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這個周日,丸井子居酒屋外貼著一張東主有喜的告示,而此刻的居酒屋老闆帶著自個兒子跟著越來越不靠譜的史密斯先生來到了距離京郊最近的那個教堂。
洗禮的過程一直是肅穆的,雪紀看著這一切,雙手合十對著主小聲地禱告著。
她一定是上輩子或者上上輩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所以這輩子才會那麼地辛苦。兄妹反目,愛人離散,朋友分別,獨自一人撫養著兒子,這一切在上一輩子安樂的生活裡完全不敢想像。
“媽媽!媽媽!我也有父親了!” 榊太郎蹦蹦跳跳地躥到母親面前。
“傻孩子,這叫什麼話,你本來就有父親。”雪紀欣慰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雪紀!雪紀!我也有兒子啦!”史密斯耍寶一樣跑到雪紀面前,雙手揮舞道。
“……”敗給他了,雪紀看到教堂前很多迥異的目光,額頭上掛下了重重的黑線。
“兒子!我們回家吧!”史密斯一把抱起了榊太郎。
榊太郎咯咯笑著,“爸爸,我們回家。”
雪紀跟在兩人身後,笑容有些澀澀的,果然在成長期的男孩身邊都要有個男性長輩啊。
翌日。
“兒子!你現在是大人了!嗯,自己上學去吧,別麻煩你媽媽,懂不?”史密斯拍著榊太郎的腦袋。
“懂!”榊太郎高舉起手應著,然後轉過頭對著母親道:“媽媽!你聽到爸爸說的了吧?我是大人了,自己上下學自己吃飯自己洗衣服自己什麼都能幹的!”
“……”雪紀詭異地看著面前這兩人一大一小露出的那亮白的牙齒,然後她也笑了,陰森森的:“你們兩個,是說好的吧?”
“哇啊!兒子咱們快點走!你媽要發火了!”史密斯連忙拉起榊太郎就往外跑去。
雪紀看著那兩人倉惶而逃的背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兩人,還真是……
“居酒屋它老闆,恭喜恭喜啊!”見雪紀出門,邊上的大媽連忙跑了過來。
“啥?”雪紀迷茫了下,然後回道:“謝謝。”
“女人家嘛,到底是需要個男人的……”那大媽扯住雪紀就是一個勁地絮叨。“我早就知道那個外國佬是想追求你的了,這樣也好,到時候把綠卡拿到手……”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雪紀無奈地笑了笑。
“哪裡有誤會,你兒子不是都喊他當爸爸了嘛。”
“……我兒子是認了他當教父而已。”
“什麼?”
“教父。”雪紀撫額。
諸如此類的誤會層出不窮,雪紀也慢慢地懶得去糾正了,日本文化是沒有義父啊乾爹啊之類,只能音譯,但是音譯過來的說法也很彆扭,所乙太郎也就直接喊的爸爸了,不過雪紀想了想,這樣也好,起碼就不會再有那麼多想著要給她介紹物件的大媽們上門了。
租下丸井子居酒屋的第二年,雪紀已經賺夠了當初丸井子開出的那個價格,便親手寫了封信給市區裡的丸井子,等到對方回信就去郵局匯款,然後她拿著一來一回花費了將近一個月才到的店鋪轉讓書,直接就去喊人做了個新的招牌,居酒屋新的名字叫“花醬”,用實木做的招牌上雪紀親手畫了一朵櫻花,這就是完全屬於她的店鋪了,雖然是在京郊,雖然客人不會太多,但已經是完全屬於她的了。
“來,來,今晚加菜!”雪紀喜笑顏開地對著兩人說道。
兩個人兩張一模一樣的表情都驚喜地點著頭。
“太好了,媽媽,我要吃紅燒魚!”太郎就像是在學校那樣舉起了手。
“我要炸雞翅!”史密斯見此,也學著教子舉起了手。
“吃吃吃,肥死你。”雪紀瞪了史密斯一眼。
史密斯頓時委屈地背過身畫圈圈,“不帶這麼區別待遇的。”
“爸,你節哀吧,誰讓我是媽媽的親生兒子呢?” 榊太郎攤開了手,臉上的表情極其無辜。
史密斯幽怨地瞪了教子一眼,“我又不是故意的,太郎你又不是我推進水坑的,我衣服也濕了啊,為啥你媽媽就針對我一個人,不公平!”
“嗯,這就牽涉到媽媽說的那句話了,同人不同命啊!”說著榊太郎掏出了作業本,很淡定地道,“我要做作業了,爸你要哭的話就回屋裡哭吧。”
“……”我恨你們!史密斯咬牙。
這個時候,居酒屋的門“刷”的一聲開了,史密斯抬頭一看,連忙驚嚇地要逃。
“哦!我親愛的,謝謝主,居然讓我在這裡遇上了你!”進門的是一個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金髮美女,此刻美女張開了雙臂,一把抱住了正要逃竄的史密斯。
“哇哦!少兒不宜啊!”榊太郎鬼馬地舉起雙手捂住眼睛,但是卻又悄悄地張開了指縫。
雪紀聽到外面的聲響,也走了出來,只是一眼,在注意到那個金髮美女的眼神還有史密斯如喪考批的表情時,便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小姐,要留下來一起吃飯嗎?”雪紀笑意吟吟道。
那個金髮美女一個扭頭,像是看什麼怪物一樣看著雪紀,一開口便是一口極度不地道的日語,“哦!天!你誰?”
“我是詹姆斯的朋友,你想必是詹姆斯的未婚妻吧,你好,我叫雪紀。”雪紀想了想,還是用日語回復道。
美女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你好,我叫海倫,我來是帶他回去的。”
“夠了,海倫,我還不想回去。”史密斯臉色很差。
“你那麼凶做什麼?伯父現在就躺在病床上等著你回家呢!”海倫美女癟了癟嘴,用英文說道。
史密斯臉上有些動容,然後沉寂,“沒死的話就成。”
“你怎能這樣說話,伯父不就是罵了你嗎?你用得著這樣跟他慪氣嗎?”
“是,他最愛的就是網球隊,就是那些個種子選手,我這樣一個廢柴,回不回去又有什麼用!”史密斯大怒,拂袖而去。
榊太郎聽得一頭霧水,拉過雪紀便小聲問道,“媽媽,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在說英語呢。”雪紀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然後轉向海倫道:“不如海倫小姐你讓他安靜下來想一想吧。”
“你聽得懂英語?”海倫轉過頭,那雙眼如鷹一樣注視著雪紀。
“我只是聽得懂大概而已。”雪紀淺笑著。
“反正,我告訴你,他無論如何也要跟我回家結婚的!”海倫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桌面宣告道。
“爸爸不想回去的話你怎麼說都沒有用的。” 榊太郎皺了皺鼻子,第一是不舍史密斯,第二是討厭面前這個女人。
“太郎,別亂說話。”雪紀連忙捂住兒子的嘴。
“兒子?兒子!什麼!詹姆斯的兒子?!詹姆斯你混蛋!怎麼對得住我!”海倫美女毫無形象地大吼。
雪紀和榊太郎同時捂住了耳朵,然後雪紀連忙對著正在噴火的母恐龍用英文道:“教子,我兒子是他的教子!”
“哦!教子,早說嘛。”海倫美女頓時款款地坐了下來,用手絹擦了擦嘴邊的泡沫,“那妹妹,姐姐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雪紀和太郎終於知道為什麼史密斯居然會做出逃婚的舉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
歡樂的離別和叛逆的兒子(深沉【喂!
☆、離別
“詹姆斯!詹姆斯!快起床!陪我去爬山!”海倫大小姐叉著腰站在門口大吼著。
每天如此,雪紀一開始還會汗顏,但是到後來就熟視無睹了,“寶貝,快點吃,不然你上學就遲到了!”
“嗯!”榊太郎應著,迅速就把早餐吃完,然後接過媽媽遞過來的書包,利索地套上了鞋子,提上了裝著飯盒等的袋子,就往外跑去。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啊!”雪紀站在門口邊叮囑邊揮了揮手,然後一轉身就走入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史密斯已經起床洗漱完畢了,“快吃早餐吧。”然後雪紀抬起頭,對著海倫道:“海倫小姐,也請一起來吧。”
“我真吃不慣你們的早餐!”海倫嘴裡這麼說,卻迅速用手撚起了一個壽司扔進了嘴裡。
“喂!你個女人怎麼能用手去抓!你的教養都扔了嗎?”史密斯不滿地大嚷著。
“有什麼?我在網上就看到這個是拿手抓的啊!”海倫用英語反駁著。
雪紀從一開始的圍觀看熱鬧,到後來越笑越燦爛,“你們還不快點吃嗎?吃我的,用我的,還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是不想幹了嗎?”
好!可!怕!雪紀比海倫發火的時候更可怕!史密斯如是想道。
難道史密斯喜歡這一類的?難道我還不夠凶?海倫戰戰兢兢地把嘴裡還沒嚼爛的壽司一口吞了下去,“咳咳!”
“吃完了就快點幹活吧。”雪紀優雅地掏出手絹擦著臉上壓根就沒有的汗,邊道。
“是。”雙重回答。
沒錯,海倫也留在了這裡。雪紀早在丸井子搬走以後便住到了丸井子的房間裡,那個房間在店鋪的二樓,挺寬敞的,不像是隔間只是在樓梯的角落鋸出的空間,兒子榊太郎現在天天嚷著自己已經大了,不想跟媽媽睡一個被窩,雪紀也就由他,在兩張床的中間掛了個簾子;而海倫美人就住在隔間裡,雖然隔間小,但不會像史密斯住在小院的那小屋那樣會偶爾漏風,而且吧,海倫美人也不放心史密斯住隔間離兩母子那麼近的地方,所以也就那樣。
當然,雪紀不會讓他們白吃白住,這居酒屋的盈利還不夠兒子的學費呢,她又怎麼會有勞工不用,沒有倒收他們的住宿費膳食費就已經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了。
“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麼防備我。”史密斯出門採購去了,雪紀對著海倫用英語道,“我是有丈夫的,我也不會看上他,充其量我只是把詹姆斯當作哥哥而已。”
“……我只是想把他帶回家。”
“那麼,你為什麼不和他靜下心談一談?”
“我是想,可是他壓根就不聽我的。”
“海倫,你的性格並不是這樣的吧?”雪紀猶疑了下,最後問道,“你是聽信了什麼謠言,亦或是你根本就不喜歡詹姆斯呢?”
“別傻了,我怎麼會不喜歡他!”海倫差點就要翻臉了。
“喜歡不等於愛。”雪紀斷言,“而且如果你愛他,他又怎麼會捨得拋下你跑到日本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雪,愛是什麼?”過了大半天,海倫才站在廚房門口問道。
“愛麼?是為了自己所愛能付出一切的心情呢,只要對方好,那麼便一切都好,為了對方無論要做什麼都無所謂的,”雪紀抬起頭,一雙眼晶亮。
“我,還是不懂。”
“既然你們都是要結婚的,你不妨試試去愛他,而不是去管束他,這樣也許會對你們更好。”
當晚,“我們能談談嗎?”海倫踱步到史密斯的面前。
史密斯眉心稍動,默許了。
“似乎從三年前,我們就沒有像這樣一起靜靜地仰望星空了。”海倫喟歎道,“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史密斯搖了搖頭。
“三年前,我知道了我們的婚約,是我不對,我不該如此叛逆,在訂婚宴上落跑,害得你們家被人笑話。”
史密斯沒有答話,只靜靜地看著星空。
“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海倫垂淚問道。
“……很多東西,錯過了便不會再回頭的了。”史密斯站起了身。
“可是,你能摸著你的心臟告訴我你不愛我嗎?”海倫哀求道。
“但是,我能相信你的心嗎?”史密斯扔下了這樣一句話,轉身便走。
徒留下悔恨莫名的海倫一個人在原地黯然淚下。
“怎麼了?”剛剛照看完兒子寫作業的雪紀從臥室裡出來,就看到史密斯悶悶不樂的,於是開口問道。
“我不想回美國,好煩!”史密斯皺起眉。
“人的出身,並不能夠由自己掌控,但是人的命運,卻能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像是此刻的你身在日本,如果你堅決不想回去,你便不會回去那樣。”雪紀沉吟片刻道,“去看看你的父親吧,不要像我,就算想在親生母親面前侍奉,都已經是奢侈了。”
“你……我很抱歉。”史密斯低著頭。
“沒什麼,都那麼多年了,我已經沒事了。”雪紀的目光望向遠方,似乎還能看見那一望無際的麥地還有那間威嚴古樸的老宅,只是,再沒有回到故地的理由了。
“……好吧,那我就回去一次,如果老頭騙了我的話,我就永遠不回去了。”史密斯撇了撇嘴。
而剛剛進門的海倫則剛好聽到這一句,“太好了!詹姆斯,你肯回去,我太高興了。”
“你別想得太美了,我答應回去,但我沒答應娶你,更何況我的家人會不會接納你也是個未知數呢。”史密斯嘴角一勾,笑道。
海倫頓時被噎住,“反正,反正你回去就行了,其他的以後再說!”
於是,想到就做到,翌日,海倫和史密斯便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因為這裡離機場還有段距離,他們天不亮就要去趕車,榊太郎揉了揉眼睛也來送他們。
這會兒,海倫卻越看榊太郎越是喜歡,“太、郎,喊媽媽。”那日語口音真真是寒磣。
榊太郎往母親方向縮了縮,看了看海倫又看了看史密斯,“你才不是媽媽,爸爸都說不要你的。”
海倫臉上一僵,強笑道:“你爸會要的,他也必須要。”
“你跟小孩子計較什麼。”史密斯翻了個白眼。
“那,太郎,以後我跟你爸爸結了婚,你一定要喊!”海倫還不死心。
“喂!車來了,要走了!你不走就繼續呆在這吧!”史密斯繼續白眼著,卻一轉頭對著榊太郎和雪紀揮了揮手,“我不會忘記你們的,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常回來。”
“等等我!等等我!”海倫連忙跑上車,只胡亂地跟雪紀還有榊太郎揮手就算道別。
雪紀牽著榊太郎的手站在冬雪初融的路上,望著那輛遠馳的車輛,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她和史密斯都知道,此去也許永生都不會再見到了,在上一輩子就算是出國,普通人也沒有出幾次年年出的道理,畢竟經濟負擔不起啊。
“媽媽,我還能見到爸爸嗎?” 榊太郎晃了晃母親的手。
“可以的,等將來太郎長大以後就可以去美國看爸爸了。”雪紀聞言軟語道。
“不能爸爸過來嗎?”
“你要想啊,這一次是你爸爸過來,下一次不如就換太郎過去,好嗎?”
“嗯!太郎要賺好多好多錢,讓媽媽住大屋,然後買一架大飛機,天天去美國看爸爸!” 榊太郎仰起頭,一張臉上寫滿了興奮。
這孩子,還太小,不懂得什麼是離別,不過……雪紀感覺得心裡暖暖的,“嗯,好,那媽媽就等著太郎的大屋。”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拖延症犯了的某家表示下一章太郎真的叛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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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
太郎小二了,個頭竄的都到雪紀的大腿高了,也比以前調皮了。
“別動!別動!再動媽媽就拔不動了!”雪紀牢牢地按在兒子榊太郎的臉上。
“媽!你快點!好沒!別拔錯了!” 榊太郎一邊嚷嚷著,張大的嘴角疑似流出了些許晶瑩的液體。
“快了!你別一個勁地往後退,這又不疼!”雪紀好不容易終於把那紅繩打成的結套在了那顆鬆動的牙齒上。
“又不是媽媽你拔,你當然不會疼……哎喲!疼死我了!” 榊太郎眼角沁出淚花,捂著腮幫一個勁喊疼。
“媽,給我看看牙齒嘛,給我看看嘛。”
雪紀無奈伸出手去,眼前的兒子就好像若干年前那個對什麼都好奇的她。
“媽媽,這顆牙齒我可不可以保存起來?”
“不行哦,換下來的下牙要扔床底才行,這樣寶貝才會長大。”雪紀又摸了摸兒子的頭。
榊太郎用牙齒舔了舔空缺的地方,感覺好怪異,“媽媽,那太郎還是不笑了,一笑就能看到沒牙,好怪,而且隔壁班的那個班長門牙就掉了的,笑起來特別難看。”
“嘛,小孩子都會換牙的,等牙全部換新了,又是一口好牙。”雪紀拿了個小盒把兒子的牙齒放進去,小心地擺在了床底下。
榊太郎不自在地拿舌頭頂了頂上門牙,沒有說話。
幾天以後,“太郎,成績單下來了吧,快拿給媽媽看。”雪紀夾了個鱈魚豆腐放進兒子的飯碗。
“媽媽,正吃著飯呢!” 榊太郎扒著飯,抽空應了一聲。
“那就吃飽了拿給媽媽看吧。”雪紀說著又夾了青菜往兒子的飯碗扔。
“媽媽!我能夾菜,你別給我夾,別的同學家裡父母都不給夾菜的!” 榊太郎抬起頭,一字一字地聲明道。
“……”好吧,雪紀承認自從丸井子和史密斯走了以後,她對兒子的態度又是他們口中的溺愛了,“那你能保證媽媽給你做什麼你都吃嗎?”
“好吧。”榊太郎皺了皺眉,把筷子伸到嘴裡一咬,卻聽到“喀嘣”一聲,榊太郎驚慌下把口中含著的東西一吐,就看見其中正有半截牙齒,他癟了嘴就想要哭。
“乖,別哭,不哭啊!”雪紀把孩子抱在懷裡,“不哭不哭,咱們去洗漱洗漱,媽媽給你把那半顆牙給拔出來。”
“媽媽,是不是換了一次以後牙再拔就沒了?” 榊太郎眼淚汪汪地問道。
“呃,張大嘴,媽媽看看。”雪紀往裡面瞅了瞅,“沒呢,你這顆門牙還沒換呢。”
“我不要拔門牙,隔壁班班長那樣好難看。” 榊太郎說著小嘴一癟。
“胡說,每個小朋友都要換門牙的,你越早換就越早長起來,更何況你的牙也已經長起了一點牙根了,拔了以後估計會長得很快。”
“真的嗎?”榊太郎含了一口鹽水,“咕嘟咕嘟”地漱了漱口。
“當然是真的。”雪紀把紅繩上的那半截門牙摘了下來,“走,媽媽去找隔壁的日暮大叔借梯子,給你把門牙放到屋頂去。”
“媽,為什麼要放到屋頂上?” 榊太郎好奇地看向自家媽媽。
“那樣,太郎才能長得高高壯壯的啊!”雪紀笑了。
兩個月後。
“請問你是……?”雪紀一大早打開居酒屋的大門,便看到門外站了兩個女的,還有個小男孩。
“您就是榊太郎的媽媽了吧?”其中一個梳著齊耳短髮的女人問道。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雪紀只是看了一眼,便大概都猜到了。
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不過就是小孩子打了一架而已,至於誰打誰,能說得清嗎?太郎回來還說是摔了一跤,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不像對面這個只會假聲哭哭啼啼去找老師哭訴的人。
這個時候榊太郎剛好睡醒了,他下樓,揉了揉眼睛,“媽媽,早。”然後看到來人後,抿了抿嘴。
“太郎,過來。”雪紀對著兒子招了招手。“這位倉木夫人說你打了他的兒子,有這樣的事嗎?”
“……”太郎低著頭。
“男子漢大丈夫,做了要認,沒做也要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我是跟他打架了……”
話音未落,就被倉木夫人打斷了,“榊太太,你也聽到了,現在是你的兒子打了我的兒子,你說該怎麼辦?”
雪紀卻沒有理會倉木夫人,“兒子,給媽媽說說,是怎麼回事?”
“是他先動手的!” 榊太郎憤慨地指著那個正假哭的小胖子,“他笑我的門牙,我忍了,可是他罵我是沒有父親的賤|||種、雜種,然後我氣不過說要去找老師,他就動手打我了!我只是反擊!”
“你胡說,你根本沒說要去找老師,是你先動手的!”小胖子立刻跳出來指正。
“那麼,我兒子說的都是真的了?”雪紀笑得風和日麗。
“什、什麼?”小胖子被那氣勢所攝,吞了吞口水。
“你罵我兒子說我兒子是雜種?”雪紀輕輕柔柔地又問了一句。
“我……我……我都是聽我媽媽說的。”小胖子連忙縮到自己媽媽身後。
倉木夫人沒有想到兒子會把自己供出來,忙喝止道:“阿吉!”
話音剛落,只聽得“啪”地清脆一聲,倉木夫人臉上便印上了一個大而紅的五指印,“你……你居然打我?”
雪紀抽出手絹,仔細地擦了擦剛剛扇倉木夫人的手掌掌心,心平氣和地道,“子不養母之過,倉木夫人沒有聽過這句話嗎?也對,小門小戶也只懂得在人背後議論是非,又哪裡會有什麼教養?”
“你……!”倉木夫人氣得捂住通紅的臉卻反駁不出什麼話。
“老師,不過是小孩子打架而已,值得您這般上門麼?”雪紀轉過頭,對著那老師笑道。
“是,是,我以後不會這樣小題大做的。”那老師連連點頭。
“我們這些小門小戶也比你好!你只是個出來開店勾引男人的賤女人而已!”倉木夫人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嘴巴。
“啪!”又是一巴掌。
雪紀此刻面布寒霜,“倉木夫人你已經年老色衰了,你的丈夫天天夜夜的不著家讓你更年期提前了嗎?話說你的兒子小小年紀便會如此顛倒黑白挑撥是非,也不知道是撿誰的脾性長的,不過可以看出倉木夫人您的晚年絕對不會舒坦到哪裡去啊。”
“你!”倉木夫人憤恨地舉起了手,就要扇雪紀。
“放肆!”雪紀一聲大喝,雙目透出一絲厲芒,“居然敢在榊家人面前如此放肆!”
“榊家?是那個榊家!”一旁的老師小聲地問道。
雪紀睨了她一眼,高仰著頭,一言一行合乎當時的大家閨秀的舉止,“我還有事,不送。”
榊家人,只可殺,不可辱。
榊家,作為古典貴族,就算已經漸漸式微,在人們心中的威信依舊沒有減滅。
“兒子,以後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欺負自己,懂嗎?”
“嗯。”榊太郎一臉崇拜地看著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撫摸胃部
JJ大抽,我也很抽= =
☆、叛逆
雪紀從不曾忘過自己的姓氏,榊雪紀,榊雪紀,無論是作為大小姐的前半生還是作為榊直妻子的後半生,她都是姓榊。至於前塵,早已忘懷,她的此生只會落根在這片繁忙的土地,只會呆在能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的地方。
“媽媽,榊家很厲害的嗎?” 榊太郎仰起頭問媽媽。
“榊家,已經式微了。”雪紀歎息著摸了摸兒子的頭,“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來欺負我們了。”
“媽媽!太郎要快點長大!不讓任何人欺負媽媽!” 榊太郎仰起頭,認真地承諾著。
雪紀的骨子裡,還是有著名門望族的自傲,所以對現在的榊家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然而她現下已經是被榊家趕出來的人了,榊家的種種也跟她扯不上關係了吧。
只是她一個衝動扇了倉木夫人兩巴掌以後,才想起倉木先生依稀不是個普通人,才搬出榊家的名頭,希望能夠把他們嚇退。
“太郎,想學防身的本事嗎?”雪紀看著越發沉默的兒子道。
“嗯。”榊太郎低著頭,“媽媽,我不想去學校,那裡全都是壞人。”
“怎麼了?”雪紀抱住了兒子。
“大助他考試作弊看我試卷,我跟老師反映,可是大助對老師說作弊的那個是我才對,同桌麗子她明明說會幫我作證,可是她到後來也跟老師說是我不對,老師最後罰我打掃走廊,而且還給我零分!” 榊太郎委屈地雙眼通紅。
“不許哭!既然他們做出這樣的事,你也只要不違背你的良心就行了,太郎,告訴媽媽,你覺得你做錯了嗎?”雪紀嚴肅地問道。
“沒有,太郎沒錯!錯的是老師他們。”太郎抿了抿嘴。
“這就對了,學校的分數別去管它了,太郎,媽媽帶你報名下個月開始的全國奧數大賽吧。”
“誒?”
“嗯,交給媽媽吧,沒問題!”雪紀亮了亮牙齒,開玩笑,上輩子讀小學的時候就被那些個奧數題目折騰死,這輩子回到了若干年前,本來科目都不難,而且這個年代的奧數題根本不會難到什麼地方,平時雪紀都會幫著兒子補課,自己教兒子,若不是希望兒子有個良好的成長環境,根本就用不著去上學。
等太郎拿到了證書,就轉學了吧。
下學期太郎也小三了,很快就能一家團聚了,所以一定要搬去東京大學附近。
雪紀終於明白,權勢很多時候並不是必需品,但卻是生活中的必要品。
“榊小姐,您看這個地段怎麼樣?生意絕對會好的,對面不遠就是東大……”
雪紀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這個店面,採光,地段,環境,都是屬於中上水準,“就這間吧。”要留些錢,才能夠支付孩子的各種費用啊。
回到了東京郊,雪紀把店鋪裡唯一一個從丸井子時代便留下的員工吳叫了過來。“吳啊,我要帶著兒子去市區裡住了,這家店我就交給你打理了。”
吳沉默著應了。
雪紀也是看在這個廚師非常的老實才會把店鋪託付的,她想把花醬做強做大,不僅僅是居酒屋,她想要建立一個集團,一個餐飲集團,夢想有多大,世界就會有多大,她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也會好好地活到一家團聚的日子的。
“媽媽!這裡就是市區了?” 榊太郎好奇地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然後開懷大笑。
“嗯,這裡就是我們以後生活的地方了。”雪紀也像是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市區的店面雪紀並不打算開居酒屋,這個年代雖然也是有女人抛頭露面,但是一個女人出來開店本就是離經叛道的事情,怕是這種情況到七八十年代也依舊不大會好轉。
雪紀新請了個壽司師傅,然後讓這師傅當了個店鋪明面的主人,自己卻隱身在暗處,只是規劃店鋪的未來發展情況,然後專心照顧兒子了。
雪紀在東大附近租了個兩房一廳的房子,這個年代的房價不會很貴,但是雪紀也暫時沒有閒錢去買房,就算是想著長線投資也需要太長時間了,雪紀可等不起,她只是想著在那一年房價動盪前才購買多幾套房子來賺足資金而已,沒有人會嫌錢多的。
兒子榊太郎很聰明,很能舉一反三,雪紀在斟酌了許久以後,還是狠狠地咬了咬牙,把新店面的發展資金抽出了一部分,讓兒子轉學入冰帝小學。在冰帝小學就讀的一般都是名門望族的後代,而且冰帝小學的禮儀教育課程也是最好的,雪紀不能讓榊家的後人猶如鄉野村夫一樣粗野,父母總是希望孩子好的,總是希望把一切最好的都給孩子。
但孩子卻還是孩子,他們是不會領情的也不懂的。雖然榊太郎是以轉學生第一名的考試成績進去的,但是冰帝的教育和其他的學校又有所不同,學校中的地位層次之分是很明顯的,榊太郎不敢跟別人說自己媽媽只是開店的,因為這裡各個父母要不就是當官的,要不就是家財萬貫的,他怕說出來會被人取笑,又怕被人問起自己答不上父親是做什麼的,所以沒多久,榊太郎就落下了個冷漠的名聲。
榊太郎的班主任試著去開解榊太郎,卻怎麼也挖不出榊太郎的一句話。
而回到家的榊太郎也更加地沉默了。
“兒子,怎麼不說話了?”雪紀皺了皺眉,然後笑著夾菜給兒子,她已經許久沒有夾菜給兒子了。
“我都說了你不用給我夾菜了!我不愛吃!” 榊太郎把碗一摔,就要跑開。
“榊太郎!”雪紀厲喝,“給我坐下!你的規矩呢?你的餐桌禮儀呢?你的老師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榊太郎吼道,“不要跟我提這些,你為什麼要讓我去讀冰帝?我天天都怕被別人取笑你知不知道!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當官的有錢的,我的爸爸呢?在哪裡?我的媽媽就只是個開店的……”
“啪”雪紀一個失手扇了兒子一巴掌,然後回過神才想起道歉,“太郎……對不起……”
榊太郎雙眼通紅,捂著臉仇恨地看著母親,“我恨你!”
雪紀失神地坐下,她是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兒子會變成這個樣子,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啊,太郎你怎麼能這樣?阿直,你快回來,雪紀好累,好累,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叛逆這一章放出來了,
這存稿在我這裡放了很久了,可是一直被審核,希望作者這次的RP好吧
☆、無責任番外
此番外為無責任番外,其中各種口胡,食用需謹慎,PS:此番外不代表作者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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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雪猛地一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漆黑的夜空,狠狠地捏了把自己的臉,我還活著,吳雪心中喟歎,然後轉念一想,怎麼會那麼奇怪,居然夢到回到了60年代養了個日本小孩,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吳雪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的骨頭一動便疼,她眨了眨眼睛,下雪了……
吳雪此刻身穿著一套碎花短裙,她分明記得自己在午睡,而在午睡前天還是熱的像個蒸籠一樣,怎麼就下雪了呢?她攤開了手心,遲鈍地發現此刻自己正坐在一個庭院裡,可是,這個地方又是哪裡?她家在哪裡?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哢噠”一聲,吳雪轉過頭,發現屋子的門開了,門內的男人看見她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說道:“#@¥%”
“……”這人在說什麼?吳雪壓根就沒有聽懂,可是她看著眼前越下越大的雪,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又見對方似乎讓開了下,估計是讓她進去的意思,她便急忙跑過去,到了門口還差點摔了,她抬起頭,甜甜地對著這個男人笑著道謝,卻意外地看到這個男人有一瞬的失神。
吳雪小口小口喝著熱水,身上裹著男人拿過來的毛毯,她邊喝邊打量著,然後視線停留在了男人認真的臉上,男人沒有理會吳雪,而是自顧自地在塗寫畫畫,吳雪按捺著心中的好奇,注意到自己似乎觀察男人太久了,便不好意思地把注意力轉回手中的杯子裡,雖然吳雪很想看電視,可是主人都沒開,吳雪只好一邊喝著水,一邊聽著那CD機裡放著的古典音樂,聽著聽著,她忙用手捂住了嘴,小聲地打了個飽嗝,然後偷眼看男人,發現沒有驚擾男人後,便小心翼翼地打了個哈欠……
一夜好眠。
吳雪打著哈欠,抱著枕頭坐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就要去洗漱,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不在家裡了,她這才清醒過來,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吳雪大驚之下把枕頭兜頭往來人頭上罩去,等那人抬起頭,吳雪就尷尬地一個勁把枕頭往身後躲,“那個,恩人,對不起啊,沒有看到是你。”
“#¥%……%&……”
“???????”吳雪歪著頭,把枕頭又抱在了懷裡,擺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好吧,吳雪是在裝傻,誰讓她連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呢?看樣子這男人是要讓她走了,但她走了怎麼回去。
男人見無法溝通,便拿來了紙張,寫在紙上。
吳雪很二愣子地瞅著那字,那啥,怎麼那麼像是日語呢?難道這人是日本人?吳雪試探著開口:“阿諾……”好吧,她也就會這一個單字。
對方立刻回道:“#¥#¥……%%&*”
“等等等等!我真的沒聽懂你說啥,你能不能叫個鄰居來跟我說話,我是真心木有聽懂啊親!”吳雪把枕頭高高地舉起,對著男人道。
男人看了吳雪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
下午的時候,吳雪發現桌上多了本漢日辭典。
“三無先生,你真是好人啊!”抱著辭典,吳雪熱淚盈眶,不對,她為毛熱淚盈眶呢?是因為她趁著三無先生出門開了電視發現電視裡播的都是日語啊日語,讓她這個長在紅旗下生在紅旗裡的祖國花朵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畫外音:不過,吳雪妹子,你需要發那麼大張好人卡麼?
“三無先生,你回來啦!”手裡拿著個湯勺,吳雪聽到門響立馬蹦了出來,然後她就看到面前兩個男人都愣了。“哎呀,三無先生,你帶人回來也不早說,你早說我就做多點了。”
男人的朋友詭異地瞅了吳雪一眼,然後對著好友就是一個肘擊,“#¥#%……¥”
“#@%%……&*”男人很淡定地回道。
依舊聽不懂的吳雪妹子也不理會,自顧自地哼起童謠,“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到,打到小松鼠……”
“噗!”男人的好友憋不住了,忍不住笑了出聲,然後上前一步,用不純正的漢語問道,“小姐,你好。”
“你好啊!不對,啥?你聽得懂我說話?!”吳雪先是自然地回了一句,然後驚異,再然後不好意思,她瞅了瞅男人,男人依舊是那張面癱臉。
“是這樣的,我的朋友想問一下你是從哪裡來的?他好幫你回家。”男人的好友又開口了。
“我?我現在認識的就他一個了,沒其他人了。”吳雪哀怨地指了指男人,表示在男人回來前,吳雪用電腦翻牆也沒找到自己家的位置,便也心死了。
男人的好友眼前一亮,然後上前道,“不好意思,都忘了介紹,我叫忍足,而他你叫他神大人就好了。”
不知道為啥,吳雪總覺得忍足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也覺得這個忍足笑得有些詭異,但她也沒想太多,“你好,我叫吳雪。”
於是,在稍晚的時候,忍足背著男人,把一本俚語交給了吳雪,“學好這個,你就不怕了。”
再於是,第二天一大早,男人一下樓,就看到身上系著圍裙穿著蘿莉裙子的吳雪甜笑著用日語道:“主人,要來一發嗎?”
男人腳一崴,差點掉下了樓梯,站穩的同時,男人掏出了手機,“你說你到底都教給了她什麼?”
“誰啊?哦,你家蘿莉啊!淡定淡定,我只是在教她取悅你的方法而已,怎樣?你是不是感到很驚喜!”電話那頭忍足蕩漾了。
“……”男人差點想爆粗,然後他默默感歎遇人不淑的同時掛了電話,抬起頭看著那身蘿莉裝,眼抽了下,“你不用喊我主人。”
“誒?不是主人,是大人嗎?”吳雪眨了眨眼睛,為什麼書上說要喊主人的。
“也不是大人,直接喊我榊就成了。”男人拉開椅子,雖然賣相不太好看,但這早餐的味道還是不錯的,有多少年沒有吃到親手做的早餐呢?男人想著看向了正等著他誇讚的女子。“做得很好,我很喜歡。”
“阿娜答你喜歡就好,我好高興。”吳雪繼續甜笑著,然後看見男人差點噎住了,“吃慢點,吃慢點!”邊說還邊拍背。
“忍足,那混蛋,到底教了些什麼?!”男人怒道,然後對著吳雪道:“以後,我教你日語!”
吳雪眨了眨眼。
“榊太郎?榊太郎!榊太郎!!!”在來到這個地方一個月零五天的時候,吳雪終於懂了恩人的名字怎麼讀怎麼寫,也終於想起那個遙遠的夢,夢裡依稀記得有個非常深刻的名字就叫做榊太郎,莫非我是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吳雪愣愣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抬起頭注視著男人,男人有很好看的輪廓,很硬朗的男人氣質,在他的庇護下自己會感到很安心……
有些東西,只是沒有注意到,一旦注意到,就會像那春筍一樣節節拔高……
“怎麼了?”男人停下了講課。
“我有點困了,借我靠下。”吳雪臉紅紅地低著頭片刻,然後把頭倚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
既然雙方都不反感,是不是就算是可以繼續?吳雪得寸進尺了。
“主人,今天想吃什麼?”
“大人,明天想穿什麼?”
“阿娜答,我今天好看不好看?”
“……”到底為什麼雪會有那麼多洛莉塔風格的裙子的?男人沉默著。
“隨便什麼都好。”
“我自己會把衣服放到一邊的。”
“等等!我不用你幫我脫衣服!快出去!”男人一把把吳雪從浴室踹了出去。
“吐豔,書上明明就說這樣行得通的。”吳雪嘟著嘴,然後拿出手機,“喂!忍足,你給我的書木用啊!剛剛太郎把我踹出來了。”
“你大半夜打電話給我就是問我這個,那不用想了,肯定是他不行,不是你的問題。”忍足打著哈欠答道。
“……你才不行!你全家不行!”吳雪怒了,張嘴就喝道。
然後吳雪杯具了,她聽到身後有聲音,“你在說什麼不行?”
“呃,沒有啦,什麼都沒有啦!”吳雪剛轉身想逃就發現自己被圈住了,然後被一撈一扔,整個人就掉進了浴缸,“啊!”
唇齒勾纏間,男人抽空問道,“怕麼?”
吳雪紅著臉說不出話,只來得及搖頭。
男人便不再猶豫,伸出手去對付吳雪身上的洛莉塔裝,然後一刻鐘後,依舊在對付洛莉塔裝,氣得他終於想直接撕了衣服的時候……吳雪推開了他,紅著臉:“我,那個,好像來了……”
忍足!泥煤的!
洛莉塔裝穿起來複雜,脫也複雜。
而當初忍足給吳雪的那本書叫做《女僕勾引手冊》。
此刻的忍足宅,忍足先生正抱著肚子笑得滿地打滾中。
“太郎,啊哈哈哈哈,你的第一次!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番外還有些沒說清的
嘛嘛,大家看了笑了就是對我最好的嘉獎了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