。
  
  鬧了一會兒還是不讓進,安涯急了,「我進去拿我的東西行不行?」
  走的急,什麼都沒拿,安涯有一個移動硬盤裡存著幾個病毒和殺毒軟件,就算拿不到錢,放病毒再賣殺毒軟件也能掙不少錢,拿這些錢開個軟件開發公司也行啊。
  小丘擋著不讓進,安涯也不敢硬闖。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李哲天不要他了,安涯只能算是個外人。
  對待外人,李氏的人從不心思手軟。
  
  安涯只能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小丘事多,接了個電話匆匆走了,留下幾個人看著,似乎上面出了糾紛,沒一會兒,那幾個人也被叫去幫忙了。
  趁人不注意,安涯偷偷溜進了李哲天的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足有三百多平米,裡面有臥室,書房和餐廳,還有一個健身室,安涯跑進書房見沒人,又去看了健身室和餐廳,都沒人。
  總不能在臥室睡覺吧?
  
  安涯剛要擰臥室緊閉的房門。
  「嗯啊~~~」
  突然,一聲壓抑的呻吟從房門的縫隙裡傳了出來,雖然很微弱,但是安涯聽出來是個男人。
  除了李哲天在房間裡,難道還有別的……男人?
  安涯有點不敢相信,一向鍾情的李哲天,居然會……會找別人。
  可能是李哲天執拗的個性,讓安涯以為,無論子自己怎麼跑怎麼逃,李哲天一定會想盡辦法把自己抓回來的,這幾天就算是和陳波在一起,安涯也當做自由的倒計時。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真的扔掉了。
  
  難怪這幾天李哲天沒有出現,也沒有打過電話。
  還以為李哲天是生氣自己罵他是逼陳波自殺的兇手,總以為過不了幾天,李哲天一定會想起他的,然後用強迫的手段逼自己回去,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跟李哲天橫眉豎眼大吵大鬧。
  雖然被強迫的滋味不好,但是那種被強烈需要的感覺,讓人飄飄然。
  似乎,已經習慣了被那個混蛋強迫,被那個混蛋需要。
  可是,自己不再被需要了。
  
  安涯被閃了一下,心突然塌了一大塊。
  房間裡斷斷續續的呻吟不時傳來,夾雜著男人低沉的笑聲。
  李哲天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很少笑,就算是笑,也是無聲的,陰冷的笑。
  安涯有點站不住了,想衝出這個房間,一秒也不想在這待,這裡的空氣令人窒息。
  可是,腳卻一步也走不動。
  
  突然,裡面傳來一聲刺耳的呻吟,接著男人的喘息粗重凌亂起來。
  安涯的心砰砰亂跳,指甲都陷進掌心裡,摳出深深的痕跡。
  想進去看一看,那個勾引李哲天的賤貨是誰,他是不是也長著跟趙小飛一樣的臉,聽著裡面的叫床聲,安涯只覺得每一根神經都被撕裂了。
  隨著一聲高叫,安涯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
  
  李哲天在裡面,那個浪叫的男人在他身下,屁股撅得高高的,激情高漲,連聲呻吟。
  安涯腦子嗡的一下炸了,顧不上自己的舉動是多麼的丟人,氣急敗壞的指著兩個人罵,「下流!下賤!不要臉!」
  李哲天根本沒有理會突然闖進來的人,而是重重挺了幾下腰,插的下面的人連聲高叫,抖似篩糠,一口氣達到了高 潮,這才慢條斯理從那個臉朝下趴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爬起來,一點都不避諱的從那人的屁股裡拔出傢伙,拽掉保險套,甩了甩。
  
  安涯的眼睛越瞪越大,幾乎要脫出眼眶。
  那混蛋從別人身上爬起來的一幕,安涯有點接受不了。
  李哲天抽出一大把紙巾擦拭自己的東西,襯衣大敞露出精壯的肌肉,性感撩人,可是安涯只覺得那混蛋身上的汗珠,都是那麼的可恨!
  「你來幹什麼?」
  李哲天說話時的神情,完全沒有以前的溫柔和注視,冰冷的就像對待一個陌生的闖入者。
  
  安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憤怒,恨不得衝過去暴打床上的那個男的,但李哲天在跟前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那個男人,指著他質問,「他是誰!」
  李哲天輕蔑的看著安涯,「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問他?」
  安涯不管李哲天語氣裡的譏諷和輕視,只是暴跳如雷的一個勁兒的大吼,「他是誰,從哪冒出來的,是不是也長著這張臉?!」
  床上的男人『嬌弱』無力的趴在床上,突然受驚般的哼了一聲。
  李哲天立馬陰沉著臉把安涯硬推出臥室,嚴厲的訓斥道,「你嚇到他了。」
  
  安涯望著床上激情未褪的男人優美的後背曲線,再看看像換了一個人似地護短的李哲天,心臟就像是三九天的湖水,都凍上了,磨著牙連聲說道,「好,好!」
  李哲天走出臥室,悄悄帶上門,生怕驚動了裡面的人,溫柔的舉動更加刺痛了安涯的眼睛。
  好像對待自己,那混蛋從來沒有這樣溫柔,人比人,氣死人。
  安涯眼眶迅速變紅,接著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李哲天圈著手望著安涯的背影冷笑,繼而走進臥室,床上的人似乎使不上勁,渾身滲出大量的汗液,因為藥性的強烈作用,下身漲成了可怖的紫黑色。
  男人痛苦的呻吟著,妖媚的臉都扭曲了。
  李哲天陰狠的冷笑,「再過一個小時,等肌肉鬆弛劑藥效退了,你就能自己解決了。」
  被堵住嘴的男人怒瞪著血紅的眼睛,大聲呻吟,似乎在咒罵。
  
  李哲天享受的撫摸著男人的後背,「聽說那個藥藥性很烈,一般人都熬不過去,如果你能挺過一個小時而不廢掉,那就是奇跡發生了。」
  「我期待著你創造奇跡,肖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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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傻子終於聰明了!

  
  陳波疲憊的打開家門,進門甩掉公文包蹬掉皮鞋,「安涯,做飯了嗎?」
  房間裡空空的,沒有回聲。
  陳波以為安涯又跑了,趕緊衝到屋裡找人,安涯居然早早就跑在床上躺著,鞋也沒脫,就這麼隨意的踩在床上,把床單都蹭髒了。
  陳波過去摸摸安涯的頭,不熱,問他,「你怎麼了?飯也不做鞋也不脫,是不是心情不好,這樣,你快起來收拾收拾,咱們出去吃點。」
  安涯沒動也沒吭聲。
  
  陳波覺得有點不對勁,上去硬把安涯翻了過來。
  安涯一雙丹鳳眼腫的跟大尾巴金魚似地,水泡泡的。
  陳波急了,「這咋回事,誰惹你了?」
  安涯狠狠吸了下鼻子,翻過身繼續無聲的哽咽,眼淚怎麼忍也止不住,使勁往外湧。
  陳波爬到床那頭,臉對臉問安涯,眼睛裡全是焦急,「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做飯,要不以後我回來做,你別做了,衣服也我洗,成不?」
  安涯瞪了陳波一眼,想說的話又憋了回去。
  
  安涯這輩子一共沒哭幾回,這回整的這麼厲害,肯定是委屈大了。
  陳波不厭其煩,一遍遍的問安涯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哪個王八蛋惹你了,我去教訓他去,說啊,誰?!」
  陳波急得滿頭都是汗,突然有點想明白了,提著心問,「是不是李哲天?」
  安涯光哭不吭聲,算是默認。
  
  陳波抓狂了,衝著安涯的後背開始暴跳,「你去找他幹什麼,我不是叫你別去你耳朵長哪去了,那種人渣你還去見什麼,是不是去要錢了,我陳波再沒本事養你還是沒問題的,媽的!」
  陳波罵了一句,一屁股坐到床上開始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抽。
  安涯低聲的抽泣,氣氛又緊張又尷尬。
  陳波抽了會兒煙,情緒也平復了,推了推安涯,「去,洗個澡去,我不喜歡你身上帶著別的男人的味,趕緊去!」
  
  安涯一肚子怨氣終於憋到了頂點,滿眼紅血絲的沖陳波爆吼,「什麼味!他媽什麼味,聞不慣老子滾蛋,要你在這嘮嘮叨叨!」
  說完就蹭的跳起來,頭也不回的往門口沖。
  陳波追上去拽人回來,火氣也挺大,「你吼什麼吼,你還有臉吼,是不是那個李哲天找新人不要你了?」
  安涯一下被戳中心事,沒由來的一股怒火衝入大腦,沖陳波嚎啕大吼,「是,是又怎麼樣,老子被甩了,沒人要了,你該得意了吧,哼告訴你陳波,我就算去找女人也不找你!」
  
  陳波氣瘋了,抓著安涯就上嘴。
  玩強吻,安涯經驗可比陳波足,上去就把陳波的嘴唇撕開一個大口子。
  陳波脾氣再好也是個男人,氣性一上來非要強上人家,安涯正好找了個發洩口,兩人頓時大打出手,下手都不留情,桌子椅子全撞翻了。
  打到半夜,兩人打累了,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安涯滿臉是傷,鼻子眼角都破了,血糊的臉上特別駭人。
  陳波有點心疼,扔過去一塊毛巾,「擦擦臉。」
  
  安涯看也不看,抓過毛巾扔進垃圾桶。
  陳波瞪眼,「你跟我鬧什麼驢脾氣,是那個人渣不要你,又不是我不要你,趕緊忘了他,以後跟我好好過。」
  安涯哼,「誰他媽要跟你過!」
  陳波一時氣憤吼了句,「我跟他誰對你好你不知道啊你腦子壞了!」
  安涯氣呼呼的頂了回去,「你他媽腦子才壞了!」
  
  陳波站起來滿屋亂轉,到處找煙,找到就點上猛抽,「安涯,你愛他,你居然愛他,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為什麼啊!」
  安涯不吭聲,坐在地上死盯著一塊污跡倒氣。
  陳波轉了一會兒,跑到安涯面前蹲下,「安涯,你跟我吧,我以後好好對你,成不?」
  安涯冷冷的看了眼陳波,「不成。」
  陳波煩躁的抓了幾把頭髮,「我到底哪不好,為什麼你就不喜歡我?!」
  
  安涯站起來,要出門。
  陳波連忙攔住人,警惕的問,「你要幹嘛去?」
  安涯看了陳波一眼,硬要打開防盜門,陳波死都不放,眼看又要打起來。
  安涯怒了,「你太嘮叨了,我出去透透氣!」
  陳波幾下把鎖銷上,深呼吸了一下,壓著火放軟話,「好,我不吵你了,你別出去就呆屋裡,我去那屋待著,這下行了吧。」
  安涯轉身進了臥室,砰的把門甩上了。
  陳波恨得一拳砸牆上。
  
  幾天下來,安涯關在屋裡沒日沒夜的打遊戲,陳波不敢過去吵他,只能自己憋在另一個房間裡抽煙,屋裡的煙灰缸滿了,煙頭就往花盆裡掐,最後花死了。
  只有在吃飯的時候,陳波才端著盤子碗的去安涯的屋裡面坐會兒,不過安涯一般都是無視陳波和飯,等陳波吃完了出去了,才吃飯或者乾脆就餓著,反正餓久了也就不餓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陳波準備找安涯談談。
  可安涯就是不肯跟陳波好好說,倆人一說話就吵架,吵完繼續冷戰。
  陳波都快瘋了。
  
  這天,陳波在廁所裡洗澡,手機在扔在大廳的褲子兜裡。
  有電話,鈴聲一遍遍的響。
  安涯煩的要命,跳下床跑出來要摔手機,結果剛摸到手機,那玩意兒又不響了。
  上面顯示著一個未接來電,姓名是肖。
  安涯心裡咯登一下,會不會是那個肖舞?
  對了,上次還是肖舞跟自己說陳波自殺了,他怎麼知道陳波的事,還有,他是怎麼混進皇宮地下五層的?那地方蒼蠅都飛不進去,太蹊蹺了也。
  
  安涯悄悄把手機放回陳波的褲兜,躡手躡腳回到臥室裡。
  沒過一會兒陳波出來了,拿著手機翻了翻,連衣服都沒顧上穿就進屋撥電話,還把房門關的嚴嚴的,鎖上門鎖。
  有問題,安涯跑出來耳朵貼在陳波房間的門上偷聽。
  「你在哪……嗯,好……」
  沒說幾句話,陳波就掛了電話,安涯趕緊跑回去。
  陳波穿了衣服拿了鑰匙和包匆匆出門了。
  很有可能去找肖舞了。
  
  安涯急忙也穿了衣服跟著下了樓。
  陳波沒有車,打車走的,安涯也打了輛車,不遠不近的跟著陳波的車。
  在城裡轉了大半圈,前面的出租車才在一個小茶社門口停了下來,陳波下了車四處張望,生怕被人發了一樣,安涯更覺得可疑了,趕緊也下了車。
  陳波上了二樓的雅間,進去就把門關上了。
  安涯躲在門口聽裡面的人說話。
  
  「來了。」
  「嗯,前幾天那個人找我了。」
  「他找你?」
  「嗯,在醫院,他找人監視你和我,已經知道咱倆合謀自殺的事。」
  「嘶,那他怎麼沒告訴安涯?」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自信了,反正那個人辦事特別陰,肯定有後手。」
  
  「我知道了,你小心點,最近怎麼樣?」
  「還湊合,咦,你氣色怎麼這麼差?」
  「我?我……給人廢了。」
  「廢了?」
  「那個人給我下烈性藥,然後就廢了。」
  
  「為什麼?」
  「他知道我是條子,當然要教訓我了。」
  「你是警察?」
  「小聲點,我是臥底,拼了這麼多年終於能接近他了,我可不想搭上這輩子還沒有結果。」
  「那……你想怎麼樣?」
  「讓安涯回去。」
  
  「不可能!」
  「他是唯一能接觸到那個人的人,只有他才能找到那個關係網。」
  「不行,我不同意,再說,那個人似乎又找到了新歡,把安涯甩了。」
  「狗屁,那個人是我!」
  「你……你怎麼上了他的床?」
  「別提這事了,想扳倒那個人只能靠安涯,你回去好好想想,那個人不倒安涯怎麼可能看到你,再說了,只要你配合我,到時候上面不會虧待功臣的。」
  
  裡面的人不說話了,門口的人幾乎要凍成冰。
  安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茶館,腦子一片空白,反反覆覆就是陳波和肖舞的那段對話,無法思考,也不想去想裡面的緣由,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趙小飛是臥底,肖舞也是,現在連陳波也成了臥底的同夥,安涯有點透不過氣來。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扳倒李哲天。
  
  安涯抱著欲裂的頭坐在馬路牙子上,不願去想可是腦子卻不受控制的一條條去理清去分析,去一層層撥開最陰暗的真相,最罪惡的事實。
  陳波的自殺,居然是個陰謀,是個陷阱!
  那天自己沖李哲天大罵兇手的時候,他的眼神複雜的難以分辨,原來是早就瞭然。
  陳波,你利用我的同情達到自己的目的,太可恨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
  
  安涯從來沒有想過,陳波竟會是這種人,也沒有想到肖舞也壞的離譜。
  活該被人廢了!
  那天,李哲天床上的人一直背對著自己,原來就是被下了藥的肖舞。
  李哲天給他下藥,還把人弄廢了,看起來那個姓李的肯定不是因為喜歡才跟肖舞做的,心裡竟然有點欣喜若狂,但是一想到那混蛋的真正用意立馬又像被涼水澆透了。
  明明就是讓自己出醜!
  
  安涯嘎吱嘎吱的磨牙,媽的,涮老子挺有意思是吧!
  
  可是,現在肖舞讓陳波把自己送到李哲天手裡,目的……還真他媽可笑。
  只聽說過美人計,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落到自己頭上。
  肖舞想讓自己用『美色』套出李哲天手裡的關係網,雖然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關係網是幹什麼的,但是一定很重要,重要到一旦落入肖舞的手裡,李哲天立馬完蛋。
  看著肖舞挺好一人,沒想到也是個不要臉的,為了弄倒李哲天賣笑賣屁股,現在差不多是個人妖了,還拖著陳波那笨蛋下水,順便把自己也套進去。
  
  安涯冷冷的哼了一聲,玩我,咱們一起玩玩!
  




臥底的『臥底』

  
  安涯在街上溜躂了一圈就回去了,等著陳波攤牌。
  果然,陳波拉著一張臉回來了,腳步沉重的跟扛著一百斤的大米一樣。
  安涯心裡冷笑,鼠標鍵盤齊飛,在遊戲裡狠狠把對手戳了又戳,鮮血飛濺。
  陳波去廚房做了飯,端進來默不作聲的低頭吃飯,安涯把手提一推,抓起筷子也跟著吃了起來,陳波抬頭看了眼安涯,安涯居然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陳波有點驚,筷子抖了一下。
  
  安涯夾起盤子裡的一塊牛肉扔到陳波碗裡,「等會我洗碗。」
  陳波伸手摸摸安涯的腦袋,「你……沒睡醒?!」
  安涯打開陳波的手,把牛肉撈回來塞自己嘴裡,「愛吃不吃,難得老子今兒心情好!」
  是啊,『好』的沒邊兒了!
  安涯終於給了好臉色,陳波百感交集,又是高興又是憂愁,臉上的表情換來換去,都扭曲了,「安涯,你不生我氣了?」
  
  安涯笑,「嗨,咱倆這麼多年了,為那點破事還能傷了感情?」
  陳波連忙陪著笑,乾笑,「是啊,就是啊。」
  安涯『故作不知』的關心陳波,「哎你最近瘦了不少啊,是不是生意不順利?還是……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兄弟給你參謀參謀。」
  陳波腦子一下就躥到下午和那臥底的談話那段了,心慌的不行,偷偷觀察安涯的臉色。
  安涯一臉無辜的問,「看啥呢?」
  陳波猛扒幾口米飯躲過尷尬,「沒……沒看什麼。」
  
  吃完飯,安涯洗了碗,陳波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裡,忙活完了兩人坐下來泡咖啡喝。
  陳波沖了包速溶咖啡,遞給安涯,又撕開另一包的包裝,「安涯,咱們今天敞開了說說心裡話,成不?」
  安涯泯了口咖啡,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成啊。」
  陳波低頭思索良久,才開口,「你到底……多喜歡李哲天?」
  安涯被觸到心事,端著杯子的手在空中頓了一頓,「幹嘛提這事?」
  
  陳波掩飾般的轉過身拿熱水,「就是問問。」
  旁敲側擊?
  灌了一大口苦澀的液體,安涯無所謂的回答,「也沒多喜歡,怎麼了?」
  陳波似乎鬆了口氣,說話的口氣都輕快了許多,「那你……究竟喜歡他什麼?」
  我怎麼知道喜歡他什麼?
  你啥意思,讓老子說自己賤?
  
  安涯瞪了陳波一眼,陳波近似哀求的看著安涯,一點譏諷的表情都沒有。
  陳波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安涯心一軟沒了辦法,只能胡亂說一氣,「他啊,長得帥,條子正,氣質……哎呀我現在覺得我真瞎了這雙狗眼,那人就是生的好,其實裡面全是黑湯。」
  陳波咬住嘴唇,狠了半天的心才吭聲,「那……你現在還想回到他身邊嗎?」
  看,繞了這麼大圈子才進入主題。
  
  安涯翻了個白眼,「愛誰回誰回,那混蛋一肚子壞水智商高的離譜,我可玩不過他,趁早離他遠遠的,好好過我的小日子。」
  陳波突然抓住安涯的手,情緒激動,「你……你是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安涯抽出自己的手,一臉嫌惡,「幹嘛啊你!」
  陳波臉上的喜悅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還是惦記那個男人,那個叫李哲天的混蛋!
  
  陳波想起了肖舞的話,只要李哲天一天不倒台,安涯就不可能回到自己身邊,李哲天一心惦記的趙小飛死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安涯,他怎麼可能放手?
  李哲天做的一切,都是讓安涯看清楚自己的心,心甘情願的回到他身邊。
  讓安涯自己把自己牢牢拴在李哲天身邊。
  甚是高明的做法。
  
  陳波嘴角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李哲天,你還是不瞭解安涯,他這個人舌頭壞但是心軟的跟豆腐一樣,而且還不記仇,就算我做了天大的壞事,他也不會永遠恨我,等消了氣,我們還是十年的好兄弟。
  十年,我注視了他十年,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視線下。
  你憑什麼搶走他!
  
  陳波坐過去,緊挨著安涯,垂著手直歎氣。
  安涯問,「怎麼了?」
  陳波苦惱的說,「公司運轉不開,沒有流動資金,我很快就要破產了。」
  安涯急道,「那怎麼辦?」
  陳波重重歎氣,「貸款貸不出來,借錢……也借不到,沒有資金……唉,不行就申請破產保護吧,還能怎麼辦?」
  
  安涯問,「要多少錢才能周轉開?」
  陳波猶豫一下,「怎能說,也得幾百萬吧。」
  安涯拍著胸脯放大話,「不要緊,我去黑幾家銀行,把那些死帳弄出來一點就夠了。」
  陳波猛地扭過頭,抓著安涯的手臂掐緊,「不准再干違法的事!」
  安涯甩開陳波,瞪眼,「為啥!」
  
  陳波緊盯著安涯,一字一句的吐出來,「因為,我不想讓你下半輩子在監獄裡渡過!」
  安涯哼,「他們查不到我的。」
  陳波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指著安涯的鼻子警告他,「你別忘了,你現在還被通緝著,警方早晚還得抓你!」
  安涯突然想到,自己還在被警方通緝!
  以前有李哲天罩著,現在,自己完全暴露在警方的勢力下,一想到冰冷的手銬,禁不住心驚肉跳。
  那是想也不敢想的噩夢。
  
  「還記得肖舞吧。」
  「記得。」
  陳波沉聲說,「他是警察,在夜總會做臥底。」
  安涯『驚訝』的啊了一聲。
  
  陳波低著頭,雙拳握的死緊,「他說,可以幫你減刑,甚至能免去刑法。」
  安涯心想,終於說到關鍵了。
  「那要我怎麼做?」
  「找到李哲天勢力下的關係網。」
  「什麼關係網?」
  
  「就是他培養的一些人,可能是機關要員,也可能是商業大賈,也有可能是李氏集體裡的一些人,只有挖出這些人,才能徹底摧毀那個犯罪組織。」
  「憑我,能找到那些人?」
  「是,只有你回到李哲天的身邊,才能伺機找出這些人。」
  「……你是讓我回去。」
  「嗯。」
  
  陳波,你果然還是把我推了出去!
  
  安涯站起來,指著陳波的頭頂罵,「你他媽無恥!」
  陳波低著頭,摸出煙點上悶不吭聲的使勁猛抽,嗆的直咳嗽,眼睛給煙熏得通紅,「咳咳咳……安涯,忍幾天,總比躲一輩子強。」
  安涯氣得渾身發抖,「我不去!」
  不是恨李哲天,而是對陳波,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卻為了整倒李哲天把自己推向別的男人的懷抱,他還是男人嗎!
  
  安涯死活不肯去,挨個兒問候陳波祖宗十八代。
  陳波悶著頭光抽煙,說出的話越來越氣人,「不去也得去,肖舞已經答應向上面申請給你減刑,他還答應……」
  安涯吼,「還答應你什麼了!昂!」
  陳波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起,「你盜取現金等於搶劫銀行,至少會被判三十年,我……向官員行賄,也得判上十年二十年,如果立了功,就能減刑或者不用服刑。」
  
  安涯冷哼,「哼,原來『是你』怕蹲號子啊!」
  陳波突地站了起來,抓著安涯的肩膀怒吼,「安涯,你以為我願意讓你去,你躺在別人懷裡我心甘嗎!但是,你知道監獄是什麼人待的嗎?你永遠都想像不到……那裡面什麼爛人都有,你長得這麼……一定會……唉!」
  安涯用力推開陳波,「怎麼了?說啊!」
  陳波用盡力氣吼了出來,「他們會沒日沒夜的打你,想盡辦法折磨你,然後強……暴你!」
  安涯哼,「胡扯!」
  
  陳波悲哀的看著安涯,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不信,你可以去試試。」
  安涯狐疑問,「你……怎麼知道?」
  陳波蹲在地下,痛苦不堪的抱著腦袋低吼,「我……我進去過,四年前……」
  安涯驚,「我怎麼不知道!」
  陳波低聲說,「那次你和人打架,我用棍子把人打殘了,有人報了案警察把我帶走,拘留了十五天,我告訴你說我出差了,其實我……在監獄裡。」
  
  「那裡面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凡是新來的都被人暴打一頓,和我一起進去的有一個男的,長得還算湊合,當天晚上就被……輪-奸了,後面被撕裂……血……流了一地,差點死了。」
  「幸虧他們沒對我這樣,只是每天打幾頓出出氣,搶了我的飯和水,讓我喝……喝尿……」
  「等我出去的那一天早上那個男的才被送回來,還沒到中午又被……」
  「我怕……怕你也被遭受這些……」
  
  安涯蹲下來,抱緊陳波的肩膀,「……對不起。」
  陳波失魂落魄的低著頭,突然猛地抓住安涯的手,「別說這句話,我……我不配……」
  陳波的手很冷,手心裡都是汗水,安涯看著陪伴了十年的人,怎麼也狠不下心恨他捨棄他,雖然背地裡搞些小動作,但是……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啊……
  良久,安涯出聲,「好,我去。」
  陳波身體一僵,抬起頭來驚恐的望著安涯,「不要去!」
  安涯苦笑,「我還有選擇嗎?」
  
  ……
  
  沒過幾天,李哲天參加慈善活動,向希望工程捐了一個億。
  市裡面為了表彰他的義舉(財大氣粗),給他頒發了優秀市民和先進個人,以及人大代表的榮譽稱號(一個億換這麼點東西,真他媽值)。
  李哲天搖身一變,由半黑不白的商業精英變成一身正氣還特有愛心的政治要員。
  市裡面打著為李哲天慶功的旗號,在溫哥華大酒店舉行盛大的宴會。
  (在人家的地盤上蹭飯,還真會給國家省錢!)
  
  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就有內線發過信息:安已來,混在來賓中。
  李哲天暗自微笑,不知道安涯這次會以什麼態度出現。
  心裡甚至期待著,想十幾歲的年輕小伙等待心儀的姑娘一樣,又緊張又迫切,熱切的希望見到安涯那張充滿生氣的臉龐,總是無意識的嘟著嘴,跟誰都欠他二百塊錢似地,看起來很蠻橫很凶悍,卻脆弱的經不起一點打擊。
  
  李哲天周旋在眾人之間,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搜尋。
  卻沒有發現安涯的蹤跡。
  李哲天自嘲的笑笑,喝了口威士忌,繼續優雅的微笑。
  安涯,你總是把我的風度和優雅逼走,讓我露出最真實的一面,不管是暴怒還是期待,不知道你在發現自己愛上後,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任性刁蠻,可恨得讓人想狠狠地疼愛你。
  
  安涯,我等你很久了。
  
  宴會進行到一半,李哲天借口去洗手間離了席,眼睛的餘光在身後不敬意的掃了一眼。
  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
  李哲天撫額歎息:你說偌大的走廊就咱倆人,你還貓這個腰一腳深一腳淺的搞野戰行進,唉。
  算了,陪你玩玩跟蹤反跟蹤。
  李哲天支開了跟隨自己的保鏢,讓安涯輕輕鬆鬆的鑽空子。
  笑,安涯,為了你一個人,讓一群人陪著你演戲,代價可不低哦,但是我喜歡。
  
  李哲天進去洗手間,安涯也跟著進去了。
  李哲天直奔洗手間裡面的小單間,安涯二話不說跟著也過去了。
  沒等李哲天關上門,安涯呼通一下把洗手間的門撞開了,一個大腳橫在李哲天跟前,表情猙獰著瞪著一點都看不出驚慌甚至還有點驚喜的男人。
  李哲天連忙急退了幾步,雙腿分開站在座便器前面,等待著安涯。
  
  兩人對視兩秒。
  突然,安涯猛然撲了上去,狠狠抓住李哲天身體兩側的手臂,氣勢駭人的吻了上去!
  李哲天也挺驚訝,自己居然也有被人強吻的一天。
  安涯的吻帶著怒氣和怨氣,暴躁火辣,動作從未有過的過火和粗野,似乎那些痛苦和煩悶統統化作火一般熾熱的激情,瘋狂的燃燒著兩個人的身體。
  
  唇齒糾纏,鼻息相通。
  粗暴的撕扯和揉捏讓身體很快發熱,迅速起了反應。
  李哲天很快反客為主,將人狠狠壓在牆上肆意狂吻,不容一刻喘息的機會。
  狂風驟雨般的激吻過後,安涯的臉紅得像被開水燙過一般,李哲天眼睛裡全是慾望的火焰,他用手指勾起安涯的下巴,邪笑,「你有的時候,真野。」
  安涯低吼,「你有的時候,真他媽混蛋!」
  
  「想通了?」
  「李哲天,你他媽再敢不老實,老子親手閹了你!」
  「那,你是想用自己的身體,佔有我,是嗎?
  「滾你媽!」
  「坐上來,用你的下面的小嘴,用力吞下我。」
  「……」
  
  「嘶……疼……你他媽頂什麼頂!啊……還頂!」
  「看來,我需要努力了。」
  「……嗯哈……努力什麼……」
  「努力,把你捅松。」
  「你他媽……操……啊……」
  
  




溫馨一小下

  
  「操……啊……」
  「放鬆些,你把我都夾斷了。」
  「不是……你……你別動……啊哈……疼疼……」
  「……怎麼了!」
  「媽的,老子腿抽筋了!」
  「……」
  
  「啊嘶……疼死老子……」
  安涯疼得哭爹喊娘,動都不敢動,雙手抓著李哲天的頭髮大聲呼痛。
  老李……
  李哲天很無奈很郁卒的拎著僵硬的安涯把人從自己身上拔起來,然後又把揪著自己頭髮的倆大爪子掰開,最後,咬著牙把自己堅硬的東西硬塞進褲子。
  都快折斷口牙……
  
  「啊啊……媽呀……」
  安涯喊的跟殺豬似地,撅著屁股被李哲天放在地下。
  李哲天蹲下身給安涯按摩腿,手還沒碰到腿那邊就嚎的撕心裂肺。
  老李操急了,老子操你你都不吭聲,抽個筋你瞅你嚎的,上去抓著安涯的腿使勁一抻!
  
  「哇呀呀呀——殺人了……哇啊啊啊啊啊———」
  李哲天:……(黑線中)
  門外的保鏢:……(冷戰中)
  宴會中的眾人:……(感歎中)
  (李大哥真他媽男人,『插花』都插的這麼凶狠霸道……)
  
  當安涯被李哲天抱著從盥洗室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安部長又殺回來了。
  沒辦法啊,安同志喊得實在太驚心動魄,滿樓都聽見了,想不知道都難。
  宴會裡的人全部支著耳朵聽這邊抑揚頓挫,連優美的輕音樂都關了,大家一起聽牆角,順便在腦海中描繪一下兩人『惡戰』的美妙藍圖。
  等李哲天一出來,音樂立馬播放,大家趕緊忙不迭的打哈哈以示清白。
  「哎最近怎麼樣,我挺好,你好嗎?」
  「嗯,天氣挺好的。」
  
  眼睛的餘光卻齊刷刷的向二人行注目禮。
  嗯,衣冠不整~
  哦,抱的很是緊~
  啊,姿勢很曖昧喲~
  
  安涯臉埋在李哲天的肩窩裡,疼得齜牙咧嘴。
  一不小心,安涯瞄到一屋子的人,大家都端著酒杯,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
  安涯不禁羞憤難當,低聲咒罵:丫都是你害的!
  李大哥挺委屈:管我鳥事,你自己腿抽筋,可不是我『干』的。
  安涯氣憤:滾你鳥蛋!
  李哲天抱著人的手暗中捏了下手掌下的屁股:行啊,等會我把鳥蛋一起塞進去。
  安涯:……
  
  安涯氣急張嘴就啃了老李肩膀一口:你混蛋!
  李哲天笑得風流:我驕傲!
  安涯怒:你……你個悶騷的老流氓!
  李哲天越笑越下流:yes,我這人就是喜歡對別人悶,對你騷。
  安涯:……
  
  李哲天抱著人進了VIP專用電梯,手肘撞了下頂層的按鈕。
  如果沒記錯的話,頂層是總統套房。
  安涯一看樓層立馬開始掙扎,「你……你還要!?」
  安同志的意思是,我我我腿都抽筋了,你就不能等我不抽了再干禽獸事?
  李哲天抱緊手裡的人,性感邪魅的歪著頭,讓閃著光澤的汗珠從側臉緩緩流下:抽筋,說明你缺乏鍛煉,來來,哥哥教你床上運動,對身子柔韌性很好的,以後絕對不會抽筋了。
  安涯:……
  
  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李哲天用身體告訴了安涯,三十歲的男人是如何如狼似虎。
  安涯扶著快要斷了的老腰,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氣喘吁吁直翻白眼,「你……你不是人……」
  李哲天大大咧咧展示著自己優美的裸體,雙腿交錯著側躺在安涯身邊,用火熱的迷亂的飢渴的眼神來回橫掃安涯攤成軟泥的身子,「不錯,很不錯。」
  安涯怒視李哲天,「去你媽的不錯,老子腰疼!」
  被撞了無數次啊無數次!
  
  李哲天低低的邪笑了起來,伸手在安涯腰上摸了一把,「怎麼,後面不疼嗎?」
  安涯臉蹭的紅了,粗著脖子吭哧吭哧光喘氣。
  李哲天擁過安涯,煞有介事的揉了揉人屁股,一臉欠揍的狐疑,「不可能啊,你的洞這麼小,我這麼粗,緊得差點沒把我夾斷,真的不疼嗎?一點也不疼?」
  安涯臉紅得發黑,咬牙切齒,「麻了!」
  李哲天狂笑。
  
  安涯回來了,天哥很高興。
  李哲天因為出身黑道,很喜歡板著臉裝深沉,就算不戴墨鏡別人也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喜怒不形於色,這是老大尤其是黑幫老大必修的功課。
  但是,這幾天,皇宮上上下下都知道天哥心情很好。
  為什麼呢?
  因為天哥笑了。
  
  李哲天不但笑了,還給員工們多發了一個月的工資,更讓人興奮得睡不著覺的是,按照工齡和級別,每個人都安排了出國旅遊。
  一般的員工是泰國韓國之類的小國家,部長級別以上的都是歐洲全境游。
  李哲天本想帶著安涯來個全球漫遊,但是小安同志本來就喜歡窩在家裡養蘑菇,加上李大哥最近沒日沒夜的辛勤耕耘,腰酸背疼的安同志更不願離開溫暖柔軟的大床了。
  「不去,老子要睡覺!睡覺!」
  
  李哲天一想也是,最近夜裡是挺忙活,乾脆也扔了攤子,成日陪著安涯窩床上。
  兩人成天貓在被窩裡,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大腿蹭小腿,沒一會兒就滾一塊兒去了。
  幾天下來,安同志的凌波微步練得爐火純青,但是李大哥的小擒拿手也登峰造極。
  你跑啊,反正我能抓到你。
  成天滾床單的下場就是,安同志的屁股,一直就沒消腫。
  補充一句,李大哥的傢伙也不停的『腫著』。
  
  安涯實在受不了了,從床上爬起來指著李哲天的臉罵,「你丫就是頭發情的野驢!」
  李哲天咦道,「不是種馬嗎?」
  安涯連忙改口,繼續破口大罵,「對,發了情的種馬!」
  李哲天慵懶的修理著手指甲,漫不經心的甩甩額發,「要怪就怪天氣不好。」
  安涯,「嘎?」(關天氣鳥事?)
  李哲天看了安涯一眼,開始壞笑,「因為,春天到了。」(發情期也來臨了……)
  安涯……
  
  安涯怕了那只發情的種馬,為了躲開李哲天的窮追不捨,跑到書房關上門死也不出來。
  李哲天當然不能放任自流,這躲貓貓的壞毛病可不能培養出來。
  掏出鑰匙開開門進去抓著人就往比床都大的書桌上鋪,安涯搖頭擺尾的掙扎,嗷嗷亂叫。
  老李一看,這不行啊,不聽話哪成啊,得管教管教。
  打,肯定不行,老李心疼。
  罵,也不行,老李裝紳士,只要不操急一般不說髒字。
  想了想去,還是解皮帶吧。
  
  幾番折騰呢下來,安涯都敗下陣,輸得一塌糊塗。
  安涯一咬牙,一跺腳,丫不是『火』大嗎,那咱給他做點降火的菜吧!
  李哲天目瞪口呆的望著一大桌菜,蜂蜜拌苦瓜,清燉娃娃菜,玫瑰鹽水鴨,清燉黑魚,刀拍黃瓜,涼拌金針菜,銀耳蓮子湯,還有皮蛋瘦肉粥。
  全是涼性的菜餚。
  保準下火,沒準還拉肚子。
  
  「你……親自下廚?」
  李哲天有點感動,腦袋一熱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安涯的『狼子野心』。
  安涯虎著臉點頭,惡聲惡氣,「趕緊吃,不准剩!」
  老李心頭熱乎乎的,吃起飯來也特別香,一口氣吃了三碗米飯,菜幾乎就沒剩下。
  
  安涯坐在老李對面,端著半碗米飯,有點傻眼:丫真能吃,以後改叫豬哥。
  老李埋頭苦吃:最近幹的都是體力活,累啊!得補補。
  一連吃了幾天,安涯捂著越來越腫的屁股特別費解。
  怎麼越做清淡的,人家的火就越盛呢?
  (某泠:別尋思了,你豬哥又在床上向你招手了。)
  
  有天,李哲天偷偷溜進廚房,從後面一把抱住小安要行不軌之事,安涯嚇了一跳,手裡的書彭的掉進了鍋裡,濺起美麗的油花。
  老李不管不顧,急色的摁著小安就要脫褲子。
  一不小心瞄到了淹在鍋裡的書皮:經濟養豬三百法。
  老李……
  
  為了這事,李哲天讓小安三天沒下來床。
  
  旅遊的都回來了,春天來了花也開了,百廢待興。
  李哲天帶著安涯成雙入對,勾肩攔腰公然出現在眾人跟前。
  老李一臉的春風得意,小安就有點面白腰細了,哎怎麼屁股大了不少?
  老李奸笑:咱澆灌的!
  眾人了然:哦~
  安涯……
  
  李哲天手搭在安涯後腰上,一路向下,順便帶領著眾弟兄開了個會。
  會上,李哲天就當前形勢做了具體分析,闡明了自己是個牛人但不是超人,所以這活得找人幫著干,我當頭,你們給我打工,好好幹就打賞,敢犯上直接沉塘。
  現在幾個夜總會都有人挑梁,幾個小酒店幹得紅紅火火(值得表揚),小丘繼續看著地下錢莊和銀行(財政大權在握),目前就剩下溫閣華大酒店和皇宮無人管了。
  李哲天笑道,「既然安涯已經是我的人了,溫閣華和皇宮就歸他吧。」
  
  安涯唰的扭頭,瞪眼:誰他媽是你的人了!
  李哲天溫柔的瞪回去:你再說一遍。
  安涯軟了半截:老子不幹,累。
  李哲天點頭:不干也行,正好我山頭上看門的二黑死了,鐵鏈子都空了很久了。
  安涯:……
  
  安部長一下成了安經理。
  從今天開始,安涯統管李氏集團最掙錢也是最黑暗的地下娛樂場所皇宮娛樂中心,還有一個最有知名度最搶錢的五星級酒店溫閣華大酒店。
  換句話說,李哲天把李氏集體的核心都交給了安涯。
  安涯抱著腦袋四處找牆碰,嗚嗚嗚,老子不要給上千人開大會口牙……
  
  安涯疑惑:哎姓李的,你幹什麼啊?
  李哲天抓著安涯的腦袋擰拳頭:叫我什麼?
  安涯疼:豬……呃,天哥!
  李哲天鬆開手,滿意的勾起嘴角:我啊,就是喝喝茶溜溜彎看看風景。
  安涯扁嘴:老頭子的後現代生活。
  李哲天往床上一倒,勾手指:來來,哥哥用身體告訴你什麼是老頭子。
  安涯……
  




壞事了

  
  幾番糜爛的生活之後,安涯狗攆一樣提著褲子從李哲天身邊逃走了。
  理由很冠冕堂皇:開會重要!
  在李大哥的床與開大會之間盤桓很久,安涯痛定思痛下定決心,還是去開會吧,開個會要死也就死一會兒,跟姓李的鬼混,別說一兩天,一個星期都下不來床。
  雖然腿不抽筋了,但是除了腿,哪兒都抽,尤其是……咳咳,那個洞。
  
  為了體現最高領導人(除了老李)的風範,安總經理身披著深沉內斂的黑色西裝風衣,手插在褲兜裡,腳踩著名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帶著副大墨鏡,頭髮用定性發膠梳得跟牛舔過一樣光亮,要是再叼根牙籤,脖子上再掛條白色衛生紙,那簡直就是重現上海灘經典橋段。
  安經理趾高氣揚的揚了揚下巴,擺了個冷峻的pose,「咋樣?是不是酷斃了?」
  李哲天滿意的點頭,「注意氣質,說話別太橫。」
  
  安經理一仰優美的脖頸,從鼻孔冒出一聲傲慢到極點的冷哼,「切!」
  李哲天招招手,「過來。」
  安涯低頭湊過去問,「啥事?快說,老子忙。」
  李哲天手指勾住小安的下巴,指肚摩挲上嫣紅的下唇,低聲笑道,「你,就像一隻尾巴翹到天上去的……貓。」
  
  安涯呲出小犬牙,罵道,「你他媽才是貓呢!」
  李哲天掐住下巴把人提溜過來,熱氣呼在耳邊,「晚上到我房間裡,我親身告訴你,我是貓,還是虎,呵呵呵。」
  安涯老臉一紅,連忙甩上車門走了。
  李哲天端坐在車裡,衝著前面開車的司機說,「去雲海。」
  那司機微微點頭,然後發動車子向雲海酒店開去。
  
  安涯扭頭,眼巴巴的看著李哲天的黑色賓利車緩緩開走,心裡直犯嘀咕。
  大哥啊,不帶你這樣的,雖然我沒你那麼精明,但是你把我一個人扔這面對倆大牛叉公司近百名的重要負責人,也太放心了吧,就不怕我砸場子?
  嘀咕歸嘀咕,會還是得開的。
  安經理一幅黑老大的行頭來到龐大的會議桌前站定,氣沉丹田,用墨鏡陰森森的環視了一圈等候多時的眾負責人,然後氣定神閒的抬手示意大家別客氣,坐。
  安經理詭異的出場確實鎮住了不少人。
  
  既然人鎮住了,下面的話就好說了。
  首先是安涯的副手,副總經理龐國站起來主持了下會議,莊嚴隆重的介紹了一下安總經理的就位,表明以後除了天哥安經理說了算,完完全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後龐國帶領大家一起鼓掌,熱烈歡迎總經理的到來。
  安涯面不改色,不為掌聲所動,站起來肩膀一抖,身後的保鏢迅速上前接過滑落的風衣,裡面剪裁合體的黑西裝勾勒挺拔完美的身型,越發顯得人深藏不漏。
  
  「大家好,我是安涯。」
  
  聲音不疾不徐,音調不高不低,既不浮躁又給人帶來一定的壓抑感。
  下面眾人一震,連忙熱情鼓掌,三秒過後,安涯抬手示意停止,摘下墨鏡(大家同吸氣,驚艷)開始發言,「你們對我也許不陌生,有些人對我不滿,我承認,我做得還不夠,有意見可以提,有想法也可以跟我商量,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將個人感情帶入工作中,我只給每個人一次懈怠的機會,你們要記住,同樣的錯誤若是犯第二次,那就自動請辭吧。」
  扔完下馬威,安經理坐下繼續玩深沉。
  
  眾人默然,暗自心驚。
  副經理龐國不慌不忙,站起來繼續主持會議,簡單扼要的講了講近幾個月的業績和近期的目標,然後讓各部門的部長提提意見和建議,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群力群策。
  總經理壓陣,誰都想表現的好一點,發言的人如雨後春筍一樣,絡繹不絕。
  安經理狀似很認真的聽著意見,不停的點頭表示讚許。
  其實……如坐針氈(昨晚鬧的太凶,屁股疼……)。
  
  五個小時後,會終於開完了。
  九十多號人輪流起來演講辯論了一番,安經理累得筋疲力盡,耳朵直淌油。
  這才終於體會到,領導真不是這麼好當的。
  匯報工作的還能出去上個廁所抽根煙,聽匯報的根本連窩都不能挪,不然人家就追到廁所去匯報,喋喋不休吱哇亂叫,保準能讓你便秘好幾天。
  會議接近尾聲,安經理拖著發麻的屁股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腿也麻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大家辛苦了,晚上在溫哥華安排了便飯,請自便吧。」
  
  剛出皇宮大門,就見李哲天的車停在外面。
  安經理一個箭步跳上車,撂頭就往車座上倒,撅著屁股哀嚎,「哎喲媽咧,老子的屁股啊……」
  李哲天伸手揉揉安涯腦袋,「來,我給你揉揉。」
  安涯一骨碌爬起來,薅著老李的領帶罵,「操,老子屁股疼,你摸我腦袋干熊!」
  李哲天抓住勒緊自己的爪子,眼中精光一閃,幾下把安涯放倒在座椅上,邪魅的勾起嘴角,「那行,我給你揉揉屁股。」
  安涯驚跳,連忙平躺下擋住屁股,「別,可別。」
  您老人家一『揉』,那就更疼了。
  
  安涯半躺在李哲天懷裡,腦袋枕在人大腿上,「哎你去哪兒了,一下午都沒見你。」
  李哲天捏著安涯的鼻子,特別肉麻來了一句,「想我了?」
  安涯打個寒顫,連忙甩開李哲天的爪子,兩手圈在胸前哼到,「狗才會想你呢!」
  李哲天手又捏上了安涯的臉,「原來你是屬狗的。」
  安涯惱,抱住臉上的大爪子狠狠咬了一口,「別茬話題,你到底去哪了?」
  
  李哲天笑,手指在安涯口裡攪動,「擔心我?」
  安涯拚命吐出嘴裡的鹹豬手,「呸呸,老子是擔心你出去亂搞,染上病!」
  李哲天抱著安涯的臉,目光對準他的眼睛,「真的?」
  安涯掙開李哲天,陶醉的抹了把臉,砸吧了下嘴,「那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老子還這麼年輕,風華正茂,哪能紅顏早逝?!」
  老李……
  開車的司機……吐了。
  
  晚上的『便飯』安經理和天哥自然都沒去,大家心照不宣。
  人家開小灶去了唄。
  李哲天帶著安涯去了一家小餐館,裡面有小橋流水,還有古箏伴奏,很安靜清雅。
  菜做的不錯,很精緻,安涯吃得滿嘴流油。
  李哲天吃得很少,品著茶看安涯胡吃海塞,目光很寵溺,很溫柔。
  古箏琴聲宛如行雲流水,滌淨都市繁華玷污的靈魂。
  
  一通風雲殘捲過後,安涯吃飽了,打著飽嗝問老李,「哎你怎麼沒吃?」
  李哲天喝茶,「我不餓。」
  安涯眼珠一轉,這傢伙看著挺瘦其實特能吃,今兒怎麼反常了?
  難道下午吃過了?
  跟誰吃的!
  
  一想到老李神神秘秘消失了一下午,很有可能跟別人吃吃喝喝玩玩鬧鬧,鑒於姓李的沒什麼貞操觀念,連教訓警察都親力親為,平時幹點雞鳴狗盜之事也是比較正常的。
  安涯想到上次,老李從那警察屁股裡拔出熱氣騰騰的傢伙,還在自己跟前甩濕噠噠的保險套,心裡就一陣翻騰,噁心的不行。
  媽的,真想閹了那丫!
  安涯覺得有點吃撐了,堵得難受。
  
  李哲天簽字結賬,領著安涯去海邊洗腳。
  安涯一路上都拉著臉,一聲不吭,李哲天開著車問,「怎麼了,吃撐了?」
  安涯磨牙,「對,吃飽了撐的!」
  李哲天笑,伸手過來摸安涯的腦袋,但是堅硬的發膠讓老李大倒胃口,「等會去洗洗頭。」
  安涯哼了一聲,扭過頭看窗外夜景,不理李哲天。
  彆扭的貓,李哲天繼續開車。
  
  做足療的時候,李哲天接了個電話,沒說兩句竟然光著腳踩著拖鞋就出去了!
  安涯立馬跟出去偷聽,可老李身邊的保鏢眼把眼的盯著,根本沒法靠近,安涯轉了幾圈就是無從下耳,氣哼哼的跑回來,一腳踩進木桶裡,濺了一臉的洗腳水。
  過了很久老李才回來。
  安涯盡量心平氣和的問是誰的電話,其實心裡早把很有問題的姓李的暴打了無數遍。
  李哲天掩飾一笑,扭臉跟足療師打哈哈,「用力些,最近有點疲憊。」
  足療師笑著說,「天哥,你最近有些縱慾,節制些對身體好。」
  李哲天點頭。
  
  安涯臉紅了一下,低著頭不吭聲了。
  可沒一會兒,短信來了!
  李哲天居然掏出手機,拔出屏幕筆,興致勃勃的回復短信,屏幕筆在手機上點觸,辟里啪啦的直往安經理心裡頭戳。
  試問,一個快三十的老男人,除非腦抽和搞外遇的,誰那麼有病發短信聊天!
  安涯指甲摳進沙發裡。
  
  丫個不要臉的,發什麼發,打個電話多省事!
  哼,還笑,笑什麼笑,對著手機傻笑,你他媽犯花癡啊!
  李哲天似乎沉迷於短信聊天中,完全忽視身邊暴漲的安氏低氣壓漩渦。
  安涯氣鼓鼓的做完足療,蹬上鞋頭也不回的去車裡等李哲天。
  奶奶的,有問題,太有問題!
  
  安涯坐在車裡,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出來,跑回去伸頭一看,人家還在興致勃勃的玩手機!
  畢竟當著足療師和保鏢的面不能發作,忍了,等回去再跟丫算賬!
  安涯氣了一路,本來想晚上回去再問問老李的,結果人老李上床倒頭就睡,完全無視安涯的存在!還聲稱,不能太放縱,為了以後著想。
  安涯怒了,徹底怒了。
  
  安涯揪住剛要入睡的李哲天,惡狠狠的質問,「說,你他媽今天到底幹嘛去了!」
  李哲天瞇著眼,懶洋洋的打開安涯的手,「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跟你說。」
  安涯不依不饒,咄咄逼人,「不行,現在就說!」
  李哲天乾脆閉著眼,一副我要明兒說,今天你就甭想知道的樣子。
  安涯使勁搖,可勁罵,人家就是睡得雷打不動。
  
  安涯恨恨的扔下李哲天,倒頭睡覺,還一把把被子全拽過來了。
  反正開著空調,有沒有被子都無所謂。
  老李就這麼露天睡著了。
  均勻低沉的鼾聲響起,安涯終於按耐不住,悄悄爬起來,去李哲天的褲兜裡摸了手機出來。
  拿著手機跑進洗手間,安涯捂著狂跳的心翻看通話記錄。
  
  短信幾乎都被刪了,通話記錄也沒有。
  媽的,做的這麼乾淨!
  無意中,安涯翻到『已發送』,裡面居然有一條忘記刪除的短信:明晚一點,碼頭交貨。
  發信息的時間正是今晚做足療的時候。
  
  交貨?
  這詞兒聽起來怎麼像不法分子交易的暗號呢?
  安涯打個冷戰。
  是啊,跟李哲天混久了,都忘記了人家本來就是玩黑的。
  交貨,能交什麼貨?
  
  安涯腦海中一個個敏感的違禁詞彙拚命往外蹦:軍火?還是毒品?
  手裡的手機冷的像一塊冰。
  姓李的,你他媽夠有錢了吧,幹嘛還要幹這種鋌而走險的事,難道嫌命長了?
  要不然老子幫幫你,送你上路成不?
  安涯抖著手把手機放回李哲天的褲兜裡,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
  
  第二天,李哲天讓安涯去溫閣華熟悉一下酒店管理,自己依然神秘消失,連中午都沒有過來吃飯,安涯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數米粒,滿腦子都是交貨。
  從餐廳走出來的時候,神思恍惚的安涯被人撞了一下,保鏢剛要發作安涯突然發現撞自己的人是陳波,雖然他帶著眼鏡壓低了帽簷,可安涯一眼就認出來他了。
  保鏢上去推搡陳波,安涯過去勸,拉扯間,手心裡被塞進一張紙條。
  展開一看:洗手間見。
  
  安涯在樓層裡不動聲色的溜躂了一圈後,才向洗手間走去。
  保鏢不方便跟進去,就在門口等候。
  安涯進去挨個兒門看,果然陳波在最裡面的單間裡等著呢。
  陳波看起來瘦了很多,以前還有點肚子,現在腰出來了,臉也有稜角,有點朝型男發展的趨勢。
  「安涯,你……還好吧?」
  「嗯,還行。」
  
  陳波伸手向抱安涯,卻發現安涯無意識的往後一躲。
  手臂僵在半空,尷尬的收了回來。
  陳波有滿肚子的話想問安涯,可見了人一句也說不出來,兩人似乎不再親密無間,隔閡無形的擋在了中間,成為不可逾越的鴻溝。
  「找到關係網了嗎?」
  「……沒有。」
  
  陳波愁眉苦臉的摸出煙,點上狠狠抽了幾口,鬍子拉碴的臉在煙霧中更加顯得憔悴,「得快點了,肖舞說上面下了最後通牒,一個月內再找不到關係網,他就要被組織上召回,可能就退役了,咱們的刑……難說。」
  安涯抓著陳波的手臂,緊張得手心全是汗,「真的……會判刑?」
  陳波苦笑,「你跟了李哲天,他肯定不能讓你進去,我……唉,無所謂,到哪不是混。」
  安涯低頭,拳頭攥得死緊。
  
  陳波遞給安涯一根煙,伸過打火機。
  安涯低頭一看,陳波手裡的打火機居然是塑料的,就是地攤上一塊錢倆的那種,以前他拿的是德國精鋼打火機,好幾千塊一隻。
  安涯突然想起了,自己離開的時候,陳波公司好像資金周轉不靈。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怎麼樣了?
  
  安涯問,「你公司怎麼樣了?不行我工資卡還有五十萬,你先用著。」
  陳波搖頭,「不用了,我把公司賣了。」
  安涯驚,「賣了?!」
  陳波低聲說到,「我的信譽太差了,不管黑道還是白道,都封殺,一筆生意也做不成,公司在黃金地段租金很高,我簽了十年,所以我只能賣了公司付違約金。」
  安涯這才注意到,陳波身上的衣服有點皺。
  
  西裝必須乾洗,若是手洗,再好的毛料都會變成一片皺巴巴的布。
  他……連乾洗的錢……
  陳波笑著挺勉強,問安涯,「他……對你挺好?」
  安涯僵硬的點頭,「嗯。」
  陳波笑得更難看了,臉扭曲的厲害,就像在哭,又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一樣,「你們……呵呵,我挺高興。」
  
  安涯一拳頭砸在拳頭,用力的粗喘,壓抑,太他媽壓抑了。
  陳波小心翼翼的貼上來,臉放在安涯的肩窩裡,「安涯,我若是進去了,你能抽空看看我嗎?」
  陳波的聲音帶著悲涼的哀求,很想無家可歸,又被人欺負的野狗。
  安涯的心擰成了一團,痛的喘不上氣來。
  安涯低聲答應,「好。」
  
  陳波似乎釋然了,開玩笑的問,「他不會生氣?」
  安涯搖頭,「不會。」
  陳波忍住噴薄的情緒,努力保持平靜,「也是,我已經沒有威脅了,反正,你一直都……都不在乎我……」
  聲音哽咽的厲害,陳波說不下去了。
  安涯猛地轉身,看到陳波眼眶紅了,大顆的淚水掉了下來。
  
  安涯前衝一步,拉住陳波,「陳波我……」
  陳波忙扭過頭用力抹了把臉,笑著吸鼻子,「沒事,看來他對你挺好的,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了,再見吧,記得來看看我,我怕……忘了你的樣子。」
  安涯欲言又止,胸腔似乎有股氣流橫衝直撞,所到之處都是劇痛。
  陳波拉開安涯的手,壓低帽簷準備出去。
  
  突然,安涯掙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陳波,只要立功……就能減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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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憤怒,悲傷

  
  一整個下午,安涯都心神不寧,甚至差點從樓梯上栽下去,要不是身後的保鏢眼疾手快把人拉住,指不定安經理直接滾了下去。
  下班的時候,李哲天過來接安涯。
  安涯魂不守舍的抬腳上車,低著頭坐在後座上,身子靠在車門上,下意識的躲著老李。
  李哲天把人把自己身邊拽了一把,手臂搭上安涯的肩膀,「怎麼了,誰又給安經理氣受了?」
  安涯抬頭看著李哲天,突然有種想大哭的衝動。
  
  ……
  
  洗手間裡。
  陳波猛地回頭,「什麼?」
  安涯頭抵在牆上,眼睛緊緊閉著,睫毛去飛速的抖動,「今晚凌晨一點,在碼頭。」
  陳波馬上意識到,那是李哲天進行罪惡交易的時間和地點。
  安涯撐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快走。」
  陳波最後看了安涯一眼,轉身離去。
  
  ……
  
  今天的安涯很奇怪,情緒異常低落,晚飯幾乎一口都沒吃。
  李哲天以為安涯病了,讓醫生過來。
  安涯慌忙拉住李哲天的手,連聲拒絕,「我沒事,別讓醫生來。」
  李哲天寵溺的摸摸人腦袋,「好。」
  安涯又低下頭,兩隻手在褲子上使勁擦拭,卻怎麼也擦不乾淨,冷汗涔涔。
  
  李哲天,你那麼有錢,那麼有勢力,損失一點點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就算被警方抓到,你這麼精明,肯定能脫離險境的,對吧。
  陳波什麼都沒有了,他要去蹲監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裡面給人糟蹋。
  再說,你幹壞事,早晚也得有這一天。
  姓李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十點,一般這個時候李哲天就拉著安涯去洗洗刷刷,然後滾床單了,由於今天安涯狀態十分不佳,李哲天也沒有強求,只是摟著安涯躺在床上。
  李哲天嘴唇在安涯的頭髮上輕吻著,「怎麼了今天,有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
  安涯默不作聲,手指在身下死命的絞著床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很快,那邊就能傳來消息,很壞很壞的消息。
  李哲天見安涯實在不想說話,也不再問了,摟緊了人閉上眼睛補眠。
  
  當時鐘敲響十二下的時候,李哲天輕輕起身。
  他以為安涯睡著了,卻沒想到安涯竟然一下蹦了起來,冰冷的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胳膊,「別……別離開我……」
  安涯從來沒有這麼驚慌過,眼睛裡全是惶恐不安,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潰了一般。
  李哲天微笑著拍拍安涯的頭,「別擔心,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出去接貨?
  不行,不能讓他去,萬一警方已經埋伏了人,萬一發生槍戰,萬一受傷……萬一被抓到……
  只要李哲天不去,他就能推脫出去,若是他出現在交易現場,那怎麼也說不清了。
  安涯急迫的抓著李哲天,死活不肯讓他走,「別走,不准走。」
  李哲天臉色有些陰了下來,手掐住了安涯的肩膀,「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安涯的樣子實在太離奇,若不是他知道了什麼,那就是他有什麼事瞞著自己,那種心虛慌張的眼神,李哲天見識的太多了。
  安涯心慌意亂,勉強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我……我看了恐怖片,你……你陪陪我吧。」
  李哲天明顯不相信這個理由,危險的瞇起了眼睛,「安涯,你從來不會說謊,你的眼睛透露了一切,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安涯慌忙搖頭,「沒……沒有!」
  
  李哲天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喂,今天安經理去過哪些地方?」
  安涯提心吊膽的看著李哲天,卻被兩道冰冷的視線刺的渾身難受,不由的垂下了頭。
  李哲天嗯了幾聲,放下了手機,目不轉睛的盯著安涯。
  他沒有問出什麼,但是卻察覺到了異常。
  安涯即使不看李哲天,也能感受到逼人的寒氣。
  
  李哲天伸手掐住安涯的下巴,緩緩抬起他惶恐的臉,「看著我。「
  安涯慌亂的眼睛根本不敢對上李哲天的眸子。
  李哲天腦中靈光一現,再次拿出手機,從裡面迅速的翻找記錄,突然,已發送的短信中找到了昨晚安涯看到的那條信息:明晚一點,碼頭交貨。
  李哲天把手機扔在安涯的跟前,「你知道了。」
  
  安涯抖了一下,微微點點頭,「嗯。」
  李哲天揪起安涯,有點惱怒的質問他,「為什麼偷看我的短信!」
  安涯嚇得臉色慘白,「我……」
  李哲天扔下安涯,爬起來換了衣服,看也不看安涯一眼。
  安涯撲過去,抓著李哲天的衣服袖子苦苦哀求,「別去,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去?讓別人去行不行,只要你別去就行,天哥,天哥……」
  
  李哲天從衣櫥裡拿出幾件厚實的衣服扔給安涯,「換衣服,跟我一起去。」
  安涯呆了一下,馬上渾身的血就涼了。
  安涯拿起床上的衣服,慢慢穿著,衣服很厚,可身體卻不停的發抖。
  李哲天等安涯換好衣服後,抓著人上了車。
  上了車安涯才驚愕的發現,李哲天竟然是自己開車,車上並沒有保鏢,甚至連車子的後面也沒有人跟著,去接貨的只有自己和李哲天兩個人!
  
  安涯急忙問李哲天,「只有……你和我?」
  李哲天冷峻的臉在黑夜裡忽暗忽明,卻有一絲溫柔的氣息透了過來,「嗯。」
  安涯更加緊張了,「碼頭上也沒有弟兄嗎?」
  李哲天轉頭看了安涯一眼,「是,如果不是你跟來的話,今晚只有我一個人去接貨。」
  安涯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為什麼你要親自去,李氏沒有人了嗎?這麼危險,要是你出事了,李氏怎麼辦……」
  
  李哲天的嘴角微微一勾,卻飛快的恢復面無表情,「那又怎樣,以前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碼頭快要到了,安涯甚至能看到遠處的巨型吊車,李哲天依然穩穩的開著車,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踏進怎麼樣的龍潭虎穴。
  李哲天的存在,是誰也無法撼動的。
  安涯無法想像,李哲天被捕入獄的那一天,自己站在監獄外面看著鐵窗後面的他。
  若是真有那一天,安涯寧願去死,也不要看到他被執行槍決。
  
  突然,方向盤被安涯瘋了一樣的抓住,猛地一扭!
  車子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公路上蛇形行駛,因為車速太快,甚至一側的輪胎都翹了起來。
  李哲天猛地推開安涯,「你幹什麼!」
  安涯狂叫著又撲了上去,用力把方向盤往一邊扭,試圖讓車子調頭。
  可他怎麼敵得過李哲天,沒幾下再次被推開了。
  
  安涯已經看到了碼頭的入口,再有幾百米就要進去了,警察肯定在裡面等著,只有李哲天一個人去接貨,他怎麼脫身?
  安涯猙獰著面孔,再一次撲上去,狠狠踩下了剎車!
  李哲天沒有防備,一個撞在方向盤上,胸口劇痛。
  安涯粗喘不已,聲音和身體一起劇烈的顫抖,「別去,李哲天你不能去!」
  李哲天捂著胸口直起腰來,望著行為詭異的人,眼中的陰霾越來越重,安涯不可能因為要來接貨而怕什麼這樣,他這麼恐慌,難道……
  
  李哲天臉色忽的一下陰了下來,聲音裡彷彿帶著冰渣,「你,通知警方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安涯後背已經全部被冷汗浸濕,冰冷一片。
  他害怕李哲天知道自己幹的事,卻又希望李哲天猜到,從下午一直到現在,內心的驕煎熬已經讓理智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多想告訴李哲天,別去,那裡有埋伏。
  
  可是,陳波落魄的樣子,慘無人道的監獄。
  一切的一切,都逼得人走投無路。
  安涯抱住腦袋,瑟瑟發著抖,「李哲天……你千萬……不要進去……快回去……」
  李哲天沉默了幾秒,發動了車子繼續向碼頭駛去。
  安涯看清了行駛方向,心頭大驚,什麼也顧不得了要去再次踩油門,試圖阻止李哲天踏入那個自己連同陳波挖出的陷阱。
  
  李哲天冷著臉,粗暴的將安涯推開。
  安涯撞在車門上,眼看著車子拐進了碼頭,壓抑的了一下午的懊悔終於爆發。
  安涯放聲大哭,用拳頭狠狠的捶頭。
  李哲天不為所動,一雙眼睛陰戾的望著碼頭前方交貨的地點。
  
  碼頭空無一人,交貨的地方在3號倉庫。
  那裡已經被幾隻巨大的探照燈照亮,寬闊的空地上只有一隻跟房子一樣大的集裝箱。
  李哲天熄了火,打開車門下了車。
  安涯伏在車頭前面,哭得渾身抽搐。
  李哲天走到車子另一邊,打開車門硬把安涯拽下了車。
  
  安涯睜著滿是淚水的眼睛,四處慌亂的打量。
  人呢?
  怎麼會沒有人?
  李哲天從車上拿出一把大鉗子,上去用力擰開集裝箱上面的封條,然後打開了箱門。
  沉重的箱門被左右拉開,李哲天站在集裝箱跟前,臉上的表情難以名狀。
  安涯不敢往裡面看,也不敢聽四周的動靜,閉著眼捂著耳朵逃避著。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爆喝,「舉起手來!」
  四周突然湧出來幾十名全副武裝的警察!
  安涯大驚,猛地扭頭朝身後看去,漆黑的夜裡,無數把阻擊槍的遠紅外線在閃爍,許多紅色的亮點照在兩人的身上,警察果然來了!
  空中突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接著上面就有人用話筒喊話,「李哲天,你已經被包圍了,舉起手來,不要傷害人質。」
  直升機螺旋槳掀起巨大的氣浪,兩人的風衣和頭髮都在風中飛舞。
  
  人質?
  安涯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是人質!
  何等的可笑!
  安涯心臟一抽,猛地扭臉看向一直僵站著的李哲天,他依然面無表情,正看著自己的眼睛裡,多出了許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緒。
  傷心,還是憤怒?
  
  安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去解釋。
  李哲天冷冷的看著安涯,在直升機上的人喊第三遍舉起手來的時候,緩慢的舉起了雙手。
  身後的警察衝了上來,幾個人把安涯拖了下去,剩下的人嚴正以待用槍指著李哲天。
  直升機降落在集裝箱旁邊的空地上,一名警察走了下來。
  安涯看清了那人的臉,一點都不驚訝。
  是肖舞。
  
  不過,肖舞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正是陳波!
  李哲天看著那兩個人,嘴角溢出冷笑,甚至用舉著的雙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
  肖舞走過來,肩上的徽章刺痛了安涯的眼睛。
  「李哲天,貨是什麼?」
  李哲天笑,很冷,「你自己看吧。」
  肖舞繞過李哲天,接過旁邊警察的手電筒,朝集裝箱裡照了照。
  
  突然,肖舞的臉色變了。
  李哲天走上前一步,「看到什麼了?」
  肖舞微低著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齒。
  陳波跟了上來,也用手電筒照了照集裝箱裡面的東西。
  肖舞不死心,命令後面跟著的警察,「拆開裡面的東西,讓警犬過來。」
  李哲天被押到一邊,警察迅速出動,把集裝箱四壁都拆了下來。
  
  一輛嶄新的,昂貴的,全球只售賣十輛的限量版法拉利跑車。
  安涯呆住了。
  曾經,李哲天教自己開車的時候,安涯吹噓自己當年載著病重的李哲天在馬路上玩滑冰,隨口說了句要是自己開的是法拉利,保準讓光頭喝尾氣,連影兒都見不著。
  他竟然真的……為自己購來最昂貴的頂級跑車。
  一陣風吹來,安涯覺得臉上很冷,伸手一摸,竟然滿手都是水。
  
  警察帶著德國狼狗過去仔細檢查了兩圈,才垂頭喪氣的回去。
  肖舞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慍怒的看了眼安涯,扭頭上了直升機,「收隊。」
  警察迅速撤離現場,喧鬧的碼頭再次恢復死一般的寂靜,空蕩蕩的空地上,一輛閃著光的跑車,還有三個人。
  李哲天,安涯,陳波。
  安涯挪著僵硬的腿,一步步的靠近李哲天。
  陳波緩緩閉上了眼睛。
  
  李哲天卻在安涯即將觸摸到自己的時候抽身離去,抬腳上了車。
  安涯跌跌撞撞跟了過去,「天哥……天哥……我錯了……」
  李哲天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出駭人的寒意,他看也不看安涯一眼,發動車子狠狠踩下油門,一頭衝出了碼頭,消失在夜色中。
  安涯撒開雙腿拼了命的追了上去,撕心大喊,「李哲天——」
  可是,車子卻沒有再回來。
  
  突然,飛跑的安涯被絆倒,一頭蹌到地上,臉頰狠狠蹭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似乎皮肉都翻了起來,很疼。
  那疼一直傳到心臟,撕心裂肺一般。
  安涯伏在地上,抽搐著,喘息著,歇斯底里的慟哭。
  陳波遠遠的看著痛不欲生的人。
  
  碼頭上,那輛豪華跑車,靜靜的守望著。
  
  




趙小飛VS安涯

  
  陳波過去扶安涯,卻被狠狠推開。
  安涯一邊臉上全是血,指著陳波的鼻子咆哮,「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陳波後退幾步,卻沒有離開。
  血流了下來,很煩人,安涯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臉,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陳波要跟上來,安涯帶著哭腔的吼聲響徹夜空,「不要再來煩我——」
  陳波停下腳步,注視著安涯離去的身影。
  
  安涯躲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裡,狠狠哭了兩天。
  第三天的早上,安涯剛從廉價的小旅館走出來,就昏倒在馬路邊上。
  旅館的小老闆人很實誠,趕緊把人背了回來,熬了點稀飯灌下去,安涯才幽幽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的問,「我怎麼了,怎麼睡這兒了?」
  小老闆一笑就滿臉褶子,「小伙子,你發燒了。」
  
  安涯摸了摸腦袋,咦道,「沒有啊。」
  小老闆指了指安涯腫得老高的臉,「你臉上的傷發炎了,去醫院看看吧。」
  安涯掏了掏口袋,裡面只剩下可憐的五十塊錢了,連房租都不夠。
  小老闆似乎看出了安涯的心思,笑得很實在,「沒事小伙子,等你傷好了出去找到工作再把錢給我行了,這年頭都不容易,誰都有個倒霉的時候。」
  安涯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這個臉上掛綵的小青年從前天入住就沒出來過,不吃飯也不喝水,就悶在房間裡,白天黑夜的哭,低低的抽泣聲讓人於心不忍。
  小老闆人善,送了兩次飯,但安涯都沒吃。
  等能爬起來,安涯照了下鏡子,接著就笑了,一邊笑,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呵呵,李哲天,你最喜歡的臉……毀了,我想……你不會再……再看我一眼了,再見……唉,還是不見了吧。」
  安涯捂著臉,哽咽了很久。
  
  治病需要錢。
  安涯賣了身上的大衣,換了四千塊錢。
  安涯心裡很捨不得,但是為了生活,為了吃飯,為了活下去,只能低頭了。
  安涯拿著錢,去了原先經常去的一家小診所。
  那是一個退休老大夫自己開的,收費很便宜,安涯以前打架掛了彩都會過來這裡,老大夫總是劈頭蓋臉的罵一頓,然後心疼的給安小子上藥纏紗布。
  記得有一次安涯鼻樑給人打斷了,那老大夫跳得有三尺高,罵得安涯幾個月都不敢再來。
  
  安涯低著頭走了進去,差不多有四五年沒有來過了,不知道老大夫還在不在。
  小診所不用掛號,如果人不多進去老大夫就能給看。
  安涯一進去,就看到了老了很多的老大夫。
  老大夫眼神還是很好的,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那個老是打架挨揍的安小子,上來就開始罵,「臭小子又打架了!這才消停幾年,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安涯腫著半邊臉,扯著嘴笑了笑,「爺爺好。」
  
  老大夫過來伸手打了安涯後背一下,「怎麼弄的,都感染了才過來!」
  安涯摸了摸又腫又燙的臉頰,光笑不吭聲。
  老大夫開了消炎針和藥,親手端著鹽水和酒精過來給安涯清理傷口。
  「怎麼這麼多沙子……臭小子,你想毀容啊!」
  「嘶……疼疼……嘶……」
  「活該!」
  
  包上傷口,安涯的臉幾乎被白紗布埋上。
  護士拿了藥,手腳麻利的給安涯做皮試,吊上點滴。
  忙活完了,老大夫舉著藥瓶讓安涯到自己的休息室裡打,還給他倒了杯白開水。
  安涯躺在老大夫的床上,默默的看著滴灌裡的藥液。
  老大夫突然開口了,「安小子,是不是遇到難事了?」
  安涯一愣。
  
  老大夫咳嗽一聲,清清嗓子,「別以為我老眼昏花,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眼力勁兒可比你們年輕人厲害多了,跟我老頭子說說,出什麼事了?」
  安涯搖頭,眼眶有點發燙。
  老大夫哼了一聲,「是不是那個成天和你一起打架的陳小子欺負你?」
  陳小子是陳波。
  安涯繼續搖頭,這回沒忍住,眼淚刷的下來了。
  
  老大夫嚴厲批評安涯,「哭什麼,把紗布泡濕還得感染,你不要臉了!」
  安涯哭得更厲害了,在床上抖成一團。
  老大夫一看,算了,別打擾了,自己拄著枴杖出去查房了。
  一個小時後,安涯打完針了。
  老大夫扶扶老花鏡,敲安涯的頭,「明天記得過來打,臭小子,回去別吃發物,記住了!」
  安涯點點頭,拿著口服藥穿鞋下床。
  
  老大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嘟囔,「臉花成這樣,以後我怎麼照著整……」
  安涯手剛碰到門上,突然聽到這麼句,扭頭問,「什麼整?」
  老大夫瞥安涯一眼,「當然是整容的整了!」
  安涯哦了一聲,低著頭出門。
  老大夫突然喊了一聲,「安小子,回來。」
  安涯轉身又推門進來,「爺爺,我不整容,這樣挺好的。」
  
  老大夫那拐棍指了指椅子,「坐下。」
  安涯無奈,只能坐下。
  老大夫仔細瞅了瞅安涯的臉,然後撫掌笑道,「沒事,傷得不厲害,我能給你整得更好看。」
  安涯再一次重複剛才的話,「爺爺,我不整容。」
  老大夫哎了一聲,「不相信我的技術?我可是北京醫科大學出身,找我整容的人可多呢!」
  
  安涯只能說實話,「爺爺,我沒錢,就四千。」
  老大夫想了想,「算了,看在我看著你長大的份兒上,四千就四千吧。」
  安涯苦笑,「爺爺,我還得吃飯住房,真沒錢整容。」
  老大夫摸著下巴吭哧了半天,「要不然,你過來做護工吧,診所缺人手。」
  工作?!
  安涯蹭的站了起來,「可以嗎?」
  
  老大夫點點頭,板著一張老臉,「我這的護士都是小姑娘,有的病人腿腳不好她們力氣小抱不動,你雖然瘦但也是個老爺們,幫著男病人上廁所提褲子,總比小姑娘閉著眼幹活強點。」
  安涯感激涕零,「好,那我明天來上班。」
  老大夫白安涯一眼,「你看你的臉,別把我病人嚇著了,回去養好了再來!」
  安涯忙點頭。
  
  過了幾天,安涯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只貼了一小塊紗布。
  安涯興沖沖的跑來上班。
  老大夫三令五申,不准安涯拐跑自己診所的小姑娘。
  安涯尷尬的直撓頭,「爺爺,我可不敢。」
  老大夫哼道,「長著這麼好看的臉,哼,我是怕我家的姑娘給你迷住!」
  安涯……
  
  診所雖小,但是病人卻不少。
  大醫院看個感冒都得上千,搶錢搶的明目張膽,還不如到小診所吊個瓶,五十塊就得。
  病號多,大多都是老頭老太太,腿腳不方便。
  安涯跑前跑後的忙活,不是攙老大爺上床,就是幫小護士抬鹽水,要不然就幫值班醫生出去買飯。
  忙點總比閒強,讓腦子沒時間想那個人。
  那樣,心痛的時間就能少幾個小時。
  
  晚上,安涯就睡在診所裡。
  老大夫發話了,值班光留小姑娘不放心,值班醫生一個男人根本起不了作用,非得讓安涯每天蹲診所裡看著,充當保鏢。
  安涯知道,老大夫是給自己省房租。
  過了一個月,安涯臉上的疤痂掉了,臉頰上留下了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老大夫仔細看了看,用手按了按那片疤痕,針扎一樣,安涯疼得一皺眉。
  「再過一個月吧,骨膜有點傷了,養養。」
  安涯點頭,更加賣力的幹活。
  
  有天中午,病人沒幾個,老大夫閒下來拉著安涯出去曬太陽。
  「人就像花草一樣,得見見陽光。」
  安涯點頭。
  「安小子,當護工累不累?」
  安涯搖頭。
  「唉,你這孩子,有什麼事也不吱聲,愁人啊。」
  安涯低頭。
  
  老大夫說,「安小子,放心吧,臉上的疤我指定給你弄去,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還愁啊?」
  安涯伸手撿走老大夫身上的草根,自嘲道,「我這樣,還好看?人家都說我是妖精。」
  老大夫蹭的站直身子,「哪個小子胡咧咧,安小子的臉可是我整容的模板,前幾年我還給一個小伙子整容,就照你的臉整的!」
  安涯……
  
  「爺爺,你說什麼!」
  「什麼什麼?」
  「你剛才說,你給一個小伙子整容,是比著我的臉整的?!」
  「對啊,我老頭子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傑作了。」
  「那個人是誰!是誰!」
  
  「安小子,你怎麼了?」
  「爺爺,你快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叫趙小飛,是不是個警察!」
  「這都這麼多年了,老頭子我哪還能記住,不過,我記得,他讓我一定給他整一個漂亮的臉,好好的臉長得又不醜,非得讓我給他整漂亮,求了我三四天,我才給他整的,唉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連小伙子都愛美成那樣。」
  安涯的指尖在溫暖的陽光下,劇烈的戰慄著。
  
  老大夫從一大堆發黃的資料裡找出了那個人的檔案。
  姓名是假的,住址職業都是假的。
  甚至連整容前和整容後的照片都沒有,趙小飛是去做臥底,當然不能把這麼重要的蕭線索留下來,可是安涯的感覺認定了,那個人就是趙小飛。
  不然,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怎麼可能長得一模一樣?
  安涯捂著臉,無聲的狂笑。
  
  多奇妙的世界啊!
  趙小飛拿自己的臉迷惑了李哲天,自己卻被李哲天當做替身!
  不知道,李哲天愛上的,是自己,還是這張臉。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安涯望著鏡中的人,一雙上揚的丹鳳眼暗淡無光,右邊的臉上,從臉頰顴骨一直到眼角,一大片鮮紅斑駁的疤痕。
  很醜。
  
  「爺爺,我不想整了。」
  「臭小子,你又發什麼癡!」
  「沒什麼,我就是不想整了,過幾年再說吧。」
  「過幾年疤痕老化,就不好整了。」
  「沒事。」
  
  ……
  
  




老李歸來!

  
  安涯就在小診所紮了根,雖然一個月只有區區的幾百塊錢,但是安心。
  陳波來過一次,被安涯冷淡的態度刺傷,再也沒出現過,只是經常過來偷偷的看看他。
  安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被警察抓走,上次鬧的這麼大,把警察『耍』了一頓,按理說肖舞應該氣急敗壞的把自己弄進去,好好收拾收拾。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安涯身心疲憊,不願去想也不想知道,誰在裡面操作。
  陳波也沒有進去,安涯很多次看到陳波偷偷過來看望自己的身影。
  有一次,安涯出去倒垃圾,竟然看到陳波在診所後面的巷子,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安涯愣住,那男人突然轉過身來,卻是一身便衣的肖舞!
  肖舞也嚇了一跳,接著妖媚的笑了起來。
  
  「安涯,你聽我說……」
  陳波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似乎很尷尬很懊惱,連忙衝上來想跟安涯解釋。
  安涯卻什麼也沒說,拎著垃圾桶回去了。
  陳波要去追安涯,肖舞一把拉住陳波,口氣帶著點醋意,「你覺得他還能接受你?」
  陳波站住腳步,「可是……」
  
  肖舞哼,「為了你,他連李哲天都背叛了,你忘了他那時候的眼神,他明明就是深愛著那個人,都弄成這樣了,你還有什麼臉來見他!」
  陳波不語,面露痛苦之色。
  肖舞雙臂纏住陳波的身體,親暱的在寬厚的肩頭上磨蹭,「陳波,別傷心了,為了一個從來沒有愛過你的人,不值。」
  陳波搖頭,沙啞著喉嚨,「值,我認為值。」
  
  肖舞眼中的黑色一閃而過,卻沒有表現出來,不慌不忙的拉著陳波上了車,身體躺倒頭很自然的靠在陳波的大腿上,「陳波,組織讓我退役,但是我不想退,我還年輕,還能工作。」
  肖舞一向都是這麼大膽,即使車子停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中,他也敢躺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
  陳波遲疑的挪動一下,肖舞卻緊跟著把腦袋蹭了過來,一副窮追不捨的架勢。
  陳波只能妥協,手搭在了肖舞的肩膀上,「你的身體不好……」
  
  肖舞黯然,垂下眼睛,「你嫌棄我嗎?」
  陳波連忙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做了這麼多年臥底,太辛苦了。」
  很好,憐惜吧,我要你更多的同情。
  肖舞輕笑,眼睛彎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一骨碌爬起來攬住陳波的脖子,身體蛇一樣妖嬈柔軟的纏在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喘息拂在耳邊,「波,那晚……我很想念。」
  陳波臉微紅,別到一邊去,神情極其不自在。
  
  肖舞卻沒有介意陳波的冷淡,執意纏了上去,吻住了僵硬的唇。
  陳波似乎想要推拒,可一伸手觸到的卻是赤-裸光滑的肌膚,肖舞竟不是什麼時候將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白皙消瘦的胸口無意識的挺聳著。
  陳波嚇得連忙縮手回來。
  肖舞輕柔的啃噬著唇瓣,笑道,「那天……你可不是這麼畏手畏腳的呢……」
  陳波臉徹底紅了,呼吸逐漸粗重。
  
  那晚,碼頭的那一夜。
  陳波傷心欲絕,跑出去喝的酩酊大醉,卻被肖舞帶回了家,稀里糊塗的發生了關係。
  肖舞雖然被廢掉,不能堅硬,但是快感還是有的。
  陳波心中悲痛加上酒精作祟,做得很粗暴很瘋狂,但卻極其溫柔心疼的吻了身下的人一整夜,纏綿悱惻,柔情綿綿,淚水把枕巾都澆濕了。
  肖舞很清醒的望著傷心的男人,盡可量的展開身體,婉轉承歡。
  
  兩人早上醒來時,床上一片狼藉。
  肖舞眼圈通紅,捂著臉低聲指責陳波,昨晚自己不忍他醉臥街頭,好心把他帶回家,沒想到……
  話沒說完,人就泣不成聲。
  陳波整整傻了五分鐘,難以置信自己酒後亂性,竟然把一個警察給強要了。
  肖舞望著懊惱不已的陳波,心裡打滾狂笑。
  
  傻子,我可是警察噯,我的格鬥術揍你十個都沒問題。
  不過,你的深情,以後只能屬於我。
  肖舞臉埋在臂彎裡,消瘦的肩膀由於『抽泣』微微的顫抖著,讓人心啾啾的疼。
  陳波猶豫了再猶豫,最終手撫上了那雙肩膀。
  「……我會負責的。」
  
  ……
  
  靳世龍回來了。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陳波,繼續玩他的你明我暗,侵吞國家資產。
  肖舞黑著臉問陳波,「你還想跟那個人渣干?」
  陳波有把柄在靳世龍手裡,吭吭哧哧說,「不然怎麼辦?」
  肖舞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你敢跟他再幹一票,我親手把你送進去,這輩子別想出來了!」
  陳波苦巴著臉蹲地下狂抽煙。
  
  肖舞看陳波挺可憐,蹲下來戳戳陳波,「想不想擺脫這個瘟神?」
  陳波點頭點得都抽筋了。
  肖舞笑得眼睛都沒了,伸過臉來,「親我一口。」
  陳波老老實實的親了一口。
  肖舞樂,手指壓在自己的唇上,「再親一口。」
  陳波老實巴交的又親了一口。
  
  肖舞喜的眉飛色舞,得寸進尺,「認真點,深入點。」
  陳波無可奈何的抱著肖舞的臉,很認真很深入的親了老大一會兒。
  肖舞心滿意足,抹了把嘴衝著陳波冷笑,「附耳過來,我告訴你個驚天大秘密。」
  陳波本來就恨透了靳世龍,加上肖舞在背後使勁戳脊樑骨,說什麼也不再跟靳世龍拼桌了。
  靳世龍可不願放過陳波這麼個好棋子,威脅陳波要是不跟自己幹,就去檢舉他。
  陳波只跟靳世龍說了一句,他便放過了陳波。
  
  「靳世龍,你謀殺你哥哥的證據,在我手上。」
  
  這是肖舞做臥底時無意間撞破的。
  靳家的兩個兒子從小就鬧不和,靳天龍老實聽話學習優異,靳老爺子十分喜愛,就算借錢也把人送出國鍍金。
  可對二兒子就不怎麼待見了,不是打就是罵。
  本來嘛,男孩子調皮一點也是正常的,但是有個太過優秀的大哥在前頭擺著,靳世龍怎麼努力都不討好,人比人氣死人,靳世龍對他哥的怨恨與日俱增。
  終於,多年的怨氣終於積累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偏巧,靳天龍回國的那天是半夜,靳家房子挺靠裡,出租車進不去。
  靳世龍奉父命去街口接他哥,正好看到一群小混混正在搶劫他剛海歸的大哥,靳天龍奮力反抗給一棍子悶昏了,身上的名牌手錶和手機都給搜走了。
  靳世龍也不出來幫忙,圈著手看好戲。
  等那群小混混走後,靳二公子很英勇的衝上去,掏出小刀照他哥肚子上就是一下。
  一下不一定死,靳世龍連捅了十幾下,發洩完怒氣才走人。
  
  這一切,都被肖舞看到,他正準備去夜總會上班,卻發現了這麼驚人的一幕。
  哥哥遭人搶劫,親弟弟下手暗殺。
  真夠狠的。
  肖舞用手機錄下了剛剛發生的一幕,傳到網上郵箱裡,並加了密。
  靳世龍走了之後,肖舞跑過去查看靳天龍,人早沒氣了,肚子上全是洞,血淌了一地,特別的慘烈。
  
  更驚人的是,靳世龍回家之後居然若無其事的跟他爹說,沒見著他哥,可能他自己先回來了吧。
  靳書記想一共才幾步路,怎麼能走叉?
  趕緊打電話問寶貝兒子靳天龍去哪了,結果電話不通。
  靳書記這才有點慌,趕緊張羅人出去找,一個小時後才在後街的巷子裡找到冰冷的屍體。
  靳書記老年喪子,悲痛欲絕,誓要找出背後的兇手。
  找了找去,居然找到了趙小飛的頭上。
  
  原來,那群人是趙小飛領出去喝酒的,結果大家都忘帶錢包,一合計,找人送錢太麻煩,乾脆搶一個大款救救急,反正咱們幹的壞事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沒想到,搶的那個『暴發戶』居然是靳書記出國很多年的大兒子,那人居然還死了。
  李哲天仔細調查了那天的事,那群人誰都沒有帶刀子,再說,趙小飛本來就是個警察,跟著起起哄行,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手下殺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說,靳天龍的死跟趙小飛一點關係都沒有。
  兇手另有其人。
  
  當時,這個事鬧的滿城風雨,靳書記紅了眼,瘋了一樣給警隊施加壓力。
  最後那天參與搶劫的一個手下站出來頂了罪,但是靳書記認定了,就是趙小飛害死自己兒子的,這些年想盡辦法要讓趙小飛挨槍子。
  可是,有李哲天護著,靳書記根本動不了趙小飛一根頭髮。
  靳書記恨李哲天恨的咬牙切齒。
  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現在,他光芒四射的大哥掛了,靳世龍成了靳書記唯一的支撐,就算以前是條蟲,現在也成龍了。
  上次超市的事,靳世龍被李哲天整的挺慘,對李哲天的怨恨更增加一層,靳書記非但不覺得自己兒子搶人家資產有愧,還大力支持老二使勁鬧騰姓李的。
  當靳世龍跟自己老爹說,「我要跟李哲天鬥,你什麼都別插手。」
  靳書記居然真的不管了,一味的縱容靳世龍。
  
  也不知道靳世龍怎麼挖的路子,居然跟大毒梟季爺搭上線了。
  李哲天這些年忙著洗白,雖然還在賣毒品,沒事幹點邊緣地帶的危險遊戲,但總體來說,大型的犯罪活動還是很少沾的,誰也不想滿手都是錢就是沒命花吧。
  季爺不是本市的,而是旁邊的大城市Y城的。
  術業有專攻,季爺搞毒品,不像李哲天這麼綜合,搞多元化經營,又是酒店又是夜總會,人家專心致志就干兩件事,製毒,販毒。
  
  靳世龍打聽出,季爺跟李哲天有點不對付。
  當年李哲天跟老季爭奪毒品市場,一肘子把人拐在隔壁城市去了,死活不讓老季在自己地盤上撒野。
  雖說老李這幾年漸漸淡出毒品市場,但是那些夜總會和娛樂中心,對毒品的消耗量還是很大的,所以李哲天沒事也幹幾票,給自家的產業省省錢。
  自從靳世龍當了季爺的狗腿子,就斷了老李家的糧食。
  
  李哲天早就知道靳世龍開始玩狠的了,也不著急,放任他先鬧著,等過火了再說。
  糧食沒了無所謂,老李本事通天,道上有的是朋友,這條道不通還有別的呢,反正條條大道通羅馬,頂多就是費事點。
  小丘跟李哲天匯報完情況,猶豫著不肯走。
  李哲天抬眼問他,「還有事?」
  小丘點頭,「那個警察,要不要我去處理?」
  李哲天背仰在座椅上,笑,「算了,他也算是小飛的同事,放他一馬。」
  
  小丘拿出一大照片,「天哥,你看看。」
  李哲天瞥了眼桌上的照片,全是肖舞和陳波,兩人似乎親密無間,在車裡都能摟抱成一團。
  李哲天的臉色暗了暗,「小丘,我告訴過你,不准再提他和他關心的人。」
  老李說『他關心的人』的時候,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很有股要把那人撕碎的衝動。
  小丘狠了狠心,「天哥,涯哥過得很不好。」
  李哲天呼的站了起來,憤怒的一把把桌上的照片拍飛,目光猙獰,「他不是你要關心的事,小丘,以後不准再提他,我最後警告你一次!」
  
  小丘從照片的地下翻出一張安涯的近照,大無畏的放到李哲天的眼下。
  李哲天正要發火,眼睛卻掃到那張照片,渾身突然微微一震,散發的駭人戾氣驟然消失。
  安涯瘦了很多,尤其臉上那片疤痕,火燒一般燙人。
  李哲天拿起照片,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的人。
  小丘撿起地下散落的照片,又翻出了幾張安涯的照片,上面還有陳波,只不過安涯對待陳波的表情,總是很冷淡,甚至用後背面對昔日的好友。
  
  李哲天拿著照片,半晌沒有說話。
  小丘並沒有離開,李哲天察覺小丘的話只說了一半,復又問,「你還查到什麼?」
  小丘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李哲天扔下照片,頹然的倒在座椅上,「說吧,連他都能背叛我,還能有什麼事能讓你這麼猶豫。」
  小丘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其實,小飛哥的臉……是照著涯哥整的。」
  
  ……
  
  安涯穿著淡綠色的工作服,拿著涮乾淨的拖把出來曬太陽消毒。
  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診所門口。
  安涯沒有注意,低著頭往回走,突然,站住了腳步。
  安涯回頭,又看了那車一眼。
  很像李哲天的車。
  車子悄無聲息的停在路邊,反光的玻璃看不清裡面有沒有人,好像沒有人。
  
  安涯神色一黯,轉過身來繼續往診所走。
  不可能,滿心歡喜籌備送自己禮物,卻被無情的出賣,自己狠狠傷了他的心,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再回來找自己,一定是哪個有錢人臨時停在這裡的。
  安涯回到診所裡繼續工作,卻心不在焉的看窗外的寶馬。
  那車竟然一上午都沒有開走。
  
  安涯甚至幻想著李哲天從車上走下來的樣子,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瀟灑自信。
  可是,幻想終究是幻想。
  安涯歎了口氣,繼續工作,卻總是出錯,不是給這個病人拿錯了藥,就是碰到了輸液架,老大夫氣得那拐棍敲安涯的背,「別跟這兒搗亂,放你一下午假出去散心去!」
  安涯跳著躲老大夫的拐棍,連聲求饒,「哎喲爺爺,我錯了,我不敢了!」
  突然,拐棍的敲打停住了。
  
  安涯扭頭,然後僵住。
  那個男人還是像以前那樣英俊,冷冰冰的面孔帶著不可窺視的煞氣,一雙陰沉沉的眼睛裡總是深藏著難懂的情緒,他的手正抓著打向自己的拐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李哲天?!
  安涯腦中一片空白,慌不擇路的跑進醫生辦公室,從裡面插了門,心跳得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一樣。
  明明那麼想見他,可一見面,內心的罪惡感卻瘋湧而來,淹沒了自己的口鼻。
  
  李哲天扔掉拐棍,追過來隔著門低吼,「出來。」
  安涯狂搖頭,卻不知道李哲天根本看不到,像被人扼住喉嚨一樣,緊張的無法呼吸。
  他來了!他來了!
  可是……我哪還有臉面對他……
  李哲天的聲音震動著門板,「安涯,我再說一次,出來。」
  安涯抱住腦袋,雙手緊緊摀住耳朵,身體慢慢滑了下去,蹲靠在牆壁上,後背一片冰冷。
  
  『咚』!
  一聲巨響!
  李哲天竟然破門而入!
  安涯猛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李哲天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踹飛自家大門的。
  那時候的李哲天,渾身都是陰戾,讓人不寒而慄,而今時今日的李哲天,雖然沒了戾氣,卻更讓躲在牆角的人發抖。
  李哲天一步衝到安涯跟前,一把拎起人,陰森森的磨牙,「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
  安涯抖著嘴唇,眼淚從緊閉的眼縫中汩汩流下。
  
  李哲天恨得不行,背叛了我的人竟然還這麼委屈!
  門口圍觀了一大群人,老大夫重新拾了拐棍,微顫顫的指著李哲天,「你是幹什麼的!怎麼一上來就打人,哎張大夫趕緊打110!」
  李哲天扭頭,陰著眼睛望向眾人,「誰敢報警,明天這裡就夷為平地。」
  眾人駭然。
  
  李哲天提著抖作一團的安涯往外走,滿眼都是要殺人滅口的凶光。
  老大夫不顧年老體弱拚命擋住去路,抖著鬍子吼,「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把孩子帶到哪兒去!」
  李哲天冷哼一聲,身體一低突然把安涯扛在肩上,湊近老大夫的耳朵低聲說道,「老人家,安涯可是我未過門的愛人,你說我要把他帶到哪兒去?」
  說完扛著人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把人往寶馬上一塞,揚長而去。
  
  老大爺半張著嘴愣了半天,接著撚鬚歎息,「唉,時代真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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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釋前嫌

  李哲天臉色堪比暴風雨前的黎明,直把寶馬當飛碟,開得那叫一個漂移無限。
  安涯早嚇得面無人色,雙手抓緊安全帶,後背死死貼住車座。
  李哲天似乎很生氣。
  安涯戰戰兢兢扭頭看了眼老李,老李冷冰冰的側臉在飛馳的背景下,越發顯得兇惡猙獰。
  老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安涯嚥了嚥口水,手悄悄摸向車門。
  
  就在安涯爪子剛要拉開車門的時候,李哲天刷的轉過臉,寒氣十足的瞪了安涯一眼。
  意思很明確:你敢跳車,我就去軋你,來回軋三遍。
  安涯打個冷戰,『悄悄』的把爪子抽出來,老老實實的放在腿上,做鵪鶉狀。
  車速直彪二百五,看樣很快就能起飛了。
  安涯狠狠心,咬咬牙,準備來個跳車……呃,跳飛碟大冒險!
  
  就在這時,車子突然剎住了!
  
  在這樣的高速下急剎車,不翻倆跟頭除了運氣好,還有可能就是駕車的人技術實在高超。
  幸運的是,老李是後者。
  巨大的慣性讓安涯被驟然繃緊的安全帶勒住,手腳卻不受控制的在空中飛舞。
  待到平靜時,才竟然發現李哲天的臉已經貼近!
  安涯一抖,下意識的往後面躲,只恨不得把自己陷入車座的海綿裡面去,可穿牆之術終不可得,熟悉的鼻息帶著古龍水和煙草的味道,不可避免的鑽進鼻孔。
  安涯垂著眼睛不敢看人,小心翼翼的呼吸著,生怕激惱了那人。
  
  李哲天就這樣近距離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安涯的臉,妖媚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微翹的嘴唇,完美的臉龐,就連皮膚都白的透明。
  就是這個人,永遠把自己擺在第二位,不管對他怎麼好,換來的是什麼,背叛!疏離!逃避!
  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值得你珍惜,難道我對你的好都只是你利用的籌碼?
  背叛,不是最傷害我的,最令我寒心的是,你的離去!
  還有,你的自我傷害。
  
  李哲天鐵青著臉揪住安涯胸前的衣襟,把人從安全帶裡硬拽了出來,粗魯的拉到自己的眼前。
  醜陋的傷疤映入眼睛,激起滔天的紅霧,李哲天只覺得內心的憤怒似乎要給胸腔撐破了。
  安涯,你已經知道了真相,我愛的人用的是你的相貌,你背叛我,我棄你而去,你怨我,所以寧願毀掉自己,也不願求我原諒你嗎?
  難道請求我的原諒,就這麼難嗎?
  
  一個月,我等了你一個月,你不但沒有出現,竟然還獨立更生。
  你想徹底淡出我的生活,做夢吧。
  李哲天的眼神越來越陰暗,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氣讓車內的溫度驟降,空氣似乎被凍結一般。
  安涯連動也不敢動,被那兩道鋒利的視線刺得體無完膚。
  很醜,別看了。
  
  安涯有些自卑,無意識的低下了頭,似乎想把有傷疤的那一邊臉藏起來。
  可是,兩根強有力的手指緊緊卡住下巴,硬是讓臉龐高高揚起,在那人的視線中展露無疑。
  本已經長好的傷疤,突然火辣辣的刺痛起來。
  像把刀狠狠刺入心裡,安涯痛苦的閉上眼睛,手指狠狠絞住車座上的墊子。
  李哲天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極重的寒氣,「為什麼不看我。」
  「不想。」
  
  李哲天手指用力,語氣加重,「睜開眼睛。」
  鈍痛傳來,安涯吃痛皺了皺眉,有些惱,「看什麼看,老子不想見你。」
  李哲天突然鬆開了手,沒等安涯反應過來,勁風襲來。
  一記惡狠狠的巴掌猛地扇到了臉上!
  安涯啊的一聲驚叫出聲,捂著臉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又帶著畏懼的看著暴怒的李哲天,他的手臂正高高舉起,咋?!
  
  接著,又一巴掌帶著凌厲的勁道再次狠狠甩在了臉上!
  丫啥話都不說,上來就打倆嘴巴子,媽的覺得老子好欺負啊!
  安涯給打急了,跳起來奔著李哲天的手啊嗚就是一口!
  李哲天沒料到安涯這麼不要命,一個沒留意竟給咬住了,手都咬麻了,趕緊抽出來一看,呵,上面的牙印整齊劃一的正往外滲血呢!
  
  李哲天怒喝,「你屬狗的!」
  安涯擦擦嘴,抹了把臉上的水,「總比有人屬驢強!」
  李哲天掐住安涯的脖子,陰森森的呲牙,「你說什麼!」
  安涯呸了一口,挑起了眉毛,「蠢驢!」
  李哲天氣得找不著北,上去抓著安涯就往車下拖,硬是把人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拖到駕駛座,然後毫不客氣的一把拽下了車!
  
  安涯極沒形象的一頭跌在地上,氣得大罵,「媽的姓李的,你早把老子都扔了,現在才跑來興師問罪,他媽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李哲天居高臨下的看著安涯,冷冷的下巴帶出憤怒的弧線,「安涯,你別忘了,是你背叛了我。」
  安涯狠狠捶地,「是,我傷透你的心,你還來找我幹什麼,趕緊滾啊!」
  李哲天蹲下,緊盯住安涯的臉,「為什麼不來找我?」
  
  安涯唏了一聲,「你會原諒我嗎?」
  李哲天很想說會,但是安涯很明顯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
  李哲天把安涯從地上提起來,指著他臉上的疤痕質問,「這傷怎麼弄的!」
  安涯晃著腿,看天,看雲,看小鳥。
  在老李看來,安涯這是自己無聲的反抗,而安涯則完全相反,自己追車摔成這樣,哭了兩天把傷口泡發炎了,在面對著一臉怒氣的老李,悲憤滿腔怎麼說的出口?
  
  李哲天抬手準備再給人一鍋貼,安涯卻突然把臉轉過來了,扯著嘴角冷笑,「姓李的,打啊,反正我的臉也毀了,你隨便招呼,最好打得面目全非,認都認不出來!」
  安涯口氣雖然很沖,但眼圈卻紅了,似乎馬上就能掉下淚珠一樣。
  這樣驕傲的人,被逼到這個份兒上。
  李哲天的手在空中停住,怎麼也落不下來,最後只得恨恨的垂下。
  「到底怎麼弄的?」
  
  安涯用力一掙,掙開李哲天的鉗制,「你不是手眼通天嗎?這點小事還要親自問我?」
  李哲天跟前一步,卻生生制住了。
  那天晚上,因為李哲天的特意安排,現場沒有任何人跟著,直到安涯去了診所才被小丘查到蹤跡,那時候他臉上的傷口都化膿感染了,很有故意之嫌。
  李哲天不知道安涯是怎麼受傷的,憤怒中的人一貫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老李以為安涯知道了一定是小飛的臉就是他的,為了報復自己,故意把臉弄傷了。
  
  難道,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為了你那張臉?
  還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以為我對你所有的感情,都是從小飛那邊過繼來的?
  安涯,你太不瞭解我了。
  你的行為,太讓我心痛了。
  李哲天就這麼陰惻惻的盯著安涯,等待著他的答案。
  安涯也懶得跟老李繞圈子,故作輕鬆的說道,「算了,告訴你也無妨,那天我在你車後頭追,摔倒後就成這樣了,無所謂了,就當是你給的分手禮物了。」
  
  摔傷?
  李哲天一震,繼而又陰下了臉,「為什麼不治,非要等到傷口感染了才去醫院!」
  為什麼讓簡單的擦傷變成嚴重感染,難道非要把臉毀成這副樣子?
  那口氣,就像是故意讓傷口感染的一樣。
  安涯氣得渾身輕抖,抬手指著李哲天的鼻子,「我……我他媽……賤,行了吧,我覺得對不起你,你瞞著我偷偷準備最好的跑車,我卻把你的深情當成驢肝肺,我……我後悔……後悔的想一死了之,你滿意了吧,滿意了吧!」
  
  雖然安涯沒有說明白,但是滾滾落下的淚水澆醒一意孤行的人。
  難道是我想錯了?
  李哲天看著那淚水正好滑過斑駁的傷疤,心中突然明瞭,他不來請求原諒,原來不是他不愛自己,而是因為太愛了,所以無法容忍做過這樣的事的自己再回來。
  安涯,你怎麼自尊的這樣可恨。
  
  走過去一把將安涯擁進懷裡,李哲天用力收緊手臂,輕聲問,「真的不是……報復我?」
  安涯大哭,撕心裂肺,「我他媽報復你……用的著毀容嗎!!」
  李哲天抱住安涯,把人摁在自己的胸口處,「我以為……為什麼不來找我,只要你道歉,我一定會原諒你的,為什麼不來,讓我等了這麼久。」
  安涯臉埋在老李的大衣裡,罵道,「你他媽……都不要我了……老子還回去幹熊!」
  李哲天鼻中酸脹的厲害,手指摸向安涯受傷的臉頰,輕柔的摩挲著,指尖的觸感並不光滑,坑坑窪窪的,令人心臟劇疼。
  
  安涯鬧得很凶,拚命在李哲天的懷裡踢打,「放開我……放開我!我這麼賤你還來著我幹什麼!我背叛了你,現在得到報應了,我都這麼醜了,你還抱著我幹什麼,不覺得噁心嗎?放開……媽的放開老子!」
  李哲天用力制住發瘋發狂的人,捧著那張淚水遍佈的臉,狠狠吻了下去!
  「嗚嗚……操唔……唔嗯嗯……」
  口鼻被封,安涯撲稜了一會兒,就軟在了老李有力的臂彎裡。
  凶狠異常的吻,讓人眼前窒息到缺氧。
  
  安涯迷迷瞪瞪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車裡,車座被放到最低,幾乎水平。
  李哲天正扳著自己的兩條光光的腿,低著頭扶著凶器使勁。
  「疼……」
  安涯痛哼一聲,用力蜷起身子向後撤,雙手同時推上了李哲天的胸口,「你……你變態!」
  李哲天笑,「我不一向如此嗎?」
  老李一向認為有些事當面講不通,還是拿到床上來說才能說的通。
  男人的通病,自認為那啥和諧了,事情也就順暢了。
  
  安涯氣得滿面通紅,「你……你居然趁我……」
  李哲天用力往裡擠,惹得安涯緊皺眉頭的痛呼,不禁邪笑,「這麼久沒做,我怕你太疼,只有先弄昏你,這樣,你就能少疼一會兒了。」
  丫行為,太令人髮指了!
  安涯揮著拳頭向老李欠揍的臉上招呼,卻被李哲天一把擒住,用襯衣纏住,「小東西,幾天不教育居然又不聽話了,看來,以後一秒鐘都不能放你走。」
  
  安涯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滾你媽蛋!」
  李哲天眼中厲光一閃,猛地一挺腰,凶器氣勢洶洶,直搗黃龍!
  可安涯也憋住了勁兒,用力收緊後面,雖然疼得渾身發抖,但老李的臉上也泛了白,看樣子被夾的很痛苦,動彈不得。
  李哲天拍拍安涯的屁股,眉頭輕皺,「放鬆點,你想把我夾斷嗎?」
  安涯滿臉是汗,死咬著牙,「正有此意!」
  
  李哲天突然邪笑,放開制住安涯的手,卻把手放在了安涯的肋下。
  安涯慌忙抱住身子,卻擋不住老李鐵鉗一般的手指,撐開反抗的手肘,在敏感異常的肋下可勁兒的騷著癢,安涯怕癢的厲害,立刻難以克制的大笑,警戒的身體驟然鬆懈。
  李哲天趁這當口用力把自己狠插了進去,不等安涯緩口氣直接就是暴風驟雨一般的狂抽猛送!
  凶狠甚至野蠻的撞擊,強烈的無法忍受的刺激,讓安涯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放肆的大聲哭叫呻吟起來,瀕臨死亡一般的快感,讓人無力掙扎。
  
  帶到老李發洩完,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安涯嗓子啞了,身子也癱了,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李哲天用自己的衣服把人包起來,在汗水洇濕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發動了車子。
  安涯奮力支撐起身子,拉住李哲天的手臂,「去哪?」
  李哲天推倒安涯,瞪了他一眼,手一攬掛上檔車子飛了出去,「當然是回家了。」
  安涯再次爬起來,「我不回去……」
  
  李哲天眼睛看著前方,絲毫不採納安涯的意見,「除了回家,你哪兒也不許去。」
  安涯急道,「我就是不回去!」
  李哲天全當沒聽見,車子在高速上歡快的飛馳著。
  安涯一字一句的重複,語氣很沖,「李哲天,我不回去!」
  李哲天把車子停在路邊,伸手過來拉安涯身上搭著的衣服,「看來我還是沒把你餵飽,居然還說這種混話。」
  
  安涯生怕李哲天再次獸性大發,急忙往後躲閃。
  突然,『撲!』的一聲輕響。
  安涯臉神速漲紅,兩手立馬摀住了屁股,面紅耳赤的氣狠狠的瞪著李哲天。
  李哲天把人制住,翻過來一看,笑了。
  原來是太多了,裡面盛不了加上洞口太鬆軟,一動就湧了出來。
  
  安涯臉朝下被李哲天摁在腿上檢視後面,羞憤的不行,「……混蛋!」
  李哲天伸手探到安涯下腹上,用力一按,兩球之間立刻湧出一團團的白色粘稠狀液體。
  安涯更加惱羞了,奮力掙扎,可惜手軟腳酸,根本沒用。
  老李笑得極其變態,抱著人掉轉姿勢,硬抓著安涯讓他背衝著自己雙腿分開坐在懷裡,急不可待的拉開拉鏈,就著潤滑把再次堅硬的凶器插送進去。
  安涯受驚的一拱腰背,「操!」
  老李舒爽的一再歎息,「唉。」
  
  「告訴我,為什麼不想回去?」
  「啊……他媽別……不想……啊啊……」
  「理由。」
  「不……啊啊啊啊——他媽別頂那……啊啊……別……」
  「告訴我,就讓你舒服。」
  「啊啊……好好……我說……我……」
  「什麼?」
  
  「啊啊……啊哈……我……沒臉見你……」
  「呵呵呵……」
  「笑個屁啊你!啊嗯……」
  「我笑,你屁股裡含著我的東西都不覺得害羞,怎麼就不敢見我了呢?」
  「你……你下流!」
  「好,我下流,來來,哥哥再餵你點好東西,不准『吐』出來哦。」
  「……」
  




可是,我愛你。

  
  安涯被李哲天『綁架』回了山上,兩人在老巢度過了兩個蝕骨銷魂的夜晚之後,安涯和老李已經無話不談了,咳咳,其中的『逼供』手段可以忽略。
  
  場景一(兩人默默無語,唯有眼神交匯):
  老李:為啥不想把臉上的傷疤去掉?
  小安哼:沒錢。
  老李冷笑:胡說,那老頭對你這麼好,我看他倒貼都願意。
  小安翻眼:我不想整行了吧!
  老李連聲質問:為啥?
  小安眼白一亮:為了氣你。
  老李磨牙:……你果然在報復我!
  小安驚叫:哎你幹什麼!扒我褲子幹嘛哎……啊……
  
  場景二(兩人剛做完…運動):
  李哲天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手很自然的包在安涯的屁股上,摸來摸去,很是愜意。
  安涯扶著腰怒視李哲天,破口大罵,「丫吃槍藥了啊!」
  李哲天瞇了一隻眼睛,笑瞇瞇的望著氣急敗壞的人,「是啊,不然怎麼有『炮彈』餵養你?」
  安涯臉紅,怒,「你說話越來越下流了!」
  李哲天邪魅一笑,「那你可要盡快習慣了,我升級的很快。」
  安涯……
  
  場景三(浴室中):
  李哲天抱著安涯坐在溫水裡,手沾著沐浴露在安涯後背上劃拉。
  安涯怕癢,縮了縮脖子,「哎你幹嘛呢,癢死了。」
  李哲天手環抱住安涯,下巴擱在安涯的肩膀上,「安涯,那一個月我天天都在等著你跑來給我懺悔,一開始我想,若是你三天之內回來,我就干你一夜,後來你沒來,我就想,如果你在十天內回來,我就干你三天,可是,你一個月都沒回來,你說我要干你多……」
  安涯急忙打斷老李,扭頭瞪眼,「你除了下流還會什麼?」
  老李笑得特奸詐,「干你一個月。」
  
  「滾!」
  「從現在開始。」
  「什麼?」
  「干你。」
  「啊……混蛋你往裡擠了什麼!」
  「沐浴露。」
  「哇呀呀……太多了不要……啊嗚嗚……」
  「多嗎,才650毫升。」
  「……」
  
  在老李拉著小安子滾床單滾的天昏地暗的時候,陳波和肖舞也沒閒著。
  肖舞放棄了某局副局長的空閒職位,向組織申請了退役,拿到了一大筆撫恤金,拽著陳波出國瀟灑去了,反正陳波給肖舞吃得死死的,除了在床上,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
  這邊忙活的不行,靳公子也跟著插了一腳。
  也不知道他怎麼把季爺哄得這麼開心,愣是跟李哲天撕破了臉,揚言誰要再給李哲天供應毒品就是跟他老季過不去。
  
  要是擱前幾年,老李還黑得很徹底的時候,就算靳世龍說破大天估計季爺也不能買他的帳,可這幾年老李忙著洗白,捨棄了很多要命的產業,比如說軍火。
  老季有點按捺不住了。
  誰叫老李年輕的時候得罪人呢。
  這不,貨有點吃緊了,老李終於從床上爬下來了。
  安涯鬆了口氣。
  李哲天掉回頭來補充了一句,「一個月不道歉的事到此為止,下個月咱們算算你辜負我心意的帳,你抽空練練瑜伽,別到時閃了腰。」
  安涯:噗……
  
  李哲天帶著小丘去跟季爺談判,可能是老李最近在床上忙活的多了,眼神有點迷茫,神態比較慵懶,看起來稍微比以往傲慢了一些。
  結果沒說幾句,季爺站起來就掀了桌子,拔了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李哲天。
  老李也不驚訝,圈著手微笑著問老季,「你敢開槍嗎?」
  那股傲氣和自信,是別人永遠無法觸及的。
  季爺鐵青著臉,半天沒搭腔。
  
  局散了之後,靳世龍問季爺,「季爺,為什麼不開槍!」
  季爺狠狠踹了那小子一下,「李哲天是什麼人,他要是死在我手上,明天你就可以給我收屍了!」
  老季雖然喜歡趁虛而入,但不會幹傻事。
  那話絕對不是他謙虛,而是真的,李哲天雖然淡出黑道,但他的勢力都收攏起來,隱藏在地下,一旦爆發,後果將是難以預見的。
  就像雄鷹,平時收起翅膀站在枝頭瞭望,可一旦雄起,整個天空都是它的。
  
  靳世龍暗中磨牙,想盡辦法挑起兩幫的鬥爭。
  不過,就算他不從中作梗,李哲天跟季爺也得掐一場。
  以前這兩幫就沒事火並一下下,掙掙碼頭,搶搶地盤啥的,那時候老李忙著漂白也就退一步海闊天空了,現在觸及利益了,李哲天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息事寧人,沒睡醒吧!
  這不,李哲天剛從海上運來幾噸的毒品就給季爺的人扣下了。
  雙方互報家門之後,就撲稜撲稜的掐了起來。
  
  還是說老李牛叉啊,雖然這幾年不組織大型活動了,但對手下弟兄們的操練還是很抓緊的,你看,人老季一百多號人打老李十幾個人,居然才撐了十五分鐘。
  第一次,大家都沒動真格的,切磋切磋,意思意思。
  老李的人傷了幾個,老季的稍微有點慘,掛了好幾個,剩下的都缺胳膊少腿了。
  沒辦法,老李的手下槍法可准了,光往骨頭上打,一子彈上去,保準你用什麼鋼板都接不上,完全粉碎了!
  
  李哲天拿起電話的時候,早已猜到了結局。
  小丘的聲音從話筒傳來,一點都沒有因為勝利而欣喜若狂,相反,鎮定的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天哥,貨已拿到,咱們弟兄全都回來了。」
  李哲天微笑,「很好,注意下靳世龍,讓他幫幫咱們的『忙』。」
  小丘應下,掛了電話。
  李哲天扔下手機,對雙手被吊在天護板干坐在自己凶器上不動的人說,「敢偷懶?」
  安涯被堵了嘴,氣得大聲哼哼,「¥%……」(變態!)
  李哲天笑,「我喜歡。」
  安涯……
  
  所有人都知道,X市東臨大海,西靠青山,絕對是個適合人類居住的好地方,季爺也這麼認為,不過他老人家看中的可不是環境,而是港口碼頭。
  毒品不可能從地裡挖出來,只能從東南亞運過來,運輸工具主要是靠輪船,可憐的Y市沒有碼頭,這可讓季爺憋屈死了,只能走旱路加空投,運費直接飆升。
  問題是老李看著自家的碼頭,誰都不讓靠,老季也挺煩。
  這不,靳世龍跑來說他有辦法整倒李哲天,老季這才放心大膽的跟老李死掐。
  為了錢,死個把弟兄算什麼!
  
  靳世龍偷偷告訴季爺,李哲天手中有個寶貝,就是安涯。
  季爺說,「那個安涯不就是像趙小飛嗎,你還有點新鮮的沒。」
  靳世龍奸笑,「當然有了,那個安涯特別重情義,他有個發小叫陳波,只要把陳波弄到手,安涯肯定過來救,到時候抓著安涯,就不怕李哲天不就範。」
  季爺也跟著笑,笑得比小靳老奸巨猾多了,「靳公子啊,到時候碼頭到手,我還不得把人放回去,等那小子回去之後,李哲天沒了顧忌,還不得跟我拚命?」
  靳世龍急了,「姓李的可是老大,怎麼能出爾反爾?」
  季爺哼,「道上的事,你還是不懂。」
  出爾反爾,你綁架勒索的手段就正大光明了嗎,也不怕道上的人恥笑!
  
  老季跟李哲天鬧這麼場,也就是想分兩個碼頭使使,減少一下運輸成本,道上的規矩都是先鬥上幾場,然後再坐下來喝喝茶,商量一下提成和分配。
  靳世龍以為自己說話季爺能聽,卻沒想到老季也在拿靳世龍做敢死隊。
  這事要是談成了,沒事。
  要是談不成,死了的弟兄可就要找靳世龍索命了。
  到時候把挑撥離間的靳公子往老李手裡一交,還能當做順水人情,人家季爺也混著大半輩子,靳世龍老把人當傻子,把自己當孔明,也不看看時代。
  不過,老季覺得靳世龍也是可造之材,能在正派人家裡頭長成這麼扭曲的性格,真不容易。
  
  時間過去了倆月,老季和老李打了三架。
  除了其中一次被偷襲成功外,其他兩次都是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勝的。
  老李家一共掛了十幾個,老季家的都有點慘不忍睹了,一下子消滅了一百多過剩人口。
  按理說,兩幫該坐下來商量下後面的事。
  李哲天來是來了,茶也喝了,可口氣不是一般的強硬,不但把季爺的請求全部打了回去,而且還說,你們死了人,我一分錢都不賠,想要碼頭,門都沒有。
  誰叫你沒事跑來搶地盤的!
  
  這下可把季爺閃壞了,你說我要求並不高啊,我死了這麼多弟兄,每年就租你碼頭四個月,還給你三成分紅,這都不願意,也太欺負人了!
  李哲天笑著走了,有種你就打,我正好給社會肅清一下不安分因素,做做貢獻。
  季爺氣得眼睛都綠了,抓著靳世龍就問,「你說那個安涯的姘頭是誰?!」
  靳世龍忙說,「陳波!」
  季爺咬著老牙,「你帶著人,去把那人給我弄來!」
  靳世龍心花怒放,忙不迭的去了。
  
  陳波和肖舞剛從國外回來就被人盯梢,肖舞幹了這麼多年臥底,直覺准的離奇,他察覺出來者不善,以為是自己以前惹到的仇家。
  肖舞把陳波拉倒人多顯眼的地方,狀似接吻其實低聲跟陳波交代,「後面有人跟蹤,你從巷子後面走,我引開他們。」
  陳波抓緊肖舞的手,低喝,「不行,太危險了!」
  肖舞輕笑,「你忘了,我可是警察,會反追蹤的,他們抓不到我的。」
  陳波說什麼也不願意,肖舞怕連累陳波,硬是把人甩掉了。
  
  可是,肖舞估計錯了,那些人沖的不是他,而是陳波。
  等到肖舞脫了身才發現,陳波不見了。
  陳波此時正在靳世龍的手裡,當他看到昔日的『狐朋狗友』正是綁架自己的兇手時,不禁大怒,「靳世龍,你忘了你答應放過我的嗎!」
  靳世龍上去一腳踹在陳波臉上,狠狠的碾著,「這次,可不是我不放過你。」
  旁邊的人一擁而上,結結實實揍了陳波一頓。
  抓到了陳波,靳世龍放出消息,美滋滋的等待安涯的上鉤。
  到時候,趁機下手滅了李哲天!
  
  李哲天這天回來,摸著正在玩遊戲的人的腦袋,「安涯,若是讓你選擇,你會選我,還是陳波?」
  安涯抬起頭來,「你腦子給門擠了?」
  復又低下頭玩遊戲。
  李哲天歎息,「陳波被季爺的人抓了。」
  安涯點鼠標的手指嘎然而止。
  抬起頭來,安涯問,「為啥?難不成陳波撬了季爺的牆角?」
  李哲天……
  
  李哲天氣恨得捶了安涯腦袋一下,「我跟你說正經事!」
  安涯問,「季爺抓陳波幹什麼?」
  李哲天眼中的陰雲聚攏,「他要用陳波交換你,然後威脅我給他碼頭,你會去嗎?」
  安涯低下頭,良久沒有說話。
  電腦屏幕擋著他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聲音卻低沉了下來,
  「李哲天,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陳波幫了我,他可以賣掉自己剛買的新房給我買電腦,他替我出頭被關進號子受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十年,一個對我掏心掏肺十年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
  李哲天臉色變得非常差,站起身要走。
  安涯卻猛地撲了上來,手臂緊緊環住李哲天的腰,聲音很輕但是很堅定,「可是,我愛你。」
  李哲天一僵,繼而轉身回抱住安涯。
  
  「為了這句話,幾個碼頭算得了什麼。」
  
  靳世龍的算盤落了空,李哲天乾脆沒讓安涯出現,自己帶著人跑過來找季爺喝茶,兩人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把手言歡,恨不得拜把子認祖宗。
  本來嘛,老季也就是想討點便宜,給他就是了,多一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季爺也不是不開眼的主兒,既然李哲天讓步了,他也不能窮追猛打,特豪爽的把三成分紅提高到三成五,還跟李哲天表示,以後就跟著天哥混了。
  為了表明決心,老季一腳把靳世龍踢出自己門,毫不留情。
  靳世龍氣得鼻子都冒煙了。
  
  鼻青臉腫的陳波一被放回去,肖舞就發飆了,二話不說把那夜他用手機錄的視頻發給了重案組,還沒忘給靳老爺子一份。
  丫敢動我的人,我看你是吃錯了藥!
  轉眼間,靳公子成了本市轟動性人物,那傢伙太有才了,居然把自己親哥哥滅了,還把自己老爹氣得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靳世龍被通緝,過街老鼠一般,倉皇不可度日。
  有一天,他從黑市花重金買了把阻擊槍。
  
  李哲天帶著安涯出席希望小學奠基儀式,兩人毫不避諱的一起往埋了一半的大石頭的坑裡填土,還一人拉了倆小屁孩蹲鏡頭跟前傻樂。
  儀式結束後,人群散去,李哲天拉著安涯上了車。
  安涯有點興奮異常,「哎老李,咱們領養個孩子吧,你瞅那些小孩,多可愛!」
  李哲天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太吵了,要不是你鬧著要來,我這輩子決對不跟那些小孩打交道。」
  安涯哼了一聲,老大不高興的貼著車門坐,「假惺惺!」
  李哲天把人拉到自己懷裡揉捏,「對著鏡頭的時候,你敢說你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安涯繼續哼,狂翻白眼。
  
  李哲天拗不過安涯,無可奈何的歎氣,「好,給你領一個。」
  安涯樂得跳起來,「真的?」
  李哲天點頭。
  安涯得寸進尺,「那能領個男孩嗎?」
  李哲天點頭。
  安涯狂叫,「那能姓安嗎?」
  李哲天看安涯一眼,勉強點了點頭。
  安涯在車裡又蹦又跳,「偶也,我要叫他安小涯,以後他就是我兒子!我要教他防狼術!」
  老李……
  
  鬧了半天,兩人來到溫閣華吃午飯。
  到地方的時候,安涯褲子還沒來及提上,氣哼哼的直罵李哲天種馬混蛋。
  李哲天寵溺的摸摸安涯的腦袋,幫他擦身上的污跡,幸虧穿的是白色的休閒服,看不出來。
  安涯惱得不行,「姓李的,你就不怕精盡人亡!」
  李哲天笑,「我只怕喂不抱你,再委屈了你下面的小嘴。」
  安涯怒,「馬上要吃飯了,你他媽能不能說點人話?」
  李哲天笑得風流倜儻。
  
  鬧騰完了,兩人下車。
  下車的時候,李哲天先下來,然後伸手去拉腿腳軟綿綿的安涯。
  安涯卻一下跳了出來,剛要說咱爺們可不嬌氣,突然從溫閣華旋轉門上的金質裝飾中看到了紅光一閃,那晚的記憶猛然撞入腦中。
  阻擊槍的紅點!
  李哲天剛直起身子,胸口正好暴露了出來。
  安涯大叫,「小心!」
  來不及推開李哲天,安涯猛地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李哲天的胸口!!
  
  『砰!』
  就在安涯躍起的一瞬間,槍聲響了。
  因為安涯和李哲天身體交錯,那子彈本衝著李哲天的左胸,卻沒想到從安涯的左後背穿入,生生穿透身體,從左胸衝了出來!
  雪白的休閒服上迅速綻放著鮮艷綺羅的紅花。
  周圍的保鏢迅速將李哲天和安涯團團圍住,用力塞回車裡,並緊急呼叫了醫生。
  
  李哲天抖著手壓住安涯的傷口,可血卻瘋湧出來,滾燙的嚇人,「安涯,你不准睡過去,聽到沒有!我不准你睡!」
  安涯噴了一大口血出來,抓著李哲天的手,蒼白的微笑,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嘲笑李哲天的慌張:老李,你可是老大,要注意形象。
  李哲天只看了眼傷口,渾身立刻抖了起來,那傷口的位置,正是心臟的地方。
  安涯沒有當場死亡,只說明那子彈擦著心臟過去,或者……打中了一邊的心房。
  座位上淡黃色的羊毛坐墊迅速變紅,安涯突然閉了眼睛,鼻孔和嘴角湧出大量的鮮血。
  李哲天瘋了一樣壓住安涯的胸口,怒吼,「安涯,撐住!」
  安涯翕動嘴唇,「……欠你的……終於還了……」
  然後頭一歪。
  
  「安涯————」
  




大結局

  
  天陰沉沉的,濛濛細雨飄灑下來,洗刷著青草綠樹,愈發青翠欲滴。
  遲到的春天終於來了。
  
  公墓中,李哲天一身黑衣站在雨裡,神情肅穆。
  身後一名黑衣保鏢手舉著雨傘,撐在李哲天的頭頂,遮擋著風雨。
  墓碑上的人,依然笑得淡然。
  李哲天緩緩蹲下身來,將手裡的鮮花放在墓碑前面的空地上,手指觸上冰冷的大理石,上面內嵌的照片已經有些發黃,可那人明媚的臉龐卻依然刻骨銘心。
  「很久沒來看你了,小飛。」
  
  李哲天身上的潮氣還沒散淨,人就已經走進了房間。
  這是私人特護病房,裡面寬敞明亮,設施先進,床上的人面色雖然蒼白,卻生機勃勃。
  李哲天走過去,脫下外套去洗手間洗了手,消完毒這才過來摩挲安涯腦袋上翹起的一大片頭髮,「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安涯握著PSP玩得興起,嘟囔著,「別動,老子馬上要通關了。」
  李哲天淡淡的說,「我去看小飛了。」
  
  安涯手指一頓,接著把PSP關了,倒頭躺下蒙住被子甕聲甕氣,「知道了。」
  李哲天笑,「吃醋了?」
  安涯在被子裡哼,「誰吃你的醋,老子值當跟一個死人爭,切!」
  口氣很沖,醋勁很大。
  李哲天笑得更厲害了,隔著被子拍了拍安涯的屁股,「好了,別鬧了,以後再去看他,我帶著你行了吧,絕對不跟他說你又任性,又亂來。」
  
  安涯呼的一下掀開被子,細長的眼睛瞪的圓圓的,「誰他媽亂來了!」
  李哲天把人一把攬進自己懷裡,溫柔的揉捏著,安涯掙扎著亂動,李哲天臉靠在安涯亂糟糟的頭髮上,聲音低沉,「以後……不准這樣了。」
  安涯楞,「什麼?」
  李哲天伸手敲了安涯腦袋一下,「不准再替我擋子彈了。」
  安涯臉色微微一紅,色厲內荏的辯解,「誰……誰替你擋了,我那是不小心撞上的!」
  
  大喊著小心然後飛身撲上來,可真『不小心』。
  那麼短的時間,沒有人能反應過來,安涯的行為完全出於本能。
  他從心底裡想要幫自己擋子彈。
  無關愛恨,只有那股不要命的衝動。
  每每想到那個血色四濺的瞬間,李哲天的心臟都有種要停跳的驟縮,痛得無法呼吸。
  渾身浴血的人重重跌在自己懷中的感覺,猶在。
  
  李哲天長歎一聲,氣恨恨的把安涯的腦袋揉的更亂,「那你昏迷前應該說你愛我,為什麼要說把欠我的還給我,太鬧心了。」
  安涯嘿嘿一樂,「老李,你也有心啊,不容易啊。」
  李哲天磨牙,眼睛微瞇,「安涯,我看你是住院住的時間太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涯仰著下巴挑釁,「有種你來啊。」
  李哲天眼中辟里啪啦的冒火。
  
  就知道你不敢,憋了三個月了,丫眼睛都綠了。
  安涯得意的不行,剛甦醒那會兒,渾身插的都是管子,動都動不了,老李說什麼也不讓特護過來幫忙,親自天天拿著毛巾給自己擦身,那樣子別提多憋屈了,特欲罷不能。
  誰知,李哲天邪笑著貼上安涯的耳朵,「醫生說,再過半個月,你的身體就能接受我了,我想,三個多月沒做,你那裡緊得跟處子一般,應該會很疼的吧。」
  熱氣掃過耳廓,帶來熟悉的震顫。
  安涯打個寒噤,惱羞不已,用力要推開李哲天,「你……你這頭種豬!」
  
  李哲天笑得厲害,「好久,沒有聽到你罵我了。」
  安涯翻個白眼,「咋,還挺想念不是?」
  李哲天抱緊安涯,手不安分的在他後腰上揉捏,慢慢向下,呼吸漸重,「是啊,我想念你的身體很久了,還有,你的叫床聲。」
  安涯怒,「姓李的,你說話文明點行吧,你可是咱市慈善公益大使!」
  李哲天無奈的歎了口氣,「沒辦法,誰叫有人說我在別人面前悶,在他面前騷呢?」
  安涯……
  
  鬧了一會兒,李哲天推著安涯出去曬太陽。
  陽光下的青年,一雙笑瞇瞇的丹鳳眼,長長的睫毛落下兩片濃重的扇羽,臉頰上的疤痕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細膩的皮膚。
  安涯摸了摸臉,很高興但還有點不爽,「姓李的,你幹嘛趁我昏迷把我的疤磨了!」
  也不徵求我的意見。
  
  李哲天圈著手,「省得你成天拿這個氣我。」
  安涯怒,「哼,反正我胸口上還有一個更大的更長的刀疤,老子氣死你丫的。」
  李哲天笑,「行啊,只要你沒事脫脫衣服露露肉,我不會介意成天生氣的。」
  安涯罵,「色鬼!」
  李哲天手撫上安涯的左胸口,心疼不已,「那個疤,這輩子也去不掉了。」
  安涯打開老李的鹹豬手,「說歸說,亂摸什麼!」
  
  李哲天寵溺的笑笑,復又捧著安涯的臉,輕柔的吻了吻那雙眼睛,「還好,你睜開了眼睛。」
  安涯推開老李,臉上發燙,「你少肉麻,老子雞皮都起了一身。」
  李哲天蹲下來,手指與安涯的手指緊緊纏繞,密不可分,「真的,那時候你還在危險期,醫生告訴我你成活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當時想,若是你能睜開眼睛,再叫我聲老李,我就……不把你分屍了。」
  安涯……
  
  安涯抖:幹啥,你要分了我泡大補酒?
  老李點頭:差不多吧,想你的時候就過來瞅瞅。
  安涯:您老口味還真重。
  老李:哎你個小東西,怎麼這沒心沒肺!
  安涯樂:嘿嘿,老李,我被人對穿那會兒你哆嗦什麼啊,抽風呢你。
  老李瞪眼:我要知道你心臟長右邊,我抖個屁!
  
  子彈確實從心口中穿過,擊穿了肺葉和大血管。
  只是,安涯的心臟稍微長歪了,一般人都是在左邊,人長在右邊了,堪堪躲過那致命的一槍。
  既沒有傷到心臟,也沒把脊柱打斷,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可是傷很重,還大出血。
  老李在手術室外等了整整十個小時。
  沒幾天,英俊瀟灑的老李就發現額頭上多了一小撮白頭髮。
  
  安涯昏迷了半個月才醒來,那時候醫生讓老李沒事就跟小安說說話,防止人一時懶惰睡過去,錯過最佳的恢復時間。
  老李本來不善言辭,這會兒也只能沒話找話,嘮嘮叨叨大半個月。
  突然有一天,安涯還閉著眼,特虛弱的張開了嘴冒出一句,「……操,吵死老子了。」
  老李當場就樂瘋了。
  等安涯真正醒過來的時候,頭一句話就問,「哎老李,你腦袋上那撮白毛怎麼回事?」
  老李哭笑不得,握著安涯的手哽咽得老淚縱橫。
  
  ……
  
  陳波走了過來,跟安涯打招呼,「安涯,曬太陽呢?」
  安涯扭頭一看,急忙要跳起來,卻給老李一把摁在輪椅上,眼睛亮晶晶的閃啊閃,「陳波,你可來了,給我帶電腦了嗎?」
  陳波看了眼陰沉沉的李哲天,抓抓頭訕笑,「呵呵呵,忘記了。」
  安涯垂頭喪氣的蔫了。
  李哲天事先警告過安涯能接觸到的所有人,尤其是陳波,誰要敢帶違禁物品比如說手提和網卡,耽誤他家小安子養傷,抓緊時間買塊墓地躺進去吧。
  
  肖舞從陳波身後跳出來,親親熱熱的摟住陳波的手臂,笑嘻嘻的跟安涯『告狀』。
  「安涯,可不是陳波忘記了,他昨天還拉著我去商場看手提呢,但是呢,有人給他打了電話,威脅他說,要是敢送電子產品給某些人,那人就送我家陳波上路呢!」
  安涯唰的扭頭瞪李哲天,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李哲天臉上挺尷尬,但立馬恢復以往陰狠雷厲的表情,「肖舞,你話說的太多了。」
  陳波忙拉住肖舞藏在身後,「天哥,小舞不懂事,你別生氣。」
  
  安涯蹭的站起來,上去推了老李一把,氣沖沖的回病房了。
  李哲天寒氣十足的瞪了肖舞和陳波一眼,抬腳追安涯去了,只留下一頭冷汗的陳波。
  陳波拽著小舞,有點生氣卻捨不得說重話,「你剛才幹什麼,安涯身體還很虛弱,就怕受刺激,再說,你把李哲天惹火了,以後他能給你好日子過?」
  肖舞委屈的扁嘴,身體整個兒軟在陳波身上,「波,你就惦記你的安涯,我呢?」
  陳波忙四處看看有沒有人,趕緊扶起肖舞,「回家隨你怎麼鬧,這可是在外面,你正經點。」
  
  肖舞乾脆扶了腰,一屁股躺地下瞎哼哼,「陳波,你個老流氓,昨天晚上抱我抱的那麼粗暴,把我腰都撞斷了,現在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陳波尷尬的要死,慌忙把滿地打滾的肖舞抱起來,擁在懷裡好生哄勸,「好好,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凶你了,成不?」
  肖舞不依不饒,扭著屁股蹭陳波,「以後不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只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陳波臉紅,忙點頭,「行,我的小祖宗,我都依你。」
  肖舞這才笑著站直,手勾了下陳波的下巴,「波,你真忠犬。」
  陳波……
  
  安涯衝回病房,李哲天接著就跟了進來,「安涯,你跑什麼,醫生不是告訴你不准劇烈運動嗎?」
  安涯憋了氣坐在床上,一腳把老李蹬開,「滾邊去,老子生氣了!」
  李哲天撲上去把人摁在床上呲牙,「我看你是皮癢了!」
  安涯怒道,「誰叫你威脅陳波的!」
  李哲天更生氣了,「就為了他,你跟我鬧彆扭!」
  安涯哼,「我看你就是瞧陳波不順眼,告兒你老李,你要是敢動陳波一根手指頭,我跟你沒完。」
  李哲天冷笑,「行啊,我不動他手指頭,我剁他一隻手。」
  安涯……
  
  安涯氣得在床上暴跳,老李一看喲這可了不得,趕緊上去把人放平,好聲好氣的順毛。
  毛順了,兩人的嘴也貼一塊兒了。
  「姓李的,你以後不准再對陳波打壞主意。」
  「行,我以後只打你的壞主意。」
  「……」
  「還在生氣?」
  「你以後也不准欺負肖舞,他現在可是陳波的寶貝。」
  「……」
  「哼!」
  「……我有那閒工夫嗎?」
  「那就行。」
  「不生氣了?」
  「你把爪子從我褲子裡拿出來,老子就不生氣了。」
  「……」
  
  半個月後,安涯出院了。
  老李過來接安涯回家休養,安涯活蹦亂跳的跳上車,「哎忘了問你,靳世龍怎麼樣了?」
  李哲天點上根煙,悠閒的吸了一口,「死緩改成無期。」
  安涯問,「怎麼不把他崩了?」
  李哲天轉過臉來,滿臉都是黑色的微笑,「安涯,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讓人解恨。」
  安涯打個冷戰,「老李,你是不是下了什麼黑手?」
  李哲天但笑不語。
  
  「哎你到底怎麼黑的他啊?」
  「這個,且聽我慢慢道來,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麼事?」
  「來來,到床上哥哥告訴你。」
  「滾!」
  「嘶……又咬人!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哇呀呀……你爪子拿出來……別進了疼……」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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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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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文
不過關係有點麻煩
比較好奇的是
小飛未啥要整成安涯的容貌
是隨機抽樣嗎...

裡面的小攻好像都拿小受沒辦法
李哲天和安涯這對最熱鬧
看他們鬥嘴 整個心情就變的很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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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寫的文狗寫暴力中帶點搞笑悲情 直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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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發現這位作者的書很輕鬆
還蠻喜歡看的
這本書很期待喔~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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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複雜的關西

這樣都可以擦出愛的火花 猛!= ="

我好前面=ˇ=

[ 本帖最後由 星之幻月 於 2010-9-5 00:3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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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真是夠虐的...往死裡打呀!!

不過老李真是個重情的人...後半轉甜!!

雖然暴力可是其實還滿搞笑的

別人面前悶,在他面前騷,真是笑死我了!!

不過陳波...一度覺得他真是沒勇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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