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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SD)肆如夏風》作者:顏竹佳【完結】

第四十一章

  再次走進醫院的時候,有希甚至有些歎息,似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自己就和醫院這個場所特別的有緣啊。想著手塚國光說起的病房號,有希走上了二樓。
  
  很容易便找到了手塚奶奶所在的病房,門半掩著,透過那半掩著的門有希看了進去,屋內並沒有別人,只有床上躺著的老婦人。於是便沒有敲門,有希走了進去,這時敲門的話,大概會打擾到她休息吧。
  
  安靜的走到床邊,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有希仔細的打量著躺在床上的老婦人。她的枕頭顛地很高,所以看起來只是半躺的樣子。有希知道這是為了防止她呼吸困難才會如此。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有著細小的汗珠,眉頭微蹙著,看起來並不太舒服。鬢角有些花白,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很大。從她的樣子中,有希依稀能看到手塚國光的樣子。手塚的爺爺在那天也見過一次,看起來完全是剛性線條的男人,而手塚國光雖然同樣是一個很嚴肅不苟言笑的人,眉眼中卻隱隱的有些秀氣,如此看來,這份秀氣便是從他奶奶的身上遺傳而來的吧。
  
  似乎感覺到有人的目光緊盯著自己,老婦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是有希後,竟然展開了笑容。「沒想到這麼快,我還以為至少要等到明天你們都上學了呢。」
  
  有希倒是有些侷促,她不擅長交流的人群還包括老人。忙站了起來,
  
  「您好,聽說您生病了?」有希站起身來,有些侷促。
  
  「我以為你是那種很開朗的女孩子呢?」手塚奶奶愣了一下驚訝的說,只是在看到有希霎時間紅了的臉後,又笑了起來:「別緊張啊,說到底,你在這裡也就我一個親人吧。」
  
  最後的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以至於有希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著有希愣愣的樣子,手塚奶奶微微的斂了一下笑容,正色對有希說:「我和你一樣,來自於那個世界,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吧。」
  
  「那個世界。。。」有希喃喃的說,今天手塚奶奶這句話對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到現在仍是一副白癡樣。「可是您怎麼會知道我是來自於那個世界的呢?」
  
  「那天清晨啊,我經過你身邊的時候恰好聽到了你的自言自語。」手塚奶奶朝著有希眨了一下眼睛,神態看起來實在是不太像這麼大年紀的人,「我聽到了你說《灌籃高手》這個詞,而恰好,我所來的那個世界也有這麼一部有名的動畫。」
  
  「這,這。。。」有希努力的消化著她所說的話,突然像想到什麼似地抬頭看向手塚奶奶:「那麼,既然是這樣,有沒有回去的辦法。」
  
  「很抱歉,到目前來說我沒有找到。」手塚奶奶搖了搖頭,看到了有希霎時間失望的表情後,再次浮上了微笑:「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好。」有希有些微微失神,看著面前老婦人的笑容,她像是在懷念什麼似的,笑容中帶著滿滿的珍惜。
  
  「既然你知道《灌籃高手》,那說明你和我是來自同一個時代,而且那天你自言自語的時候用的是中文,所以我才能知道你和我都是來自中國。」手塚奶奶開始慢慢的回憶曾經的那段過往,「你可以想像當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現,這個世界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是多麼的可怕。最可怕的是,當時只有十六歲的我,進入到的這個身體竟然是一個二十三歲了的人。甚至她已經結婚,還有了一個三歲的孩子。當時我唯一想的是,還好不是一個男人。」
  
  「真是。。。」太倒霉了,有希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的確是有些可怕,
  
  「真是太倒霉了是嗎?」看到有希的表情,手塚奶奶臉上的笑容更勝:「的確是啊,我一開始在拚命找回家的機會卻發現根本無望時,簡直恨不得再死一次看看能不能穿回去。事實上我也這麼做了,只是在緊要關頭沒有成功而已。」
  
  「那麼,是怎麼接受了這個事實的呢?」有希心中已經天翻地覆。
  
  「那個時候簡直是一團糟。」手塚奶奶的笑容再次變淡,開始平靜的敘述以前的過往:「那個時候,清孝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探員而已,哦,清孝就是國光的爺爺。他和郁子,就是我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在一次事故中認識的。郁子當時被一個通緝犯當做人質挾持在手中,是清孝把她救了出來。後來兩人便相識了,郁子當時完全被清孝吸引住了。呵呵,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的確是會崇拜那些很英鋌而且正義感很強的男孩子。說句很不好意思的話,清孝當年二十多歲的時候可是比國光還帥呢。」
  
  「呃。。。」有希有些無力,怎麼就突然說道手塚國光了。
  
  「可是啊,女孩子對於愛情的夢想總是美好的。事實上生活卻完全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輕鬆。手塚清孝這個人啊,真的算得上是一個工作狂,他對於警察這個職業真的是熱愛到了極點。再加上他還是個超級沉默和嚴肅的人,所有的關心都只是默默的。當初的熱情,在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慢慢消失,再加上警察這份工作真的會讓人很擔心,郁子也慢慢的變得有些沉默,兩個人的生活終於出現了裂痕。終於有一天,郁子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離家出走了,可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說到這,手塚奶奶搖了搖頭,似乎是在為那名叫做郁子的女人惋惜:「清孝那陣子正在負責一個大毒梟的案件,因為他出色的工作,還是惹怒了那名大毒梟,而恰好那時,負責保護清孝家人的探員們出現了一些狀況,清孝家人的信息被洩露了出去。而離家出走的郁子,就這樣被那名毒梟的手下給抓住了。清孝趕到的時候,正好目睹了郁子被一槍打中了胸口。」
  
  「然後呢?」手塚奶奶在這時停頓了一下,有希便急切的問了上去,隨手遞上一杯水。
  
  「謝謝。」接過水杯後,她繼續道:「當時發生的事情我也是後來聽清孝的同事說起的,跟著他衝進那間廢舊倉庫的同事看到他紅了眼,什麼都不顧的衝了上去,一個人把七八個人都制服了。當然,他也滿身是傷,身上中了四處槍傷,只是幸好都不在重要的位置,在暈過去的那瞬間,他卻還是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郁子的面前,用盡最後的力氣握住了郁子的手,這才暈了過去。他受的傷其實是很重的,以至於我醒過來的時候,他還在昏迷著。」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下來,看向有希:「後面就是我和他之間的故事了,你還要聽下去嗎?我會不會很嘮叨?」
  
  「不會,不會。」有希忙催促,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十六歲的女孩,卻穿越到一個二十三歲,還有一個孩子的女人身上,就這樣過了三十多年的時間,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的事情了。「請您繼續吧,我很想聽呢。」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趕在十二點前更新了
為了彌補之前好幾天米有更新,明天瓦雙更,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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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我以前的名字叫鍾書悅,是一個有著輕度自閉症的人。時間有些久遠了啊,中文都有點生疏了呢,不過,還是絕不會忘記的。」
  
  有時候人在經歷過幾十年的歲月後,也許真的喜歡回憶曾經年少時的情景,即便是穿越過來便已經是二十三歲的人了,但是鍾書悅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畢竟只是十六歲而已,心境還是一個少女。
  
  此刻她偏頭看向窗外,窗外已是繁花似錦,夏天正在翩然到來。
  
  「剛來這個世界的那段時間,簡直可以說是我人生最為灰暗的一段時間。明明只是在樓梯上不小心摔下來而已,可是睜開眼睛後卻發現世界完全的改變了.所有人都告訴我,我的名字是郁子,有一個做警察的丈夫,和一個三歲的孩子。那個時候,我對於這個世界的恐懼,不是你能理解的,那完全是一個我不熟悉的世界。」鍾書悅看向坐在一邊的有希:「我想你應該是比這個身體的主人年紀大一些吧,從你處事來看應該是這樣的。」
  
  「是的,我本來是十九歲。」有希點點頭。
  
  「十九歲能做到這般處變不驚已經很難得了。」鍾書悅笑著點點頭:「想當初,我可是幾乎鬧了個天翻地覆。」
  
  想起那時的情景,似乎仍是歷歷在目一般。
  
  醒來的時候,很是痛苦,胸口處好像是被撕裂一般。艱難的轉了一下頭,竟然看到一個不大的孩子,正伏在她的床邊,像是睡著了,那孩子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樣子,小小的身子在她的左側靜靜的趴著。
  
  鍾書悅不知道的是,從她睜開眼的那時間,她的世界依然完全的改變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敢相信自己是一個已經結婚的人。周圍所有的人都認為她受了刺激,似乎是精神分裂的症狀。她百口莫辯,無比的疲憊。
  
  郁子的家人,認為她大概是因為這件事受到了驚嚇,大概是腦子出了問題,竟然同意醫生將她綁在了床上。因為她曾經幾次試圖逃出醫院。
  
  手被緊緊的束縛在床邊的鐵質圍欄上,在這個年代,大概人權這東西還沒有那麼敏感,醫院也看起來很是簡陋,甚至沒有呼叫器。鍾書悅就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那個時候正是深秋,窗外的樹,一直在掉落葉子,一直,一直。
  
  直到,那個曾經躺在重症監護病房,她曾經隔著玻璃窗見過一眼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面對他,無言。那是郁子的家人一廂情願的認為,見到所謂的丈夫,也許女兒就能清醒過來,不再說自己不屬於這裡,想要離開了。
  
  只是,事實已經是如此,怎麼能指望她隔著玻璃窗見一個人就能改變想法呢。
  
  他看起來仍是面色蒼白,剛才有人告訴她那個躺在重症監護室的人已經醒了過來,剛醒過來,就能自己走過來嗎?鍾書悅看著他,兩人的病房相距並不算近。
  
  病房中靜悄悄的,就連那個鐘書悅一眼都不去看的孩子都沒有在。他慢慢的走到她的床前,每一步看起來都是那麼艱難。
  
  他的個子看起來很高大,卻有些消瘦,眉宇間很是剛硬,只是此刻卻顯得有些哀傷。雖然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但是一眼便能感覺到他是一個沉默的人。
  
  他走到她的床邊,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他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緩緩的伸出手來,解著束縛著她手腕的腕帶。腕帶系的很緊,他低著頭仔細的解著。
  
  她默不作聲,偏頭看著他低頭進行著手上的動作,因為低著頭,他額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他的手指細長且蒼白。在解開了她雙手的腕帶後,他復又坐下,細細的揉著她因為腕帶而淤青的手腕。
  
  「對不起。」這是他進門後說的第一句話,而他進門後已經足足有半個小時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厚重,聽著他的這句對不起,鍾書悅心中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只是,卻無法說出什麼,鍾書悅只是怔怔的看著他,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在一瞬間,她突然有些猶豫,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
  
  從那天開始,兩人便開始了相對冷淡的生活。因為絕望,鍾書悅最終還是跟著他回到了他和郁子的家中。
  
  家中的小立櫃上擺著他和郁子的一張合照,那個時候郁子看起來大概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一臉幸福的笑容,他在郁子的側後方站著,臉上竟然也有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讓他看起來稚氣了許多。說起來,兩人結婚的時候,他也只是二十二歲而已,郁子更是只有十九歲。在現在看來,也算是少年夫妻了。
  
  因為,平日裡不善交流,所以更多的是靜靜的看著周圍的人群,觀察著世界,所以鍾書悅雖然只是十六歲的年紀,卻也有一顆通透的心。
  
  兩人就那麼不鹹不淡的生活著,鍾書悅也明白了為什麼郁子會受不了這種生活。至少從照片上看,郁子是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子,必定會在這種沉悶的生活中漸漸失去當初的熱情。在回到家中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裡,鍾書悅見到手塚清孝的日子大概也就六七天。
  
  他是個探員,已經進入到警署的重案組,每晚都在蹲點,回到家中的時候鍾書悅已經睡著了,清晨出門的時候,她還沒有起床。
  
  可是,即便是這樣,那些細微的關心,鍾書悅卻一點一點的全看在眼中,天氣漸漸變冷了,清晨起來會發現圍巾已經放在了桌子上。
  
  偶爾他回家比較早,兩人也是相對無言。只是漸漸的他也會在提前回家的時候打個電話回家,而她也漸漸學會了做飯,偶爾在他明明說好回家吃飯卻又臨時有任務的時候心中有著失落。
  
  直到他再次受重傷的時候,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其實她早已經把他當作了唯一的依靠,這份依靠並非來自孤獨,而是源於愛情。
  
  那個總是沉默著的男子,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沁入到她的內心深處。
  
  ================
  
  有希靜靜的聽著她的話,她看起來很平靜,她的故事也很平淡,遠沒有自己以為的起伏跌宕,但是卻讓人心中慢慢的湧出感動。
  
  鍾書悅看了一眼沉默著的有希,露出了笑容:「是他讓我從自閉中走了出來,至今我仍然不敢告訴他我不是郁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有所發現,但是也許我的生命已經快走到盡頭了,就算是我的私心吧,我想讓這份感情終結在我離開的那一天。」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有希看著她淡淡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過了這麼多年,就在連我都覺得自己生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的時候,你突然出現了,就想跟你說說。」鍾書悅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日記本,遞給了有希:「你既然知道《灌籃高手》這部動畫,怎麼會不知道《網球王子》呢?說起來,我都幾乎忘記這件事了呢?」
  
  「《網球王子》?我有印象,聽別人說起過,只是沒有看過。」有希有些狐疑的接過筆記本,「這是什麼?」
  
  「這是當年我在聽到他給孫子起名後才發現的,為了確認這件事,我還特意去了青春學園,詢問了一下網球部的教練的名字。」鍾書悅笑了:「這是從那時起,我憑著回憶寫下來的,那部動畫的劇情,青春學園,立海大附屬中學,冰帝學園,真的是有些費勁才想起來的。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自己當時真是無聊呢。」
  
  青春學園不就是自己所在的學校,立海大附屬那是幸村精市所在的學校,難道就像是灌籃高手一樣,這裡的網球部也是一個有著故事的所在?
  
  「不過,這麼多年以來,我突然覺得,其實身在什麼樣的世界真的是無所謂,即便是有這些你知道的人物的所在,即便是你知道他們對於熱愛的運動的最終結局。你仍然是你自己,做自己才是最為重要的。」鍾書悅指了一下有希手中的筆記本:「這東西給你了,看不看你自己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出了點狀況,被堵在路上好久,回家立刻碼字,剛碼完一章,馬上去寫下一章,不知道能不能在十二點前碼完。。。

PS:囧了,瓦也想起來手塚爺爺的名字了,可是已經寫成這樣了,大家能忍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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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離開醫院的時候,有希仍然有些恍惚,實在是今天所聽到的事情有點匪夷所思。說實話,有希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甚至也認為自己是處於一種精神分裂的狀況,也許自己本身就是夏木有希,只不過是在車禍中撞壞了腦子。
  
  自始至終,在交談過程中手塚國光的爺爺都沒有出現。還真的想像不出,那個一身正氣,嗓門巨大,嚴肅的嚇人的老人,以前也曾經是那樣內心溫柔的男子。
  
  有希想著這些,不禁有些失笑,只是在想到鍾書悅的病情後,又有些笑不出來。離開前,她刻意去醫生的辦公室詢問了一下,才得知,多年前的那一次受傷,還是對她有很大的影響的,那次受傷讓她的心肺功能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才會一直身體虛弱。
  
  此時已近中午時分,有希的手機響了起來。不知道是誰,看著陌生的號碼,有希皺起眉頭。這手機是夏木有希的,自己也並沒有換號碼卡,自從自己來到這裡後,只給過幸村精市一個人,現在這陌生的號碼,就應該是夏木有希認識的人的號碼。
  
  「喂。」猶豫了一下,有希接起了電話。
  
  「夏木有希,你真的想氣死我是不是。」電話的另一端是話劇社社長暴龍一般的怒吼,嚇到有希差點把手機扔到地上。
  
  本來就是以逃避的方式在週五下午逃離了學校,本著明天死今天樂的想法,有希愣是沒有半點想起之前在話劇社翹部這件事。可是,即便是真的罪無可恕,也等到週一再說,用不著現在就興師問罪吧。
  
  「你還敢不說話,馬上給我滾過來。」話劇社社長果然怒了。
  
  有希瑟縮了一下,對於話劇社社長,她在這段時間不多的相處中,還是有些瞭解的。雖然是個脾氣暴躁的女孩,但是卻也是一個很公事公辦的社長,只是脾氣有些不像女孩子罷了。
  
  「滾去哪裡?」有希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踩了這大姐的尾巴。只是,貌似自己真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社長大人在沉默了數秒鐘後,爆發出了媲美火星撞地球般的怒吼。
  
  「當然是聖瑪麗孤兒院,青春學園的話劇社為聖瑪麗孤兒院每年一次的演出已經持續了快二十年了,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聖瑪麗孤兒院?」有希快速的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詞,但是卻一無所獲。「怎麼走?」
  
  話語中苦笑的意味讓話劇社社長頓了一下,這個名叫川口千葉的女孩子雖然有著雷厲風行的性格,但是卻同樣是心思縝密,在斟酌了一下後問道:「難道你真的失憶了?」
  
  「呃?」有希一愣,事實上因為並沒有與同學們過多的接觸,知道她失憶的人並不多。
  
  「最近話劇社的八卦就是你在車禍後失憶了。」川口千葉倒是很磊落,並沒有那種常見的小女生的磨磨唧唧。
  
  「是啊,倒不是很嚴重,只是有些記憶比較模糊。」有希隨口答道。
  
  掛上電話,有希看了看公車站實在是有些遠,便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剛才在得知自己真的想不起聖瑪麗孤兒院的位置後,川口千葉倒是很心平氣和的告訴了她那所孤兒院所在的位置。只是雖然自己不是路癡,但是這些陌生的地名還是讓有希有些無奈,還是打車去最方便。
  
  這次的演出是青春學園話劇社每年一次的活動,活動已經持續了二十年,據說是因為當年的青春學園話劇社社長便是在這家孤兒院長大並被領養的。所以她才有了這個提議,當時得到了校方的大力支持。而這個活動一持續就是二十年,而且聽川口千葉的意思,因為這個活動受到了大力的支持,青春學園已經有好些社團也參與了進來。
  
  這次的話劇演出是《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又是一個讓有希吐血的劇碼,不過鑒於看表演的都是些小孩子,所以這處話劇應該還是比較適合的。只是,為什麼在《羅密歐與朱麗葉》中只能扮演一棵大樹的夏木有希這次竟然被指派為惡毒皇后,有希十分不解。
  
  難道是身高的原因?演不成七個小矮人和公主。那王子也是可以的嘛。。。
  
  事實上,聖瑪麗孤兒院還真的不算遠,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而已。在下了車後,有希遠遠的便看到了等待在門口的緒方悠。
  
  進入到孤兒院內,有希這才發現原來她連看劇本的時間都沒有了。匆匆的換上惡毒皇后的戲服,有希在腦海中拚命的回想之前看過的童話書。只是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讓她回想還真是有些難度的,不過畢竟是著名的童話故事,大體上還是知道怎麼回事的。
  
  穿著拖地的黑色長裙,有希滿心的腹誹,多華麗的人啊,為啥要穿的像一個老巫婆。
  
  只是沒有抱怨多久,便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到兩個人。穿著白雪公主戲服的西川瞳和不二周助。川口千葉曾經說也有別的社團來參加活動,難不成就是網球部?有希在此刻一下子又想到了自己放在背包中的那本筆記以及鍾書悅的話。這裡也是那部叫做《網球王子》的動畫的世界。難道這個世界到哪裡都會撞見網球部的人就是這個原因?
  
  有希實在是想繞道而行,可是無奈身後的人催促,再加上只有這一條路,所以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有希。」不二周助臉上的笑容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卻能聽出其中隱約的欣喜。
  
  有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西川瞳,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點點頭,有希也帶著笑容,「不知道你們也來呢。」
  
  「每年都是一起來的啊。」不二周助微愣,卻在瞬間明白過來:「只是大家平時除了晚餐都是各顧各的而已。」
  
  知道最後要和孤兒院的孩子們一起吃晚飯,倒是不知道原來每個社團的活動都是分開進行的。
  
  孩子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容易滿足的一群人了,尤其是孤兒院的孩子們。在看到台下那一張張充滿期待的小臉時,有希心中的煩躁完全的消失了,只剩下滿心的暖意。
  
  所以,即便是演出這麼一個不討喜的角色,即便是因為表演的成功讓這些心地單純,愛恨分明的小孩子對自己噓聲一片,有希還是滿心的愉快。人哪,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唯一單純的時期就是現在了,愛恨,是非完全沒有臨界點,壞的就是壞的,好的就是好的。
  
  走下台,有希便看到扮演白雪公主的西川瞳和扮演王子的另一個女孩子被團團的圍住了。而自己因為扮演角色的原因,甚至得到了小孩子們的仇視。
  
  「我不喜歡皇后。」甚至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在看到有希走過來後,瞪著倔強的眼睛看著有希。看著那鼓鼓的臉腮,有希樂了。
  
  倒是旁邊的嬤嬤忙彎下腰像那個孩子解釋:「真吾啊,這個姐姐只是扮演著皇后這個角色而已,並不是壞人呢。她和扮演白雪公主的姐姐一樣都是很善良的姐姐。」
  
  只是那小孩子卻並沒有因為嬤嬤的一句話而改變對有希的看法,衝著有希做了一個鬼臉便跑開了,於是嬤嬤無奈的沖有希攤了攤手。
  
  「沒關係的嬤嬤。」有希樂呵呵的擺手,這並不能改變她一會晚餐的好胃口。
  

作者有話要說:登登登登,第二更送上
為了趕在十二點前向大家說聲節日快樂,所以雖然這章內容其實應該再多一點,小顏也在這個時候發了。
如果,晚上睡得晚的童鞋們能堅持下去,在兩個小時候還會有一章
滅哈哈,覺得自己真是勤奮啊,獎勵一下吧,親愛滴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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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話劇社的演出結束的時候,別的社團的活動還在進行中,剛才緒方悠告訴她今天只有網球部是一起來的,因為這個禮拜還是比較早,大部分的社團活動都定在下個禮拜和下下個禮拜,網球部因為比賽已經快臨近了,所以選擇在這個禮拜和話劇社一起來。
  
  晚餐是在大廳中進行的,因為餐廳的面積不夠大。桌子被擺成了圍成一圈的位置,這些孩子們有一些是今年剛剛進入孤兒院的,所以也是第一次在大廳中吃飯,更是第一次和眾多比自己年紀大的中學生們一起,因為都比較興奮,雖然晚餐還沒有開始,但是已經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哥哥姐姐一起坐著。
  
  網球部裡最為受歡迎的顯然是手塚國光和不二周助,不同的是手塚國光周圍排排坐的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有,而不二周助身邊則是清一色的女孩子。
  
  「嘖嘖。」有希在角落裡感慨著,她因為在話劇中扮演的角色實在是不討喜,所以此刻只能和劇務緒方悠坐在一起。「手塚國光這個人簡直是男女通殺啊,不二周助的笑臉果然是女孩子就無法抵擋。」
  
  「那是當然啦,不二學長可是我們學校中最受女生歡迎的男生了。」緒方悠托著下巴,也已經迷失在不二周助今天特別溫柔的笑容中了。
  
  「有這麼誇張嗎?」有希黑線朝著不二周助看去,他今天的確是看起來更加的溫和,但是也沒有必要露出這種表情吧。有希看著緒方悠鄙視道。
  
  「拜託,夏木學姐,雖然你的男朋友真的很帥,但是那麼好看的男生真的是很少見,而且不二學長也完全不輸他啊。哪是只有我這個樣子,你看看話劇社其他人。」緒方悠撇撇嘴,她已經和有希完全混熟了,也是一臉黑線的看著有希。
  
  「我說了,那人不是男朋友,是好朋友。多大點人啊,整天就想著這事。」有希翻個白眼,只是在環顧四周後發現,原來真的是這樣啊,話劇社的女生差不多除了社長川口千葉和西川瞳,每個都在做花癡狀。「我說怎麼今天那些平時不願跑龍套的人今天都來了,和著是這原因啊。」
  
  「不然學姐以為是什麼原因啊。」
  
  在緒方悠說話的同時,晚餐終於被端上來了,蠻簡單的咖喱飯,不過有希這種平日三餐不濟的人倒是很開心,聞著咖喱的香氣,眼睛都瞇起來了。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餐前禱告。」院長嬤嬤年紀很大,說起話來也是慢條斯理。
  
  有希一愣,這才想起來,這所孤兒院是教會性質的,所以餐前禱告是肯定要有的,不過她倒是從來沒有接觸過,不說中國信仰西方宗教的人少,且說夏之和的軍人家庭,徹底的無神論者,就更不可能有這種形式。
  
  不過,入鄉隨俗是肯定的,有希照貓畫虎的兩手交叉利於胸前,閉上眼睛。
  
  雖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希還是聽著大廳中響起了一片感謝之詞。這禱告詞還挺長,有希偷著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所有人都是在虔誠的禱告著,唯有一個小男孩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將盤子中的胡蘿蔔挑出來扔到了坐在旁邊的孩子的餐盤中。
  
  還不時警惕的抬頭看看周圍,這一轉頭正好和有希看了一個對眼。男孩一愣,在發現盯著自己看的有希正是剛才在話劇中扮演惡毒王后的人後,朝著有希做了個鬼臉。
  
  小鬼,不與你一般見識。有希挑挑眉,繼續做虔誠姿態。
  
  只是這孩子在看到有希低下頭後,竟然繼續剛才的小動作,這下被剛剛結束完禱告詞的院長嬤嬤抓個正著。
  
  「真吾,你又在搞怪了?」院長嬤嬤就算是教訓起人來也是語氣溫和的。「在感恩的時候,搞怪是要受到懲罰的。」
  
  有希朝著那個剛才衝自己做鬼臉的男孩子挑了挑眉,小樣的,被逮到了吧。轉眼卻看到了坐在對面的手塚國光正看著自己。有希摸了摸鼻子,繼續低頭從自己的咖喱飯中挑著胡蘿蔔,撥到盤子的一邊,不吃胡蘿蔔這一點她跟那個名叫真吾的小男孩倒是很像。不過她是對胡蘿蔔有陰影,夏之和的身體是對胡蘿蔔過敏的,不知道夏木有希是不是這樣。那個小男孩肯定是因為不喜歡胡蘿蔔的味道。
  
  「嬤嬤。你總是讓我們感謝所有的人。可是難道像王后那種人也要感謝嗎?」真吾倒是真的反應很快,矛頭一轉便轉向了有希,表面看起來是在詢問問題,實際上卻是在轉移視線。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低著頭的有希,而她此刻正在扒拉著盤子中的胡蘿蔔。直到身邊的緒方悠捅了她幾下,這才茫然的抬起頭來,然後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心下抽搐,難道不吃胡蘿蔔是如此大的罪過,所有人都在鄙視她?
  
  正在茫然的時候,那個名叫真吾的小孩子說話了:「嬤嬤,像壞人,欺負我們的人難道我們也要感謝嗎?」
  
  院長嬤嬤一下語塞,而有希則明白了,這小鬼的意圖。
  
  將手中的勺子放下,有希朝著真吾挑眉:「對於欺負你的人,你才是最應該感謝的呢。」
  
  話一說完,就連原本已經不再關注這邊狀況的人也都重新抬頭看了過來。
  
  「為什麼我要感謝欺負我的人?」真吾不服氣的反駁。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會讓你成長起來的,真正讓你堅強起來的,真正激勵你不斷變強的,永遠不是你的親人和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或者說是你的對手。」有希收起了玩笑的心,正色的說著,這也是很久以前在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爺爺教育她,而她也牢記於心的東西。「而你最該感激的,就是讓你堅強起來的人。」
  
  大廳中一片肅靜,有希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午後,在自己被比自己大的孩子欺負後,爺爺的教導。
  
  「有位哲人曾經說過,感激傷害你的人,因為他磨練了你的心志;感激欺騙你的人,因為他增進了你的智慧;感激中傷你的人,因為他砥礪了你的人格;感激鞭打你的人,因為他激發了你的鬥志;感激遺棄你的人,因為他教導了你該獨立;感激絆倒你的人,因為他強化了你的雙腿。這些話可能你聽不懂,但是等到你真正長大之後,你就會瞭解這些話中所包含的意義。所以,永遠不要抱怨命運對自己的殘酷,也許你無法決定自己的今天,但是明天是怎麼樣的,卻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的。」
  
  

作者有話要說:困死鳥。。。去呼呼了
強烈要求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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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這話一出,顯然那孩子雖然並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看到院長嬤嬤微笑著點頭,以及坐在周圍的幾個哥哥深思的表情後,倒也明白,這話大概是正確的,更加明白了,剛才藉以轉移視線的姐姐,似乎並不好惹。於是便也乖巧的低頭開始吃飯,長於此地,不大的年紀便也學會了審時度勢,其實也是讓人心酸的。
  
  有希突然有些失了胃口,剛才那番話,也許說給這樣大的一個孩子,有些殘酷。只是,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同的,有人安逸一生,有人艱難一輩。有時候,那些所謂的哲人所說出來的話,也只是徒添一些人的煩惱。如何選擇,但看各人的追求。
  
  「沒想到你也能說出這種話。」旁邊傳來話劇社社長川口千葉的話,「雖然與你以往的形象有些不符合,但是還算有些道理。」
  
  有希驚訝的看著隔著緒方悠坐著的川口千葉,這大概是她跟自己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吧。而川口千葉卻在說完這句話後,逕自的低下頭吃飯了,讓有希一頭霧水。
  
  這時候,放在背包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剛才因為話劇社的演出,有希將手機設成震動。放下手中的勺子,有希將手機掏了出來。竟然已經有了一通未接電話,未接電話顯示是哥哥籐真健司。這個時候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短信也是他的,於是有希點開了短信息。在看到籐真健司的留言後,有希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因為要參加明天在東京舉行的青年籃球選拔賽,籐真健司今天會住在東京的家中。因為家中沒人,所以才詢問有希在什麼地方。
  
  「哥哥。」有希站起身,靜靜的走出大廳,在走廊裡撥通了籐真健司的電話。
  
  「嗯,我中午給媽媽打過電話,她說你在家裡。」電話中傳來籐真健司好聽的聲音。
  
  「真是抱歉,我下午社團有個活動,所以現在不在家裡,而且可能還要再等一會。」有希朝大廳中看了一眼,大概還要三十分鐘才能結束吧。
  
  「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接你好了。」籐真健司抬頭看看昏暗的天空,街燈已經開始亮了起來。
  
  「我在一個叫聖瑪麗的孤兒院,呃,怎麼坐車我也不太清楚。你坐出租車可以很容易找到。」撓撓頭,有希如此建議,本來她是覺得自己回去也可以,但是想到籐真健司一個人在家門口等著她回去實在是有些淒慘。
  
  「那好,你等我吧。」沒有多說什麼,籐真健司掛上了電話。
  
  回到大廳後,有希拿起了勺子,剛把剩下的胡蘿蔔撥到一邊,便聽到了一句話。
  
  「真吾,你又把胡蘿蔔撥到我的盤子裡了。」在大家都安靜的吃著晚餐的時候,坐在那個叫真吾的小男孩身邊的女孩子終於發現了自己盤子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好多的胡蘿蔔。「嬤嬤,我也不喜歡吃胡蘿蔔,你讓真吾把胡蘿蔔拿回去吧。」
  
  女孩子比真吾大不了多少,此刻已經是泫然欲泣。
  
  「你們啊,小孩子是不能挑食的。你看看,在坐的哥哥姐姐,有哪一個是挑食的。」坐在不遠處負責飲食的嬤嬤歎了口氣,苦口婆心的教導著。
  
  只是這話,讓有希抖了一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撥到一邊的胡蘿蔔。
  
  「那個姐姐就和我們一樣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今天真是多災多難啊。有希心中郁卒,這時候你們兩個倒是齊心,說的話都一樣。
  
  大廳中所有的人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被兩個孩子手指指著的有希的身上。抬頭看了看周圍,有希心下歎氣,今晚到底是怎麼了。只是看著兩個孩子晶亮的眼睛還有嬤嬤一臉的擔憂,有希牙咬說:「誰說的,我是喜歡吃胡蘿蔔,這才把他們堆到一起的。」從沒有聽說夏木有希有對胡蘿蔔過敏的症狀,平日裡的飯菜中夏木涼子也沒有刻意的避免在菜中加入胡蘿蔔。這時說自己對於胡蘿蔔過敏,實在是有些牽強的吧,況且不二周助和西川瞳都是從小認識自己的人,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們兩個人感到奇怪,從而起了疑心,畢竟她和夏木有希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兩個孩子晶亮的眼睛霎時暗淡,有希餘光看到坐在對面的手塚國光正朝這裡看著,待她看向他時,他卻已經重新低下了頭。
  
  有希重新看向自己盤中的胡蘿蔔,苦了臉。
  
  「胡蘿蔔是一種很有營養的食物哦,是不是呢乾。」就在有希苦著臉看著盤子中的胡蘿蔔時,卻聽到了不二周助的聲音,抬頭便看到了他的笑容。
  
  「是的,胡蘿蔔中含有維生素A,而維生素A對於視力很有好處。。。」
  
  網球部的乾貞治在不二周助的話後便開始長篇演繹胡蘿蔔的舉動,有希看向不二周助,他此刻正在笑著看著她,張嘴說了幾句話,雖然沒有聲音,但是有希從嘴型上看出,他在說:「不要挑食。」
  
  大概,只是大概,也許是自己的心理陰影而已,過敏只是體質上的反應,既然換了個身體,那麼應該不會有這種反應吧。
  
  狠了狠心,有希將放在盤子一邊的胡蘿蔔送到了嘴裡。胡蘿蔔那特有的味道立刻充滿了口腔,果然還是不喜歡這種味道啊,有希有些艱難的將口中的胡蘿蔔嚥了下去,再次詛咒自己倒霉的一天。
  
  晚餐結束的很快,有希勉強將晚餐吃完,心裡想著也許籐真健司已經到了,便有些著急,而且之前自己因為打電話的原因已經有些耽擱了時間,所以便配合其他人的速度,快速的將晚餐吃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飯吃的有些快,有希有些不太舒服。
  
  「你沒事吧。」跟隨者同伴們走出大廳,有希已經無暇在等著川口千葉在說些什麼,只是這身後傳來的聲音,似乎有些忽近忽遠。
  
  轉頭看去,卻發現,手塚國光正站在身後。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從剛才站起身來似乎就有些眩暈,有希勉強朝他笑笑:「可能是有些累了,有點頭暈。」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手塚國光看著眼前的有希,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眸子也有些渙散,看得出來是在勉強集中著精神。
  
  勉強走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
  
  「不要緊,回家睡一覺。。。」回家睡一覺就好,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有希只覺得天空中的繁星,一下子有點變成了面。眼前似乎突然亮白一片,身體頓時的軟了下去。似乎,似乎很久以前也有過這種感覺。
  
  最後的感覺是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然後耳邊便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看著她有些晃蕩的走出了孤兒院的大門,手塚國光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剛才明明還很有精神的跟那個孩子說著話,沒有多長時間便有些虛弱的樣子,顯然不是因為疲倦,剛剛走上前去,缺乏下她的確是臉色蒼白的嚇人。
  
  看著她一軟就要倒在地上,手塚國光直覺得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她皺著眉頭,緊閉著雙眼,看起來似乎有些呼吸不暢,像是急症發作時的樣子。兩手扶著她,手塚國光轉頭向身後還沒有發現異常的人們道:「這裡有醫生嗎?」
  
  「怎麼了?」聽到手塚的話,不二周助從身後的人群中走了過來,在看到手塚國光扶著的人時,瞬時間沒有了笑容,「有希?這是怎麼了?」
  
  她面色蒼白,緊閉著雙眼,一時間不二周助心裡突然有些慌亂。
  
  「夏木學姐?」發現不對勁的人們紛紛的圍了上來。
  
  「立刻送她去醫院吧。」看著不二周助失去笑容的臉,手塚國光一如既往的冷靜,看了一眼孤兒院的大門外,似乎正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她看起來已經不能走了,於是他索性將她打橫抱起,快步的走向門外的出租車。
  
  此刻,不二周助像是才如夢初醒,看著兩人的背影,快步的跟了上去。
  
  「有希?」站在門外的籐真健司剛剛到達,便看到似乎有些狀況發生,孤兒院大門內有些嘈雜。正待仔細觀察時,卻看到一個男孩子抱著一個女孩子快步的走了出來,看清楚後,才發現那個女孩子赫然是自己的妹妹有希。
  
  「這是怎麼回事?」有希臉色蒼白的樣子讓籐真健司心中一緊,看向手塚國光的眼神已然凌厲,「把她交給我,我帶她去醫院。」
  
  「她像是急症發作。」手塚國光看著眼前的人,穿著一件綠色的運動上衣,看起來是高中生。「我正要送她去醫院。」並沒有將有希交給他,手塚國光直接看向出租車的司機。
  
  「我是她的哥哥。」籐真健司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下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有希的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快十一點才到家,所以更新的有些晚啊,困死我鳥。。。
那啥,親愛的們,3,4,5號出門,不在家中,所以這三天停更啊。等我回來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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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救護車的聲音已經近了,幾人朝著不遠處看去。原來是負責醫療的修女在第一時間撥打了急救電話。在幾人走出孤兒院的院子時,救護車也快到了。
  
  「小心點。」護士將擔架放下,示意手塚國光將有希放上去,她此刻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二周助的臉色此刻看起來比有希好不了多少,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血壓70,40.呼吸道有梗阻症狀,皮膚表面潮紅,有蕁麻疹,脈速過弱,循環有衰竭的現象。」護士在報告著檢查狀況,這些話讓籐真健司黑了臉,看著同樣坐上車子的幾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籐真健司問出了和不二周助同樣的問題。
  
  明明是好看帥氣的臉,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可怕,緒方悠縮了縮肩膀,有些不安的看向身邊的川口千葉。
  
  「現在我們也不清楚狀況,今天只是在孤兒院進行了話劇演出,然後吃過晚飯,夏木她就出現這種症狀了。」川口千葉明顯的鎮靜很多,看著籐真健司說著。
  
  「這是典型的食物過敏休克症狀,應該是晚飯中有讓她過敏的食物。」醫生此刻已經過來,「立刻注射腎上腺素,先皮下注射,然後靜脈穿刺。」
  
  醫生的話,讓在座幾人又白了臉。
  
  有希現在躺在擔架上,面色慘白,可是□在外的皮膚卻明顯的潮紅,呼吸緊促,額間不斷有汗水滑落,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夏木學姐之前說不喜歡吃胡蘿蔔,難道是因為會過敏?」緒方悠卻突然機靈起來,想出了關鍵的地方。
  
  「這哪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食物過敏的話有可能會死掉的。」川口千葉搖了搖頭,夏木有希平日看起來雖然不怎麼機靈,也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吧。
  
  「胡蘿蔔。。。」不二周助卻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喃喃,抬頭看向手塚國光。「我還以為她只是向往常那樣有些任性的挑食而已。」
  
  「之前她也因為胡蘿蔔的關係而拒絕吃學校的營養午餐。」手塚國光明白了不二周助的意思,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坐在對面因為自己的話而陷入沉思的籐真健司,他自稱是夏木的哥哥,那麼理應知道夏木是不是會對胡蘿蔔過敏。
  
  在座的幾人此刻已經想通這點,都看向籐真健司,希望他給出答案。
  
  有希會對胡蘿蔔過敏?籐真健司快速的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信息,卻一無所獲。他重新和妹妹關係緊密起來還是她這次車禍之後,之前七年的相處,似乎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如果不是這次她回到神奈川的家中,他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妹妹。
  
  不知道,他不知道妹妹會對哪些食物過敏。事實上,他甚至不知道有希喜歡吃什麼,她看起來那麼容易滿足,就好像一碗麵都能滿足她。這樣的她,怎麼會是任性的挑食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會對哪些食物產生過敏的症狀。」籐真健司搖搖頭,隨即抬起頭看著對面幾人,眼中帶著一絲對妹妹的愧疚,「她七歲的時候便離開神奈川了,獨自和母親住在一起。我甚至已經忘記了她喜歡吃什麼,不能吃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她絕不是那種因為人性而挑食的孩子。」
  
  籐真健司的話讓不二周助的臉又白了幾分,低頭看著仍然緊閉著雙眼的有希,帶著幾絲苦笑:「也許,我真的一直都不瞭解她。即便是,認識了七年的時間,也還是沒有認識她。」
  
  救護車抵達了醫院,有希被送進了急診手術室。
  
  籐真健司通知了父母後,便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這個時候,他才穩下心神打量著不遠處的幾個人。那兩個女孩子已經在救護車上表明了身份,都是和有希同在青春學園話劇社的同學。而那兩個男孩子。。。籐真健司瞇起了眼睛,打量著兩人。
  
  個子矮一些的,此刻坐在長椅上,雙手交握在面前,閉著眼睛,似乎有些緊張。
  
  而另一個,看起來卻冷靜的多,甚至可以說有些無動於衷。
  
  「學長,給。」一罐溫熱的可可遞到了面前,籐真健司抬起頭來。是有希話劇社的社長,那個叫川口千葉的女生。
  
  「謝謝。」籐真健司接過可可,道謝。看著另一個女孩將飲料遞給另外兩人。
  
  「那兩個人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二周助和夏木是鄰居,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川口千葉聳聳肩,將自己手中的易拉罐打開,她剛才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有希的哥哥坐在這裡打量著那兩人,「另外一個,手塚國光。嗯,我想學生會長的身份應該比他網球部部長的身份更適合解釋他跟著來醫院吧。」
  
  對於手塚國光這個人,她也不是很瞭解,充其量只在學生會社團部開會的時候,接觸過幾次而已,是那種很認真但是卻絕不多事的人。
  
  「不二周助,手塚國光。。。」籐真健司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名字,對川口千葉笑了笑:「謝謝你告訴我。」
  
  「籐真學長不用客氣,我怎麼說也是夏木話劇社的社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因為社團的活動。」喝了一口熱可可,川口千葉挑眉看著籐真健司驚訝的樣子。
  
  「你,認識我?」籐真健司倒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他自始至終沒有說自己與有希是不同的姓氏。
  
  「我有看過學長的比賽。」川口千葉笑笑:「我也是在神奈川長大的,只是後來隨著父母來到東京,我的表哥是海南大附屬中學籃球隊的隊員,我去年看過你們和海南的比賽。」
  
  「健司。」父親的聲音從樓梯的拐角處傳來。
  
  聽到聲音的籐真健司站起身來,看著從神奈川趕過來的父親,看了看手錶。
  
  「爸爸你超速了。」能在三十分鐘從神奈川趕到東京,籐真健司不難想像父親的車開的有多快。
  
  「雖然你告訴我應該沒有大礙,但是食物過敏休克的症狀還是很危險的。」籐真智恆搖搖頭,他也是醫生,自然知道食物過敏性休克的嚴重性。只是他心中也有些許的疑問,有希之前並沒有出現過對某種事物過敏的現象。
  
  不過,因為過敏症是隨著身體體質變化而變化的,所以他也沒有多想。
  

作者有話要說:額,本來說六號晚上回來的
結果,昨晚才回來,所以更新遲了些。。。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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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有希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是和這個世界的醫院太有緣分了。過敏症這種東西向來是來的凶險,去的也快,抗過敏的藥劑用的及時,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大礙的。
  
  在悠悠轉醒之後,第一眼便看到明晃晃的日光燈,暈倒前便已經是晚上了,看起來時間並沒有過多久。
  
  「你醒了?」聲音從近處傳來。
  
  有希偏頭看去,是不二周助,此刻他正背倚著牆站著,面色看起來有些憔悴。整個病房中沒有其他人。
  
  「你還在啊?時間不早了吧,還不回家?」有希轉頭看看窗外,窗外天色顯示已經很晚了。
  
  「我不知道。。。你會對胡蘿蔔過敏。」猶豫了一下,不二周助看著有希說道。「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錯。」有希虛弱的笑笑,這本來就是她體質的問題。說實話,會吃下那東西倒不是因為他的那句話,純粹是自己的猶豫造成的。也許是吃飽了撐的,看到那院長嬤嬤的表情,不忍心她看著那些孩子挑食而擔心罷了。
  
  「醒了啊。」籐真健司推門進來,便看到有希慢慢的坐了起來。
  
  「是啊,剛剛醒。」有希倒是有些心虛,現在她也想不明白了,為什麼穿到這身體中還是會對那該死的胡蘿蔔過敏。
  
  跟著籐真健司進來的還有父親籐真智恆以及母親夏木涼子。兩人面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有希估計兩人在病房外沒少吵架。大概是礙於不二周助的在場,夏木涼子的面色稍好了一點。
  
  「真是多謝周助了,有你在有希的身邊,我放心多了。」夏木涼子走到不二周助面前笑著說。只是說出的話讓有希寒了一下。
  
  =================
  
  一切歸於平靜,父母都已經回各自的家了。只有籐真健司奉命留在病房中陪同還需要留院觀察一天的有希。
  
  「話說那兩個男孩子看起來倒是很不一樣啊。」籐真健司坐在病房中的躺椅上斜睨著有希。看著有希被自己的一句話嗆了一下。
  
  「什麼兩個男孩子。」有希不滿的擦了擦被嗆出來的水,將水杯放到桌子上。「拜託,我才剛剛舒服點,你想嗆死我啊。」
  
  「我記得是叫不二周助,哦另一個叫手塚國光吧。」籐真健司摸著下巴回憶川口千葉對他提起過的名字,完全沒有在意有希的話。「你什麼時候對網球有興趣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喜歡籃球的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呢,有希心中腹誹,只是這話倒是沒敢說出口。「不二周助是鄰居,算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吧。至於手塚國光。。。他是學生會主席,然後恰好又在同一天有活動,碰上了而已。這也能談得上我喜歡網球?」不過話說起網球,貌似她真的遇上的幾個說得上話的男生都是打網球的呢。
  
  「其實我覺得還是打籃球的男孩子看起來比較好呢。」
  
  有希有些納悶,今晚跟籐真健司說話怎麼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別說這個了,籃球隊的比賽快開始了吧,這個時候你跑到東京來會不會有影響啊。」
  
  「別瞎操心了,你哥哥我很強的。」籐真健司伸手將有希不長的頭髮揉亂,話雖如此,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
  
  一夜無夢,睡得算是很好,籐真健司因為要去參加集訓便在早晨離開了。有希中午要檢查,此刻便有些無聊的呆在病房內。
  
  看著窗外有些陰霾的天空,有希盤算著怎麼度過這麼無聊的一個上午。幸村精市倒是也在這家醫院中,不過這個時候大概是在檢查,他是每天上午進行檢查的。這個時候去找他說不定不在病房中。
  
  不管怎麼說,還是去看看吧。以前一直是來探望他,這下子兩人成了病友了。
  
  溜躂著到了幸村的病房,果然沒人,正在整理病房的護士告訴她,大概還得一個小時,他才能回來,於是有希便無聊的又溜躂了出來。
  
  只是剛到一樓的大廳,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手塚爺爺。」面對這位骨子中便透著嚴肅的老人,有希立馬做恭敬狀。
  
  「是。。。有希啊。」老人家看了看有希,也想起了她的名字。只是在看到有希一身的病號服後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怎麼了。」
  
  「只是食物過敏而已,不用擔心。」有希摸著腦袋打著哈哈,「對了,郁子奶奶的病情好點了嗎?我昨天去看她的時候,你沒在。」
  
  「郁子她的精神好多了。」提起郁子,手塚清孝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還要多謝你來看望她,她很高興。看到你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手塚清孝突然提起的事情讓有希一愣。「什麼事?」
  
  「那天我看到你捉住那個小偷,動作很是利落,也很扎實。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學生,以後步入警界?現在警界比較出色的女警實在是太少了,你絕對能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做警察?」有希完全愣住了,說實話,之前她便是在軍校中學習,做一名出色的軍人幾乎是她所有的追求。當然這份追求中也包含了家人的期許。不過,來到這裡,對於未來的人生,倒是還沒有多想過過。
  
  「沒有興趣嗎?做我的學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現在東京警署重案組的幾個隊長可都是我的學生。」看到有希有些迷茫的神色,手塚清孝又開始利誘。「想想看吧,以後正式成為警員,便可以為了保證市民的安全而盡到自己責任,可以除暴安良。所有人都會尊重你,敬仰你。」
  
  這話倒是讓有希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以前便是一個不服輸的女孩子,在軍校的班級中,她也總是爭取比男生做的更好,這話倒是對了她的路子。況且,她也一直在想著怎麼能早點脫離如今的學生生涯,平日裡除了無聊的話劇社倒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女警啊,倒是讓人很有興趣的職業呢。
  
  「那麼就多謝您的教導了。」有希笑嘻嘻的回答。
  
  「很好,你現在還在上國中,平日裡倒也沒什麼事情。只要在週末去教場就可以了,那麼下週六我先帶你去神奈川,真田家的道場邀我去觀看一場授刀的儀式,你跟我一起去吧。」手塚清孝滿意的笑了笑。最近這幾年來,似乎自己的學生和真田的學生相比遜色了一些,這次收到的這個學生,絕對有著很大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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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週一的課,因為有希要住院觀察一周,所以便心安理得的不用去上了。但是,有希倒的確是小強類型的,週二便活蹦亂跳了,這也和她每天晨跑有關。
  
  網球部最近已經開始加練了,比賽迫在眉睫了,所以一到放學,同班的不二周助和菊丸英二兩人便不見了蹤影,據說今天有超級新人的加入,全國冠軍是有戲的。說到全國冠軍,有希便總想起幸村,也有點為他歎息。到現在,他的病情還在會診中,醫生還沒有定下手術的確切日期,看起來就算是他馬上動手術,然後進行復健,今年的比賽可能也有些懸了。
  
  想起他看著遠處的風景,用那溫和的嗓音平淡的說著要在今年帶領立海大三連霸時臉上看不出一絲苦惱的笑容。有希心中便有些難過。手上有郁子的日記,可是有希卻不忍心去看,他們其實都是那麼努力的,可是到最後,冠軍卻永遠只有一個。對於那些如此執著的少年,這種打擊一定是徹骨銘心的吧。
  
  收拾著書包,有希慢慢的在校園中踱著步子。今天話劇社沒有活動,離夏日祭也還有些時日,所以今天社團是可去可不去的。
  
  走出學校,有希今天沒有坐電車,只是慢慢的在高架橋上溜躂著,看著下班的人群匆匆的走在路上。心底微微有些茫然,這匆忙的人群,都是下班後急著回家的,家中一定有人在等候呢。可是自己呢?到底在這個世界上,有誰是自己的牽絆呢?
  
  天邊夕陽火紅,在高架橋的不遠處有希卻看到一個身影。他不是應該在學校裡練習的嗎?
  
  「真難得啊,大石君也會翹掉社團的練習。」印象中這位青學網球部的副部長一直以勤奮認真而著稱,今天竟然會在網球部加練的時候翹部啊。
  
  「啊,是夏木桑。這個,關於翹部。。。這個。。。」大石秀一郎的臉上一陣紅一陣青。
  
  不至於吧,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犯不著這麼大反應吧。有希咋舌,看來,這位副部長的確是極少做這種翹部的事情,大概是今天有什麼事情,不能訓練。只是這樣,被她這種網球部意外的人看到,還會這樣的不好意思,果然是優等生的典範,聽菊丸英二說起過,年級第一名就是大石秀一郎。她以前一直以為是不二周助這天才的。原來,天才也不是在任何地方都是天才的。
  
  只是似乎他的確是有些什麼事情讓他很困擾,眉宇間似乎都有些發愁的樣子。
  
  「你沒事吧,大石君?」出於同學之誼,有希還是問了一句。
  
  「啊。。。沒事,沒事。」大石秀一郎的臉又紅了,只是眼神卻飄向了一邊。
  
  有希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高架橋下竟然有一個公共開放的網球場,而那網球場內站著的人赫然是手塚國光。
  
  「真是稀奇啊,今天網球部的正副部長全部翹部。」難道這就是大石秀一郎鬱悶的原因?不至於吧,有希已經有些懶得理會他們這幾人之間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網球部內部出現了什麼問題,這已經不是她這個外人能理解,有必要理解的事情了。
  
  「手塚他,有時候其實是很任性的。」大石秀一郎卻沒有察覺有希的反應,反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說著的時候也朝著高架橋下走去,看起來是要去那個網球場。
  
  「他會任性?」他不是一直是那種到了任何時候都理智的不像話的人嗎?本來打算轉身離開的有希被大石秀一郎的這一句話定住了腳步,反而隨著他一起朝著高架橋下走去。
  
  走下高架橋,有希這才看清站在手塚國光對面的人,就是傳說中的超級新人,越前龍馬。
  
  「有什麼高招,要偷著教啊。」有希背著手跟著大石秀一郎站在鐵質圍欄的對面,看著裡面的人在進行著比賽。
  
  手塚國光沒有穿青學的藍白運動衫,淡粉色和白色相間的運動衫,看起來更加文質一些,沒有藍白衫的壓迫感,卻有種很銳利的鋒芒。有希一時間有些怔忡,不明白怎麼兩件不同的運動衫,就會讓一個人的氣質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看了一段時間,有希都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完全是一場一面倒的比賽。之前看過越前龍馬和桃城的比賽,身為一年級的他面對二年級的學長可以盡情的發揮,已經實屬不易,更何況他還打敗了三年級的乾貞治,成為青學的正選。實力可見一斑。
  
  可是,即便是這樣,在手塚國光面前,竟然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雖然對於網球不是很瞭解,但是有希也能看出,他真的很厲害:「這就是手塚國光的實力嗎?中學生也能有這種實力?」
  
  「這不是他真正的實力,雖然是他目前可以發揮出來的最大實力,如果手臂的傷勢完全恢復,他比現在還要強,他的能力深不見底。」說到這裡大石秀一郎突然停頓了一下,神色看起來有些黯然,「他果然還是用了這一招。」
  
  「哪一招?」有希回頭繼續看比賽,就見手塚國光一個切球,球越過了球網,下落,然後沒有彈起,而是直直的滾回到球網的邊緣。看得出越前龍馬也傻了。
  
  「好厲害。」有希喃喃,看向手塚國光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崇拜了,這要有多強的旋轉和控制才能做到啊,雖然對於網球並不精通,有希還是一眼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為什麼。。。難道真的就算是不能打球也要這樣?」大石秀一郎沒有回答有希的話,只是緊緊的抓住了面前的鐵質圍欄,眼中有著愁緒。
  
  夕陽下,越前龍馬癱坐在球網前,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眼前立於身前的人。就在幾分鐘前,這個人將他多年積累起來的自信完全擊潰,這還是除了與父親對打之外第一次如此的慘敗,這種壓倒一切的感覺,甚至就連父親都沒有給他這種感覺,那麼強勢,那麼果決,很難想像這個總是看起來沒有表情的部長,能打出這種網球。總以為他應該就是那種中規中矩的人,可是他卻有無與倫比的想像力。從這點看來,他並不輸不二周助。
  
  「成為青學的支柱吧。」那沉穩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越前龍馬抬頭看去,手塚國光的眼中露出一絲的期待。雖然藏得很深,但是此刻的越前龍馬卻輕易的看了出來。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個?」他不就是青學的支柱嗎?為什麼卻又對自己說出這種話,自己本就不是將目光放在這種地方的人。越前龍馬心中有些小小的叛逆,所以,雖然輸掉了比賽,雖然毫無還手之力,他還是倔強的抬頭望去。「以你的能力,沒有必要對我說出這種話。」
  
  手塚國光低頭看著球網對面這個倔強的少年,良久:「你不要搞錯了,這只是對你的期待而已。你是否真的能做到,我並沒有多大的希望。」
  
  說完,手塚國光逕自轉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剛才他並沒有說出這種極其打擊人的話一般。在轉身過後,便看到了站在鐵質圍欄外的大石秀一郎和有希兩人。
  
  手塚國光沒有看向有希,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大石秀一郎的身上,大概過了十秒鐘。「作為副部長沒有參加訓練,對你的懲罰自己應該知道吧。」
  
  這話讓有希吐血,果然是手塚國光,這話符合他的風格。
  
  「你一定要這樣做嗎?難道你忘記了你的目標,非要在比賽快開始前做這種事?還用那招,你難道忘了醫生對你說的話?」大石秀一郎沒有回答手塚國光的話,卻急急的說著,言語中的擔憂很是明顯。
  
  說到這,有希有些明白了,大約是手塚國光的傷勢並沒有完全好,醫生還是不讓他盡全力去打球,這樣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發展。當然,如果他的志向是網球的話。
  
  此刻倒是有些尷尬,這是人家網球部內部的事情,自己現在在這有些沒意思。轉身就走吧,也不太好,還是打個招呼再走?有希看了看兩人嚴肅的樣子,沒敢吱聲。
  
  手塚國光此刻倒是看了有希一眼,然後繼續將目光放到大石秀一郎的身上,「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說完,便也不再理會兩人,轉身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網球袋。
  
  有希塌了肩,果然,如果剛才自己轉身就走,估計這兩個神經缺弦的人也不會在意的。不過啊,有希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放在手塚國光的身上,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樣的人還真是讓人有些羨慕呢。
  
  只是,這種年紀便這麼清楚自己的責任,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很累的啊。這,不知道算不算的上任性呢?其實很矛盾,一方面在擔心自己的隊友面前,這的確是種任性的行為。可是對於他來說,卻也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青學網球部之後的發展,這是他作為青學網球部部長的職責。
  
  做且只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人不輕狂,枉少年。不過,手塚國光這個人,似乎是和輕狂沾不上邊的人,但是有希卻莫名的覺得,其實他的確是有那麼一些任性的,任性而固執。
  
  他認真的整理著自己的網球袋,此刻已經不再理會在場的三人,似乎,這個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傾盡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從來不會被別的事情分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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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和大石秀一郎家的方向是相反的,倒是和手塚國光同方向。
  
  有希走著,看著走在前面的手塚國光,他還是穿著那件淡粉色與白色相間的運動衫。很少有男孩子將淡粉色穿出如此效果,清清爽爽的,這個人就算是運動過後仍是一副清爽的樣子,不像大多數的男孩子,運動後一身的臭汗。手塚國光即便是一場比賽下來,仍舊是一派的斯文啊。
  
  還有就是那任何時候都無比俊挺的背影啊。
  
  有希黑線,這好像是她第二次從背後看著他了。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花癡了。
  
  只是,這個人啊。雖說路上奔波的人群中,他倆總算是認識的人,可是有希覺得,其實還不如陌生人。
  
  「吶,手塚君,你用那招,手肘會不會疼啊。」有希緊走進步跟了上去,沒話找話說。
  
  長時間的沉默,直到有希抬頭,才從那背對著自己的人那裡聽到一句話:「不會。」
  
  說話了哎,有希精神振了振,臉上的無聊掃去了一大半。
  
  「吶,手塚君,你是怎麼長成這樣的啊。。。」
  
  「吶,手塚君,我聽菊丸說,你從來不笑的哎,可是要是高興的話,那你是什麼表情啊。。。」
  
  「吶,手塚君,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晚上回家後臉部肌肉會不會僵硬啊。。。」
  
  根本就沒指望手塚國光會回答的有希,晃悠的跟在他的身後,一邊走一邊無聊的問著問題,這不怪她,實在是。。。同路。
  
  不過他為什麼停下腳步了,有希挑眉看過去,他轉過身看著她,仍是一副冰山臉,「你走錯方向了。」說完,轉身繼續向前,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有希轉頭看看,巨尷尬的發現,的確是走錯了,上一個岔路口就應該不同路了,自己跟著手塚國光一直走著,都快走到人家家裡去了。
  
  「要進去坐坐嗎?」手塚國光站在自家門口,雖然臉上沒啥表情,可是有希就是覺得他有些揶揄的意味。
  
  有希面不改色的點點頭,表情變得和手塚一樣嚴肅:「等我成為手塚爺爺的學生,自當叨擾。」然後,轉身,只是那嚴肅的表情,在轉過身後立刻變得有些咬牙切齒,這小子,原來有時說話也會一句話噎死人。
  
  回家的路,在回到之前的岔路口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就可以了,今晚哥哥籐真健司也會回來,他也結束了青年隊的選拔,今晚會在東京住一晚,第二天回神奈川。
  
  天色不算早了,夕陽掛在天邊越加的火紅,路邊到處是嬉笑的孩子,還有互相扶持著的老人,有不少是已經吃過了晚飯,出來散步的。
  
  有希拎著書包,慢慢的走在路上。
  
  「想什麼呢?」不遠處傳來哥哥籐真健司的聲音,有希偏頭看去。路邊的公園中,籐真健司手裡拿著籃球,站在露天的籃球場上朝著有希打著招呼:「經過我旁邊都沒有看到,你還真會出神呢。」
  
  籐真健司穿著白色的運動T恤,手中的籃球帥氣的在指尖轉動,看的旁邊的小孩子們發出一陣陣羨慕的喊聲。
  
  還真是帥氣呢,不光如此,還真會耍帥呢。
  
  笑容染上了臉龐,有希跑了過去,在籃球場的旁邊將書包放了下去,快步搶過籐真健司手中的籃球,三步上籃。動作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漂亮的動作同樣引起了孩子們的歡呼。有希得意的朝著籐真健司揚起了下巴,「一對一?」
  
  「似乎水準提高了不少呢。」籐真健司挑了挑眉毛,舉起右手,「為了讓你心服口服,我用右手好了。」
  
  「少瞧不起人了,哥哥。」有希雙手交替著運球,夏木有希的籃球水準她是不知道的,可是夏之和可是學校籃球校隊的主力控球後衛。
  
  再怎麼說,籐真健司也是中學生而已,而且身高在高中籃球隊中也並不是出類拔萃的。普通高中生的身高而已,自己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也不會有多大的劣勢。況且自己所在的學校是軍校,學校中的那些女生,身體素質不比一般的男孩子差。
  
  旁邊的孩子們也已經開始起哄,大多數是在給有希加油,平日裡這群孩子們都是見過有希的,每天晨練的時候,有希有時也和這群在小公園中運動的孩子們打個招呼。所以,在此刻,這群孩子們也很仗義的幫著有希加油。
  
  「加油啊,有希。」熟悉的聲音讓正在運球,尋思著怎麼從這位神奈川首席控球後衛的手下溜過的有希一愣,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頓,只是偏頭看去,不二周助此刻正一臉笑容的看著這裡,他還穿著青學網球部正選的藍白運動衫,手裡還拿著網球拍,顯然是剛才也在這旁邊的網球場打球。
  
  「是夏木桑啊,加油加油啊。」從不二周助身邊又竄出一個腦袋,是同班的菊丸英二。
  
  有希帶上笑容,用偶爾空閒下來的右手,比了一個V字的造型。然後立刻全神貫注的看著擋在身前的籐真健司,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一臉的輕鬆,「看起來,你和同學相處的還算不錯呢。」
  
  籐真健司果然不愧是神奈川中學界籃球的超級強者,防守姿勢就如教科書般的標準。有希雖然也在學校中擔任控球後衛一職,但是到底不是那麼上心的,對於籃球也沒有那麼熱衷,更別提每天的訓練了。
  
  再加上,籐真健司偷球的本事一流,所以在進攻時,一個不慎,還是被籐真健司將球偷走。這傢伙,右手簡直和左手一樣靈活,用右手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左撇子選手。
  
  看著球進入籃筐,有希撇撇嘴,接過籐真健司傳過來的球,蹙眉。果然常規打法是贏不了的啊。旁邊的人仍然在給有希打氣,看著籐真健司的笑容,有希咬牙。雖然有些猥瑣,雖然有些無恥,但是,無恥就無恥吧,不是就連三井壽都能做出這種事的嗎。。。
  
  是的,在被籐真健司將球偷走的一瞬間,有希發現了兩人之間不可逾越的差距。腦海中一瞬間便想起了,當時看灌高的時候,三井壽和流川楓那場經典的一對一對決。雖然有些無恥,但是卻也是打敗籐真健司唯一的出路啊。
  
  運著球,有希抬頭看著站在籃下的籐真健司,心裡偷偷的樂了,都不上來封堵了,可見是大意了啊,偷偷瞄了一眼籃筐,一咬牙,有希後退半步,退到三分線外,起跳,投籃。眼前是籐真健司訝異的表情,還有急忙上來封堵的動作,可惜啊,一個站在籃下,一個站在三分線上。論運動量的話,大概也只有櫻木花道能在一瞬間竄到籃下,將這球封堵下來。
  
  球穩穩的進入籃筐,有希學著三井壽的動作,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三比二,我贏了,哈哈哈哈。。。」
  
  「太無恥了。。。」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半響過後,一個小孩子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這算無恥嗎?這叫戰術。哈哈哈,神奈川首席後衛怎麼樣,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有希開始得意起來,看著籐真健司一臉的黑線,心中無限開心。轉頭看向不二和菊丸兩人,「我厲害吧,嘿嘿。」
  
  「好厲害。。。」菊丸英二喃喃,「這樣也可以嗎?」只是隨後他純真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不管怎麼說,能勝利就是有原因存在的,不管方法是什麼,只要是符合規定的,就是可以的,恩。」不二周助在艱難的措辭,不過到底是天才,總能一眼看出問題的所在,「有希的哥哥看的出來是籃球後衛中的佼佼者,在這樣的對手面前,抓住對方的大意,以自己的長處取勝,這是很聰明的做法,況且,三分投籃這麼準,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非常的不容易。」
  
  籐真健司此刻倒是挑眉看向不二周助,分析的很透徹啊,剛才一瞬間,確實因為有希這種戰術傻了眼,可是立刻便也能接受了,因為對方的弱勢,便思想大意了,這是他自己造成的。
  
  「哎呀呀,不二君,果然是人才,能看懂我的偉大的戰術意圖。」有希完全得意起來了,今天才發現,不二周助,還是很可愛的嘛。
  
  「呵呵,呵呵。」不二周助也開始掛不住笑容了,笑容開始變得有些訕笑的意味。
  
  「都不知道,夏木桑籃球打得這麼好呢,我們同班都從來沒有發現。」一邊的菊丸英二顯然沒有被有希無比的厚臉皮擊倒,想法和別人有些不同:「不二,你知道嗎?籃球打得這麼好,怎麼不去籃球隊呢,反而去話劇社。」
  
  因為菊丸英二的話,不二周助愣了下來,的確是這樣。笑容漸漸的淡了下來,他轉頭看向那個和哥哥嬉笑的有希,雖然說自己可能真的並不完全瞭解她,可是從小到大,倒也真的沒有見過她打籃球。
  
  不過,既然她的哥哥是打籃球的好手,那麼之前也許也會跟哥哥學打籃球。她搬來東京後可能是因為與哥哥的關係不好而刻意的不去觸碰與哥哥有關的東西,以有希的性格,倒是極為可能的。
  
  想到這裡,心頭的一些疑惑便又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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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似乎是自從那天在籃球場的比賽後,和不二周助的關係愈加的融洽起來,有希最為滿意的便是,以後每次進教室看到不二周助後總算不在那麼彆扭,終於兩人成了正常的同學兼朋友的關係。
  
  只是週六即將到來,有希還是有些忐忑的,跟著手塚的爺爺去神奈川,希望不要出現什麼ど蛾子才好。
  
  其實,因為自家爺爺的關係,有希向來對於武士道精神沒啥好感。週六去的地方又恰恰是道場,有希望天歎氣,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也只能憑著本分,教育一下他們了。自己的未來之路,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平坦的。
  
  週六很快的到來,有希一身運動休閒的裝扮,在約定好的地方早早的等候。
  
  天氣晴好,還是清晨而已,空氣中飄蕩著帶著絲絲甜味的花香,因為是週末又是清晨,所以,即便是在東京,也完全沒有汽車尾氣的味道。有希深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心情還是很好的。
  
  「夏木桑。」聲音自不遠處響起,有希偏頭望去。
  
  清晨的陽光中,手塚國光逆光而立,普通的牛仔褲,淡粉色的短袖襯衣。那沉靜的身影,讓有希沉默了一會。
  
  「手塚君也要一起去神奈川?」
  
  「爺爺要求同去。」說著話,手塚國光抬手指向來的方向,有希這才看到車子已經停好,看來是手塚爺爺自己開車帶兩人前去。
  
  坐在開往神奈川的車上,手塚爺爺開車,出於禮貌,手塚國光也跟有希一樣坐在後排。這是一輛比較老式的白色的本田車,但是外觀看起來卻仍然光亮。
  
  「郁子奶奶身體好點了嗎?」這一老一少,都是沒什麼話的人,雖然有希也想保持沉默,當這車子是無人駕駛車,可是她的確是做不到面對這種沉默的氛圍沒有一點尷尬。
  
  「奶奶的情況仍然不是很好,清醒的時候不是很多。」手塚國光言語中此刻帶上了濃重的擔憂,說到此處,他偏頭看向有希,她正皺著眉頭想著什麼,手塚國光不太明白,為什麼奶奶郁子會對只不過見過一面的有希如此的感興趣。卻又在那天見過一次後,沒有再次的提起。
  
  有希看了看在前面開車的手塚爺爺,心中因為想起郁子的話而有些難過。到底靈魂不是一個人了,卻要借助別人的身體。像手塚爺爺這種人,郁子一定是很瞭解了,所以才會有隱瞞身份這種決定,而這一瞞就是三十年。可是,未嘗又不是一種逃避。
  
  有希心中不確定,就這樣接著郁子的名義被愛一生和敞開心胸做回自己,到底哪個更加幸福一些,不過,其實這兩者,也許並不矛盾。只是,大概也是因為太過在意,才會在選擇上這樣忐忑。
  
  到達神奈川,也只不過過去一個小時而已。
  
  有希跟著兩人走進真田宅,完全古式的大宅,讓有希有些目不暇接,別說她土包子,這種日式的古宅,確實在以前不容易見到。
  
  手塚爺爺去了主屋,大概是和真田家主面談。剩下手塚國光和有希兩人,沒什麼事做,所以還是直接去道場吧。畢竟這才是今天來的真正目的,下午的授刀儀式。
  
  而且,有希也只對道場感興趣,雖然說並不是很瞭解日本的劍道,但是畢竟是最能代表日本的一種運動,一種搏擊運動。
  
  木質的房子,看起來樸素卻處處透著細緻。佔地的面積不是很大,更顯得素雅。房頂,倒是看起來有些誇張,飄簷很大,伸的很遠,這點和中國的古建築有很大的不同,中國的古建築講究絕對的比例,而這裡的房子,這種樣式,倒是顯得有些頭重腳輕,不過卻能感覺到很濃厚的民族風格。
  
  院子中,裝飾著枯山水,流水淙淙,池邊茂盛的長著油綠的蒲草。這絕對是日本風格的庭院中才會出現的景色。
  
  「手塚君,這種院子是什麼時代的建築啊。」有希看著這具有明顯日本古式風格的庭院問道。
  
  「這是戰國的格局,房子應該沒有多少年,幾十年吧。」手塚國光抬頭瞥了一眼,便回答了有希的問題。
  
  「戰國的格局啊,唉,那你怎麼知道的啊。」有希依舊在打量著他們所穿過的庭院。
  
  「雖然這種古式的建築基本上都會有數寄屋,但是這裡的數寄屋並沒有多少書院造的成分。」手塚國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屋子,開口回答。
  
  這什麼跟什麼啊,有希聽的是一頭霧水,偏偏這位爺,說完後又不肯解釋詳細了。她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間小小的屋子,同樣是木質的,卻是草頂,看起來實在是小的可憐,雖然屋子很小,卻有一個落地窗。整個屋子純木質,但卻並不像其他的房子那樣外層塗漆。這間屋子,保持著建造它的木質的本色。
  
  屋子外,還有幾塊大石,幾個同樣是木質的桌凳。
  
  「這屋子做什麼用的?什麼數寄屋,看著像柴房。。。」有希搞不明白這麼小的一個屋子,看起來只有幾平米大,放在這庭院中,是做什麼用的。
  
  「數寄屋當然是做茶室用的。」這時就連手塚國光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有希,那眼神彷彿就是在說,不學無術已經不足以形容你了。
  
  「戰國時代啊。」有希繼續嘖嘖,「戰國時代距現在多少年啊。。。」
  
  庭院套著庭院,在走進一個月亮門後,手塚國光終於也受不了有希一路的詢問了,「你日本史是怎麼學的?」有希的問題,幾乎是個小學生都可以回答的出來。
  
  「我本來就不學無術啊。」有希沒所謂的瞥了一眼手塚國光,笑嘻嘻的說「你不是知道嗎?我是不良少女,和你這種優等生是不一樣的。」
  
  「抱歉,我無意。。。」手塚國光楞了一下,聽到有希的話後倒是想到了她之前的樣子。即便是不是同班同學,但是因為她總是會去看不二的訓練,倒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事情。於是在聽到有希的話後,直覺得便要開口道歉。
  
  「行了行了,沒啥要道歉的。」有希揮揮手,不再管手塚國光,因為道場已經出現在眼前。「道場到了,我們進去吧。」
  
  手塚國光看著有希走在身前的背影,停頓了一下,這才跟著走了進去。
  
  道場是單獨的庭院,可以看得出來,真田家主的學生還真是不少,今天聽說是真田家主孫子的授刀儀式,所以很是熱鬧。大多數是十幾歲的少年,此刻大概並不是訓練的時間,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有談話的,也有切磋技藝的。有些明顯年紀看起來稍大一些的,想必是以前的學生,今天特地回來參加真田家主孫子的授刀儀式。
  
  手塚國光和有希的出現,多少引起了這些學生的關注。手塚國光是那種習慣了被人矚目的認,而有希有著彈性臉皮,所以兩人走得倒是旁若無人。
  
  「有希?」熟悉的溫和聲音,帶著驚訝在不遠處響起。
  
  有希偏頭看去,幸村精市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笑容正朝她揮著手。
  
  「立海大的。。。幸村精市?」身邊手塚國光低沉的聲音和幸村精市溫和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有希很驚訝在這裡看到這個原本應該出現在醫院的人。
  
  「哎呀呀,這不是夏木桑嗎?」
  
  「啊,的確是夏木學姐,你怎麼會來這裡?」
  
  「難道夏木桑和真田副部長很熟?」
  
  有希的話一說完,便被眾人的聲音淹沒了,她很無語的發現身邊被一群人圍住了,竟然全部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隊員們。
  
  當然,根據剛才的話,她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這群人還有那個原本應該在醫院中的人會出現在這裡。
  
  真田宅。。。這分明就是立海大網球部副部長真田弦一郎的家,今天所謂的授刀,就是給他授刀的。
  
  有希望天,這世界還真是小的可怕啊。
  
  「這裡是弦一郎的家,我來觀禮他的授刀儀式,好友多年,他重要的時刻,我總得來參與一下。」幸村精市微笑著回答,說得風輕雲淡,彷彿他只是住在東京,往返神奈川與東京,只是距離問題而已。而不是因為生病在住院。
  
  這個人啊,雖然溫和,但是卻是一向作為主宰的人。不管是全國首屈一指的立海大的網球部,還是作為中學網壇的第一人。所以,既然他覺得可以,那麼應該就沒有問題。
  
  但是,突然想起那天他溜出醫院後發生的情況,有希的臉還是有些綠。「真的不會有事吧?那天真是很可怕。」
  
  「嗯,不會有事的。」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更勝,只是轉變的卻也迅速,轉瞬間,卻又帶上了一絲憂愁,「只是,從那天後,有希便沒有再來看我了。我很無聊呢。」
  
  「啊,真的嘛?」看到幸村精市微微蹙起的眉頭,有希有些亂了,「別這樣啊,以後我有空盡量去看你啊,你們平時都不去看他嗎?一個人住院的確是很無聊的耶。」
  
  說著話,有希不忘轉移自己身上的罪惡感。
  
  只是立海大眾人,看著自家部長臉上帶上的淡淡愁容,無一例外的都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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