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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SKIP)第四類感情》作者:澪月【完結】

不算約會的約會

    事有急緩,笑過之後,還是言歸正傳。

    “八重垣君既然迫不及待追妻,安綱就再幫他一段時間吧,等八重垣君高中畢業,你就將一切交給他好了。”停頓了一下,逸美接著說,“不過,八重垣君……學校放假期間,安綱就到我這來吧,你也好熟悉熟悉鄉裡的事物,如何?”

    “啊,就這麼辦吧。”既然安綱已經表達了自己想要離開的意思,八重垣剃羽哉自然不好強留,這樣的決定也很好,安綱不會放心不下鄉裡,也不會感到為難。

    隨後,幾人又聊了幾句,逸美便以累了為由,讓八重垣剃羽哉和安綱離開了。

    “佐那子,不用守著我,想去哪,你就去吧。”閉上眼,逸美對佐那子揮揮手。

    “主人有事,請喚我。”佐那子也不多說,為逸美掖掖被角,便離開了房間。

    待佐那子走遠,逸美才睜開眼,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白色的管狐,小管狐親昵地蹭蹭逸美的手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逸美,樣子很是可愛。逸美笑了笑,抬手揉揉管狐的小腦袋:“赤月,你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名為“赤月”的管狐,雖然和逸美親近,卻改變不了它的主人是如月基的事實,因此逸美以為小傢伙在如月基來到這裡後,應該不會到自己這來了。

    出乎逸美意料,赤月發出了聲音,而這個男聲赫然是如月基:“真的沒有不舒服了?”

    “恩,沒事。”搔搔赤月的下巴,逸美笑著說,如月基言語中的擔憂,逸美也聽得清楚,心中一股暖流湧過。

    “沒事就好,後天我和愁就要回東京了,你呢,甚麼時候回東京?”如月基本想邀請逸美一同回去,但是顧慮到逸美的身體,這個提議還是作罷了。

    逸美算了算,自己的假期也快結束了,身體也沒有大問題,不如跟著大部隊一起走,正好去敲詐伊織曉一筆,於是,逸美爽快地道:“我和你們一起回東京,正好到紫紋總部找伊織曉要點工傷賠償。”

    似是想到伊織曉被敲詐時鼓起的包子臉,如月基不禁笑起來:“我想曉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是麼,那就更不能放過他了。”逸美如是說,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要多少錢合適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如月基聽出逸美話語中的困意,便讓逸美好好休息,“快睡覺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還用赤月?”逸美打趣地問。

    “當然不是,睡覺吧,晚安,逸美。”考慮到這麼晚出現在逸美房間不好,如月基又擔心逸美的情況,才想出用管狐對話的方法,雖然看不見逸美的樣子,但是能聽見逸美的聲音,也是不錯的。

    “晚安,紀……”

    逸美只覺得眼皮沈重,回了句晚安,便又沈沈睡去。另一邊的如月基聽見逸美的聲音突然消失還以為出了甚麼事,不過那邊很快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讓他明白逸美只是睡著了,不禁笑了笑自己是關心則亂。

    也許是這幾天睡得久了,第二天,逸美起了個大早,她沒有嚮往常一樣晨練,而是來到了廚房。廚房中,安綱和佐那子正在一旁忙碌著,伊織愁一郎的使役童子在另一邊以“品嘗”為名,大模大樣地偷吃。

    “主人。”最先注意到逸美地是佐那子,“您怎麼起來了?”

    “恩,這幾天睡得太多,睡不著了,況且昨晚只進了些湯,我現在餓極了。”苦笑著按按自己的肚子,逸美對佐那子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您先去坐會兒,我將早餐端過去。”看逸美的動作,佐那子便知道她是等不及了,還好佐那子先做了逸美愛吃的雞粥,迅速盛了一碗,佐那子將粥端出廚房。等其他人陸續起床吃飯的時候,逸美已經捧茶而飲了。

    “逸SAMA起這麼早,身體沒問題嗎?”先大部隊一步來到主屋的利光高虎問。

    “沒關係,倒是高虎你起得很早啊。”放下手中的茶杯,逸美和利光高虎隨意地聊著。

    “明天我就要和愁先生、如月先生回東京了,所以今天早點起床,想在鄉裡轉轉。”停頓了一下,利光高虎又說,“逸SAMA甚麼時候回東京?說來,沒想到紫紋有名的狐狸退魔師居然是明星,更沒想到逸SAMA還有這樣一面,讓我大吃一驚呢。”雖然這麼說,利光高虎卻沒有漏壺露出吃驚的表情。

    “我可看不出你有哪裡吃驚。”逸美毫不留情地揭穿利光高虎,“將退魔師隱於其他身份之下的人並不少不是嗎?”

    “是不少,吶,逸SAMA,你和沙耶前輩究竟是……”甚麼關係呢?同樣留有鏡制一族的血,似乎又素不相識,你們究竟是?

    “我和伊織小姐沒甚麼關係,鏡制一族雖然沒剩下甚麼人了,也不代表我和她就有關係。”逸美依然面帶笑容,眼中卻透著寒光,傻子才想相信他們真的沒關係呢。不過利光高虎通過逸美的太多也馬上明白了其中事情的複雜,便不再多嘴。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八重垣剃羽哉和伊織沙耶在這時走進主屋,安綱也適時的端上他們的早餐,逸美便找了個藉口先一步離開了。

    “在想甚麼?”如月基在朱砂川找到逸美的時候,逸美正隨意地坐在地上一邊逗弄管狐,一邊發呆。

    “……我在想,我果然還是無法喜歡伊織沙耶呢,也不明白為甚麼大家都喜歡她。”良久,逸美停下逗弄管狐的手,抬頭看著面前的一池清水道。

    “我也不喜歡她,所以你不明白也不要緊。”拍拍逸美的肩,如月基笑著回答。

    “這樣就可以嗎?”

    “恩,這樣就可以。”

    “是麼,呵。原來是我鑽牛角尖了。”想通的逸美釋然一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謝謝你,紀之,不然我不知道還要彆扭多久。”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如月基對逸美深情地說,卻又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話語又嚇跑了佳人。

    這次逸美倒是沒有像上次在上海一樣甩手離開,反而認真地凝視如月基,半響才開口,“你還沒有放棄。”

    “我有說過要放棄麼?”如月基反問,“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

    逸美聽聞,猛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話,“我愛你,與你無關。”

    “那就隨便你吧。”逸美可有可無地說,反應也不像以前那般強烈,“對了,我要吃中華料理。”逸美毫不客氣地要求。

    “回東京給你做,你想想具體吃甚麼。”如月基好脾氣,或者說求之不得地接受逸美的命令,只是不想佳人居然得寸進尺地問“為甚麼不是下午做?”

    “八重垣宅的人口實在太多了。”更何況,我只想做給你一個人吃。如月基偷偷在心裡加一句。

    逸美想想也對,八重垣宅住了那麼多人,那得做多少才夠吃啊,不禁有些同情每天辛苦的安綱,至於佐那子完全是自願的,因此直接被逸美忽略了。

    時間尚早,如月基趁機提議到處轉轉,逸美想如月基來伊那砂鄉匆忙,沒有好好逛過,便沒有拒絕,兩人在伊那砂鄉的最後一天就這樣度過了,順便還到貓妖開的Madala Cafe裡喝了杯咖啡,坐了一會兒,逸美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在旁人看來像在約會。

    回到東京,利光高虎直接回了本家,逸美則跟著如月基和伊織愁一郎去了紫紋的總部,並當著兩人的面毫無顧忌地狠狠打劫了伊織曉一番。

    “你,你,你……你也太黑了!”不知說了多少個“你”字,伊織曉肉疼地指控逸美。

    對此逸美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笑的一臉溫柔,“怎麼會呢?我自認為我的小命可是很值錢的,這個價也很公平,難道,是因為伊織先生你自己太便宜,所以對我羡慕嫉妒恨嗎?”此話一出,如月基和伊織愁一郎直接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每次我問曉要酬勞的時候,曉總是一副和我有深仇大恨地樣子,原來是對我羡慕嫉妒恨啊。”如月基接過逸美的話,繼續打擊伊織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伊織曉忍無可忍,只得大手一揮讓他們先走,留下伊織愁一郎彙報這次事件,而站在一旁默默抽煙的伊織愁一郎則想著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百瀨逸美和如月紀之,看看身邊這個老狐狸的下場就知道得罪那兩個人是多麼的不明智!

    於是,這邊伊織愁一郎給伊織曉作報告,那廂如月基開車送逸美回公寓,順便為佳人做美食,然後很不幸,這一幕被某個娛樂記者撞個正著,接著被大肆渲染,最後就出現了之前那一出。


該來的總會到來

    逸美出道的第二年,憑藉與導演松本亮的合作,成功擺脫偶像演員的地位,一躍成為實力派乾將,而她的歌,在業界更是無人能及。不論媒體們如何八卦逸美與如月基或者敦賀蓮的關係,時間總是不等人的,於是,該來的總會到來。

    “百瀨逸美有甚麼了不起,我很快就能超越她,創造樂壇新的神話!”剛走出錄影棚,逸美就聽到一個男聲在朝日電視台大樓的中央大廳大放厥詞,語氣中的不屑讓逸美想到一年前的松內琉璃子。

    “尚,你這樣不好。”少年身邊,一個看起來胸部很大的女人在一旁勸說著,似乎是少年的經紀人。

    “逸美……”這邊,清水美咲略微擔憂地看著自家藝人。

    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除了需要照顧好自己的藝人,更要時刻瞭解藝能界的新情況,自詡合格產品的清水美咲自然不會忘記這點。剛才的少年據清水美咲的瞭解,是今年上半年新出道的藝人,更是被稱為“直逼百瀨逸美的後起之秀”,自出道起,他的歌曲便位於公信榜的第二名,與逸美的差距微乎其微,少年憑藉他的實力和外貌,籠絡了一堆花痴成為他的粉絲,而這個少年就叫做——不破尚!

    事實上清水美咲的擔憂,完全是庸人自擾。

    經過兩年的努力,逸美在藝能界已經有了深厚的根基,就算被不破尚偶爾從公信榜的榜首之位拉下來幾次,也不能改變逸美才樂壇的地位,更何況,不破尚現在充其量不過是個偶像級別,而逸美可是經過廣大人民群眾認可的實力派。雖然有花痴力挺,但是不破尚遇到百瀨逸美贏的可能性很小。

    逸美用余光掃了一眼不破尚,金色的頭髮,修長的身體,黑色的襯衣松開三個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第一感覺,帥哥;第二感覺,小孩子。

    於是,逸美收回注意,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當她距離不破尚兩步的時候,腳下不停,對著清水美咲道:“現在的小孩子越來越沒禮貌了,我真替他們的未來擔憂。”

    明智的,清水美咲沒有接話,不過另一邊的不破尚卻經不起挑,迅速對號入座後,叫住了逸美,掏掏耳朵,不破尚毫不客氣地說:“喂,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呵呵。”聽到這話,逸美不怒反笑,笑了好一陣,才開口,“抱歉,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對我說話,呵呵。不過……”看了看四周,逸美換上一副“我很為你擔憂”的神情,“這位不破小弟、弟,耳朵不好要早點看醫生,做歌手的,耳朵不好可不行。”

    顯然不破尚沒抓住逸美的重點,接口道:“你知道我?”心裡的小劇場已經開始演繹自己稱王稱霸,逸美跪地求饒的場面了。

    “恩,我知道。”逸美點點頭,見不破尚喜上眉梢,才又笑眯眯地說:“你身後的海報不是寫著‘樂壇新人不破尚’嘛,原來不破小弟、弟不但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真可憐。”然後也不管不破尚的反應,逸美對清水美咲說:“美咲姐,回去查查哪家醫院的眼科和耳科比較權威,對患者的**保密不錯,介紹給不破弟、弟。”

    “啊?哦,好。”清水美咲向後退了退,無奈地回應逸美。

    “你……”這是才從打擊中醒來的不破尚剛開口,又被逸美打斷。

    “不用這麼感動,照顧後輩是前輩的責任,不破小弟、弟要認真看病哦。”說著,逸美還點點頭,一副“我真是好人啊”的樣子,成功讓不破尚石化又風化,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點塵埃。

    回到LME,清水美咲忍不住開口,“剛才那樣不要緊嗎?雖然是不破尚先對你不敬,但是……”

    逸美則是無所謂地揮揮手:“沒事,記得把醫院的資料寄給那個叫甚麼不破的公司去哦。”對於,工作順心,最近正處於無聊期的逸美來說,不破尚的行為完全是瞌睡送枕,自己找虐,也怪不得被逸美拿來當新玩具玩了。

    “啊,逸美,你來的正好。”這天,同往常一樣昨晚通告回到公司的逸美,被歌手部的主任中澤淺川攔住。

    “有事嗎,中澤先生?”詢問的同時,逸美已經將自己的日程在大腦中過了一遍,發現沒有遺漏才平靜地等著對方開口。

    “是這樣,明天是公司一年一度的新人甄選,你要是沒工作的話就來看看吧,也好給未來的後輩一些鼓勵。”中澤淺川理了理手中的報名表道。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啊。”逸美一臉恍然,“我明天倒是沒有工作,可以來的。”

    LME為了激勵前來甄選者的潛能,也為了讓身為前輩的藝人們看到後輩帶來的威脅,每次選秀會都會要求沒有工作的藝人到場。去年選秀會,逸美因為出外景沒有參加,今年正好無事,當然要去看看。

    選秀會當天,逸美同LME各部門的藝人一起坐在評委席後面,看著台上的人因為緊張而引起的各種場面暗笑不已,心想,選秀會也是一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啊,可惜蓮因為工作不能來,而紀之是不能來。

    想到這裡,逸美皺皺眉,是甚麼時候起,如月紀之在她心中也有了分量。吃飯的時候會想對方吃了沒有,夜深的時候會想對方睡了沒有,哪怕只是一點點瑣碎的小事,都會想對方怎樣了,逸美清楚的明白,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卻不願阻止,甚至帶著些許心甘情願的味道在裡面。

    逸美嘆了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選秀會上,其實選秀會的第一輪,像逸美他們這些藝人是不需要到場的,不過大家似乎都發現了選秀會的優點,因此一早就到了。

    第一輪的選秀中,留給逸美深刻印象的是46號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琴南奏江和61號將白蘿蔔雕成花的最上恭子,當然,最難忘的應該是最上恭子關於參加選秀原因的發言吧,“因為我想立刻超越紅時經濟公司旗下的不破尚!”

    看著台上被留下的可能成為歌手部新人的十個人,逸美最先開口,當然,這也是中澤淺川的要求:“能進入這一輪,說明各位具有一定的實力和運氣。”這樣說著,逸美匆匆看了一遍幾人在報名表中填寫的特長,然後勾起唇角,“請你們兩兩組合,用你在報名表中填寫的樂器合奏一段音樂,這段音樂只播放一遍。”

    粗略地看了大家的資料,逸美髮現每個人都在特長一欄中填寫某樣樂器演奏,於是就順水推舟,讓大家把特長拿出來曬曬,也看看他們的記憶力和聽力如何。逸美選擇的是一段《卡農》,至今《卡農》已經被多種樂器演繹過,基本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學樂器的人更是沒少演奏過它,所以,逸美認為只播放一遍即可。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選手之間配合的是慘不忍睹,歌手部的好些藝人對此合奏哭笑不得,逸美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完全不知道說甚麼好,不用想都知道,今年歌手部的選秀以零新人告終。

    為此中澤淺川苦笑一下,對其他人藝人道,“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可以回去了。”

    逸美象徵性的說了幾句“辛苦了”,腦子卻想著要不要去看看演員部的甄選,正想著,突然看到從演員部選秀的大廳中飛出來的怨念小人,一個個小人赫然是之前的最上恭子,小人嘴裡還嚷嚷著“道歉有用的話,死後就用不下地獄啦!”、“混蛋!”之類的話,不由好奇究竟發生了甚麼讓看起來那麼單純的孩子都將怨念實體化了。

    正當逸美打算進一步深究的時候,手機的震動讓逸美轉移了主意,看到屏幕上自家母親的名字,逸美才想起昨天她答應丘逸子女士,今天和准後爸一起吃飯的,估計是來催的。

    於是逸美不得不放下心中的那一點點好奇,見她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丘逸子女士去了,畢竟和丘逸子女士發飆比起來,好奇心神馬的都是浮雲。

琉璃子弊端初現

    “聽說公司成立了一個新部門?”選秀會的第二天,逸美就因為新歌的MV飛往了北海道,因此對於其他部門的選秀情況也不瞭解,剛一回到公司便聽說寶田社長親自設立了一個新部門。

    “恩,叫甚麼‘Love  Me部’,奇怪的名字。說來,中澤先生叫你回來好像也是為了這個部門吧,電話裡也沒說清楚。”清水美咲一手拉著旅行箱,另一邊還背著一個化妝包,可見兩人是剛從北海道趕來,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被公司緊急召回了。

    逸美點點頭,一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為了這個緊急招呼令,她可是加班加點通宵未眠啊,真不知道社長在想甚麼。正腹誹著,前面傳來乒乒乓乓地聲音,似乎是兩個人撞到了一起,行李掉落了一地。接著是少女的道歉聲,和中年女人憤怒的聲音。於是逸美揮揮手,示意清水美咲先把行李放到會議室去,自己則靠在走廊的一側站立。

    “逸美,你遲到了,我們可是等你很久了。”正當逸美等待清水美咲的時候,敦賀蓮的聲音從逸美身後響起。

    “椹先生、社先生。”微微欠身,算是打過招呼,逸美對敦賀蓮說,“我很準時的,比通知時間早到了10分鐘。奇怪,按照中澤先生的通知,你們現在應該在會議室才對啊,怎麼還在這裡?”

    聞言,椹武憲和社幸一的臉色都變了變,敦賀蓮則是挑挑下巴,示意逸美看看前面的事故中心,逸美隨即明白:“你們……不會是在等上尾君子小姐吧。”

    雖然用了疑問詞,但逸美說的是陳述句,畢竟大家都知道上尾君子這位重量級女演員經常脾氣不怎麼好,遲到更是專利,著實讓人頭疼不已。

    看著三位男士默認的樣子,逸美望瞭望被上尾君子訓斥的女孩子,不禁為她據一把同情淚:“那孩子是今年的新人嗎?”

    “是哦,蓮可是很關注她呢,我告訴你哦逸美,那個女孩叫做最上京子,蓮他……”社幸一立馬發揮他的八卦精神不怕死地爆料,惹來敦賀蓮一記溫柔如清新百合般的笑容,才怏怏地住了口。

    逸美倒是高興地一面聽敦賀蓮的八卦,一面看社幸一的笑話,此時被逸美毫不掩飾的目光上下左右不停打量的敦賀蓮,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為自己辯白一番,卻不想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啊啦,敦賀君!對不起啊,讓你等我這麼久。因為路上堵車,車子完全動不了,真是傷腦筋啊!”上尾君子帶著完全聽出歉意的語調,神態做做地對敦賀蓮道歉,顯然直接忽略了站在敦賀蓮身邊的椹武憲和逸美。

    只見敦賀蓮狀似不在意地接過上尾君子的話題,說出的話與他臉上的笑容完全不符,“那麼下次,你只要在車上利用時間化妝,那就來得及了吧。”一句話,噎的對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敦賀蓮還一臉溫和的催促對方快點。

    似乎是看見上尾君子兩手空空,敦賀蓮就說到了行李,接著大家就順著上尾君子的話,看到了落在幾人之後的少女,最上京子狼狽地拿著上尾君子的行李。之後最上京子看到了椹武憲,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水源一般,對著椹武憲噼裡啪啦地一頓表白,逸美大概聽了聽隨即明白,原來是為了加入LME事啊。

    逸美倒是沒有太多興趣聽他們的談話,只是覺得上尾君子讓一個孩子拿這麼重的行李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

    “很重吧?”看了看比自己略矮的少女,逸美道。

    “啊,那個……你是百瀨逸美?!”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撇開逸美的問題,發出奇怪的驚呼聲。

    “你知道我?”逸美不在意對方的失禮,笑了笑,覺得眼前的少女很有趣。可是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話觸動了對方,接著就見沈重的怨念自少女身上散出,怨京嘴裡還喊著類似於“尚太郎那個混蛋!”的話語,怨氣之大,讓逸美有一種想要袚除對方的衝動,心想,這個少女真的是人類麼。

    其實最上京子想的很簡單,因為逸美的問話,她原本想說“尚太郎最討厭的女人就是你”,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下去,然後就思維發散,回憶起不破尚的種種令她發指的行徑,怨念不可抑制的飛了出來。

    “那個,最上小姐?”逸美試圖喚回某人的注意。

    “啊,對不起。”回過神來的最上京子對逸美不停地鞠躬道歉,逸美速度之快,讓逸美咂舌之余,不得不懷疑對方的腰有沒有事。

    “沒關係。行李很重吧,我幫你拿一件好了。”

    “可是,這樣好嗎?”最上京子疑惑地說。

    “不要緊,反正我也沒拿甚麼東西。”見逸美兩手空空,最上京子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自己拿的時候,右手拉著的行李箱被另一隻大手拿了過去,抬頭一看,來人正是敦賀蓮。

    逸美撇撇嘴,“你今天倒是勤快。”

    “因為我是男人啊。”敦賀蓮笑著說,私下裡卻想,怎麼也不能讓逸美提別人的行李啊。

    “哦。”可有可無地點點頭,逸美突然想到之前社幸一的八卦,於是意味深長地看看兩人,“那你們聊,我先走了。”之後的事情,逸美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自家經紀人說,最上京子的臉頰上被上尾君子印了一個“完全不行”的章,對此行為,逸美不敢苟同。

    會議室裡,坐著LME旗下的各色藝人,細細一看,逸美髮現這坐著的可都是藝能界數一數二的名人,以及公司的後備軍,當即心下瞭然,這次被公司召回,不僅僅是成立了新部門這麼簡單。

    “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為了LME週年慶典的事情,公司希望各位出演為這次慶典專門製作的宣傳片。”椹武憲將策劃書發給大家後又說,“沒有異議的話,今天就開始拍攝吧。”

    逸美翻翻策劃書,發現宣傳片的內容很簡單,只需要講幾句話,做幾個動作,擺幾個poss而已,一天時間拍攝這個綽綽有餘。其他藝人顯然同逸美想的一樣,只是不想真正拍攝的時候,拍攝進度並不樂觀。

    “Cut!松內小姐,這不是擺拍,你不要那麼死好不好?”一向以紳士著稱的松本亮此時對松內琉璃子說話也毫不客氣了,“拜託你,敬業一點好不好!”

    “我,我,我……”

    “我,我,我,你除了我我我,能不能說點別的!”拿著台本,松本亮恨不得將它摔在松內琉璃子臉上。

    “對,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乾嘛!對不起小姐,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原本能完成的工作,今天只拍攝了三分之一!”

    “松本導演,不如讓松內小姐先休息一下,我們拍其他部分好了。”敦賀蓮無法只得出來打圓場,在逸美看來,敦賀蓮此舉完全是因為他忍受不了這種無止境叫停,不過在不瞭解他的人的眼裡,此舉就變成了溫柔體貼。比如,此時一臉嬌羞看著敦賀蓮的松內琉璃子。

    “既然敦賀君這麼說了,松內小姐就先休息一會吧。”嘆口氣,松本亮無奈地宣佈,“敦賀君、百瀨桑,你們準備一下,接下來拍你們的一部分。”

    “好的。”逸美點點頭,示意化妝師為自己補妝。

    “第二十幕,action!”

    ——LME三十週年,我在這裡。

    ——LME三十週年,有我見證!

    ——感謝您三十年的支持。

    ——感謝您三十年的陪伴。

    ……

    ——我是敦賀蓮,LME三十年,我在這裡帶著新的電影等你到來。

    ——我是百瀨逸美,LME三十年,好歌與你相伴。


前輩後輩和逸美

    松內琉璃子只會靜態擺拍的問題,因為這次LME三十週年的宣傳片而暴露無遺,大部分藝人嘴上不說,心裡卻對這位“日本最後的偶像”不敢苟同,不過,也有毫不留情的人,比如那邊那位上尾君子小姐。

    “既然松內小姐只會靜態擺拍,不如刪掉她的那部分吧,這樣下去,完全是在拖大家後腿嘛,我可是很忙的。”上尾君子對中澤淺川道。

    “很抱歉,上尾小姐,琉璃子那孩子還太小,請您……”雖說是歌手部的主任,但面對上尾君子這樣在藝能界重量級的演員,有時也沒辦法擺譜,另一邊,藝人部主任椹武憲、演員部主任松島梁太郎也不得不同樣放低姿態和上尾君子協調。

    剛結束自己這部分拍攝內容的逸美看到的就是上尾君子得理不饒人的情景,逸美皺皺眉,黑色的眼睛淡淡掃視了一圈,發現多數藝人是敢怒不敢言,雖然不滿松內琉璃子,但是也同樣不滿大呼小叫沒有素質的上尾君子,至於唯一能說上話的敦賀蓮,則事不關己地看著自己的台本,而另外一位當事人,只會擺出一臉“我沒有錯”的樣子,站在片場的另一邊。

    “走吧,好歹事情是因你而起,你隔岸觀火可不好。”走到松內琉璃子身邊,逸美語氣平淡地說。

    自從上次逸美讓中澤淺川為她請來老師教導禮儀之後,松內琉璃子雖然依舊一副高傲樣,卻在逸美面前傲不起來了,因為她深刻認識到,百瀨逸美在歌手部的地位,不是她能輕易超越的。即使是現在,她的歌曲在公信榜上還有掉出前十的時候,而對方卻依然穩坐榜首,這樣大的差距,根本不是她能比的,故而松內琉璃子遇到逸美的時候,只得乖乖低頭做小,不敢造次。

    跟在逸美身後,兩人往上尾君子那邊靠攏,松內琉璃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按照逸美的意思做——向上尾君子和今天所有片場的藝人、導演、工作人員道歉。

    原以為事情就這麼過了,不想上尾君子仍然不依不饒:“以為道歉就可以了?浪費我這麼多時間,你要怎麼賠?!”

    松內琉璃子畢竟年輕氣盛,禁不起激惹,原本就覺得自己向上尾君子道歉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了,結果對方還不領情,剛想張口問問這位歐巴桑到底要怎樣,卻被逸美一個眼神制止了。

    只見逸美笑盈盈地對上上尾君子:“上尾小姐早上不也浪費了大家很多時間麼,既然要賠償,不如上尾小姐先賠償一下大家吧。”一句話,逸美直指對方遲到的事情。

    “我,我那是因為堵車!”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上班高峰期會堵車,上尾小姐為甚麼不願提前出發呢?”還是說你沒常識?逸美巧笑嫣然,使得上尾君子豐滿的身體一抖一抖,圓潤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你不過是在業內混了兩年,就敢這麼對我這個前輩?!”

    “我怎麼對待前輩您了?”停頓一下,逸美無辜地說:“是我說話沒用敬語,還是我見了前輩沒打招呼?”

    “你!”

    “我?”

    “呼……呼……”

    “前輩別激動,消消火,怒火傷肝,萬一您一激動得了便秘長了一臉小痘痘可就不好了。”逸美一臉“我為你好”的樣子,氣壞了上尾君子,對方乾脆撂挑子走人了。

    “你給我等著,我會告訴寶田社長的!”說著,上尾君子扭著她豐滿如水桶般的身體,氣呼呼地離開片場。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嚇壞了,有的藝人甚至擔憂地看了一眼逸美,畢竟上尾君子是前輩,逸美這個後輩對上她,總是要吃虧的。

    這時,安靜的片場中響起逸美不大不小的自語聲:“身為前輩,上尾小姐居然不顧一切撂挑子,實在是太沒有責任感了!不過,看在上尾小姐和小朋友一樣,有問題就告老師的份上,我還是不要指責她了,畢竟小朋友還不理解甚麼是責任。”說完,逸美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笑聲瞬間響徹片場,就連剛才還一本正經看台本的敦賀蓮也溫和地笑了出來。

    對於上尾君子要告狀,逸美是完全不擔心,畢竟像上尾君子這樣捧高踩低又做作的性格,LME願意簽約,她就該喊阿米豆腐了。在進入LME之前,上尾君子可是和不少公司簽過約,結果因為她的“個性”,有的公司寧可交付違約金也要解約,現在在LME好不容易老實了兩年,沒想到又得瑟上了,她要是真在羅利寶田那裡告逸美一狀,指不定最後倒霉的是誰呢。羅利寶田雖然惜才,但絕對不喜歡留下一個只會給公司抹黑的藝人,所以逸美才敢激怒上尾君子。

    激走了上尾君子,逸美終於有空教育和大家一起笑得前俯後仰的松內琉璃子了,“松內小姐,我想,你應該有話對我說,是不是?”

    “我……對不起,給前輩添麻煩了。”沒有鞠躬禮,松內琉璃子只是微微低下頭,絲毫看不出她的愧疚之意。

    逸美也不介意,反而粲然一笑,轉身對上椹武憲和中澤淺川:“看來上次中澤先生請的禮儀老師教的不夠好,不然就是中澤先生防水了,不如這次讓椹先生再請一位禮儀老師教導松內小姐吧,不,乾脆讓松內小姐直接對社長解釋你今天的行為吧,我相信寶田社長一定很樂意教導你的禮儀的。”

    一個是歌手部的主管,另一個統管所有藝人,教導松內琉璃子自然是他們義不容辭的事情了。中澤淺川在心裡喊冤,上次請的禮儀老師,可是貴族御用啊,更是出了名的嚴格,怎麼可能不夠好,這完全是松內琉璃子自己的問題好不好!椹武憲也覺得自己很冤枉,他甚麼都沒做,怎麼就被牽扯進來了!而被提及送去羅利寶田那裡的松內琉璃子此時心裡十分緊張,她寧願回到那個嚴格到變態的歐巴桑那裡重造,也不願意面對那個不按理出牌的社長啊!

    見松內琉璃子一臉驚嚇是表情,逸美在心裡點點頭,很滿意自己的話起到了震懾作用,“見好就收”這個道理逸美自是懂得,於是她接著道:“松內小姐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明天,明天我就到老師那裡重新學習禮儀。”松內琉璃子幾乎是壓著逸美的尾音迅速表達自己的決心。

    “要是被我發現你的禮儀……”逸美緩緩開口。

    “要是被前輩發現我的禮儀不過關,我就去社長那裡。”

    “既然松內小姐這麼有決心,那麼中澤先生和椹先生一定會好好監督你的,是不是?”逸美把話題轉向另外兩人。

    中澤淺川自然是立馬點頭,恨不得把頭點掉,就差拍著胸脯高喊“保證完成任務”了。椹武憲覺得自己仿佛見到了那個怨念橫生的最上京子,雖然逸美帶著甜美的微笑,絲毫沒有陰風陣陣的樣子,卻給他更恐怖的感覺,因此也忙不停地跟著中澤淺川一起點頭。

    逸美對三人的表現很是滿意,迤迤然地轉身,向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將一切收進眼裡的敦賀蓮看著這樣的逸美,眼中盡是無奈和寵溺,趁導演還沒打算開拍,他走到逸美身邊。

    “你就不怕上尾小姐真去向社長告狀?”

    “按她的性格哪有真和假啊,指不定她現在已經站在社長辦公室了。”接過清水美咲遞來的水杯,逸美不在意地回答。

    “那你還激怒她。”對於激怒上尾君子,敦賀蓮和逸美的想法基本一致,都認為在寶田社長那裡吃虧的不會是逸美,但是就怕惹急了上尾君子會給逸美帶來輿論壓力。“萬一她在做通告的時候胡說怎麼辦?”

    “那樣最好啊。”逸美笑了笑,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她要是真的那麼做了,待在LME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到時候上尾小姐另謀高就的新聞一定會蓋過之前的輿論,有些話不就不攻自破了麼,只是到那時,上尾小姐的藝人生涯怕是也要到頭了。”幾乎沒有經濟公司會要一個連LME都主動解約的藝人,那樣做只會拖垮這個公司。

    “那樣倒也不錯。”敦賀蓮摸了摸逸美的長發,似乎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事實上,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敦賀蓮更是毫不猶豫地“踩”了上尾君子幾腳,從此以後,上尾君子便消失在日日推新的藝能界。

屬於我的新開始

    “逸美,你覺得那個方案可行嗎?本來是想讓你出面的,不過……似乎琉璃子在你面前總是有所收斂。”羅利寶田聽到中澤淺川彙報松內琉璃子已經出門後,對站在中澤淺川對面的逸美道。

    “的確是個好辦法,用蓮做了誘餌,給顆棗又打一棒子還真是好方法,呵呵。”逸美笑了笑,接著正色說:“松內早就被‘日本最後的偶像’這個所謂的榮譽稱呼迷惑,看不清事實了,估計她還以為整個藝能界就剩下她一個偶像了。原本由我出面的確是個好方法,只是經過前兩次的交鋒,松內已經明白她在我面前沒有驕傲的資本,或者說,她已經明白我完全有能力決定她的生活,所以,她才會有所收斂,可惜……她的收斂只在特定人面前。”

    弱肉強食、欺軟怕硬是時代更替也不會改變的習慣,而松內琉璃子正是欺軟怕硬的典型。想到昨天在樓梯口看到松內琉璃子對最上京子做的事情,逸美就忍不住撫額,更想吐槽她,“日本最後的偶像”這種社長隨口說的惡趣味稱號究竟有甚麼可驕傲的!

    “恩……”羅利寶田點點頭,若有所思,隨即道:“逸美最近又接了新戲嗎?”

    “啊,是呢。”逸美笑了笑,“還是和松島導演合作,男一號選了peacock公司旗下的如月基,男二號同樣是peacock旗下的,新人綾織真,至於女二號,似乎是用了紅時的中野櫻,另外演員名單中還有童星上杉飛鷹,以及一個甚麼樂隊的主音歌手。總之,這部戲絕對是視覺盛宴。不過劇本我很喜歡,是少見的吸血鬼題材,我想我的新歌也有著落了,呵呵。”

    看著逸美一臉期待的樣子,羅利寶田暗自點頭,眼前的少女完全有實力超越曾經紅遍日本的丘優子,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你去忙吧,我有事和中澤說。”

    “好的。”

    向中澤淺川打過招呼,逸美先離開羅利寶田的辦公室,待逸美走遠,中澤淺川才略為擔憂地開口:“雖說機會難得,可是這樣好嗎?逸美和如月基的緋聞從去年就開始傳了,而且如月基似乎還公開承認自己在追求逸美,現在逸美接下這部戲,會不會……”緋聞,永遠是讓藝人既恨又愛的東西,他們希望靠緋聞提升自己的人氣,卻又怕緋聞給自己帶來負面影響。

    “沒事,也許松島本就打算借著兩人的緋聞讓記者免費為他的新戲做宣傳也說不定呢。”姜還是老的辣,羅利寶田一眼便看穿了松島亮的用心,卻也不在意對方的做法,只要不是惡意攻擊他公司的藝人,羅利寶田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此揭過的。

    “還有一件事,”停頓一下,中澤淺川說:“上尾君子小姐……”原本以為上尾君子向社長告狀,上次在片場的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的直播節目中,她直接表示百瀨逸美和松內琉璃子不尊敬前輩,不夠敬業之類,這讓事業蒸蒸日上的逸美一下收到了媒體的圍攻。上尾君子的爆料行為牽扯了歌手部的兩位藝人,中澤淺川不得不探探羅利寶田這個社長的意思。

    “這件事,待會你通知椹和松島,準備與上尾的解約事宜,最遲下周解除合約,同時讓《WILL》週刊發出聲明。”上尾君子這樣的藝人,他LME可不會一直容忍,正如逸美和敦賀蓮所想,LME不會要一個總給公司找麻煩的藝人,因此,羅利寶田毫不留情地頒布瞭解約命令。

    中澤淺川點點頭,心裡卻舒了一口氣,他真沒想到同為LME旗下的藝人,上尾君子居然做出拆自家台的事情,現在這樣也好,這麼難纏的藝人,LME可不會留。

    上尾君子的事情其實並未給逸美帶來太大影響,畢竟對方是個甚麼脾氣,凡是混藝能界的多多少少都知道,所以,逸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在準備過一會兒的新戲開機發佈會。

    新戲《血色浪漫》是以吸血鬼為題材,講述了一個有關人類、吸血鬼,以及愛的的故事。劇中如月基飾演的人類月下毅對逸美所飾演的吸血鬼水無月雪一見鐘情,卻被綾織真飾演的吸血鬼水無月初告誡,而喜歡月下毅的少女水野唯正好是一名吸血鬼獵人,無意中發現月下兄妹秘密的水野唯因此千方百計阻止月下毅接近水無月兄妹,卻引來月下毅的反感。

    某天,水野唯在追捕雷諾飾演的吸血鬼佐佐木咲時,誤傷了被佐佐木咲抓住的小孩,月下毅的弟弟月下涼。重傷的月下涼以人類的醫術已無法輓回,故而為了救年幼的弟弟,月下毅請求水無月兄妹把自己的弟弟變成吸血鬼。自此,以月下涼為紐帶,人類與吸血鬼的愛情開始了……

    合上劇本,逸美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坐在一旁的清水美咲適時送上一杯清水,“要不要休息一會,離發佈會的舉行還有一段時間。”彼時兩人正坐在《血色浪漫》發佈會的後台,逸美的專屬休息室裡。

    逸美搖搖頭,閉了閉眼又睜開,“其他演員都到了嗎?”

    “好像就差紅時的中野小姐了,聽說還在路上。不過,沒發現Vie Ghoul樂團的主音歌手居然那麼帥,簡直和最近風頭正勁的不破尚有的一拼啊。”清水美咲略帶興奮地說,隨後話鋒一轉,又回到了不破尚身上:“說起來,逸美最近的壓力很大吧?”

    “怎麼說?”微微偏頭,帶著些許不解,似乎最近沒甚麼讓她有壓力的事情發生啊。

    “那個紅時的不破尚,雖說自出道以來一直沒有超越你,但是,媒體私底下可是將你們好好比較了一番,甚至連你們同月同日出生也拿來做對比。”

    對此清水美咲很不滿,神馬“5月29號出生的人都被賦予了音樂才能”,不破尚是不是天生如此她不知道,但是逸美她很清楚,有時為了讓一首歌更加完美,曲譜能反復修改至百遍,這根本不是用一個“天賦”能都概括的,偏偏這些人還處處拿不破尚和逸美比較,她清水美咲真想替百瀨逸美喊冤。

    “我當是甚麼事情讓你氣成這樣,他們喜歡,就讓他們比好了。”似是想到甚麼,逸美輕笑出聲:“指不定最後著急的是誰呢,以目前的成績來看,不破尚顯然處於劣勢,而且他的心太大了。”不光挑釁她,還挑釁敦賀蓮,見過找死的,但沒見過這樣找死的,“不破尚目前只會擁有歌手這一個身份,而我除去歌手,還是一個演員,不管是成就還是身份,他都比不上我。看著吧,那些對比我們的報道很快就會消失的,紅時公司是不會讓自己旗下的藝人還沒站在頂端就先被輿論壓垮的。”尤其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藝人。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放心多了。”經過逸美一分析,原本被清水美咲忽略的部分也清晰起來,清水美咲明白自己這是關己則亂,自亂陣腳。

    “好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幫我補補妝,準備出去吧。”清水美咲除了是逸美的經紀人,同時也是一名化妝師,一般需要自帶化妝師的時候,逸美這邊都是由清水美咲出馬。

    看了看逸美的妝束,清水美咲從化妝包裡拿出一支唇彩,為逸美補妝,“好了,其它地方沒甚麼問題。”

    “恩,走吧。”逸美照照化妝鏡,理了理自己的長發,點點頭,起身同清水美咲一起離開休息室。她有預感,這部《血色浪漫》將會讓她的事業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這是屬於她的新的開始!

路漫漫道任重遠

    “松島導演,聽說這部戲在試鏡時,並沒有百瀨小姐參加,那麼現在百瀨小姐坐在這裡是甚麼原因?”記者甲提問,這個問題看似在問松島亮,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暗指百瀨逸美走後門呢。

    對於這個問題,松島亮只是露出一個紳士的笑容:“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讓百瀨小姐以外的女藝人來演女一號。”這個回答震驚了全場,同樣坐在會場的中野櫻臉色很是難看,因為她曾經想試鏡的角色便是女一號水無月雪,卻不想導演是這麼打算的。

    “如月先生,你與百瀨小姐也是老搭檔了,請問你是否有過多和其他女藝人搭檔?比如坐在你另一邊的中野小姐。”記者乙看似轉移了問題,卻還是將逸美拉入了焦點處。

    “在這部戲中,我不就和中野小姐搭檔了嗎?”如月基有技巧的避開了記者乙的問題重點,卻又實實在在回答了對方,這使得記者乙感到挫敗。

    “綾織先生對於和這些實力精湛的藝人搭戲有壓力嗎,畢竟連最小的飛鷹醬都是你的前輩哦。”記者定的語氣帶著嘲諷,讓逸美不禁皺眉。

    “有壓力才會有動力,我會好好努力的。”綾織真似乎沒有發現對方的用意一般,認真地說。聽到這話,逸美暗自點頭,對於綾織真這種打太極式的回答很是滿意。

    接著,只聽另一位記者,問了雷諾和綾織真想通的問題,對此雷諾也表示自己會加油,兜兜轉轉之後,有人開始提問逸美。

    “百瀨小姐與如月先生搭檔已經不止一次了,請問,你是如何看待對方的?對於之前如月先生的追求,你有甚麼想法,還是說,你和如月先生早就暗度陳倉了?”記者丙一順不順地盯著逸美的表情。

    逸美現實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如月基,之後燦然一笑,開口道:“這位記者朋友的中文真好,居然知道暗度陳倉了這個詞。如月是一個很紳士的人,工作的時候也很認真,和他搭檔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至於你所問的關於我個人**的問題,很抱歉我不能回答,因為這裡是《血色》的開機發佈會,不是我個人的新聞會,謝謝。”

    見記者丙的問題碰了釘子,之後的問題裡也就沒有涉及個人**的部分了,而是從演技問到了飾演的角色。

    “我覺得雪是一個將我們所知道的吸血鬼的形象詮釋的淋灕盡致的女孩,吸血鬼的優雅、美麗、神秘都能在她身上體現出來,至於大家所關注的雪和毅之間的結局,這個可是秘密哦。”俏皮地眨眨黑色的眼眸,逸美神秘地說,引起在座各位善意的笑聲。

    “累嗎?一會兒有沒有其他安排?”發佈會結束,如月基走到逸美身邊,小聲地問。

    “嗯……”微微想了一下,逸美搖了搖頭:“似乎沒甚麼事情了,啊,對了,我要打個電話,有點事情需要確認一下。”

    “那我在家等你,做你喜歡吃的中華料理。”如月基溫柔地說出自己的拐人計劃。

    “嘛,這樣也不錯。”逸美點點頭,佐那子今天被安綱拐走,自己的晚飯還沒有著落,有送上門來的晚飯,不吃白不吃,而且對方做的中餐也相當可口。

    短暫的交流結束,如月基先逸美一步離開,逸美則坐在停車場的車裡,給新開誠士打電話。

    “松內今天的結果如何?”逸美開門見山地問。

    “啊,好不容易來次電話,居然不問我好不好,真傷心啊。”新開誠士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成熟,其實在面對好友時會不定時地抽風耍寶,比如現在。

    聽到新開誠士耍寶,逸美撫額,覺得自己很胃疼,“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很好。”只是可惜聽了你的聲音我就不好了,逸美暗暗吐槽。

    “恩,恩,不愧是我的好友,聽聲音就能知道我的情況,實在是太令我感動了!”

    “你、能、好、好、說、話、嗎?”逸美咬牙,一次一頓地說,她覺得自己的胃更疼了。

    “嘛,琉璃子被京子改造了,結果很不錯。”新開誠士見好就收,正色道。

    “京子?最上京子??”低呼一聲,逸美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傻傻的、天真的女孩居然改變了松內琉璃子?

    “嗯,我想應該是京子的毅力刺激了琉璃子,那孩子可是讓蓮都認真了。”

    “是麼,這樣也不錯。”能讓蓮認真的人啊,的確有能力讓松內改變,這麼一想,又覺得最上京子改變了松內琉璃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抱歉,打擾你了,有空我卻探班,就這樣,先掛了。”

    “好,再聯繫。”

    放下手機,逸美松口氣,松內琉璃子的事情總算結束了,只是能讓敦賀蓮認真的女孩,還真讓她期待啊。

    “想甚麼呢,那麼出神?”吃過晚飯,逸美一點也沒有幫忙洗碗的自覺,反而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逗弄兩只小管狐。如月基從廚房出來,便看到逸美一邊發呆,一邊逗管狐的情景。

    “沒甚麼,只是在想現在的新人真是不得了啊,哪怕還沒有正式出道。”逸美帶著自己慣有地微笑說。

    “哦?是誰讓你感到壓力了?”如月基對逸美的感慨很是好奇,畢竟逸美如今在藝能界的實力,可不是一個新人能輕易壓過的,因此,能給逸美帶來壓力的人,著實讓他好奇。當然,倘若如月基知道自己這麼好奇的一問會讓逸美在難得的兩人時光中提及情敵的名字,打死他也不會問,可惜……

    “一個能讓蓮認真的未出道新人。”逸美一言以蔽之回答了如月基,不過,逸美的本意是為了突出這個“未出道新人”,只是話傳到如月基耳中,就只剩下“蓮”這個字了。於是,如月基覺得自己的好心情被澆了一盆涼水的火苗一樣,瞬間消失的無隱無蹤了,不得不承認自己路漫漫兮,任重道遠啊。即便如此,如月基也甘之如飴,所以說,追女人的時候,男人都是M,典型欠抽!

    見如月基半天不說話,逸美無趣地撇撇嘴,卻沒有發現,如月基眼中的寵溺。提到情敵的名字又怎樣,反正現在坐在逸美身邊的是他就夠了,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那個雷諾,你是不是認識?”不想再從佳人嘴裡聽到情敵的名字,如月基只好轉移話題。

    “告訴你也無妨,雷諾是屬於漣的退魔師。”逸美點點頭,她曾經在神太郎家見過他。

    “那個和紫紋旗鼓相當的漣啊。”如月基感慨道,今天看到雷諾,關於他的實力多少也能估測一些,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要比紫紋今年的新人強一些:“說起來,逸美不打算加入退魔師組織嗎?”

    “沒那個必要。”搖搖頭,逸美繼續逗弄身邊的管狐。

    “退魔師組織總會為退魔師謀取一部分利益的,加入紫紋怎麼樣,這邊你的熟人可是不少。”上次去伊那砂鄉的退魔師,都屬於紫紋。

    “不用,真要加入的話,我也是優先考慮漣。”畢竟漣身後站的可是她未來後爸,比到紫紋天天面對伊織沙耶要好。

    知道逸美不願意,如月基也不強求,他剛才也就是隨口一說,以逸美的實力不論是加入紫紋還是漣,都會讓那一方如虎添翼,卻也會打破兩個組織長久以來維系的平衡,故而兩不相幫其實是逸美最好的選擇。

    如月基搖搖頭,眼前的少女把一切看的太透徹,可是他卻看不透少女。有的時候他很想問問佳人會不會累,將一切看得太明白是不是好累,只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他怕自己看到佳人眼中令他心疼的疲憊,更怕看到佳人空洞無神的眼眸,好像任何事都不能讓她提起興趣一般讓他窒息。

    輕嘆一聲,溫柔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如月基臉上,累了我給你肩膀依靠,覺得無趣我便幫你找到快樂,我會做你的避風港,帶你回家。

吊威亞的傷不起

    “瑪麗亞,有甚麼事麼?”逸美一邊閉上眼睛休息,一邊接聽電話,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容。

    “啊,我有沒有打擾到你,逸美大人……”對方吞吞吐吐的語氣,引起了逸美的興趣,索性睜開眼和身邊的人大聲招呼,尋了個僻靜的地方。

    “究竟怎麼了,瑪麗亞?”

    “逸美大人,給爸爸發郵件……要說甚麼好?”瑪麗亞的聲音有些顫抖,傳遞著不安和害羞。

    “你想通了?”逸美對於瑪麗亞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很是好奇一直鑽牛角尖的女孩兒怎麼會突然想明白。

    “恩,今天……所以,到底要和爸爸說甚麼好呢?”瑪麗亞將最上京子今天在演技培訓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

    “那麼,瑪麗亞就先讓爸爸瞭解你的生活吧,告訴他你身邊發生了甚麼,你喜歡甚麼,哪怕是吃了甚麼飯這樣的小事情都可以。”逸美覺得最上京子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少女,輕易改變了松內琉璃子,如今又讓瑪麗亞解開了心結,實在是很厲害。

    “這樣,這樣就可以嗎?”瑪麗亞激動地問。

    “恩,這樣就可以了,這樣做瑪麗亞的爸爸就會慢慢瞭解你了。”逸美笑著點點頭,在心裡祝福這個可愛的女孩兒。

    “我知道了,謝謝逸美大人,逸美大人再見。”瑪麗亞有些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逸美甚至連“再見”還沒說出口。

    看著手中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逸美無奈地搖搖頭,隨後又回到片場,為下一幕做準備。

    ——水無月桑,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青年面帶忐忑,對面前美麗的女生告白。只見被稱為水無月的女生輕輕皺眉,而後不帶絲毫感情,卻又語氣委婉地拒絕了青年。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當然不是。

    ——那是因為甚麼?

    水無月對此只是搖頭不語,臉上還掛著優雅而疏離的笑容,越過青年徑自離開,兩人交錯之際,青年聽到水無月淡淡的聲音,轉過身,只來及看到水無月的背影。

    ——因為我們不適合。

    “OK!如月先休息一下,百瀨準備拍攝昨天那場。”松島亮對身邊的助理道:“看看中野好了沒有,叫她快一點。”

    逸美點點頭,在一棵古樹下站定,這是她下一場戲的擺設地點。不久便見中野櫻急急忙忙走來,不停地嚮導演道歉。對此,紳士作風的松島亮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趕快到指定位置站好,並沒有與她多計較。

    “各單位就位,預備,action!”

    水無月安靜地站在古樹下,纖長的素手撫著粗粗的樹幹,不知在想些甚麼,她身後站著一臉戒備的水野唯,眼中是滿滿的嫉妒和不屑。

    ——水無月雪,今天我就要除了你這個吸血鬼!

    對於水無月雪,水野唯是嫉妒的,因為她的出現,輕而易舉便奪得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所有關注。同時,水野唯對水無月雪也是不屑的,因為水無月雪是見不得人、令世人厭惡又害怕的吸血鬼,只要她的身份曝光,那麼喜歡水無月雪的那些人,便只會疏遠她、害怕她,因此水野唯的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想象著大家都躲著水無月雪的場景,得意之色盡顯,更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十字架樣式的劍。

    ——獵人,在做決定之前,最好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冒然出手,可是會喪命的。

    水無月雪沒有轉身,只是她淡淡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語調顯然刺激了水野唯,令水野唯不管不顧地攻向她。

    獵人的速度雖然快於普通人,可是在吸血鬼眼中卻依舊慢的不值一提。水野唯的聖劍攻向水無月雪的時候,對方只是輕輕一握,便阻止的了她的攻擊,隨後推開水野唯的劍,向後輕輕一躍,站在樹枝上,沒有關注水野唯的下一步動作,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白皙的手。

    ——真是狡猾的獵人。

    風撩起水無月雪的長發,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如呢喃般低語,白皙的手掌上帶著之前沒有的紅痕,像是被甚麼燙傷了一般。水無月雪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很快就發現了那把聖劍的不同,除了是銀器之外,劍身更是刻有經文,因此便有了她受傷的情景。

    ——這是策略,對待你們這些骯臟的吸血鬼,我怎麼能稱得上狡猾呢?

    傷到水無月雪的水野唯顯然很興奮,玉手撫過銀色的聖劍,水野唯的神情變得倨傲,對此水無月雪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也沒了和她糾纏的興致。

    ——骯臟的又何嘗沒有你們這些人類呢。

    說罷,幾個起落,離開了水野唯的視線。

    當人類的心沾染上權利和**,誰又比誰乾淨……

    “Cut!非常好,大家休息一會兒,如月和綾織做準備。”松島亮一喊停,就有工作人員來到逸美身邊,為她取□後的鋼索,之前拍攝時的幾個起跳動作都是借由吊威亞這個特技完成的。

    前世看武俠電視裡那些人飛、挪、騰、越等超酷鏡頭時,逸美覺得好厲害,可是真正讓她來體驗的時候,就覺得現實並不怎麼美好了。

    吊威亞時除了演員本身要掌握住重心平衡之外,工作人員也要配合到位才行。頭一天,逸美就是因為和工作人員的配合不好,這場戲被頻叫NG,今天不得不再受折磨重新拍攝。

    夏天的衣服單薄,鋼線不得不系在戲服下面,以求效果逼真,雖然逸美在戲服裡面又加了件吊帶背心來減少腰部與鋼線的摩擦,可是一場戲下來,系著鋼線的柳腰還是傷痕累累。

    此時逸美松口氣,今天這場總算一次通過了,雖說今後吊威亞的戲份不少,但是拍了一場總歸的少一場,而且也不是每場戲都將鋼線貼身系,不然她可是會哭的,吊威亞的傷不起啊,傷不起。

    趁大家不注意,逸美輕揉自己的腰,吊威亞聽著安全系數很高,可不代表不會受點小傷,尤其是她這樣的系鋼線的,因摩擦造成受傷是難免的。普通人的皮膚就算再好,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話,多多少少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這個時候逸美不得不感謝自己身上所流的鬼狂之血,不但受傷之後恢復的快,而且光滑如初不會留疤,對於一個藝人來說,實乃居家旅行必備之品啊。

    感覺腰部不太疼了,逸美慢慢走到綾織真身邊。

    “下一場拍甚麼?”

    “和月下毅坦白那場。”綾織真將頭抬起,隨後皺了皺眉:“腰,還疼嗎?”

    對此逸美輕輕搖頭,心裡覺得暖暖的。她一直知道綾織真是個沈默又細心的孩子,瞧,別人都沒注意到的問題,綾織真就注意到了:“綾織長大了呢。”逸美輕聲感慨,“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雖然知道綾織真的潛力很好,也知道綾織真總有一天會超越如月基,但是逸美作為一個姐姐依舊會擔心他。

    “沒有。”

    “那就好。”習慣對方簡潔的說話方式,逸美點點頭,“一會兒就讓我看看你這一年進步了多少吧。”

    ——毅,不要喜歡我姐姐。

    青年向水無月雪告白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楚,他的內心也很矛盾,希望好友幸福,卻不得不阻止好友對自家姐姐的追求,因為他們姐弟和他不同……

    ——初,連你也阻止我?

    月下毅對於好友的話簡直不敢置信,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會這麼說,為甚麼,他不明白!

    ——為甚麼,為甚麼要阻止我?

    像是在問水無月初,又像是在問自己,月下毅抓住水無月初的衣領,喃喃自語,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甚麼,眼眸一順不順地盯著水無月初,薄唇開開合合,卻發不出一個音,最終,像是要下定決心一般,月下毅閉了閉眼,隨即睜開。

    ——唯說你們是吸血鬼,是不是真的?

    水無月初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地問出來,一時間竟然愣住了,而他的這一表現被月下毅當做了默認。

    ——不是真的對不對?初,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月下毅極力的否認,他不停地搖晃水無月初的肩膀,心裡卻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抓著對方衣領的手緩緩松開,整個人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他的腦中一遍一遍回憶著與水無月雪相處的情景,水無月雪的一顰一笑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事到如今,他卻只能將自己的心生生挖掉。他終於明白水無月雪那句話的意思了,他們不合適,不是性格不合,而是因為他們是不同的存在。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毅……

    水無月初聽到好友的笑聲,心裡一陣難過,他知道月下毅雖然在笑,可是他的心卻在滴血,伸出手想要扶住笑的站不穩的好友,卻被其毫不留情地打開。

    ——讓我靜靜吧,暫時不要來找我。

    水無月初看著月下毅瞬間蒼涼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實在無法將前一刻那個溫柔如水的男子和現在這個失魂落魄的背影聯繫起來。動了動唇,終是沒有出聲,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對方離開。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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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劫你的長頭髮

    逸美的新戲拍的是異常痛苦,這部戲大概也成了逸美有史以來NG次數最多的一部,原因無它,吊威亞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這不,逸美現在就被吊在半空中,還得保持平衡,做出一副腳踏實地站在半空的感覺。突然,一陣風刮過,同樣吊在半空的綾織真因為風向直直撞到逸美身上,逸美想都不想,便張開雙臂接住綾織真,為了穩住彼此,下意識地抓住了綾織真身後的鋼線,然而下一秒,殷紅的鮮血便順著鋼線流了下來,對此逸美只是皺了皺眉。

    “綾織,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逸美姐。”綾織搖搖頭,剛才大風吹過的一瞬間,他確實被嚇到了,那種吊在半空中無依無靠,任人宰割的感覺十分不好:“工作人員應該很快就會把我們放下來了。”

    “恩。”逸美點點頭,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

    這時工作人員拿著擴音器在下面對半空中的兩人喊話:“綾織君,逸美桑,再堅持一會兒,機器出了故障,我們正在修理。”

    逸美瞥了一眼下面的機器,眉頭蹙的更緊,她心裡明白,這並不是普通的事故,因為機器上散髮著若有若無的妖氣,可惜她現在也是□乏術,她手上流出的鮮血,成功的引來了另一個妖怪,同樣也使得更在她身邊的管狐焦躁不安。

    站在片場的令兩位退魔師顯然也發現了氣氛的變化,但是因為在場的普通人太多,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退魔,只得小心的戒備。

    如月基自然也感覺到了機器上傳出的妖氣,正要上前查看,之間機器突然轉動起來,快速的纏繞外放的鋼線,如果無法將機器停下,兩人也許很快就會被攪入機器中。

    此時,如月基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心愛的女孩要是受了傷他會怎麼,看看四周,發現大家都在關注逸美和綾織真,如月基才敢大膽的運用言靈,袚除妖怪留在機器上的力量,使得逸美和綾織真平安獲救。

    兩人一落地,工作人員就迅速取下系在他們腰間的鋼線,兩人的經紀人立馬上前查看他們的情況。

    “逸美,有沒有哪裡疼,告訴我?”清水美咲眼眶紅紅,帶著濃濃的鼻音,卻始終沒有在逸美面前落淚,仔細的查看逸美,當她看到逸美手上的血時,再也忍不住,小聲的哭了出來,同時拿出醫藥箱,為逸美清理傷口。

    綾織真看到逸美的情況,想起之前逸美徒手抓住鋼線的情景,心裡愧疚極了,蹲□來,強行接受清水美咲的工作,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為逸美消毒,一面這麼做,一面觀察著逸美的表情。逸美每皺一次眉,綾織真就把動作再放慢一次,再輕一點,直到幫逸美把傷口包扎好,方站起身來,薄唇緊抿,只字未語。

    逸美大概猜得到綾織真在想甚麼,無非又是將錯誤歸結到他自己身上,往死衚衕裡鑽,輕嘆一聲,逸美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伸手握住綾織真的手,微微一笑:“傻瓜,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重要的弟弟,做姐姐的當然要保護弟弟了。”

    “……姐,姐姐……”

    半響,綾織真彎下腰抱住逸美,下巴抵著逸美的發頂,聲音哽咽地叫著姐姐,對此逸美很高興,這代表著綾織真真的接受了自己,因為從前只有葛城涼會這麼叫自己,而綾織真只會叫她“逸美姐”。

    這邊,逸美和綾織真表演著姐弟情深的戲碼,那邊圍觀兩人的廣大人名群眾卻被一記響雷炸了個七葷八素。

    “逸,逸美,綾織君真的是你弟弟?”清水美咲覺得這個藝能界真小,peacock旗下備受關注的新星,居然是LME歌手部的NO.1的弟弟?!當然,如果清水美咲知道著名音樂製作人丘逸子是逸美的親娘,peacock的老闆是逸美的姨夫,曾經紅極一時的丘優子是逸美的姨姨,不知又會作何感想。(作者:雖然這些都是妾身開金手指的原因。)

    “恩,綾織是我表弟。”逸美拉著綾織真,笑著回答,不做絲毫隱瞞。

    “那綾織君為甚麼沒有和你一起進LME?”按理說,姐弟倆是不應該進一家經紀公司麼。

    “因為peacock的葛城社長直接拐走了綾織。”逸美極不厚道地用了“拐”這個字,“而且,在LME的話,我會不自覺地寵著他,綾織的成長空間會變小的。”

    “逸美真是好姐姐呢。”突然如月基溫柔地出聲,卻生生嚇到了逸美,逸美覺得如月基的那聲“好”,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對此逸美心虛地說了聲:“謝謝。”

    這時松島亮走了過來,緩解了略微尷尬的氣氛:“很道歉綾織、百瀨,還好你們沒事,今天就先到這裡,你們休息兩天吧,調整一下心情。”松島亮想,兩人雖然混跡於藝能界,但依舊是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被嚇到了,因此,好休息休息未嘗不是好事。

    逸美和綾織真也不推脫,點了點頭,開始讓經紀人收拾東西,準備先回劇組下榻的地方。

    回到住的地方,逸美再三表示自己沒事,才使得綾織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她的房間,而後找了個藉口打發走了清水美咲。

    “佐那子。”確定清水美咲走遠後,逸美朱唇輕啓,喚著自家式神的名字,事實上,逸美受傷的時候,佐那子便從伊那砂鄉回到了逸美身邊。

    “主人。”目光觸及逸美被包扎的手時,俊秀地眉毛輕輕蹙起。

    逸美甩了甩手,表示自己沒事,而後正色道:“查清楚了麼。”究竟是甚麼妖怪?

    “不清楚,我追丟了,唯一能肯定對方是只女鬼。”佐那子為自己沒有完成任務而露出懊惱的神色。

    “沒關係,今天她發現了我,就一定還會出現的,鬼狂之血,有多少鬼能夠抵抗呢。”尤其是那種滿身血氣的鬼,又怎麼可能放過她這個好“食物”呢,只是能讓佐那子追丟的鬼,應該是在她之上了。

    “要不,把安綱大人也叫來吧,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況且不只一隻鬼在這附近,她怕無法保護主人周全。

    逸美想了想,還是沒有叫安綱,因為童子切安綱是她隱藏的最後一張底牌,在不清楚敵人是誰之前,她不能輕易露底。

    黃昏時分,是逢魔時刻。

    逸美是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醒來的,打開門,只見如月基焦急的站在那裡:“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見到飛鷹了嗎?上杉飛鷹不見了。”

    上杉飛鷹?

    被吵醒的逸美此時還有些模糊,一時想不起上杉飛鷹這個名字屬於誰,可愛的微微歪頭,“啊,原來你在說那個傲嬌正太啊。”逸美髮出如此感慨。

    上杉飛鷹出生於演員世家,父親是上杉龍太郎,母親是名演員羽目裕子,祖父是有“日本歷史劇之王”之稱的超級名演員上杉虎撤。今年才11歲,卻有九年的演藝經驗。不過對這一切逸美並沒有太大反應,在逸美眼中上杉飛鷹不過是一個被家人寵壞的孩子罷了。

    “他的經紀人怎麼說?”話雖這麼問,但是逸美腦中已經開始將上杉飛鷹的失蹤和今天的妖怪做聯繫了,“走吧,我和你去看看,順便也叫上雷諾。”逸美一向堅持“物盡其用”的原則,自然不會自己忙死忙活,讓旁人清閒。

    “飛鷹的經紀人說他在一個小時前回到房間,可是現在房間裡卻沒有人,酒店的監控也沒有他出房間的記錄。”如月基也和逸美一樣,想到了相同是事情,對此不禁皺眉。

    兩人找到雷諾的房間,只是雷諾我行我素管了,並不想幫忙找人,“算了,我們自己去找。”雷諾的推辭使得如月基卸掉了平時溫柔地面具。

    “不要,我就要讓他也一起!”逸美心裡也很不爽,玉手一伸,食指直指雷諾。

    “我憑甚麼聽你的,女人?”雷諾雙手抱壁,俊眉一挑,儼然一副“老子最大”的神情,直接把逸美逗樂了。

    “就憑……我比你強。”一瞬間,逸美靈力全開,壓得雷諾直直趴在地上,汗水不斷從雷諾的身體沁出,好好的一個帥哥頓時狼狽不堪。

    “怎麼樣,現在願意聽話了嗎?”

    如月基看到這樣的逸美,不禁撫額,怎麼他突然覺得佳人瞬間變成了黑道大姐大啊?!看那氣勢,聽她那語氣,整個一混黑的啊,有木有!

    “……好。”半響,雷諾回答,然後壓在他身上的靈力便消失了。雷諾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雖然不想聽命於眼前的人,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厲害,只得心有戚戚焉地跟在逸美和如月基身後。

    這時,逸美像是想到甚麼一般,轉身對雷諾道:“啊啦,我突然忘記了,你看這是甚麼?”

    將左邊的長發撩至耳後,逸美的左耳上露出一個紫色的蓮花狀耳釘,如月基和雷諾見了此物,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雷諾則是直接用行動表示了。標準的九十度鞠躬,以及畏懼而尊敬的言辭,“請小姐吩咐。”

    至於如月基的表情就有點複雜了:“逸美,你……加入了漣?”如果真是如此,紫紋和漣之間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因為逸美所帶的標誌是漣的信物。

    逸美當然知道如月基擔心甚麼,故而只是搖頭,否定了如月基的猜測。只是如月基不知道,逸美所戴的信物代表的是站在漣身後的神家直系,這是神太郎為即將成為冠以神這個姓氏的逸美專門定制的,很快,逸美的母親丘逸子就要嫁入神太郎,成為神家的當家主母了,而逸美也將變成神家的嫡系小姐,雖然,沒有血緣。

    不過,逸美並沒有打算將這一段告訴如月基,很久之後當如月基問她為甚麼沒說的時候,逸美不雅地翻個白眼,然後很平淡地回答:“你又沒問我。”

    找人這種事情,管狐很擅長,於是,當逸美和如月基放出管狐之後,雷諾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接著,用他一抖一抖的手指著如月基:“你,你,你的紫紋的狐狸退魔師?!”

    在退魔師的世界裡,擁有管狐這種靈獸的只有紫紋的如月,雷諾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碰到紫紋第二強大的男人,更沒想到神家的直系小姐(誤!)居然在藝能界生活的如魚得水。於是,過於驚訝的雷諾童鞋完全忽略了逸美擁有管狐這個更大的新聞。

    兩只管狐去而未反,但是站在原地的三人卻明顯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變化,突然,黑色的物質如鋼絲一般向三人襲來,卻被輕巧地避過,逸美抬起頭,便看到不遠處的樹枝上,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站在那裡,少女明艷動人,最矚目的,是那一頭長長的黑發。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避開了。吶,可以把你送給我嗎?”幾乎是一瞬間,少女離開原地,出現在距離逸美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逸美的眼神透著瘋狂,又像是一個信徒般虔誠,只聽她接著說:“我要將你這張漂亮的臉收藏起來,用你那美味的鮮血淋浴,保持我的年輕美貌。放心,你這頭美麗的黑發,我也會好好保養的,呵呵。”

文車妖妃的故事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逸美,那麼就是——鬱悶。雖然之前多多少少猜到一點,但是真的等人家自報家門了,逸美除了鬱悶,還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邪門姬……”

    《百鬼夜行》有載:古有一女子為保自己的美貌,殺死無數處女,以其血沐浴,終身不老,死後依舊害人,因為只要外貌,所以以發為身,又名發鬼。

    “既然知道我,就乖乖的不要動不好麼?”發鬼纖細的手指繞了繞耳邊的碎發,這麼說著,長發猛然向逸美襲擊。

    速度之快,如月基和雷諾根本來不及反應,逸美在短暫的松楞之後,拿出咒符貼向如鋼絲般堅韌的長發,火焰瞬間燃燒起來。發鬼見自己的長發著火,便不假思索斬斷了發絲,看向逸美的眼神卻危險極了,細長的鳳眼裡面流過一絲狠戾之色。

    之後,發鬼和逸美都不再動作,只是下一秒,兩人同時發起了攻擊。發鬼左手一揮,好幾股發絲鑽出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刺向逸美,這次逸美毫不慌張,後退一步,拔出不知何時出現在腰間的小太刀,櫻唇輕啓:“【斷】、【紅蓮之火】。”

    漂亮的小太刀上隨著言靈撫上了火焰,逸美乾淨利落地斬斷發鬼的頭髮,與此同時,空曠的場地上響起了佛經,發鬼的身手明顯因為佛經而慢了下來,逸美偏頭一看,就見雷諾拿著手機,那佛經的朗誦聲正是來自那部手機。

    “為甚麼帶走那個孩子?”如月基趁逸美和發鬼糾纏之際,在附近做了結界,逸美目測結界的位置,準備借由問話一步一步將發鬼引入結界之中。

    發鬼似乎發現了逸美的打算,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甚麼孩子?我只對你這樣的處女感興趣。”

    幾股長發再次刺向逸美,只是這一次刺中的只有逸美的殘影,逸美在發鬼攻擊的同時將手中的小太刀狠狠擲出,纏著火焰的利刃穿透發鬼的身體,把她釘在幾步之後的大樹上,火焰順著小太刀沒入的地方燃燒起來,如月基佈置的結界也在這一時刻啓動,束縛了發鬼的行動。

    此時發鬼有些慌亂,火焰的亮光讓幾人看到了頭髮下隱藏的無數的少女臉,少女們叫喊著,美麗的兩旁不斷地扭曲,寫滿了獰猙怨恨,只是伴隨著往生咒,慢慢平靜下來,臉上怨恨的神色逐漸消失,變得十分安詳。大量的少女臉龐露了出來,臉上皆是一片安寧,她們紛紛睜開了眼睛,對逸美三人報以微笑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的飛離了發鬼身體。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女子面龐一個個消失,發鬼卻動彈不得,束縛著少女們魂魄的長發再也不起作用,終於,她淒厲的尖叫了出來:“不,不要走,回來……”

    紅蓮之火不斷的燃燒,最終將發鬼燒成了灰燼,清風徐來,灰飛煙滅。

    發鬼的消失並沒有帶給幾人好心情,因為他們想要尋找的上杉飛鷹依舊處於失蹤狀態。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屬於妖魔的時間來了。

    正當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之前被如月基和逸美拍出的兩只管狐回來了,兩個小傢伙顯然找到了目標人物,邀寵似地在逸美腿邊打轉赤月乾脆將自己的正派主人無視了,對著逸美各種賣萌。

    逸美看著如月基無奈的笑容,唇角勾起一抹弧,摸了摸赤月和赤雪的小腦袋,示意它們帶路。三人跟在兩只管狐後面,七拐八拐地,總算在一片空地處發現了熟睡的上杉飛鷹。逸美松了一口氣,正要靠近上杉飛鷹時,一個妖艷的女子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不許汝等靠近妾身的孩子!”美女就是美女,就連聲音都讓人全身酥軟,逸美對此皺皺眉,一面打量對方,一面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女子身著華麗的十二單衣,妖艷無比,是個不折不扣的絕代佳人。從她的說話方式,不難推測其教養良好,身份之高貴。

    “文車妖妃!”與逸美和如月基這種身經百戰的退魔師不同,雷諾剛剛加入退魔組織,離開學校走入社會,還做不到兩人遇事時的淡定行為,因此,雷諾幾乎是叫出來的。

    “能讓退魔師記住妾身的名字,實乃妾身之榮幸。”女子很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微微欠身,表現出她良好的禮儀。

    只可惜逸美並不覺得榮幸,儘管面上不顯,心中的不滿卻是大大滴。喵的,這都甚麼事啊,剛走一個邪門姬,又來一個文車妖妃!日本二十六女鬼打算湊全啊,有木有!

    都說這文車妖妃當年因為自己的孩子被殺掉喂了狗而瘋,可是看看眼前的女人,逸美絲毫看不出她哪裡像個瘋子,如果她真的瘋了,又怎麼會在死前用血寫下詛咒,而她的死對頭生下的孩子又緣何會無故猝死?

    逸美搖搖頭,想那麼多做甚麼,只要眼前的文車妖妃不是真的瘋子,那一切就好商量,不是麼,當然,直接袚除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他們有三個退魔師,不過是有些累罷了。

    “文車妃,可否將你身後的孩子交給我?”如月基開口,為了不刺激文車妖妃,他盡量溫和地說話。

    可惜,出發點是豐滿的,現實卻很骨幹。如月基一開口,便讓原本冷靜的文車妖妃想到了奈良時代末期那個擅長和歌和漢詩,將日本王朝文化培育開花的村上天皇。身為寵妃的文車妃第一個誕下了皇子,卻絲毫沒有得到天皇的庇護,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被藤原佑姬殺害,可恨產後虛弱的她絲毫無力反抗。而村上天皇又做了甚麼?他不但沒有安慰她,也沒有為她死去的孩子報仇,反而讓那個女人誕下了他的子嗣,恩寵萬分。

    紅顏未老恩先斷,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甚麼,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皇寵,她只得裝瘋賣傻,以此保命。可是,她太痛苦了,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妃子,一個失去了恩寵的皇妃,活著還有甚麼意義?於是,她寫下了血咒,她要藤原佑姬和她的孩子為自己死去的孩子陪葬!

    即使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是村上天皇,但他身上與村上天皇相似的氣質,還是讓文車妖妃起了怨恨之心,“為何,為何陛下如此狠心?!妾身究竟做錯了甚麼……孩子,不要帶走妾身的孩子!”

    語氣突變,文車妖妃的聲音由之前的嬌媚變得尖銳而瘋狂,她身上飽含咒力的妖氣也在同一時間加重衝向如月基,如月基對此根本來不及反應,站在如月基身邊的雷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了。

    “【解!】【斷】”當如月基和雷諾都以為在劫難逃的時候,逸美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阻斷了這股妖氣,同時逸美因為莽撞地解除妖氣中的咒力,受到咒力反噬,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逸美!”

    “小姐!”

    如月基生怕再像伊那砂鄉的事情一樣,逸美躺在那裡沈睡不醒,而雷諾擔心的則是回去會不會被神家的家主神太郎處罰,畢竟神家的嫡系小姐可是在他面前受傷的。

    逸美搖搖頭,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上喘息,想想上次在伊那砂鄉的情景,那時有勾玉代替自己受傷,可現在她只能自己上陣。逸美明白自己開始在乎了,當她想到如月基會受傷,便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不過,她並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某人。

    讓他繼續追吧,免得傲嬌了,逸美壞心眼地想。其實傲嬌的那個是你吧,少女!

    不知逸美所想的如月基此時是既心疼又自責,一個勁地問逸美還有哪裡不舒服,生怕佳人有一點閃失。逸美聽了只是緩緩一笑,雖然受了傷,卻覺得內心被溫暖著。

    “文車妃,你明明很清楚,那個不是你的孩子……”逸美決定先解決眼前的麻煩,於是壓下心裡的甜蜜,試著與文車妖妃對話。

    “不!他就是妾身的孩子,汝看,他的眉、他的眼,和陛下長的一摸一樣,他是妾身的孩子!”文車妖妃幾乎固執的說上杉飛鷹是自己的孩子,逸美頭疼地揉揉太陽穴,趁文車妖妃的注意力在上杉飛鷹身上時,分配了一下幾人的任務。

    逸美決定由自己和如月基主攻,雷諾幫文車妖妃找“孩子”,雖然如月基和雷諾不希望逸美再涉險,奈何如月基一遇到佳人就投降,而作為下屬的雷諾更是毫無反抗之力,所以,最終被逸美拍板定音。

    逸美和如月基雖然配合默契,但是投鼠忌器,生怕誤傷了文車妖妃抱著的上杉飛鷹,因此,只能和文車妖妃不上不下地打個平手,另一邊,雷諾則是退居二線,這了個安全的地方,開始用手機上網查資料。

    幾個來回之後,逸美因為之前的傷勢,有些堅持不住了,這時,雷諾向文車妖妃扔去一樣東西,“你的孩子在這裡。”

    那是一塊切成人形的木版,上面貼著紙符。文車妖妃死死盯著那塊板,木版在黑暗中划出微微泛白的軌跡,緩緩旋轉著飛過去,白色的軌跡溶化了,仿佛開花一般,化成一個柔弱的身形——一個嬰兒的身形。

    文車妖妃將熟睡的上杉飛鷹放在地上,伸手抱住了小小的嬰兒,她低下頭,看不見表情,但從她的肩膀和頭的樣子看來,她很滿足。

    白色的光芒包圍了從木板中射出來,文車妖妃的身影溶化在光芒中。溫暖又安詳的光芒,一點也不刺眼,只是溫暖的白色。

    光芒慢慢淡下去,逸美在溶入光芒前,看到了文車妖妃安詳地微笑著,那一刻風化絕代,無人能及。

    作者有話要說:妾身爬回來了,哦呵呵呵呵~~~

    前幾天上山了,在山上騎馬無節制,回來終於遭到報應,全身酸疼,胳膊都抬不起來了,ORZ……

感情的分岔路口

    “你的傷怎麼樣?”文車妖妃被淨化之後,如月基立馬來到逸美身邊,查看一番之後,急急發問。

    “不要緊,只是咒術反噬而已。”搖搖頭,逸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上杉飛鷹說:“那孩子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沒受傷最好,受傷的話,他們三個可就有口說不清了,雖然可以拿咒符治療,但是存在就會有痕跡,難保上杉飛鷹身邊有沒有這方面的高手發現這一點。

    雷諾因為擁有讀心術的能力,不願主動接觸他人,所以只得如月基抱起上杉飛鷹,“他沒事。”

    “那我們回去吧。”點點頭,也不知道現在是甚麼時候,不過他們出來的時間不短,劇組的工作人員,尤其是他們的經紀人,應該發現他們三人不見了,“如果回去有人問起,就說是如月告訴我們上杉不見了,我們很擔心,就結伴出來找,找到他的時候上杉已經睡著了,所以不清楚發生了甚麼事,只是天黑了,回來的路看不清,山上也沒有信號,所以回來晚了。”逸美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口供,免得他們三人自說自話,引人懷疑,“雷諾以後也不要直接叫我小姐,娛記們可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八卦的機會的。”

    “是,小……前輩。”想了想,雷諾選了個既遵守組織規定,又符合逸美要求的稱呼。

    “恩,我們回去吧。”只是說話的功夫,鏡制的血統便為逸美治療了傷勢,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逸美已經沒有了最初感到的疼痛,

    “吶,剛才那塊木板是甚麼?”退魔師終究與陰陽師不同,回程路上如月基背著上杉飛鷹小聲地問,對於剛才將文車妖妃淨化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

    “那是人形。”逸美插嘴,“人形,別名偶人、木人、桐人……”

    如月基接著說,“切成人形的桐木,被認為是詛咒的對象。那是詛咒的一種吧,是詛咒用的稻草人的原型。”

    對於如月基的外行話,雷諾露出厭煩的樣子,有關陰陽術的方面,他有絕對的發言權:“咒術有白和黑兩種:白咒用來助人,黑咒用來傷人。同一種咒術有黑白兩面的例子很多。”

    “可是,人形和淨靈有甚麼關係呢?”如月基化作好奇寶寶又問。

    “人形,就是靈魂的依代。”見雷諾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逸美繼而道,“是收放靈魂的器具。如果是用來代替你的話,它就會代替你的遭遇,給代替你的人形特意喚來病災,封印起來放入河流淨化。這就是漂流偶人(就是代替主人受難驅災),也是三月三偶人節(女兒節)的原型。”

    “啊……這麼說那個人形是文車妖妃的孩子的依代了?那個女人把它看做了自己的孩子,認為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乖乖淨化了。”如月基露出恍然地表情,自語道:“就是說,她被騙了?”

    一瞬間,逸美覺得如月基的話充滿了喜感,怎麼聽都像是一個外行人,“話不能這麼說。如果在你的依代上釘釘子,你就會死,這種情況下就是如假包換了。總之這樣就可以了,一旦淨化了,就不會再回來,她已經留在那個世界了。”

    “原來陰陽師和退魔師之間的區別真的很大啊,不過沒想到逸美你對陰陽師也這麼清楚。”如月基看看雷諾又看看逸美感慨著,眼前的佳人太耀眼,讓他不敢停下腳步,生怕一時的懈怠被佳人甩在身後,從此失去站在佳人身側。

    “其實沒甚麼啊,紫紋的退魔師偏向於武力值,而漣的退魔師更偏向於陰陽師這類的,用遊戲職業打個比方的話,紫紋好比劍客,而漣則是法師。”更何況她可是陰陽師和退魔師的外孫女啊,這些東西當然很熟悉,逸美對如月基的感慨不以為意。

    儘管設想過回去後是怎樣的情景,但三人回到劇組下榻的地方時,還是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他們下榻的酒店燈火輝煌,門口人來人往,逸美甚至聽見一向在外人面前cos大和撫子的清水美咲在咆哮。

    於是,當逸美他們出現在眾人視線的時候,清水美咲“嗖”地一下躥到了逸美面前,抓出逸美的肩膀使勁搖:“你到底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一聲不吭的到處跑就算了,手機居然還放在房間裡,你到底想幹甚麼啊!!!!!!”

    如月基將背上的上杉飛鷹放下,就見清水美咲如此瘋狂地舉動,旁邊雷諾怎麼勸都沒用,估計著逸美還沒有痊愈的傷,如月基也加入阻止清水美咲的行動中。

    此時的逸美只覺得周圍有好多小星星啊,恩,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接著,逸美像斷了電一般,眼睛一閉,暈過去了。

    之後,酒店門口又陷入了新一輪混亂,如月基和雷諾更是為大家提供了新的八卦話題。

    只見如月基毫不紳士地打開清水美咲放在逸美肩膀上的手,修長的胳膊穿過逸美的腿彎,仿佛對待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的,用公主抱的方式將昏迷的逸美抱進酒店,而雷諾則是交代身邊的經紀人去叫醫生,然後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如月基身後離開。

    於是,聽聞上杉飛鷹失蹤而來的娛樂記者們沸騰了,多好的新聞啊,“經紀人當眾咆哮百瀨逸美”!多大的JQ啊,“如月基、雷諾,兩男爭一女”!至於上杉飛鷹失蹤的事情,哪有這兩條消息勁爆,明天的頭版捨我其誰,回去趕稿也!

    故而,被醫生囑咐多加休息的逸美再次醒來時,關於她的新聞,已經滿日本皆是了,逸美只能看著那些報道,好笑的嘆氣。

    “聽說Love  Me部的兩個新人拿到了CM的拍攝資格,拍攝地點離這邊很近,要不要去探班呢?”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逸美一面無意識地翻動手上的劇本,一面喃喃自語,經過前幾天清水美咲的咆哮,逸美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自家經紀人的彪悍程度,所以現在做甚麼都是乖乖的,去趟洗手間都不會忘記拿著手機還要報備一聲。

    “如果想去的話,我給松島導演說一聲,現在離開午休時間結束剛好來得及回來,而且寶田社長也發了邀請。”清水美咲一直很後悔之前一時衝動而給公司帶來的負面影響,幸好有逸美做擔保,否則她這個經紀人也就混到頭了,因此,自那之後,清水美咲也是小心翼翼的,正好現在逸美想要探班,她權衡一番,便同意了逸美的想法。

    “啊,到午休都沒有我的戲份,不如走一圈吧,看看公司今年的新人有怎樣的進步。”點點頭,逸美想起那個單純的最上京子,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個少女如今是否依舊單純。

    來到汽水廣告的拍攝現場,敦賀蓮和寶田瑪麗亞已經到了,社幸一也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片場內穿著學生制服嬉鬧的兩道身影。

    “逸美也來探班嗎?”最先發現逸美的社幸一,隨後他看了看敦賀蓮,一臉狐狸樣地笑著說:“蓮對最上小姐也很關注呢。”

    “是麼。能讓蓮關注的人,真的很少,這應該是最上小姐的榮幸。”逸美笑了笑,和瑪麗亞打過招呼,細細觀察片場裡的兩位少女。雖然現在看來長發的琴南奏江比短發的最上京子演技成熟,但是逸美不得不承認,最上京子的實力不只她表現出來的這些,她像是一塊未雕琢的璞玉,其平凡表面掩藏的是大家想不到的價值。

    正當逸美這麼想的時候,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寶田羅利穿著騎馬裝對幾人打招呼。

    “沒想到Love  Me部的兩人都被錄用了。”清水美咲發出感慨聲。

    “對吧,蓮大人,姐姐很厲害吧。”瑪麗亞自豪地仿佛被錄用的是她自己一般,接著,她和敦賀蓮說了如何與最上京子成為朋友。

    逸美從敦賀蓮發問開始,眼睛的余光便觀察著敦賀蓮的表情,當瑪麗亞說自己和最上京子是在演員培訓班成為朋友的時候,逸美明顯發現敦賀蓮看最上京子的眼神帶著他本人都不知道的柔和。

    輕嘆一聲,逸美不想追究敦賀蓮眼中的深意,因為他曾經看過同樣的眼神,在如月基眼中,也在敦賀蓮眼中,只是那個時候,那樣的眼神都是對著自己一人。逸美想自己其實很清楚,敦賀蓮對最上京子有了其他感情,這種感情最終被稱為“愛情”。

    說不難過是假的,因為在最上京子加入LME之前,敦賀蓮這麼看著的人只有她百瀨逸美一個,可是如今,不再是那樣了,也許不久之後,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最上京子便會成為那個唯一了。

    逸美在想到這些時,好看的眉頭一瞬間緊蹙,隨後逸美的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她知道自己剛才的不滿不是嫉妒最上京子,也不是喜歡敦賀蓮,而是生為女子的虛榮心在作祟,現在想通了,便也沒甚麼了。

    聽到導演喊停,逸美也向大家道別,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自始至終,她和敦賀蓮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眼神交流,因為敦賀蓮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最上京子那個單純的少女身上。

    風撩起逸美的長發,吹散她唇邊的低語。

    蓮,要幸福哦……

令人頭疼的女人

    風撩起逸美的長發,吹散她唇邊的低語。此時,敦賀蓮像是感覺到甚麼一般,轉頭望去,只來得及看到逸美留下的背影,俊眉微蹙,敦賀蓮突然覺得他與逸美的距離就像現在這般,正漸行漸遠。

    “逸美,哪裡不舒服嗎?剛才開始你的臉色就不好。”回到《血色浪漫》的拍攝現場,清水美咲見逸美面色不愉,擔憂地問。

    “我沒事。”逸美笑了笑,只是對於自己也會有虛榮心感到不快罷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找化妝師,待會就到我了。”

    找了個藉口,逸美和清水美咲分開,心裡卻亂七八糟。逸美和敦賀蓮的關係一開始就被逸美自己定格在好朋友的框架裡,他們之間不會前進也不會後退,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敦賀蓮對她特有的溫柔,只是現在不能了,這一切都被那個叫做最上京子的少女打破了。

    對於最上京子這個混跡於藝能界卻依舊保持著單純、善良的少女,逸美是喜歡的,更佩服這個少女給她身邊的人帶來的變換,然而單純的少女同樣是逸美心中的一根刺,曾經,她就因為單純的少女結束了自己的愛情,這次的情況雖然不同,卻勾起了逸美不好的回憶。

    ——初,救救涼,求你……救救他!

    青年的聲音帶著哽咽,月下涼,那是他月下毅的弟弟,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他無法忍受他的弟弟冰冷冷地躺在自己的懷裡,離開他的世界。所以,他只能低聲請求,請求他的好友將自己的弟弟變成吸血鬼,此時救弟心切的月下毅甚至來不及思考他心心念念要救的幼弟是否願意接受這種從人類到非人類的轉變。

    ——毅,你瘋了麼?他們是吸血鬼,是令人厭惡的怪物!

    水野唯睜大杏眸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子,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居然讓吸血鬼初擁自己的親弟弟,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啪!

    青年毫不猶豫地打開水野唯伸向自己的手,向來溫柔的他,此時被恨意佔據,溫和的眼眸泛著殺意。

    ——他們是吸血鬼又如何,至少我沒見過他們害人,可是你做了甚麼,水野唯?自詡正義之士的你居然將年幼的涼卷入你和吸血鬼的爭鬥中,現在的你,在我眼中才是令人厭惡的怪物!

    ——毅,我……你聽我解釋,毅!嗚……

    水野唯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貝齒緊咬紅唇,發出嗚嗚地低泣聲。她心愛的人,這個男人居然連名帶姓的叫她,她聽得出來,月下毅恨她,恨到想要殺了她!

    ——毅,我……姐姐?

    水無月初從沒有見過好友這樣的表情,身為好友的他自然曉得月下毅對自己弟弟的重視,於是,水無月初動了惻隱之心,緩緩向月下毅懷中那個氣若游絲的孩子伸出手,只是這時,一隻皙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順著那只手望去,水無月初看見了自己的姐姐。

    ——月下君,你是否瞭解初擁的真正含義,以及初擁時的痛苦,你又如何保證你的弟弟月下涼願意自己變成你們人類眼中以血為食的異類,保證他不恨將他變為怪物的我們?

    水無月雪和弟弟水無月初不同,她是一個真正的血族,不會因為感情而輕易初擁一個人類,她比水無月初考慮的多。若是月下涼成為了她家弟弟的後裔,那麼,如果月下涼犯了錯,她的弟弟就必須親手殺了他,這是月下毅也不能阻止的規則,到時候,月下毅和她家弟弟的友誼要如何維持?

    血族中因為一時善心救人類性命而將人類初擁的例子並不是沒有,可是在那之後,又有幾個被初擁的人類能夠接受這些事實,不恨他的初擁者呢?有的人類甚至是自願被初擁的,最後還不是憎恨他的初擁者麼?

    活的久了,看的也多,水無月雪並不贊同弟弟初擁這個孩子,死亡或許是對他最好的救贖。

    ——……現在我只想涼活在我能觸碰是世界,之後的事情我會對涼解釋,如果……如果真的發生水無月桑擔心的事情,那時,我會親自結束這孩子的生命!在那之前,請救救涼……

    短暫的沈默之後,月下毅語氣堅定地說,水無月雪自始至終都盯著月下毅的眼睛,直到確定他的決心,思考片刻,最終同意初擁他懷中那個小小的孩子。

    “Cut!好了,大家休息一會兒。”

    松島亮很滿意這組場景,這可是少有的零NG啊,他能不滿意麼!演員的表情、舉止、語態,沒有一個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松島亮甚至開始幻想以後場場零NG該多好啊,可惜,幻想之所以被稱為幻想,就是因為它無法實現。

    喜悅的神情在目光觸及飾演水野唯的中野櫻時,松島亮不得不承認他的幻想只能是幻想,他甚至開始懷疑中野櫻這個女演員是怎麼在藝能界這個能人輩出的圈子混到現在的,在松島亮眼中,中野櫻也就比花瓶好一點點——因為花瓶只能用來做擺設。

    “中野桑,剛才的表現不錯,繼續保持。”不過比起其他幾位演員就差遠了,松島亮明智的咽下後半句話,適當地誇奬一番中野櫻。

    只可惜有的人沒有自知之明,中野櫻先是做作地對著松島亮謙虛了一下,而後十分得意又高人一等地看了逸美一眼,意思很明顯“本小姐被導演誇奬了”這樣的意思準確無誤地傳達了出來。

    “天啊,這個女人沒病吧?”年齡最小的上杉飛鷹對於中野櫻的作為翻了個白眼,絲毫不掩飾他對中野櫻的鄙視,對此綾織真保持沈默,但是很贊同上杉飛鷹的話。

    “難得今天沒有遲到、NG、假哭、走錯位、忘記台詞,真是難為她了。”雷諾面無表情地將中野櫻往日的“罪行”一一羅列,與其說他是在誇奬中野櫻,不如說是在貶低她。

    “有些事情大家心裡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來嘛。”如月基笑的一臉溫柔,只是說出的話,絕對不比上杉飛鷹和雷諾的好聽,“不過紅時有這樣的藝人,離關門也不遠了。”

    得,如月腹黑不黑則已,一黑驚人啊,連人家所在的經紀公司都黑進去了。

    “啊,其實我一直覺得紅時的培養方針有問題,不破尚總想把LME的敦賀蓮拉下馬,現在這個中野小姐又老是和姐姐對比。”沈默的綾織真更是講藝人之間的攀比上升到兩家經濟公司之間的對陣,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因為,紅時和LME可不就是藝能界裡最大的對頭麼。

    “我說你們,說話的時候看點場合好不好?”逸美撫額,哪有人光明正大鄙視別人的,眼前這群人是不是覺得最近娛樂圈沒有新聞,想要給狗仔隊們添點彩啊?!

    “切,好心沒好報!”此時上杉飛鷹身上和臉上的“血”還沒處理掉,於是配著他那傲嬌的表情,逸美怎麼看怎麼覺得很有喜感的樣子,當然,在心裡偷偷笑笑就好,逸美可不會傻到當著傲嬌正太的面笑出聲。

    “是,是。”

    逸美敷衍似地回答,然後拉著上杉飛鷹去處理他那一臉血,如月基滿眼寵溺地看著逸美的動作,雷諾和綾織真則是該乾嘛就乾嘛,唯有中野櫻對於逸美的無視很不爽,銀牙咬碎,狠狠地跺了跺腳。

    幾位藝人的表現,身為導演的松島亮都看在眼裡,面上不顯,但對於幾位演員的表現也在心裡暗自做了比較。

    不得不說,中野櫻的演技放在整個藝能界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是放在這部戲裡,卻是幾個主要角色中演技最差的(沒有之一),這也是當初在試鏡會上松島亮選擇了中野櫻,如今卻後悔的原因(同樣沒有之一)。

    哀嘆一聲,即便如此後悔,松島亮依舊沒有換演員的打算,一是因為《血色浪漫》這部戲已經在電視台放映了,現在換掉中野櫻為時已晚;二是因為他真的找不到比中野櫻更適合水野唯這個角色的女演員了。

    戲中的水野唯不就是處處與水無月雪攀比作對麼,松島亮甚至壞心的希望在現實裡,中野櫻和百瀨逸美的關係能再惡劣一些,如此在戲中中野櫻的演繹出的水野唯才能更符合他的要求。當然,這只是松島亮在面對中野櫻時恨鐵不成鋼地想象,若是現實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他可就終日不得安寧了。

    所以說,做這年頭導演難,做一個成功的導演則是難上加難!

    松島亮總結出此種心得後,考慮著自己拍完這部戲後是不是就此隱退比較好,因為比起那些虛無飄渺的名和利,還是身心健康最重要,不是麼?

    好吧,雖然作為一個導演居然有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遜了,但是他還打算安享晚年啊,再多幾個像中野櫻這般看不清現實的藝人來,他搞不好哪天就莫名其妙的交待在片場了,開玩笑,這種丟人的死法他才不要呢!

請注意感冒來襲

    不管其他人心裡怎麼想,中野櫻心裡那叫個美啊,因為整個片場只有她被導演表揚了啊,那是多大的榮耀。

    看不清事實的人,總是這樣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沒等中野櫻繼續炫耀,逸美已經收拾東西離開片場趕回公司為她的新歌錄音去了。

    回到公司的逸美,看著不好人戴著口罩還時不時地咳嗽幾聲,新下納悶,難道公司最近流行感冒?

    “啊,逸美,咳咳……你回來了,今天還是休息比較好,咳咳咳,別把感冒傳……咳咳,傳染給你了。”歌手部主任中澤淺川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神態有些疲憊,說話時還不停地咳嗽幾聲,逸美聽著忍不住懷疑對方會不會馬上倒下。

    “我是回來錄歌的,錄音棚也有人倒下了嗎?”如果真是那樣,今天的工作就只得後延,感冒雖然不是大事,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病,逸美回想她最近的日程安排,不得不做好新唱片無限期延遲錄音、自己加班加點的準備。

    “雖然沒有倒下,但的確有幾人感冒了,你最近還要拍戲,咳咳咳……還是過些日子再錄音吧。”

    中澤淺川一邊勸說逸美,一邊也有自己的考量。藝人敬業是好事情,只是一點小感冒也許對演員的影響不是很大,但對歌手的嗓子影響卻極大,搞不好會就此毀掉一個歌手的事業。

    逸美自然也明白中澤淺川的顧慮,便不再堅持錄歌的事情,反正本月的單曲唱片已經提前錄好,她這次來不過是錄制《血色浪漫》的專輯罷了,好在《血色浪漫》這部戲開播至今只放映了三集,同名專輯稍微後延一點發售也不是不行。

    “既然這樣,我就先回片場了,晚上還有戲要拍。”對中澤淺川點點頭,“中澤先生也要注意身體啊,那麼,我和美咲姐先走了。”

    “抱歉,我們先走……”一直站在旁邊做擺設的清水美咲鞠躬,向中澤淺川告辭,卻不想直起身來的時候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不論是逸美還是中澤淺川都被嚇了一跳,當逸美注意到自家經紀人臉上不正常的紅暈時,不得不聯想到她的經紀人也被感冒擊倒了。

    “好燙啊,看來美咲姐要在醫院多呆幾天了。”在歌手部眾人的幫忙下,昏過去的清水美咲被送進了距離LME最近的醫院,想起她的額頭上燙的嚇人的溫度,逸美皺皺眉嘆息。

    “不用擔心。”知道逸美在擔心清水美咲,中澤淺川拍拍逸美的肩膀讓她放寬心,“不過清水不在,你可能會比較麻煩,我幫你找了臨時經紀人,是Love Me部的成員。說來也巧,敦賀君的經紀人也病了,演員部的松島君借走了最上小姐,所以你只能用琴南小姐了,這會兒,琴南小姐應該已經往片場趕了。”

    “我一個人可以的,中澤先生。”對於Love Me部的兩位成員,逸美其實都不熟悉,知道最多的,就是那個單純系的少女最上京子而已。不過聽聞社幸一也病倒了,逸美不免擔心敦賀蓮的吃飯問題,他可是除了名的飲食不規律啊!

    “逸美,別逞能。”中澤淺川只當逸美和敦賀蓮一般是在勉強自己,所以語氣少有的嚴肅,“你一個人怎麼行,清水已經病了,難保沒有把感冒傳染給你,沒有人看著你,要是你也病倒了怎麼辦?”

    “是,我知道了,中澤先生。”見中澤淺川把話說到這種地步,逸美自然不好再反駁對方,乖乖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等著回片場與她的臨時經紀人會面。

    由於清水美咲病倒沒人開車,逸美回片場成了一個問題,原本打算找神太郎幫忙的,但是逸美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算她的母親要嫁給神太郎又怎樣,就算她現在已經享有神這個姓氏帶來的權利又怎樣,她身上留的終究不是神家的血,她也不是神太郎的親生女兒,那些神太郎愛屋及烏給她的特權,她除了放在那裡看看之外,根本沒有資格動用。

    最終,逸美請中澤淺川為她派了一輛車,供她在清水美咲養病期間使用。

    回到片場,逸美遠遠的就看見那個通身粉紅色的身影,不由感慨羅利寶田的用心良苦啊,雖說不排除Love Me部那身詭異的制服是社長本人的惡趣味,但是那種相當扎眼的顏色,絕對讓人眼前一亮啊!

    “百瀨前輩,我是琴南奏江,椹先生派我來做你的臨時經紀人,請問我需要做甚麼?”琴南奏江與最上京子不同,她雖然生性高傲,藝能界的規則卻比最上京子這種半路出家的新人清楚,而她對逸美也沒有最上京子對敦賀蓮的複雜心情,總的來說,逸美與琴南奏江的第一次正式接觸還算愉快。

    “那麼這幾天就麻煩你了,請多指教,琴南小姐。”逸美露出慣有的微笑,對琴南奏江客套一番,“其實我這邊的事情不過,因為感冒來襲,日程安排中回公司錄歌的行程全部取消,其它日程照舊,你看看和你的工作時間衝突麼?”

    琴南奏江因為逸美的話,很快對逸美這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前輩起了好感,當下不太好意思的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小聲地表示自己最近並沒有甚麼工作,不過是在演員被訓班上課而已。

    “這個容易,在片場多看看,對你的演技也會有幫助的,畢竟這部戲裡的演員們經驗都很豐富,你要好好學習哦。”正和琴南奏江聊著,中野櫻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步三扭地走到兩人面前。

    “百瀨小姐,聽說這位小姐是你的臨時經紀人?”

    “這和中野小姐似乎沒關係吧。”逸美不動聲色地將琴南奏江護在身後,笑著和中野櫻打太極。

    片場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則不約而同的在心裡說:又來了!

    “一個經紀人穿成這樣,你們LME的品味還真是奇怪,你和她站一起不覺得丟人嗎?”玉手直指一直未語的琴南奏江。

    若說琴南奏江,不愧是最上京子的摯友,又時和最上京子脾氣很像,簡直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爆,不過逸美卻制止了琴南奏江的自爆,畢竟這裡可是片場,誰知道有沒有探班的娛記啊。

    “是麼,我到不覺得,中野小姐其實是羡慕嫉妒恨吧,畢竟紅時可沒有如此個性的社長親自設計的制服。”接著逸美一臉“我很同情你”的樣子道:“不要不好意思,如果你喜歡,我現在就讓琴南回公司那一套制服送給你,一件衣服,我還是拿得出手的,相信寶田社長也會很高興有人欣賞他的作品。”

    甚麼叫殺人於無形中,琴南奏江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她這位前輩真正是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眼前氣急敗壞的中野櫻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你,你!百瀨逸美,你不要欺負人!”

    得,這一句,中野櫻幾乎是尖叫出聲,站在片場裡的人想不聽到都難,琴南奏江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裡,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幫逸美擺脫現在這種尷尬的氣氛。

    正當此時,一個好聽男聲插進來,打破了現場緊張的氛圍:“逸美,你做了甚麼讓中野小姐這麼生氣?”

    “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中野小姐很羡慕我的經紀人身上的制服,又不好意思直接說,所以我打算讓經紀人回公司拿一套送給中野小姐,誰知中野小姐太害羞。都是我不好,我應該私下和中野小姐說的。”

    逸美擺出一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當眾說出你的癖好”的無辜表情,“中野小姐你放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很正常的,我們不會因為你……”故意停頓一下,引人遐想,逸美仿佛在斟酌措辭一般,最後小心地避開中野櫻的“小秘密”,“那甚麼,而歧視你的,真的!”為了保證自己的誠意,逸美還使勁點了點頭。

    “我!百瀨逸美,我們走著瞧,總有一天我要笑著看你哭!”中野櫻哪裡見過這種損人不帶臟字的高端場面,最後只得狠狠地撂下戰書,憤然離去。

    “百瀨前輩,我是不是惹了麻煩……”琴南奏江雖然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是也知道Love Me部制服成了中野櫻諷刺逸美的起火點,因此,語氣中帶著不安,心裡有些怨恨社長洋洋自得的品味。

    逸美倒像沒事人一樣拍拍琴南奏江,“和你沒關係,全劇組的人都知道中野小姐與我不和,今天不過是她借題發揮罷了。”

    “我看你不只與中野小姐不和,你與整個紅時公司都不和吧。”如月基撫額,轉身對搞不清狀況的琴南奏江道:“你這位前輩剛出道的時候就和紅時的垂柳憐士槓上了,樂壇上則死死壓著紅時力捧的不破尚,現在又來了一個中野櫻。”

    琴南奏江張大了嘴巴,此時已經不知道該佩服逸美,還是該崇拜逸美,不過她無比慶幸當初選擇了LME而不是紅時,她這位前輩完全是紅時公司的克星,或者說是死敵吧!

    逸美倒是沒在意琴南奏江的傻樣,似是想到了甚麼,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笑著說,“明天的娛樂頭版一定很精彩。”

    剛才如月基過來插話,完全是為了告訴逸美片場有娛記,所以逸美剛才的話與其說是損中野櫻,不如說是故意講給娛樂記者的,這麼一來,明天的新聞想不精彩都難。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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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後輩的演技

    百瀨逸美和中野櫻之間的戰爭升級,最受益的人其實是《血色浪漫》這部戲的導演松島亮。

    哦,上帝,我贊美你!

    感謝上帝,感謝LME的寶田社長設計了這麼有喜感的衣服,感謝清水美咲及時生病,感謝那個全身粉紅的少女!感謝你們讓我的《血色浪漫》更加豐滿,哦呵呵呵!

    松島亮覺得自己太幸運了,之前不過想想兩人的關係再惡劣點就好了,如今瞌睡送枕,兩人的關係再度“升級”,想想做夢都會笑。

    果然如松島亮所想,中野櫻雖然還是毛病多多,但是和逸美的對手戲要比以前好很多,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部分已經開播,松島亮恨不得將戲份重拍,以滿足自己的完美主義。

    只是這樣一來,苦的可就是逸美他們這些和中野櫻有對手戲的演員了,幾乎每個人都要加班加點陪著中野櫻重拍,故而大家的日程也要重新安排。私下裡,演員們都很不滿,卻礙於中野櫻的自我感覺良好(這廝以為重拍戲是因為導演看重她)而沒說。

    “前輩,下午有一個通告,之後是拍寫真,晚上加了三場戲還需要趕回這裡。”擁有過目不忘本領的琴南奏江一邊對逸美報告今天的行程,一邊遞上紙巾和水。

    逸美聽著行程,皺了皺眉,心裡對松島亮的認識早已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她記得自己已經有幾天沒有舒舒服服地睡過覺,這種集中拍攝實在是太瘋狂了,原本這部戲是邊拍邊播,結果因為中野櫻現在的“好狀態”,松島亮唯恐失去機會,一口氣將中野櫻之後的戲份提到了前面,好在後面沒多少中野櫻的戲份,這讓劇組的演員們都松了一口氣。

    這幾天跟著逸美泡在片場,琴南奏江學到了不少在演員培訓班學不到的演技,說來也是收獲頗豐,不得不說,雖然她喜歡演戲,但是比起劇組中的這幾位主演,差距還是很大的,寶田社長要她加入Love Me部理由她一直明白,如今卻是理解了。

    ——雪,究竟要怎樣,你才願意接受我……

    月下毅的聲音帶著少有的落寞,他臨窗而立,沒有看到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優雅女子。

    水無月雪聽到這一聲低語,輕輕轉身離開,皙白的螓首帶著少有的擔憂,只是她黑色的眼眸分明泄露了她的秘密——那是一雙動了情的眼睛!站在門後,昏暗的光線遮住水無月雪的容顏,卻擋不住她外泄的情緒。

    人類和吸血鬼,跨種族的戀情只會帶來杯具。我接受了你又如何?我們之間終抵不過時間……當你漸漸老去,該如何面對身邊依舊猶如雙十年華的愛人。我們之間,不是我接受你,便能解決的。

    思及至此,水無月雪抬頭,臉上帶著慣有的疏離和淡漠,再次走進月下毅在所在的客廳。

    ——月下君,涼讓你請回。

    這是月下涼被初擁後獲得重生的第三天,比大家所設想的要好,年幼地月下涼很輕易地接受了自己的轉變,只是對於為他做決定的哥哥月下毅閉門不見。

    ——水無月桑……涼,他一句話也不願意對我說嗎?

    落寞。男子眼中露出的落寞一瞬間刺痛了她的心,水無月雪瞳孔緊縮,不知道要說甚麼,最後只得說了一聲,抱歉。

    ——不。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會放棄的,直到涼願意……

    ——姐姐,我們需要快點離開這裡,大批獵人正在朝這邊來,咲怕是頂不住了。

    水無月初突然闖入這間不大的客廳,神色焦急,打斷了月下毅的話。

    ——你帶月下君先離開,現在的獵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唯一用月下君威脅我們就不好了,我去接涼,只是……

    黑色的眼眸望著窗外正午的陽光,其中的意思不作他想——對於現在的月下涼,太陽是致命的毒!

    ——算了,總比呆在這裡等死強!

    水無月雪打定主意,立馬去地下室接還躺在棺材中睡覺的月下涼,而另一邊,水無月初已經帶著月下毅先行離開。

    琴南奏江一直站在場外,仔細地學習,不論表情還是語態,都很到位。尤其是逸美演繹的水無月雪,那種用神情表現出的感情輕易的引起了大家的共鳴,至少引起了琴南奏江的共鳴,讓她知道這個吸血鬼並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將自己的感情隱藏了起來,月下毅對自己的感情不是不感動,只是理智壓制了感動,水無月雪把一切看的太透徹。

    “前輩,你好厲害,劇本中對雪的內心描寫沒有任何提示,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做的?”逸美一下場,琴南奏江就來取經了,當然,她沒有忘記為逸美遞上一杯水。

    逸美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琴南奏江:“當你看到雪的這段獨白時,你認為該怎麼演繹?”

    琴南奏江思考了幾分鐘,用自己的方式將之前那段演了一遍,得到的卻是逸美的不贊同:“琴南,你呈現給我的是一個沒有感情、冰冷的吸血鬼,而非一個動了心卻壓抑自己的冷靜的吸血鬼。”

    停頓一下,逸美繼續說:“雪這個時候已經動心了,可是她不能說出來,不能讓月下毅知道,但是劇本裡又要求雪的心意被表現出來,讓觀眾們覺察到,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通過眼睛來表現。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時候,雪的眼睛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出賣她,讓大家知道她擔憂背後的感情,這才是最能突出雪的內心的方式。

    “演戲,不僅僅要靠演技,更要有感情。琴南,演戲的時候要放空自己,將自己融入你所飾演的角色當中,那個時候你就是這個角色,但是記住一點,那個角色不會是你,永遠都不是你。”

    撤去了溫和的微笑,逸美第一次這麼嚴肅的和琴南奏江說話,這讓琴南奏江明白,逸美此番話的重要性。多年之後,當琴南奏江這個名字在藝能界大放異彩的時候,她已經充分理解了逸美的話,並感激逸美這時對她的教導。

    “是,謝謝您的指導。”琴南奏江向逸美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將逸美最後的話牢牢記住。

    逸美擺擺手,臉上有掛著溫和地笑容:“不用對我用敬語,雖然你進公司比我晚,但是按年齡來說,我們應該差不多。不過在這個圈子裡,小心謹慎總是沒有錯的,高傲的性格只有當你能強到需要人仰視的時候,才適合難出來曬曬。”

    “是。”

    琴南奏江知道這是逸美在給她提醒,藝能界同樣適用弱肉強食的法則,現在她自己就站在“弱小”的陣營中,而給予她忠告的百瀨逸美則是這個圈子裡的“強者”。

    也難怪外界評價說,最配得上敦賀蓮的女藝人是百瀨逸美了,兩人站在一起就是佳偶一對嘛,更何況他們都有驚人的業績,藝能界能與兩人比肩的同齡藝人真的是寥寥可數啊。

    琴南奏江此時也明白不破尚挑戰敦賀蓮和百瀨逸美的原因了,站在生物屬性上看,敦賀蓮的人氣高出不破尚太多;而站在業績上看,百瀨逸美就是不破尚在音樂方面無法跨越的高山。換做是誰,誰都恨,更別說不破尚那種看起來愛面子又喜歡耍帥的人。

    於是,琴南奏江第N+1次慶幸自己當初進的是LME而非其他公司,進了LME說出來很有自豪感,畢竟敦賀蓮、百瀨逸美這樣的大腕都在這個公司,可若是進了別的公司,尤其是進了紅時,大概會一直這麼唉聲嘆氣下去吧,因為紅時現在的頂尖藝人,一直被LME的兩位大神壓著,毫無翻身之地啊,有木有!

    正當琴南奏江感慨的時候,逸美已經收拾好東西,“走吧,趁時間還早,先去吃飯,之後就要開始下午的工作了。這幾天辛苦你了,美咲姐今天打電話說後天就能回歸。”

    “沒,沒有……”琴南奏江對逸美的那聲“辛苦了”很不好意思,這些天她其實就只需要跟在逸美後面,在逸美閒暇時遞個紙巾或水就可以了,反而是逸美會在休息之余時不時點撥她,教她一些演員培訓班沒教過的技巧。

    “我甚麼忙都沒幫上,倒是前輩教導了我很多。如果是清水小姐的話,前輩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很抱歉。”琴南奏江現在和最上京子一樣,覺得自己是個添麻煩的失敗經紀人,不過,最上京子的失敗在於她剛開始總闖禍,而琴南奏江不知道的是,清水美咲做逸美的經紀人時,工作也就是遞個紙巾,端茶倒水,讓逸美的司機如此之類,最多就再是幫逸美化化妝,。

    逸美聳聳肩,決定繞過這個話題,繼而笑嘻嘻地說:“走吧,走吧!我已經很餓了,經紀人總不能讓我餓肚子吧。”

    “啊,是。那前輩想吃甚麼?”琴南奏江慌忙的想要拿過逸美的包,卻被逸美避過:“前輩,這個我拿吧。”

    “不用,大家都是女孩子,為甚麼要你拿啊?快點、快點,我們去吃中華料理。”這幾天如月基也夠累的,哪有空為逸美□心餐啊,就是有,逸美也不忍心勞煩他,當然,逸美絕對不承認自己心疼某人!所以,嘴饞的逸美只好拉著琴南奏江往中華街跑,正好,下午的通告拍攝點就在神奈川,也不怕耽誤工作。

    跟著逸美這麼多天,再加上以前關於逸美的報道,琴南奏江對逸美喜歡中華料理這一點還是瞭解的,於是,她毫無法抗地被逸美拉著同司機一起坐在了橫濱中華街的某家湘菜館的包廂裡糾結的吃飯。

屬於我的女主角

    “唉!這不是很好嘛,看你好像滿盡興的。”黑暗的氣氛、生氣的面容、穿著粉紅制服快哭出來的少女、震驚的旁觀者,逸美聽到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

    蓮,看起來很生氣。逸美很快得到這樣的認知,而他生氣的對象,顯然是眼前的最上京子。

    “蓮,嚇哭女孩子可不是紳士的行為。”逸美是一點也沒有繞道走的意思,反而領著清水美咲往事件中心走,她真的很好奇最上京子究竟做了甚麼,能讓敦賀蓮露出這樣的表情,單純系的少女不是很招人喜愛麼。歪歪頭,逸美面帶困惑。

    “逸美大人!”瑪麗亞仿佛找到了避風港,迅速從敦賀蓮身邊撤離,撲向逸美的懷抱。

    “逸美。”

    “逸美前輩。”

    社幸一和琴南奏江這時才反應過來,立馬和逸美打招呼,而最上京子還被敦賀蓮的黑暗氣息所震懾,對於逸美的到來絲毫沒有意識。

    “啊,琴南先帶最上小姐離開吧,美咲姐和社先生把瑪麗亞送回社長那裡,至於蓮,我們是不是要好好談談?”逸美看起來好脾氣的給周圍的人下任務,而後徑自將敦賀蓮拉到專屬休息室。

    “說說吧,到底甚麼事,讓你把那孩子嚇成那樣?”悠閒地坐在休息室中的沙發上,逸美也不抬頭,只是拿出裝在包裡的劇本,狀似不經意地問。

    “沒事。”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幾年的朋友不是白當的,沒事他敦賀蓮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出那種充滿壓迫感,令人退避三捨的氣勢?少開玩笑了!

    逸美的嗓音略微拔高,不可置信地反問,只見敦賀蓮正靠著沙發,頭向後仰,一直手還搭在額頭上,遮住了他黑色的眼睛。

    不願意說?

    逸美被這樣的認知嚇到了,和敦賀蓮相識以來,他們之間甚麼時候像現在這般,居然有了隔閡!雖然不願承認,但是逸美知道,敦賀蓮和她是真的生分了,原因就是那個單純的最上京子。

    想到這,逸美起身,來到敦賀蓮身邊,有意無意地貼近他,見敦賀蓮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後,俯身去握那只遮住他眼眸的手,結果不出逸美所料,敦賀蓮幾乎是在逸美碰到他手的同時,甩開了逸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反應之大連他本人都下了一跳。

    逸美對於敦賀蓮的反應雖然有預料,卻沒想到他會跳起來,一時不查直接跌倒在地,“蓮,你乾嘛這麼大反應?”緩緩地從地上站起,逸美的眼眸閃過一絲幽光,快得讓人抓不出,而後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甚麼人?”

    “沒有。”我喜歡的人不就是你麼。原本想這麼回答的敦賀蓮,此時卻說不出這句話,因為他的身體剛才對逸美下意識地排斥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逸美在他心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沒有麼。”逸美好整以暇地喝杯水,接著說:“可是我以為你在為自己心愛的女孩守身如玉呢,畢竟,我們以前打鬧的時候有比這更親昵的動作,不是嗎?”

    逸美的話,可謂一劑猛藥,雖說得到了敦賀蓮極力的否認,卻不能抵擋它在敦賀蓮內心深處生根發芽。

    敦賀蓮不承認,逸美也不好多說,只當他是不好意思面對自己,所以逸美也不逼迫他,寒暄了幾句其它的,便藉口自己還有採訪,先離開了休息室。

    此時敦賀蓮的心裡並不如逸美想的那樣,敦賀蓮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對好友身體接觸上的排斥,接著想到了逸美的話“為自己心愛的女孩守身如玉”,可是除了逸美,他還喜歡哪個女孩啊,敦賀蓮苦笑,而他腦海中,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則被選擇性忽略了,或者說,他潛意識裡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啊,逸美,我正到處找你呢。”

    “中澤先生,有甚麼事麼?”剛在休息室接受完採訪,逸美便遇到了前來尋她的中澤淺川,手裡還拿著甚麼東西。

    “這個劇本你看看。”逸美接過印有“DARK MOON”字樣的的劇本,迷茫地看了一眼中澤淺川,“以前與你合作過的導演緒方啓文,準備重拍二十年前的電視劇《月晦》,他邀請你飾演這部戲的女主角本鄉美月。”

    “《月晦》啊……”記得這部戲二十年前何止紅遍日本,簡直是風靡整個亞洲嘛,本鄉美月這個角色,說起來好像是QYNN筆下的菟絲花,逸美十分不喜這樣的角色,卻不得不說這個角色對她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嫣然一笑,逸美揮揮手中的劇本:“這部戲我接下了,麻煩中澤先生和緒方導演說一聲。”

    “那太好了,我這就去回話,逸美你忙你的。”

    逸美笑著說了聲“慢走”,便坐在沙發上翻看劇本,“美咲姐,幫我找找這部戲的原著,今天下還有甚麼其他的工作安排嗎?”

    “沒有了,今天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明天拍攝《血色浪漫》的最後一集,台詞,你別忘了。”

    “這樣啊,突然閒下來,還真是奇怪的感覺,前段時間都忙暈了。”捋捋發絲,逸美決定還是回家泡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其他的等睡醒再說,“那就直接回家吧。”

    逸美這一覺睡得真的很美,直接從白天睡到了黑夜,若不是餓了,估計她會繼續睡。

    暈暈忽忽地起身來到廚房,逸美準備打開冰箱吃點甚麼來墊墊肚子,卻見冰箱裡旁邊放著一個保溫飯盒。

    逸美眨眨眼,再眨眨眼,她十分肯定這樣東西不屬於她家,雖說飯盒的樣式是她喜歡的簡約型。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又類似於留言的東西存在,逸美喚出自家式神。

    “佐那子,這個飯盒是怎麼回事?”

    “是如月先生送來的,因為您正在休息,所以我自作主張將飯盒拿進來了,主人。”佐那子一邊說,一邊將飯盒裡的東西端出來一一擺好,“請用餐,主人。”

    “哦。”逸美對於如月基為甚麼送餐這樣的話題並沒有深入,看看餐桌上雖然只有兩菜一湯,逸美卻覺得溫暖。

    吃晚飯後,逸美先拿出《血色浪漫》的劇本看了一會兒,確定台詞都記住之後,逸美翻開了清水美咲送來的《月晦》。

    自小父母雙亡,叔父家對自己也不怎麼好,可是她卻依舊善良開朗,是甚麼造就了這樣的美月呢?那個她愛著的老師,那個實際上是她堂姐未婚夫的男人,在美月心中又是怎樣的存在呢?還有美月的堂妹未緒,她是以怎樣的心情去包容未緒對自己的厭惡呢?

    逸美看著原著,不停的思考,這個讓未緒嫉妒,讓男主角嘉月移不開眼的少女,究竟應該是怎樣的?她在未緒心中想來是如太陽般耀眼的吧,那麼在嘉月心中呢,是救贖,還是其它?

    站在窗前,逸美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思考她心中的疑問,突然,逸美注意到玻璃種所映射出的自己,黑色的長發,精緻的五官,但是不管怎樣也找不到那種柔弱中帶著堅強的感覺,因為她本身的武者氣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掩蓋了那種激起男人保護欲的柔弱。

    “柔弱又堅強的的形象,開朗、樂觀的少女……”逸美覺得她似乎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本鄉美月,但是這個美月在外貌上又好像缺了點甚麼。

    “主人,您明天還要拍戲,早點休息吧。”佐那子現在何止是式神,根本就是一女管家,她要負責照看逸美的起居,還要負責日程提醒。

    “已經這麼晚了啊。”抬頭看到掛鐘上的時間逸美恍然,“佐那子也早點休息吧。”雖然明白式神是沒有人類睡覺的習慣的,但是逸美依舊這麼囑咐一句,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洗漱完畢之後,逸美躺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腦子裡還想著本鄉美月這個角色。

    陽光、耀眼、柔弱、大小姐……

    有關本鄉美月的詞語一一從逸美腦中閃過,逸美望著床頭燈出神,忽然眼睛一亮,逸美幾乎跳下床,從衣櫃中找出一條淺色的綠裙換好,又拿出一個淡金色的假髮細細戴上,在穿衣鏡前轉了幾個圈,逸美試著露出一個微笑。

    那微笑柔柔的,仿佛有魔力一般讓看的人跟著開心,盈盈剪瞳似是欲語還休,卻又閃爍這名為“堅強”的光芒。

    完成了!

    這就是她百瀨逸美心中的本鄉美月,樂觀、開朗、積極、堅強、柔美,淡金色的發絲就好比那溫暖的太陽一般,她吸引著嘉月的同時讓未緒瘋狂的嫉妒。

吸血鬼和退魔師

    ——雪……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了,吃了我……吃了我,獲得我的力量,讓我活在你的……你的,咳咳,血液裡……

    漂亮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男子倒在水無月雪懷中,說著他最後的請求。

    ——咲,一直以來謝謝你,安心地……走吧。

    鋒利的獠牙刺穿皮膚,水無月雪將頭埋在佐佐木咲的脖頸間,這一刻,風撩起她的長發,血色蔓延,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妖嬈、嬌媚,如此血腥的場景,卻奇異的美麗。直到感覺放在腰間的手臂慢慢無力地松開,水無月雪才緩緩抬頭,因為這場吸血鬼和獵人之間的戰爭而染紅的眼眸微闔,一滴淚,毫無徵兆地流下。

    吸血鬼並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因為他們的生命太漫長,所以,很多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淡薄了。可是當你看到年幼時的玩伴真實的在你面前消亡的時候,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

    水無月雪至今都記得初見時佐佐木的狂傲和放蕩不羈,這麼多年來,唯有在他們姐弟面前才會收斂,做一個好哥哥、一個守護者,可是如今,他就這麼毫無預兆地離開了。

    ——對不起,咲。

    對不起,無法回應你。

    對不起。

    我會記得,你活在我的生命裡,我會帶著你的願望一起活下去。

    只是,對不起。

    我還是,無法回應你。

    ——……雪姐姐。

    站在一旁的月下涼望瞭望不遠處的獵人們,最後不得不開口打斷水無月雪的感傷。這是他第二次面對死亡,無論是以人類的年齡,還是以吸血鬼的年齡來講,他都太小,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他毫無還手之力。月下涼的聲音微微顫抖,代表著吸血鬼身份的紅眸充滿了恐懼。

    好可怕,好可怕……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對哥哥說謝謝,還沒有告訴哥哥我原諒了他,不要,我不要死!

    水無月雪看了看現在的局勢,明白獵人的主力都在這裡了,心中不由慶幸月下毅和自家弟弟逃離了這些人。

    ——涼,待會兒一步也不要離開姐姐身邊哦。

    咬破手指,水無月雪將自己的血滴在月下涼的身上,而後用這些血寫成不知名的文字。將月下涼攬入懷中,水無月雪的表情變得狂傲、邪魅,吸血鬼不被世俗束縛的樣子,在她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伸出丁香小舌,輕舔方才被自己咬破的手指,紅唇勾起,水無月雪的聲音卻依舊優雅。

    ——放心,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OK!”松島亮很滿意,果然沒有中野櫻,拍攝進度會很快啊。指揮著工作人員為下一場戲做準備,松島亮心情很好,在他心中,逸美的形象更加高大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清純佳人能演繹出如此妖魅惑人的女子,著實讓他大吃一驚啊!

    聽到打板聲,逸美放開上杉飛鷹,眼睛迅速地掃了一圈四周,發現沒甚麼異常後,松了口氣。

    難道是我多心了?逸美覺得也有可能,大概是自己剛才入戲太深,才會產生周圍真有吸血鬼的錯覺。只是逸美沒發現,在她低頭和上杉飛鷹講話的瞬間,不遠處的大樹後,一個男子的身影一閃而過。

    接下來的幾場戲逸美總覺得有人的視線黏在她身上,剛開始逸美還能安慰自己是錯覺,可是後來逸美就明白那不是錯覺,那種冰涼的,像看食物一樣的感覺,讓逸美很不爽。

    “從剛才起,你好像就在找甚麼,怎麼了?”休息的時候,如月基見逸美東張西望的樣子,不禁好奇。

    “你有沒有感覺到其他氣息?”逸美髮現對方隱藏的很深,根本找不到,所以只好放棄搜索,問問如月基的感覺。

    如月基則是茫然的搖搖頭:“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我甚麼都沒有感覺到啊。”事實上也不能怪如月基沒感覺,因為對方盯著的只有逸美一人,而等到如月基在逸美的提問下開始找人的時候,對方早跑的無影無蹤了。

    “總覺得有股視線黏著我。”皺皺眉,就在剛才那氣息消失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你的粉絲啊,片場附近在拍攝的時候並沒有清場,粉絲熱切的看著自己的偶像也沒甚麼吧。”話雖這麼說,如月基也知道逸美的感覺不會有錯,可是他甚麼也沒發現,不由暗自焦急。

    “……說不定吧。”看出如月基的擔憂,逸美將反駁的話咽了下去,其實她很清楚,那道視線是看死物般的冰冷,而非粉絲追星一樣的狂熱。

    作為一個專業演員,即使心中再多疑問,拍戲的時候,逸美也不會表現出來和戲份無關的內容。直到所有戲份拍完,逸美才有閒心去考慮之前的事情。

    “逸美,我送你回家吧。”今天的行程已經結束,最為一個盡職的經濟人,清水美咲的首要任務自然是送逸美回家。

    “恩,麻煩你了,美咲姐。”逸美笑了笑,對劇組的其他人員說了句“辛苦了”,便坐上清水美咲的車揚長而去。

    “跟了我一路,不覺得累嗎?”逸美中途尋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下車,昏暗的燈光掩藏了她的表情,卻瞞不住一路跟著她的人。那是一種高傲邪魅的神情,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值得她為之回眸。

    “這位小姐,我不會是想為自己尋找一頓美味的晚餐而已。”來者從黑暗中走出,亮金色的短發如太陽神阿波羅一般耀眼,原本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眸在說到“晚餐”時,染上了血紅。

    “既然如此,就請閣下不要跟著我,不然我會以為自己遇到了變態之類的東西。”逸美巧笑倩兮,好像說對方的“變態的東西”的不是自己一樣。

    要說吸血鬼,活的久了臉皮也會變厚,對於逸美的指桑罵槐是完全不當回事,只見他騷包地撩了撩他那頭耀眼的金髮,接著拿出一副紳士派頭,帶著西方貴族說話時特有的詠嘆調,“哦,美麗的東方小姐,你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你的紅唇誘惑著在下親吻,你的身體好似在不停地邀請在下佔有,長夜漫漫,小姐不如和在下一起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吧!”

    如此說著,吸血鬼伸出手,對逸美做出邀請的姿勢,只可惜換來的卻是逸美雙手抱臂的粲然一笑,以及從紅唇中吐出的極其不雅的“滾”字。

    這下,再有風度的人都不會高興了,更別說是一向認為高人一等的吸血鬼了,畢竟在他們眼中,人類不過是食物罷了。

    “原本想溫柔地對待你,只可惜小姐似乎更喜歡重口味呢。”吸血鬼的神情陰鬱,薄唇勾起,一隻手手迅速地卡住逸美的脖子,另一隻手輕輕撫摸逸美的臉龐“現在向你這樣美味的血不多了,尤其是處子之血,放心我會好好養著你的。”

    沒有吸血鬼想像中的驚慌,也沒有因為害怕而發出的尖叫聲,少女黑色的眼眸只是盯著他,唇邊依舊掛著是之前從容而高傲的弧度。

    “不過是個食物而已,你有是甚麼資格放抗我,低等的人類!”征服磁性是雄性生物的劣根性,吸血鬼也不例外,逸美的從容和不屑顯然激活了吸血鬼的征服慾望,他用語言和行動來刺激逸美,期望聽到逸美哭泣的求饒聲。

    還好逸美不像雷諾會讀心術,此時也不知道眼前的吸血鬼在想甚麼,不然她一定會做恍然大悟狀,接著說出“原來你真是變態”這樣感慨的話來。

    只是,人類是有思想的,逸美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吸血鬼大意的將逸美看做普通少女,沒有束縛逸美的身體,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於是,當吸血鬼還在思考如何讓逸美求饒的時候,逸美迅速掏出一張咒符貼在他的心臟處,瞬間吸血鬼感到全身麻痹,不得不放開了掐著逸美的手,也就在吸血鬼松開逸美的同時,一把銳利地小太刀毫無預兆地穿透了咒符,也穿透了吸血鬼的身體。

    “你,究竟……”

    吸血鬼感到不可思議,眼前的少女居然如此準確地找到了他的要害,破壞了他的心臟,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力量的流逝,以及身體的消散。

    苦笑一聲,他不甘,卻只能等待死亡。

    “你到底……是甚麼人……”

    “我是退魔師。”逸美笑了笑,唇邊又勾起吸血鬼今晚見的最多的,帶著從容和高傲的笑容,復又想起甚麼一般,逸美道:“啊,對了,我最討厭詠嘆調。”不然,大概會放你一條生路。

    邁著優雅的步子,逸美轉身,未給身後開始消散的吸血鬼留下半點施捨的眼神,她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眸中,自始至終,都沒有這個吸血鬼的影子。

    吸血鬼就這麼躺在地上,望著繁星滿布的夜空,緩緩地閉上了那雙海洋般的眼睛,微風過處,吹散了地上的細沙……

番外,假期太郎要忍耐

    要說丘逸子最初在神太郎心中的印象,便是開朗、善良和單純。

    那一年,丘逸子成為神太郎的師妹,兩人一起學習鋼琴,他看著她刻苦的練琴,瞭解到這個師妹對鋼琴和音樂的喜愛,那時他對她是欣賞的。

    兩人再見面時,丘逸子已嫁為人婦,令神太郎驚奇的是,她嫁到了日本卻沒有冠上夫家的姓氏,他猜測過千種可能,卻惟獨沒想過他那個單純的師妹是被千葉慎一郎那個混蛋騙了而不得不結婚的。

    後來聽說千葉慎一郎死了,而他生前的情人帶著私生女鬧上門來,自家師妹帶著年幼的女兒淨身出戶,日子過的很難,神太郎曾想幫她們母女一把,然,始終找不到理由,也沒有她的聯繫方式,直到他們再次重逢。

    他們的重逢是在LME社長羅利寶田的宴會上,那時的丘逸子已經在樂壇嶄露頭角,事業蒸蒸日上,她剪去了一頭長發,褪去了曾經的稚嫩純真,整個人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也更精明幹練。幾乎是見到丘逸子的那一刻已是而立之年的神太郎就被深深吸引了,可笑的是在那之前,神太郎從來不知道“一見鐘情”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雖然他們其實不屬於“一見”。

    那個時候神太郎並不敢直接追求心中的佳人,不論作為神家的下任家主還是作為神太郎這個單純的男人,他的顧慮都不少。

    神太郎很難保證被丈夫狠狠傷害的丘逸子會再次相信愛情,就是她真的相信了,他也不敢太多接近她,他怕給她帶來可畏的人言,毀了她的前程。更何況,她和她前夫千葉慎一郎的女兒又該如何?還有他的父親——神家的家主也不會輕易的同意他娶一個嫁過人還帶著孩子的女人做神家的下任主母,因為神家是日本的世家。

    現實中的種種問題將神太郎喜悅的心情澆了個透,但是他不準備放棄,他清楚的知道現在宛如重生了的丘逸子是他想要的、願意攜手一生的女人。於是,神太郎一點一點滲透丘家母女的生活,讓丘逸子習慣自己的存在,讓丘逸美感受到自己的父愛,然後有一天,十二歲的丘逸美問他:

    “叔叔,你是不是喜歡媽媽?”

    神太郎突然感到緊張,他知道這個十二歲的女孩說出的話,將左右著他的幸福,因此,他不打算隱藏,哪怕此時的丘逸美不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愛你的媽媽,逸美願意讓我成為你的爸爸照顧你和你媽媽麼?”

    女孩的眼睛轉了轉,至今神太郎還記得逸美的話:“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叔叔只要照顧好媽媽就行了。至於媽媽那裡,叔叔要自己努力哦!”

    “在想甚麼?”感覺到身邊人的心不在焉,丘逸子毫不客氣地用胳膊肘捅了對方幾下,吃疼的神太郎回過神來,吻了吻懷中女子的朱唇,笑而不語,兩人難得一起度假,私心裡,他不想提到第三個人,哪怕這個人是他們的女兒也不行。

    只是神太郎不提,不代表丘逸子不提,帶著些許猶豫,她開了口:“吶,結婚的事情,你是不是告訴逸美了?”

    “恩。”

    “她……怎麼說?是不是,不高興?”

    丘逸子有些不確定,前夫死去的頭幾年,她忙於生計、忙於事業,沒有時間照顧年幼的女兒,事實上,那幾年她完全是將女兒寄養在手冢舅舅家,加上過節她與自家女兒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等到一切穩定下來之後,她的女兒已經不需要她來照顧,丘逸子一直覺得自己愧對女兒,卻不敢直接對自家女兒說,如今只得偷偷地在一旁關注女兒,在女兒需要自己這個母親的時候伸出手來。

    其實,丘逸子女士想的太多了,逸美對於自家娘親要再婚這件事根本沒有不高興,反而很高興終於將她家丘逸子女士嫁出去了,就差煮紅豆稀飯慶祝以表心中愉悅之情。

    “逸美要我好好照顧你,還希望我們早點給她添個弟弟。”神太郎壞心眼地在丘逸子耳畔和氣,聲音低沈,帶著幾許笑意,又有幾分挑逗地意味。

    “太郎……”丘逸子拿起粉拳象徵性地打了神太郎的胸膛幾下,害羞地低下頭,雙頰微紅。即使已為人母,丘逸子在這方面依舊是個純情的女人,或者說,也許是太長時間沒有得到滋潤,略微的挑逗都會讓她敏感?

    神太郎看到丘逸子的嬌羞,眼眸暗了暗,他追求懷中的佳人用了七年的時間,兩人之間從無逾越之事,因為愛她,他壓抑著自己不去碰別的女人,只是最近,他越來越忍不住了,看著她的眉眼櫻唇,總想佔有她,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

    可惜,不行。

    神太郎深呼幾口氣,平復自己騰起的慾望,告訴自己不要傷害到丘逸子,卻不知丘逸子是有意無意,總是不自覺地撩撥他。

    “逸子,你想盡早為逸美添個弟弟麼?”灼熱的氣息幾乎是貼在丘逸子耳邊呼出的,感覺到愛人抵著自己的某樣東西,丘逸子呆住了,而後不好意思地傻笑,試圖蒙混過關。

    “那個,太郎……”東瞅瞅西望望,丘逸子就是不看神太郎,只是突然語氣變得沒落:“太郎為甚麼會喜歡我呢?我嫁過人,還有一個孩子,我實在是配不上你……”

    聽到丘逸子越說越離譜的話,神太郎暗嘆一聲,摟緊了懷中的人:“在我眼裡你很好,這就夠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

    “恩,這樣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輕吻丘逸子的額頭,神太郎神色溫柔地說。

    “謝謝你,太郎。”以前類似的話題也不是沒有談過,只是這次卻讓丘逸子女士感到格外的安心,因為即將結婚而緊張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她這種狀況用逸美的話說是“婚前恐懼症”,是很常見的事情。

    放鬆下來的丘逸子為感謝未婚夫的安慰,主動送上紅唇香吻,勾得神太郎剛熄滅的慾火又升了起來。

    再紳士的男人,當遇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投懷送抱都會化被動為主動(除非這個男人不行),於是神太郎也不顧及那些了,與愛人唇齒糾纏,然後慢慢進入成人式的方向,只是快到最後一步神太郎準備提槍上陣時,卻不得不停下來,因為丘逸子女士媚眼如絲、聲音嬌喘地對他說了一句話:

    “親愛的,我今天生理期來訪。”

    “轟隆”一聲,神太郎覺得有那麼一瞬間,自己被雷劈了一下,從丘逸子身上起來,他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動作甚是性感,最後像是想到甚麼一般笑了起來,“你啊你,怪不得你剛才這麼主動,原來是有恃無恐啊……”

百瀨逸美的發現

    今天是《DARK MOON》開拍的第一天,逸美看了看身上的高中生制服,不禁想起新聞發表會那天現場的混亂情況,她實在沒想到緒方啓文居然會因為一個記者的問題直接昏倒。不過,對此情況逸美也算理解,任誰一出道就被拿來和親人攀比,內心終會恐慌的,就好比這部戲中的未緒,只是未緒從自卑恐慌,變成了如今的憎惡罷了。

    “百瀨桑,一會兒,你從這個地方走過來,然後到達那裡的時候抬頭,敦賀君相遇,很簡單的一幕,有問題麼?”

    緒方啓文和逸美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句“有問題麼”,不過是象徵性地問問,從看見逸美將那頭黑色的長發染成了淡金色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緒方啓文就知道選擇百瀨逸美來演本鄉美月是沒有錯的,那種柔弱中帶著堅強,又純真、開朗的形象,不正是他想要的麼。

    逸美點點頭,自覺地走到制定位置站好。對於《DARK MOON》的拍攝她是興奮的,不僅僅是因為這次的主要演員都是圈裡的大腕,就《DARK MOON》本身而言,也足夠吸引逸美。

    當年的《月晦》,如今的《DARK MOON》,光想想就讓逸美激動到戰慄,這是考驗她演技的時候,這部戲也許會成為影響她一生的大戲。

    ——你知道麼?

    ——我們的班主任今天……

    新學期開始,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交換著彼此知道的情報,而本鄉美月則是獨自走在迴廊中,唇邊帶著適宜的微笑,手上拿著課本有意無意地聽著同學們的談話。

    忽然,一陣風刮過,本鄉美月低呼一聲微微側頭,空閒的左手將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在耳後,再回過頭來,看到的便是手腕上纏著繃帶的男人。

    是他!

    美月震驚的不知如何是好,連抬起的左手也忘記放下了,因為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她心心念念愛慕的人,卻也是她愛而不得的男人!

    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見面……

    “OK!嘉月、美月,重逢場景完成!”緒方啓文喊咔,第一幕順利通過。

    隨著緒方啓文的聲音,逸美從本鄉美月的角色中脫離出來,然而面對敦賀蓮的時候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她走到敦賀蓮面前站定,眼中是少有的憤怒:“蓮,能請你稍微認真一點麼,還是說我的表現無法讓你認真?”

    幾年的朋友,也一起演過不少戲,敦賀蓮甚麼時候認真,甚麼時候沒認真,逸美自問這點眼色還是有的,因此,這一幕重逢也許在其他人眼裡水準很高,但在逸美心中卻差了好幾個檔次。

    嘛,由此可見百瀨逸美也是個工作狂。

    敦賀蓮對於逸美的要求則是一陣松楞,隨即很快明白逸美的憤怒在那裡,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讓對方息怒,便只好微微一笑。這一笑,在逸美眼中儼然變成了對逸美所說的話的默認,於是,逸美怒了!

    喵的,你不認真就已經很不敬業了,這麼做還是對老娘這個和你演對手戲的藝人的不尊敬,現在又幹甚麼,蔑視老娘是不是?老娘不發威,你當老娘是Hello Kitty 啊!

    “既然你這座大神看不上小女子我的演技,我也不好說甚麼,只不過‘配角殺手’這個稱號,我倒是很期待呢。”

    這是宣戰,是逸美對於敦賀蓮的宣戰(雖然是單方面的)!好在,逸美沒有大吼大叫地讓所有人聽見,但是離兩人比較近的緒方啓文和社幸一倒是聽了個清楚。

    結果,緒方啓文緊張了,他要拍攝的是戀人氣氛,不是殺父之仇啊,有木有!而另一位觀眾社幸一則是興奮了,他剛剛搜索到了JQ的味道,這是八卦啊八卦!還好,清水美咲沒聽到逸美的一番豪言,不然指不定心臟都嚇停了,然後三步一嘆地跟在逸美身後“逸美啊逸美,你終於挑上敦賀蓮了麼,不要做傻事啊啊啊啊”。至於當事人之一的逸美就沒他們想的那麼多了,她會發出戰書,完全是對敦賀蓮一時不爽的衝動而已。

    其實,若逸美能夠冷靜下來想一想,便知道敦賀蓮沒有輕視她的意思,而是因為兩人剛才拍攝的那一幕時間不長,所謂“配角殺手”這種“本領”根本沒來得及展現。

    “不得了了!”正當緒方啓文和逸美、敦賀蓮講述之後的拍攝內容時,社幸一急衝衝的跑進了拍攝組所在的教室,氣喘吁吁地說:“京子跑掉了……”

    跑掉?!

    一個新人演員因為被前輩說了幾句(雖然用辭嚴厲)就跑掉了?

    逸美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為這個跑掉的人可是敦賀蓮力保的後輩啊,而且搞不好自己也會因為同屬LME被牽扯其中!

    就在逸美挑釁完敦賀蓮的時候,二十年前在《月晦》中飾演未緒,本次飾演未緒母親的飯冢寬子小姐出現了,在飯冢寬子表現出對最上京子強烈的不滿後,敦賀蓮出面,要求再給最上京子一次機會。

    可是,為甚麼原本該體驗角色的京子跑掉了?

    逸美是滿腦子疑問,不管敦賀蓮如何信任最上京子,逸美對於演員在攝影中不打招呼突然離開行為很不滿,最為一個藝人來說,這絕對是不專業的。而且經過這件事情逸美也看出來了,敦賀蓮對於最上京子是喜歡的,喜歡到甚至為了最上京子,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工作准則。

    皺皺眉,逸美覺得自己的猜測實在太瘋狂、太離譜了,卻又明白這是真實。他與少女談話時,眼中的柔情不是騙人的,以前的敦賀蓮根本不會為了一個後輩的行為而做出甚麼保證,可是如今的敦賀蓮這麼做了,不但做了,還做得徹底。也許其他人會以為敦賀蓮是一個照顧後輩的好前輩,但是逸美知道不是那樣,一切都因為他對那個單純直率的少女動了心。

    “……你也說點甚麼啊,百瀨桑!”正當逸美還在思考的時候,飯冢寬子氣急敗壞的聲音拉回了逸美的思緒,她看著逸美,希望逸美能站在她這邊,將最上京子除名。

    “飯冢小姐,一切還是等最上小姐回來再做定奪吧,也許她真的有急事呢?況且社先生也說了,最上小姐會回來。”畢竟是同一家經紀公司的藝人,雖然最上京子和敦賀蓮比較親,但是也改變不了她是自己後輩的事實,逸美看在LME的面子上,也得幫最上京子一把,“既然蓮那麼相信最上小姐,那麼我相信蓮。”

    不是相信最上京子,而是相信敦賀蓮。

    就讓我看看,你喜歡的女孩,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吧,蓮!

    既然逸美也這麼說,飯冢寬子自然也不好再繼續堅持:“百瀨小姐也這麼說,那就再等等吧。”

    “謝謝您。”逸美微微傾身,她知道飯冢寬子之所以還能忍受,完全是因為前有敦賀蓮的保證,後有自己的面子而已,待飯冢寬子離開教室,逸美才對緒方啓文道,“我們繼續吧,導演。”

    ——老師……真沒想到會是您……

    空曠的教室裡只有橘嘉月和本鄉美月兩人,本鄉美月站在窗邊,原本正望著操場上玩耍的同學們發呆,卻因為聽到腳步身而轉頭,她一時呆愣後緩緩開口。

    本鄉美月像所有大小姐一樣,輕聲細語地說話,只是隱藏在這平淡無奇話語背後地確實隱忍和愛慕。

    沒想到會是您……

    我們的身份從來不相稱,之前你是美紗緒堂姐的未婚夫,現在你是我的老師,我們,永遠都無法對等……

    ——啊,嗯。

    橘嘉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本鄉美月,他簡單的發了兩個無意義的音節,便沈默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老師,你的傷,怎麼樣了?

    視線落在橘嘉月的右臂上,雖然他穿著長袖襯衣,掩蓋了那白色的繃帶。

    本鄉美月的聲音帶著猶豫,眼眸低垂,掩飾自己的哀傷。她想要關心他,卻發現自己沒有關心他的資格,因為橘嘉月的傷,正如同學們謠傳的那般,是為了保護美紗緒而造成的,他是美紗緒的未婚夫。

    所以,本鄉美月只能自我催眠,說這是學生對老師的關心,她是學生,而他是老師。

    仿佛看出了本鄉美月的猶豫和不安,橘嘉月抬手揮了揮,笑著說自己已經好了,接著就看見本鄉美月明顯舒了口氣的樣子,他的唇角也不自覺地掛上微笑。

    “Cut!OK了。”作為導演的緒方啓文一喊停,立馬有人過來為逸美和敦賀蓮補妝,“進行下一個場景,美月就像剛才那樣在窗邊發呆,嘉月從進入教室那一刻開始。”

    被點到名的敦賀蓮回了聲“是”,自覺地向教室外走去,可惜下個場景並沒有如緒方啓文說的那樣立即拍攝,因為消失了三個小時的最上京子出現了!


他們第四類感情

    最上京子回來了,帶著她全新的造型,以及她的未緒。

    以銳利的眼神瞪著敦賀蓮,用手中的劇本撥開,或者說是打開了敦賀蓮伸向她的手,逸美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她知道眼前這個坐在那裡的少女不是最上京子,而是本鄉未緒!

    興奮,好興奮!

    這樣的未緒充滿了挑戰,她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個內向消極的十六歲少女,而是通身高貴氣質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她的憎惡、她的怨恨都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了。

    只是這樣的未緒太具有衝擊性,她的短發、她外漏的傷疤,直接顛覆了未緒在人們心中的形象,想到這逸美笑了,她轉頭看向深思的敦賀蓮,看來演技精湛的敦賀蓮也被這樣的未緒煞到了。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對於最上京子的演技,逸美不得不感慨,也許她終於瞭解了這個名為最上京子的少女是如何改造了松內琉璃子,又是如何讓敦賀蓮認真的,因為就連現在的她,也忍不住想要與之一較了。

    “歡迎你的再次到來,百瀨桑。”宮田玉子猶記得逸美第一次出現在演播廳的時候,現場那控制不住的火爆氣氛,如今看看,這些粉絲是更甚從前啊。

    “逸SAMA,能在這裡見到你,我實在是太幸福了!”長相帥氣的麻倉一誠緊接著用誇張的語氣道:“為了讓現場的粉絲們嫉妒,逸SAMA,我們來個久別後的熱情擁抱吧。”這麼說著,他猛然來到逸美身邊,抱住了逸美。

    逸美無奈的摸摸抱完自己後像無尾熊一般掛在自己身上的麻倉一誠,偏過頭,對現場的觀眾們和宮田玉子打招呼:“大家,貴安。宮田小姐,好久不見了。”

    “貴安,逸SAMA!”如同第一次上節目一般,粉絲們整齊劃一地向逸美問好。

    宮田玉子則是揪住麻倉一誠的耳朵,惡聲惡氣地說:“臭小子,還不快下來,你想被粉絲們追殺嗎?”

    於是,進過一番刻意地調笑,開場部分結束了。

    “逸SAMA,你在《血色浪漫》中飾演的雪,我實在是太喜歡了,那種高貴疏離、遺世獨立的氣質實在讓人著迷,請問,雪最後真的和月下毅在一起了麼?”麻倉一誠眨著星星眼問。

    逸美拍拍麻倉一誠湊過來的腦袋,笑著說:“啊啦,劇透是不行的,但是我很感謝你對我演技上的肯定。”

    “臭小子,不要在那裡亂耍寶!”這時,宮田玉子適時地“教育”麻倉一誠幾句,讓現場的氣氛始終保持活躍狀態,“百瀨桑,這次拍攝《血色浪漫》你和許多男演員的傳出了不得了的緋聞哦,不如在現場和大家分享一下,也讓我們818吧。”

    “真拿你沒辦法呢。”逸美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而後一副“視死如歸”的大義凌然狀:“問吧!”

    這種表情顯然放在逸美身上很是好用,只見麻倉一誠和粉絲們正忙著用眼神殺死宮田玉子,而宮田玉子本人則舉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想罪大惡極啊,不過,作為一個職業主持人,宮田玉子自然是不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就此作罷的,於是,大家就先探討了幾個無足輕重緋聞,接著提到了重頭戲——“百瀨逸美與中野櫻不和”。

    同樣作為LME旗下的藝人,宮田玉子和麻倉一誠肯定會幫助逸美,同時對公司的形象做宣傳,因此,就算逸美和中野櫻之間真的是逸美有錯,他們這次節目也會讓逸美變得沒錯,更何況兩人之間有錯的那個本來就不是逸美。

    “說來,前幾條緋聞雖然大家很關心,但是我更想知道關於中野櫻的那條新聞,逸SAMA。”這次由麻倉一誠挑起了話頭,“聽說中野小姐每次拍戲都遲到,還被叫做NG女王,這是真的嗎?還聽說逸SAMA有場吊威亞的戲因為中野小姐被叫NG重拍了很多次,是不是真的?”

    “麻倉君的消息真靈通呢。”逸美此話算是默認了麻倉一誠的提問,接著避重就輕地說:“吊威亞本身就需要演員之間、演員和工作人員之間的相互配合,重拍多次也是很正常的。”

    “吶,吶,百瀨桑,從你出道至今,一起搭檔過的男藝人也不少,說說你比較欣賞那位藝人吧。”

    “要說的話,果然還是蓮和如月吧。”停頓了一下,逸美笑著道:“別看他們平時很溫柔,其實和他們搭戲的時候很有壓力。”

    “哎?要說敦賀君我還相信,那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如月君也是這樣麼?”

    “當然了……”

    “蓮,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看著電視中和主持人互動的逸美,社幸一又回頭細細觀察著敦賀蓮,當他發現敦賀蓮眼中溫情依舊,卻少了曾經的某樣東西時,忍不住開口問。

    “甚麼怎麼想的?”敦賀蓮望著社幸一,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社幸一嘆口氣,目光掃向電視中含笑的逸美,“你對逸美是怎麼想的,現在的你,是不是喜歡著京子?”

    不得不說,社幸一是個細心的男人,敦賀蓮心中的一點小變化,他都能看出來,他知道,敦賀蓮之前對逸美的感情雖說像愛情,卻並不是真正的愛情,那種感情是介於親情、愛情、友情之間的第四類感情,故而他對逸美始終抱著曖昧不明的態度。或許逸美對敦賀蓮的感情也是這般曖昧不明,但是至少逸美明白她對他不是愛情。

    對於情場初哥的敦賀蓮來說,這種感情太複雜,複雜到讓他無法分清自己的心,所以,那時的敦賀蓮以為那就是愛情,以為自己愛著百瀨逸美,於是,他便如此認定了。然而,最上京子的出現漸漸打破了敦賀蓮內心的感情平衡,也許百瀨逸美在他心中依舊是最重要的,也許他對她的感情依然介於友情和親情之間,但是他對她的感情中,不會再有愛情了。

    “你在胡說甚麼!”幾乎是本能的,敦賀蓮否認了自己喜歡京子,“社先生……”

    “蓮,你是無自覺型。”你不知道甚麼是真正的喜歡,只是你沒有發現自己對京子的關注越來越多,甚至超過了你以為自己喜歡逸美的時候。

    “我……”

    “……蓮,如果不喜歡京子,為甚麼你那麼關注她、教導她、關心她?”敦賀蓮也是聰明人,社幸一點到為止並不糾纏,而是毫無預兆地換了個話題,“不過,如月基真的很喜歡逸美呢。”

    演播廳內,如月基驚現現場。

    “如月先生今天來,可是全看在百瀨桑的面子上哦。”宮田玉子迅速爆料,“原本我們打算下一期節目請如月先生的,不過如月先生聽說百瀨桑上這期節目,於是……”

    “啊,逸SAMA臉紅了!”隨著麻倉一誠的話,鏡頭迅速向逸美的面部拉近。

    “呃……可以不要為難逸美麼?”如月基看到逸美害羞的樣子,看似好心,實則故意地添把火,成功讓逸美低下了頭。

    “如月先生真的很護百瀨桑呢,小心你的粉絲們吃醋喲!吶,如月先生,悄悄告訴我你和百瀨桑的關係吧,是不是已經修得正果了?”附耳過去,宮田玉子裝作神秘地說。

    “這可要讓大家失望了,我對佳人尚在追求中。”雖然不是第一次在節目中承認自己喜歡百瀨逸美,但是當著本人的面,如月基還是第一次說,然後,這話成功地讓逸美又把頭低了幾分。

    此話一出,自然也引來了現場觀眾們的叫聲,有攛掇逸美答應的,有喊著不要的,有祝福的,也有拈酸吃醋的,總之是一片換亂。

    “我想這個是逸SAMA和如月先生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大家都希望他們擁有自己的幸福,對不對?”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不得已,麻倉一誠趕快救場。

    “對!”

    “逸SAMA要幸福哦!”

    “無論最後怎樣,我都支持你,逸SAMA!”

    “……”

    “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早就說過,如果哪天我確定了自己的另一半,我會告訴大家的。”逸美不愧是職業演員,很快調整好了狀態,一臉溫和的向自己的粉絲們做出承諾。

    “好了,八卦就到此為止,我們也問問如月先生其他問題吧。”宮田玉子將節目的風向簡單的做了轉變,“如月先生能說說給你印象最深的女藝人麼?”

    “逸美和中野櫻小姐吧。”見宮田玉子不開口,如月基補充,“我和逸美從電影到電視劇,合作過不少作品,在我看來她是一個非常專業同時很敬業的藝人。就好比《血色浪漫》這部戲中的同名歌曲,在片場我可是親眼看見逸美將曲譜改了又改,現在大家聽到的這首歌,其實與最初的那首已經有很大區別了。至於中野小姐,我想她是我出道以來,見過的NG最多的藝人了,我希望中野小姐能再敬業一點。”

    如月基本身在業界也有一定的地位,他這麼說其實不算過分,逸美也節目的前半段默認了中野櫻NG最多的事實,而這次節目的目的本身也達到了。

    “節目的最後,有請逸SAMA為大家帶來《血色浪漫》的同名曲《血色浪漫》。”

    大雨模糊了我的眼

    我把誰遺忘在身後

    你留下的鮮血又帶著怎麼樣的記憶

    我說我們之間沒有明天

    你卻笑著說那無所謂

    只要我們兩個能夠在一起現在就是未來

    血色染紅了誰的眸

    誰把私心當做藉口

    用鋒利的聖劍斬斷了 彼此的情誼

    是誰把記憶抹去笑著說要活下去

    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容於這世界

    她的心染上了慾望

    向著誰伸出罪惡的手

    我們之間的戰爭要怎麼樣才能平息

    這次我看著你離開我

    淚水不經意地落下來

    誰說吸血鬼就沒有人類的感情

    最後是誰又留下這滴傷人的淚水

    我們之間應該何去何從

    倘若來世重生

    倘若來世重逢

    我願與你在這顆楓樹下再次相遇

    我們約定好成為彼此的唯一

    只怕那時你的身邊有了其他存在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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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賀蓮的感情瓶頸

    飛揚的純白羽毛,身邊被鋒利的刀子刺穿的枕頭。美月被未緒逼退,未緒的憎惡,未緒的嫉妒瞬間糾纏著美月。

    美月不自覺地睜大眼眸,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輕啓的朱唇發不出一個音節。

    好可怕,這樣的未緒好可怕。

    ——如果我這樣將他大卸八塊,你還會像平常那樣笑出來嗎?

    銳利的眼神看著美月,未緒冷冷地說。

    ——你在說甚麼啊,我……我不是說過,並沒有對老師有過任何特殊的感覺嗎?

    美月僵笑著,客服內心對未緒的恐懼,幾乎是喊出來一般,否認自己對橘嘉月的感情,只是她明白,這樣的話語顯然是欲蓋彌彰。

    不要,不要傷害嘉月老師!

    未緒,你的怨、你的恨請對我來,這一切和嘉月老師沒有關係!

    ——你在激動甚麼?其實……不管你喜歡他也好,不喜歡他也好,都無所謂。

    這樣說完,未緒松開手中的刀,轉身離去。

    ——等等,為甚麼你那麼想傷害老師?至少他也是你姐姐美紗緒的戀……戀人,不是嗎?

    即使不願承認,嘉月老師也是美紗緒的戀人,美月停頓一下,終究是說了出來。

    未緒,你是因為恨我,還是因為恨著美紗緒呢,所以才想要傷害對我和美紗緒都重要的嘉月麼……

    這時未緒回頭,帶著憎惡的目光,唇角上揚,仿佛惡魔的微笑。

    美月頓時立在那裡,那目光好似一瞬間擊中了她的心臟,她知道,她的猜測是對的——未緒是為了向她們報仇!

    “好,Cut!”

    聽到打板聲,逸美閉上眼,慢慢從美月的角色中脫離出來,然後和最上京子一起到緒方啓文身邊去,聽聽他的要求。雖然以前就知道緒方啓文認真起來和他那張小受臉不符,但是這次拍攝《DARK MOON》,逸美覺得他更甚從前了,光剛才那一幕,就被NG了好多次,雖然被叫NG的不是自己,有的時候逸美覺得最上京子的表現很好了,可惜還是NG。

    為了下場戲做準備,逸美回到化妝間匆匆換了戲服,補妝後再回到片場時,只見最上京子正晃著社幸一的身體,指責敦賀蓮的飲食。

    看到這一幕,逸美在心裡笑了笑,總算有個強勢的人能看住蓮了啊。

    這時,跟在逸美身後的兩位飾演美月朋友的龍套演員,語帶不滿,“那孩子,又和敦賀君在一起。”

    “真是惡心。”另一個立馬接著說。

    “如果你們想接近蓮,過去打個招呼不就好了。”走在前面的逸美對於兩人的話很不喜歡,皺皺眉,語氣中夾雜著冷意。

    “哎?怎麼可以?”

    “怎敢……”

    “逸美你不生氣嗎?你和敦賀君不是好朋友嗎?”

    “敦賀君明明飾演你的男朋友。”

    “雖說如此,但這和私事沒關係吧?”逸美看著一臉寵溺望著最上京子的敦賀蓮,繼而道:“我雖然在戲裡喜歡嘉月,但是下戲之後,我不是美月,蓮也不是嘉月,他和誰在一起做甚麼,都不管我的事。而且,我們只是好朋友,並不是男女朋友。”

    “好酷哦,逸美!”

    “不愧是人氣直線攀升的實力派演員,對方是敦賀蓮說話還能這麼酷!”

    “說的話好專業!如果是我的話,就算是在現實生活中我也想要霸佔他!”

    不理會兩位龍套女的拍馬屁,逸美看向最上京子,雖然她對最上京子這種單純系的少女感覺複雜,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討厭她,相反,逸美很欣賞最上京子的演技。逸美還記得剛才那場戲,最後未緒回頭一笑的場景,讓她仿佛看見了惡靈一般,忍不住想要袚除對方。

    眼眸低垂,馬上就到最關鍵的那場戲了,蓮,就讓我看看你這個“配角殺手”,是如何殺掉我的吧,我可是很期待呢!

    泡茶原本是一件極其簡單是事情,對於此時的美月來說,卻十分困難,因為她愛戀著的男人此時正坐在那裡。美月一邊泡茶,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嘉月的側臉,最終只得低頭,藏起眼中的落寞和愛慕。

    美月啊美月,你別傻了!老師是美紗緒的未婚夫,他不是你的,醒醒吧!

    小心地端起茶具,美月閉了閉眼,輕咬朱唇,收斂起自己的感情,結果因為燙手,手一滑,茶杯掉在地上。

    美月慌忙蹲□體收拾脆片,卻不慎弄傷了手指,看到這一幕,嘉月站了起來,很緊張的走向美月。

    “Cut!”這時緒方啓文豪不留情的喊停,然後對敦賀蓮道:“敦賀君,剛才的場景,我感覺不到你對美月心境上的變化,本來在意她的心情轉換為憐愛的感覺,請你演出層次感。”好犀利的批評,在場所有人,包括敦賀蓮本人在內都吃了一驚。

    逸美的眼眸也暗了下來,剛才敦賀蓮的表演,她的確只感覺到“在意”,沒有“憐愛”,她看向場外的最上京子,不禁想,若對戲的是這個少女,蓮會怎樣?可惜沒有如果,現在與敦賀蓮對戲的是她百瀨逸美,僅此而已!

    “Cut!重來一遍。”

    “Cut!重來。”

    “Cut!”

    “Cut!”

    “Cut!”

    ……

    “現在是嘉月對美月的感情起了變化,而且嘉月的心情本來就很複雜,表現起來很困難,這我知道。”

    “……是。”

    “但是,我想要更加真實的感覺,嘉月和美月之間無法結合,不只因為他們是師生,還有更深一層的禁忌——那就是自己的父親為了家人的幸福,奪走了美月父母的性命。嘉月知道不能愛上他,在心裡猛踩剎車,卻又被美月的開朗堅強深深吸引而感到困惑。我想要的是這種感覺。”

    “……是。”

    “嘉月和美月的愛情,是跨越許多障礙的禁忌之戀。當碰觸到她的一剎那,便意識到這層禁忌……”

    不可否認,緒方啓文對嘉月這個角色的內心詮釋很詳細,可是隨著他越來越細緻的要求,逸美髮現——敦賀蓮動搖了!

    原本第一次被叫這麼多次NG,對於敦賀蓮來說,就足夠讓他動搖了,而緒方啓文的要求,無疑將敦賀蓮逼上了絕境。

    此時的敦賀蓮眉頭緊蹙,隨著緒方啓文的要求,回想到的是二十年前那部作品中的嘉月,越希望自己超越他,就發現自己超越不了。敦賀蓮嘗試著演繹出自己的嘉月,卻在想起緒方啓文要求時,下意識的又想起他父親在《月晦》中的表現。

    於是,敦賀蓮,走投無路了。

    “緒方導演,不如讓大家休息一會兒吧,我和蓮再溝通一下。”見敦賀蓮被逼上絕路,逸美也不忍心,她實在沒想到好友的瓶頸會在這裡,今天的這一幕戲基本上可以和敦賀蓮以後的演藝之路掛鈎,逸美明白敦賀蓮的壓力太大了,所以她提議緒方啓文休息一會兒。

    “對……對不起,敦賀君,我給你太大壓力了,先休息吧。”緒方啓文也發現了敦賀蓮的不尋常,對於逸美的提議欣然同意。

    “蓮,我們聊聊。”也不管敦賀蓮此時是怎樣的心情,逸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其往化妝間拖。

    敦賀蓮一手捂著自己的臉坐在化妝間的椅子上,從他的表情上,逸美知道他不但在動搖,還隱隱開始害怕,這並不是個好現象。

    “蓮,你是不是看了原著?”逸美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想兜圈子,索性將話挑明瞭問。

    “……”敦賀蓮沒有回答,顯然是默認了。

    “嘉月為甚麼不能愛美月?”逸美決定老調重彈,一點一點引導敦賀蓮,“我想要聽你的答案,而非緒方導演告訴你的。”

    “因為嘉月的父親害死了美月的父母,他覺得對不起美月;因為嘉月是美月的老師,師生戀是禁忌。”

    “那為甚麼嘉月愛上了美月?”

    “因為美月的堅強、善良、開朗,美月就像是光,吸引著嘉月淪陷,美月是嘉月的救贖。”

    “那麼蓮,你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嗎?希望那個女孩開心、不經意的你想起她會莞爾一笑、想知道她現在在做甚麼、你看得到大家在她身上看不到的優點……”

    其實逸美只是隨便問問,認識這麼多年,敦賀蓮有沒有真正動過心,她還是心裡有數的,雖然也想過敦賀蓮對最上京子的感情,但是逸美只以為敦賀蓮動了情,而不是動了心。

    不過這次逸美顯然失算了,只見她每說一種情景敦賀蓮就做出一臉回憶狀,於是她試著開口:“蓮……你是不是想起了甚麼人?”

    接著就看敦賀蓮一臉認真的向逸美求教:“如果這些都有呢?”

    “都有?”逸美驚呼一聲,隨即淡定下來,笑著拍拍敦賀蓮的肩:“恭喜你!蓮,你的春天來了。”

    “可是……對方是高中生,我已經二十了。”敦賀蓮糾結。

    “那不是同嘉月和美月一樣嗎?正好有利於你體會戲中嘉月的感情。”現在逸美幾乎要感謝天,感謝地,感謝敦賀蓮喜歡高中生了。

    多好啊,多有利於劇情發展啊!逸美高興地想。

    “她對我不一定是這麼想的,她一定是把我當前輩看……”想到某人的單純樣,敦賀蓮繼續糾結。

    “你不表白怎麼知道對方和你想的不一樣?”極不淑女的翻個白眼,逸美鄙視敦賀蓮的優柔寡斷。

    “但是,我不想影響她現在的生活,而且向她表白的話,她大概會以為自己在捉弄她。”

    “……”結果,逸美內心的小人掀桌了,喵的,婆婆媽媽甚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說怎麼辦?”敦賀蓮顯然把好友當成萬能的了,居然問逸美怎麼辦。

    逸美嫣然一笑,拉起敦賀蓮的衣領一頓搖晃,然後咆哮道:“把你對她的感情代換到嘉月對美月中去,立刻!馬上!!立馬!!!”

    老娘沒空管你的私人感情,還是拍戲比較重要,如果依舊NG,就把脖子洗乾淨等著吧!

    逸美瞪著敦賀蓮,傳達出這樣的信息,可惜逸美的願望還是破滅了,因為社幸一突然敲門進來,“導演說讓你休息幾天,找到了感覺再來,蓮。”

互相追隨的卡農

    ——好疼……

    ——割到手了麼?讓我看看!

    嘉月緊張聲音拉回了美月飛散的思緒,他握著美月的手查看一番,接著松了一口氣。

    ——啊……還好,沒關係,應該不嚴重,只要消毒一下,貼上OK繃就……

    忽地,嘉月停了下來,不再說話,他抬頭看著美月,心中有了一番計較。

    他知道的,從相遇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到了,從她的態度,她的表情,他知道這個女孩對他有好感,這樣他很為難。

    因為他是她的老師,更因為他的父親害死了她的父母。

    於是,嘉月的表情變了,擔憂、憐惜化成晦澀不明的陰暗,邪魅的聲音引得美月一顫。

    ——……我幫你,消毒吧。

    十指交叉,在美月低頭的一剎那用力,將跪坐在那裡毫無防備的美月拉向自己,低頭仿佛要親吻她的手指。

    若是漫畫中那個和敦賀蓮陌生的百瀨逸美此時怕是要羞憤的跳起來的,可惜現在在這裡和敦賀蓮對戲的並不是那個百瀨逸美,而是敦賀蓮為數不多的摯友,他們雖不曾朝夕相處,卻也在最艱難的時候彼此扶持過,故而吻手並不會給逸美帶來困擾。

    敦賀蓮顯然也考慮到了逸美的反應,所以在薄唇將要碰觸到素手的瞬間輕輕笑了出來,而後毫不留情地甩開了逸美的手,他的眼神也隨之變得冷酷而銳利,似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說出字字誅心的話語。

    ——你以為我真的會舔下去麼?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真的舔下去,我是你的老師,要是舔了女學生的手,問題可就大了。不,就算你不是我的學生,我也不會那麼做,我絕不會對我不愛的女子做那種事。

    這樣你會討厭我吧,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被允許、最不該碰觸你、最不該愛上你的人,是不該接近你的人。我明明很清楚這點,但我的心卻情不自禁的渴望你,讓我無法停止對你的思念,讓我無法離開你的身邊。

    所以,請你逃離我的身邊。求你,別被我這種人抓到啊……

    話中帶刺,嘉月就這麼冷酷地推開了美月的心,被喜歡的人用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話語嘲笑自己,即使堅強如美月,也忍不住因為震驚而顫抖,明顯被嘉月傷到的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平時溫和的老師居然會這麼對她。

    美月轉過身去,不想將自己的脆弱展現在嘉月面前,這是她最後的尊嚴,最後的底線,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連自己的尊嚴都丟棄了,她會是甚麼樣的情景。於是,美月背離了嘉月的視線,因此錯過了嘉月看向她時包含愛意和無奈的矛盾眼神,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傷腦筋,我剛才那句話,你也當真了嗎?對不起,我好像把玩笑看過火了。

    嘉月嘆氣,如呢喃般的低語,成功使得美月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我還是無法看著你難過,讓我再自私一點吧,就一點點……我想多看看你的笑容,而不是你快要哭出來的小臉。

    美月。

    我的溫暖。

    ——你的傷最好包扎一下。對了,你們家有急救箱吧,你去拿來。

    按理說接下來的戲份,逸美就該按照劇本進行,從而結束這場戲了,可是逸美不甘心,這場戲不但是羅利寶田對敦賀蓮的考驗,也是逸美和敦賀蓮之間的演技比拼,可是從即興演出開始,這場戲便一直由敦賀蓮主導,根本沒有給逸美一絲一毫展現美月的機會,對此,逸美很不滿,於是,她準備出擊了。

    ——老師你太誇張了,我真的不要緊,血已經不流了。

    擺擺手,美月笑著說,對月嘉月對自己的關心顯然很高興,哪怕剛才嘉月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這裡的劇情逸美還是按照劇本念出了美月的台詞,卻沒有繼續念下去,而是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甚麼。這時逸美的目光瞄到了客廳裡的三角鋼琴,心裡有了一番思量。

    如果彈鋼琴的話,就能說明美月的手已經沒事了,而且美月從小就喜歡彈鋼琴,現在彈鋼琴也不覺得突兀。想到這,逸美走向臨窗的那架鋼琴,坐在鋼琴凳上,纖長的手指演奏著淒涼的樂章。

    受自家母親的影響,逸美自小學習鋼琴,後來又有神太郎這個後爸的親自指導,雖然因為志向原因沒有參加過甚麼鋼琴比賽,但是造詣並不低,故而在《DARKMOON》這部戲中,美月的所有鋼琴演奏都是逸美親自上陣的。

    此時悲涼是音樂似乎在訴說著美月被嘉月傷到的心情,雖然嘉月說那是看玩笑的,美月卻依舊無法釋懷,因為她喜歡他,她是真的喜歡橘嘉月這個男人,所以,嘉月的話才會如此輕易地傷害到她,哪怕那只是一句玩笑話。

    一小段曲子之後,美月抬頭似是在告訴嘉月自己的手真的沒事了,她沒有忘記自己不能大大方方的在本鄉家彈鋼琴,所以只談了一段曲子,便停了下來,卻不想看見了嘉月溫柔神聖的笑容,一時間呆在那裡。

    逸美對於敦賀蓮展現出的溫柔雖然免疫了,但是從沒見過敦賀蓮如此表情的她不免一愣,逸美明白露出這樣表情的敦賀蓮一定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因為這種神情並不是靠演技能表現出來,只有當你真正懂得這種感情的時候,才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就好比敦賀蓮現在這個樣子。

    ——……本鄉。

    ——是!

    嘉月的聲音拉回了美月的理智,美月為自己剛才的表情而羞憤,慌忙地看著嘉月。

    ——你來,彈首曲子吧,就連學校的鋼琴你也很少能碰到吧……隨便甚麼都好,彈首你喜歡的曲子吧。

    靠著沙發,嘉月提議,只是對於這個提議美月少見地猶豫了,她的紅唇緊抿,然而手上沒有動作。喜歡鋼琴的美月很少在本鄉家彈奏,即使彈琴,也不過是零零散散的幾個音,構不成一首完整的樂曲,因為會被本鄉家的人罵。

    此時的美月心裡很矛盾,她想聽從嘉月的提議彈一首自己習慣的曲子,只為了在他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卻又明白寄人籬下的自己並不適合演奏鋼琴,如果她不想被罵的話,最好就此收手,去給老師重泡一杯伯爵紅茶。

    嘉月似乎看出了美月的顧慮,雖然心疼女孩的處境,卻甚麼也做不了,苦澀的笑了笑,他開口說。

    ——……你不用擔心,如果被家裡人發現的話,我會跟他們說是我要你彈的。

    見美月依舊不動,嘉月脫掉西服外套,緩步走向美月,繼續道。

    ——如果你一個人彈琴還是感到害怕,那我跟你一起彈吧。

    輓起襯衣的袖子,嘉月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游走,一首《卡農》隨著他手指的舞動傾瀉而出,幾個小節之後,嘉月回頭看向美月用眼神邀請美月的加入。

    面對自己喜歡的鋼琴,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邀請,美月還能拒絕麼?當然不能!所以,她加入了嘉月的演奏,四手聯彈,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逸美不知道,漫畫中的百瀨逸美只會演奏《踩到貓了》這一首簡單的曲子,所以百瀨逸美與敦賀蓮的四手聯彈,也只局限於《踩到貓了》這首曲子。而讓逸美疑惑的是,敦賀蓮不是只學習了肖邦的《幻想即興曲》麼,怎麼連《卡農》都會彈。

    ——本鄉。

    ——甚麼?

    ——從明天開始的午休時間,我們把第2音樂教室的鋼琴包下來一決勝負吧。

    一決勝負?比甚麼??

    雖然被嘉月的話題吸引了注意,美月的手可沒有停止演奏,只聽嘉月又說。

    ——你很想盡情的彈鋼琴吧,每天都想。

    想啊,怎麼不想,她是真的喜歡鋼琴,尤其是在本鄉家看得見摸不著的感覺,簡直是對她的折磨。美月點了點頭。

    ——很好。那麼,午休的時候,你可以盡情彈那架鋼琴。不過,那要你抓得到我才行。

    哈?

    美月腦中閃過好多個問號,抓?怎麼抓???

    剛準備問問嘉月,就聽見嘉月演奏的《卡農》速度加快了,美月瞬時明白了嘉月的意思,也加快了速度。

    兩人你追我趕,不停地加快演奏速度,用音樂嬉笑玩耍,正如那支卡農曲,一個聲部的曲調自始至終追隨著另一聲部,數個聲部的相同旋律依次出現,交叉進行,互相模仿、互相追逐和纏繞。

三世桃花醉桃夭

    敦賀蓮飾演的嘉月對美月的感情戲份的考試這次很順利的通過了,因為此時的敦賀蓮已經找到了心愛的女孩,懂的了“喜歡”這種心情的他不再是用演技來表演嘉月,而是用心。

    “啊拉,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私下裡逸美揶揄道,也不等敦賀蓮開口,瀟灑而又優雅地揮揮手,離開了劇組,趕她的通告。

    因為要打造一部超越前作的《DARKMOON》,逸美在接這部戲的同時也推掉了幾部與以前飾演過角色相似的新戲,當然,這並不代表逸美沒有其它方便的工作,事實上她的工作日程安排也很緊,但是為了保證自己在《DARKMOON》中的演繹質量,逸美將其它工作盡量與電視劇的拍攝錯開了。

    “你怎麼在這裡?”和清水美咲走到停車場,逸美就見如月基依靠著自家經紀人的車而站,俊眉清蹙不知道在想甚麼。

    聽聞逸美的聲音,如月基抬頭對逸美展顏一笑,也不避諱清水美咲這個“小三”在場,便直言道:“我想你了。”

    其實從逸美的新戲《DARKMOON》開拍起,兩人除了一次節目錄制就再沒見過面,上次如月基原本已經和逸美說好了要來探班,結果因為臨時工作而不得不取消約定,為此如月基懊惱不已,雖然兩人都有電話聯繫,但是如月基知道總是不見面,心總會遠的,更何況佳人的心本就離他不近。

    若說對如月基,逸美曾經對他的感覺只停留在有好感的階段,而這種好感隨著兩人的長時間不見,慢慢熬成纏綿的紅豆,逸美才明白如月基之於自己好似空氣一般,看起來不重要,其實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吃飯時會想起某人做的中華料理,和自己的管狐玩耍時會想到送自己管狐的某人,天氣變化時某人提醒自己注意身體的信息,……

    一切的一切,等逸美回過神來才發現如月基已經滲入了自己的生活,她也在不覺間養成了和他有關的習慣。逸美為之苦難過,只是苦惱過後又笑了出來,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你說怎樣就能怎樣的,不如順其自然,從心而行。

    “油嘴滑舌。”逸美笑了笑,假裝沒有看到如月基說話時眼中的溫情,給了他這麼一句評語。

    對於逸美的話如月基無奈地笑了笑,認定自己還需努力,“走吧,很榮幸和你再次擔當,逸美。”

    這次逸美接下了曾合作過香水廣告拍攝的中國導演徐禮的新戲《三世桃花醉》,徐禮雖然三十出頭,卻很擅長偶像劇的拍攝,逸美也在空閒時看過他的作品,絕對夠唯美,這次的電視劇製作方可謂下了血本,中日兩國藝人齊聚,導演除了徐禮還有和徐禮年齡相當的同樣擅長偶像劇拍攝的日本導演新開誠士。

    原本新開誠士並不主張在這部戲中啓用逸美,因為逸美最近出現在銀幕上的頻率過高,新開誠士怕觀眾視覺疲勞,但是和徐禮挑挑揀揀之後,他不得不承認百瀨逸美這個人的演技已經是同年齡的女藝人中無人可及的了,就好比現在的敦賀蓮,站在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至於如月基,雖然這次依舊和逸美搭檔,卻被擠下了男主的位置做了男配。

    《三世桃花醉》的開機儀式選在了日本進行,主要是因為逸美現在拍攝的《DARKMOON》場景都在日本,拍攝時間也比較緊密,逸美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在日本和中國來回飛。而《桃花醉》正好有部分場景需要在日本拍攝,所以兩位導演商議之後,決定將開機儀式放在日本舉行,並且先集中拍攝在日本的場景。

    “劇本你看過了麼?”坐在車上,逸美開口問坐在駕駛座上的如月基。

    說起這部戲,逸美就想到了自己曾經拍攝的《沈月之櫻》,同樣是前世今生的輪回題材,不同是《三世桃花醉》中,女主有三段不同的感情糾葛,而且這部戲的主要拍攝是在中國,從古代到現代,他們不停轉世,不停錯過,最終在第三世相逢。

    “恩,說實話,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在戲裡是男配,我的戲份基本和男主的戲份持平,所以誰是男主並不好評定,一切就等這部戲開拍之後在定奪吧。”

    說道演技,如月基自然有著自己不輸於其他人的信心,中國有句古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演員名單確認之後,如月基馬上找來了飾演自己情敵的中國男演員張曦的舊作進行研究,他雖然承認自己對手的強大,卻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

    “你有信心就好。”

    逸美見如月基說道演戲時眼中的光亮,略微舒了一口氣,張曦曾經演過的作品逸美也抽空看過,說實話,絲毫不輸於如月基,甚至直指敦賀蓮,逸美自己除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還隱隱有些興奮,那是一種戰意,就像她的師兄奈良崎讓渴望與高手過招一樣,她同樣渴求與和自己站在相同高度的演員演對手戲。

    “呵呵,我們一起努力吧,逸美。”似乎從逸美的語氣中聽出了甚麼,如月基笑著說。

    開機儀式總是千篇一律,無非就是問問導演如何選擇演員,為甚麼選擇了他們,再問問演員對自己的搭檔有甚麼看法之類的問題,新聞發佈會結束之後,新開誠士做東請大家吃晚飯,其實也是為了導演和演員之間、演員和演員之間能夠盡快熟悉起來。

    “百瀨小姐,這是張曦,我希望你們盡快熟悉,這關係到你們在戲中的表演。”吃飯的時候,徐禮立馬將自己對兩位主演的要求說了出來,“至於你和如月先生,我想你們已經不需要額外花費時間培養默契了。”

    “徐導還是和以前一樣直白呢。”逸美掛著得體的微笑,轉頭對站在徐禮身側的男子道:“你好,如果張先生不介意的話,明天就做我一天助理吧,這樣我們會有更多的時間相處,您覺得可以麼?當然,我們也可以另外抽時間相處。”畢竟讓一個已經成名的偶像明星做別人的助理,對這個人其實是一種侮辱不是麼,所以逸美並不確定對方願不願意這麼做。但是《三世桃花醉》後天就要開拍了,逸美一時間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來完成徐禮下達的任務。

    意外地,張曦爽快地答應了逸美的提議,“如月先生也回一起去麼,雖然我和他飾演情敵,但是我想我和他也需要熟悉一番。”

    張曦的這種說法哄哄一心想拍出最高水平作品的徐禮還行,可惜騙不過逸美,逸美可是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流光,頓時明白張曦這是故意的,不過轉而明白這是人的劣根性——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於是逸美也就釋然了,遂回答道: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做不了主,我不清楚如月明天是否有工作,要問過他本人才行。”

    “是我唐突了。”張曦懊惱地道歉,“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周全。”

    “我明白張先生的意思,您不用客氣。明天早上我的經紀人會在您下榻的酒店接您到我工作的地方去,如果您沒有異議的話,這事我們就定下來吧。”

    逸美壞心眼地沒有告訴對方具體是早上幾點,而張曦也一時疏忽忘記細問,哪想逸美壞心眼地指使清水美咲早上六點去叫門,雖然那時逸美已經坐在《DARKMOON》裡拍戲了,但是對於一個一下飛機就沒有休息,又是開機儀式又是飯局的人來說,這個點真的很早了,那時張曦唯一慶幸的是從中日兩國離的如此之近,不需要倒時差啊,有木有!

    晚飯過後,如月基主動承擔了送逸美回《DARKMOON》劇組繼續拍戲的任務,而清水美咲則識趣的給自己提前放假回家去了。

    “你明天有工作嗎?”坐在副駕駛座上,逸美閉目養神,突然想起張曦的要求問。

    “下午休息半天,有事?”如月基正盤算著明天去逸美那裡探班,順便給她送愛心便當,如今聽到佳人問起自己的日程安排,便爽快地說了出來。

    逸美想了想,把吃飯時候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如月基,卻閉口不提讓如月基做自己助理的事情,也許逸美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並不希望如月基那累,她更希望如月基能利用那不可多得的半天時間好好休息。

    見逸美不提,如月基深深看了逸美一眼,卻決定了明天探班的事情,“睡一會兒吧,到了片場我叫你。”

    “恩,好……”

    整天耗在片場趕戲其實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因為敦賀蓮幾天未去片場,很多戲都是打亂拍攝的,而逸美和最上京子的對手戲更是連連被提上日程表,雖然拍攝時間是配合逸美的工作安排的,可也架不住到處奔波帶來的疲勞,很快,逸美的腦袋一歪,睡著了。

    如月基見狀將車停在路邊,將副座靠背放倒,讓逸美睡的更舒服一點,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逸美身上,才又發動車子出發,只是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疼惜。

突然的另類告白

    張曦覺得自己就是茶几上的杯具,不然怎麼一到日本就來給個小丫頭當助理,作為在中國這個十三億人口大國中冉冉升起的偶像,他也是有自己的傲氣的,他認為自己有今天的地位除了他這張臉,還有自己不懈的努力,可是當他真的做了逸美的助理,陪著逸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時,不得不承認自己還差得遠呢,但是,不管他得到了怎樣的人生感悟,《三世桃花醉》依舊如期開機了,與此同時,逸美所在的《DARKMOON》劇組開始出外景。

    “兩邊劇組來回跑要緊嗎?”拍攝《三世桃花醉》的空隙,新開誠士悄悄問了逸美一句,作為朋友他怕逸美的身體吃不消。

    “還好,都在輕井澤,下台的飯店也相同,兩部戲的拍攝點離的也不遠,時間上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了,沒甚麼關係。”逸美想了想覺得應該沒甚麼事情,輕井澤至少沒有東京大就是了,除了《三世桃花醉》和《DAKRMOON》的拍攝,她也沒有其它工作,比在東京的時候幸福多了。

    “那就好,聽說如月君昨天去探班了?”新開誠士一改之前的擔憂,八卦的看著逸美。

    對此逸美不雅地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與新開誠士對視,良久才開口道:“這和你有關係嗎?”

    摸摸鼻子,新開誠士訕訕地走開,因為他知道逸美不想說就一定不會說,無論你用甚麼方法,所以與其在這裡繼續碰釘子,他還不如去找另一個當事人八卦。

    ——這是,桃花嗎?

    男子盯著女孩手中的標本有點不確定地問到,粉紅色的五瓣花,像極了日本的國花櫻花。

    ——嗯?嗯……

    女孩將手中的桃花夾入書中,含笑點頭,只是眼中帶著不明的思緒。

    ——你是不是在想心事?

    明顯感覺到女孩的心不在焉,男子皺皺眉猜想。

    ——心事?怎麼可能……

    她只是想回家了,想回到那片桃花林……

    桃花林?!

    不,不對,家中甚麼時候有桃花林了,她的記憶似乎出了問題!

    抬手拍拍腦袋,女孩覺得不可思議,是她忘記甚麼,還是……

    ——桃夭,你在做甚麼?

    抓住女孩纖細的手腕,男子阻止她的這種自虐行為。

    ——小林君,我似乎……

    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女孩一臉的迷茫無助,大大的眼睛失去了焦點,她的腦海中一下湧現出好多不屬於自己又屬於桃夭的記憶,被這些記憶衝擊,女孩暈了過去。

    ——桃夭,桃夭!

    “OK.”新開誠士喊卡,指揮著工作人員為下一場做準備,逸美則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坐在新開誠士身邊的徐禮,見他也無異議,才放下心來。

    “百瀨小姐,我希望你在和中國演員對戲的時候使用中文,當然如果還有如月先生在的話,使用日文也沒關係。”

    下一幕戲要開拍的時候,徐禮提出了要求,逸美沒有多想便答應了,因為這部戲要在中日兩國同時放映,所以總會有需要配音的地方,而逸美的配音則由她自己完成。

    兩位導演在拍攝的時候也是有分配的,比如演員用中文的時候,由徐禮做主,新開誠士為副,而演員用日文時則放過來,若是三個演員都在就由兩位導演自己協商,以此盡量減小語言不通帶來的拍攝阻礙。

    匆匆綠綠的樹林中小鳥在歌唱,桃夭站在那裡,不知在想甚麼,這時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循聲望去,是一個與小林的俊彥不相上下的男子,如果說小林修言是如玉君子,那麼這個男子則是邪魅帝王,只見他薄唇上挑,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請問這位小姐,你知道淨月旅館怎麼走嗎?

    ——直走。

    桃夭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只是不知為何秀美皺了皺。

    ——謝謝。

    桃夭望著男子遠去的背影,眼眸划過複雜的情緒。

    這個聲音,是“他”?

    世界上聲音相同的人何其多,桃夭啊桃夭,你又如何肯定他就是“他”!

    罷了,若真是“他”,他們總會再見的。

    轉身,他們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好似漸行漸遠,卻不知有些事情是注定好的。

    “OK.百瀨小姐的中文還是這麼標準。”徐禮笑著誇了誇逸美,對此逸美只是謙虛地笑了笑,“對了,百瀨小姐一會兒是不是還有其他戲要拍攝?”

    “恩,是的,我換了戲服就準備過去了。”剛才清水美咲已經示意自己時間差不多了,逸美也不打算在這邊多浪費時間,正準備和導演說這事呢,不想徐禮先問了,逸美總覺得對方還有話沒說,果然,就聽徐禮繼續道:“等這邊收工了,不介意我們去探班吧?”

    “當然不會,您來的時候聯繫我的經紀人,如果我在拍戲她會去接您的。”逸美自然不會說不行,至於他們到底會不會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恩?好強的殺氣……”逸美抬頭,眼眸眯了眯,“美咲姐,你先到劇組去吧,我在這邊透透氣,開拍前我一定到。”

    “哎?那好吧,逸美你自己注意時間啊。”對於逸美的說辭清水美咲有些意外,以為逸美是壓力太大,也沒有多說甚麼,只是祝福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等清水美咲走遠,逸美才向著之前殺氣四溢的地方前行,卻看到了意外的一幕,雷諾和最上京子?!

    接著逸美就聽到雷諾的宣言:“剛才決定了,我不再折磨不破。從今天起,改為折磨你。”

    哈?這是一種另類的告白嗎?是吧是啊吧是啊吧……

    逸美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然後,就在逸美走神的時候將要吻上最上京子的雷諾被突然衝過去的不破尚阻止了,後面還跟著一隻小受緒方啓文,逸美無良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想著難道這是三男爭一女?

    只是當逸美看見背對著自己的最上京子身上的戲服背後的拉鏈被拉開,露出了大片脊背的時候,逸美走進了四人詭異的組合中。

    “雷諾。”輕輕地一聲,還在對最上京子說甚麼《八卦週刊》之類話題的少年停了下來,他撇撇嘴,隨即對著逸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前輩”。

    “道歉。”

    沒有看雷諾,逸美盡自走到最上京子身邊,將她背後的拉索拉上,冰冷的聲音透著上位者的威嚴,這是逸美屬於退魔師的一面,是藝能界的人所不認識的一面,因此,不論緒方啓文,還是最上京子,又或者不破尚,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沒有錯,對自己喜歡的獵物出手,有甚麼錯,前輩?”

    雷諾雖然隸屬“漣”,卻不代表他會事事聽從逸美的指示,因為這是退魔師的私事,即使是神家家主和“漣”的首領也沒有資格干預,更何況是逸美這個半道出家的神家直系小姐。

    “雷諾,紳士才能收到女孩的歡迎,尤其是對自己喜歡的女孩,你更應該紳士,而不是做出這麼咄咄逼人的事情,引人反感。”皺皺眉,逸美本來也沒有打算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只是對於雷諾的行為不喜罷了,畢竟那樣的行為是對女孩子的不尊重,於是稍稍提醒對方做事要有分寸,便不再強求他甚麼了。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緒方導演、最上小姐,我們回去吧。”事情鬧大了,在場的人員裡最上京子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處理不好她的演員人生就結束了,作為敦賀蓮的好友,逸美當然要幫少女一把,至於站在那裡的不破尚,不好意思,她和他不熟。

    “我看最上小姐還是直接回飯店休息一下比較好,你這個樣子,是沒辦法拍戲的。”

    和雷諾分開後,最上京子完全不再狀態,之前那股殺氣早就蕩然無存了,現在看來又變成了那個單純的少女,逸美想,雷諾的話對最上京子還有有一定衝擊的吧,最上京子畢竟出道時間短,敦賀蓮又對她有意無意地保護著,娛樂界的黑暗她知道的並不多。幾人串了一下口供後,逸美建議最上京子好好睡一覺。

    “百瀨小姐和那個人認識?”最上京子定了定神問到。

    “恩,VieGhoul樂團的主音歌手,我們在《血色浪漫》中合作過,這次VieGhoul樂團似乎擠下了不破尚成為了公信榜的第二名。”雖然逸美的工作重心在向演員偏移,但是歌手的身份並沒有放棄,所以榜首之位依舊由她把持著,故而公信榜的第二名則成為了各路人馬爭搶的位置。

    不,百瀨小姐應該和那個人很熟悉,他們不僅僅是合作過。

    最上京子從之前雷諾對逸美的態度中明白逸美說的並不完全,她不知道逸美為甚麼沒有對自己說實話,更困惑……“他為甚麼要這麼對我?”

    逸美看了看最上京子,又想起雷諾認真的宣言,最後不確定地說:

    “大概那就是男人的彆扭吧……”

誰人牡丹花下死

    “啊……”

    不管最上京子和雷諾之間誰對誰錯,等工作結束後,逸美通過飯店的前台找到了雷諾的房間,只是開門的卻是一個長發帥哥,逸美隱約記得那個人似乎是雷諾所在樂團的鼓手。

    “百瀨、百瀨逸美?你找誰?”男人的聲音帶著一點興奮,又有點不確定地問,不過是轉瞬間,視線在逸美身上掃了一圈,站在門口一手扶牆一手輕挑逸美的下巴,語調帶著幾絲不懷好意:“百瀨小姐難道是看上我們樂團裡的甚麼人了,終於芳心寂寞,以身相許來了?”。

    “哦,看來我混的還不錯,能讓靠抄襲來登上第二名的人記住。”逸美對於自己的人氣用了“混的還不錯”這句話來評價,聽在旁人耳中,完全是在挑釁,卻又毫不留情地諷刺對方不如自己,當然,逸美對於這種沒禮貌的傢伙是沒心情和他廢話的,於是打開對方調戲自己的手,直接問到:“雷諾那傢伙還躺在棺材裡嗎?”

    “哎?找雷諾?!”長發帥哥有一絲錯愕,雖然明白以雷諾的長相很少有女的不喜歡她,但是沒想到還有對雷諾的習慣如此瞭解的女人,等長發帥哥反應過來,逸美已經繞過他進門了。

    逸美一進門就看到放在房間一處的棺材,隨即笑了笑走上前,敲敲棺材板,然後也沒有徵得主人同意便盡自將其打開,“死了沒有?”只是沒想到入目的卻是雷諾蒼白的臉。

    和雷諾一起合作過的逸美對於雷諾的一些習慣自然是瞭解的,尤其是他和吸血鬼一樣討厭陽光、喜歡睡在棺材裡、留著尖長的指甲,這讓逸美多次懷疑雷諾其實是一個隱藏很深的吸血鬼。當然,經過多方求證(如月基、神太郎),以及她的觀察之後,逸美打消了這個念頭,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逸美也知道雷諾並不是一個壞孩子,只是因為他擁有讀心的能力很難交到真心的朋友,人有些孤僻罷了。

    於是,逸美怎麼也想不通才分開不久,雷諾這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欠抽的事情來(指對待最上京子),視線划過某長發男,想到他之前對自己的舉動,逸美深以為雷諾同學是被此人帶壞了!

    逸美皺皺眉,“雷諾,你還好吧?”

    不對啊,明明分開的時候他的臉色還很正常的。

    對於逸美的關心,雷諾只是搖搖頭,沒有發出聲音作任何表示。逸美見他不說話也不追問,不過她不是笨蛋,雷諾不說不代表逸美不會看,聯想到不破尚,逸美覺得兩人似乎在他們走後做了甚麼,比如衝冠一怒為紅顏?

    想了想,逸美覺得這也不無可能,怎麼說雷諾和不破尚都是血氣方剛的大男孩,一言不合打起來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雷諾當時說出的話還相當讓人生氣,但是轉念一想,打架終歸不是甚麼好事情,尤其他們這些藝人,男藝人還好,最多被說成“風流不羈”,可是女藝人可就會遭遇“靠潛規則上位”之類的輿論,稍微處理不慎便會引更發大的災難,畢竟人言可畏,不然阮玲玉也不會自殺了。

    於是,逸美剛剛泛起的同情之火就這麼無情的熄滅了,心中更是認定某男是帶壞雷諾的罪魁禍首,素手一伸將一張紙符毫不留情地貼到雷諾腦門上,使得雷諾看起來像一隻躺在棺材裡的僵屍,而後起身、離開,整個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唯有在經過某男的時候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其實啊,某男雖然是VieGhoul樂團中最壞心腸的,但是雷諾有這麼扭曲的性格跟人家沒有任何關係,好吧,就算有關係,關係也不大,逸美乃這完全是為遷怒,為自己的偏心找藉口!

    “雷諾,小美人被你氣走了哦!”見逸美走時沒有笑容,長發帥哥壞笑著調侃雷諾,可是一低頭看見棺材裡的人卻又叫了出來,“你的臉色看起來和剛才差好多,剛才可是蒼白的嚇死人。”

    “恩。”雷諾也不錯解釋,只是伸手拿掉那張紙符,心裡明白是這張紙符幫自己消去了傷痛,對逸美很是感激,所以他也沒有告訴某男逸美做的手腳,以至於對方連續倒霉的一星期,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了。

    這廂逸美可不管雷諾會不會因為和某男的兄弟情義而拆穿自己,正盤算著下次用甚麼招呼某男呢。雖然自己不滿雷諾白天對最上京子的作為,但是比起不破尚和長發男來,逸美的心顯然是偏向雷諾的,縱使雷諾有千般錯,只要他是“漣”的成員,她就不能讓他在自己面前任人欺負,不然不好對她家老爹(神太郎)交代啊。

    逸美對最上京子與敦賀蓮、不破尚還有雷諾之間的感情糾葛沒甚麼興趣,確切的說,她根本沒時間關注這些事情,她的工作已經被拍戲排滿了,兩個劇組來回跑的日子其實並不比在東京到處趕場輕鬆,這種日子一直延續到逸美跟著《DARKMOON》劇組回東京,《三世桃花醉》劇組也跟著轉戰京都,於是逸美就變成了關東關西兩頭跑,還好大家為了遷就她的工作安排,把她的戲份集中拍攝。

    “很累?”《三世桃花醉》的休息室裡,如月基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的少女,他走到逸美身邊輕問。

    “恩……”回應如月基的只有這麼一聲,如月基也沒有追問,只是坐在一旁,看著逸美不知在想甚麼,安靜的房間讓一周沒有好好休息的逸美很快睡著了,正當如月基準備將外套蓋在逸美身上時,之間逸美從口袋掏出一隻還在震動的手機,也不看來電顯示,便按下了接聽鍵。

    “逸美,打擾到你了嗎?”電話那頭中澤淺川歉意地說。

    “沒有的事,中澤先生,現在是休息時間。”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逸美睜開眼,正了正身子,言語間聽不出一絲疲憊。

    “是這樣,庫·希斯利這個人你知道吧?”

    “……你是說二十年前在《月晦》中飾演嘉月的保津周平?”逸美想了想,有點不確定地問,最主要的是逸美不明白中澤淺川為甚麼會突然提到這個人。

    要說庫·希斯利,此人可是有名的國際巨星,只是在日本,大家更喜歡叫他曾經的藝名——保津周平,作為二十年後翻拍《月晦》的演員之一,逸美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她也曾看過這位大前輩拍攝的其他作品,不得不承認寶田社長對其的精准評價“為演藝而生的男人”。

    “對,就是他,他回日本來了!社長要我通知你明天早上回公司一趟。”中澤淺川激動地傳達社長旨意,雖然逸美不覺得保津周平回日本和她回公司兩者之間有甚麼關係,不過既然上頭交代了,逸美作為小兵自然要照辦,於是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安排,逸美同中澤淺川商議了確切時間。

    “晚上還要趕回東京去?”逸美打電話並沒有避著如月基,所以對於逸美要連夜趕回東京的事情也就知道了,只是如月基皺皺好看的眉,對於這件事不怎麼贊同。

    兩個女人晚上趕路實在太危險,更何況開車的清水小姐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送你回東京吧,讓清水小姐就在這邊休息。”如月基覺得還是自己親自上陣比較好,他也不用一直提心弔膽的。

    然而,逸美並不同意如月基的提議:“你明天的日程應該是全天在這邊拍戲吧?送我到東京,你還得回來,太麻煩了。”

    逸美當然不會直接說“這樣太辛苦了”,“我會心疼”之類的話,不過如此彆扭的語言也足夠時刻關注佳人的如月基領會其中的真意了。

    於是,如月基激動了,其激動的後果就是他堅持要送逸美回東京,並且他十分榮幸地堅持勝利了。

    黑色的跑車平穩地停在逸美的公寓樓前,看了看手機上現實的時間,逸美轉頭看著如月基,朱唇輕啓:

    “紀之,你今晚……別走了,明天一早再回京都吧。”

    “逸美,你只是在邀請我嗎?”如月基撩了撩逸美額前的碎發,即使他很明白逸美的本意,卻故意曲解她話中的意思。

    “哎?”停頓一下逸美才明白自己剛才的話的確很曖昧,尤其是在這樣的深夜中說出那樣的話,很難不讓人誤解,於是她連忙澄清:“不,不,不,不是,我不是……”當逸美的目光觸及如月基眼中的笑意時,她立馬明白自己被如月基耍了,因此鎮定下來想要扳回一局的她轉轉眼珠道,“對啊,我是在邀請你,你敢不敢來呢?我保證讓你有一份不一樣的感受,我相信安綱和佐那子一定很樂意拿你祭刀的。”

    想到逸美那兩把彪悍的刀,如月基抖了抖,要是只有佐那子,他還真不害怕,問題現在逸美又多了安綱,其危險性之大,不得不讓如月基慎重考慮逸美的提議了,哪怕他明白逸美只是這麼一說不會真這麼做。

    不過,中國有句詩寫的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拒絕呢,要做也要做風流鬼!(作者:如月啊,乃到底是找誰學的中文啊啊啊啊啊!!!!!!還妾身那個溫柔的如月基來……)

    於是,如月基溫柔地笑了笑,對著逸美深情款款地說:“那我們還等甚麼,良宵苦短,不要坐在車上繼續浪費了。”

    那一晚,如月基第一次夜宿逸美公寓,當然他們兩人甚麼事也沒發生,也沒有溫情脈脈的早餐時間。

    因為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如月基就開車往京都趕,等逸美被遠在京都的自家經紀人的連環奪命CALL和佐那子的飯香叫起的時候,如月基已經回到飯店整理梳洗了。

今天開始做保鏢

    “社長,找我有甚麼事嗎?”

    逸美敲敲門,得到允許進入社長室後,看到羅利寶田對面還坐著一個外國男人,眉眼間與敦賀蓮竟然有幾分相似,雖然有點吃驚,但是逸美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向對方問好:“初次見面,前輩。”

    “逸美,想必你也知道他,今天是庫叫你來的,有話和你談的也是庫。”羅利寶田手持一個大煙袋,事不關己的說,不過看他那一臉賊笑,逸美就知道肯定不是甚麼好事……

    逸美明智的沒有搭話,她不明白對方找自己的用意,以前庫·希斯利不在日本,逸美自然沒有時間關注他,而現在當那個猶如神話一般的男人做在他面前時,她雖然能夠進距離觀察對方了,卻不清楚對方的意圖。

    “我想請百瀨桑做我的保鏢。”庫·希斯利露出一個紳士般的微笑,對逸美道。

    逸美愣了愣,保鏢?!保甚麼???拜託,您老人家自己就是功夫巨星好不好,您老人家自己就有保鏢好不好,還要她保甚麼啊!!!!!

    等等,聽說最上京子最近在和眼前的男人玩角色扮演,難道保鏢也是角色扮演的一部分?

    想到這裡,逸美笑了笑,不管你是甚麼意思,她只要順其自然就好。

    “哦?看來前輩身邊的保鏢都太遜色了,才會讓您找到我呢。不知道前輩是想要普通保護,還是特殊保護?要我保護您多久,最主要的是,請我做保鏢的價錢,您付得起麼?”

    身子微微後靠,逸美將身體的重心交給沙發,玉手抬起,隨意撩了撩散落在肩膀的發絲,唇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在說道“特殊保護”時,逸美的膝頭突然出現一隻可愛的白色狐狸,這一系列的變化使得逸美整個人更添神秘感。

    “這就是你說的特殊保護?”庫·希斯利瞥一眼逸美腿上的管狐,露出“騙人的小把戲”的輕蔑眼神,又對逸美的本事帶有懷疑。

    “我還真是被小看了。”

    輕笑一聲,逸美也不在意對方對自己表現出的懷疑,因為她知道自己若是太認真便輸了,眼前的男人可是“為演藝而生的男人”,他的舉手投足都帶著演技,演技與他早已合為一體,讓人分不清真假,逸美現在也不能肯定庫·希斯利的舉動是不是得到社長授意來測試她的演技,但是逸美不允許自己輸,因為這是她的驕傲,更因為她明白若是無法通過這位天王的測試,自己就沒有前進的可能了!

    “既然社長向前輩推薦了我,前輩就該知道我的實力才是。”逸美的意思很簡單:懷疑我就是懷疑羅利寶田。

    “伶牙利齒的小丫頭,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眉毛微挑,庫·希斯利拍拍手,社長室突然出現四個身著黑色西服、身材健碩的男人,逸美知道這四個人都是庫·希斯利的保鏢,而且是真正的保鏢,這究竟是不是做戲,逸美分不清了,只是,她不能退縮。

    “我會記得點到為止的。”

    即使心裡打鼓,逸美臉上依舊從容不迫。

    說實話,逸美很少赤手空拳地和人對打,練習劍道以後,她便喜歡上了用劍的感覺,不過她明白現在的情況是不會有人讓她拿出武器了,她慶幸以前在表哥家學習了空手道,不然這次會死的很慘。

    此時逸美被四位保鏢後默契地包圍起來,細細觀察四人,並與自己作對比之後,逸美知道這次她大概會輸,近身戰本就是她的弱項,對方還佔據了身高和力量的優勢,要想贏很難。但是逸美也知道這個“輸”是建立在用普通人的方法,如果她用上普通人都看不見的術,那麼勝利絕對是屬於自己的,而現在的關鍵問題就在於她到底要不要用術。

    逸美擺出防禦姿勢,而四個保鏢也只是圍著逸美並沒有先動手的打算,雙方僵持不下,逸美也不著急,也不知過了多久,保鏢中的一人出拳攻向逸美,逸美微微側頭閃過對方的攻擊,她自然沒有忘記身後有人正準備對她拳腳相向,於是她貼近先攻的那個男人,欺身而上抓住對方的衣領,迫使他低頭,同時加了靈力的手毫不猶豫砍向對方暴露出來的脖頸使其昏迷,成功KO掉一人。

    就在逸美制服第一個人同時,其他三個男人也沒有閒著,三人分左、右、後三方對逸美進行攻擊,而逸美則在放開昏迷男人的時候順勢身體前傾彎曲,雙手著地,後腿用力狠狠踢向身後男人的下頜骨,同時完成了一個漂亮的前翻動作,離開三人的包圍圈。

    調整一下呼吸,逸美在心中暗叫可惜,沒有一擊成功再解決掉一人,隨即又加入到混戰當中,她知道這三人已經有了防備,要想再用手刀對付他們是不可能了。於是,這次逸美換了戰術,當一人正面攻向自己時,使了一招太極拳中的四兩撥千斤,找准了對方的空擋出招,又PK掉一人,這樣一來四名保鏢還剩兩個。

    正當逸美攻向兩人中距離自己比較近的一人時,一直在旁面圍觀的庫·希斯利開口喊停。

    “聽說你的劍道很厲害,沒想到你的近身戰也不錯。”

    “沒有這點資本,怎麼能幹這行呢。”逸美理了理碎發,笑著應道,心裡卻把出賣自己的羅利寶田一頓臭罵,都是這位老大泄她底,不然庫·希斯利怎麼知道她會劍道,“不知這樣,您是否滿意?”

    雖然活動了一番筋骨,但是逸美沒有忘記這番活動的原因是庫·希斯利對自己的測試,現在自然要回歸正題了。

    “雖然我對你的身手沒甚麼意見了,但是我現在想要特殊保護。”顯然,庫·希斯利是在告訴逸美“我是雇主,我說了算”,此言一出,逸美之前的測試自然是不能算數了。

    逸美也不惱,保鏢也好,殺手也罷,甚至於逸美的老本行——退魔師,這些都要求她擁有一顆能夠忍耐的心,庫·希斯利說出的話雖然不怎麼好聽,但是比起逸美常打交道的那些自是高傲的妖魔鬼怪,已經好很多了,逸美當然不會因為這點不算挑釁地挑釁而動怒。

    相反,逸美走進庫·希斯利,俯身向下,更大膽地輕挑對方的下巴,媚眼如絲,呵氣如蘭般道:

    “在退魔界我雖然不屬於任何一個退魔組織,但是我想‘魔女退魔師’這個稱號應該還是很好用的,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了不是麼。”

    魔女退魔師。

    這是對逸美能力的稱贊,因為她使得佐那子誠服在前,獲得安綱在後,同時還能駕馭“狐狸退魔師”如月紀之所贈的靈獸管狐。

    只是,這個稱號也是對逸美的貶低,因為她和大多數退魔師不同,她沒有退魔師必須保護人類的信條,在她眼中,妖怪吃人也不過是食物鏈中的一環而已,就好像貓吃魚、狗吃肉一樣,沒甚麼不對,只要那妖怪不去招惹逸美和她在意的人,便沒必要管,從她可以毫無顧忌地殺掉扮演望月和子的貓又就可以看出她的涼薄不是麼。

    同時,這個稱號也在隱秘的含射逸美身上的血統——神使鬼毒,明明這並不是令人害怕的血統,因為這個家族的族人沒有反抗妖魔的能力,只能在退魔組織的保護下生活,卻不想出現了逸美這樣一個力量強大的異類(於是,伊織沙耶那個力量一般的退魔師就被眾人華麗麗地無視了)。

    說完這些話,逸美便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而不知何時,雪白的管狐也盤踞在逸美的肩頭,血紅色的獸眸一順不順地看著庫·希斯利。

    魔女!

    此時的逸美完全是一個不擇不扣的魔女!

    魔女懂得用女人的優勢去誘惑男人,卻又在對方被誘惑的同時笑著脫身,而方才這麼做的逸美不是魔女,又是甚麼?

    若是普通人,一定會因為被嚇到而尖叫,可是羅利寶田和庫·希斯利都不是普通人,只聽羅利寶田說,“怎麼樣,我說逸美不錯吧。”

    “恩,還不錯。”庫·希斯利也沒有之前表現出的囂張,整個人也變得隨和一些說:“百瀨桑,我代表《神譜》劇組歡迎你,我想你完全有能力勝任赫卡忒一角。”

    “哎?”逸美眨眨眼,再眨眨眼,雖然知道這是對她演技的測試,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是角色甄選,而且這個結果會不會太草率了點?庫·希斯利畢竟不是導演,他可以就這樣拍板麼?

    逸美的擔憂羅利寶田和庫·希斯利自然也看出來了,羅利寶田安撫著逸美:“你放心,庫這次來就是為了角色甄選的事宜,他絕對有這個權利,不過其他角色還沒定下來,開機時間估計到明年了,這正好和你現在的兩部戲沒有衝突。逸美這是個好機會,你應該明白,你可以近距離接觸世界一流的演員。”

    “是的,我明白,我會好好努力的。”逸美起身對庫·希斯利微微鞠躬,“到時候請多多關照,前輩。”不用想,逸美也知道庫·希斯利會參演這部戲,於是,她順便問了問對方所飾演的角色,只是得到答案之後逸美就後悔自己的多嘴了。

    種馬,種馬,居然是宙斯那個種馬!!!!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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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好日子

      對著雙手和氣,逸美皺皺眉,日本的冬天還真是討厭呢,看著身邊的清水美咲依舊穿著短裙,逸美表示鴨梨很大,因為早在深秋季節她就換上了長褲,加快速度趕往片場,逸美在心裡咒罵冬天的寒冷。

    與日本每周放送一集電視劇不同,中國的電視劇(台灣除外)都選擇集中拍攝之後在電視台每天播放,而在日本取景結束的《三世桃花醉》劇組已經準備回到中國,如此一來逸美現在拍攝的日程便不好安排了,好在兩部戲的導演都理解逸美的情況,於是,逸美的戲份都是集中拍攝的,以方便逸美在中日兩國來回飛的局面。

    不過集中拍攝也有集中拍攝的好處,雖然可能每場戲都要換戲服,但是《三世桃花醉》好歹趕在中國的春節前夕殺青了,對此逸美不由松了一口氣,壓迫她幾個月的兩部電視劇之一終於結束了。

    “逸美的新歌是昨天發售吧?”《DARKMOON》的片場裡,緒方啓文笑著問。

    逸美點點頭,笑著道:“是啊,因為昨天是個好日子嘛,那首歌曲很適合今天。不過說起來,不算我的新歌呢,畢竟是翻唱歌曲。”

    “我今天路過音像行門口的時候,可是聽見那首歌曲了,雖然是翻唱曲目,但好歹也是被日本人選為情人節最應景歌曲的第一名啊,這個月的榜首之位又是你的了吧。”站在逸美身邊的另一位女藝人肯定地對逸美說,“畢竟,今天可是一年當中最讓女孩春心浮動的一天!”

    緒方啓文接過話題借此鼓勵大家好好工作:“呵呵,對啊,今天可是情人節,大家早點完工的話,還能趕上約會時間喲。”

    沒錯,今天就是一年一次的紅□人節,套用之前某藝人的話,說今天是“一年當中最讓女孩春心浮動的一天”也不為過,日本的女孩子們今天大概是牟足了勁兒向心愛的人送巧克力呢。逸美甚至覺得大街上從幾天前開始,便飄蕩著巧克力和玫瑰花的味道,當然,她在LME的專屬休息室裡也堆滿這兩樣東西,畢竟逸美的粉絲不少。

    而說到情人節最應景歌曲,就非《Valentinekiss》莫屬了。雖然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曲子,卻由於旋律簡單,曲調輕快且容易記住,因此基本上成為了特定日期民謠一樣的存在。

    好在,《Valentinekiss》雖然有名,但是在逸美之前卻無人翻唱,逸美也不必擔心有人將她和其他翻唱者做對比,最主要的是,歌曲中夾雜了逸美和敦賀蓮的對話,這個攢頭足以吸引一部分敦賀蓮的粉絲。百瀨逸美+敦賀蓮,如此大的號召力,這張唱片想不熱賣都難。

    幾人正調侃著,突然緒方啓文的身體僵了僵,指著前方對最上京子說:“你看那個……”

    “甚麼?”

    最上京子順著緒方啓文的指引望去,只見不破尚扛著一大束鮮花出現在片場,令逸美忍不住撫額的是,這束鮮花真正名貴的不是開的正艷的蝴蝶蘭,而是裝飾鮮花的物品,看最上京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喜歡這束鮮花,只不過讓人跌破眼鏡的是不破尚的答案——“那是因為我把你喜歡的東西都放上去了”,接著既快又准地將這束鮮花扔到最上京子懷裡,美其名曰“賀禮”。

    祝賀最上京子和雷諾交往?!

    逸美聽到這話頓時覺得情人節是個好日子啊,居然讓她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之後又感慨雷諾那小子厲害,對最上京子進行了如此另類的表白居然還能將人追到手。

    結果,這廂逸美還沒感慨完,那邊最上京子就爆料自己不但沒有和雷諾交往,還送了對方詛咒巧克,逸美不禁想問問雷諾究竟對這個單純的女孩做了多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讓最上京子如此執著地詛咒他。

    不過……

    逸美看看站在不遠處的敦賀蓮,在看看被最上京子放在一旁的花束,真想撬開敦賀蓮的腦袋看看他腦子裡裝了甚麼,從之前的對話看來,不破尚很瞭解最上京子,敦賀蓮要是再不主動點,就不怕到手的小羊,呸,到手的小女友被人挖走嗎?

    正當逸美想要和好友聊一聊有關女孩子的話題時,令幾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上了——不破尚忽然拽住最上京子的衣領,精確無誤地吻上對方的櫻唇,這一景驚呆了一票人,雖然逸美覺得那兩人根本沒有普通戀人接吻的感覺,但不可否認兩人戰況的激烈,時間長久。

    當然,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吻的發生只是因為不破尚童鞋單方面的為了品嘗最上京子嘴裡的巧克力,而結果是最上京子被這樣一個理由奪取了初吻。

    逸美看著為自己莫名其妙失去的初吻哭泣的最上京子,不知怎麼說才好。

    作為藝人,有幾個人是把初吻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或許逸美很幸運,奪取她初吻的是他熟悉的好友,但是逸美在踏入這一行的時候就對此有了覺悟,反觀最上京子,她還在哀悼自己的初吻。逸美在感情上明白最上京子的心情,理智上卻不能接受她這種不敬業的行為。(作者:女兒啊,乃當年不也為此NG了好多次嗎?逸美:好歹老娘我沒有哭!!!)

    “你去看看那孩子吧。”逸美走到敦賀蓮身邊,覺得這個時候還是這位大神說話比較管用,而且最上京子也比較聽他的話,最主要的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逸美不知道,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很骨感。因為敦賀蓮出口就扯謊,說他的初吻給了以為發福的上班族大叔balabala,於是逸美怒了。

    喵的,敦賀蓮!有你這麼哄(未來)女朋友的麼?就為了安慰對方,你就毫不猶豫地抹黑老娘是不是?好!很好!!非常好!!!

    “蓮,你說誰是‘略顯發福擁有迷人觸感的鱈魚子嘴唇的上班族男性’啊?”

    柔柔軟軟地聲音輕輕地呼喚正扯謊不打草稿地某人,敦賀蓮聽到這個聲音,身體本能地一僵,回過頭來,就見逸美笑的溫柔燦爛、純良無辜。

    社幸一早在逸美開口喊“蓮”的時候遠離是非地帶,他清楚地記得,上次見到逸美髮出這種聲音、露出這般笑容時,敦賀蓮就“死”得很慘,而且話題同樣是有關初吻的,這次估計敦賀蓮也不會好到哪去,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蓮,你走好!社幸一很沒義氣地拋棄了敦賀蓮,轉身自己找了一個安全又能看戲的地方窩著。

    “呃……逸美,相信我,我說的不是你。”敦賀蓮不斷地為自己做心理建設,然後冒著一身冷汗對逸美道。

    “是麼?”

    敦賀蓮忙點頭,說:“當然,看我真誠的眼睛!”

    “可是……”逸美狀似為難地對敦賀蓮說:“你的眼睛會說謊,蓮。”因為敦賀蓮太會演戲了,“不如,我們換種方式?你覺得用武力解決好不好?”

    好似在徵求對方的意見,但實際上,話音剛落,逸美就動手了,當眾人聽見重物落地聲時,敦賀蓮整個人已經與地面做親密接觸了。

    逸美蹲□,再次極具黑道大姐風範地抓住敦賀蓮的衣領,仿佛情人間的低語一般,對敦賀蓮說:“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麼,蓮?”

    “甚麼?”你說過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是哪句?

    “看來你不記得了,沒關係,我會讓你重新記得的。”

    雖然是軟言細語,敦賀蓮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逸美言辭中冰冷的殺意,這使得他猛然想起似曾相識的一幕。杯具的是,當時讓逸美不愉快的話題就是關於這個“初吻”的,更不幸的是,他記得自己曾經告訴逸美,他的初吻給了逸美,如今他為了安慰最上京子說出了那樣的謊話,簡直是將逸美和他口中的上班族男性話了等號,逸美不生氣才奇怪吧。

    敦賀蓮暗嘆自己時運不濟,先是喜歡的女孩被人當面奪吻,再是一不留神踩到自家好友的雷點,這次死定了。雖然知道沒甚麼用,但敦賀蓮還是在心中沒甚麼誠意地向上帝祈禱,希望仁慈的上帝救救“無辜”地他。

    也許是敦賀蓮真的好命,或許是上帝正好路過,總之當他準備破罐子破摔等逸美對他“再教育”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解救了他,雖然敦賀蓮一開始就對這個男人有敵意。

    “逸美,情人節快樂。”如月基捧著一大束玫瑰出現在片場,笑著將這束玫瑰送給逸美。

    眨眨眼看看如月基,又看看如月基手上的話,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塵,逸美感慨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啊,剛才她還在看別人的笑話,現在就輪到她自己了。

    “……”逸美沒有接過如月基的玫瑰花,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如月基,心想這個男人今天又唱哪出啊?

    只見如月基握住逸美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同時大手一翻,一把精緻小巧地梳子出現在逸美手上,而後如月基用他溫柔地聲線堅定而認真地說:

    “逸美,請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吧。”

讓我陪在你身邊


    “逸美,請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吧。”

    “……”

    逸美抽抽嘴角,她覺得今天自己就是個杯具,剛樂完別人的八卦,這就輪到自己了。

    結婚為前提啊……

    逸美覺得鴨梨很大,納蘭容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確是她的夢想,可是寫下這般美好詩句的容若都做不到這一點,她又怎麼敢如此奢望。

    只是,看著手上的綠檀木梳,逸美不知說甚麼好。

    世界上的檀木僅存有沈檀、檀香、綠檀、紫檀、黑檀、紅檀等,而且數量極其有限。檀木因其木質堅硬,香氣芬芳永恆,色彩絢麗多變且百毒不侵,萬古不朽,又能避邪治病,故又稱為聖檀,也因為如此人們常常把它作為吉祥物,以保平安吉祥。其中綠檀因其特性高貴,在中國古代宮廷極為流行,大官貴族都普遍佩戴。檀木制梳在中國有千年的歷史,一般用於制梳的檀木往往有綠檀、紫檀、黑檀、紅檀幾種,梳匠世家的檀木梳用料考究,製作精美,深受人們的喜愛。

    今天如月基送上這把綠檀木梳可謂一箭雙雕,綠檀本身對身為退魔師的逸美來說就是好物,而送梳子在中國更有另一層意義——表達愛意。

    中國古時,人們用頭髮寄託相思之情,而梳理頭髮用的梳子也成了男女之間的定情信物。因此,送梳子有私訂終身,欲與你白頭偕老的意思。

    不過,逸美看看綠檀梳,又看看如月基,雖然如月基的意思表達很明確,但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梳子是七夕送的,不是西方情人節送的物品啊?!就算中國的習俗不懂,日本的他也不懂麼?

    畢竟,七夕送梳子的這份浪漫華夏情懷在千百年前已經漂洋過海,流傳到了韓國、日本等東方國家,這一習俗也在當地代代相傳下來,直到現在,日本一些定做木梳的老店,在七夕節也仍供不應求。

    “吶,如月,你是不是送錯了?”情人節,果然還是屬於鮮花和巧克力的吧……逸美不怎麼抱希望地想。(作者:女兒,乃的重點錯了吧,你該關心的不應該是對方居然給你送禮,而不是送了甚麼禮吧?為甚麼妾身覺得你認為如月給你送禮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逸美:他喜歡我,當然應該送禮啊。)

    如月基當然知道逸美的意思,不過七夕節雖然是中國的情人節,但好歹也是情人節,這一習俗,拿來用在西方情人節上也不算過分不是,不是有個詞叫“東學西漸”麼,“沒有錯。逸美,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麼?”

    答案?

    皺皺眉,逸美不得不承認如月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指的不僅僅是如月紀之這個人,還有他身後的如月一族。

    逸美現在雖然是一個藝人,如月紀之也有一個與她匹配的藝人身份,兩人在工作上可以相互支持,但是,同時逸美沒有忘記她藝人之外的身份。隨著母親丘逸子再嫁,她也冠上了神這個姓氏,雖然神太郎不需要她這個“嫡小姐”去聯姻,但是逸美也要為自己和神家考慮。

    故而,即使每天很忙,逸美也關注著千葉家的動向,因為她還記得自己依舊掛著“千葉家慎一郎的女兒”這個稱呼,她相信千葉正一那個物盡其用的老狐狸絕對不會忘了這一點,肯定會用她這個“千葉小姐”聯姻的。

    果不其然,從佐那子傳來的消息看,千葉正一最近正四處走動,言語中也沒少提到自己這個多才多藝的“孫女”,若是逸美再這麼放任下去,怕是哪天被千葉正一賣了都不知道,還得平白無故拉著神太郎為自己買單善後。

    而嫁給如月紀之就不同了,如月一族在上流社會的地位並不是很高,神家根本不需要通過聯姻來拉攏如月家,如此,神太郎也不會覺得逸美成了聯姻的犧牲品而內疚。

    同時,嫁給如月紀之之後,無論是“紫紋”,還是“漣”都不用怕她會站在對方的陣營了。因為無論是“紫紋”,還是“漣”都不願意有一個擁有對方身份的退魔師站在自己旗下,威脅到自己的利益,讓人輾轉難眠。這樣一來,逸美可以繼續保持中立,游離在兩個退魔組織之外,做一個自由的退魔師。

    當然,這些都不是逸美願意答應如月紀之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如月紀之有一顆愛著逸美的真誠的心。

    逸美記得上一世自己看過一個關於“嫁給愛你的人,還是嫁給你愛的人”的話題。彼時的她,還天真的以為嫁給自己愛的人是天下最幸福的,結果發現,當你愛的人不愛你了,在他眼中你便甚麼都不是,那個時候還有甚麼幸福可言。

    所以,這一世,她寧可自私一點,找一個愛她的人嫁了。何況她對如月紀之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夠愛罷了,也許時間久了,她會愛上他也說不定呢,逸美以此為藉口安撫自己偶爾閃現的良心。

    “你真的瞭解我麼?”就算心裡決定了,逸美也要好好為難對方一番,不然始終覺得自己太吃虧,而且她也想知道,幾年相處下來,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瞭解自己一點點。如果真的用了心,逸美相信,有些事情即使她不說,他也會知道。

    聽到逸美的問題,如月基自信地笑了,他看著逸美目光如炬,“你擁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中國話說的很好,喜歡中國文化,喜歡中國美食……”

    “等下,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在雜誌期刊訪談或者節目上都有說過,這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喜歡民俗文化氣息濃的事物,是個古典控,喜歡紅茶,喜歡不加奶和糖的黑咖啡,雖然武道很厲害,卻很怕疼……”停頓了一下,如月基深深看了逸美一眼,眼中有逸美不懂地神情,他上前一步,長臂一攬將逸美輕輕圈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道,“明明看起來是個聰慧溫柔的女人,卻意外地堅強,輕易看透人世百態,用溫和的笑容竪起一道高牆禁止他人靠近,寂寞的讓我心疼,看起來對甚麼都不在乎,但是相當的護短。吶,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讓我幫你分擔寂寞。不相信我沒關係,時間會證明我的心。”

    讓我陪在你身邊,不是讓我保護你。

    因為他知道,百瀨逸美這個女人,外柔內剛,不是依附男人生存的菟絲花,若他真的說了“保護她”,她絕對會拒絕自己。

    “你還真是……”逸美嘆息,話語中帶著無奈,內心卻被如月基的話觸動。

    陪在她身邊,而不是將她禁錮在他的羽翼之下啊,這意味著,他如月紀之給予她百瀨逸美完全的自由,並讓她分享他所擁有的一切。

    試問,生長在日本這個大男子主義國家的哪個男人會對一個他們眼中屬於附庸品的女人如此大度?

    將頭埋在如月基溫暖的懷抱中,微微泛紅地雙耳出賣了主人此時的羞怯,只聽她輕輕地道,“紀之,今後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我會試著做一個合格的女友,試著愛上你。

    “啊,請多多指教。”將鮮花送給逸美,如月基在逸美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請多多指教,我的女孩。

    於是,比起逸美和如月基的甜蜜,最上京子和敦賀蓮就不怎麼好了。

    原本因為不破尚奪去初吻萎靡不正的最上京子,好不容易因為敦賀蓮的現身說法(初吻送給一個略顯發福擁有迷人觸感的鱈魚子嘴唇的上班族男性)而振作起來,在逸美毫不猶豫拆穿真相後就更加陰鬱了,而她看著敦賀蓮的神情已經從“比我還慘”變成了“你居然騙我”,儼然一副被人欺負了的可憐相。

    敦賀蓮自然不能說逸美多事拆穿自己了,事實上,說謊之前,他完全忘記了當事人也在片場的事實,而是光想著讓這個單純的小女孩怎麼不難過了。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不但沒有哄好佳人,還得罪的了惡魔。敦賀蓮內心那個悔啊,他怎麼忘了好友外表羸弱,其實是個武道高手呢,真是失誤……

    不過,作為逸美的好友,敦賀蓮還是很高興自家好友的魅力如此之大,居然能讓如月基這個深藏不漏的男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雖然敦賀蓮不想承認,但是不能否認如月基也是一個優秀的男人。

    當然,即使心裡祝福逸美,依舊改變不了敦賀蓮看如月基不順眼,或者說敦賀蓮與如月基相看兩相厭這一點,一定要追究原因的話,這大概就是同性相斥?!

遇上你是我的緣

    如果說之前拍攝香水廣告,以及中日合資的《三世桃花醉》電視劇為逸美打開了中國市場的話,那麼這次拍攝電影《神譜》,則為逸美打開了世界的市場。

    在整個希臘神話中,逸美所飾演的女神赫卡忒所佔的戲份並不錯,但她卻是希臘神話中不可缺少的一位女神,據說在赫西俄德的《神譜》中,對這位女神的贊歌比誰都長,尊稱她為“宙斯最尊敬的女神”。

    雖然如此,逸美在《神譜》中的戲份其實並不多,從頭到尾的台詞不超過十句,說白了,就是個跑龍套的,但是即便如此,這部電影也將逸美帶到了世界的舞台上。

    看著自家女友的事業蒸蒸日上,都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一向淡定的如月基不淡定了,因為國外盯著小魔女的大色狼實在太多,於是,在對自家社長葛城秀光威逼利誘之後,如月基也將工作重心由國內轉向世界。

    “逸美,你和紀之是認真的麼?”

    “嗯?”逸美眨眨眼,似乎不明白自家娘親的意思,轉而又輕輕點頭,“恩。”

    也許一開始,她是懷有目的答應如月紀之的,但是真正在一起之後,她能感覺到如月紀之對自己的用心。

    這麼多年來,如月紀之為了能夠站在她身邊做了不少努力,而她明明知道卻從來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也不曾抱怨自己走的太快,只是在她身後一點一點追趕。終於,在今年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如月紀之獲得了影帝稱號,同時他在說獲奬感言時,當著全世界的電影人向逸美求婚,雖說逸美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答應。

    逸美其實是明白對方的心思的,至少要獲得一次五大國際電影節的奬項,才有資格站在自己身邊,而此時的他們已經和敦賀蓮一起躋身於美國的好萊塢奮鬥了。

    “那你們打算甚麼時候結婚?”

    神逸子看著自家女兒迷茫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裡頭,她自己對如月紀之這個准女婿可是十分滿意的。

    不說別的,兩人現在國內國外到處飛,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好,好不容易有個休息喘氣的機會,若是碰上在一起,如月紀之絕對會給親自下廚給逸美做飯,就算不在一起,如月紀之也不會忘記給逸美買符合她品味的禮物,就憑這兩點,神逸子就很看好如月紀之。

    再加上前幾年神逸子和自家愛人有了小寶寶,家庭美滿、生活幸福,看著小寶寶一點一點長大,神逸子女士想到自己不曾參與逸美的成長,內心便越發內疚,於是靈光一閃,認為自家女兒要是組成了家庭,有如月紀之照顧,也會很幸福,而且這麼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女婿被逸美這麼放著,時間久了別人撬牆角怎麼辦?

    “結婚?”

    逸美皺皺好看的眉毛,不明白自家娘親怎麼將話題扯到結婚上了,低下頭將剝好的水果喂給懷裡的小人,逸美反復考慮母親的意思,再看看懷中的寶寶,思忖是不是神逸子女士覺得自己礙事了?畢竟,他們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神家嫡母的拖油瓶。想想,逸美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暗自決定以後還是少來神家的好,乾脆少回日本吧,這樣大家都不用尷尬。

    神逸子是不知道逸美已經曲解了她的意思,要是知道指不定會哭出來,本來就對自家女兒很愧疚了,如今居然讓她生出“自己是多餘”的想法,能不哭麼。

    “逸美,不是我說你,雖說你的年齡結婚還早了點,但是紀之今年已經27歲了,再過幾年可就到而立之年了,你自己不打算結婚,可也得想想紀之吧。”

    “哈?”不是因為他們嫌她多餘,而是因為如月紀之?逸美歪頭看著自家娘親,說來,成熟的男人的確很吸引人,逸美已經不止一次看見有女藝人向她的男友投懷送抱了,果然應該聽娘親的話把人定下來才是!

    可是……人家求婚的時候自己不答應,現在時間過了,自己上趕著要嫁人算甚麼啊?

    面子問題不是只有男人在意,女人也會在意好不好,逸美想到自己的面子,不覺思考怎麼誘騙自家男友再像自己求一次婚。

    可惜,左想右想,也沒想出好的方法來,拽了拽自己的發絲,逸美懊惱不已,早知道當時就答應了,都怪紀之總是帶著一臉溫柔的笑容,那些女人才會貼上去,對,都是如月紀之的錯!此時的逸美顯然已經開始不華麗的遷怒了。

    逸美的辦法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日本東京國際電影節又開幕了,忙得團團轉的逸美哪還有心思去想辦法。

    這幾年,逸美雖然在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上獲得影後稱號,卻在本土的日本東京國際電影節默默無聞,每次都與奬杯擦身而過。

    電影節的最後一天,也就是頒奬典禮上,逸美一身白色禮服,此時的她已經褪去了曾經的青澀,成熟而嫵媚,白色的禮服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曲線,卻又襯托她的純真。

    作為有主的名花,逸美自然是輓著她的主——如月基,一同出現在頒奬典禮的現場了。不知是不是舉辦方特意安排,最佳男演員和最佳女演員的提名人座位正好以兩人為分界點,如月基的左手是最佳男演員的提名人,右手是逸美,而逸美的右手則是最佳女演員的提名人。兩人簡單地與周圍的藝人們交談幾句之後,便相視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親密地聊天。

    “蓮沒來呢……”觀察了一圈,逸美髮現自家好友居然沒有參加這屆的電影節,不由皺眉。

    “純潔的小羊如今要下小小羊了,她哪還有時間參加啊,每天都呆在小羊身邊,就怕出一點意外。”

    嘴上說的無所謂,如月基心裡可是各種羡慕嫉妒恨啊,當初明明是他先和佳人在一起的,那個敦賀蓮比他晚幾年得到小羊,結果居然先他一步結婚了,直到如今他的佳人都半點沒有結婚的意思,哎……

    “聽說預產期也就是這兩天了,明天你沒安排的話,我們去看看吧。”把玩著如月基修長的手指,逸美話題一轉,隨意地說:“不知道這次的奬項花落誰家。”

    伸出空閒的左手為逸美拉攏淺色地披肩,視線在最佳女演員提名者們的身上不著痕跡轉一圈,如月基問:“你不想再奪影後?”

    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逸美噘起櫻唇,無奈地說,還帶著幾分嬌嗔:“這個誰不想啊,但是這幾年似乎和日本犯衝,每次都空手而歸。”

    看到逸美撒嬌的模樣,如月基的眼眸一瞬間暗了暗,隨後輕輕嗓子,“乖,晚上給你做大餐。”

    對著嬌顏光看不能吃,如月基只好狼狽地轉移話題,卻聽見耳旁傳來嬌笑聲,心知佳人又在那自己逗樂,鬱悶地看看佳人,自己也笑出身來。如月基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近一個月來,自己的小佳人總是有意無意地誘惑自己,他都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涼水澡了,今天晚上佳人要是又不乖,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上床好了。

    不過,想歸想,真要是用強的獲得佳人,如月基可不敢,不是因為害怕逸美的武力值,而是怕自己不小心傷到佳人,那他會心疼的。

    頒奬典禮的流程每屆基本一樣,沒甚麼新意,雖然如此,逸美和如月基還是正襟危坐,算是一種尊重。

    這一屆電影節的流程唯一的不同,就在於先進行了最佳女演員的頒奬單元,這一次,逸美終於把東京電影節的奬杯握在了自己手裡,激動的心情讓握著奬杯的手有些輕微地顫抖,由此可知,之前逸美雖然表現的無所謂,可心中還是在意的。

    當主持人宣佈最佳男演員為如月基時,逸美有一瞬間的松楞,按理說剛剛獲得了意大利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影帝,這次電影節一般是不會再獲奬的,雖然是不同的電影,但是如月基今年可謂大豐收了。

    逸美起身和如月基擁抱了一下,看著如月基一步一步走上領奬台,聽著周圍女藝人對如月基發出的贊嘆,逸美覺得還是自家娘親的建議正確啊,自從敦賀蓮結婚之後,如月基就更搶手了,因此,趕快拴在自己身邊才是正理!

    “感謝評委會對我的認可,今天站在這裡,我想借此機會再一次對我的女友逸美求婚。”如月基拿著奬杯和鮮花向逸美坐著的地方走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裝著戒指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枚鑲嵌著星光藍寶石地戒指:

    “逸美,嫁給我好麼?”

    閃著神秘色彩的藍寶石被人視為驅邪的吉祥物,是“靈魂的寶石”而星光藍寶石更被視為“命運之石”。

    這一次逸美沒有矯情,她點點頭,在如月基的臉頰印上一吻,笑著說“好”,任由如月基為自己帶上戒指。

    吶,紀之,我們相遇是命運,遇上你是我的緣。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修長的手指緩緩划過逸美疲憊的睡臉,再三確定逸美沒事之後,如月紀之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雖然以前就知道生孩子很痛,也知道自己的佳人很怕疼,但是自己要做父親的喜訊和逸美臉上幸福的笑容早讓他下意識地忘記了這些,直到聽見妻子從手術室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如月紀之恨不得自己代替逸美受疼,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在場的人措手不及。

    “啊……”

    聽著手術室中傳出的聲音,如月紀之在走廊裡焦急地走來走去,“逸美好像很疼,早知道就不該要孩子!怎麼還沒有結束啊!”

    “你別急,生孩子本來就是一件很疼的事情,逸美這是正常情況,而且生孩子哪有這麼快的,還得再等等。”神逸子被如月自己晃的心慌,靠在神太郎懷中,卻不忘安撫自家女婿。

    “對啊,逸子說的沒錯,生孩子可不是很快的事情,你也不要晃來晃去了,紀之,安穩地待一會兒吧,不然孩子還沒出生你自己先暈了怎麼辦?”身為另一位過來人,如月紀之的母親也開口安穩道。

    相對於兩位母親,身為父親的神太郎最先注意到的卻是醫院越來越安靜的情況,“你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安靜,太安靜了,逸美的聲音慢慢似乎變小了。裡面的結界張開了。”特地從中國趕來的丘逸軒眯眯眼眸,不知何時,手上出現了幾張紙符。

    此時如月紀之的肩膀上也佔了一隻管狐,比起剛才的焦慮,眼中冷意乍現:“將所有的結界都張開吧,絕對不允許一隻鬼進入手術室!媽媽們,要不要……”

    神逸子搖搖頭,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自己呆在安全地方,“你也別太小看我們了,我可是逸美的母親,丘家的陰陽術也是很強的。”

    “對啊,別覺得媽媽老了就很礙事,我也能幫上忙的。”點點頭,如月夫人叫出自己的管狐,示意兒子不要以為他們老了。

    雖然大家都想過逸美的血會引來鬼怪,也做足了準備,只是沒笑道還是沒有瞞過這些鬼,現在,這所退魔師的專屬醫院怕是已經被大鬼小鬼重重包圍了,因為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七月十五——盂蘭盆節,就是中國人俗稱的“鬼節”。

    整個七月都為鬼月,初一鬼門開,十五鬼門關閉。今天是鬼門關的日子,卻也是極陰之日,天已經黑了,夜晚是鬼怪的時間,大家都明白,這場惡戰怕是避免不了了。

    “‘漣’沒有任務的退魔師今天全部在這裡待命。”神太郎的意思很明顯,為了寶貝女兒,他這次動用了家主權利來保護逸美。

    “我身邊的暗衛,都守在這一層。”丘家是有名的道家傳人,培養出來的陰陽師也不計其數,暗衛的能力自然也是其他人不能比的,而且比起退魔組織,暗衛只聽命於自己的主人,遇敵時只會全力而為,不會有半途而退的時候,為此丘逸軒才將自己的暗衛放在了最重要的地方。

    “我們如月家雖然無法向親家一般調動‘紫紋’的勢力,但是如月一族的人也都到了。”如月紀之的父親笑著找出自己的靈獸,說出如月家的安排,看了看手術室緊閉的門扉,“不過逸美的式神很不錯呢,那兩把化為人身的斬鬼刀,會好好守護她的。”

    “不多,‘紫紋’還是來人了。”看著出現在自己視野的三人,如月紀之朝他們點點頭,“沒想到你也回來,曉。”

    來人正是伊織曉和伊織愁一郎以及利光高虎,“好不容易有機會讓逸美大出血,我怎麼能放過呢?”

    這幾年,逸美和伊織曉的友誼是在“坑與被坑”中建立的,逸美每次幫“紫紋”出任務都會找到各種理由坑伊織曉一頓,這次伊織曉終於找回場子了,當然,這也是他對逸美關心的彆扭表現,“紫紋”的幾人知道,卻沒有拆穿他,因為能和這只狐狸交鋒而不吃虧的還真沒幾人。

    “我和逸美有盟約。”伊織愁一郎開口,得來身邊的虛空不雅的白眼。天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盟約,虧伊織愁一郎能從記憶的一角拉出來做藉口,所以說,伊織家出品的男人其實都很彆扭吧。

    利光高虎握了握手中兩把太刀,笑著說,“逸SAMA這麼重要的一天,我怎麼可能不來呢。”

    這麼多年過去,當初那個腹黑的少年,如今也已經成為“紫紋”所屬的一員大將,但是在他心中,百瀨逸美,不,是如月逸美這個女人在她心中有著特殊的位置,無關乎愛情,而是一種尊重,他至今還記得自己與伊織愁一郎還有如月逸美在伊那砂鄉結盟的那晚,那個同樣留著鏡制之血的女人,不似沙耶前輩那般善良,卻也有讓人敬佩的地方。

    轉頭看著手術室,如月紀之眼中帶著深深地眷戀:“醫院張開了多重結界,我們還是盡量保存實力的好,先將有能力出現在結界中的鬼怪除掉,其它的小鬼先不要管了。”

    因為這裡面躺著的,是他如月紀之的妻子,是他的愛人,還有他們未出生的孩子,他不會讓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受到一點傷害,所以,今天不管犧牲多大,他都要守住這裡。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任性也罷,他如月紀之與如月逸美早已無法分離了,雖然因為責任,他不會與她生死相隨,但是沒有了如月逸美,如月紀之也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罷了。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逸美,我會護你和孩子周全的。

    手術室中,早已張開了雙重結界,隔絕了裡外的聲音,防止裡面的人被外面干擾,也防止逸美的聲音生為鬼怪們的指路標。

    “如月太太,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深呼吸,跟著我的節奏做深呼吸……”以為助產護士不停地對逸美說話,此時的逸美早就痛的不知所謂了,哪還注意護士在說甚麼,站在逸美身邊的佐那子則不停地為逸美擦汗,而安綱則站在逸美看不見的地方戒備著四周。

    “啊!啊啊啊啊……”

    痛,好痛。

    逸美覺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疼痛而死去,恨不得自己現在趕快暈掉,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暈,因為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那個她與愛人結合而擁有的孩子。

    呼吸,再呼吸。用力,用力,用力!

    逸美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放棄,死命的咬著朱唇,雙手無意識抓住手術台的邊沿。

    “我看到頭了,再用力,如月太太!”一個護士這麼說著,另一位護士則用力推逸美的肚子,幫助胎兒出生。

    如此這般又折騰了一段時間,逸美終於聽見嬰兒的啼哭聲,“哇啊……”

    “恭喜太太,生了位千金小姐……”

    醫生和助產護士還說了甚麼,逸美不知道,此時她已經沒了意識,孩子哭泣地聲音使她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整個人昏了過去。

    孩子一出生,產室內的人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佐那子為逸美清理好之後,便叫來安綱處理逸美的血跡,神使鬼毒,這血需要謹慎處理。

    “外面怎麼樣了?”打理好一切,佐那子接過護士手中的嬰兒,問到。

    “再堅持一下,過了零點鬼門關閉就沒事了。”安綱逗了逗佐那子懷中熟睡的嬰兒,言語中顯然松了一口氣。

    零點過後,大家小心地把逸美和剛出生的孩子送入病房,當然也沒有忘記給病房張開結界。

    其他人都圍著孩子看,評論孩子長的像誰多一點,而如月紀之則坐在逸美床邊,握著逸美的手,感慨萬分。

    難怪鏡制一族的女子基本都在生產時死去,因為血的味道吸引了鬼。雖然逸美會在鬼節生產是個意外,但是這次要不是準備充足,還不知是何種光景。想到被破除的好幾重結界,如月紀之唏噓不已,也充分認識到了鏡制之血對鬼的誘惑力。

    修長的手指緩緩划過逸美疲憊的睡臉,再三確定逸美沒事之後,如月紀之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差點意外自己會失去他,那麼多的鬼,是他成為退魔師為止見到最多的一次,甚至讓他聯想到了平安時代的百鬼夜行。

    還好,還好她和孩子都沒事。

    輕吻逸美的眉心,如月紀之露出今夜的第一個笑容。

    晚安,吾愛。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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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不是蓮美配!

而是美之配

那個如月紀之

是什麼人來的

什麼動漫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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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還以為會是蓮美配!!!
原來蓮還是和京子配呀~

好奇呀~
這篇是綜漫吧!!!
裡面到底有多少動漫、遊戲呀~

[ 本帖最後由 啻火 於 2012-7-30 20:0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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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男主是個溫柔的大好人!!!
只不過感覺蓮太快移情別戀有點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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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男主好溫柔
女主有D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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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還以為男主角是敦賀蓮呢
不過如月也不錯
嘿!嘿!我最喜歡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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