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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暗香梔影》作者:木紫寒【完結】

《(網王)暗香梔影》作者:木紫寒【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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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

纖細的手指撫著陳舊的相框,那個陌生的國度……如今便要回去了麼?少女坐在窗前,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被遺忘了十年的她,在這一刻被祖父叫回去,不用說她也能猜到什麼事情。

杉山家的二小姐,註定逃不開世族聯姻的命運…………

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媽媽,你千辛萬苦帶我遠離那個家族,終究沒能逃掉…………

既然躲不掉,那麼只有正面迎接了。

望著空落落的房子,想到母親病逝時潔白的病房,偌大的病房中只有小小的她站在床邊,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小的她默然地看著醫生將白布罩住媽媽的臉,她再也看不到媽媽的微笑了。

爸爸將她接回了家裡,再也沒有管過她。

沒過三個月,祖父便將她送出了國,在英國雖然有人照顧她的起居她的日常生活,卻怎麼也填補不了心靈的空缺。

沒有親情,她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你……答應嗎?」祖父在電話中說明緣由,最後象徵性地問道

「好,我答應。」遠在異國他鄉的少女最終點頭答應了,一旦答應,她就再也不欠杉山家什麼了,她杉山蔚然不再是杉山家的成員。

坐在回程的飛機上,少女清麗的面龐閃過一絲哀傷,媽媽,我終究要回來面對了……我還是逃不掉……女兒辜負了您的一片苦心。

十年前,她被自己的祖父送往英國,從此過上了疏離的生活,十年來這是祖父第一次打電話給她。

小時候的她,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夠好,不夠優秀所以得不到家裡人的喜歡,被祖父驅逐到英國。

在這十年間,她努力地學習著很多東西,參加許許多多的比賽,做出些成績給祖父看。

可是,她的努力沒有得到回報,祖父不再看她,直至這一次…………

醫藥世家大族向杉山家提出聯姻,祖父終於想起了她這個孫女。

杉山家的二小姐和忍足家的大公子年紀相仿,這才定下了這次聯姻。

蔚然閉了閉眼睛,強忍著淚水,她不過是一顆棋子,沒有用的時候丟掉,有用的時候便拿出來,她為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蔚然沒有錯,只是她生錯了家庭…………

蔚然的媽媽是一位世家小姐,當初兩家也是世家聯姻,蔚然一歲的時候,外祖父意外身亡,家族一落千丈,從此媽媽在杉山家便失了地位。

不想女兒和自己淪落到一樣的地步,蔚然的媽媽以自己身體不好為由,搬離東京定居神奈川,從此遠離杉山家。

十年前,媽媽病死的時候,爸爸都沒有來看過一眼,蔚然很早就知道,杉山家有了新的女主人。

沒多久,蔚然就踏上了前往英國的路程,一個五歲的孩子離開了自己的家鄉。

下了飛機,蔚然本想攔一輛計程車,想了半天卻想不起來家裡的位址。

一位身著黑西裝的男子走到她面前「請問是杉山小姐嗎?」蔚然點點頭,他緊接著說道:「老爺派我來接您。」

「有勞了。」蔚然微笑道,若不是有人接她,恐怕她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杉山大宅前佇立著一個高挑的身影,蔚然苦笑著按響了門鈴,門外的喇叭中傳來一個聲音「這裡是杉山家,請問您找誰?」

「我是杉山蔚然,我找祖父。」蔚然自然地回答道,對方沈默了一會,似乎想起了她是誰,連忙說道:「是二小姐回來了,我馬上就來,請二小姐稍等。」

蔚然打量了杉山家的大門一眼,露出嘲諷的笑容,所謂的世家大族,就是這個樣子。

「二小姐請進,老爺在大廳等您。」管家三浦恭敬地說道,蔚然淡淡地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三浦引著她來到大廳,靜靜地退了出去。

按照日本的標準禮儀,蔚然向祖父行禮,就算她不願呆在這個家中,也不能表現出一點不悅的樣子,她不能給他理由踐踏她的自尊。

「祖父,我回來了。」蔚然低著頭,祖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嗯,準備一下,三天後舉行婚禮。」祖父簡明扼要地回答道。

蔚然沒有驚訝,既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又怎會容她反駁半句?

她,在他面前,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蔚然來到陌生的房間,從包裡摸出那陳舊的相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忍住沒有落下。

媽媽,我一定會堅強地活下去!

「二小姐,忍足家的人來了,老爺請您下去一趟。」管家三浦敲敲門,盡職盡責地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蔚然趕忙收拾了一下,端莊地走入客廳。

優雅地行禮「忍足先生,您好!我是杉山蔚然。」換來中年人淡淡的點頭,蔚然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長輩的交談。

幾位重量級的人物當著她的面在討論著三天後的結婚事項,而她的未婚夫就是忍足侑士。

隨手翻開手邊的報紙,醒目的標題刺痛了她的眼睛——

《杉山世家和忍足世家於三天後結姻親之好》

報紙上寫著杉山家的二小姐和忍足家的大公子門當戶對,十分般配。

可笑,這兩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面,何來般配一說?

在這些人的眼睛裡,只要能給自己帶來利益,便是般配。何曾想過,局中人的感受。

晚飯過後,蔚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已然平靜地告訴過自己很多遍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或許這樣她就可以過上自由的生活。

一想到自己要和另外一個人結為夫妻,她心裡還是有莫名的害怕。

她才十五歲,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就結婚,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如果可以,她好想向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生活,寧願不要如此豐厚的物質條件,不要這樣不能主宰自己的日子。

「聽說,忍足家的那個少爺很花心,換女友跟換衣服似的。」

「對啊,我也聽說了,那個人長得很帥呀,家世又好,女孩子當然喜歡了。」

蔚然準備在庭院裡走走的時候,傭人們議論的話傳入耳中,秀眉微蹙,花心嗎?

那麼正中她的下懷,既然花心他肯定不會對她動情,分起來也就好辦多了。

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匆匆走回自己的房間,在紙上畫下一副雄鷹振翅高飛的圖,夾在自己的畫冊中。這些年來,畫倒是畫了不少,全是一些零碎的記憶。

想到什麼便畫什麼,沒有固定的思維。

這裡,是不屬於她的回憶,她的畫冊中從未記載過這裡。

這裡,也不是她能長待的地方,很快,她就要去一個叫作忍足大宅的地方。

婚禮

待在休息室,蔚然微微抬眼看著鏡中的自己,白色的婚紗襯托出她窈窕的身段,只可惜無人欣賞。

聽人說,婚紗都是穿給自己喜歡的人看的,然而她的卻不是…………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在哪里,便已嫁給一個她從來不曾見過的人。

一個人落寞地坐在休息室,就連親人都沒有來送她出嫁。

蔚然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漠然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住,學著那麼多技藝又有什麼用?

昨天伯母跟她說了一大堆如何相夫教子,她才十五歲,就必須要有三十歲的心智年齡了嗎?

門外的女傭敲敲門,示意她該出來參加婚禮。

蔚然站起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杉山蔚然,一定要堅強!

伸手挽著父親的胳膊那一刹那,蔚然渾身一顫,多麼不適應的感覺。身旁的人是她的父親,對於她來說,卻是一個陌生人。

挽著父親的胳膊走過紅地毯,那頭等著她的是她的丈夫,忍足侑士。

正如傭人們所說,他的確長得很帥,可是他不是她的Style。

一對璧人在看似熱烈的祝福中結為夫妻,教堂裡的結婚進行曲還在進行,卻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心。

忍足侑士冷冷地掃了一眼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才毀了他的幸福。

蔚然看到了他的眼神,原來他也是討厭她的,那就更好了。

忍足夫人看到恬靜的蔚然,心中大喜他家兒子找到了一個好女孩,拉著蔚然的手笑眯眯地說著什麼。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蔚然猝不及防,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是淡淡的微笑著。

婚禮結束,蔚然坐上前往忍足家的車,杉山一家便離去了,再也沒有來看過她。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都是忍足家的一員了還回杉山家幹什麼?反正她的價值已經用到了,不是嗎?

蔚然靜靜地坐在車裡,望著窗外的風景,忍足侑士沈著一張臉扭頭不看她,車裡的氣氛異常緊張,害得開車的司機怕怕地咽了咽口水。

這才剛結婚,兩人就這麼不對盤,司機感嘆了一下自己悲慘的命運。

被家人推進新房,忍足侑士冷著一張臉對蔚然說道:「我有話跟你說。」

蔚然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口,忍足侑士掏出一張紙,蔚然接過一看,從頭涼到腳。

協議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六十八條,要求著她要做到哪些身為忍足家長媳應該做到的事情。之中還有一條,要求她潔身自好,不要壞了忍足家的名聲。

蔚然咬著嘴唇,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憤怒「我看完了,還有什麼事情?」

忍足侑士另外掏出一份裝訂好的協議,標題幾個赫然的大字映入眼簾,離婚協議。

蔚然低著頭,忍足侑士看不到她的表情。

很好,很好,忍足侑士,你定下規矩限制我的行動,要我潔身自好卻可以跟別的男生交往,這算什麼?侮辱我嗎?看完協定還有離婚協定,憑什麼這樣使喚她?

「希望你知道,我忍足侑士喜歡的人是宮本憐奈,而不是你,杉山蔚然。」

「若不是為了她,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這句話,忍足侑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的。

蔚然抬頭,正視忍足侑士的眼睛,把她當小三了?

蔚然俐落地拿出筆在兩份協議上簽字,隨後往忍足侑士身上一摔,逕自離去。

[ 本帖最後由 saraichan 於 2012-6-9 10:2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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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杉山家為了把她嫁入忍足家花了多少功夫,但不代表忍足侑士就可以把這個歸咎於她,把怒火全撒在她身上。

潔身自好,卻不限制她和其他的男生交往?這是什麼意思?要她和其他男生交往也要秘密進行嗎?她所追求的只能是地下情嗎?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其他女生在一起?

忍足侑士,你當我杉山蔚然是什麼人?

她不容許有人如此踐踏她的自尊,不容許有人這樣侮辱她。

「蔚然,你怎麼在花園裡?」身後忽然傳來忍足夫人的聲音,蔚然連忙收斂怒氣,對忍足夫人微微一笑「夫人,我看這花開得挺漂亮的,所以來看看。」

忍足夫人微微一笑「傻孩子,怎麼叫我夫人?應該叫媽才是。」蔚然一個恍神,真是粗心大意,竟然把這個給忘了。「是,母親。」對於蔚然來說,那句『媽』很難開口,像忍足這樣的大家族,注重的是禮儀,喊母親也沒有錯。

忍足夫人倒是和善許多,不如忍足侑士那般對她帶著針刺的,蔚然由衷地笑了笑,卻沒有把她和忍足侑士之間的事情告訴忍足夫人。

畢竟,她能猜得到,如果她說了,忍足家會批評忍足侑士,但忍足侑士卻不會放過她。為了她的未來著想,她不會冒險。

「蔚然,跟我來。」忍足家現任當家忍足俊平看到蔚然和夫人在花園裡交談,關係還算融洽,便打算為她解決入學的問題。

「是。」蔚然乖巧地回答道,跟著忍足俊平去了書房。

「蔚然,我現在要幫你辦入學手續,你準備跟侑士一個班嗎?」忍足俊平漠然地問道,蔚然輕輕地問:「一定要去冰帝嗎?」

「嗯,跟侑士一個學校方便他照顧你。」話都說到這份上,她想不跟他在一個學校上學是不可能的了。

「那麼,父親,無論哪個班級都好,可以不要和侑士一個班嗎?」蔚然正經地說道,忍足俊平有些疑惑「為什麼?」

蔚然自然地笑了笑「因為侑士是在A班吧?聽說冰帝的A班是必須全優才能進去的,我知道憑忍足家的實力可以讓我進A班,可是我不想讓別人笑話我,如果要去A班一定是我自己考進去。」不然的話,光憑著他們兩個的身份在同一個班見面都得尷尬。

忍足俊平讚賞地看了蔚然一眼,溫潤而堅強嗎?很好的心態,那麼他這個做長輩的也不好讓小輩太難堪,便答應了她的要求。

「父親,入學的時候可以用杉山蔚然這個名字嗎?」蔚然轉轉眼珠,狡黠地說道。

「為什麼?」忍足俊平疑惑地看著她,她已經嫁入忍足家了,為什麼不願意冠上夫姓?

蔚然得體地回答道:「我想我們還是學生,過早的公開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要公開的話等高中過後也不遲。」那時候,或許她也不是忍足家的長媳了。

忍足俊平點了點頭,這孩子考慮得很周全,明明是和侑士一樣的年紀,卻沉穩許多。希望自家兒子不要為了那個什麼宮本憐奈沖昏了頭腦才好,這孩子更能擔當重任。

考慮到他們兩個還是學生,在忍足侑士的強烈要求下,他的房間改為兩個獨立的空間,設施什麼的都很齊全,就算蔚然要宅在房間裡宅一天都沒有問題。

這樣正合了蔚然的心意,眼不見心不煩,忍足侑士,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晚上,忍足侑士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又和蔚然談話了一次。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蔚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忍足侑士危險地眯起桃花眼「杉山小姐,如果你想大學畢業之後順利獲得自由和一筆可觀的財產,在冰帝就不要公開我們的關係。」

蔚然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沒那麼無聊。」誰稀罕跟你扯上關係?她撇清還來不及。

忍足侑士露出迷人的微笑「那麼合作愉快!」

蔚然輕輕地挨了一下他伸長的手臂,頭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忍足侑士,一天之內羞辱了她兩次,以為自己是交際花?男女老少都能吃得開?她杉山蔚然可不吃這一套,既然你接二連三地羞辱我,休怪我無情。

因為杉山家的緣故,蔚然從小對周圍人就特別敏感,別人對她什麼樣的態度她一眼就能辨出。她一眼就知道忍足侑士討厭她,至於忍足夫婦,說不好是真的關心她還是表面上做做樣子。

呵,就算沒有他們,她的人生一樣很精彩。

入學

早上同忍足侑士一起出門前往學校,忍足惠子千叮嚀萬囑咐侑士要好好照顧蔚然,換來忍足侑士不耐煩的一句「是,知道了。」

車子拐個彎,很快就到學校了,路過一個報亭時,蔚然忽然說了一句:「停車。」

忍足侑士看了她一眼「你要幹什麼?」蔚然冷冷地回答了他一句「買東西,你們不必等我了。」

「可是我還要帶你去報導」想起母親的囑託,忍足侑士想到她也是個剛回日本的女孩子,發揮一下紳士風度送她去報導好了。

『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忍足侑士愣在當場,他的『妻子』對他撂下一句話「我認識字,可以找得到。」就這樣拒絕了他。

看來她對他很惱火,很好,這也是他要的結果。

蔚然買了一本體育雜誌,背著書包走進了冰帝的校門。

若不是校門上幾個碩大的『冰帝學園』四個大字,蔚然真以為自己誤入了哪個國家的大使館,一個學校而已,有必要建這麼豪華嗎?

自己在英國念的貝德福德學院已經很有貴族氣質了,冰帝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蔚然向保安詢問校長辦公室在什麼地方,保安很客氣地替她指路,就算她憑自己的嘴巴問,也不要忍足侑士帶著她去報導。

『叩叩!』敲了敲校長辦公室的門,聽到一句『請進!』才走進辦公室。「您好,我是杉山蔚然。」蔚然率先做著自我介紹,校長禮貌地同她握手「是忍足小姐吧?您的入學手續已經辦好了,三年C班,我這就讓班主任帶您過去。」

「好的,麻煩您了。」不卑不亢的回答體現著她良好的修養,校長心裡如此想著,杉山家的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老套的自我介紹,蔚然隨便找了個座位便坐下了,身旁的女孩子笑靨如花地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安藤靜,你可以叫我小靜。」

「你好,我叫杉山蔚然。」

兩個女孩子的手從此握在一起,編織著她們的友誼。

聽說蔚然是從國外回來的,許多人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問著國外的生活。

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對未知的國度總是充滿著好奇,蔚然面帶笑容地一一回答了她們的問題。

直至上課鈴響起,安藤靜打趣道:「真佩服你有這麼好的耐性。」

蔚然咧嘴一笑,「同學們有問題我怎麼能不回答呢?」

這一節課上的是國語,蔚然因為長期住在國外的緣故,精通的是英語和法語,受隔壁一對華僑夫婦的影響,對中文瞭解得倒還多些,對日語倒是沒多少瞭解。

下課後,蔚然發現自己什麼都沒聽懂,便問著自己的同桌,「安藤,你知道哪里有國語補習班嗎?」

安藤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補課?」

「嗯,我剛從國外回來,對日本的歷史不是很瞭解,我想找人補課。」蔚然點了點頭,回答這安藤靜的問題。安藤靜隨後給她介紹了幾個補習班,推薦了幾名老師。

「哎呀,一說就這麼晚了,我們吃午飯吧!」安藤笑眯眯地掏出便當,蔚然微微一笑,對這個熱情的女孩子比較有好感,從書包裡拿出自己的便當,兩個女孩子就坐在座位上用餐。

「哇∼杉山,這些食物好精緻好漂亮啊!」安藤靜兩眼放光地看著蔚然的便當,看上去真好吃。蔚然淡淡一笑「味道也不錯,嘗嘗看。」

安藤靜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到嘴裡,咽下之後更加激動地說:「實在太好吃了,你在哪買的?」蔚然恬靜地一笑「是我自己做的。」

她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忍足夫人答應讓她進廚房的,把自己說得對食物有多熱衷,其實是不想和他吃一樣的午餐。

「改天一定要向你請教。」安藤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說道。

蔚然忽然聽到『嘶溜』的聲音,感覺有什麼人在旁邊,轉頭一看有個人對著她的便當流口水。蔚然當即汗顏,冰帝也會有這樣的學生?

「Ne∼你的便當看起來很好吃,可不可以讓我嘗嘗?」一個捲髮的男生閃著亮晶晶的眼睛巴望地看著她的便當。

不好打破他的希冀,蔚然點了點頭「可以。」

男生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放到嘴裡,當即兩眼放星星「真是太好吃了。」蔚然優雅地笑笑「很高興你能喜歡。」

另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生甚感丟臉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居然為了吃的趴在人家桌子邊,真是太丟人了。一把拎起他的後領,怒道:「再不走,跡部就要讓樺地來逮人了。」一邊拖著這個貪吃的死小孩往外走。

真是的,難怪其他人說跡部是他爹,有這麼個兒子也真是夠悲哀的。

蔚然疑惑道:「安藤,這個人是誰啊?」安藤靜停下手中的筷子,一副見到外星人的表情「什麼?你竟然不認識他?」蔚然眨眨眼睛「我剛從國外回來……」看著安藤靜可怕的表情,蔚然悄悄吞了吞口水,似乎她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他是芥川慈郎,網球部的寵兒啊∼超萌超可愛的。」看著安藤靜此時的表情,蔚然忽然想到了『狼女』這個詞,應該說的就是安藤這時的表情吧!

蔚然好笑地聽著安藤靜興致勃勃地向她介紹有關芥川慈郎的一切,蔚然這才知道他是只貪吃愛睡的小綿羊。蔚然欣慰地笑笑,好像童年時代認識的那個紅頭髮少年,對食物有著同樣的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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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有回神奈川了,不知道靜子阿姨她們過得怎麼樣。

「杉山同學,請問你要參加什麼社團?」班長盡職盡責地遞給蔚然一張表,上面記載了冰帝所有的社團。蔚然初步估計冰帝至少有40個社團,不愧是貴族學園,學生課餘活動非常豐富。

「蔚然,你參加什麼社團啊?要不一起跟我參加繪畫社吧!這個社團活動不多,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去網球場。」安藤靜的介紹讓蔚然狠狠地汗顏了一把,到哪都擺脫不了網球部的陰影。

蔚然忽然眼前一亮,滑冰社,在社團報名表上填下了繪畫社和滑冰社。

安藤靜極其無語地看著蔚然「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冷清的社團,你才十五歲啊∼怎麼會有這樣冷靜的心態。」蔚然笑笑搖了搖頭,因為生長的環境不一樣,自然沒有人能夠想到她的生活經歷,比人家一輩子都豐富。淡淡地回答道:「是我自己喜歡滑冰。」

每次她參加比賽的服裝都是媽媽親自設計的,媽媽說,滑冰的蔚然就像是一隻冰上的蝴蝶。

放學後,蔚然來到滑冰社,偌大的滑冰場上只有兩個人。

一個俏麗的少女氣呼呼地瞪著近乎無人的滑冰場,這些傢夥又跑到網球場去了?

「請問,社長在嗎?」蔚然淡淡地微笑著問道,少女不耐煩地一轉頭,看到個陌生的面孔立刻換上了迷人的微笑,「我是社長藤原香菱。」

「藤原同學你好,我是轉學生杉山蔚然,今天來報導的。」蔚然笑眯眯地說道,兩個女孩子的手握在一起。

「歡迎你的加入。」藤原香菱笑得十分燦爛,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新成員加入。另外一個安靜的女生漠然地自我介紹:「我是副部長,松枝佳奈。」

蔚然好奇地打量了四周「滑冰社只有兩個人嗎?」一提到這個藤原和松枝兩人便咬牙切齒,誰說女人才是紅顏禍水的?男人不也一樣!

「她們在網球場,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來練習。杉山桑,你接觸過花樣滑冰嗎?」藤原咬牙切齒地說出網球場三個字,隨後就換上了親切無比的笑容。

蔚然點點頭「有一個月沒有練習過了,先試試看。」蔚然換上天藍色的緊身衣,下身穿著一條白色的緊身褲,套上滑冰鞋,她冰上蝴蝶要重出江湖了!

隨意地滑了幾個動作,藤原和松枝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讚賞。

「佳奈,看來這次冰帝有希望了。」藤原欣慰地說道,一個月後便是日本中學生滑冰大賽,冰帝也要派員參加。

此前藤原做的最壞的打算就是她和佳奈兩個人上場,這下多了個杉山蔚然,三人組嗎?或許會更好吧!想到恨鐵不成鋼的社員們,藤原無奈地嘆了口氣。

撞破

吃過午飯,蔚然抱著國語課本來到一棵大樹下,她得好好補習日語才行,不然聽課都有障礙了。

蔚然全神貫注看書之際,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耳中。

「侑士,真的嗎?就這麼解決了?我好高興啊。」精緻如洋娃娃的女生撒嬌地抱著忍足侑士的胳膊,聽著戀人的話語開心不已。

「是的,她不會來打擾我們的。」忍足侑士滿是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友。

蔚然微微皺眉,該不會是他們倆吧?蔚然暗叫倒楣,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看書都還有這兩人的陰影,這就叫冤家路窄。
「但是那樣的話她也怪可憐的,這樣吧,我們把認識的男生介紹給她,看看她喜歡哪一個,侑士你說好不好?」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蔚然的雙手忽然握緊,把認識的男生介紹給她讓她慢慢來挑?這樣她找到了男朋友自然不會來覬覦忍足,他們還可以落得個成人之美的好名聲。

杉山家擺佈她還不夠,他們還要再摻一腳嗎?

到時候他們還可以心安理得地認為,他們給她找到了幸福。

就算她到時候想找茬,他們也有足夠的理由反擊。

買斷了她七年的青春,還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忍足侑士是如何要求她盡忠職守做好忍足家的長媳,如今卻要給她介紹男朋友?可笑,當忍足家的保鏢是死的?誰能保證沒人敢捅到老爺子那裡去?

到時候,落得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不守婦道的名聲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好一條毒計!

蔚然惱火地瞪著忍足侑士,他可以不喜歡她,卻不能這樣侮辱她。

蔚然準備起身離開之際,卻跟二人碰了個正著。

「杉山桑,你……怎麼在這裡?」號稱軍師的忍足侑士此時見到蔚然全然是一臉的錯愕。

「忍足君,午安。」蔚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都沒看忍足一眼就轉身離去。

「等一下,你就是杉山蔚然?」被無視得很徹底的宮本憐奈在聽到『杉山』這兩個字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女子的身份。

她,就是她最大的情敵,侑士名義上的妻子,杉山蔚然。

蔚然微微偏頭,只讓宮本憐奈看到她的側臉,沒有開口,周圍卻散發著一股寒氣。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宮本憐奈試探地問道

「宮本小姐,我想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蔚然冷冰冰地回答後便甩手離去,留下呆愣當場的二人。

「等等,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宮本憐奈急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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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然嘲諷地一笑,「請問,我現在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你幫忙的嗎?就算有,我也會自己解決,不勞你大駕。」瀟灑地轉身走人。

蔚然走後,宮本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侑士,她就是杉山蔚然嗎?」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受不得一點委屈,想來在家裡在侑士面前要什麼他們都會滿足她。

這個杉山蔚然,竟敢甩臉色給她看,很好!以後她會給她點顏色瞧瞧。

「是的,憐奈,我的眼裡只有你。」侑士自然而然地說道,宮本順勢依偎在他懷裡「嗯,我相信侑士。」

真是倒楣,沒想到這麼快就在學校跟杉山蔚然碰面,他和憐奈才是光明正大的那一對,而不是和她!忍足侑士有些恨恨地想道。

他可以感受得到,杉山蔚然對他的敵意,他還沒有責怪她破壞他的感情,她倒先甩起臉色來了。

果然愛情是讓人盲目的,什麼樣的籠子配什麼樣的鳥,宮本憐奈這只鳥關在忍足侑士這只籠子中算是關對地方了。

蔚然沒有回教室,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氣呼呼地把書一扔,那個宮本憐奈的眼神,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說什麼要和她談談,所談的內容估計跟忍足侑士的如出一轍,她不想再聽一次。

你們有你們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憑什麼來干涉我?

蔚然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這樣聖母型的女生她可做不來。

一邊守護著自己的愛情,一邊來憐憫她,她不知道宮本憐奈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天真到如此地步,拿她七年的青春為他們的幸福買單,僅僅一句對不起,事後的補救就可以相抵了嗎?

世界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拿她的青春來換自己的幸福。

宮本憐奈,忍足侑士,不覺得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嗎?

覺得自己是他們之中的插足者,卻又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怕她孤寂要幫她找到幸福!

可笑,我的幸福當然是我自己把握,用不著你們操心!蔚然憤憤地想到,真當自己是善解人意為他人著想的好人,也不照照鏡子!

把握著自己的幸福還要來插足她的生活,他們兩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還是覺得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杉山家和她再也沒有交集,很快忍足家也不會有了。

大學畢業,似乎是個很遙遠的日期,她能等到那一天嗎?

蔚然抬頭望望天空,好想像白雲那樣無拘無束地漂泊,哪怕被風吹散,她也認了。

「佳奈,蔚然,我們這次就採用這樣的形式參加比賽。」社團活動之時,社長藤原香菱笑呵呵地拿出自己的方案。

後者一驚「串燒形式?」藤原香菱點點頭「沒錯,表演時間在10分鐘之內,我們每個人有兩分鐘的時間,銜接一定要銜接好,蔚然跳完之後四分鐘的時間供我們集體表演。」

「意思是串燒,實際上前面兩段是鋪墊,社長,這樣交給我好嗎?」蔚然仔細地閱讀了方案之後,淡淡地說道。

「嗯,我們相信你!蔚然,你的氣質非常合適,能夠跳出那樣的感覺。」藤原笑眯眯地回答,蔚然將視線移向手中的方案,破繭成蝶嗎?或許她可以試試看。

藤原放出伴奏音樂,各自設計動作,最後的動作都已設計好,前面三段獨舞的由自己發揮。

待到社團活動結束,夜幕降臨,蔚然打開手機發現忍足家的司機松田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無奈她專心練習,壓根沒有注意到手機響了。

這個時候,網球部都已經結束訓練了,忍足侑士發了個資訊給她,讓她自己叫司機去接她。

蔚然火大地把短信刪除,撥了個電話給松田。對方顯然松了口氣「少夫人,您現在在哪里?我來接您回去。」

蔚然淡淡道:「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辦,待會我自己回去。」說完便掛了電話,隨著藤原和松枝一起走出校門。電話那頭的松田驚得冷汗直流,少夫人你可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否則他的飯碗就不保了。

告別兩位前輩,蔚然走向公交車站臺,尋找著回家的公車。確定有車可以回去之後,蔚然便安心地在車站等公車。

一輛顯眼的蘭博基尼駛出冰帝校園,開到公車站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撲過來直接給了蔚然一個熊抱。

「好巧啊,又見面了。」蔚然正驚詫的時候看到熟悉的發色,蔚然這才想起來是中午那個對著她便當流口水的男生。

「呃……芥川君,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蔚然有些痛苦地說道,把她當抱枕了?一蹭一蹭的。

「慈郎,下來。」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原本掛在蔚然身上的某只小綿羊立刻跳下來,興奮地拉著蔚然向跡部介紹道:「跡部跡部,我跟你說,她的便當可好吃了…………」

蔚然腦後滑下一滴巨汗,他真是中午那個人。「閉嘴,本大爺又沒餓著你,真是太不華麗了,上車。」

慈郎一把拉過蔚然「跡部,你看她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送她回去吧!」

跡部再一次出現十字路口,惱火地瞪著慈郎,某只單細胞生物還渾然不知,蔚然連忙打圓場道:「不必麻煩跡部君了,我自己回去就而已了。啊,公車來了。」

蔚然輕輕掙脫慈郎的手,跳上了公車,揮揮手朝慈郎再見,慈郎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呆愣在原地。

跡部更是惱火地瞪著遠去的公車,本大爺有說不送她回去嗎?這麼急切地跳上公車,生怕跟他扯上一點關係?有意思,他記住了。

「樺地,把慈郎這個不華麗的傢夥扔上車。」跡部率先鑽進車內,樺地乖乖地照做了。

慈郎遺憾地向後望「好可惜啊,本來想讓她明天做便當給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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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郎,你這個不華麗的傢夥!」名為跡部景吾的火山噴發了,小綿羊立刻噤聲,不出兩秒便嘆息道:「好可惜啊∼都沒認識她。」跡部頓時無語…………

「那你怎麼吃到人家便當的?」跡部發問,慈郎立即乖乖作答「我一覺醒來,聞到了香味,順著香味找去就找到了,她好像是我們班的,因為我沒走幾步就找到了。」

跡部頭疼地扶著額頭,什麼叫她好像是我們班的?慈郎連自己班上同學都不認識,真是太不華麗了。

不過,這還真不能怪慈郎。

今天是蔚然第一天轉學到冰帝,自我介紹時慈郎正在夢中與周公一起品味美食。

中午是宍戶把他搖醒帶到學生會辦公室吃飯的,他迷迷糊糊地一睜眼便問道了美食的香味,立刻循著香源找去,便找到了蔚然的便當。

還沒吃到兩口就被宍戶黑著臉拖走了,直至吃完午飯慈郎還在埋怨宍戶阻撓他吃美食。

此時宍戶不在車上,所以沒人告訴他這個女孩子是誰。

海灘

難得清閒的週末,蔚然從週五晚上便開始收拾東西,第二天一早背著畫板拎著一個包再帶著便當,便出門了。

她已經跟忍足夫人打好招呼了,她去尋找作畫的地點,星期天回來。忍足夫人叮囑她注意安全,就差沒派個保鏢跟著她了。

神奈川的那套房子在媽媽名下,媽媽把它留給了蔚然,這些年房子雖然沒人住,還是有人打理的。蔚然答應祖父去英國的唯一一個條件,就是不得變賣這所房子還得請人打理。

比起聯姻而言,這個要求微不足道,祖父幾乎眼睛都不眨便答應了下來。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蔚然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

蔚然坐在海邊,從包裡抽出一張桌布,在附近租了一把遮陽傘,坐在傘下遙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

打開畫板,簡單地勾勒出一副圖畫…………

小時候,她對媽媽說,她的夢想是在海邊有一所房子,房前開滿了梔子花。

那時候,媽媽笑她,傻丫頭,海邊怎麼種梔子花?

她笑著吐吐舌頭,媽媽握著她的小手教她勾勒出心中的畫卷。

媽媽說,既然不能幫她實現這個願望,只能幫她畫下心中美好的願望。

這就是她學畫畫的初衷,描繪出心中美好的藍圖。

只可惜,媽媽還沒給她畫下海邊梔子花,便與世長辭了。

到了英國,蔚然第一件事便是學畫畫,至於其他的,就算她不願意學,也只能被迫接受,因為她根本無法改變什麼。

在英國也可以看到海,可惜沒有她想像中的意境,這次回到日本,她來到了過去常和舊友來玩的神奈川海灘,或許在這裡能夠找到感覺。

沙灘上有小孩子歡笑的聲音,有少年們追逐的痕跡,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安靜的在遮陽傘下畫畫的恬靜少女。

「喝啊,看我的。」一個少年漂亮地一記扣殺,對方接球不及,排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飛出球場。

「怎麼樣,赤也,我說了你是打不過我的!」紅發的少年陽光地笑著。

蹲在地上的黑髮少年不服氣地瞪著自家前輩「再來!」賭上立海大王牌新人的榮耀,不能栽在沙灘排球的手上。昨天關東大賽剛結束,前輩們來電話約他今天出來玩,他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被逼急了的切原出手愈來愈重,可是丸井文太靈活得不像話,無論把球打到哪里他都能接到。無良的前輩們又在毫不客氣地損他,氣得切原洩憤似的狠狠地一拍排球,結果沒拍中地方,球以詭異的速度朝著場外飛去。

「小心!」幸村等人看到這球的速度,趕忙出聲提醒那個正在作畫的女孩。

蔚然正在專心致志地作畫,壓根沒有看見有球朝她飛來,等到球呼嘯著朝她飛來,蔚然才有所察覺。只可惜這時候躲已經太遲了,蔚然只來得及做情急之下的反應。

蔚然的身子往旁邊一偏,左肩不自覺地聳起來,這排球結結實實地打中了蔚然的左肩。

蔚然沒有叫出聲,輕嘶了一聲,忙放下畫板揉著酸痛的肩膀。

知道自己闖禍了的切原赤也跟著前輩們跑來,幸村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疼不疼?」

蔚然搖搖頭,對上一張張關切的面孔,忙說道「沒事,你們不要緊張。」

仁王毫不客氣地賞給切原一巴掌「小子,趕緊賠禮道歉。」小惡魔這時沒有球場上的霸氣,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低著頭認錯「對不起。」

「我沒事。」蔚然有些牽強地笑道,稍稍一動左肩便有酸脹感,估計是打出淤青了。

「抱歉,弄掉了你的畫具。」幸村一邊說道一邊動手收拾散落在桌布上的畫具,蔚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這個絕代風華的少年「沒什麼,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畢竟是赤也弄的。」幸村和善地笑道,文太撿起蔚然的畫板,在角落看到蔚然兩個字,頓時愣住了。

文太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直至掐了掐切原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正當幸村施展微笑安撫蔚然的時候,切原忽然驚叫出聲,蔚然眨眨清澈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切原。

某單細胞生物絲毫不知,因猝不及防被自家前輩狠狠地掐了一下,切原赤也目露惱色,「幹嘛掐我?」

丸井卻沒有回答他的話,直直地沖到蔚然面前:「你叫杉山蔚然?」

蔚然忽而一愣,這個少年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紅色的頭髮,莫非是?蔚然不確定地開口「丸井文太?」是不是他呢?

文太開心地一把抱住蔚然「哈哈∼我們又見面了。」

切原疑惑地眨眨眼睛,敢情他們兩個認識?

幸村笑得無比燦爛「文太,不替我們介紹一下嗎?」文太還認識她?杉山蔚然嗎?很好聽的名字。

「這是我青梅竹馬,杉山蔚然」丸井樂呵呵地拍拍蔚然的肩膀,不巧拍到了她的左肩。

「哎喲,文太你輕點。」蔚然嗔怪道,她的左肩還疼著呢!文太連忙收回手「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們好!我叫杉山蔚然,目前就讀於冰帝三年級」蔚然簡要地自我介紹道。

聽到這裡丸井不服氣地驚叫起來,「幹嘛去冰帝啊?來立海大不是更好嗎?」

沒有人注意到,柳生比呂士的眼鏡後面閃過的那絲精光,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她怎麼會到這裡來?柳生家族與忍足家族同為醫藥世家,上次忍足侑士成婚柳生家也在應邀嘉賓之列。

她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用的杉山蔚然這個名字,難道說她跟忍足之間…………

蔚然狠狠地汗顏了一把,文太的心智還是不見長「呃…………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別人不明白柳生卻很清楚,一定是因為忍足侑士的關係。

「文太,不錯喲∼有這麼漂亮的青梅竹馬。」仁王壞壞地笑道,蔚然腦後滑下一滴冷汗,明明是一青春少年幹嘛搞得跟猥瑣大叔似的,真是很不符合他的形象啊!

「仁王我警告你,你對哪個女生出手都行,不准對蔚然出手。」文太儼然嚴肅地對仁王說道,惹得在場不少人輕笑起來。

「蔚然,你好久都沒回來了,你去了哪里?都不跟我聯繫。」文太委屈地說道,原先兩家是隔壁,經常串門。自家爸爸媽媽要上班,有時候他沒帶鑰匙就是先到撫子阿姨家坐坐,跟蔚然玩玩,等爸媽回來了再回去。

五歲的時候撫子阿姨生病了,她們去了東京之後,蔚然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去了英國,近期才回來的。」蔚然避重就輕地回答道,柳生的鏡片後閃過一抹疑惑的目光,早就聽說杉山家二小姐因母親去世深受打擊,被送往國外療養,看來這是真的了。

可是,看這女子的眼神,又不像是這麼回事。

同齡人聚在一起總是有很多話題可以聊,立海大的諸位索性邀請蔚然和他們一起吃午餐,蔚然沒有矯情地拒絕,畢竟她覺得他們是文太的朋友,不好駁人家的面子。

當蔚然打開便當蓋子的時候,丸井和切原兩個人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眾人驚詫於眼前的食物,每一個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柳生比呂士在心裡想到,真是白白便宜了忍足侑士那小子。

看著丸井跟切原搶吃的,蔚然笑笑,好像看到了某只小綿羊,要是他們三個湊一塊那就完美了。

看見蔚然的微笑,幸村一個恍神,初次見這個女孩子她的周圍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資訊,就算是被赤也的球打到也不曾矯情地吭過一聲。

此時看見兒時舊友,露出如此純真的微笑,雖然不是很驚豔,卻很吸引人。

柳生比呂士捕捉到幸村的目光,心下一沉,可千萬不要生出什麼事才好。

幸村很客氣地請蔚然品嘗他們帶的食物,雖然簡單,卻很有家的味道。蔚然貪戀地嚼著一個飯團,五歲以後就再也沒有吃過這個。

「小然,你還在畫畫嗎?」丸井一邊和切原搶吃的,一邊問道,蔚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很明顯啊,我來這裡就是來作畫的。」

「啊咧?是這樣啊,有畫出什麼畫作嗎?」丸井貼著蔚然問道,蔚然輕笑一聲「沒有,還是半成品。」

丸井此時不忘給切原一拳「都怪這個臭小子。」一定是切原的球打斷了蔚然作畫,這個不長進的臭小子!丸井狠狠地給他一個白眼。

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拳的切原噴火似的瞪著自家前輩,這叫什麼人呐!想想確實是自己打到了丸井的青梅竹馬,挨了一拳也沒有抱怨什麼。

「好了,文太,你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我的傷沒有大礙。」蔚然雲淡風輕地說道,丸井繼續丟了個食物到嘴裡「這次就放過你。」

「杉山桑也畫畫?」聽到這裡幸村忍不住插嘴道,除了網球之外他最熱忱的事情便是畫畫。

猝不及防地被這麼一問,蔚然險些噎到「嗯,是的,平時閑來無事會畫幾筆。」

沒等幸村說話,丸井興奮地說道:「那你可以和幸村多探討一下了,幸村畫畫很厲害的!」說到自家部長,除了他整人的時候,其他的丸井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樣啊,那就要請幸村君多指教了」蔚然客氣地說道,幸村笑得十分自然「別這麼說,我們互相學習,相互借鑒。」

午飯過後,眾人繼續打沙灘排球,蔚然縮在太陽傘底下畫著畫。

勾勒出了輪廓,回去再上色好了,蔚然滿意地停下手中的畫筆,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很夢幻的感覺。」驚得蔚然差點掉了手中的畫筆。

「呃?幸村君。」有必要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身後嗎?「我還沒有上色,現在恐怕看不出感覺。」蔚然淡淡地回答道。

「房前的梔子花海,再是波瀾壯闊的大海,算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嗎?」幸村微笑著揣測道。

「這是我兒時的夢想,曾經幻想出這樣一幅藍圖,在海邊我擁有自己的一所房子,庭前種著大片的梔子花。只可惜,這終究只是藍圖而已。」說到這裡,蔚然哀傷地垂下了眼簾,眼前浮現出媽媽握著她的小手勾畫這幅藍圖的場景。

面對忽然周身籠罩上悲傷的情愫的蔚然,幸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故作輕鬆地說道:「很美好的藍圖呢,如果畫下來,感覺一定很不錯。」

「多謝幸村君誇獎。」蔚然由衷地笑道,兩個人隨意地聊了聊繪畫的事情,不得不說,幸村對於作畫的確有自己的一番見解,讓她受益匪淺。

因為文太,她不自覺地卸下了心中的防備,不再疏離于這些少年。

回應

在神奈川玩了兩天,蔚然結識了一批熱血友善的少年,心情大好地回家,卻被忍足侑士硬生生地破壞了好心情。

週一中午,蔚然忽然接到忍足侑士的短信,約她到花園見面。蔚然雖然疑惑發生了什麼事情,轉而想想並不詢問他,就去看看好了。

「蔚然,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同桌安藤靜捕捉到她陰沈的臉色,怕怕地問道。蔚然轉而露出微笑,不動聲色地說著善意的謊言「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比賽的事情。」

吃過午餐,蔚然來到了那片後花園,來的不是忍足侑士,而是宮本憐奈。

蔚然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是這個女人把她叫到這裡來的?她又想幹什麼?

「杉山桑,很抱歉忽然把你叫出來,是我有話想要對你說。」這便是宮本憐奈的開場白,卻被不遠處路過的某人聽到。

難得的駐足聽她們的談話,向來不近女色的跡部景吾破天荒地帶著樺地站在樹後,靜靜地聽著二人的對白。

宮本憐奈作為忍足侑士的女朋友,和他稍微有那麼一點關係,這關係僅僅停留在她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這一層面。

他不是不知道忍足侑士已經結婚的事情,不是不知道他的妻子同樣就讀於冰帝學園的事情,只是這些跟他都無關。

當跡部得知忍足侑士的所作所為時,跡部險些沒抽他兩巴掌。

他們在怨恨杉山蔚然的同時,有沒有想過她也是之中的受害者?有沒有想過她的自由?定下規矩讓她做好忍足家長媳的表面工作,給予她充分的自由,卻不能敗壞忍足家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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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連離婚協議都簽了,杉山蔚然幹嘛還要顧及忍足家的名聲,兩人本是什麼關係都沒有。

這唯一的羈絆都被斬斷,忍足侑士還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盡忠職守地表演?

蔚然冷冷地說道:「有什麼話就快說,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宮本憐奈咬牙,若不是為了她和侑士的未來,她才不低聲下去地來找她談話。「我知道,侑士的行為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對於這點我想要彌補。你也是個女孩子,你也知道愛情讓人眼裡揉不進一粒沙子,我和侑士定情在先,抱歉,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放棄他。」

蔚然冷哼一聲「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麼?」宮本憐奈抬起眼眸,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蔑視「忍足家也是個世家大族,我想你一定不願意和忍足家撕破臉,世家大族都是顧及名聲的,很多場合還需要你配合侑士。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你也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我們絕對不會阻攔你,我也有很多相識的異性朋友,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夠了。」蔚然忽然喝道,眼眸中險些噴出火來,宮本憐奈被她嚇了一跳。蔚然厲聲說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向我宣佈你們的愛情有多麼偉大,而我是不該插足的那個人?介紹男生給我認識,我不認為我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宮本憐奈,我警告你,不要再來招惹我,否則後果自負!」蔚然狠狠地撂下這句話後準備揚長而去,宮本憐奈忽然拉住了她「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誤會?」蔚然冷笑道「在我聽來,你表達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不要在我面前充當什麼好人,要我替你們打掩護維持著表面的風光,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

「可是侑士他…………」宮本憐奈話還沒有說完蔚然便硬生生地打斷了她「不用提忍足侑士,不用把他當擋箭牌,因為他根本就不配。」

他們的愛情那麼偉大,理所當然地把怒火遷移到她的身上,她為什麼要承擔他們的怨氣?只是因為她就是和忍足侑士奉旨成婚的那個倒楣蛋嗎?

她配合著忍足表演著一場又一場戲,他們卻愛得理所應當,給她交男朋友的權利,卻不能讓家族知道,這說得過去嗎?

「你竟然敢這麼說侑士。」宮本憐奈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甩手對著蔚然就是一巴掌,蔚然不費力地擋住她的手,毫不留情地反手一個巴掌,宮本憐奈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宮本憐奈,我告訴你,不要高看了你自己!」蔚然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井水不犯河水也罷,眼不見為淨,偏偏就是這麼不知趣地跑出來,自以為是地對她說這說那。

「你敢打我?」宮本憐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仿佛不敢相信是她甩了她一巴掌。從小被父母是為掌上明珠,如今又被心愛的人寵著,從來沒有人敢甩她耳光。

「杉山蔚然,你在幹什麼!」一聲獅子吼在耳邊炸開,杉山蔚然看見發飆的忍足侑士,目不斜視地迎著他的眼睛。

「我只是出手教訓她一下,忍足侑士,管好你的女朋友,不要隨便的濫發同情心,更不要自以為是地替我做什麼安排,你們倆,都沒有資格!」蔚然凜然道。

忍足侑士心疼地看著憐奈紅腫的臉頰,怒不可遏地看著杉山蔚然「你有什麼怨氣就沖我來好了,我不許你對憐奈動手。」

「呵。」蔚然輕笑一聲「這就極不可待地維護起你的女友來了?多麼高尚的愛情啊∼忍足侑士,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我除了不主動揭發之外,不負有為你掩飾的義務。若是你們兩個再這麼自以為是地盤算,休怪我不客氣!」

好氣魄,跡部看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讚賞,本以為是個嬌弱的大小姐,礙于忍足什麼也不敢說只有把苦往肚子裡咽,沒想到是個這樣不簡單的角色。

「看好宮本憐奈,別像個潑婦一樣指著別人的鼻子罵。」蔚然嘲諷地一笑,隨即臉上一熱,清脆的巴掌聲讓周圍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憐奈只是關心你,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忍足侑士冷冷地說道。

小人?君子?呵,他們都是一樣的天真,一樣的自以為是,一樣的幼稚!

Ma∼這樣的兩個人才會相互看得很順眼,才會情投意合不是嗎?

嘴裡一熱,蔚然擦擦嘴角緩緩流下的血跡,呵,忍足侑士被逼急了,居然動手打人了?很好,你以為我杉山蔚然是好欺負的?

跡部站在樹後震驚得無以復加,冰帝的紳士軍師竟然動手打人?還是個女生?真是太不華麗了。潑婦,形容宮本憐奈倒是很合適。

他從來對宮本憐奈都沒有好印象,不知道忍足侑士瞎了哪只眼睛竟然看上了她,看在他的面子上,他才沒為難宮本憐奈。

蔚然不在意地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忍足侑士,你成功地惹火了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忍足侑士,你不要忘了,是忍足家正式向杉山家下的聘禮,名義上我才是你的妻子,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威脅意味十足的話語,蔚然翩翩一笑,甩手揚長而去。

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說,她應該成全他們看上去偉大的愛情,不僅不要插足其中,還要在大家長面前替他們圓謊,維護他們的感情。在他們的感激之餘,她尋找到自己的幸福,然後不顧一切為愛奔走,脫離忍足家,讓她當上忍足家的少奶奶。

這才是她應該處的角色,這才是她所應該扮演的角色,成全了有情人,然後和自己喜歡的人遠走高飛,從此女配角成全了女主角的幸福。

她與他們無親無故,為何要幫他們到如此境地?她又有什麼義務守護他們的愛情,真是天真可笑至極的想法。

溫室裡的花朵思考方式都這麼另類,自以為是聖母瑪利亞,狠狠地踐踏了她的尊嚴之後還來示好,想用關心來束縛她。

很可惜,她不會如他們所願,她沒有義務為別人而活。

她沒有寬宏大量到如斯地步,捨棄自己七年的青春來成全不知道有沒有結果的愛情,她不會傻到這個地步。

跡部不動聲色地離開,心中對好友失望透頂,想不到冰帝的軍師竟然變得如此愚笨,從前的那個忍足侑士到哪里去了?

深深地傷害了一個女生還自以為做得正確,忍足侑士,你那聰明的頭腦被狗給吃了嗎?

宮本憐奈委屈地看著他「侑士,她……她打我,還說了好多難聽的話,甚至說你的不是,我無法容忍……」忍足一看自己心疼的女友露出惹人憐惜的表情,又不自覺地心軟了起來「不要在意她,憐奈。」

跡部說得對,杉山蔚然沒有必要為他們的愛情買單,她發火是理所應當的。

當他吃完午飯發現自家女友不在身邊,掏出手機查了下發件箱,便暗叫不好順著她們約定的地點找來,本想和杉山蔚然好好談談的。剛看見她們便目睹了杉山蔚然對憐奈甩耳光的一幕,忍足侑士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不顧一切地朝蔚然開火。

他把事情都搞砸了,自結婚以來杉山蔚然對他說過的話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出來,今天是說得最多的一次。

若是杉山蔚然翻臉,他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不過,沒關係,他不好過,也不會讓她好過。

相識

蔚然面露凝色往教室走去,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千萬要保持冷靜,不要為了這兩個人就毀了自己的形象。

「杉山家的二小姐,和杉山家的人似乎有些不同呢!」低沉如大提琴的好聽的嗓音傳入耳中,蔚然微微一怔,望向聲源。

一頭耀眼的銀灰色頭髮,一雙似乎能將人看透的眼睛,嫵媚地撫著自己的淚痣,口中吐露著狂傲不羈的話語「還算華麗。」

蔚然險些一頭栽倒,這個人有毛病啊?「這位同學,請問你是?」

蔚然剛一發問,跡部便懵了,在冰帝竟然有人會問他是誰?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堂堂冰帝之王竟會不被人記住。「聽好了,本大爺是跡部景吾。」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動怒,這個不華麗的女人是剛來的轉學生。

對於同學們口中盛傳的跡部景吾,蔚然早就有所耳聞,只是百聞不如一見,不過他來找她幹嘛?

「請問跡部君有何貴幹?」蔚然沒有刻意解釋什麼,淡定從容地問道。

「本大爺飯後散步過程中看到了很不華麗的一幕,跟本大爺來」。跡部霸道地說道,完全不顧蔚然漸黑的臉色。敢情這位大爺看到了剛剛的事情了,這下糟了。

蔚然露出淑女式的微笑「跡部君,對於您口中不華麗的一幕,希望您早日將它忘掉,以免影響跡部君華麗的審美。」

「啊恩?你想讓本大爺忘掉?想知道答案的話就跟本大爺來。」跡部張狂地掃了她一眼,波瀾不驚的神色,很好,夠沈著。

蔚然咬咬牙,與跡部保持著五米的距離走著,讓前方的跡部大爺很不爽。

這個女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當他華麗的跡部大爺是什麼人?竟然避之不及,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刻意地和他保持著距離,有意思。

作為一名冰帝學生,茶餘飯後討論網球部的新聞是熱忱之事,即便是蔚然對網球部沒什麼興趣走到哪里都能聽到有關他們的事情。冰帝部長跡部景吾、軍師忍足侑士、活潑好動的向日嶽人、貪吃嗜睡的芥川慈郎、堅韌的宍戶亮、溫柔的鳳長太郎、冷漠的日吉若人、聽話的樺地崇厚,他們每一個人都享譽冰帝,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聽聞,跡部景吾與忍足侑士的關係不錯,凡是與忍足侑士掛鈎的東西,蔚然都是敬謝不敏的,不想和他們扯上半分關係。對於忍足家的親戚,她到現在都沒認全,最多認識忍足夫婦和忍足祖父。

反正,一切都會跟她無關的,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跡部帶著她到底要去什麼地方,蔚然很明智地選擇不開口,任由跡部帶著她左拐右拐。

說來慚愧,來冰帝差不多兩個星期了,竟然連冰帝都沒有逛全。左轉右轉,跡部帶著她來到了學生會會長的辦公室。

門一打開,裡面的人都吃了一驚,怔怔地望著蔚然。跡部劍眉一瞪,正準備說「你們這不華麗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之時,某只單細胞生物直撲到蔚然身上,不住地蹭來蹭去「我們又見面了!」

蔚然眼前一花便結結實實地落入了某人的熊抱之中,雖然她沒看清楚人,但據她所知這麼熱情的人一定就是芥川慈郎那只貪吃的小綿羊。

每次說起他安藤靜便捶胸頓足,「芥川什麼時候能正眼看我一眼而不是看向我手中的蛋糕啊!」

其實蔚然的便當沒什麼特別,只不過是中式食物而已。

「慈郎,下來!」一旁的跡部臉色不善地喝道,玩鬧歸玩鬧,慈郎還是聽得出來自家部長大人心情不好,他可不要做捋鬍鬚的事情。

在自家部員詭異的目光下,跡部打了個響指「樺地,把醫藥箱拿過來」翻翻找找半天,遞給蔚然一瓶紅花油,還有一包棉簽。

蔚然愕然「呃……謝謝」這個彆扭到不行的跡部景吾也會用這種方式關心人啊?

「小然,誰把你的臉打成這樣的?」閃動著靈動的大眼睛的慈郎一臉純真地看著蔚然,蔚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叫她什麼?小然?記憶中只有靜子阿姨一家才會這樣叫她,芥川慈郎不過是吃過她的便當一次,稱呼就連跳了這麼多級?蔚然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怎麼了?小然你幹嘛不回答我?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報仇」某綿羊義憤填膺地化身正義使者,蔚然不禁輕笑,如果她告訴他是某只大尾巴狼打的他會如何?

羊能鬥得過狼嗎?最近忍足家最小的孫女迷上了一部從中國傳入的動畫片,好像講的就是狼和羊之間的故事,貌似吃虧的一直是狼呢!在冰帝,會發生同樣的場景嗎?

「芥川君,謝謝你的關心。」蔚然巧妙地轉移話題,慈郎不大情願她這樣生疏地稱呼他「叫我慈郎就可以了,上次聽亮說你是轉學生,我都沒有注意,不好意思。後來文太跟我打電話說他寶貝妹妹在冰帝讀書,讓我照顧著點,放心吧,文太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慈郎拍著胸脯保證道。

蔚然狠狠地汗顏了一把,文太你這麼關心我,真是讓人感動,可是你不覺得你所托非人了嗎?她不過是比文太小了月份,明明是同年卻是11月出生的她淪落為他的妹妹,有這樣要求妹妹做點心給哥哥吃的人嗎?

宍戶亮用近乎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慈郎一眼「切,真是遜斃了。」班上來了轉學生都不知情,聽了丸井文太的電話後才知道,自己心儀已久的便當的主人便是文太托他照顧的人。丸井文太,你不覺得你找錯人了嗎?宍戶在心裡狠狠地吐槽。

「小然,到底怎麼回事?誰打你了?跟我說就行了,我讓樺地收拾他。」慈郎一邊說著一邊樂呵呵地笑著,蔚然淡淡地搖了搖頭「沒事,擦點藥就好了。」

將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的跡部,雖然很不滿慈郎這個傢夥套近乎,卻由衷地佩服杉山蔚然,原本可以借著這個事由損害侑士的形象,她卻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仿佛那一巴掌就跟摔一跤一樣平常,杉山蔚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慈郎,她到底是誰啊?」另一位單細胞生物向日嶽人好奇地瞅瞅蔚然,不等慈郎回答蔚然便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杉山蔚然。」

杉山蔚然?這四個字讓在場除了跡部、樺地和慈郎之外的人變了臉色,他們誰都沒有忘記,之前參加忍足的婚禮時他的新娘的名字。

跡部怎麼會帶她來到網球部日常集會的地方?就連後援團的團長都沒有機會享受這個待遇。跡部和忍足名義上的妻子怎麼會扯上關係?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是你?就是你拆散了侑士和憐奈的!」向日率先替自己的搭檔抱不平,氣憤地指著蔚然說道。

蔚然輕笑,人呐,總是在第一時間護著自己親近的人。所以,她不怪向日。「向日君,請你看清楚,我有拆散他們兩個嗎?」

冰帝的人又不是瞎子,走到哪都能看見忍足侑士和宮本憐奈手牽著手的甜蜜場景,試問,她什麼時候拆散過他們兩個?她有飾演過棒打鴛鴦的角色嗎?

一時被堵得沒話說的向日不甘心地說道:「就算沒有拆散,你也是橫在他們中間的第三者。若不是你,侑士和憐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蔚然冷笑一聲「第三者?向日君,請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當了第三者了?我有死皮賴臉地纏著忍足侑士嗎?光明正大,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躲躲藏藏過?不要把這麼大的帽子扣在我頭上,我擔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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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亦然這麼認為,是她拆散了這一對璧人,是她橫在中間,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只是聽從家族的安排,下嫁忍足侑士,卻成了千夫所指的物件。

「那也是你限制了侑士的自由。」向日急不可耐地為自己的搭檔打抱不平,蔚然微笑著搖了搖頭,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跟著跡部來這裡的。誰限制了誰的自由,又有誰知道呢?

蔚然拿好手中的紅花油和棉簽,起身笑道:「跡部君、樺地君,謝謝。慈郎,我先走了。」他們是忍足侑士的朋友,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既然他們不歡迎她,她為何還要坐在這裡充當千夫所指的角色?她沒那麼無聊,亦沒那麼自虐。

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跡部和樺地幫了她,她自然銘記於心,慈郎的關心,她也記在心上。只是其他人,沒有任何交集,更不在乎他們的看法。

「小然,你別這麼快就走嘛…………」慈郎剛想叫住蔚然,就被向日一把拉住,「你跟那個惡女人這麼親密幹什麼?她是破壞忍足幸福的人。」

「嶽人,放手啦,關小然什麼事嘛…………」漸漸走遠,聽不到他們的叫囂,蔚然翩然離去。

一直沈默的跡部忽然厲聲道:「向日,看來你很閑嘛,有空操心忍足家的事情,訓練翻三倍!」換來某小動物直沖雲霄的質問聲「欸?什麼?」

慈郎在一旁怨念地瞪著向日「都怪你不會說話,把小然給氣走了。」他決定了,日後他去吃好吃的一定不帶上嶽人,哼!

來到洗手間,這時是中午洗手間沒什麼人,蔚然擰開紅花油的蓋子,用棉簽蘸著藥水塗在高高腫起的左臉。忍足侑士,今天咱們這梁子結大了!

回到教室,安藤靜發現了她紅腫的左臉「蔚然,怎麼了?誰找你的麻煩了?」蔚然淡淡地搖搖頭「沒事,已經擦過藥了。」如果她說是冰帝的軍師忍足侑士打的,不但不會博取這些人的同情,反而會讓人以為是她做了什麼事惹怒了忍足。

雖然她沒有做什麼,可她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就避免吧!

「下手這麼狠,讓我看見他一定饒不了他。」安藤靜氣呼呼地說道,看著關心自己的同桌,蔚然欣慰地笑了笑,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關心她的,不是嗎?

「小然,你在教室啊?剛剛嶽人不經過大腦思考說的話你不要在意啊∼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慈郎生怕蔚然不高興,連忙哄她道。

蔚然哭笑不得地看著慈郎,明明是他看起來更像小孩子,裝什麼老成來開導人啊?蔚然溫和地笑笑:「我不在意。」對於不在意的人說的話,她向來是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沒必要當真。

宍戶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疑惑地審視著杉山蔚然。這個恬淡的少女,真的是他們口中的第三者嗎?上流社會家族與家族之間的聯姻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這個少女或許什麼也沒做。

現在忍足侑士和宮本憐奈與以前沒什麼不同,照例膩在一起,這個少女轉來這麼久,不曾見她和忍足侑士說過一句話,不像是要橫刀奪愛的樣子。

更讓他疑惑的是跡部的態度,很少見跡部會注意身邊女孩子的情況,這一次跡部帶著她來到了網球部用餐的學生會辦公室,還拿藥給她。

她臉上的傷又是誰打的?正巧讓跡部看見了嗎?牽扯到了跡部,就不會是陌生人所為了,不然跡部肯定是不會管的。

她和跡部有交集的,充其量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忍足侑士。事後慈郎兩次詢問她都避而不答,似乎不願提起這件事情,莫非是宮本憐奈幹的?但是跡部沒理由不說,依著跡部的性子,看見有人打人不會不管,如果是宮本憐奈跡部早就說了,難道是另有其人?

偶遇

自從那天的事件過後,杉山蔚然已經整整五天沒有跟忍足侑士說過一句話,氣氛僵得連忍足家最小的孫女雪姬都感覺到了。

雪姬很喜歡這個安安靜靜的嫂嫂,家裡人都不陪她玩,只有蔚然會帶著她在花園裡玩,陪著她看動畫片,聽著她講班上的趣事。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讓人移不開視線。

自從週一過後,自家哥哥和嫂嫂見面就是很簡潔的寒噓問暖,生疏得跟陌生人一般。看得幾位家長大搖其頭,為此爸爸特地找哥哥談了一次,她因為關心嫂嫂便躲在書房偷聽。

哥哥說,因為全國大賽將至和嫂嫂在生活上鬧了點小矛盾,嫂嫂無法理解他對網球的熱忱,和他吵了一架,吵得比較凶。

雪姬很不齒自家哥哥撒謊的行為,那麼溫柔的嫂嫂會跟他吵架?她才不信,肯定是哥哥做了什麼錯事惹嫂嫂生氣了。

雪姬現在才小學三年級,和哥哥年歲相差甚遠,家中沒有玩伴,祖父和爸爸又不准她放學後出去玩,百無聊賴的她只有看動畫片了。直到嫂嫂來到家裡,才有人真心陪著她一起玩。

比起蔚然嫂嫂這個稱呼來說,她更喜歡叫她蔚然姐姐,媽媽糾正過她的稱呼但她依然堅持己見,反正蔚然姐姐沒反對,媽媽也只能就此作罷,要求她在正式場合要喊嫂嫂,平日裡的稱呼就算了。

難得的星期六,雪姬大清早爬起來鬧著蔚然帶她去遊樂園玩。她跑去叫蔚然的時候,蔚然背著畫板正準備出門。

「蔚然姐姐,你要去哪里?」雪姬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蔚然,蔚然笑笑「是雪姬啊,姐姐要出去畫畫,你乖乖呆在家裡好不好?」

雪姬委屈地扁著小嘴「可是雪姬想去遊樂園,聽同學們說遊樂園很好玩的…………」爸爸媽媽忙於工作根本不會帶她去遊樂園,哥哥又跟她玩不到一塊去,唯一的指望就是蔚然姐姐了。

蔚然心中閃過一絲心疼,在外人看來她是忍足家捧在掌心裡的小公主,可是內心的孤寂又有誰能夠知曉?整頓了心情,蔚然微笑著說:「那姐姐明天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

雪姬一聽蔚然答應,連忙答道:「好,姐姐說話算話!」伸出小指和姐姐拉鉤鉤,蔚然由衷地露出微笑,不自覺地,她開始寵著這個小寶貝了。

剛來忍足家的時候,看見這個小女孩抱著娃娃落寞地站在一旁,怯生生地喊了她一聲嫂嫂之後便靜靜地跟在忍足夫人身旁。後來多次看見她都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要麼就是在房間裡看書,不像個小學生該有的樣子。

或許是出於自己童年的考慮,蔚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多關心一下這個孩子。小孩子很單純,也很敏感,蔚然對她好,她自然也對蔚然好。每次爸爸媽媽給她買了什麼好東西都要和蔚然一起分享,兩人的感情十分融洽。對此忍足侑士很不齒,想從他的妹妹下手嗎?真是太卑鄙了。

蔚然背著畫板,來到山裡準備畫畫。不遠處就是一條公路,也很方便她坐車回去。

正當蔚然收筆之時,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傳入了耳朵「欸?哪里才是去東京的路啊?這裡的路都長成一樣的,周圍怎麼都沒人的?」

蔚然的額角狠狠地一抽,她從東京特地坐車坐到郊外來畫畫,如今卻有人在這個地方念叨著怎麼去東京,看來是迷路了。微微偏頭,看起來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完成手中的畫作,那個咋咋呼呼的聲音還沒有消音,蔚然決定大發慈悲一回帶他去車站。

蔚然起身,收拾好畫具便走向公路,這才看清一直對著路牌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的人,是個十三四歲有著一頭紅頭髮的少年。

終於看到人了,紅發少年興奮地問道:「Ano∼這裡是東京吧?」

蔚然誠實地回答道:「嚴格意義上說,這裡是東京的郊外。」也不能說不是東京吧,只是位置偏了一些而已。

「什麼?」一聲震天吼震得蔚然連忙堵住耳朵,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不過150cm左右的孩子,小小的身體裡是怎樣爆發出這樣的聲音的?

蔚然嘆了口氣「跟我來,我帶你去坐公車。」不顧這小子興奮的跳躍,逕自走向對面的車站。

「太好了,終於碰上好心人了。」看著蔚然走遠,連忙追上去問道:「Ne∼我叫遠山金太郎,你可以叫我小金,你真是個好人。」

蔚然頓時無語,只不過給他指了下路而已,就可以那麼親密地叫他小金?她就升級為好人了?蔚然苦笑了一下,她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

出於禮貌,蔚然也自報姓名「我是杉山蔚然。」遠山金太郎高興得手舞足蹈「我可以叫你蔚然嗎?就這麼定了哦,我們一起去看網球比賽吧!」

蔚然腦後滑下一滴巨汗,這傢夥…………太單純了吧?萬一她是人販子要拐賣這樣的單細胞生物豈不是易如反掌?「不……我不打算去看網球賽?」

「欸?怎麼可以這樣?蔚然你竟然對網球不感興趣?網球很好玩的,你也應該去試試,你一定會喜歡上網球的!」遠山金太郎不依不饒地拉著她的手,軟磨硬泡要蔚然去看比賽。

蔚然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她對小孩子最沒轍了。遠山也不管她樂意不樂意,興奮地向她介紹著網球。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為什麼她碰到的人這麼多喜歡網球的?

拉著活蹦亂跳的遠山金太郎坐上前往東京的公交車,這小子到了車上也不安生。接收到鄰座投來的不滿的目光,蔚然安撫著某單細胞生物「遠山君,麻煩你安靜一點,這是在公交車上,不要跳來跳去的。」

「蔚然,叫我小金啦!不要叫得那麼生疏,我們是朋友啊!」面對著脫線的金太郎,蔚然腦後滑下黑線,他們什麼時候成為朋友了?認識了不過才十分鐘就成了朋友?不至於吧。

在那過分希冀的眼神之下,蔚然只得繳械投降,認命地叫他小金。帶著他來到目的地網球公園,蔚然笑眯眯地說道:「小金,你就自己進去找同伴吧,我先走了。」

剛一轉身就被人拉住袖子「怎麼可以?蔚然你怎麼可以就走呢?你答應了和我一起看網球比賽的。」蔚然黑線,根本就沒人答應你好不好?

拗不過鬧脾氣的小金,蔚然在心裡狠狠地鄙視自己了一番,寵人寵上癮了,杉山蔚然我鄙視你!

被小金拉著在網球公園轉了大半天,路癡的小金還是沒能找到組織。

蔚然拉住小金,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問道:「小金,你是哪個學校的?」小金順口地說道:「大阪,四天寶寺中學。」

四天寶寺?蔚然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剛剛似乎在A區看到過這四個字,因為隔得太遠沒有仔細看。蔚然帶著小金朝A區方向走去,更加無力地看著小金,自己的學校在A區比賽都能走到D區來,她是不是該慶幸領路人是她而不是小金?

「啊哈∼我終於找到你們了。」小金看見同校成員開心不已,伸手指著他們說道。

一個銀髮少年聞言回頭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讓金太郎覺得生不如死「白……白石……」銀髮少年惱火地瞪著這個不聽話的部員「小金,你上個廁所能上半天?從實招來,跑到哪里去了?」

「嗚嗚∼白石,對不起嘛,我不小心迷了路,所以…………」聽到這裡蔚然無力地看了小金一眼,能從這個網球公園迷路到東京郊外,小金你果然很強大。

「小金,我看你不是迷路,而是泡MM去了吧?」一個戴著橢圓眼睛的人湊到蔚然跟前,細細地打量著她。不習慣眼前忽然放大的臉,蔚然本能地想要退後,卻因為小金拉著她的手動彈不得。

「才不是呢!金色你不要亂說。」心思單純的小金叫囂道,金色羞赧地推了小金一下「小金,不要不好意思承認,佑君,小金也到談戀愛的年紀了呢!」

蔚然黑線,有沒有搞錯?忍足謙也看到小金拉著的女孩子時,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動彈不得。這……這不是……侑士的妻子嗎?他的堂弟妹,怎麼會跟小金在一起?

白石深感丟臉地看了小金一樣,和善地說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謝謝你送小金過來。」

蔚然淡淡地笑道:「沒什麼。」小金蹦蹦跳跳地拉著她的手:「蔚然,我們去吃關東煮吧!一路過來你都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

「不用了,小金,你找到了你的同伴,我也該走了。」蔚然無奈地笑笑,關東煮?那是什麼東西?

怎奈小金死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不行不行,你把我從山裡帶過來,萬一你回去的時候餓暈在路上了怎麼辦?」

未等蔚然答話,四天寶寺陣營嘩聲一片。「山裡?小金你是從山裡把人家給拐來的?」

蔚然汗顏,這個小金怎麼說話的「不是的,他走到了郊外,我正好在山裡畫畫,這才碰上的」蔚然話音剛落眾人更加吃驚了,白石一臉抱歉地說道:「既是這樣,就更要接受小金的邀請了,我們請你吃午餐,以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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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習慣群居生活的蔚然連忙推辭,白石誠懇地說:「你都把小金領回來了,請容我們聊表謝意。」白石說得如此誠懇,笑得如此真誠,害得蔚然覺得自己要是再推拒就過意不去了。

財前光毫不客氣地一拳打在小金的腦袋上「麻煩精,每次都能惹事。」

「財前,你說誰是麻煩精?」小金氣咻咻地叫道,財前玩味地一抬眼「怎麼?白癡功力又見長了?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財前,你夠了哦!」小金跳起來要和財前決鬥,卻被白石鎮壓,其實白石也沒幹什麼,就是冷冽地瞪著小金順便抬了抬左臂。

小金立即噤聲,不甘心地跟財前玩著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白石不好意思地說道「又讓你看笑話了,不好意思管教不嚴。」

蔚然淡淡一笑,自從認識小金後再脫線的行為她都不覺得反常了,果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我是白石藏之介,四天寶寺三年級,我們是來參加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的。」白石微笑著自我介紹道,蔚然點點頭「我是杉山蔚然,冰帝學園三年級。」

「冰帝?聽說冰帝的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都很厲害。」

「對啊,這兩人堪稱冰帝的雙絕呢!」一談到網球有關的事情,這些少年又活潑了許多。

網球對於他們來說,是心中的夢想吧?他們真心地喜歡著網球,只是有些不悅聽到那個人的名字,蔚然微微蹙眉便沒有再說什麼。

小心地觀察著堂弟妹的表情,當她聽到忍足侑士的名字時眼裡閃過一絲不快,忍足謙也暗暗叫苦,看來近日傳言侑士和他的新婚妻子吵架是所言非虛了。

蔚然對上謙也的視線,淡淡地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忍足謙也不會那麼不知趣現在管她叫堂弟妹。忍足侑士應該警告過他不要公開他們的關係,他的青春很美好,不想招惹那條大尾巴狼。

忍足謙也同情地看了蔚然一眼,丈夫還未正眼看她一眼便簽下了離婚協議,這個嫁入豪門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少女,暗地裡承受了多少負擔?

忍足謙也不是不知道忍足侑士和宮本憐奈的事情,只是他私心裡覺得宮本憐奈那樣的人適合談戀愛,卻不適合結婚。像杉山蔚然這樣的,更適合把持大局。

侑士過早地放棄了她,會不會是他的損失呢?算了,他的事情他就不操心了,大尾巴狼的事情還不用他來操心,忍足謙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的人。

習慣了在飯桌上食不言,忽然見識到如此熱鬧的飯局,總覺得有些不適應。

一對不知是真同性戀還是假同性戀的人在上演著你儂我儂的戲碼,看得她有些反胃。小金到處亂躥和別人搶吃的,財前光時不時地打擊他幾句。

明明是性格各異的少年,聚在一起卻意外的融洽。

發愣之際,碗裡突然多出了一塊魚豆腐,抬頭對上白石含笑的眼睛「快吃吧,不要客氣,不然的話可要被小金他們搶光了。」

蔚然欣慰地笑了笑,這才開始動筷子,從來沒有跟這麼多人一起吃飯,熱鬧卻祥和。

比起飯桌上死板的規矩而言,她更喜歡這樣的生活。

四天寶寺的球員們對她一一作了自我介紹,從此蔚然的生命中又添了幾分精彩。

認識完美少年白石藏之介,活潑開朗的小金,隨和的千歲千里,毒舌少年財前光,形影不離的小春和佑,力大無窮的石田銀,他們豐富了她的生活。

經過這次,蔚然總算見識到了關西人的熱情和開朗,以及自來熟…………

朋友

午飯過後,小金仍然拽著蔚然不讓她走,非要拉著她一起看比賽。蔚然十分無語,我又不懂網球你拉我來看網球比賽幹什麼?小金嘰嘰喳喳地對她講著許許多多的網球知識。白石看不過眼,把這只笨猴子推到一邊,很明顯蔚然對網球不感興趣「小金,你和千歲去熱身吧!」打發走小金,白石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小金太吵了,也不管你願不願意就把你拽來了。」

蔚然笑笑「沒事。」忍足謙也看她一直背著畫板肩膀挺累的,紳士地笑道:「我幫你背畫板吧!」看著這熟悉的微笑落在兩個相似的人臉上,蔚然猛然覺得一晃神,仿佛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忍足侑士。

一股沒由來的厭惡感升上心頭,蔚然禮貌地拒絕「不,我自己背就可以了。」理智上告訴她忍足謙也和忍足侑士沒有關係,可是心理上還是不能接受忍足家的人幫忙。連忍足夫婦給她開的信用卡她連一分錢都沒有動過,找機會還給忍足侑士好了。

忍足謙也渾身一僵,堂弟妹這麼不領情啊?看來她和侑士的關係不是很好的說,連他想幫忙都會被拒絕。千歲千里樂呵呵地說道「謙也也是一番好意,看你一個女孩子背著這麼重的畫板挺累的,那麼是否介意由我代勞呢?」

人家三番兩次相邀她再拒絕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蔚然淡淡地笑道:「那就有勞千歲君了。」

忍足謙也嘆了口氣,自家堂弟妹寧願接受外人的幫助也不肯他幫忙,侑士你這次真的是闖了大禍了,害得他無辜被牽連。

這是小金跑過來樂呵呵地說道:「蔚然,千萬不要跟謙也有多接觸,他可是很風流的,外號浪速之星。」蔚然贊同地點點頭,忍足家的人,又帶個浪字,直覺上不是什麼好人。

忍足謙也哭笑不得地看著部裡的外星人,小金,我哪里招你惹你了?非要火上澆油,害得他的光輝形象一落千丈。

「我們接下來要跟怪物的學校比賽了是不是?白石白石,一定要讓我跟怪物交手啊!」小金咋咋呼呼地要求道。蔚然汗顏,怪物?哪所學校有怪物?

「好了好了,知道了。」白石寵溺地笑了笑,蔚然靜靜地立在一旁看著小打小鬧的眾人,他們都是很熱情的人。從見面到現在不過四五個小時,這麼快就把她當朋友了嗎?

「蔚然蔚然,我跟你說,待會是我跟怪物的比賽,你要好好看清楚哦。」小金激動得上躥下跳,蔚然忙安撫道:「我知道了,小金。」要是再不答應小金又要粘人了。

很遺憾,還沒到小金上場比賽,四天寶寺就以1-3的總分輸給了青學。小金央求龍馬跟他比賽,龍馬好不容易答應後,兩人展開了一場火拼。

「看我的超級無敵絕對美味大車輪山暴風雨。」聽到奇長無比的絕招的名字,蔚然狠狠地汗顏了一把,聽前面像是在講美食,後面那是什麼意思?果然是很怪異的名字,很符合小金的品味。

「快趴下,這比我的108式波動球還要厲害。」力量級石田銀大吼道,蔚然還沒來得及移開步子風就刮到了這邊。身旁人一個眼明手快,將蔚然好好地護在懷中。

待到暴風雨過去,蔚然才敢睜開眼睛,她要重新認識一下金太郎,一柄球拍一個網球,居然能掀起這麼大的風,她該說這已經超乎了人類的極限嗎?

「小金。」白石賞給他一記爆栗子「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輕易使用這招嗎?剛剛的風都波及到蔚然了。」沒等白石接下去說什麼,小金一臉擔心地跑到蔚然面前「啊?蔚然你有沒有傷到?對不起。」

蔚然笑笑「我沒事,不用擔心。」小金氣呼呼地看著白石「白石你騙我!」

白石危險地眯起眼睛,陰森地舉起左手「小金,你想死嗎?」某只野猴子立即噤聲,蔚然好奇地瞟了兩眼,這只手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感受到她的視線,白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在意地擺擺手,要制服這只不聽話的野猴子,他可是花了很大的血本呐!美少年手上天天纏著繃帶,自損形象啊∼

青學經理別有深意地看著四天寶寺陣營,如果她沒有認錯的話,站在四天寶寺陣營中的那個女生,在某場婚禮上她們是見過面的,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四天寶寺陣營而不是冰帝?

聽長太郎說,忍足侑士還跟宮本憐奈在一起,也不見有女生來找他。不過最近發生了一件事情,跡部帶她去了冰帝網球部成員的休息室,還給了她藥,這事讓人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若是冰帝的學生打人,依跡部的性格,頂多把人趕走壓根不會管被打的人傷成什麼樣子,除非是他所在意的人。據長太郎的描述,跡部和宮本憐奈並不和,宮本憐奈打人跡部早就說了,那天他卻沒有開口。和她有交集的,只有忍足侑士,如果是他倒是說得過去。

跡部身上具有好領導的特點——護短,自家部員做了傷人的事情,他不會袖手旁觀,這麼想來似乎動手的人是忍足侑士。忍足侑士雖然花心了些,但不至於動手打女生吧?

淅木微微蹙眉,忍足侑士既已成家,卻仍舊和另一個女生糾纏不清,太失風範了!不管怎樣,他名義上的妻子和他就讀於同一個學校,讓她撞見他們倆親密的樣子,心裡又會作何想法?

忍足侑士,你自詡為紳士,卻這樣傷害一個女子,真是太不應該了。

她知道世家弟子在許多方面有著諸多無奈,但是他做事也不能這樣不計後果,姑且不論他們二人之間恩怨如何,一旦牽扯到家族利益,很有可能牽連到宮本憐奈。

宮本家對於忍足家和杉山家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宮本家又怎麼敢跟這兩個名門望族抗衡?忍足侑士要保護她,保護得了嗎?他現在不過是個羽翼未豐的孩子,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家中的老狐狸?

杉山家的二小姐,此前淅木從未聽說過杉山家的二小姐露面,杉山家對外宣稱杉山小姐因母親過世深受打擊,送往國外療養。

Ma∼說辭是這樣,誰知道內幕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搞不好又是大家族排斥子女的藉口。

看起來,杉山家二小姐和忍足家的關係有點匪夷所思,她在四天寶寺陣營這麼久,對忍足謙也一句話都沒說,甚至一個微笑都沒有。

不過第一眼看見杉山蔚然,淅木沒由來地覺得她是個不容忽視的人,外表看起來很文靜不怎麼說話,實則不是個好欺負的人。Ma∼女孩子就應該懂得保護自己,不是嗎?

比賽結束後,四天寶寺眾人堅持要送蔚然回去,蔚然擺手笑道:「不用了,我家就在東京,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既然你家就在東京,反正方便,我們送你回去,權當逛逛東京,熟悉地形。」白石笑眯眯地堵蔚然的話,蔚然怔了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們不用回大阪嗎?比賽了一天想必你們也累了,就不麻煩了」蔚然微笑著拒絕了,小金樂呵呵地笑道:「蔚然,不要這麼見外了,你是我們的朋友啊,讓你一個女孩子回家多不安全。」白石微笑著接話「是啊,你就不要推拒了。」

看著這些笑得真誠的少年,蔚然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出比賽場地,卻意外地碰到了冰帝。白石溫和地向他們打招呼「是跡部君帶領的隊伍呢,明年我們期待與冰帝一戰。」這兩支隊伍都是被青學淘汰的,今年已經沒有機會站在全國大賽的舞臺上了。

跡部張狂地笑著「呵,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中吧!」白石繼續說著外交辭令「久聞跡部君的網球以華麗著稱,有時間一定要領教一番。」

兩位部長的外交辭令還沒說完,沉睡的慈郎忽然驚醒「小然,你怎麼會跟四天寶寺的人在一起?」簡單的一句話,將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蔚然身上。

忍足抬抬眼鏡,她怎麼會跟四天寶寺的人在一起?她今天不是出去畫畫的嗎?

蔚然笑笑,回答著慈郎的問題「看比賽。」,跡部不悅地皺眉「不華麗的女人,冰帝的比賽都不來看去看四天寶寺的?」蔚然黑線,我看哪個學校的比賽跟你跡部大爺有什麼關係?

「回去了,冰帝的人本大爺會帶回去,本大爺不介意多你一個人。」跡部命令道,蔚然頓時無語,什麼意思啊?這個人。

忍足謙也看到自家堂弟也在,不好做越俎代庖的事情,向白石使了個眼色,白石笑眯眯地說道:「那蔚然,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不送了,有時間到大阪來玩。」

蔚然點點頭「我會的。」幸好白石他們在這時離開,如果真跟跡部杠上了的話還不知道會怎樣收場。

「蔚然,你有電話嗎?借我一下。」白石忽而說道,蔚然雖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仍是誠實地點了點頭「有。」從包包裡掏出手機遞給他。

隨後聽到一陣悅耳的鈴聲,白石陽光地笑道:「這樣就好了,以後常聯繫。」蔚然這才明白他是要她的電話號碼,蔚然暗罵自己遲鈍。

「那蔚然,再見了,有時間一定要來玩啊,我到了東京也會找你的。」小金戀戀不捨地說道,跡部看著某人化身哈巴狗掉在蔚然身邊,滿是不悅地說道「哼,真是不華麗的表情。」

蔚然沒有在意,笑眯眯地說道:「嗯,好的,小金再見,大家再見!」點頭示意後蔚然跟著冰帝眾人離開,隨即思考著自己該怎樣脫身?無論如何都不要和忍足侑士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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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華麗的女人,以後不要隨便給人家電話號碼,笨蛋。」跡部惡狠狠地說道,蔚然無語,我給人家的是我的電話,跟你有什麼關係?「他是我的朋友。」蔚然淡淡地回答道。

「他就是四天寶寺的聖書啊?有時間一定要跟他打一場。」某綿羊進入亢奮狀態,蔚然汗顏地笑了笑。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蔚然故作自然地和他們道別,沒走兩步跡部喝道「站住,要辦什麼事就說,本大爺的車可以送你去。」

蔚然撇撇嘴,跡部果然如傳聞中一樣霸道。還沒想好托詞,一個清亮的聲音解決了她的煩惱「蔚然,你在這裡啊?我找了你好久,說好給我看畫作的,不許臨時溜掉啊!」

蔚然回頭,看見一個面帶微笑的少女正看著她,她好像是青學的經理吧?找她有什麼事情嗎?但是她的話讓她找到了機會。

蔚然笑笑「我約了朋友,失陪了。」隨後自然地拉著淅木走人,留下呆愣當場的眾人。

鳳疑惑地看著自家表姐和杉山蔚然遠去的背影,表姐和杉山桑是怎麼認識的?

直到看不見冰帝眾人兩人才松了口氣,淅木拍拍胸口,剛剛好險,如果杉山蔚然不領情的話就穿幫了。「那個……剛才謝謝你」蔚然由衷地說道,雖然不明白這個女生為什麼會幫她,可是直覺告訴她,這個女生對她沒有惡意。

淅木憨厚地搔搔頭「呵呵,抱歉,剛剛說得有點突然,你好,我是蒼野淅木。」她和青學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恰好看到蔚然走在冰帝陣容中。

將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不喜忍足侑士的表情盡收眼底的淅木微微愕然,意料之外地決定幫她一把。

「你好,我是杉山蔚然。」蔚然優雅地笑道,淅木微微一笑,大方地說道:「不介意的話,交個朋友吧!」蔚然怔怔地看著這個爽朗的女孩,由衷地笑道:「好的。」

「不過,蒼野桑,你為什麼會忽然說那樣的話呢?」她本來是想問她為什麼會說謊,想想人家好歹幫了自己,換了一種更為委婉地說法。

「呵呵,我只是想看看華麗的跡部和老謀深算的忍足吃癟的樣子。」淅木調皮地笑了笑,蔚然怔住,原來是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不過…………很解氣…………

淅木笑笑「我早就見過你,對於你的事情略有耳聞,今天一見你就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自覺地就說出那番話了。」第一眼見她,覺得她像是遊離於眾人之外,刻意地和眾人劃清界限。加上聽聞,淅木忽然覺得她們兩個人的童年遭遇很相似,都是不被祖父母一輩重視的人。

只是她更幸運,爺爺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很寵她,而蔚然這麼小就流落他鄉,母親過世,心中不自覺地升起憐憫之心。

蔚然淡淡一笑,聽她介紹自己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是蒼野家的五小姐。她雖長年不在日本,近期回國後也聽人說起過蒼野家的事情,她的處境要求她去瞭解這些世家的人。

根據資料,蒼野淅木很少出席商業宴會,最多出席親朋好友舉辦的宴會,蒼野老夫人對外也沒怎麼提起過這個孫女。似乎,她們二人所處的境地差不多…………

上次她和忍足侑士的婚禮,邀請了蒼野家,當時她情緒低落,匆匆掃了眼賓客就不再多說,全是忍足侑士與人客套。她在一旁,做好忍足少夫人的本分。

淅木和蔚然一見如故,兩人索性找了家冷飲店坐下,邊吃邊聊,除了她們倆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們聊了些什麼。蔚然只知道,自己似乎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

遊樂園

昨天答應了雪姬帶她去遊樂園,一大清早蔚然便穿著一件蔚藍色上衣白色七分褲帶著雪姬出門了。忍足夫人本來要忍足侑士一同前往,忍足侑士對上蔚然波瀾不驚的眼神,還沒開口就被雪姬打斷。

「不要,不要哥哥去!」小小的雪姬不高興地說道,忍足夫人疑惑不已「為什麼?雪姬不喜歡哥哥嗎?」雪姬嘟著小嘴不高興地說道:「女孩子的世界不要男孩子插足,到時候哥哥肯定不會管我去跟長腿MM約會,所以不要哥哥去。」

忍足侑士啞然失笑,原來他在自家妹妹眼裡就是這個形象,之前帶她和向日去遊樂園,她和向日倒是玩得很瘋。他想著有向日照看著應該沒什麼事,囑咐了向日一句便跟漂亮的長腿MM約會去了。沒想到從此自己的形象在妹妹心中生了根,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忍足夫人狠狠地瞪著自家不成器的兒子,原先風流成性就算了,現在都是有家室的人,還有恃無恐地出去跟其他的女人約會。

「母親,我和雪姬出去了,傍晚之前會回來」蔚然笑道,忍足夫人點點頭,興高采烈的雪姬拉著蔚然走向自家汽車,松田司機送她們去遊樂園。

「喂,你好,我是杉山蔚然。」聽到手機響,蔚然沒看名字便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熱情洋溢的聲音「小然,今天有沒有空?我在東京哦,比賽推遲了,幸村說今天放假,要不要一起出來玩?」

聽著熟悉的聲音,蔚然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文太,我今天帶妹妹去遊樂園玩,恐怕不能陪你了。」電話那頭卻忽然炸開了鍋「遊樂園?小然你們去哪個?我也去。」蔚然回答了句Disneyland便掛了電話,有文太陪雪姬玩,雪姬應該不會寂寞吧?

待到蔚然和雪姬到Disneyland門口,蔚然嘴角抽搐著看著文太身後的一大群人,她以為只有文太一個人來的,怎麼他的隊友全來了?

文太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小然,這邊,這邊。」蔚然牽著雪姬向他們走去「你們好!」眾人微微點頭,稍作回應。

雪姬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大哥哥們,拉拉蔚然的衣袖「姐姐,他們是誰啊?」蔚然還沒答話,文太撲過來抱著雪姬蹭了蹭「好可愛的小女孩,我是丸井文太,你可以叫我文太哥哥。」

雪姬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你好,我叫忍足雪姬,哥哥叫我雪姬就好了。」蔚然笑笑「他是姐姐的朋友,可以和雪姬一起玩的。」

小孩子果然比較喜歡熱鬧,一聽有人陪自己玩,笑得合不攏嘴。對於蔚然這樣的人來說,她並不喜歡來遊樂園這種地方,這是她第一次來日本的遊樂園。以前在英國的時候會被艾森和克麗絲汀拉著去遊樂園,對遊樂園的設施倒不算陌生。

文太拉著雪姬走到大家面前「來,我幫你介紹一下。」文太一一介紹他的隊友們,雪姬乖巧地向他們打招呼,只是上演了一部小插曲。

文太剛介紹完真田,雪姬乖巧地向他鞠躬「叔叔好,叔叔真是負責任的教練呢!」童言無忌,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的面部神經出現短暫性滯塞,真田的臉變得更黑了。

蔚然暗叫不好,汗顏地對雪姬說道:「雪姬,真田君和文太哥哥是同級生,不是叔叔哦。」雪姬抱歉地吐吐舌頭「不好意思,是我看錯了。」

不是你看錯了,是弦一郎的外表像的錯,這是幸村精市的心聲。

蔚然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真田君,小孩子童言無忌,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真田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別過臉去,心裡差點氣到內傷,叔叔?他才15歲就被叫做叔叔。

文太和雪姬一大一小熱情十足地去玩,小海帶偶爾也會在一旁插足,蔚然靜靜地走在他們身後,微笑著看著他們。

能夠無憂無慮地玩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小時候從來沒有人帶她去過遊樂園。直到在英國,認識了艾森和克麗絲汀後,她才知道原來還有遊樂園的存在。

「杉山桑,杉山桑。」耳邊忽然響起某人的呼喚聲,蔚然這才驚醒過來「幸村君,有什麼事嗎?」

幸村笑笑「文太他們去玩過山車了,我們在外面等他們出來吧,要不要喝點什麼?」蔚然點點頭「檸檬水。」幸村向身後的同伴們示意,他自己便去買果汁。

不小心瞥見她出神的模樣,頓時驚為天人呢!她雖然不是很驚豔的女子,卻是很有吸引力的女子,幸村突然這麼想到。

「蔚然真是個好姐姐呀,這麼熱的天都帶著妹妹來遊樂園。」仁王有意無意地說道,蔚然也沒多想,淡淡地回答道:「雪姬想來,我就帶她來了。」

仁王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剛剛那個小丫頭作自我介紹的時候分明說她叫忍足雪姬。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忍足這個姓氏在日本不多見,莫非這小丫頭跟忍足侑士有什麼關係?真跟忍足侑士有關係的話,蔚然又怎麼會帶她來遊樂園?

柳生比呂士打量了她一眼,忍足侑士的妹妹竟和蔚然的關係這麼好?蔚然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吸引力,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她。可是又散發著一股若隱若現的排斥力,闡述著生人勿近的資訊。

面對忍足雪姬,蔚然的笑容是那般澄澈,不像是虛與委蛇的樣子,或許她是真心喜歡著這個孩子的吧!蔚然五歲便被送往英國,真正的理由是什麼他無從得知,但是他可以想到她的童年並不完整。缺失了母愛,遠離了家鄉,這樣的心又怎麼可能會是完整的?

在等待文太三人出來的時候,蔚然跟立海大的眾位王子們十分自然地聊天,不過分親近卻也不過分遠離,很和諧的一幕。

從過山車上下來,雪姬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一路牽著蔚然的手。路過一個滑冰場時,雪姬看到一個1.3M高的泰迪熊,拉著蔚然的手說:「蔚然姐姐,我想要那個。」

蔚然順著雪姬的視線望去,入目便是一隻碩大的泰迪熊,很憨厚很可愛的樣子。蔚然微笑著點點頭「好吧,我們過去看看。」

擠到前面,蔚然看清楚了遊戲規則才知道,那只泰迪熊是最高獎品,每一次有六個人挑戰,比賽過程中不能摔倒,誰最先拿到停放在終點處紅色小球,便可以得到泰迪熊。前面很多人都失敗了,平時多半滑旱冰,很少滑真正的冰鞋,冰面有障礙,通常還沒開始多久挑戰者們就被放倒了。

文太嘆息道:「好可惜啊,我們這些人都不會滑冰,不能為雪姬你搶得那只泰迪熊了。」蔚然笑笑「文太,誰說我不會滑冰的?」

此言一出,眾人好奇地打量了蔚然一眼,她會滑冰?蔚然俯身對雪姬說道:「雪姬,看好了,姐姐幫你把那只泰迪熊贏回來。」蔚然此時很慶幸她是穿著褲子來的,不然真要滑起來恐怕就要走光了。

「好,姐姐加油!」本來有些心情低落的雪姬聽到蔚然的話,頓時笑得心花怒放。
蔚然拍拍她的頭「雪姬在這裡等我一下。」轉身便擠進人群報名。幸村他們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排的位置,睜大眼睛期待著蔚然的上場。

依照工作人員的指示,蔚然換上了溜冰鞋,先在邊緣地帶試了試,還挺合腳。

工作人員吹響口哨,六位挑戰者一齊出發,冰面的障礙開始啟動。剛開始便有4位挑戰者出局,他們還沒滑超過10步便摔倒了。

蔚然悠哉地避過了冰面上凹凸不平的小山丘,身子微微傾斜,輕鬆通過障礙,向著終點滑去。忽然冰面上抬,蔚然一個漂亮的空中轉身,從容優雅地落在了一旁光滑的平面上,紅色的小球已然在手。

工作人員按下開關,冰面上的障礙物消失,對蔚然說道:「恭喜您挑戰成功,您只要夠到泰迪熊,落地時不摔倒,您便可以得到它。」這只泰迪熊距離地面大約2.2米,蔚然伸直手臂還不到兩米。

不過,這樣的高度可難不倒她,在冰面上跳起可是她最擅長的。蔚然不擔心,場外倒是有人擔心了起來,她可千萬不要受傷。

蔚然退回起點處,平靜地吸了口氣,迅速地移動腳步,十分自然地起跳,一道優美的弧線劃過,蔚然漂亮地落地轉圈,那只1.3米的泰迪熊穩穩當當地呆在她的懷裡。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文太興高采烈地替蔚然喝彩,真是太棒了。工作人員笑眯眯地對蔚然說:「小姐,您不但可以把這只泰迪熊帶走,你還可以在這些中任選一樣作為獎品。」

蔚然疑惑地看了工作人員一眼「這個不就是獎品嗎?」工作人員盡職盡責地解釋道:「這是您闖關成功的獎品,而這個是您打破記錄的獎品。」

蔚然了然於心地點了點頭,挑了一隻悠悠猴帶走。出了場地,雪姬開心地接過泰迪熊,重重地在蔚然臉頰上親了一口「姐姐太棒了。」

文太激動一場「小然,滑的太棒了,簡直可以參加奧運會了。」蔚然不可置否地笑笑,呃……她是有點投機取巧了,她這個參加過國際花樣滑冰錦標賽的人來玩這個遊戲,很明顯不在話下嘛。

「杉山學姐好厲害。」切原赤也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生佩服得五體投地,剛剛那個跳躍實在是太美了。蔚然大方地回以微笑,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幸福,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呢!

對了,一個星期後就是日本中學生花樣滑冰大賽了,藤原說可以邀請親朋好友來看,他們也算是她的朋友了,邀請他們來看應該沒有問題吧?到時候再叫上小金好了,那個小太陽驅散了不少陰霾。

「MiNa,下週六在體育館舉行日本中學生花樣滑冰大賽,屆時我會代表冰帝參加比賽,歡迎你們前來觀看。」蔚然微微一笑,對著立海大眾人說道。

眾人呆愣當場,她還是冰帝的代表?怪不得這麼厲害。幸村率先反應過來,客氣地說道:「好的,到時我們一定來,期待你的精彩演出。」

「蔚然姐姐,原來你要參加比賽啊?怎麼都不早說?雪姬也要去。」小小的雪姬抱著跟她差不多高的泰迪熊興奮地說,蔚然點頭笑道:「可以啊。」

「杉山桑真是多才多藝。」在等文太和雪姬從海盜船內出來之際,幸村和蔚然隨意地聊著天,幸村自然地脫口而出。蔚然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啦,只是興趣而已」幸村溫和地笑道:「杉山桑不必自謙,其實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

蔚然微微錯愕,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忽然這麼說,其實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是自己不夠優秀才得不到親人的關愛,從未有人誇獎過她。

對上幸村含笑的眼神,蔚然忽然覺得很溫心,微微閉眼「謝謝你,幸村君。」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誇獎她,會有人稱讚她是很優秀的女孩子。

玩了一天,眾人覺得十分開心,雪姬玩累了居然窩在真田懷裡睡著了。不習慣和女孩子接觸的真田一開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幸村笑眯眯地提醒好友「弦一郎,看來雪姬很喜歡你呢,就讓她靠著你睡吧。」最後還是真田抱著雪姬走出遊樂場的,周圍的人都用一副『負責任的好爸爸』的眼神看著他。

幸村幫蔚然抱著勝利品泰迪熊,蔚然自己抱著悠悠猴。一行人走向忍足家的私家車,松田司機一見少夫人和小姐露面,連忙下來打開車門。

看著雪姬熟睡的樣子,松田很自然地脫口而出「看來小姐玩得很開心呢!」蔚然一邊把泰迪熊和悠悠猴放進車裡,一邊笑著回答道:「是啊。」

蔚然與立海大眾人道別「今天我和雪姬玩得很開心,謝謝大家了。」仁王帥氣地甩甩頭髮「跟我們就不要客氣了,我們也很開心呢,是不是?赤也。」某海帶出乎意料地沒和前輩叫板,響亮地回答了聲「是。」

蔚然揮揮手「大家再見,我先帶雪姬回去了。」文太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膀「嗯,以後一起出來玩,下週六我們會記得去看比賽的。」蔚然點點頭,隨後鑽進了車裡。

「和美人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這麼快,蔚然真是個好姐姐呀!」仁王邪笑著打趣道,引得文太跳腳「仁王雅治,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覬覦蔚然!」

仁王笑呵呵地轉過頭,留下丸井一人氣得跳腳,桑原在一旁勸架。

幸村若有所思地望著汽車離去的方向,杉山蔚然,我很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

司機松田將兩隻娃娃拿進屋,蔚然抱著雪姬走進家門。忍足夫人見她們二人回來了便問道:「今天玩得開心嗎?」蔚然點了點頭「嗯,雪姬都睡著了。」

忍足夫人順手接過女兒,抱著她回自己的房間,蔚然將泰迪熊放在她的床頭,便悄然退了出去。

「唷,你回來了。」剛一進門蔚然便聽到了一個無比欠扁的聲音,冷冷地回應了一句「嗯。」

忍足侑士冷冷地盯著蔚然「你帶雪姬出去我沒意見,但是如果你企圖利用雪姬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蔚然輕蔑地瞪了他一眼「忍足侑士,不要把我和你想得一樣骯髒。」

『砰!』地一聲狠狠地摔門,蔚然隔絕了忍足侑士的視線,真是破壞心情。

滑冰

如果不是經過這次比賽,蔚然都不知道部裡竟然還有一個叫做涉穀川的社員,他是男子滑冰中的佼佼者。之前一直受不了部裡女生捨近求遠的做法,索性很直接地翹社,去其他地方練習滑冰,直到藤原出任社長為止。

這次冰帝採取的是一種別出心裁的方式,由個子較小的佳奈扮演幼年時期的女主角,蔚然扮演與男主角相戀的女主角,藤原則扮演將男主角搶走的女子。

乍一看這像是個舞臺劇劇本,實際上通過花樣滑冰來展示就不一樣了。

蔚然給白石打了個電話,邀請他們來看比賽,小金當即表示一定會去,白石等人也鼓勵她比賽加油,立海大的眾人就不用說了。

冰帝嘛,是個人都知道自己學校有人參加比賽,跡部身為冰帝學生會主席,這種場合不可能不去,跡部去的話附帶著忍足侑士、鳳長太郎等人也會去,幾乎整個網球部都會參加。

從遊樂園回來那天,雪姬雖然累得睡著了,第二天便興奮地向父母宣佈蔚然要參加比賽的事情。忍足夫婦事情比較多當天無法抽空去看比賽,雙雙鼓勵蔚然比賽要加油。

蔚然感到很窩心,她的至親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比賽那天,蔚然很早就出門了,雪姬是跟著忍足侑士一起去體育館的,然而到了體育館之後卻沒和冰帝的人在一起,反而跑去找文太。

主持人宣佈本屆日本中學生花樣滑冰大賽正式開幕,一個又一個學校的參賽隊伍進行表演。

比起老套的標準動作,冰帝的節目更讓人耳目一新。

終於輪到冰帝出場時,跡部一個響指,在場的冰帝學生整齊劃一地加油。

首先通過軌道滑入場地的是松枝佳奈,一身清爽的蔚藍色上衣,衣服上有著簡約卻奪人眼球的裝飾,袖子是銀色的泡泡袖,下擺遮至大腿上部,隨著動人的姿態翩翩飛揚。

佳奈的舞姿給人一種雛鷹學飛的感覺,不華美卻很真實。

待到蔚然上場之時,精湛的技術博得了全場的喝彩,她仿佛是一隻輕靈的燕子,隨意地在天空飛翔。

身著黑色緊身衣的涉穀川出場,與蔚然跳了一支漂亮的冰上華爾滋。涉穀恰到好處的用力,蔚然借勢起跳,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落地時和涉谷的手自然地合在一起,最後涉穀帶著蔚然在原地轉圈,蔚然的身子幾乎貼著地面,看得場外眾人心驚不已。

隨著藤原的出場,涉穀漸漸偏向於她,遠離了原先的搭檔。蔚然腳下劃著交錯有致的步伐,緩緩地抬起手,悲痛地望著戀人和另一位女子相攜而去。

消沉五秒鐘,蔚然接下來的獨舞堪稱震撼,高難度的技巧動作,恰到好處的身體擺動,情到深處的幽怨眼神,依稀落入評委眼中,也落入觀眾的眼中。

TOP

蔚然的表演表現出決然、悲憤的情愫,被戀人拋棄後堅強地站起來,仿佛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不知旋轉了多少圈,蔚然緩緩停下身形,做出最後的造型,三位元元同伴慢慢劃到她身邊,齊齊向評委鞠躬。幾位評委不知是禮貌還是真心地鼓掌,場外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等到下了台,三位女孩子開心地抱在一起「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涉穀在一旁含笑看著她們的互動,大家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立海大的眾人震驚得無以復加,本以為那天在遊樂園所見識到的蔚然的滑冰技術已經很高了,沒想到及不上今天的鳳毛麟角,好厲害!

跡部瞠目看著場內,那樣決然的舞蹈震撼人心,讓人感受到她的堅強。不愧是冰帝表演的節目,取得了不錯的反響,還算華麗。

忍足侑士和宮本憐奈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本以為杉山蔚然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大小姐,想不到卻有這種高超的技能,豔壓群芳。宮本憐奈家世也不錯,鋼琴什麼的還是有學的,有一副不錯的嗓子,在櫻花祭上的演出是大家公認的好,因為這個俘虜了忍足侑士的心。

如今和杉山蔚然比起來,似乎並不算什麼。

原本昏睡的綿羊此時無比熱情高漲「哇∼小然好厲害,好精彩的表演。」

一旁的向日不住地點頭:「是啊是啊,在冰面上滑冰就跟走平地似的。」

宍戶亮拽拽地說:「還算厲害。」

鳳客觀地說道:「杉山前輩好厲害。」

聽著眾位正選們對杉山蔚然的評價,宮本憐奈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看臺上的幸村陷入了沉思,那樣決然的舞蹈,是蔚然的本色出演還是她太入戲了?她的動作,她的眼神,恰到好處地表現了她的情緒。

這樣的蔚然,讓他覺得欣慰,亦讓他覺得心疼…………

待到三十支隊伍表演完畢,主持人公佈各隊得分,冰帝學院以97.8分高居榜首,立海大以97分位居第二,野原中學以95.2位居第三。

藤原作為代表上臺領獎,鄭重地從頒獎嘉賓手裡接過獎盃,藤原激動得熱淚盈眶。

蔚然和佳奈比賽結束便換下了演出服,臉上的淡妝還未洗去,盤起的長髮被放下,散發著一股絕塵的美。涉穀川換好校服,忽然覺得杉山蔚然有些面熟,到底在哪里見過她呢?

頒獎結束,藤原抱著冠軍獎盃又哭又笑「佳奈,蔚然,我們是冠軍。」佳奈和蔚然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時評委Peter走過來,對蔚然不確定地喚道:「Isabell?」

聽到久違的稱呼,蔚然吃了一驚,沒想到在日本還有人這麼稱呼她「是,請問您是?」轉身一看是位陌生人,蔚然很客氣地詢問道。

「我是Peter 凱恩,早在英國領略過你的風采,沒想到你回了日本」Peter不拘小節地笑道,蔚然渾身一僵,Peter 凱恩?花樣滑冰界的泰斗級人物,她居然忘記了。

經Peter這麼一提,涉穀川才想起來,自己曾經作為日本代表隊的選手參加世界青少年花樣滑冰錦標賽時,就曾經碰到過杉山蔚然。當時她以一曲絕美的舞蹈博得了全場的喝彩,奪得了那次比賽的冠軍。而他止步預選賽,遺憾出局。

「不好意思,Mr. Peter。」蔚然含笑道,Peter笑笑「好久沒看到你出來比賽,沒想到卻在這碰到你,有興趣和我去喝杯茶嗎?」蔚然點點頭「不甚榮幸。」

文太本想拉著蔚然去慶祝,等了半天都沒看到人,最後還是藤原告訴她蔚然和Peter 凱恩從員工通道走了,避開了大門。文太迷茫地眨眨眼睛「Peter 凱恩是誰?」藤原隨即報出了一大串資料,這下看來蔚然要走紅了。

這一次跟Peter 凱恩的見面提醒了蔚然,自己還有一技之長。自從她嫁人以後,杉山家不再給她生活費,忍足夫婦雖然給了她一張信用卡,但她不打算用,她跟忍足侑士都離婚了怎麼還好意思用忍足家的錢?她可沒那麼厚臉皮。

蔚然開始考慮生計的問題,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她想讀的是法律專業。雖然在世家大族面前一個律師不算什麼,但是最起碼她知道該保護自己。

祖父將她放逐英國,卻從未在物質上虧待過她,蔚然生活節儉,十年下來省出了一筆很客觀的數目。

然而這一次,卻讓蔚然重新認識到,她該考慮生計了。如果可以,她想找一份花樣滑冰教練的工作,這樣既可以幫助自己練習,也可以賺錢,不是一舉兩得嗎?

實在不行自己就去教人樂器或是去酒店表演,酒吧她可不敢去,就算她潔身自好,一旦被忍足家發現,那可就跳進日本海也洗不清了。

經Peter介紹,他有一個朋友開了一個滑冰場,因為很少有人能用冰刀滑,所以冰面場地人很少,滑旱冰的地方人滿為患。他的朋友想找個教練,可是卻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蔚然笑道:「可否讓我嘗試一下呢?」Peter喜上眉梢「真的嗎?Isabell你真的願意嗎?」蔚然點點頭「嗯,是的。」Peter留下他朋友的聯繫方式,便讓蔚然自己跟他聯繫。

對於蔚然來說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與Peter的朋友清水先生面談過之後,她只要在放學後來教人滑冰就可以了,最晚到八點,月薪25萬日元一個月,算是比較豐厚的條件了。蔚然欣然答應,她現在還是個學生,日常開銷不是很大,25萬對於她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蔚然知會了忍足夫婦這件事,說是朋友拜託她幫忙教人花樣滑冰,忍足夫婦也沒有反對,只是叮囑蔚然學習不要落下,不懂的可以問忍足侑士。蔚然嘴上答應得很好,心裡卻在想,她寧願去問老師也不要問忍足侑士!

埋葬

週末陽光明媚,蔚然吃過早飯後便離家了,她今天有事要去神奈川一趟。忍足夫人本來想讓松田司機送她的,卻被蔚然婉言相拒,蔚然不得已撒了個謊,說自己約了朋友在車站見面。忍足夫人便沒有再說話,任由她自己去了。

誰也不知道,今天蔚然要去的地方是位於神奈川的一座公墓。

蔚然的母親撫子是家裡的獨生女,外婆早逝,外祖父特別疼她,直到外祖父意外身亡,撫子在杉山家才失了地位。搬到神奈川不過五年,因為積勞成疾病逝了。

讓人難以想像,當時撫子的後事是蔚然和管家珊姨一起張羅的,蔚然的父親杉山谷一點事情都沒做。他說當時他在國外,可是蔚然和珊姨去東京買東西的時候分明看到他從一家酒店出來。

蔚然沒和父親爭論什麼,獨自一人坐上了回神奈川的公車,她一個五歲的孩子,已經有了至少二十歲的心理年齡。

料理完母親的後事,將她安葬在神奈川的一座公墓中,蔚然被祖父接回了家,沒多久便前往英國。

祖父他們一直以為她年紀小不懂什麼,卻不知她很早便看透了他們一家人的本性。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她應該感謝忍足家,如果不是他們跟杉山家提出聯姻,她或許永遠不會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她或許也不能找到機會跟杉山家斬斷關係。

駐足在熟悉的房子前,蔚然忽然覺得很想哭,這所房子承載著她五年的童年記憶,充滿了她和母親的回憶。

「小姐,您回來了。」打理房子的管家珊姨熱情地招呼道,蔚然淡淡地點點頭「珊姨,您在這過得還好嗎?」

珊姨強顏歡笑道:「我和小介住在這裡,卻也清淨。」蔚然淡淡一笑「這麼久以來,辛苦你了。」

珊姨抱抱蔚然「傻孩子,跟珊姨還這麼見外,對了,小姐,這是老爺三天前送來的東西。」蔚然拆開一看,祖父還算講信用,這套房子是媽媽的,現在已經過戶到了她的名下。

父親竟然美其名曰嫁妝,真是好笑,拿媽媽的東西給她當嫁妝,他這個父親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小介呢?」蔚然收起情緒,淡淡地問,珊姨提到自己的兒子臉上無比自豪「跟著隔壁家的文太出去打網球了。」

很久沒見,蔚然和珊姨坐在庭院裡邊喝茶邊聊天。下午休息片刻,蔚然便出門去花店買花,買完花後便去了公墓。

蔚然輕輕地撫摸著媽媽的照片,照片上的媽媽此時笑得無比開心,幸福的日子已經過去,她只能堅強面對未來。

媽媽,小然這次代表學校參加滑冰大賽拿了一等獎…………

媽媽,小然現在有了自己的收入,開始打工賺錢了…………

媽媽,小然沒有落下課程,贏得了冰帝的全額獎學金…………

……………………

每次有什麼事,蔚然總喜歡和媽媽說,就算媽媽在天堂,與她陰陽相隔,她相信媽媽依然聽得到。

媽媽,有人說小然是很優秀的女孩子,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覺得心裡暖暖的。

就算她在國際花樣滑冰錦標賽上奪得冠軍,杉山家也沒有一點表示,本來還有些希冀會得到表揚的蔚然在這時已然完全冷了心。

不期望,亦不會失望。

她將自己關在緊閉的房門內,拒絕任何人揣摩她的心思,拒絕任何人走近。

她是個孤傲而獨立的人,幼年的遭遇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依靠,只有自己。

蔚然從小缺少父愛,覺得一個好爸爸應該像是文太的爸爸那樣,工作時間努力工作,下班回家便和孩子玩,她的心裡,似乎早已將他們當成了家人。

從至親身上得不到的溫暖,卻在一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身上得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蔚然靜靜地坐在媽媽墓前,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向了哪里。在英國十年,期間卻一直沒有回來過,媽媽,女兒不孝,十年都沒有來看過您。

她回國之後,不到一個星期便和忍足侑士結婚了,在杉山家的那一個星期讓她覺得度日如年。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滿是看不起她,似乎把她當成了一個私生女。

蔚然很不屑,誰是私生女可不是你們說了算,族譜上父親的原配清清楚楚寫著母親的名字,說是私生女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媽媽離開後,爸爸才把他們接進來。在榮華富貴下生活得太久,連自己的本性都忘了嗎?

她猶記得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杉山陽子是怎樣得意地對她說「以後我的聯姻對象肯定不是忍足家,至少也是跡部家。」

蔚然沒有回答她的話,杉山家寵著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至少也是跡部家?試問日本有幾個家族能夠趕超跡部家族的?

人貴有自知之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結果只能是摔成一灘爛泥。

不過,這個道理她不會告訴她,讓她自己去吸取教訓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待到日後必然會吃虧。

杉山陽子的哥哥杉山大和永遠都是睥睨地看著她,面對他,她從來不會低頭,只會無視。無論他在背後如何嘲笑她,都休想驚得蔚然對他動怒。

兄妹倆的無理取鬧似是對空氣拍掌,完全沒有回音,自知無味便不再時時針對她。

蔚然來到海邊,掏出一根貝殼項鏈,這是父親當初送給媽媽的,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她來這裡,只為埋葬她逝去的過往。

從今以後,她要開始新的生活!

蔚然手裡攥著貝殼項鏈,眼睛凝望著大海出神。

蔚藍的大海因陽光的照射波光粼粼,蔚然忽而一揚手,將貝殼項鏈拋入海中。

就這樣,她斬斷了父親母親之間唯一的聯繫,反正爸爸早就不記得媽媽了,不是嗎?

她在忍足家已經呆了近三個月,誰都沒有來探望過她,也沒有誰打電話問候過她。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她有真正關心她的朋友,不在乎這些家人。

只是媽媽,生前那麼高貴的媽媽竟被杉山家的人說得如此不堪,她可以忍下任何對她的侮辱,卻無法容忍有人詆毀她的媽媽。

杉山家,勢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蔚然,你怎麼會在這裡?」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看清來人是幸村精市,蔚然靜靜地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幸村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可以坐你旁邊嗎?」蔚然點了點頭,依舊不說話。

幸村很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路過海邊看見一個女孩子落寞地坐在沙灘上,覺得女孩子的背影有些眼熟,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蔚然。

她的周圍籠罩著淡淡的憂鬱,一時之間重重地敲擊他的心房。

他寧願看到對人露出微笑的她,也不願看到不開心的她。

蔚然不開口,幸村也不說話,最終還是蔚然打破了沈默「幸村……你來這有事?」人家一番好意跟她打招呼,她畢竟不好太冷落他。

「哦,最近要上交畫作了,我過來取景。」幸村不著痕跡地撒謊,其實他只是路過。

蔚然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幸村,剛才對不起…………」未等蔚然說完,幸村微笑著打斷了她「沒事,不想說話的時候可以不說,在我面前不必要戴上微笑的面具,我想看的是你真誠的微笑。」

蔚然微微一愣,口中喃喃道:「真的可以嗎?」幸村笑笑「當然,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這段時間她似乎認識了不少朋友呢,小金、白石、千歲、幸村等人,他們都說他們是朋友。原來她也可以有朋友,她也可以有真心待她好的人。

看著蔚然的表情,幸村驟然心中一痛。在她的眼裡,有朋友,似乎是件很奢侈的事情,這樣的蔚然讓人無法感到不心疼。

「嗯。」豁然開朗的蔚然重重地回答道,幸村看著蔚然展顏,心情頓時大好。兩人隨意地聊著天,從一個話題扯到另一個話題,好不開心。

從來沒有人能夠懂她的悲傷,從來沒有人肯陪她這樣說話,幸村精市,能認識你真好!

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步伐都不快,似是有意無意地拖延時間。

一輛汽車疾馳飛過,差點刮到蔚然,幸村眼疾手快將她帶離危險區域。蔚然還沒緩過神來,幸村緊張地問道:「蔚然,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環住她腰身的雙手已經驟然收緊。

對上幸村鳶紫色的眸子,蔚然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這才發覺兩人此時的姿勢有多曖昧,幸村不好意思地鬆手「你沒事就好。」

可他卻永遠忘不了,環住蔚然的那一刻,撲鼻而來的清香,讓他頓時萌生了抓緊一輩子永不放手的念頭。抓緊…………不放手…………

將蔚然平安送到家後,幸村正準備離去。蔚然忽然出聲叫住他「幸村,要不要來家裡坐坐?」幸村沒有拒絕,可是隨後從隔壁探出來的人頭打破了幸村想要獨享美好時光的希冀。

「幸村,小然,你們怎麼會在這?」文太疑惑地看著自家部長和蔚然,幸村自然地解釋道:「偶然遇到的,我看蔚然自己回來也不安全,便送她回來了。」

「文太,要不要過來坐坐?我帶了些點心來。」蔚然笑道,文太一聽有吃的,一蹦三尺高,樂呵呵地跑到蔚然家裡來了,完全沒有看見幸村在後面一臉陰鬱的樣子。

將點心丟入口中,文太口齒不清地問:「小然,你下午去哪里了?我聽珊姨說你回來了都沒看到你。」蔚然淡淡地一笑「我去看媽媽了。」文太聞言停下了咀嚼,差點沒噎著。

見蔚然神色一黯,文太深知自己說錯話了,又害蔚然想起傷心往事了。蔚然沒有抬頭「果汁好了,我去拿下果汁。」匆匆起身離開。

幸村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問著自己的隊友「文太,怎麼了?」文太鬱悶地說道:「都是我不會說話,撫子阿姨已經過世了,我還提起來害小然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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