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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巔峰》作者:囧蟲【完結】

《(網王)巔峰》作者:囧蟲【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fiction22 您是第27867個瀏覽者
網王-BG-巔峰 作者:囧蟲

他是冰帝的帝王,
她是冰帝的女皇,
同是站在巔峰的人,
他和她之間的戰爭,
從未停止。

內容標籤:網王競技青梅竹馬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近衛嵐、跡部景吾┃ 配角:冰帝眾,立海眾,所有的網球王子以及走過路過的路人們┃ 其它:網王,豪門恩怨

[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6 21:52 編輯 ]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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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與女皇

  他與她,從出生那一刻起便彼此對立。
  ------------------------
  十五年前,東京某醫院的某產房內。
  「跡部夫人,用力,用力,繼續用力!」
  產房內女人聲嘶力竭的喊聲,緊握到青筋畢露的雙手以及因為疼痛而扭曲的了秀美容顏,無不揭示了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對於母親來說是怎樣的一種劫難。
  「跡部夫人,用力,快,繼續用力,已經能看到頭部了!」
  劫難還在繼續。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相對平靜的方式。
  「近衛夫人,不要緊張,麻藥生效後不會有什麼感覺的,雖然您的血壓有點高,但請放心,我們一定會讓孩子順順利利地出生的。您看,近衛先生看起來比您還緊張呢!」
  「親愛的,放心,我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於是在半個小時之後,兩名來自不同星系的新生命終於如願以償地來到這個世界了。
  「恭喜跡部夫人,是位公子呢,非常可愛!哇,還有一個小淚痣呢!」
  面色還有蒼白的美麗女子微微挺身,帶著初為人母的喜悅:「讓我看看他。」
  護士把包在襁褓中的小嬰兒遞到這位年輕母親的懷裡:「好可愛的樣子呢,非常像您,以後一定是個大帥哥,對了,名字有了嗎?」
  「景吾,如果是男孩子的話就叫景吾。」
  「啊,對了,跡部先生剛才來電話說馬上就到醫院了,再次恭喜您了,跡部夫人。」
  「謝謝。」年輕美麗的母親親了親孩子的額頭,「景吾,一會我們就可以出去見爸爸了。」
  而此刻在另外一間產房內,可愛的小嬰兒被一名鬚髮都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抱在懷裡,他年輕美麗的妻子則含笑躺在床上看著。
  「眉眼很像你,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女兒!」
  「親愛的,你以後可不能太寵她,會變成壞孩子的。對了,名字,叫什麼名字?」
  「嵐,近衛嵐。她會是我近衛家最可愛的小公主。」
  半個小時之後,跡部景吾和近衛嵐被兩名穿著同樣制服,笑容同樣溫柔的護士抱進了同一間看護室內。結果當兩人要將孩子放進保育箱的時候,卻發現電源沒有亮。
  「唉?是不是故障了,其他保育箱的電源有問題嗎?」
  「籐山小姐,請馬上聯繫一下物業部,我先把這兩個孩子用毯子包起來免得感冒了!」
  「是!」
  於是兩個胖乎乎的小傢伙被兩張小毛毯裹得嚴嚴實實地放在一個大搖籃裡。可是很快小小的跡部就開始大聲哭泣,而且音量有增無減(華麗麗的哭泣……)。睡在他身邊的近衛嵐起初對於身邊這突然開始哭泣的同伴沒有什麼反應,但隨著哭聲的不斷延續,她終於開始皺起自己的小眉頭,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毛毯外,直接對準旁邊跡部的小鼻子就是一個直勾拳,非常穩、準、狠地擊中了跡部那個漂亮的鼻子。
  於是戰爭由此爆發。
  他與她之間的戰爭就從未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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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年前,東京某私立貴族幼兒園內。
  在可愛的大象滑梯前,穿著藍色制服的小男生與穿著粉紅色制服的小女生分成兩派,各自氣勢洶洶地對立著。而在兩派小人馬中間,赫然站著各自小小的首領。
  「從今天起,這滑梯就是本大爺的地盤,女孩子只要玩玩洋娃娃就好了!」
  「你是傻瓜嗎?難道這滑梯也是跡部家的產業?」
  「難道這滑梯是近衛家的產業?」
  「這滑梯是我爸爸捐給幼兒園的。」有著漂亮長髮,臉蛋精緻得宛如洋娃娃般的可愛小女生氣勢萬鈞地一腳踏在大象的鼻子上:「也就是說這滑梯是我近衛家的!」
  「但是現在我佔領了它!」
  「那我就把它搶回來!」漂亮的小公主一揮手,「大家上!」
  她一馬當先,首先對著面前的漂亮小男生招呼了一連串乾脆利落的拳腳,並且直接將對方打倒在地,而且更進一步地一屁股坐在小男生的身上,騎著他一頓亂打。
  「哇——」終於有看不下去的人大哭了出來:「老師,老師,近衛嵐要把跡部打死啦……」
  他與她,勢同水火,絕不讓步。
  -----------------------------
  英國,king primary school。
  「跡部少爺,有電話找你。」
  有著紫灰色頭髮的少年一面擦汗一面接過管家遞過來的電話,那頭傳來聽起來天籟實則絕對是惡魔的快樂聲音。
  「景吾,聽說你在少年網球大賽上得獎了?」
  「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怎麼,要拜倒在本大爺華麗的技術下了嗎?」
  「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剛剛拿了鋼琴比賽的冠軍,現在正準備去參加書法比賽。嗯……」電話那頭的聲音略顯苦惱:「你說現在國內的水準怎麼這麼低啊,完全沒有一點挑戰性嘛!」
  「哼!你到底想說什麼,近衛嵐?!」
  「要加油哦,景吾,等你東京的時候,我們比比誰的獎牌多吧∼」
  「本大爺才不會輸給你的!」
  「哦?那我真期待,聖誕節見!」
  跡部有點惱火地看著手裡的電話,皺了皺眉,還是沒有丟出去。
  「下次只要是近衛嵐的電話,都說我不在!!!」
  「是,少爺。」
  直到現在,他與她之間的戰爭仍未停止。
  -----------------------------------------
  冰帝學園門口。
  每天早晨的上學時刻是冰帝學園最熱鬧的時候,各種各樣的豪華私家轎車宛如車展一般逐一亮相,將一名又一名的豪門子弟送進這間貴族學園。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兩位天生的對頭。
  「哇——跡部,網球部的跡部哎!!!!!!」
  「冰帝網球部的帝王,好帥啊!」
  跡部景吾微瞇著眼睛,十分享受地接受著各種目光的洗禮。對於他來說,無論是羨慕、愛慕、仰慕還是嫉妒、怨恨或是冷眼旁觀,都是對他身份和地位的一種肯定。而這種宛如眾星捧月般的場景也只是持續到他走到校門口,就被另外一輛出現的黑色勞斯萊斯車給打破了。
  「哇————!!!」
  在尖叫的不僅僅是女生,還有一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手捧鮮花的男生,一起對著那輛正好停在校門口的黑色轎車狂呼。車門一開,首先出現在眾人視線裡的是一雙修長的美腿,肌膚潔白光滑,線條優美流暢,然後有著酒紅色波浪長髮的美麗少女從車內走了出來,看到他後微微一笑。
  「早上好,跡部會長。」
  跡部轉身,漂亮的杏眼微瞇,盯著車上下來的那個高佻美人。
  「早上好,近衛會長。」
  「聽說網球部今年準備進軍全國大賽,要加油哦!」她的笑容完美無缺。
  「聽說弓道部已經進軍全國大賽了,恭喜。」他的笑容彬彬有禮。
  「那麼,全國大賽上見嘍∼」她眨眨眼,純良又親切。
  「全國大賽上見,學姐。」他回得有些咬牙切齒,尤其最後兩個字,恨不能生生嚼碎。
  隨著兩人走進校園,身後又傳來一陣一陣的尖叫聲。
  「哇!!!近衛學姐好帥!不愧是高中部的女皇!」
  「學姐,全國大賽要加油!」
  近衛嵐回頭,微笑著衝著那群國中部的小女生揮揮手,馬上又引來一群尖叫。走在她旁邊的跡部哼了一聲,衝著一旁的國中部的男生揮了揮手,馬上也招來一群高呼。
  她和他對視一眼,彼此都看見對方眼中那毫不退讓的傲氣,然後相對一笑,各自走向各自的學部。
  今天,帝王與女皇的戰鬥依舊激烈。

  未婚妻與未婚夫

  作為國中部學生會會長,網球部部長的跡部景吾,一天是忙碌的。除了每天必須完成的課時、社團活動,還有就是學生會內部的一些事務。
  當然,和他同樣忙碌的還有身在高中部的某位同樣身為高中部學會生會長以及弓道部部長。
  因此即使不情願,每天卻會在同一個房間裡相遇,並排而坐,討論一些學校的日常事務。
  「今年的季暑期校外交流活動初步擬定是幼教部、國中部和高中部聯合校外觀摩。我把觀摩的備選地點已經列在表上,不知道各位有什麼意見。」
  跡部看著手裡那張打印出來的表格,突然皺眉:「怎麼有立海大附屬中學?」
  「因為我對立海大很有興趣。」近衛嵐單手托腮,另一隻手在反覆把玩著手裡的鋼筆。儘管是這樣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態,但少女銳氣的雙眸卻讓她看起來纖細的外表感覺不到一絲柔弱的氣質。
  「網球社,縣大賽冠軍、關東大賽冠軍,全國大賽冠軍;棒球社,縣大賽冠軍、全國大賽前四名;籃球社,縣大賽冠軍,關東大賽亞軍……」
  她平靜的地將去年立海大附屬中學所取得過的名字一一報出,而且沒有一處錯誤。隨即看向跡部的眼光裡有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擁有如此人才的一間學校,是非常值得我們去觀摩學習的對象。跡部會長,您對我的選擇有質疑嗎?」
  「不,我只是想說,他們並沒有弓道部。」跡部毫不客氣地回敬她一個冷眼:「難得近衛會長對其他部的活動也有興趣。」
  「任何運動都有相通之處。我倒是同意嵐的提議。」坐在近衛嵐另一邊的高中部學生會副會長佐籐曉回應道,她是一個有著利落短髮和高佻身形的中性美女,同時也是高中女子劍道部部長:「汲取眾家之長才能讓自己有更完美的發展。立海大取得的成績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擁有眾多的人才,對於他們的訓練方式我也有相當的興趣。跡部,難道你們國中網球部對立海大國中網球部就沒有興趣嗎?」
  「本大爺領導的網球部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調走就好了。我對別人的訓練方式沒有興趣。」
  佐籐曉拋給近衛嵐一個「你看那自大狂」的眼神,後者微微聳肩,回以「我早知道他就會這樣回答」的眼神,然後看向在座的其他成員:「大家還有別的什麼提議嗎?」
  「其實我覺得去巴黎觀摩也不錯。我們音樂部一直都很想和那邊的音樂學園交流經驗。」
  「我倒覺得去北京的清華不錯。」
  一番交頭接耳的議論之後,還是決定以匿名投票的方式決定地點。最後得出的結果居然還是去立海大觀摩。
  「那麼最終地點就確定為立海大附屬中學。稍後我會指定好詳細的日程安排交給校長的。各位還有別的事情嗎?」
  「我們音樂部需要增添一部新鋼琴,這是申請書。」
  「馬術社希望對馬匹的管理更認真,昨天我們訓練的時候有匹馬明顯有腿傷。」
  近衛嵐一一聽著各個社團部長們的發言,卻沒有動筆記下的動作。等到所有社團部長的意見發表完畢後她才向身邊的佐籐曉一一交代該去辦理的事宜,完全沒有半點遺漏。
  「那麼國中部社團的事情就麻煩跡部部長了。散會。」
  眾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去,近衛嵐突然叫住跡部:「景吾,晚上有時間嗎?」
  「什麼事情?」
  「這個。」她拿出一張印製精美的請柬:「我爸爸在郊區的別墅舉行宴會,法國和德國的外交官都會到場。爸爸說把這個請柬給你,有時間去看一下。」
  跡部看了她一眼,接過那張印製精美的請柬,半天沒說話,最後轉身離開時丟下一句話:「我會準時到的。」
  近衛嵐笑笑,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正要出門,卻被人一把從後面摟住了腰。
  「佐籐學姐,我記得劍道部的訓練時間已經開始了,你這個部長大人不去的話,不怕有人偷懶嗎?」
  她微笑著扭頭說道,但接下來的動作卻完全沒有臉上的笑容那麼親切。一個毫不留情的肘擊讓佐籐曉被迫放開摟著她的雙手,然後一個迴旋踢讓佐籐曉又不得不一個後空翻才險險地躲了過去。
  「真是的,對你這個傢伙隨時隨刻都不能掉以輕心!「佐籐曉拍了拍手:「我說我們尊貴的女皇陛下,你和那位帝王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好歹也是被雙方家長默認了的未婚夫妻,你們兩人之間就怎麼看不倒一點甜蜜蜜的味道啊?如果不喜歡那個傢伙就快點踹掉他,這個世上的好男人很多,夠你挑的。再不濟還有我這個候補在這裡等著你呢!」
  近衛嵐苦笑一下:「學姐你可真是夠閒的,最近是不是沒有事情做就覺得全身難受啊?」
  「喂喂喂,我只是不想等到畢業以後還要擔心我可愛的小學妹啊!」佐籐曉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嵐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真是不想看見你一臉假笑的樣子!」
  「我這笑怎麼叫假笑了?」近衛嵐繼續笑著:「而且我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啊?」
  「嵐,」佐籐曉收起嬉笑的面孔正色道:「在我面前你還要裝嗎?別忘記我可是已經認識你有十年了。我最討厭看到你在我面前總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笑容,太假了!」
  近衛嵐眨眨眼睛,呼出一口氣。隨即她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表情。
  「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可是你讓我又能擺出什麼樣的表情給別人看?生在那樣被別人羨慕的家庭,過被別人憧憬的生活,並不是不用付出代價的。」
  她扭頭看著窗外透過樹葉的縫隙射下來的點點光斑,眼神變得有些寂寞。
  「可是自己選擇了的道路就一定要走下去,即使那是一條很孤獨的道路。在別人都看不到的光輝的後面,是為人所不知的艱辛和付出。所謂天才,如果不付出異於常人的努力,一樣會變成普通人中的一員。可是作為領導者,即使再艱苦,也不能讓別人看到你的辛苦。」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要和那傢伙鬥到什麼時候。」佐籐曉雙手一攤做無奈狀:「但願你們兩個能這樣一直互相折磨下去,做一對長久冤家。」
  隨即她又正色道:「可是,嵐,你心裡真正需要的,你一定要想清楚。」
  近衛嵐淺淺地微笑:「我一直都很清楚。」
  「好了好了,我才不要管你們兩個傢伙的家務事呢!就讓景吾那個笨蛋繼續華麗麗地和你斗吧!」
  佐籐曉抱著一堆文件出了房間,近衛嵐看著她的背影微笑:「謝謝你哦,學姐。」
  那個瀟灑的女子只是揮揮手,人已經輕快地離開。
  當天晚上,在近衛家位於市郊的豪華別墅內,宴會剛剛開始。
  「嵐。」
  近衛嵐回頭,看到母親正向自己走來,她露出淺淺的笑容:「媽媽。」
  「等跡部呢?」
  「嗯,他說會準時來的。」
  霍心妍溫柔地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長髮:「擔心了?」
  近衛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為什麼要擔心那個自大狂,天大地大都不如他本人大。可能是堵車了。」
  「也是,景吾那孩子做事很沉穩的。對了,剛才你外公來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去香港看他,他可想你了。」
  「那我下次和爸爸一起去好了。這樣外公就不能對著爸爸吹鬍子瞪眼了。」近衛嵐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抱住看起來和她簡直像姐妹的母親撒嬌:「媽媽,你跟爸爸說說嘛,出國讀大學前可不可以不要和景吾結婚啊,人家還想多玩幾年呢!」
  「那你去和景吾商量啊,他同意就沒問題。」
  「那還是算了,不知道那傢伙會怎麼找我麻煩。」近衛嵐完全不雅地翻了個白眼,然後看到一輛黑色的房車緩緩駛進了她家那大到近乎恐怖的庭院內。
  「來了,華麗的大爺。」

  探戈和華爾茲

  一身白色西裝的跡部從車內出來後,一抬頭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嵐。少女穿著一身酒紅色的露背晚裝,漂亮的長髮優雅地挽成一個別緻的髮髻,用白色的珍珠髮飾別著。
  很適合她。
  他走進別墅大廳,向著走過來的霍心妍微微欠身:「近衛夫人。」
  「正基在那邊和客人說話,」霍心妍溫婉地微笑著,「景吾要喝點什麼?」
  「香檳好了。晚上回去還要訓練。」跡部禮貌地遞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聽說您很喜歡紫檀木的飾物,不知道這個合不合您的心意。」
  「你太見外了,景吾。對了,嵐,景吾來了。」
  近衛嵐從人群中走出來。她本來就皮膚白皙,酒紅色的晚裝更襯得她膚白如雪,眉目如畫。少女微笑著以「爸爸在那邊找你」為由把母親支走,然後挑眉看著面前高他幾公分的少年。
  「華麗的跡部大爺,又拿什麼東西收買我媽呢?」
  跡部皺眉看她,一臉「你這樣說話也太不華麗」的表情:「紫檀木的簪子,你母親不是很喜歡這類飾物嗎?又不是什麼值錢的貴重東西。」
  「唉?難得你也會送如此不華麗的東西啊!」近衛嵐湊到他面前笑著:「什麼時候突然也走平民路線了,跡部大爺?」
  「你的父親大人正朝我們走過來的。」跡部看向她背後。
  「啊!」近衛嵐難得地露出有點慌張的表情,一把拉起他向舞池跑去:「快點走,不然被他逮住一定又要囉嗦我了!」
  剛下舞池,一旁的樂隊就奏起Por una Cabeza,跡部一手摟住近衛嵐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兩人旋轉著開始了探戈舞步。他的白衣她的紅裙在舞池中旋轉、交叉步,跳躍、踢腿,令人眼花繚亂的精湛舞姿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的圍觀,當舞曲結束時,甚至還響起了一片掌聲。
  「這下我們可成焦點了。」近衛嵐有點懊惱地看著正在微笑的跡部:「夠華麗了吧,跡部大爺?」
  「你難道沒有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舞技下嗎?」
  近衛嵐悄悄翻了個白眼,然後一臉破敗的地看著她的父親,近衛財團的最高統帥近衛正基一臉滿意笑容地走到兩人面前。
  「景吾,很精彩的舞蹈。」
  「您過獎了,近衛先生。」跡部禮貌地欠了欠身:「聽說您最近買了一匹新的純種馬,有機會的話一起去我家的別墅那邊騎馬如何?我父親最近也常常說您都不過去和他一起打高爾夫了。」
  「馬是嵐選的,她很中意那匹馬,我卻覺得有點太野了。」近衛正基微笑著看向自己最小的孩子:「寶貝,今天晚上你就陪景吾好好玩吧。啊,景吾,一會有時間過來,我介紹幾位政府官員給你認識。」
  「好的。」跡部很自然地抬起手臂,嵐瞟了他一眼,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兩人一起衝著正基微笑,然後走向一旁。
  「你好像不喜歡這樣的晚會。」走到落地窗邊的時候,跡部低頭看嵐的表情。
  「我什麼時候喜歡過這樣的晚會了。」見沒有人看他們倆了,近衛嵐立刻把手從跡部的胳膊裡抽了出來:「一堆虛偽的面孔,一堆假笑,難道你看了這麼多年還沒看夠?」
  「對了,你不是已經有一匹馬了,怎麼又買了一匹?」跡部看她表情不好,直接轉移了話題。
  「以前那匹被美加子嫂子看上了,就給了她。」近衛嵐突然抬頭看他笑著說:「要不要去看看我的亞歷山大?雖然性子烈了些,但我很喜歡。」
  「好。」跡部不著聲色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對了,你那些個不華麗的嫂子們最近沒來煩你吧?」
  「沒,我如果不想讓人來打擾我,誰敢來鬧。」近衛嵐一臉不在意:「而且我現在也不在家裡住了,很少能看到她們,倒是媽媽被她們煩得挺可憐,得找機會把她也接出來。」
  「我想你父親不會同意的。」
  近衛嵐的眼神有點冷,隨即又輕快地笑起來:「對了,你很討厭立海大嗎?」
  「為什麼這麼問?」
  「今天決定校外觀摩地點的時候,我看你好像很不喜歡立海大的樣子。」
  「也不是,只是覺得去那種不華麗的地方挺無聊的。」
  「啊啊啊,我知道了,那麼華麗的跡部大爺,下次我一定把那些不華麗的地方統統刪除掉好了。」
  兩人邊聊邊走,一直走到後院的馬房前,負責照顧馬的馴馬師正好要關門,看到大小姐到來連忙鞠躬:「大小姐。」
  「吉郎先生,麻煩把亞歷山大牽出來好嗎?」
  「好的。」
  一會一匹毛色漆黑,體態俊美的馬被牽出了馬房,近衛嵐微笑著對跡部說:「看,我的亞歷山大!」
  「很漂亮。」跡部打量著那匹馬,後者則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發出警惕的鼻噴,並且不安地踏著蹄子。近衛嵐上前撫摸著它漂亮的鬃毛,溫柔地看著面前高大的純種馬:「嗨,亞歷山大∼」
  感覺到自己熟悉的人的安撫,亞歷山大漸漸安靜下來,但是只要跡部一上前,它馬上又是踏地又是發出鼻噴,一副相當不友好的樣子。
  「看來我的亞歷山大不喜歡你。」近衛嵐讓吉郎把馬牽回去,回頭笑得狡黠:「真是一匹不華麗的傢伙吧?」
  「我的伊麗莎白也不喜歡你。」跡部無所謂地聳聳肩:「對了,你們弓道部今年的室外集訓還是去你家的別墅嗎?」
  「嗯,你們網球部還不是一樣。」近衛嵐看他:「每次都是你家的別墅。」
  跡部伸手撥了撥額前的頭髮:「那,今年乾脆都到我家的別墅來好了,反正人多比較熱鬧。」
  「哈,那我們部裡那群女生該高興死了。」
  「嵐。」
  「嗯?」
  「昨天我爸說希望我們高中畢業就結婚。」
  「不是說上了大學再結嗎?」近衛嵐的眼神開始往別的地方飄忽:「都已經訂過婚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跡部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牽著她的手一直走回大廳。
  剛回到大廳,跡部就被近衛正基叫走,留下嵐一個人躲在角落眼神飄忽地發呆。
  「嵐。」
  近衛嵐轉身,看到母親微笑著看著自己,立刻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媽媽。」
  「剛才和景吾在一起?」
  「嗯,一起去看亞歷山大了。可是亞歷山大好像不喜歡他。」近衛嵐把玩著一綹垂到胸前的頭髮:「媽媽,爸爸是不是想把我和景吾的婚期提前?」
  「嗯,他是有這麼跟我提過。怎麼,你不願意嗎?」
  「媽媽,我希望有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至少在我變成別人的妻子之前。」
  霍心妍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蛋:「寶貝,如果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完全沒有必要介意我或者是你爸爸的想法。你就是你,不是為了近衛家而存在,所以有時候不要太介意別人的想法了。」
  近衛嵐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抿了抿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沒一會跡部又回來,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近衛正基。近衛嵐在她父親的目光中挽起跡部的胳膊,笑得溫柔。
  「要跳舞嗎,景吾?」
  跡部挑眉看她,正好此刻奏起了藍色多瑙河,兩人隨即走下舞池。
  「喂,景吾,你喜歡華爾茲還是喜歡探戈?」
  近衛嵐彷彿不經意地問著,跡部微怔,隨即回答:「大概是華爾茲吧。」
  「也是,跡部大爺總是喜歡格調高雅的華麗舞蹈嘛!」近衛嵐笑笑,然後垂下了眼。
  「可是我比較喜歡探戈呢。」

  一天(近衛篇)

  近衛嵐住的地方是位於東京都世田谷區的高檔住宅區內,一棟佔地近六百平米的私人高檔公寓內有一名管家,一名司機以及兩名女僕,此外還有她的寵物——一隻名叫羅德的黑色暹羅貓。
  每天早上五點半,隨著某位華麗大爺悠揚的歌聲響起,一隻枕頭準確地擊中了放在超大睡床對面的音樂鬧鐘,然後從柔軟的絲綿被子裡鑽出一隻小小的黑色腦袋,一雙藍色的眼睛四處看了看,然後又鑽了回去。
  「大小姐,咖啡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需要給您端進來嗎?」
  「不用,放在練功房就好了。」
  光潔的胳膊從被子裡伸了出來,然後是腿,接著近衛嵐整個人裸著身體從床上起來,走進浴室。不一會她裹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站在寬大的衣櫃前拉開櫃門,挑了件淺藍色的運動服穿上,接著開門走到隔壁的練功房,開始清晨的鍛煉。
  兩個小時的拳術基本功練習後,一身是汗的近衛嵐再次進練功房的浴室沖洗,出來時已經穿好了校服的少女坐在鋪著潔白桌布的長餐桌前,面前被擺上了豐盛的早餐。
  「大小姐,今天的培根如何?」
  「不錯,我很喜歡。明天我想吃中式早餐。茨木先生。」
  「好的,我馬上去安排。晚飯您是在這裡吃還是回主屋那邊吃?」
  「到時候我給您打電話好了,也許在外面吃。」
  「好的。」
  吃過早飯,接過女僕遞上的書包,少女走進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坐進那輛黑色房車。司機發動車輛,穩穩地駛出停車場,向冰帝學園方向開去。
  「喂,南哥哥,工作結束了嗎?我現在正在去學校的路上,嗯,很好啊,最近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忙。對了,哥哥,弓道部今年打進全國大賽了,決賽的時候你有時間過來看我嗎?嗯,是的,我想讓你來看我,你可以住我的公寓,比賽結束以後我們去輕井澤好好玩玩。唔?不,景吾不去,就我和南哥哥的約會,我很想你,哥哥。真的?那我等哥哥過來,嗯,我會注意身體的,哥哥也是一樣哦,不打攪你和朋友聚會了,再見。」
  掛斷每天例行必打的一個電話,近衛嵐將銀白色電話放進書包內,又掏出另外一個全黑色外殼手機,撥通電話:「親愛的佐籐學姐,起床了嗎,再不來學校就遲到了哦!」
  然後她把電話拿離耳邊,一臉狡黠地等了一會才放回耳邊,然後笑瞇瞇地說道:「我想你現在起來還是不會遲到的,畢竟從你家到學校也只要十五分鐘。對了,不用吃早餐了,我給你帶了。」
  掛斷這個電話後她又掏出一個純白色外殼的手機撥通電話:「喂,媽媽,我已經在去學校的路上了,你放心好了,順便問爸爸早安。」
  打完所有電話後少女又從書包裡摸出一本線裝本的《三國誌》開始翻看,直到快到達學園門口時才把書放回書包裡,隨即掏出一面小鏡子整理一下頭髮,等車停穩後下車,接受每天一次的尖叫歡迎儀式。
  進學校後先去學生會給某個還是睡眼朦朧的人送早飯,然後回自己的班級準備上課。第一堂課貌似認真聽講實則前半節課發呆後半截課自己在看書學習,第二堂課完全處於走神狀態(佐籐曉:請稱呼為適當的發散性放鬆),一直到下課還沒回神。課間休息時收到鮮花若干情書若干,微笑著打發了一名疑似求婚者,處理送過來的學生會雜事若干。後兩節課注意力回歸,認真聽完兩堂課。
  午飯與同為學生會副會長的佐籐曉一起吃,期間兩人討論關於高中部社團器材的補充問題。午間休息時間在理事長室和某位華麗的大爺一起華麗地喝紅茶度過(附加人員:樺地、佐籐曉)。下午的課程在正常的狀態下完成,然後是社團活動。
  冰帝高中弓道部是男子和女子合併在一起的,並且只有部長,完全不存在副部長這個職位。當換好服裝的近衛嵐出現在弓道部練習場的時候,所有成員同時向她鞠躬:「部長好!」
  少女抬手示意眾人開始訓練,然後一個人坐在教練的席位上監督練習。當有部員出現一些小問題時她都直接上前親自糾正,並示範一遍給部員看。三個小時的訓練過程在極度平靜中度過。簡單地在浴室沖洗後換上校服,近衛嵐囑咐幾名要參加全國大賽的隊員留下來做加強練習,然後宣佈解散,首先出弓道部,轉向去劍道部。
  在劍道部看到某部長訓斥隊員若干分鐘,出門,路上偶遇網球部監督柛太郎,禮貌地問好後開始聊有關最近即將舉行的音樂會一事,十五分鐘後話題轉移到柛監督家的平台式鋼琴最近有點音色不對,二十五分鐘後話題轉移到勃艮第風味牛肉的做法,三十五分鐘後話題轉移到網球部今年的賽事安排,四十五分鐘後柛監督邀請近衛嵐去聽週末的音樂會,近衛嵐應允,兩人這才分開。其全部交談過程被校園八卦人士第二天流傳為「柛監督的擇偶標準就是高中部近衛女皇式人選。」
  順道拐了一趟網球部,借「觀察一下網球訓練方式」為理由光明正大地在網球部蠱惑若干球員參加弓道部,被拉長了臉趕過來的網球部華麗的跡部部長制止,期間兩人華麗地用希臘語對決二十分鐘左右,戰鬥結果為平局,但是網球部華麗的跡部部長因為生氣所以相當不華麗地甩手離開,嵐和趕過來看熱鬧的忍足聊天數分鐘約定晚上去看電影(愛情篇),之後忍足被非常不華麗兼有點氣急敗壞再次過來的跡部大爺趕去罰跑圈。
  出學校上車後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十五分鐘後接到華麗的未婚夫有點不華麗的電話質問:「誰批准你和忍足去約會的?!」
  「這個需要批准嗎?在我們沒有正式結婚之前我好像還是有選擇異性朋友的權利,而且我不認為一次看電影的行為就是約會,如果以這樣的結論來確定情侶關係,那麼你應該向我爸去討回我的初吻,因為他是第一個親了我的男性。」
  電話那頭出現短暫的沉默後,傳來的是掛斷了電話的盲音。近衛嵐看了看屏幕上的顯示,直接將那部銀白的的手機塞回到書包裡。十五分鐘後轎車停靠在一家泰拳訓練館前,有著纖細身形少女獨自上去,一個小時候神清氣爽地下來坐進車裡摸出黑色的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忍足,跑完圈了?你速度真快,我現在剛從訓練館出來,嗯,要我去學校接你嗎?好的,那公園見,作為對你意外得到的跑圈懲罰補償,今天我請你吃飯。」
  二十分鐘之後在距離學校不遠處的公園內接到看上去很累的忍足,接他上車,語言安慰後話題轉移到某位華麗不部長的反應,一貫瀟灑的忍足很難得地露出了有點苦惱的表情。
  「他好像相當生氣。」
  「我知道。」近衛嵐笑笑:「因為我是故意惹他生氣。」
  忍足微微皺眉看她:「他又惹你不高興了?」
  「嗯,而且他自己沒有發覺到。」有著精緻外貌高雅氣質以及智商超過二百的女皇陛下可愛地嘟起嘴巴:「景吾這傢伙有時候很遲鈍的,因為過於自信(也許是自大),所以很少會顧及到別人的感受,有些事情我可以容忍,但有些事情會讓我生氣,而這種生氣,他從來沒有發覺過。」
  她微微歪著頭露出一種看起來看有點頑皮的表情,但銳氣的眼睛裡放出來的光芒卻是冷冰冰的:「於是我只好讓他也不高興了。」
  「犧牲品是我。」忍足一針見血地說道:「我真是太可憐的。」
  「所以我做補償了啊。」近衛嵐雙手合十表情相當真誠:「對不起,你可以扁我,但我會反擊。」
  忍足搖手:「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開始漂移式聊天十分鐘左右,到達預約好的飯店吃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些無關的話題,然後去看一場據說是被影評界盛讚的文藝片,然後禮貌地道別,各自回家。
  回到公寓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寫完作業溫習好功課後在琴房彈了近一個小時的鋼琴,然後上網登錄納斯達克看股票,快十二點前在浴室泡澡,然後上床睡覺。
  臨睡前羅德過來舔她的臉,把小貓抱進被窩,無意中看到放在床頭櫃上的銀白色手機上有一個熟悉的未接來電號碼,笑笑,拿起手機快速回了個郵件,然後翻身睡去。

  一天(跡部篇)

  跡部有點低血壓,如果是被強行叫起會有起床氣,所以他很少會早起。
  每天叫醒他是那個一直放在床頭的音樂鬧鐘,十分精緻的水晶閣樓裡飄蕩出德彪西的月光,鋼琴美妙的音色伴隨著一個宛如天籟的女聲:「華麗的跡部大爺,再不起床,就只能不華麗地遲到了。」
  跡部從柔軟的絲綿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抓了一下有點凌亂的頭髮,然後很不耐煩地看著床頭的那個水晶閣樓造型的鬧鐘。
  鬧鐘很華麗,非常適合他的風格,但是——
  天籟般的聲音再次隨著鋼琴曲一起響起:「懶蟲跡部,再不起就要被不華麗地嘲笑遲到嘍!」
  殘存的睡意在一瞬間完全消退。
  她似乎總是能很準確地戳中他的死穴,一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嬰兒看護室內那準確無誤的一拳。
  有點不高興起伸手把音樂鬧鐘的鈴聲關掉,跡部隨手拽過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浴衣穿上,然後光著腳走進浴室沖洗,溫度適中的熱水讓身體從沉睡中活躍起來,他走出來時一面擦著濕淋淋的頭髮一面打電話給忍足確認網球部成員現在是不是在訓練。然後換上校服出去吃早飯,跟祖父祖母父親母親一次性問安後開始吃早飯,期間對廚師的手藝表示滿意,然後出去在那棟被人稱為「跡部金漢宮」的超大私人豪宅的花園裡遛狗,然後坐車去學校。
  路上順便拐去樺地家捎帶上這個「未來的萬年保鏢兼僕人」樺地,路上給網球部監督柛太郎打電話確認今天的訓練計劃,十多分鐘的車程後到達校門口,無比華麗地走出轎車接受眾人宛如眾星捧月般的目光和尖叫洗禮,接著看到另外一輛更拉風的轎車到達,車裡走出來的那個完美無缺的美麗少女禮貌地衝他微笑並打招呼,同樣禮貌地回應她,然後好像陌生人一樣各自走向自己的學部。
  第一堂數學課他在發散性思維,完全沒有看到台上那個恨不能給他一拳的授課老師扭曲的表情;第二堂課前半節依舊在發散性思維,後半節終於回神,結果看到英語老師拼寫在黑板上的句子有語法錯誤,華麗地起身指出,得到漂亮的女老師白眼一枚。課間休息收到鮮花情書若干,駁回自願要求成為網球部經理請求若干,用華麗的語言挑逗前來示愛的一年級學妹結果對方因為太過緊張暈了過去,後兩節課注意力回歸,平靜無波地度過上午時光。
  午飯在理事長事和樺地一起吃超級豪華便當,然後和某個明明跟他是同一年卻偏偏比他高一年紀的華麗未婚妻華麗麗地喝紅茶(附加人員:樺地、佐籐曉),然後去上下午的課,並且在下午的體育課上華麗地投出一個漂亮的三分球,獲得同性及異性有點不華麗的歡呼兼尖叫數次。
  課程結束後帶著「僕人」樺地前往網球部,下達所有非正選社員繼續平常的訓練而正選球員去健身房進行強化力量訓練。在健身房和正選球員一起訓練,中間柛監督到來,聊了一會關於如何加強大賽前的強化訓練方案,然後話題轉移到最近被炒得很熱的鋼琴演奏會上,十五分鐘後柛監督離開,繼續訓練。
  力量訓練結束後帶著正選球員回網球場,路上無意中看到柛監督和近衛嵐在聊天。少女臉上平靜中又帶著點俏皮的淺笑是很少在旁人面前顯露出來的,他記憶中她總是那樣無比完美又彬彬有禮地微笑著,客套並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就是那樣的人,看上去似乎平易近人又親切和藹,但那雙美麗的眼睛中流露出來的目光確是淡定的疏遠的,完全沒有把任何人放在她的視線之中。
  他知道,只有她在意的人,才會看到她最真實的一面,沒有虛偽客套的微笑,沒有完美得讓人無法靠近的距離,那個時候的她,會撒嬌會作怪會故意捉弄人。
  也會溫暖地淺淺地微笑。
  所以他是不喜歡她把那樣的笑容展現給別人看的,他一直都很希望,那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笑容。
  只是她的世界裡,並不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情有點糟糕的跡部帶著正選隊員回到網球場進行例行訓練,並且專門叫樺地過來陪練。彷彿要把心裡那突然升出來的無端悶氣發洩出來一樣,他今天的攻擊扣殺格外凶狠。
  而沉默的樺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又努力的去接每一個球,直到筋疲力盡。
  真是的,我怎麼會做出這麼不華麗的舉動!
  跡部有點懊惱地看著對面已經連手臂都抬不起來的樺地,然後挺直了身體:「樺地,去休息。」
  「WUSHI!」這名有著和他高大外貌完全不相符的純淨心靈的大男生安靜地走到場邊坐下,一個人拿著毛巾慢慢地擦汗。
  跡部回頭想叫一個正選再來陪自己練習,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高佻亮麗的身影在場地邊和他的部員們有說有笑地。他皺眉,下意識地握緊網球拍,然後走了過去。
  近衛嵐抬頭看他,帶著讓他感覺到陌生的完美笑容,這讓他非常不舒服。
  然後是長達二十分鐘的語言對決,結果為平局。但是因為對決導致跡部的去甲腎上腺素以及兒茶酚脂分泌旺盛,以至於他做出了非常不華麗的甩手離去這一舉動。沒想到再次回頭後竟然看到那個有著天使外表惡魔本質的傢伙正和忍足談得熱火朝天,還相約去看電影。
  跡部毫不猶豫地做出了讓忍足罰跑四十圈的決定,然後看著那個惡魔微笑著對著一臉苦相的忍足揮手,翩翩離去。
  你是專門生來折磨我的嗎?
  坐在回家的車裡反思今天的不華麗舉動,跡部感覺出其中的一絲古怪來。
  雖然近衛嵐平時也會來網球部看他們訓練,但從未像今天這樣主動地和部員說話,甚至當著他的面要約別的男生出去,這一切舉動都太反常了。
  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突然有點明了。
  那傢伙生氣了。
  可是她為什麼要生氣?
  他還是沒法想明白。
  摸出手機撥通電話,得到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大概是在什麼地方做練習,跡部想了想,還是把電話塞回書包裡,然後閉目養神直到回家。
  在家裡的健身房鍛煉到晚飯前,隨便沖洗了一下後去吃晚飯,期間和父親祖父閒聊最近的股市情況,和祖母母親閒聊最近的流行趨勢,然後回自己的書房一邊聽歌劇一邊寫功課,中間給某人打電話兩次,得到結果是手機仍在關機狀態。
  跡部挑著眉看手裡的手機,突然笑了:「很好,玩這麼不華麗的手段,那麼就得接受我華麗的回報了。」
  到睡覺前他還看了兩部歐洲小成本電影,然後給某個會被「華麗回報」的人打電話,電話通了,但是一直沒有人接。
  「膽子還真不小。」他有點咬牙切齒地看手裡的手機屏幕,然後把它丟到桌子上,直接去浴室泡澡,之後上床睡覺。
  當然,睡著以後的華麗帝王完全沒有看到遲遲到來的那個電子郵件。

  突發事件

  「會長,這是今年高校全國大賽的賽程安排表。」
  纖細白皙的手指夾起遞到她面前的A4打印紙快速掃了一眼:「曉學姐,你們劍道部的決賽時間和我們弓道部的是同一天呢。」
  「沒錯,要不要比一比?」
  「什麼賭注?」
  「如果我們劍道部先贏得比賽的最終勝利,你請我所有的部員包機飛到中國吃火鍋。」
  「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是輸了的話,給我過來幫傭一個月,如何?」
  「哈,這口氣聽起來真讓人覺得不爽,好像贏家一定是你一樣。」
  「這是自信,學姐。」
  「這種自信跟某個超級自大自戀的水仙花很有得一拼呢!你們確實沒有血緣關係嗎,嵐?」
  近衛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漂移:「一大早就說那種會讓人消化不良的傢伙,學姐你這是在變相影響我的胃口嗎?」
  「我說啊,你們倆冷戰還沒完那?」佐籐曉從後面一把摟住近衛嵐的脖子,整個人都貼在她背上:「三天了,以前你們鬧矛盾最多兩天就和解了。」
  「我們之間沒有鬧矛盾。」嵐把手裡的比賽日程安排放在桌子上:「不過按賽程安排看來,我們的比賽要比國中部比賽早結束。」
  「這樣你不就有時間去看跡部的比賽了嗎?」曉眨了眨眼睛:「你有點擔心吧?」
  「也不是,只是……」嵐歪了歪頭:「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對了,弓道部的合宿集訓還是在你家的別墅吧?」
  「嗯,對了,你們劍道部不是也要集訓嗎,一起去好了。」嵐用指關節輕輕敲打著深紅色的桌面:「反正家裡的地方太大,多些人能熱鬧點。」
  「我聽忍足說網球部在關東大賽前也要集訓。」
  「對了,曉,有時間替我去趟青學好嗎?」
  「哎?去那做什麼?替網球部收集資料嗎,我不認為跡部會對這有興趣。」
  「不是。瞳那傢伙不聽我的話轉到青學了,她一個人在那邊住我有點不放心。但你也知道,身為本家的人,我如果對分家的孩子太好,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還真是一個好姐姐呢!」曉狹促地伸手刮嵐的鼻子:「不過話又說話來,你們家那群同輩份的小孩裡面,也就瞳最可愛了。」
  近衛嵐微微笑了下:「記得幫我把專用手機給她。還有讓她有時間去我的公寓一起吃飯。」
  「知道了,我的陛下。」曉鬆開摟著近衛嵐的手,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忘記跟你說,網球部好像弄了個經理,二年級的,嬌柔小美人一個。」
  「是嗎?」近衛嵐不以為意地把左手一直在把玩的圓珠筆突然向著掛在牆壁上的跡部巨大真人照丟去過,圓珠筆直接射穿了照片上跡部的喉嚨,彈了一下又落到地上。
  她回過頭笑得人畜無害:「猴子山大王身邊怎麼都會多幾隻母猴子的,向強悍的雄性獻媚是雌性的本能反應嘛,有什麼好奇怪的。」
  【好強烈的吐槽……看上去似乎是相當生氣的樣子……跡部,你慘了……】
  佐籐曉默默地走出學生會,直接關上大門,抖落一地假想的冰渣。
  這回,有熱鬧可以看了。
  冰帝弓道部練習場內。
  部員A:「喂喂,不覺得今天部長的氣場相當恐怖嗎?」
  部員B:「何止是恐怖,剛才我還以為是世界末日了呢……」
  部員C:「我現在很為惹惱部長的人感到悲哀,因為他死定了。」
  部員D:「你說的那個要死定了的人現在連臉都看不清了,好恐怖的,好恐怖,我寧可去接受地獄式訓練也不想看到部長那張笑瞇瞇的臉了。」
  而在練習場內,近衛嵐滿臉笑容地握弓搭弦,準確無誤地將手裡的箭一支一支地射向對面貼在靶心上的超大號跡部頭像照片,現在這張照片的臉上已經插滿了箭,完全沒法看清楚容貌了。
  「嗯,心情舒暢多了。」
  笑得滿臉春風的某位恐怖部長放下手裡的弓,立刻有人把水壺和毛巾送了上來,然後馬上逃開。
  「參加全國大賽的正選明天早上7點在學校門口集合,和劍道部的人一起前往輕井澤集訓!」
  「是,部長!」
  「除了正選隊員外,其他人完成今天的日常練習就可以走了。」近衛嵐放下手裡的水壺:「正選做完基礎練習後再僅一個小時的強化射擊練習。」
  「是,部長!」
  她還要說些什麼,放在一旁的黑色電話卻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下號碼,然後接通:「怎麼了,曉?」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嵐喂喂皺了皺眉頭,然後起身:「我知道了,我一會就出來。」
  身邊一直盤旋著高氣壓的女皇陛下一出練習場,所有的部員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解放了!」
  換了衣服連澡都沒有沖的近衛嵐直接一路小跑到學校門口,佐籐曉正站在一輛摩托車旁等她,見她出來一甩手丟給她一個頭盔,直接跨上車發動。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本來要去真田家做劍道練習,聽宗一郎說的。我打電話去醫院確認了,幸村的確住院了。」
  「嘖!」近衛嵐跨上摩托車,車子滑行了一段後風馳電掣地朝著神奈川縣而去。
  一路無語,行駛約一個小時候到達神奈川綜合醫院,近衛嵐幾乎是從車上躍下來直接衝進了醫院之中。當她拉開那扇門看到裡面那個身穿綠色病服並微笑著和一群小孩子玩耍的少年時,才微微吐了口氣出來。
  「嵐!」幸村精市的聲音裡帶著驚訝,但卻是愉快的:「好久不見了,你怎麼突然來了?」
  「如果是因為把我忘記了才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的話,我可以考慮原諒你,幸村。」
  「抱歉,我不想太多人擔心。」幸村溫柔地微笑著看著她:「是弦一郎告訴你的嗎?」
  「不是,是我打電話給宗一郎才知道的。」在近衛嵐身後出現的佐籐曉皺著眉頭看他:「我好像算不上是不能告訴的人吧?幸村表弟,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連我都沒有說的原因嗎?」
  「我以為姑姑已經跟你說了,曉。」
  「嘖!」佐籐曉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她現在人在美國,我想她大概是完全忘記說這回事的了。那個工作狂!」
  「所以,你們看,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隱瞞你們的。」幸村無辜地笑著,把房間裡的小孩子都打發出去,關上門:「聽說你們兩個帶的社團都打進全國大賽了?真不簡單,先恭喜你們。要喝點東西嗎?這裡剛好有昨天網球部的人送的飲料,我記得嵐你是愛喝綠茶的,給。」
  接幸村遞過來的飲料,近衛嵐瞟了他一眼:「不要以為用這個就能讓我原諒你。」
  「那,等我病好了,隨便你怎麼打我。」幸村的笑依舊溫柔:「跡部最近怎麼樣?」
  「噗——!」一旁正在喝飲料的曉突然噴了,然後一連串猛烈的咳嗽。幸村若有所思地看著瞬間盤旋在嵐週身的低氣壓流,彷彿瞭然地摸了摸下巴。
  「對了,真田說你最近有段時間沒有去他家的劍道部做練習了,社團活動很忙?」
  「學生會的事務比較忙。最近會抽時間過去的。」嵐抬起頭看著他,「倒是你,我比較擔心,如果不做手術的話,可能沒法痊癒吧?」
  「你瞭解得還真快,好像什麼都沒法瞞得過。實際上我在猶豫,你知道……」
  「幸村,要不要去美國治療?我可以提供……」
  「都一樣。」
  房間內的氣氛突然凝重,嵐和曉對視一眼後,曉借口去衛生間出了房門。
  「幸村。」嵐蹲到幸村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沒事的,肯定會成功的,因為……」
  她停頓了一下,揚起臉微笑:「你是立海大的『神之子』,所以,神一定會眷顧你的,我堅信一定沒有問題的。」
  「每一次看到嵐的笑容就會覺得很安心。嗯,我還想繼續打網球,所以,我會認真考慮手術的事情。」幸村伸出手似乎想要摸嵐的臉頰,但最後卻放在了她抓著自己的手上:「謝謝你。」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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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厭惡的世界

  「他怎麼樣了?」
  一出病房,嵐就看到佐籐曉倚靠在門口的牆壁上。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向主治醫師的辦公室方向走去。約莫半個小時後出來,回病房和幸村告別,直接離開了醫院。
  「要我送你回去嗎?」佐籐曉在醫院的停車場拿著頭盔看著她:「還是說你打車回去?」
  「你去什麼地方?」
  「真田家的道場。」
  「那我打車回。」近衛嵐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有點走神。
  「嵐!」
  佐籐曉放大的臉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並且直接一拳就打了出來,結果被佐籐曉一把抓住了拳頭,「你走神了。這麼擔心嗎?」
  「嗯。你知道網球對於幸村的重要性。我回去以後會馬上聯繫東京大學醫學部的幾位神經科教授,希望能有所幫助。」
  「我說啊,」曉突然伸手一把拍在她的臉上:「你這表情我可一點都不喜歡。精市雖然長得像女生,但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哦,沒你想的那麼軟弱。好了,快點回去,到家後記得給我電話,我先走了。」
  她帶上頭盔騎上機車,然後衝著嵐揮揮手:「陛下,回去快點跟國王先生和解吧,看你倆鬧彆扭更讓人受不了。」
  「我說……」近衛嵐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那個已經遠去的背影:「你就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她在路邊站了一會,伸手欄下一輛出租車回東京。原本想直接回家,上車後才想起把要拿回家看的學生會文件放在學生會的會議室裡了,於是車又拐回到學園門口。下車進校園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走上通往學生會會議室的樓梯,卻聽到一個女孩子柔美的聲音帶著些膽怯在說:「跡……我喜歡跡部大人,所以即使您已經有未婚妻了也沒有關係,請接受我的心意!」
  嵐停了一下,抬頭向上看了看,卻並沒有躲起來,而是直接走了上去。拐了個彎,正好看到一個身穿冰帝國中部校服的女孩子撲進跡部的懷裡,一臉「即使被推開也要撲一下」的壯烈表情。
  哎呀哎呀,還真是奮不顧身呢,勇氣可嘉啊!
  她一臉「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的表情從兩人身邊走過去,少女看到她出現後先是滿臉通紅,然後嚶嚀了一聲又臉色慘白地從跡部懷裡掙脫出來對著她大叫:「我是絕對不會放棄跡部大人的!」
  然後就像無數言情篇中被王子忽視了的灰姑娘一樣悲悲切切地跑開,留下那兩個神色各異的人站在原地。
  「那個……」近衛嵐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她是誰?」
  「你去什麼地方了?」跡部拍了拍身上,然後抬頭看著近衛嵐:「弓道部的人說你是在訓練時突然離開的,出什麼事情了?」
  「去了趟神奈川。啊,我還有沒看完的文件放在會議室,稍等,我去拿。」
  「在這裡。」跡部從書包裡抽出一個文件袋:「去神奈川幹什麼?」
  「精市住院了,我去看看。」她皺眉,「情況很不好。」
  「什麼病?」
  「急性神經根炎。」
  「那還真是糟糕,本大爺還想在關東大賽上跟他會一會的。」跡部看著嵐,突然皺眉,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和本大爺說話的時候不要走神,你就那麼擔心嗎?」
  「對了,你怎麼在這個,這個時候你不是早到家了嗎?」嵐把他手裡的文件袋拿過來:「剛才那個女孩不會是你們網球部的新任經理吧?」
  「網球部只要有本大爺一個部長就可以了,什麼時候需要經理了?」跡部頗不在意地說道:「誰傳的消息?」
  「忘記了。」嵐一臉無辜地繼續轉移話題:「明天晚上有個音樂會,要去聽嗎?」
  「不要轉移話題。」跡部一把抓住她的手:「今天晚上去本大爺家吃飯,祖母說有段時間沒有看到你了。正好路上跟我說說到底是誰把什麼網球部經理的事情告訴你的。」
  「我都說了我忘了。」嵐決定還是不要出賣某學姐了,「晚上去你家吃的話,我給你做約克夏布丁。」
  「下次去別的地方跟本大爺先說一聲。」跡部把胳膊一伸,嵐微微苦笑,挽上他的胳膊,兩人一起出校門坐車去華麗麗的「跡部金漢宮」。
  晚飯很豐盛,近衛嵐得體地展現出了一名豪門千金應有的良好素養和優雅舉止,而且飯後喝茶時風趣的對話也讓兩位女性長輩感到十分愉快。就在她想要告辭回家的時候,跡部的父親突然叫住了她,邀她和自己玩一局國際象棋。
  「景吾呢?」進了書房才發覺跡部不在,嵐很自然地問道。
  「在樓上和他祖父說話。坐,嵐。」
  跡部的父親宗正是個相當帥氣的男子,有著修長的身材和優雅的氣質。他十分體貼地為近衛嵐拉開椅子,並且詢問她是喝紅茶需要加奶還是別的。
  「不用。」近衛嵐一臉沉靜地看著面前高大挺拔的帥氣男人:「您叫我來只是為了玩玩國際象棋嗎?」
  「有段時間沒有玩了,不知道技術退步沒有。你比景吾下得好,他從來都沒有贏過我。」宗正把棋盤拿出來,擺好棋子,「開始吧,嵐。」
  近衛嵐看了他一眼,纖細的手指捏住白棋兵,向前走了一格。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兩人的戰局依舊在繼續,並且趨於白熱化。
  「我聽你父親說你在業餘時間玩股票,這非常好。作為跡部家未來的媳婦,我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能給跡部生孩子的豪門千金,能在工作上幫助跡部的人才是最佳人選。而且你們兩人的結合,對近衛財團也是件有益無害的事情,是嗎?」
  嵐捏著騎士的手指在半空中微微停頓,然後準確無誤地放下:「將軍。」
  「如果你希望在婚前有個人自由的時間,我可以和你父親商量把婚期推後,但大學畢業後必須結婚。」宗正不去看棋盤上的戰況,而是盯著面前的少女:「結婚後就不要隨便和其他男人來往了,如果鬧出緋聞事件,會是兩個家族的恥辱。」
  近衛嵐抬頭看他,漂亮的黑眼睛裡一點情緒也沒有。隨即她突然溫柔地笑了,起身衝著宗正微微鞠躬:「那天和學校的男生出去看電影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注意的。」
  「最好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明白了。那麼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想回去了,還有一些學生會的文件需要我看。」
  「嗯,讓跡部送你回去。」
  少女再次鞠躬,轉身出了書房。宗正這才低頭看面前的棋局,然後微微皺眉:「還真是輸得毫無轉機呢,近衛家的這位千金,確實不是個簡單人物。」
  隨即他又笑了,隨手將棋盤上白棋的國王直接抓了起來:「可是仍太過稚嫩。」
  嵐回到自己的公寓後直接進了練功房,直到快十二點的時候才一臉陰沉地從房間裡出來,走上前的茨木管家一眼就看到了纏滿繃帶的手指關節處有淡淡的紅色滲出來。
  「美加子,由梨,急救箱。」他冷靜地吩咐著,然後上前一步捧起少女的手腕,略帶責備地說道:「大小姐,不開心也不能用身體發洩。」
  嵐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順從地坐到沙發上,仰著頭用毛巾遮住臉,任他給自己處理傷處。羅德走過來蹭了蹭她的腿,輕輕叫了兩聲後盤成一團伏在她腳下。
  「茨木先生……」嵐終於說話了,聲音冷靜地不帶一絲情感:「我……真的很厭惡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
  「大小姐,有些事情是不能自己決定的,比如父母;但有些事情是自己可以決定的,比如未來。」
  「……可是啊,我的未來已經被一個人給截斷了,完完全全地截斷了。」
  「那個人對大小姐一定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吧。」
  「……但這個世界,是多麼地讓人感到厭惡啊,厭惡到……想要毀滅自己。」

  集訓(上)

  早上七點,冰帝學園弓道部和劍道部的正選球員登上了前往輕井澤的專車,前往此次的集訓地——近衛家位於輕井澤的私人別墅。
  正選隊員A:「我還是一次去部長家的別墅,很大嗎?」
  正選隊員B:「不是很大,是非常大。」
  正選隊員C:「而且這個別墅不是近衛家的,是近衛部長的。」
  正選隊員A:(驚詫狀)「部長自己的別墅?!」
  正選隊員B:「沒錯,聽說這個別墅是她九歲生日時候收到的禮物。」
  正選隊員D:(羨慕狀)「超級有錢人真是讓人羨慕啊!」
  而此刻坐在最前面的近衛嵐則托著腮看外面,突然面前多了一瓶罐裝綠茶,她這才把視線從車外的風景轉到拿著綠茶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曉身上。
  「你從一上車就在走神,想什麼呢?」
  佐籐曉毫不客氣地把她擠到一邊,硬是在旁邊坐了下來。
  「沒什麼。」
  「聽說昨天是跡部把你接走的,怎麼了,又鬧翻了?」
  「哪那麼多事情可以鬧。」嵐打開綠茶喝了一口:「就是去他家吃了個飯,他不也經常去我家吃飯的嗎?」
  「吃飯能把手吃成這樣?」曉挑著眉毛看嵐包著繃帶的手背:「我還以為昨天你痛毆他了呢。」
  「晚上練功的時候不小心弄的。」嵐瞟了一眼自己的手:「過兩天就好了,不會影響訓練和比賽的。」
  「我說你啊,不會是跡部家那個惡公公又說什麼了吧?」
  「沒,你少亂猜。」嵐不看她,繼續看外面的風景。曉見問不出什麼,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掏出手機不知道在發些什麼,然後邪惡地衝著在看外面的嵐笑了笑。
  正選隊員A:「曉學姐笑得好邪惡……」
  正選隊員B:「嗯,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正選隊員C:「我突然對這次合宿集訓的事情感到有點害怕了,你們知道的,要是近衛部長生氣的話……」
  弓道部的眾隊員在後面集體打寒戰:「請不要說那麼恐怖的事情了!」
  近衛嵐的目光始終在外面流動著的風景上,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放鬆,但身體四周卻圍繞著一種到達臨界點的恐怖平靜。
  到達輕井澤的別墅是中午,兩個社團的隊員下車後對著近衛家超大的豪華別墅發出不同的評價和驚歎,而近衛嵐則對著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女主管淺倉夫人頷首致意:「好久不見,淺倉管家。」
  「大小姐最近的生活似乎很豐富。」一身和服,髮髻光滑的淺倉管家先看了一眼近衛嵐的手,淡淡回答道。
  「房間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妥當了,我這就吩咐傭人們帶這些孩子去房間。」淺倉管家拍了拍手,立刻有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女僕人過來帶著兩個部門的隊員進別墅。
  「亞歷山大也帶過來了嗎?」
  「是的,已經從東京空運過來了。它的狀況很好,請大小姐放心。您現在是要和大家一起吃飯還是先去沖個澡?」
  「不,我想去看看亞歷山大。」嵐回頭對曉歉意地笑笑:「抱歉,你先帶他們去吃飯吧,不用等我了。」
  「OK!不過你記得早點回來,我管得了我那個部門的,未必管得了你那個部門的。」
  嵐笑笑,衝向著別墅走去的曉揮揮手,然後向馬房的方向走去,淺倉管家跟在她的身後。看到那匹毛色黑亮的純種馬時,近衛嵐的臉上露出極淺的笑容。
  「亞歷山大……」她彷彿歎息般地撫摸著那匹馬鬃毛,黑色的純種馬用溫柔的眼睛看著她,輕輕摩擦著她貼著自己的臉,愉快地晃動著尾巴。
  「大小姐要騎馬嗎?」跟著一起過來的馴馬師吉郎笑著問道,馬上接收到淺倉管家的眼刀一個。
  「好啊。」近衛嵐很高興地看著因為被人瞪了而一臉苦相的馴馬師:「我來幫吉郎先生上馬鞍。」
  馬鞍上好後近衛嵐踩著吉郎的膝蓋上了馬,雙腿一夾,亞歷山大小跑了幾步後速度逐漸加快,很快就跑出了別墅的範圍內。
  「大小姐,請准點回來吃晚飯!」淺倉管家對著那塊飛快遠去的背影叫道,回頭冷冷地盯著吉郎:「吉郎先生,我今天要好好和你談一談一個合格的馴馬師應該做和不應該做的事情。」
  吉郎先生:「啊?」
  穿過樹林,越過小溪,跑過林間小道,在風裡感受自由到無拘無束的快樂,近衛嵐騎著馬在附近奔馳著。跑了一段時間後她讓亞歷山大放慢了速度,最後散佈似的在附近的小道上走著。
  大概是因為放縱地奔跑了一下,亞歷山大顯得很愉快,腳步輕快,還不時帶著她跳躍一下偶爾出現的小溪。等嵐注意到已經跑到別人家的別墅後方時,已經有人揮著手喊她的名字了。
  「嵐學姐!」
  鳳可愛的笑臉隨著他的跑近而清晰起來,嵐從馬上下來,牽著韁繩對著向自己跑來的少年微笑。
  「學姐怎麼會在這裡?」鳳長太郎一臉艷羨地看著嵐身邊高大漂亮的亞歷山大:「好漂亮的馬哦,是學姐的嗎?」
  「我帶部員來集訓。你們網球部也集訓?它叫亞歷山大,喜歡吃胡蘿蔔,如果你有胡蘿蔔,它會對你表現得更親切。」
  「部長說今年一定要得到全國大賽的參賽權,所以把所有正選隊員都帶來集訓了。學姐家的別墅也在這附近嗎?」
  「啊……」嵐的眼神飄忽一下:「離景吾家的別墅不是很遠。」
  「唉?要是也能去學姐家的別墅看看就好了。」鳳的眼睛還是膠在亞歷山大身上:「這馬真漂亮啊……」
  「如果集訓完了還有時間就去我家的別墅,我讓你騎騎亞歷山大。」嵐微笑著說道,然後看到忍足也朝這邊走過來,抬手衝他微微搖了下:「侑士。」
  「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你也帶著部員過來集訓?」
  「啊,因為我們還要參加一個關東地區的表演賽,做點賽前準備總是有備無患的。景吾呢?」
  「跡部在房間裡聽音樂呢,我們剛到,集訓要到明天才開始。」
  嵐正要張嘴說什麼,卻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似乎在指揮搬運什麼東西。她眨巴眨巴眼看看忍足又看看鳳:「你們網球部請經理了?」
  「沒有……」忍足很難得地露出一個不耐煩的表情:「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非要跟來看集訓,也不明白跡部怎麼不阻止。」
  「景吾很少會讓女孩子難堪,那是他的紳士美學。」嵐癟了癟嘴:「而且,說起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我也是哦。」
  「我不是說你。」忍足馬上解釋:「對了,要不要我把跡部叫出來?」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來找他的。」嵐拉了拉亞歷山大的韁繩,它正要去吃一旁樹上垂下來的嫩枝葉:「你們忙吧,晚上有時間可以到我那去玩,拜拜。」
  說完她牽著馬轉身向著回去的方向走,忍足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忍足學長,你想什麼呢,學姐都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危機感。」
  「暴風雨?」鳳抬頭看了看天空:「今天天氣很好,怎麼會有暴風雨呢?學長你是不是看錯天氣預告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忍足拍了拍鳳的肩膀:「走了,回去吧。」

  集訓(中)

  近衛嵐回到自家別墅的時候有些弓道部的部員已經開始在一旁的草坪上做柔體練習了,看到她紛紛問好。
  「明天才開始正式集訓,今天可以放鬆一下。」嵐溫和地說道,然後把馬牽到馬房交給吉郎便回別墅沖澡去了。等她洗完澡出屋的時候就聽到樓下淺倉管家用著萬年不變的無起伏聲音說道:「對不起,如果您不是大小姐的朋友,我是不能讓你見大小姐的。」
  「怎麼了?」她一面擦著濕漉漉的長髮一面從樓上走下來,結果看到那天在學校走廊上看到的對著跡部表白的女孩子正站在大門口對著淺倉管家做橫眉立目狀。
  「你是誰?」
  女孩子看到她下樓先是鞠了一躬,抬頭:「學姐好。我是國中二年的石橋雅子。昨天我們見過面的。」
  「啊,想起來了。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嵐不動聲色地問道。
  「學姐昨天也聽到我對跡部大人的告白了,我知道學姐是跡部大人的未婚妻,但我不會退縮的,我一定會和學姐一較高下的。」女孩子一口氣說完後又鞠了一躬,然後跑開,坐上一直停在門口的一輛轎車離開。
  「真是太沒有教養了!」淺倉管家回頭看她:「大小姐也是,為什麼要下來,我把她打發走不就好了。」
  「人家勇氣可嘉嘛,叫陣都叫上門了,我再不下來露個臉,失禮的就是我了。」近衛嵐無所謂地聳聳肩:「她要搶人就去搶好了,如果景吾那麼容易被人搶走,我就算拿出未婚妻的頭銜又能如何。」
  她轉身朝樓上走去:「就算結了婚還一樣能離婚,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被代替的。」
  「大小姐!」淺倉管家在她背後不滿地叫道:「這樣說話太失禮了。」
  「我有點餓了,您讓廚房給我做點小點心送上來吧。」近衛嵐回頭很無辜地笑著:「我剛才不是有所指啦!」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淺倉管家拍手叫來一名女僕,吩咐幾句就離開了。
  近衛嵐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音響隨便找了一張鋼琴曲的光碟塞進去,然後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希臘語的書籍,坐上房間的搖椅,一面聽音樂一面看書。約十分鐘後女傭人敲開房門送上熱乎乎的奶茶與點心,嵐吃了一點後有些犯困,迷迷糊糊地在椅子上睡著了。
  睡了一會似乎感覺到有人走進房間,她想大概是淺倉管家或是打掃衛生的女傭人,於是也沒有睜眼,繼續睡。沒想到那個人直接走到她面前,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精緻面孔和淚痣,還有不高興的表情。
  「手怎麼了?」
  「做拳術練習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嵐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突然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我聽忍足說你手受傷了,就過來看看。以後注意點,本大爺未婚妻的手上怎麼可以有傷疤留下來。」
  「不會留疤的。茨木管家給我用了可以祛除疤痕的軟膏。」近衛嵐一伸手,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脖子:「今天有人跑來跟我宣戰了。」
  「你應戰了?」
  「沒有競爭力的對手我為什麼要應戰,只是可憐那孩子的勇氣了。」她有點不懷好意地笑著:「還有那一腔無處發洩的深情啊,你還真是罪孽深重那,景吾大爺。」
  「本大爺又沒有招她,難道每個向我示愛的女人我都必須回應才是仁慈嗎?你的追求者也不比我少,罪孽深重的女人。」
  嵐大笑出來:「說得也是。嗯,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把你的部員們一起叫來,人多比較有趣。」
  「可是我現在比較想吃你。」跡部吻上她的嘴唇。
  這算是求歡嗎?
  嵐眨了眨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跡部只是淺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就移到她的耳邊,他低聲問道:「那天我父親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嵐突然推開跡部直接走向房間的小冰箱拿出兩罐冰鎮咖啡。跡部微微皺眉注視她,接過遞過來的咖啡打開喝了兩口,突然又吻上她的嘴唇。
  「景吾,要弄衣服上了!哇!」
  嵐有點惱火地看著自己白衣服上的咖啡污漬,然後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算是。」跡部挑眉看著她,帶著惡作劇勝利的微笑:「還你上次。」
  「嘖!」嵐皺眉,走進裡屋去換衣服。一會外面傳來敲門聲,跡部皺眉:「誰?」
  門被推開,佐籐曉探頭進來看了看他,又掃了房間裡一圈,繼而表情曖昧地看著他:「跡部,我那寶貝學妹呢?你不會把人家給吃了吧?」
  「胡說什麼,她換衣服去了!」跡部的眉間幾乎皺出一個川字來:「本大爺的未婚妻,難道本大爺自己吃還有錯了?」
  「是是是,我失言。一會記得叫她下來,淺倉管家說她家主屋那邊來電話找她。」佐籐曉說完後本來要關門,但有好像想起什麼似地又開門探頭進來說道:「喂,跡部,下次要做找晚上,白天也太那啥了。」
  然後趁著跡部還沒有發怒之前直接關門溜走。跡部沒有生氣,只是有點不高興地扯了扯嘴,坐到搖椅上隨手拿起剛才嵐在看的書翻著看。過了一會,嵐從浴室出來,一面擦著頭髮一面看著他。
  「淺倉管家找你,說是家裡有電話過來。」跡部放下手裡的書:「怎麼不高興了?」
  「沒什麼。」嵐微微皺了下眉毛,「晚飯在這裡吃吧,順便打電話叫忍足他們過來好了。」
  她開門出去,跡部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後也跟了出去。
  「誰來的電話?」嵐皺著眉頭看著在外面捧著移動電話的淺倉管家,「如果是大嫂就說我不在。」
  「是少夫人。她堅持要你聽電話。」
  嵐幾乎是有點不耐煩地接過電話,聲音卻平靜溫和:「嫂子嗎,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近衛嵐的臉色卻沉了下來,最後她只是簡短地說了句:「知道了,我會和爸爸說的」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吩咐淺倉管家如果再有這樣的電話一律直接掛斷。
  「怎麼了?」跡部走到她身邊注意著她的表情。
  「大嫂和二嫂去逛街,刷爆了兩張卡,她們不敢打電話給哥哥和爸爸,只好來求我。」近衛嵐幾乎帶著有些厭倦的表情說道:「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慾望。」
  「不是不能克制,而是不想克制或者無法克制吧!」跡部伸手把玩著自己的頭髮,「晚上本大爺帶你去個好地方,別不高興了。」
  一旁的淺倉管家惡狠狠地瞪了跡部一眼:「景吾少爺,恕我多嘴,這樣好像不太好。」
  近衛嵐別過頭去偷偷地笑,結果被跡部一把抓住手腕:「本大爺的未婚妻,自然要跟本大爺在一起。」
  「我們約好去騎馬。」嵐看著淺倉管家一臉想扁人的表情連忙找了個話題岔開:「淺倉夫人,一會網球社的男孩子們要過來吃晚飯,請多準備8人份的飯菜。」
  「是,大小姐。」
  淺倉管家轉身離開,嵐立刻伸手打了一下跡部抓著自己的手:「剛才淺倉管家都要衝上來用木屐揍你了!」
  跡部皺了皺鼻子:「你捨得讓本大爺被人打?啊嗯。」
  「看情況嘍。」嵐淺淺地笑了,伸手撥了一下跡部額前垂下來的碎發:「不過在這裡我怎麼能讓金貴的大爺受傷呢?」
  「就知道你捨不得。」跡部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然後吻了吻那張他最愛的紅唇。

  集訓(下)

  晚飯異常熱鬧,三個社團的成員把長餐桌的兩邊坐了個滿滿當當,不過近衛家的大廚也沒有辜負眾人的期望,豐盛的晚餐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吃得相當滿足,而飯後的賣相超級華麗的甜點兼水果則讓岳人差點整個都躥到了餐桌上。
  曉一邊優雅地用叉子把面前的菠蘿派碎屍,一面做飯後總結:「啊,這萬惡的有錢人那∼」
  眾人皆囧。
  晚飯結束後自由活動,跡部牽著嵐的手直接向馬房的方向走去,後面一群腦袋在議論紛紛。
  佐籐:「你們說水仙大爺會不會因為偷吃被痛扁?」
  忍足:「我覺得也許是你情我願呢。」
  鳳(臉紅):「部長不是那樣的人啦!」
  肉戶:長太郎,我們離那兩個不良人物(佐籐&忍足)遠一點,會被傳染的!
  向日(咀嚼,咀嚼):我覺得也許兩人什麼都不會發生就回來了。
  佐籐&忍足(同時搖手):這絕對不可能。
  其餘眾人:……
  嵐:「跡部,那群混蛋在背後議論我們,很不幸,我聽到了。」
  跡部:「敢在背後議論本大爺和本大爺未婚妻的,明天得想個辦法懲罰一下。但是現在嘛,就讓他們妒忌本大爺華麗的約會吧!」
  眾人:……
  沿著斷坡走到馬房,馴馬師已經將兩匹高大的純種馬牽出來並上好了馬鞍,嵐和跡部翻身上馬,迎著徐徐的夜風在林間的道路上漫步。大概是因為心情很好的原因,兩人一路都沒有鬥嘴,只是安靜地牽著馬欣賞著夜景,一直走到山間開闊地帶。嵐下馬牽著亞歷山大走到草地上,直接躺了下去。
  「好漂亮。」她看著頭頂的夜空低聲說。
  「好漂亮。」跡部看著嵐的容顏說道。
  「東京都大賽的預賽什麼時候開始?」
  「下週六。」
  「如果沒有過預賽的話,」嵐翻了個身笑瞇瞇地看著躺在身邊的跡部:「網球部所有的正選球員來弓道部幫我們打掃一周的衛生,如何?」
  「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會的預賽什麼時候開始?」
  「下週五。」
  「如果沒有過預賽,就得無條件去給我做一件事情。」跡部看著近在咫尺的嬌美容顏:「這樣就公平了。」
  「約定了。」嵐伸出手,握成拳頭,微笑著看著他:「我絕對不會輸的。」
  「我也是。」跡部握拳與她輕輕一擊:「想讓本大爺打掃衛生,再等五十年吧!」
  隨後的時間在安靜地凝視夜空中度過,在兩人準備騎馬回去時,跡部的手機響了,他接通後說了幾句,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
  「那個跟看訓練的女孩突然失蹤了,剛才別墅那邊打電話過來問是不是跟我們在一起。」
  「哎?這下可麻煩了。」嵐抬手看手腕上的表:「現在可是快八點了,讓人出去找了嗎?」
  「已經讓人出去找了,不過還沒有消息過來。我得回去看看。你這邊如果有消息記得馬上通知我。」
  「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跡部牽過伊麗莎白翻身上馬,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著她說:「等比賽完了後我帶你去海上看星星!」
  「好。」嵐牽著亞歷山大看著跡部策馬奔馳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林間小道的盡頭。她牽著高大的黑色駿馬慢慢地往回走,只走了幾步突然轉身。
  「誰!」
  一旁的樹林中發出沙沙的聲音,沒一會,一個面色蒼白身材嬌小的女孩子從樹林裡走了出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哎?你不是下午過來那個……嗯……石橋雅子是吧?你剛才一直在吧,為什麼不出聲,景吾很擔心。」嵐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掏出手機準備撥通跡部的電話。
  「學姐……」女孩子帶著哭音叫了出來:「請不要通知跡部大人!」
  「啊?」嵐有點不解地看著她:「可是……」
  「求您了,這樣子的我,不想讓跡部大人看到!」
  「哈?」嵐完全不能理解面前女孩子的思維方式了:「可是這樣大家會很擔心的。」
  「我,我,我……」石橋雅子漲紅了臉,突然轉身就跑,嵐怔了一下反射性地叫道:「那邊不能去!」
  很明顯石橋雅子完全沒有聽到她的喊聲,而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印證了嵐的話:那邊不能去。
  嵐把亞歷山大拴在路邊的樹上,一個箭步躥進了樹林之中。因為天色完全黑下來的緣故,樹林裡的能見度非常不好,她一面打電話一面藉著電話屏幕的反光向前摸索。
  「跡部!那女孩子找到了,就在我們來的山坡附近的樹林裡,我把亞歷山大拴路邊了,你快點帶人過來,那孩子掉樹林後面的斷坡下了!」
  得到答覆後掛斷電話,嵐一面叫著女孩的名字一面向前摸索,很快就到了斷坡的邊上,藉著月光她看到了死死抓著坡邊上灌生植物的雅子。
  「撐著點!」嵐一面叫著一面直接趴到地上去伸手抓住了雅子的一隻手:「放鬆身體,不要緊張,很快就會有人來了!」
  「學姐,學姐,不要放手!」因為恐懼和驚嚇完全沒有聽到嵐在說什麼的女孩在得到唯一生機時,反射性地兩隻手全部都抓住嵐伸出去的手,手臂上驟然增加的重量讓嵐直接皺了下眉,但她只是一伸手攀住坡邊緣避免自己的身體因為雅子的重量向前滑。
  「我不會放手的。」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所以你不要害怕,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坡下傳來女孩子垂泣的聲音:「……學姐……學姐,為什麼,我……」
  「一會景吾來的話你什麼都不要說,我保證他不會對你發火,所以……」
  她咬了下牙,因為肩部的關節傳來了異常和不詳的聲音,「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因為這事情而不高興。」
  「……學姐,你……很討厭我吧?」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想要從學姐身邊搶走跡部大人……」女孩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難以聽見。
  「不會。因為景吾並非是『我的』。」嵐微微移動著身體讓自己不至於向前滑:「他就是他,嗯……因該說跡部景吾就是跡部景吾,是個獨立的個體,完全不會屬於任何人。」
  「可是……」
  「因為我們倆是訂過婚的嗎?如果因為這個就認為他是屬於何人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跡部景吾是不會屬於任何人的,你記住這一點。」
  「我……」
  「嵐!」
  跡部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近衛嵐微微鬆了口氣,她回頭大聲叫道:「這裡,景吾,小心腳下!」
  嘈雜的人聲逐漸靠近,手電筒的光芒穿過黑暗射過來,最先出現的跡部一看到嵐的姿勢馬上吼了出來:「樺地!快點把那女孩拉上來!」
  樺地一個箭步躥過去,毫不費力地就把雅子從坡下拉了上來,嵐這才吃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用左手拍了拍身上的土。
  「幸好你們來得快。」她回頭看著驚魂未定的雅子:「快點帶那孩子去看醫生,不知道剛才她掉下去的時候有沒有受傷。」
  「車就在樹林外等著,你沒事吧?」跡部看著嵐,「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我又沒掉坡下去,沒事。」嵐笑了笑:「對了,別責備那孩子,她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我知道。那我先過去了。」跡部又上下打量她一番,看不出什麼問題,這才匆匆離去。就在他離開後嵐才伸手去碰了一下右肩膀,身體整個微縮了一下。

  氣量

  「嵐!」
  佐籐曉從樹林那邊衝了過來:「你沒事吧!」
  「學姐,我要有事就不會站在這裡聽你對我吼『你沒事吧』。」嵐笑笑,確認跡部等人走遠才掏出手機按下電話號碼:「淺倉管家,麻煩您聯繫一下財前大夫,嗯,有點小意外,我想去看一下比較好。您把車安排好吧,我還是去醫院,不用麻煩財前先生過來了。」
  「嵐,你的胳膊受傷了嗎?」
  掛斷電話,一轉身就看到曉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無所謂地笑笑:「沒,就是剛才拉那孩子的時候好像扯傷肩膀了,我想去醫院確認一下。」
  「你瘋了,下周就是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會的預賽,你這個時候受傷的話,會失去參賽權的!」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剛才可能是用力太過,現在覺得肩膀抬不起來。」
  「不會是脫臼了吧!」曉緊張地看她的肩膀:「那樣的話……」
  「不是,最嚴重不過是扭傷,不會影響比賽的。」嵐笑笑:「我說學姐,求你,快點讓我回去吧,我現在真的很累。」
  「切,你快氣死我了。」曉有點無奈又有點苦惱地看著她,突然一轉身弓下身體:「上來,我背你回去,陛下!」
  「恭敬不如從命。」嵐笑嘻嘻地撲到她背上:「多謝學姐愛護了。」
  「得了吧,真想把你丟那坡下面。」佐籐曉嘟囔了幾句,背著嵐向著別墅的方向走去。才走到半路就看到淺倉管家派人開車過來接兩人,上車後直奔醫院而去。經過檢查後確診的結果卻讓曉拉下了臉。
  「關節韌帶扭傷。」曉差點將確診單丟到面前那張笑容清淡的臉上:「我說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出來,大小姐,你是被那個單純無腦的小妞傳染了還是完全就沒把這傷當回事情?我……我真想扁你一頓,不准笑!」
  「抱歉。」近衛嵐收起笑意:「不是不在意,只是……」
  她微微側頭:「這次真的是個意外而已。對了,你不准去找那孩子的麻煩,跟她沒關係。」
  「切,我懶得管你!」佐籐曉氣鼓鼓地把確診單拿著:「回去了,不然部員們一定很擔心。」
  「曉,不要把受傷的事情跟部員們說,這傷應該在預賽前能痊癒的。」嵐起身:「我不想因為這個影響他們的情緒。哦,還有那位猴子山大爺。」
  「知道了,聖母陛下。」曉走在前面也不看她:「不過……嵐,不要太過勉強自己。」
  「放心,我有分寸。」
  回到別墅後大部分部員都睡了,只有幾名弓道部的正選還在客廳等她們。看到自家尊敬的部長大人吊著胳膊回來時眾人都臉色大變,但馬上被曉和嵐支去睡覺。
  「抱歉,讓您擔心了。沒什麼大礙。」把最後一名滯留分子佐籐曉也踢去睡覺後,嵐對著一直在旁邊不言不語的淺倉管家微微欠身,表情嚴肅的管家看了她一會,彎腰:「大小姐,該去休息了。關於恢復的注意事項,我會向財前醫生請教的。希望大小姐要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晚安。」
  還是生氣了呢。
  嵐微微苦笑,轉身上樓進自己的房間,簡單梳洗後直接上床睡覺。
  第二天的常規訓練如常開始,除了射擊訓練和力量訓練外,耐力訓練以及其他附加訓練,嵐同所有的部員一起完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情況。就這樣,為期五天的訓練在部長的不動聲色和部員們的隱隱擔憂中完成。離開別墅當日的上午,嵐又到醫院去複診了一次,回來後一下車就被部員們圍住了。
  「部長,您的傷勢……」
  「已經完全沒有事情了。」嵐轉動了一下胳膊示意自己的肩膀已經復原如初,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本週五的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會的預賽,我希望各位正選有好的表現,雖然我們的目標是今年的全國高等學校弓道選拔大會和全日本學生弓道王座決定戰,但本次比賽我希望能看到各位最佳的表現!」
  「是!部長!」
  「好了,收拾行禮,準備回東京!」
  「是!部長!」
  「喂,真的沒事了?」站在一旁提著行禮的曉斜著眼看她:「別硬撐哦!」
  「你什麼時候見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了?」嵐淺淺一笑:「真的好了。」
  「切,隨便你。」曉第一個上了停在別墅前的巴士車,突然回頭邪惡地一笑:「如果輸了的話,嘿嘿……」
  嵐有點苦惱地皺眉:「放心,為了不讓你有機會整我,我也不會輸的。」
  就這樣,一行人踏上了回東京的行程,等待她們的將是兩天之後的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會的預賽以及全關東高校劍道選拔大賽。
  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賽當日。
  一身弓道衣的近衛嵐即使站在一群同樣服裝的人群中也是相當引人注目的存在,艷麗的紅髮,高佻的身材,比明星更嬌美的容顏,都讓人無法將視線從她面前移開。開幕式一結束,立刻有一群男生圍在近衛嵐的身邊問東問西,糾纏不清。
  「非常受歡迎呢!」忍足站在場邊摸著下巴說道:「我還以為嵐那傢伙只是在學校很受歡迎呢!」
  「本大爺的女人,當然也應該是華麗的存在。啊恩,樺地。」跡部不以為意地說道,但目光卻一直膠在那個場中央被男子們圍繞的少女身上。
  「WUSHI!」
  「不過話說……我們專門在都大賽前請假來看你未婚妻的比賽,跡部,你不會是跟嵐打什麼賭了吧?」忍足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瞟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王者。
  「……本大爺怎麼可能做那麼無聊的事情!」
  【絕對是做了什麼約定或者打了什麼賭!!!】
  忍足不再問什麼,只是將目光也轉向了在場中的少女。大概是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穿著弓道衣的嵐抬頭向幾個人站著的方向看過來,然後微微一笑。就好像要回應她的笑容一樣,跡部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比賽分中學部和高等部兩個級別,比賽場地在不同的地點。所以在開幕式結束後所有參加高等部的選手都直接乘坐大會的巴士車前往位於東京大學弓道場,在那裡進行預賽。
  嵐在預賽中表現得十分出色,幾乎是一帆風順地就取得了出賽權。當穿著白木綿製造的襦袢式筒袖和深藍色馬乘褲的少女走出賽場的時候,迎接她的是未婚夫早在意料之中的笑臉。
  「我似乎已經贏了一半。」有點調皮地微微歪頭,嵐走到跡部面前,將束著的長髮散開,漂亮的紅色波浪長髮頓時洩在身後,襯得一身弓道衣的少女萬種風情。
  「放心,另一半不會再讓你贏去的。」跡部挑了挑眉:「下午沒比賽了?」
  「嗯,複賽是在週日,今天確實沒有事情了。不過……」她瞟了一眼跡部身後雄壯的隊伍(網球部所有正選人員):「你這個觀摩隊伍好壯觀。」
  而且還不時地有已經結束了比賽的選手和其他前來參觀的人向這裡投注目禮,嵐不由有點想苦笑,這傢伙,真是無時無刻都得讓自己成為最注目的對象。
  而她常常就是那個被無辜牽扯進去的倒霉對象。
  「明天都大賽只有肉戶會出賽,其他正選都不會出賽,所以也用不著緊張。今天過來也算讓他們放鬆一下,下午回去還有強化訓練的。」
  「那趁著這段空擋時間,我請你們喝咖啡好了,算是謝謝各位的捧場。」嵐想了想,掏出電話波動一個號碼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回頭沖眾人笑笑:「車停在大門那,我去換衣服,你們先過去吧!」
  一行人正要離開,就聽到後面有一個清亮的男生叫道:「嵐!你是近衛嵐吧!」

  求愛者

  回頭,進入視線的是一張青春洋溢又充滿喜悅的容顏。面前的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繼而相當開心地一把抱住,完全不顧旁人地開心大叫:「果然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冰帝的女皇陛下shock住了……
  冰帝的帝王陛下和網球部正選們也shock住了……
  「你是……」嵐眨眼,先將把自己從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的懷抱裡解救出來,然後上下打量他一番,試探性地說道:「你是……森川?」
  「森川凜。」陽光大男孩笑得一臉可愛:「太好了,你真的還記得我啊!」
  【實際上我是蒙的……】
  當然這種真心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儘管剛才的見面方式比較勁爆,但嵐還是露出禮貌的笑容:「小學畢業以後就沒有再見面了,我記得你不是去美國了嗎?」
  「回來了。因為父親又調回日本工作了。不過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能看到我暗戀的人,Luck!」
  【這人是來丟炸彈的嗎?】
  嵐有點無力地瞟了一眼一旁的跡部,那位猴子山大爺倒是一臉興趣盎然地看著兩人,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不愉快的表情。
  「對了,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吧,今天我想約你出去玩!」凜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豪華的旁觀群體,直接發出邀請。
  【哦,老天,請來道霹靂打暈面前這傢伙吧!】
  嵐覺得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她乾脆也直接甩出殺手鑭:「可是我要和我的未婚夫去喝咖啡。」
  特意在「未婚夫」上加重了咬字音,果不其然地看到面前的大男生露出驚訝的表情:「你……訂婚了。」
  「沒錯,本大爺就是她的未婚夫。」
  跡部直接走過來一把摟住她,有些挑釁地看著森川:「很遺憾,我的未婚妻沒有時間接受你的邀請。」
  「我的未婚夫跡部景吾。」嵐對著森川歉意地笑笑:「真的很抱歉,今天確實沒有時間。」
  「沒關係,等你有時間我再來約你,不打攪你的約會了!」
  森川似乎完全沒有被「未婚夫」這個名詞打擊到,還是一臉陽光燦爛地衝她揮了揮手就跑開了。近衛嵐低頭瞟了一眼跡部摟著自己的手,低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我說,你玩夠了沒有。」
  「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有從小學開始還依舊追隨的愛慕者了,啊恩。」這話說得風輕雲淡,但嵐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
  「跡部大爺的追求者不是從幼稚園開始就有了嗎?」不冷不熱地回了他一句,順便將依舊扒在自己腰上手拉開:「我換衣服去了。」
  看著揚長而去的未婚妻,跡部似乎若有所思。
  忍足(摸下巴):很有趣啊很有趣……
  向日(跳來跳去):好危險啊好危險……
  肉戶(不耐煩):我們為什麼要來這樣無聊的地方……
  鳳(有些擔心):部長和學姐看起來好像都不高興的樣子,肉戶學長?
  瀧荻之介:這兩人到底有完沒完啊……
  樺地:……
  咖啡店是位於五星級賓館頂樓的露天花園內,被細細研磨過的咖啡被裝入玻璃器皿中,加入水後點火烹煮。很快醇香的液體被倒在細膩的骨瓷器皿中端了上來。
  「我加肉桂,景吾你要加什麼?」
  「鮮奶油。」
  嵐用銀質的小勺仔細地將適量熱的鮮奶油舀到跡部的杯子中,然後將杯子推到跡部面前。冰帝的皇帝陛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過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很不錯,還是你加的份量最好,我想沒有人能比得過你的手藝了。」
  「多謝大少爺抬愛。」嵐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忍足:「忍足,要加什麼嗎?」
  「我自己來。」忍足飛快地瞟了跡部一眼:「我只加糖就好了。」
  「都大賽的預賽是明天開始嗎?」
  「啊,不過不用去看,大部分正選都不會參加。」
  「是為了關東大賽保存實力?柛監督的意思吧。」
  「啊嗯。」跡部有點懶洋洋地抬頭看天空:「都大賽的對手也沒有什麼挑戰性。」
  「很不錯的策略。」嵐攪拌著面前的那杯咖啡:「我倒是非常期待關東大賽,青學的手塚、立海大的真田,誰會第一個成為你的對手呢?」
  「我希望是手塚。」跡部淡淡道:「當然,立海大的真田也不錯。不論是誰,本大爺都不會輸的,啊嗯,樺地?」
  「WUSHI!」
  「期待你華麗的表現,皇帝陛下。」嵐淺淺一笑:「還有在座的各位,非常期待你們的表現,我會帶弓道部的女生去給你們加油的。」
  【不會只是加油這麼簡單吧……】
  忍足飛快地瞟了那兩個挨著坐的傢伙,默默地在心裡想到。
  喝完咖啡吃過點心,跡部帶著所有的正選隊員會社團訓練,順便將無所事事的未婚妻也一併強行拽了回去(某未婚妻原本打算去練瑜伽),強迫她觀摩網球部的社團活動,並美其名曰「關心低年級學弟的社團活動。」
  「我記得我和你是同一年生的吧。」嵐坐在監督的椅子上一連串地沖跡部甩白眼,一個又一個,跟重磅炸彈似的。
  「沒錯,還是同一天在同一個醫院,並且被抱到了同一張嬰兒床上。」跡部走到嵐的面前,背對著她張開手。嵐有點惱火地皺了下眉,但還是起身幫他把外套脫下來抱在懷裡。「但你現在是高中部的人,而且還是高中學生會會長。」
  「那又不是我自己願意跳級。」嵐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最後還是放棄和他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坐到了椅子上看他們練習。後來因為看得有點無聊,她把跡部的外衣放在椅子上開始在最外邊做柔體練習,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男性社員的注意力。但介於這是部長大人的「未婚妻」,倒是還沒有人敢於上前搭訕,可女部員那邊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挑釁的人就如所有三流言情小說中寫的那樣毫無懸念地以極其無聊的開場白指責近衛嵐,得到的卻是一個冷冷瞪視。近衛嵐站起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表情看著那群前來挑釁的女生:「你們想怎麼樣。」
  「哇哦,有熱鬧看了。」向日停下手裡的動作向場邊看去:「都說近衛嵐是高中部的女皇,不知道和跡部比較,哪個氣場比較強大。」
  「看了不就知道了。」忍足推了推眼鏡:「雖然我對結果毫無興趣。」
  「為什麼?」
  「因為肯定毫無懸念地是女皇陛下勝出啊!」
  「哎?為什麼你會知道呢?」
  【因為那位女皇的網球可是我們冰帝的皇帝陛下親手教出來的啊……】
  忍足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果然,對方提出了單打比賽的要求,近衛嵐冷冷地看了一眼女生手裡的球拍,轉頭:「跡部,你的球拍借我用一下。」
  「在我的衣櫃裡,鑰匙在外衣口袋裡。」跡部頭也不回地說道,然後漂亮地打出一個扣殺。
  「OK!」嵐從他的外衣口袋裡摸出一張磁卡,在手指間靈活地把玩著:「那麼,幾位,你們確定一下出場的順序吧。」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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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

  毫無懸念的勝利,不,應該說壓倒性的全盤勝出。
  近衛嵐將手裡的球拍靈活地在手腕上轉了兩下,對著球場內的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女生淡淡拋出一句:「這樣的水準,連東京都大賽都打不進去的,好好努力吧,我可不想讓外人說冰帝的網球只有男人的可以看。」
  然後瀟灑地揚長而去,不揮手也不帶走無數網球部男生和女生的仰慕之心。
  「哇哦,好壯觀的一串零!」向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嘖嘖有聲地看著記分板上那一串壯觀的零分,然後扭頭對著慢悠悠走過來的忍足說:「侑士你說得真對,果然是毫無懸念地勝出。」
  「那可是高中部的女皇陛下,足以跟我們的帝王對抗的強悍人物,怎麼可能會輸。」忍足仰頭看了一眼記分板:「不過確實很壯觀,好長一串零。」
  「對了,嵐呢?」
  「還球拍去了。估計一會還得被跡部念叨如此無情地打擊我們網球部的女生,可惜啊,誰叫你們太弱了呢?」忍足毫不留情地譏諷著,然後和向日一起離開球場。
  「練習結束了?」把球拍放回跡部的衣櫃回到男子部的場地,跡部正坐在椅子上喝水,看到她過來順手把水遞過去。
  「常規訓練結束了,不過正選隊員還要留下來做強化訓練。」
  「哦,我一會要去拳術館,晚上是去你家吃飯還是來我家吃飯?」喝了幾口水後,把有些汗濕的頭髮向後捋了下:「我得回弓道部沖個澡。」
  「去你家吧。你不是說你家又招了個中國廚師嗎?」
  「嗯。你什麼時候結束練習?」
  「六點。」
  「我比你要晚一點,回頭家裡見吧。」
  「好。」
  把水杯放到他手裡,低頭親了親那人的臉頰:「我走了。」
  回高中部的社團內簡單沖洗了下,換下身上有點汗濕的衣服,換上一套白色運動服,剛出校門迎面就看到一張笑意盎然的臉:「近衛!」
  「呀!」近衛嵐反射性地後退一步,還差點更反射性地給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一拳:「凜?你來我們學校幹什麼?」
  「我想也許你會回學校,就來賭一賭了,沒想到真的碰到你了,今天太好運了。Luck!」
  「要手機號?」歪頭笑笑,面前男孩子的笑容讓人很容易放鬆下來:「好啊,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我打給你。」
  「真的!」森川快樂地直接在嵐面前做了個空翻:「那我以後也可以約你出來玩嘍?」
  「當然可以啊。嗯,如果我日程能排得開的。」
  「嗯……你那個未婚夫不會不高興吧?」森川眨了眨眼睛:「在弓道館的時候,我覺得他不喜歡我呢。」
  「我想我還是有和朋友一起出去遊玩的權利的。」近衛嵐挑眉:「不過現在我要去拳術館,抱歉,今天不能陪你。」
  「沒關係,下次我約你出來玩好了。啊,你還在練拳啊?」
  「恩哈,怎麼了?」
  「你好厲害,不愧是我暗戀的對象,那我走了,下次約你,拜拜!」一面高呼著「Luck」一面衝她揮手,一會就跑了個沒影的少年讓嵐有點哭笑不得。
  「這性子,怎麼也不像是學弓道的人那……」
  搖搖頭坐上自家開過來的相當拉風的房車去拳術館練習,然後去一家常去的服裝店挑了對袖扣,之後坐車回家。路上收到曉的短信一條,被告知她已經毫無懸念地進入複賽,微笑,閉目養神。
  回到主屋那大到誇張的客廳,還沒來得及去自己的房間換件衣服,就看到父親和跡部談笑風生地從樓上的書房下來,微微皺眉,隨即又展開,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迎上去。
  「爸爸。」抱住已經兩鬢斑白的父親,親吻他的面頰:「媽媽呢?」
  「她出去喝茶了,這會大概該回來了。嵐,你最近回家的次數有點少,你媽媽很想你。」
  少女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陰影:「我知道了,最近有比賽,我會盡量抽時間回來看你們的。」
  「好了,到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和跡部說說話吧。」近衛正基很滿意地看著自己最小最心愛的寶貝女兒:「我這個老頭子就不打攪你們了。」
  爸爸,這本來就是老頭子才會說的話……
  嵐忍住了對自己父親吐槽的慾望,扭頭看跡部:「花園還是音樂室?」
  「你不是對花粉有點過敏嗎?音樂室好了。」說著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完全沒有給嵐選擇的餘地,直接向音樂室走去。
  對於面前這個男人的獨斷和自大,某些人也只能默默地在心裡歎氣。
  「有段時間沒有彈琴了,不知道技術生疏了沒。」坐到鋼琴前順手在鍵盤上彈出一連串的音色,嵐似乎又想到什麼,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跡部面前:「送你的。」
  跡部挑眉看她,接過來打開,裡面是一對綠橄欖石的袖扣。綠色的寶石被白金包裹著,簡單卻十分雅致。
  「很不錯,怎麼突然想到要送這個給我?」
  「看到的時候覺得很配你,就買下了,不喜歡?」
  「不,很配本大爺。」跡部把小盒子往鋼琴上一放:「彈一曲吧,很久沒有聽到你彈鋼琴了。」
  嵐想了下,雙手放在琴鍵上,停頓了一下後,纖細的手指開始在鍵盤上跳動,娓娓動人的音樂流淌出來。
  「愛情的故事嗎……」跡部閉上眼睛享受著美好的音樂,過了一會突然睜開眼睛:「為什麼不願意回家?」
  音樂嘎然而止,嵐抬頭看他,然後淡然道:「因為就是不想回來。」
  跡部似乎是在歎氣,探身過來:「現在就這麼抗拒,那以後跟本大爺結婚了,你可怎麼辦?啊恩。」
  「你不會讓我受委屈的啊,不然怎麼能對得住帝王這個稱呼呢?」某人倒是笑得一臉燦爛,還有那燦爛後面的壞心眼。
  「這麼邦定?啊恩。」
  「就是這麼邦定。」突然起身吻了一下那人的唇,然後一臉壞笑地看他:「我這麼柔弱的女子,請陛下以後好好疼愛。」
  「……」你完全跟柔弱掛不上號吧。
  「媽媽好像回來了,我們去客廳吧。」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從大門口駛進來的黑色轎車,嵐起身拉起跡部的手:「晚上我給你做約克夏布丁。」
  晚飯吃得很舒服,飯桌上正基不時地和跡部說一些有關近衛集團和跡部集團合作的事情,而嵐則和母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瑣事。用過飯後甜點,近衛家的男女主人回樓上休息,而「未婚夫婦」二人組則在樓下華麗的休息室裡喝咖啡。
  「晚上在這裡睡還是回去?」抬頭看對面優雅地喝咖啡的男子。
  「在這裡好了,明天一起去學校。」突然抬頭,跡部放下手裡的杯子:「複賽完了我們去聽歌劇吧。」
  「好。對了,恭喜你們網球部晉級,看來我們都不需要實踐賭約了。」嵐還想說些什麼,突然看到手機屏幕一陣閃爍,她拿起手機,看到一個相當陌生的號碼發過來一個郵件,打開,只有一個電子郵箱的號碼和密碼,還附錄了一句話:你絕對不會想到的跡部景吾的另一面。
  【這是什麼意思?】
  嵐揚了揚眉,不動聲色地起身:「我想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網球部早上不是有訓練嗎?」
  「OK。」跡部起身,探身過來吻了吻嵐的臉頰,然後離去。
  回到自己房間,嵐打開電腦,登錄進那個電子郵件,結果看到一個附加了壓縮附件的郵件。把附件下載下來,解壓,打開,看到了一段令她確實有點意外的視頻,總結來說就是在無數言情小說中流傳的「富家二世祖調戲良家少女」的俗套片段。
  「啊……這還真是讓人意外的收穫呢。」嵐微微瞇起了眼睛說道。

  歸來

  對於第二天乘坐同一輛車來到學校的雙帝,冰帝的學生們都秉承著「反正已經看習慣了」的好習性依舊該尖叫的尖叫該獻花的獻花該送情書的送情書。兩名主角和往常一樣收花的收花接情書的接情書,順便還要拒絕莫名其妙的求婚。
  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上課,處理學生會事務,社團練習。平靜地結束了社團訓練後去拳術館練習,回家的路上還順便買了一束花。到了公寓門口,茨木管家已經為她打開大門,畢恭畢敬地說道:「大小姐,您預約的人已經來了。」
  「今天我要喝普洱茶。」把手裡的花隨手交到茨木管家手裡,順手將手裡的書包一拋,非常精準地落到站在一旁候命的女僕手中,雙手一伸,另外一名女僕馬上過來將她的外套脫下來拿去乾洗。
  「讓您久等了,諏訪部先生。」
  「見到您很榮幸,近衛小姐。」
  在她對面站著一個身穿淺灰色西裝,長相平庸的男子,帶著一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平凡無奇的黑框眼鏡。看到近衛嵐後立刻站起來鞠躬,少女伸手點了點。
  「不必那麼客氣,直接進入主題吧,我要你幫我找出這個郵件的發件人的詳細資料。」她打了個響指,茨木管家將端在托盤上的一張寫有電子郵件的地址的紙條呈上來:「雖然是兩個不同的電子郵件,但發件人一定是同一人。價格嘛……」
  再打了個響指,管家又將一張簽好的支票放到那人的面前:「這是定金二百萬,全部完成後再加一百萬,可以嗎?」
  「您需要多長時間?」男人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面前的支票。
  「三天。」
  「沒有問題。三天後,我讓人以快件的方式將調查的資料送到您的府上,可以嗎?」
  「OK。」
  「那麼,告辭了,近衛小姐。」
  「茨木管家,送客。」
  禮貌地起身和客人道別,看著茨木管家將人送走,嵐的眼神在大門關上的瞬間驟然變得銳利無比。
  無論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膽敢向我挑釁的人,我會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接下來的時間看書溫習功課順便聽聽歌劇上網跟遠在美國的哥哥聊天,臨睡前還收到跡部的短信一條:「明天去看你的複賽,結束後去聽歌劇。」
  「他倒是時間充裕得不得了。希望都大賽可別出什麼意外才好。」看著手機上的短信,逗著羅德,嵐笑了笑,隨即上床睡覺。
  複賽這天的天氣很好,風和日麗,一身弓道衣的嵐正在扎頭髮就看到觀眾席上人潮正在分流,接著那群引人注目的『觀摩團』就出現了。
  【這個人是不華麗會死星人……】
  嵐在心裡吐槽,但看到跡部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管怎麼樣,他在場的話,她就會狀態分外地好。帶上護指和護腕,她左右搖了搖脖子,檢查了下弓上的絃線,然後進場走到射位上。
  兩腳踏開,目測了一下靶位,把箭搭到弓弦上,慢慢向上抬起高舉過頭,一手托弓一手拉弦,將弓箭拉到和自己視線水平的位置,瞄準靶心,微微停頓後毫不猶豫地射出弓箭,然後緩緩地放下雙手,雙腳微轉正面對向箭靶,緩緩收腳成並腳狀。一趟動作沉穩自然,透著大家的氣派和風範。
  「哈,這次看來又是穩操勝券了。是不是,樺地?」
  「WUSHI!」
  整個比賽在十分安靜的環境下進行,出了裁判報分的聲音就只能聽見微風吹過樹葉的所發出的嘩嘩聲。身處這樣的環境,讓人不由自主就就會沉靜下來,並且對那種運動產生一種尊重。
  比賽果然如跡部所說,近衛嵐毫無爭議地進入了準決賽。從更衣室出來的少女看到面前即使翹著二郎腿也看起來無比優雅的人,不由輕笑出聲。
  「似乎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人不注意到你的存在呢,景吾。網球部的其他人呢?」
  「被本大爺趕回去訓練了。我可不想我們兩個人的約會有一堆電燈泡跟著,啊恩。」
  「陛下的命令誰敢不服從。」嵐微微欠身,伸手挽住跡部的胳膊:「走吧,跡部大爺。」
  歌劇《唐懷瑟》第二幕第一場
  伊麗莎白:「尊貴的殿堂啊,我愉快地和你招呼。啊!愛的殿堂,在你這裡,他的歌聲將響徹四方,喚醒我沉睡的夢。當他遠離你以後,你在我眼中也變得荒涼了。和平已從我心中消失,他已奪去了我的快樂。正如現在我思緒的激昂,你也變得格外光彩了,因為他又給了我新的生命。啊!尊貴的殿堂啊!請接受我的問候。」
  女高音在劇場中環繞,黑暗中只能看到華麗的城堡,身穿艷麗服裝的貴婦、騎士和歌手。嵐倚在柔軟的座椅中,有點心不在焉。突然一隻有力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扭頭,看到跡部明亮的眼睛。
  「你走神了,近衛小姐。」
  「是嗎。」垂下眼瞼低頭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反手握住他的手;「因為你太華麗了,陛下,讓我沒法專心聽歌劇。」
  「這個謊話好差勁。啊恩。」他貼著她的耳垂低聲說道。
  「確實比較差勁。」嵐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手指與手指交錯在一起,看上去是那麼密不可分。
  「想什麼呢?」跡部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皺眉:「怎麼了?」
  「沒。大概最近事情比較多,有點累,所以總是愛走神。」
  「喂,女人,跟本大爺在一起你也敢走神,膽子不小,啊恩?」
  「那跡部大爺要怎麼懲罰我呢?」嵐微微笑著,斜側著的臉被舞台上金色的光芒一照,白皙的臉頰彷彿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跡部看著她,突然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一會到休息時間就回家吧。」他低聲在她耳邊說:「我還是喜歡你精力十足的時候跟我挑釁的樣子。」
  「嗯。」嵐微微側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視線卻掃過一側的觀眾席,黑暗中有微光一閃而過。
  她暗暗冷笑,想要和我玩遊戲嗎,那可得有付出代價的準備呢!
  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兩人握著手一起出了劇院,跡部讓司機先送嵐回到她的公寓,然後再回家。到家門前嵐吻了吻跡部的臉頰,然後下車,站在大門前看著車駛出小區後才進屋。
  「小姐,南少爺回來了。」
  一進屋就聽到茨木管家沒有抑揚頓挫的平靜聲音,少女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快樂。她連外衣都沒有脫就跑進了客廳,看到那個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青年後立刻發出一聲喜悅的歡呼,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
  「我很想很想你,南!」嵐用力摟住青年的脖子,快樂地在他臉頰上連親了兩下:「我以為你會晚一些才回來。」
  「因為我也很想我最最可愛美麗的小妹妹啊!」近衛南摟著嵐的腰看著她:「你越來越漂亮了。」
  「你要呆多長時間?」
  「當然是看完你的比賽才走。」近衛南湊過去用鼻子蹭了蹭嵐的鼻子,少女立刻皺了皺鼻子笑出聲來。她幾乎是掛在自己哥哥的身上,後者卻露出十分寵溺的表情。
  「我以為你會帶你的情人回來。嗯……讓我猜猜,你身邊現在有幾個情人呢?」
  「一個都沒有,我把他們都丟在美國了。因為在這裡,我是屬於嵐的。」南伸手點了一下妹妹的鼻子:「你也不想我和你在一起約會的時候身邊圍著一群男人吧!」
  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搖頭:「我無所謂啊,反正他們又不是來追求我的。」

  目的(上)

  和許久不見的哥哥聊了很長時間,又親自下廚做了晚飯,吃過飯洗完澡後,嵐蜷在沙發裡看著筆記本上的股票。過了一會南擦著頭髮從客房走出來,看到她在看股票便走過去把筆記本合上。
  「少賺一點錢,這個地球不會不倒轉的。」
  嵐仰起頭看著她的三哥微笑:「美國那邊的公司怎麼樣了?」
  「我記得我每個月可是都有老老實實地把財務報表發給你這個幕後大老闆看的。」南一伸手就將嵐抱在懷裡:「所以公司的情況你是很清楚的。」
  「有時間我想過去看看。」嵐用手支著頭:「我希望借鑒一下那邊的管理模式。」
  「怎麼,日本這邊的公司做得不順?」
  「也不是,只是覺得缺少點什麼。」嵐想了想然後抬頭看著南:「算了,不說這些了。明天我們去吃意大利菜好不好?」
  「嗯。對了,你和跡部最近怎麼樣了?」
  「我們?我們很好啊。」嵐聳聳肩:「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我們兩個是什麼樣子你還不清楚?」
  南仔細看著她的表情變化,似乎要確定什麼。然後他拍了拍少女的後背:「如果遇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要跟我說。」
  「嗯。」嵐把頭枕在他的頸窩上,伸手撥動著南額前細碎的黑髮:「南,你不想回日本來嗎?」
  「不想。」南摟著她,就像小時候經常摟著這個最小的妹妹在自家花園樹蔭下看書時那樣:「因為這裡沒有什麼值得我回來的。」
  「是嗎?」嵐露出有點寂寥的神情:「可是你不在我會很寂寞。」
  「可是跡部在這裡啊。」
  「……」
  「如果覺得這裡呆得不舒服的話,就和我一起去美國吧。」
  「……可是媽媽在這裡。」嵐閉上眼睛:「那時候跡部問我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去英國,我沒法回答他。如果我走了,媽媽就真的是孤零零一個人在這邊了。」
  南不再說什麼,只是親了親她的額頭。
  第二天一早,嵐像往常一樣早起晨練,等她沖完澡坐到餐桌上時,卻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油條豆漿。
  「南哥哥呢?」她一面吃一面問站在一旁的茨木管家。
  「南少爺還沒有起來。」
  「他這個賴床的毛病到美國也沒改過來。」嵐吃完飯後將一支黑色的手機放在桌子上:「等他起來把這個手機給他。我上學去了。」
  嵐到學校的時候才聽佐籐曉說跡部的班級轉來了一個新的轉學生,後者帶著曖昧的表情看著她:「猜猜是誰?」
  「看你這個表情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嵐挑眉看著她:「是我認識的人嗎?這就奇怪了,我認識的人很多,是誰?」
  「就是那個在弓道場向你示愛的美少年啊。」
  「森川凜?」嵐皺眉:「他轉學來冰帝了?」
  「嗯哼。」佐籐曉把玩著桌子上擺設著的小水晶地球儀:「有什麼感想?」
  「沒有感想。」嵐把學生會的文件收在一起:「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三流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嗎?不好意思,我對這個沒有什麼興趣。」
  「可對方似乎不這麼想。」佐籐曉走到窗戶邊向下看了看,然後扭頭對近衛嵐說。
  沒一會高中部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森川凜笑得一臉燦爛地走到近衛嵐的面前:「呦,我來找你了,嵐。」
  「這裡……好像不是國中生應該來的地方吧!」近衛嵐沒有表情地看著少年:「我現在很忙,森川同學。還有,國中部的學生會出門左拐。我相信門上的標誌寫得十分清楚。」
  「那我可以坐在這裡等你忙完嗎?」少年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沒關係,我有時間。」
  「可我沒時間。學姐,把他丟出去。」
  「OK。」佐籐曉喀吧了兩下手指關節,朝著少年走過去,就在她伸手要抓住森川的一瞬,少年突然一縮身體,整個人從沙發上後翻過去,巧妙地躲過了佐籐曉。
  「哦?」佐籐曉挑眉看向嵐:「他有點本事。要我動真格的嗎?那樣的話這裡可是會一片狼藉。」
  「不用。」近衛嵐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手裡舉著話筒:「我叫警衛了。森川同學,我覺得你這種出風頭的行為很好,年輕人確實應該意氣風發。冰帝這地方缺什麼都不會缺喜歡出風頭的傢伙,不過你似乎找錯對象了。我很討厭別人把我當成出風頭的踏板。現在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從這裡逃出去,不然就等著接受校紀處罰。」
  「我不會放棄的。」森川衝著近衛嵐叫了一聲之後就從房間裡跑出去了,佐籐曉特意走到門口看了看,然後回頭對著嵐說:「速度挺快,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無聊。」嵐將手裡的電話放下。
  「你叫警衛了?」
  「沒有。嚇唬嚇唬他而已。」嵐聳聳肩:「不過是個小技巧。」
  「他有什麼目的?」
  「我不知道。不過……」近衛嵐將文件放到一邊,起身走到窗戶前向下看:「要和我斗的話,最好有全盤覆滅的心理準備。」
  中午的午飯時刻是和跡部一起在學生食堂吃的。雖然期間因為眾多女生的過分關注導致嵐有點胃口不良,不過之後的水果茶還是平息了她微微翻騰的胃。
  「她們叫得那麼歡你也吃得下去……」嵐揉著額頭有點頭疼地看著坐在旁邊的那個拽的二五八萬的男人:「那分貝都夠噪音污染的級別了。」
  「本大爺生來就是要被人關注的,啊恩,樺地?」
  「WUSHI!」
  【你不過是不華麗會死星人罷了……】
  嵐在心裡默默地吐槽,而後想起一件事情:「聽說你們班轉來一個轉學生?」
  「嗯。」跡部扭頭看她:「是那個囂張的小子。」
  「我覺得在冰帝,沒人能囂張得過跡部大爺。」嵐挑眉:「小心點,我覺得他沒看起來那麼簡單。」
  「想要來挑釁本大爺就儘管來。」跡部把手裡的紅茶一飲而盡:「還是說你覺得我不是那小子的對手,啊恩?」
  「隨便你。」嵐聳聳肩:「對了,南回來了,一起吃個飯吧。」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跡部揚頭看她:「住在你那?」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的哥哥住賓館嗎?」
  「你父親知道他回來的事情嗎?」
  「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嵐舉起手裡的茶杯喝了一口後優雅地放下:「他要是知道的話,南就得馬上回美國了。」
  「啊恩,他們之間還鬧得那麼僵?」
  「這不是僵不僵的問題。」嵐揉了揉太陽穴:「他們根本就沒法溝通。」
  「啊恩?不過話說回來,我聽說南在美國那邊開了一個軟件公司?」
  「嗯。」
  「不打算回日本發展一下嗎?」
  「回日本發展的話一定會被爸爸插手阻擾的。」嵐繼續揉著太陽穴:「我不想看他們吵架。」
  「你不舒服?」跡部皺眉,湊到嵐的面前:「昨天晚上不會又熬夜了吧?」
  「沒,昨天因為南來了,反而早睡了。」嵐揉動的力量反而加大了:「最近一直都有點頭疼。」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直接拽起。跡部抓著她的手:「樺地,讓人準備車去醫院。」

  目的(中)

  醫生給出的結果只是有輕微感冒,不過他還是建議少女回家休息,並且鄭重地告訴她:「最近有流感復發的跡象,而且這次的流感引起的感冒症狀都很嚴重,會高燒和全身疼痛,如果症狀有進一步加深的狀況請馬上就醫。」
  「我知道了。」近衛嵐看了一眼開出的藥單,起身,和醫生告別後離開房間。
  一出門就看到她那位華麗的未婚夫和那名高大的『隨從』站在接待台那裡,兩名身穿白色護士服的接待小姐正笑得春光燦爛地和跡部說些什麼。近衛嵐扁嘴笑了一下,向他們走過去。
  「怎麼樣?」
  「你最好買個口罩給自己和跡部。大夫說我可能是感染了流感。」嵐向取藥處走去:「我不想感染了你們兩個。」
  「本大爺是那麼容易被感染的人嗎?啊恩,樺地!」
  「流感病毒可不管你的出生是怎麼樣的,跡部景吾。」近衛嵐頭疼地看著他:「我不想你也被傳染上。」
  拿完藥之後近衛嵐直接要求司機開車送她回家,到公寓門口後她下車,隨後跡部也走了出來。
  「你要是真的被傳染了可不關我的事情。」嵐無奈地去按自家的門鈴,門開了,茨木管家一本正經地看著兩個人。
  「歡迎回來,嵐小姐,景吾少爺。」
  「樺地,你回學校去吧!」
  「WUSHI!」
  兩人進了客廳就看到近衛南正在看什麼。聽到聲音他回頭:「呦,景吾,嵐,你們今天放學真早啊!」
  「不,是我可能被傳染上流感了。」近衛嵐低聲吩咐了茨木管家幾句,然後扭頭看向她的兄長:「你在看什麼?」
  「今天早上從美國傳真過來的財務報表。」南順手將他手裡的幾張紙塞到一個文件袋裡,然後看著不知道在看什麼的跡部景吾張開雙手:「啊,我最喜歡的小帥哥……」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會動手揍人。」跡部景吾瞪著他:「離我遠一點。」
  「喂,好歹以後我也是你的大舅子,你這種態度對於未來的親家是很不禮貌的。」南聳肩,然後看向妹妹:「他這樣讓我好傷心。」
  「假如你不捉弄他,我想他會很友善地對你。」嵐接過女僕送上來的水把藥片吞了,然後轉身看著他們兩個:「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從小你們就總是這樣。」
  「他太缺乏幽默感了。」南聳聳肩說道。
  「是你太幽默過頭了。」跡部景吾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一伸手把嵐拉了過來:「這傢伙要在這裡住多久?」
  「看他的自願嘍。」嵐笑笑:「你今天不去學校好嗎?我可是有生病的借口。」
  「那我是被你傳染了。」跡部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喂喂喂,我說你們兩個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當場親熱不好吧?」南微笑著伸手把妹妹拉到他懷裡:「她現在還是近衛家的大小姐,還沒掛上跡部夫人的頭銜。」
  「我以為你會一直在美國呆到聖誕節才回來。」跡部大刺刺地往沙發上一坐,女僕隨即送上咖啡。
  「我的公司還用不著我這個老闆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
  「我聽說你做得非常好。」跡部伸手把玩著自己的劉海:「軟件行業的競爭如此激烈,你能在美國發展下去,確實很不錯。為什麼不回日本發展?」
  「你投資的話我就回來發展。」
  「好,我投資。」跡部笑笑:「記得你說過的話。」
  嵐飛快地看了跡部一眼,就好像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一樣。晚上三個人一起吃了頓飯後跡部才離開,然後少女看著他的哥哥。
  「東西給我。」
  「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嵐微微沉下臉來:「有些東西你不應該隨便看,那是我的隱私。」
  「調查自己的未婚夫,這種行為不是很好吧。」南從沙發靠墊下將文件袋拿了出來:「出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我覺得有人在故意挑撥我和景吾的關係。雖然不是什麼值得去關注的小事,但恰恰這個時候學校裡又轉來了一個不合時宜的人,我想還是先防範一下比較好。」
  跡部一進來接他的轎車就掏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內海嗎?我一會傳給你一個地址,馬上查出那裡是什麼地方。」
  說完後他馬上掛斷電話,並吩咐司機:「回家。」
  第二天嵐沒有來學校,茨木管家打電話給學校說她得了流感必須住院觀察。佐籐曉一個人在學生會長的個人辦公室百無寂寥地翹著二郎腿看天花板發呆,現在是午休時間,沒有了每天和她鬥嘴的某個傢伙,她確實覺得有點無聊。
  門突然被推開了,不過進來的不是她想的那位華麗大爺,而是一臉燦爛笑容的森川凜。
  「嵐不在?」
  「她病了。」佐籐曉翹著二郎腿半躺在沙發裡斜眼看著少年:「你又來煩她了?」
  「你真會開玩笑。」少年爽朗地笑著:「我喜歡嵐,只是想……想讓她和我一起出去約會一下……」
  「誰會信啊!」佐籐曉毫不客氣地說道:「你覺得這樣裝下去有意思嗎,少年?你不會是愛情小說看多了吧,以為這種貴族學校裡住的大小姐和大少爺們都是沒有腦髓的?」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森川凜依舊笑瞇瞇地看著佐籐曉:「學姐你的話太深奧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接近嵐的目的是什麼,但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糊弄的人。小心點,少年,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親切。」
  森川凜聳聳肩:「學姐的話真有趣,我走了,拜拜。」
  佐籐曉見他離開後才摸出手機懶洋洋地撥了一個號:「喂,美人你起了嗎?嗯?真感冒了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小子又來學生會長辦公室找你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引得佐籐曉大笑了起來,她摸了摸鼻子:「好吧,我答應你。對了,那你什麼時候來學校?好,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然後走到窗戶邊看著遠去的少年的身影,哼了一聲就離開了房間。
  跡部不太高興,因為東京都大賽和不動峰的那場冰帝輸得一塌糊塗。雖然網球部的正選只上了一位,可輸了的事實並沒有改變。他雙手交叉著和柛監督一起坐在網球場的監督席上看著球場上訓練的隊員們。
  「關東大賽我們不會輸的。」少年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拋下身上的外套走上了球場。
  與此同時躺在自己家裡的少女一面不斷地抽著紙巾擦鼻子一面看著手裡的幾張紙,隨後她示意女僕將電話拿來,撥通一個號碼:「諏訪部先生嗎?報告我收到了,很全面,錢今天下午會轉到您的賬戶上,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再見。」
  「我不知道你有這麼多零花錢。」坐在她床邊的削蘋果的南說道:「你真有錢。」
  「因為我懂得怎麼掙。」嵐把那幾張紙交給女僕:「燒了它。」
  「哇,那可是三百萬呢!」南故作驚訝地大呼小叫著。
  「夠了,南哥哥。」近衛嵐斜了他一眼,順手把衣服裡的溫度計掏出來看了一眼,接著很沮喪地躺下去:「可惡,我發燒了!」
  「我覺得你該叫大夫了。」南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或者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讓茨木先生叫私人醫生過來吧。」嵐又抽了一張手紙擦鼻子:「我想先睡一會。」
  「那我出去,不舒服的話就叫我。」
  青年走出臥室輕輕關上門,隨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跡部,我是南。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下午可以出來嗎,地點你來定。OK,那我們到時候見。」

  目的(下)

  跡部結束了訓練之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樺地一起離開學校,相反,他今天是一個人走的。
  忍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佐籐曉:搞不好已經發生了。
  忍足(嚇了一跳):佐籐學姐,你是忍者嗎?
  佐籐曉(摸著下巴笑):你說呢?
  當然這兩個人的對話跡部是一句也沒有聽到,他只是緊緊抿著嘴坐在車內不知道在想什麼。黑色的轎車在銀座某個私人會館前停下,跡部下車向門口的服務生出示會員證後走了進去。會館裡面裝飾得很雅致,光線雖然有點暗但氣氛很好。大廳中央的鋼琴師正在演奏《少女的祈禱》,悠揚的音樂讓少年的心情稍微有點好轉。他招來一名侍者低聲問了下,侍者馬上引領著他進入一間包廂內。
  「下午好,景吾。」
  南坐在房間內衝著他微笑:「紅茶,咖啡還是來點香檳?」
  「我想這裡不會賣酒給未成年人的。」跡部撤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帶,很隨意地坐在房間內的沙發裡:「我要紅茶,大吉嶺的。」
  「OK。」南打了個響指叫來侍者說了幾句,然後轉頭看向他:「心情不好?」
  「嵐的感冒怎麼樣了?」
  「昨天晚上開始發燒,不過我叫醫生來給她打了一針,這會大概還在睡覺吧。」南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深紅色的桌面:「我們來說正題吧,我想和你合作一筆買賣,有興趣嗎?」
  「軟件?」
  「不,房地產。我最近對東京的地產比較有興趣並打算投資,有興趣一起來做嗎?」
  「啊恩?為什麼是我?」
  「只是覺得和你合作,成功率會比較大。」南笑吟吟地看著他:「我是想和跡部景吾合作,而不是跡部財團。」
  跡部略微思索了一下:「我考慮一下。」
  不一會紅茶和點心送了上來,跡部往自己的紅茶裡加了一塊方糖後慢慢攪動著白色骨瓷茶杯內的紅色液體。突然他抬頭問道:「嵐找私家偵探做什麼?」
  「你為什麼不去問她本人?」南端起小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小塊送到嘴裡:「我想你去問的話她是會告訴你的。我這個妹妹雖然心思很縝密,但她只對一個人不設防,那就是景吾你。她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跡部財團的繼承人或者別的什麼,只因為你是跡部景吾而已。說實話,我很不喜歡她這樣。」
  「搶走你心愛的玩具會讓你不爽真是不好意思,啊恩。」跡部冷冷地說道。
  「如果我發現我的寶貝妹妹因為你而傷心的話,景吾,我會用盡一切力量來摧毀你和你的家族。」南放下蛋糕微笑著說道:「我從不食言。」
  「所以你不過是叫我來,然後再威脅我一下,啊恩?」跡部倒也不生氣,只是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他漂亮的眸子盯著近衛南,似乎要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些什麼來。
  青年只是微笑。
  「我要去看看嵐。」他起身離開了包間,南則坐在房間裡微笑著品嚐著咖啡。
  「可惜了這些紅茶。」他看了一眼對面桌子上一口未動的紅茶。
  跡部趕到近衛嵐的公寓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少年按了門鈴,年長的管家打開大門向他微微欠身。
  「景吾少爺。」
  「嵐的感冒怎麼樣了?」
  「已經無礙了。大小姐說明天會去學校上學。」
  「她在什麼地方?」
  「書房。」
  他走到書房敲了敲門後推門進去,近衛嵐穿著一套可愛的有著兔子圖案的睡衣正蜷在沙發裡看書,見到他來了便露出笑容。
  「跡部大爺怎麼突然賞光來這了?」
  「你幹嘛調查森川凜,他到底有什麼值得防備的,啊恩?」
  嵐放下手裡的書:「你聽說過森川光的名字嗎?」
  「完全沒印象。」
  「去年青年隊選拔集訓營的入選成員,是東北地區的選手。」嵐用手支著頭說道:「不過他在第一輪的淘汰賽裡就被唰下去了,而且當時和他對戰的人是你。你用那招了吧,破滅的圓舞曲。大概是因為在集訓營被打擊太過,他回到學校之後就退出了網球部,原因雖然是膝蓋舊傷復發。景吾,你沒有用球打他的膝蓋吧?」
  「你覺得本大爺用得著罩這樣做嗎,啊恩!」
  「算了,反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網球活動了。森川凜是森川光的弟弟。明白了嗎?」近衛嵐將放在膝蓋上的書丟到桌子上:「他匿名給我發了一份電子郵件,裡面是一段錄像,嗯……我不知道你喜歡那種很可愛的女孩子,而且還會強行邀約,這似乎不是紳士應該有的行為吧?」
  跡部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近衛嵐說的是那件事情。隨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嘖」了一聲。
  「雖然我不想就這件事情發表看法,不過……你以後出去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好。」近衛嵐站了起來:「至於他為什麼轉學到冰帝,很多跡像已經太明顯地表明了目的所在。我不想陪他玩這種無聊的遊戲,明天就是GAME OVER的時候了。好了,那麼說說,今天下午我老哥又威脅你什麼了?」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跡部瞟了一眼她丟到桌子上的書——《群體心理學與自我的分析》(弗洛伊德著),「有時候我都覺得你是無所不能的。」
  「我的心理年紀已經快到三十五歲左右了。」嵐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倒了一杯遞給跡部:「所以,跡部大爺,你要娶的女人已經未老先衰了。」
  「有些事情不用想太多了。」
  「說的也是,我就是想太多了。」近衛嵐聳聳肩:「是不是很像老頭子做的事情?」
  「有本大爺在,用不著你去對付那些傢伙。」跡部走到她面前伸手彈一下她的額頭:「你只要跟著本大爺走就對了!」
  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越笑越大聲,整個人都彎下腰來。跡部開始只是看著她笑,後來直接一把抱住她的腰突然開始咯吱她,嵐笑得更厲害了。
  「我求饒我求饒……」她轉身抱住跡部,把頭埋在他懷裡一邊笑一邊說道:「對不起,跡部大爺我錯了,我錯了。」
  「這就是藐視本大爺的下場,啊恩!」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嵐抬頭看他,一雙黑眼睛亮晶晶的:「晚上留下來吃飯?」
  「女人你拿什麼來取悅本大爺,啊恩?」
  「嗯……讓我想想,烤牛肉是不是可以讓跡部大爺展顏一笑呢?」嵐狡黠地眨著眼睛:「南晚上去他朋友那不回來,你要不要住下來。」
  「你這是在誘惑我吧,啊恩?」
  「算是。那跡部大爺的意思呢?」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留下來好了。」跡部一伸手把嵐抱了起來,她笑瞇瞇地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你說南這傢伙是去找朋友呢,還是『朋友』呢?」
  「本大爺怎麼知道。」
  「但願他明天早上不要捂著某個部位回來,這樣我還得介紹肛腸科醫生給他。」
  「……」
  此時,在外面的近衛南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誰在說我?」

  攤牌

  第二天近衛嵐如平時一般坐車去學校,只是車裡多了一名大爺。
  「我說……」佐籐曉扭頭看著「金光閃閃」的跡部大爺,然後笑得曖昧:「你們昨天晚上……」
  「停止你腦子裡的齷齪思想吧,我家的房間還是很多的。」近衛嵐掃了她一眼。
  「真沒趣……」佐籐曉一攤手:「我還以為……算了,反正遲早的事情。」
  近衛嵐直接將手裡的三國誌砸向她。
  在高中部和國中部交界處的林蔭道三個人分手,佐籐曉和近衛嵐一起走向高中部。兩人邊走邊說,然後在各自的年級前分手。嵐正準備往自己的班級走,就聽到後面有人大聲地叫她的名字。
  少女回頭便看到森川凜一臉燦爛笑容地向自己跑過來:「我聽說你回學校了,嵐,感冒好了嗎?」
  「森川同學,現在好像……」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該上課了。」
  「我們逃課吧!」少年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卻被她閃了過去。近衛嵐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年,直到他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讓我親自動手去終結它。」她淡淡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森川凜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開口說道:「對於你來說,那個人就那麼重要嗎?這麼竭盡全力地維護他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嗎?早知道這樣的話,我一開始就應該對那個張狂至極的男人下手才是。」
  走在前面的嵐突然停住腳步,她慢慢地轉過身,停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到凜的面前微微一笑。少女嬌美的容顏湊到少年的面前,因為過分地接近他能清楚地聞到女孩子身上極淡的香水味。她的玫瑰色的嘴唇輕輕張開……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近衛嵐突然一揮手,手裡的書包直接砸向距離走廊最近的一棵樹,和書包落到樓下的是一架錄像機。
  「不要以為你在做什麼我不知道。」近衛嵐瞟了一眼摔得粉碎的錄像機:「好了,森川同學,該是去上課的時候了。」
  森川凜看著她片刻後轉身就走。嵐見他走遠了才皺著眉看著掉到樓下的書包:「討厭,還得下去撿。」
  到了中午午休時間,嵐正準備去食堂吃飯,剛一出門就差點和衝過來的佐籐曉撞了個滿懷。
  「那孩子找上你家大爺了,正在國中部那邊對峙呢!」
  「啊?」嵐愣了一下,隨後恢復常態:「哦,那就鬧吧。景吾會處理好的。」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我幹嘛要擔心這些,他又不是不講理的傢伙。再說,如果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他難道不怕國中部那群人笑話他這個大爺同學啊。」嵐一臉無所謂地說道:「走吧,我餓了。」
  兩人肩並肩地一路向食堂方向殺去,路上還有閒情逸致聊了一會關於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賽的晉級賽情況。
  「我覺得高中部的選手實力確實比以前國中部的要強勁很多,說實在的,我還真對今年的比賽沒什麼信心。」
  「這話你每年比賽的時候都說,結果每年拿優勝的人都是你。」佐籐曉扯了下嘴:「你是真沒有取勝之心還是在那裝啊,我的大小姐。」
  「大概是我運氣好吧。」後者相當厚顏無恥地笑瞇瞇說道。
  「你還真是個好人啊!」
  「學姐,別隨便發我好人卡,我又不是男人。」
  兩人一路嘰嘰咕咕地鬥著嘴走到學生食堂,要了份套餐後端過去剛吃了兩口就看到岳人那耀眼的紅髮在門口晃了兩下,轉眼就到了面前。
  「嵐,你還在這裡吃飯啊,網球部那邊都快打起來了。」有著明亮大眼睛的少年有點著急地衝著她說道,四周立刻有無數視線掃了過來。
  「有重武器嗎?如果不會出人命的話就先等我吃完飯,還有,如果要出人命的話還是先打電話給警察比較妥當。」近衛嵐不緊不慢地吃著她的飯:「我最近胃不好,不按時吃飯的話以後容易得胃病。」
  岳人囧在那了。
  佐籐曉忍了半天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後又要了一份飲料放在岳人面前,然後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先喝東西,既然嵐不著急,那八成出不了什麼事情。」
  岳人有些疑惑地看著慢慢悠悠斯斯文文吃著飯的近衛嵐。如果不是忍足讓他到這邊來叫人,他也不想躥到 高中部來。剛才一路跑過來不知道被多少眼神掃了個遍,搞得他好像不良少年似的。
  近衛嵐吃完了飯又慢慢地喝完了果汁,這才很優雅地起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還不忘回頭對著看著她發呆的岳人甜美一笑:「走吧。」
  三個人趕到網球部的時候,事情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這場面看起來真眼熟……」近衛嵐看著下面對身邊的佐籐曉說:「失敗的挑戰者和閃閃發光的大爺。」
  忍足聽到她的聲音便轉過頭去看她,然後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進來。三人進了網球場內,忍足走過去問岳人:「怎麼才過來?」
  「因為我正好在吃飯。」嵐替岳人回答道:「怎麼,你們網球部集體看熱鬧連午飯都不吃了?」
  「跡部在場內,沒人看他表演大概一會會發飆吧。」忍足聳聳肩:「反正也完了,一會去吃。」
  「怎麼回事?」
  「這孩子午休的時候突然衝著跡部挑戰,然後就這樣了。」忍足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嵐,這男生是怎麼回事?」
  「我想他搞不好暗戀你們網球部的KING,求愛不成就這能這樣表達了。」嵐泰然地說著讓一旁的人囧然不已的話,忍足僵了一下後挺無奈地笑了下。
  「算了,你不過去說說?」
  「沒那個必要,本來這件事情就不是我該去插手的。」嵐想了想說道,然後她便看到跡部向她看過來,不由露出很淺的笑容來。
  跡部看著看台上衝著自己微笑的少女,很張揚地揮了一下球拍,然後才看向球場那邊的失敗者,毫不客氣揚聲說道:「就這樣的本事也來向本大爺挑戰,難道不是自取其辱嗎?啊恩!」
  「那也總好過你故意弄傷別人的腿,難道這樣的人就是領導這個網球部的部長,你們這些部員們不覺得羞恥嗎?!」
  對面的森川凜一臉憤怒的表情,本來有些吵鬧的球場因為他的話而安靜了下來。嵐雙手抱胸看著下面,她在等待跡部進一步的行動。
  「啊恩?那種無聊的事情本大爺怎麼可能去做!」跡部彷彿受到了很大侮辱似的揚起來頭來,他驕傲地用球拍一指那邊的少年:「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做那樣的事情了?啊恩!」
  「我哥哥!去年青年隊的時候,就是被你用球打傷了膝蓋,所以他才不得不退出網球部!」
  「他說的是誰?」忍足扭頭看向一旁的近衛嵐。
  「森川光,去年青年隊選拔集訓營東北地區的選手。」近衛嵐輕聲說道:「據說他和景吾比賽後就被淘汰出了選拔集訓營,回去以後就退出網球部的。但……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誰知道。」
  「這算是哪出和哪出啊!」忍足忍不住吐槽道:「跡部總是有辦法弄出些奇怪的事情來。」
  「因為是KING嘛,所以即便是麻煩也要比別人耀眼許多。」嵐低聲笑著說道,視線卻始終盯在球場內的跡部身上……
  「如果是關於這個,樺地!」跡部對著場邊的樺地勾了勾手指,身材高大的樺地馬上拿著一個紙袋跑到他身邊。跡部拿著那個紙袋直接丟過球網。
  「你自己看看吧,看來你引以為傲的哥哥似乎對你撒謊了呢!」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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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選擇

  森川凜看著跡部,他臉上還殘留著剛才那種極度憤怒的表情,但下一刻就因為跡部丟過來的文件而僵化了。少年有些不相信地又看了一眼跡部才去拿那份丟在地上的文件袋,打開看了幾眼後整個人都僵化在哪裡了。
  「結束了。」近衛嵐轉身離開了球場,順便還把那個準備一直看到底的佐籐曉也拽走了。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景吾雖然很驕傲,但又不是沒有理智的人。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他還是有分寸的。嗯……雖然他的理智偶爾也會抽風。」
  「這……算是誇獎嗎?」
  「當然。」微笑著的紅髮美人十分堅定地說道。
  之後的一個星期內森川少年都沒有再出現在嵐的面前。到了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賽晉級賽的當日她看到森川凜出現在觀眾席上,少年看起來精神不錯,只是沒了往常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他看到嵐的時候似乎想揮手致意,但手只是抬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嵐將視線從少年身上移開,集中精神緩緩地從頭頂慢慢將弓拉開,瞄準,放箭,一套動作做得十分完美。
  比賽結束後少女換了衣服拿了自己的背包離開更衣室,剛走到大廳就看到森川凜站在不遠處。嵐想了想,主動走向少年:「你好。」
  「你……你好……」因為她過於平和的態度,森川凜反而有些適應不良。他有點侷促地搓了搓手:「那個……恭喜你今天晉級成功。」
  「喝點東西吧,我請客。」近衛嵐笑了下:「我想你有話對我說吧。」
  兩人出了大學找了一個臨街的咖啡廳要了飲品坐下,近衛嵐一面攪動著杯子裡的液體一面看向窗外的街道。
  「抱歉……」
  「嗯?」她將視線轉過來看向對面的少年:「為什麼要跟我說抱歉?」
  「因為……把近衛同學牽扯進來是我不對。」森川似乎在思索在怎麼說下面的話,「我……我當時……」
  「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談了,而且你的道歉我接受。森川同學恐怕是一開始就把目標鎖定在我身上吧,什麼把我牽扯進來的之類的話就沒必要說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兄長是為了什麼隱瞞了真相而對你撒謊,但我並不喜歡你這樣的做法,所以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少年沉默了。
  「可能的話,你還是離開冰帝吧,這樣對大家都好。」近衛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皺眉,又放下,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結賬。」
  「近衛同學為什麼對跡部景吾那麼信任?如果當時是他將哥哥的膝蓋打傷,你現在還會這樣和我說話嗎?」
  近衛嵐將一張信用卡遞給服務生,然後轉頭看向森川凜:「景吾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或者說他不屑於做那種事情。我相信他,就這麼簡單。」
  「那個男人就那麼好嗎?」
  「嗯,他就是那麼好。」近衛嵐微微一笑,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店。
  「聽說那個陽光少年轉學了。」佐籐曉一屁股坐在高中部學生會長室的真皮沙發內,「倒是挺識趣的。」
  「他來這個學校本來就是為了針對景吾,現在目標消失了,自然要走,不然留在這裡等著景吾的那群愛慕者收拾他嗎?」近衛嵐給一張申請書上簽上批准並蓋上印章,順手將它放到已經看完的那堆文件上:「對了,週末去看看幸村如何?」
  「你不是週末有比賽嗎?」
  「上午就結束了。」
  「我聽網球部的學弟們說,今年關東大賽冰帝第一場就是和青學對決,跡部大爺的手氣不怎麼樣啊……」
  「哦?那不就是要和青學的手塚對決了嗎?景吾一定很高興。」
  「你看起來也很高興啊。」
  「當然,因為我會去看比賽。」
  「好稀罕呢,我記得你一向都不怎麼去看跡部大爺的比賽的。」
  「曉學姐,你們劍道部的比賽是在這週日吧。輸了的話可是要來我家幫傭的哦!」
  「哼哼,你還是準備好包機的錢等著請我們劍道部的人吃火鍋吧!」
  兩人結束了一段無聊的鬥嘴之後,嵐將一堆文件砸向那個無所事事的副會長:「你好歹也要裝裝樣子吧,不要什麼事情都是我在做!」
  「所以當時學姐要你跳級過來當會長的時候我是舉雙手雙腳贊成啊!」被砸的那位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我本來就是十分討厭做這些事情的啊。」
  「這個時候就無比地羨慕景吾身邊還有個樺地……」近衛嵐有氣無力地看著沙發上那位厚臉皮的學姐:「算了,反正我就是個勞碌命。」
  「喂,六月份的交流會你想好高中部的交流課題了嗎?」
  「還沒。」近衛嵐把玩著手裡的筆:「到時候開會決定吧。」
  正說著,嵐放在桌子上的銀白色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後接通:「我是近衛嵐,景吾,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嵐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去你家開舞會?為什麼?啊?鼓舞士氣?!!!」
  電話那頭說完後就掛斷了,嵐一臉便秘的表情看著手裡的銀白色手機,然後轉頭看向曉。
  「今天晚上去景吾家,他要舉辦舞會給網球部的鼓舞士氣……」她露出十分頭疼的表情:「說真的,有時候我覺得,我的選擇搞不好是錯的呢……」
  「誰知道呢……哈哈哈哈……」佐籐曉毫不客氣地大笑了出來。
  當天晚上,在「跡部白金漢宮」內。冰帝學院國中部網球部的正選部員們全員聚集參加他們華麗麗的部長大人舉行的「士氣動員舞會」。
  「說真的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地弄嗎?」忍足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忍不住吐槽道:「真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嵐穿了一件藍色的小禮服靠在窗邊環視著舞廳內:「如果只是你們網球部自己鬧也成,為什麼要把我也扯進來……」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忍足原封不動地將某人的話奉還給她:「身為跡部的未婚妻很辛苦啊。」
  「……」嵐抿了抿嘴什麼都沒說。
  「啊恩,你們在討論什麼?」跡部一身白色西裝突然在兩人面前冒出來,嚇了嵐一跳。
  「在討論明天的比賽。」忍足馬上把話題轉開:「跡部,對手塚的比賽你想好戰術了嗎?」
  「啊恩?本大爺還用得著什麼戰術嗎?」跡部衝著嵐伸出手:「跳舞吧。」
  嵐將手裡的酒杯遞給忍足,然後歉意地笑笑。忍足聳聳肩示意無所謂,之後她便和跡部一起下了舞池。
  「今天心情很好啊,對明天的比賽信心十足?」
  「啊恩?本大爺什麼時候都是信心十足的。」
  「那就祝你旗開得勝吧!」嵐被跡部拉著旋出一個漂亮的旋轉:「我會去看比賽。」
  「到時候就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之下吧!」
  「嗯,嗯,我知道了。」近衛嵐有些無奈地笑笑:「對了,6月份的交流會你別忘了提交課題。」
  「那種不華麗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本大爺身上,啊恩!」
  「是嗎?那請問星期日在學校上空乘滑翔翼跳傘的人又是誰?」
  「……」跡部有點不滿地看著近衛嵐:「那件事情不是說好不再說了嗎?」
  「抱歉,只是一想起來就……」她忍不住輕笑出來:「而且那天看到的又不是我一個人。」
  「為什麼你們弓道部週日還訓練?」
  「早上空氣好,集中力也相對比較容易集中。」近衛嵐最後帶著十分認真的表情看著跡部:「下次快遲到記得用直升機,那樣比較安全。」

  雙強對決

  關東大賽初賽當日。
  「你現在不去嗎?」佐籐曉看著在家慢慢悠悠逗貓的近衛嵐:「比賽已經開始了哦!」
  「按照柛監督的安排,景吾一定是第一單打,順序應該是最後出場,所以沒什麼好著急的。」近衛嵐用逗貓棒鬥著羅德,看著小黑貓追著那個毛茸茸的小東西跳來跳去:「何況上午我還有比賽。」
  「你倒是很耐得住氣。」
  「弓道最忌『七情』(七情者「喜、怒、憂、思、悲、恐、驚」),我要是連點耐性都沒有就白學了這麼多年的弓道了。」
  「大小姐,時間到了。」茨木管家走過來恭敬地說道:「該準備出發去體育館了。」
  「走吧。」近衛嵐起身看著佐籐曉:「先看完我的比賽再去網球賽場那邊,時間是來得及的。」
  結果四個小時以後,近衛嵐沉著一張臉坐在堵在車流裡紋絲不動的轎車裡,而坐在她身邊的那名無良人士則快憋笑憋到內傷了。
  「要笑你就快點笑出來,一會憋暈了我還得叫救護車。」近衛嵐斜了一眼身邊的無良死黨,佐籐曉立刻大笑了出來。
  「你昨天是不是被跡部的壞手氣給傳染了,先是比賽的時候弓弦斷了,換新弓弦就換了半個小時,然後水管爆裂淹了更衣室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出來坐車,又遇上堵車……」佐籐曉一邊笑一邊捶座位:「我覺得這個『計劃不如變化快』還真是真理啊……」
  近衛嵐突然一伸手把後面的車門打開直接出去,穿著白色襦袢式筒袖和深藍色馬乘褲的在車流中馬上成了一道醒目的風景線。她望了四週一眼後目標鎖定一旁騎著一輛紅色自行車的一名青年,走過去後說了幾句就直接騎著人家的車走了。
  「我的天,她怎麼就把那人給色誘了……」佐籐曉也馬上下車,結果沒想到那個青年直接走到她面前一伸手。
  「佐籐曉是吧,剛才那個女孩說你會付錢的。」
  「啊?」
  「她把車買了。」
  「……她真可以……」佐籐曉扯了扯嘴角,然後趴到司機的窗口可憐兮兮地看著近衛嵐的專職司機:「牧先生,能先借我點錢嗎……」
  近衛嵐很靈活地在車流裡尋找空擋鑽來鑽去,從她的賽場到冰帝網球部進行比賽的體育公園並不是很遠,但因為之前的種種原因時間已經拖得太晚了,但願還來得及趕得上看跡部的比賽。到了公園門口她把車往停車處一丟,直接就向著網球場方向跑去。還沒到網球場就聽到齊聲高呼的「勝利屬於冰帝,青學輸定了!」的聲音,她停了一下,喘了口氣繼續向球場跑去。等到嵐跑到球場的時候正好看到跡部帥氣地將外套丟了出去。
  她微微喘著氣抬頭看著下面那個無比耀眼又張揚的男人,輕輕笑出聲來。
  大概因為一身弓道服特別的醒目,近衛嵐還沒來得及走到冰帝的坐席區就已然被兩個男人搭訕過了,她有點好笑地拒絕了他們繼續向下走,突然眼前白色一閃,一個笑容滿面的紅髮少年出現在面前。
  「嗨,可愛的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看比賽呢?」
  近衛嵐有點頭疼地看著面前高大的少年,還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就聽見少年身後有個沉穩的聲音說道:「嵐,你怎麼穿成這樣子過來了?」
  「真田。」她向著紅髮少年身後的男子露出笑容來:「你們也過來了?」
  「嗯。」真田弦一郎毫不客氣地站到千石清純的前面將少女完全和千石隔絕:「我聽曉說下午你們要去看幸村。」
  「嗯,看完景吾的比賽就去。」嵐歪歪頭看著真田身後的千石笑著說:「抱歉,我想我還是去冰帝那邊看比賽比較好。」
  她和真田一起走到立海大部員站著的地方就不再往前走了,赤也看到美人過來便吃吃地笑了兩聲,問一旁的柳:「副部長的女朋友?超級大美女啊!」
  「不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近衛嵐,冰帝學院高中部學生會會長,弓道社社長,蟬聯兩屆全日本女子弓道選手權大會少年組冠軍,很有氣勢的美女會長。」
  「啊?!」赤也看看嵐又看看真田,有些遺憾地說道:「真可惜啊,居然是跡部未來的老婆……」
  柳瞟了海帶同學一眼沒說話。嵐微笑著向柳揮了揮手,又衝海帶同學笑了笑,切原臉一紅,馬上低下頭去。
  下面的比賽開始了。
  嵐微抿著著嘴唇向下專注地望著賽場內。她的視線始終集中在跡部和手塚的身上,四周的歡呼聲,加油聲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聲音都完全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當手塚開始使出「手塚領域」的時候,少女始終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表情。
  「嗯……」她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彷彿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奇怪。」
  「怎麼了?」真田把視線從賽場上轉過來看著她:「你發現什麼了?」
  「景吾……這種打法好像是有目的。而且似乎是在誘使手塚同學使出零式削球。」近衛嵐想了想後又說道:「而且我覺得景吾似乎是要打持久戰。」
  「嗯……」真田若有所思:「這麼說的話,難道跡部發現了手塚的弱點?」
  「也許是這樣的吧。」近衛嵐說完這句後又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看著場下。一個發球局結束後的中場休息時間,她看到柛監督正在和跡部說些什麼,後者則十分自信地比了個手勢。
  看起來自信滿滿啊……
  她不自覺地就微笑起來,視線始終關注在跡部的身上。
  當佐籐曉趕到網球場的時候,比賽剛剛結束。她飛快地瞟了一眼比分板,然後四下張望著尋找近衛嵐的身影。很快她就發現了那個十分醒目的存在(穿弓道服能不醒目嗎……),小跑著過去。
  「呦,真田,柳。」佐籐曉先和真田與柳打了個招呼,然後衝著看著她的小海帶同學眨眨眼,接著伸手拍了一下近衛嵐的肩膀:「嵐……」
  近衛嵐慢慢轉過身,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和沉重混合出的神情。然後她什麼也沒有說就離開了網球場。佐籐曉被她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她向下看了一眼,跡部正坐在板凳上休息,頭上遮著一條毛巾,完全看不到表情。
  明明是贏了,為什麼嵐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呢……
  佐籐曉什麼都沒問,只是向真田點了一下頭就追著嵐離開了網球場。
  兩人一起走出體育公園,上車,回公寓。這一路上嵐始終都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車窗外,佐籐曉雖然心裡有點疑惑,但卻沒有開口問。等快到嵐住的公寓時她突然開口說道:「等一下,回學校。」
  「這個時候學校沒人,你去幹什麼?」曉有點吃驚地看著她。
  「你們劍道部今天應該沒有部員在練習吧,我們打一場如何?」嵐轉過頭看著她:「好久都沒有和學姐你對戰過了。」
  「成,沒有問題。」
  於是車又調轉方向駛向冰帝學院的方向。本來週日的學院是不開放的,但因為是高中部學生會長大人說有急事要拿文件,所以門衛便給他們開了門。兩人一路走到高中部劍道社內,佐籐曉給嵐拿了一套護具後便去換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道場內穿著劍道衣的嵐已經拿著竹劍在等候了。兩人互相敬禮後起身,擺出對戰的架勢。
  「哈!」曉採取的主動攻擊,她直接一個滑步向前,手裡的竹刀直接劈向嵐的面部。嵐腳步一側,身體微偏,手裡的竹刀斜著滑過曉的竹刀轉而向她的手腕擊去。
  早就看破你會用這一招了!
  曉猛地翻轉手腕,竹刀直接攪上嵐的竹刀,想以纏的力量將她手裡的刀挑飛。嵐猛然後退,手裡的竹刀撤出曉的攻擊範圍,隨即她向前跳躍一步直接以刺喉之勢擊向曉的咽喉部位。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交錯了身影,嵐手裡的竹劍被打了出去。她轉身,取下頭上的護具,敬禮,然後才歎了口氣:「果然還是打不過學姐啊。」
  「我可不那麼認為。怎麼樣,心情好些了嗎?」曉把手裡的竹劍放到道場上:「或者我們再打一場?」
  「算了。和我一起回家嗎?」
  「不用,我一會去看幸村。」
  「啊……」嵐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了一聲:「我都忘了這事情了!!!」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還是回家陪那位大爺吧!但下周要是不來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抱歉。」嵐雙手合十:「下次絕對不會忘記的。」
  「得了,快點走吧!」
  等嵐出了道場曉才將甲手取了下來,手背上很大一塊紅腫:「什麼打不贏我啊,明明一點都沒有退步。這個傢伙!」

  英國來的少女

  近衛嵐坐在電腦前對著屏幕發呆,她的老哥在她身後晃了一圈又一圈,走到她面前揮了揮手,少女這才抬頭看他一眼。
  「你很閒的話現在可以考慮幫我看看這堆財務報表。」近衛嵐涼涼地說道。
  「真傷心。說吧,今天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寢食難安的。從下午一回來你就在那魂不守舍,吃飯的時候還是魂不守舍的,我說……難道今天跡部的比賽輸了?」
  「沒……他贏了,但冰帝輸了……」這是後來大嘴巴佐籐曉傳來的最新戰報,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想什麼。
  「哦……」近衛南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笑著揉老妹的長髮:「那種自信心爆棚到外太空的傢伙不會這麼容易被打擊到的了……」
  近衛嵐沒說話,只是斜了他一眼。做哥哥的只好訕訕地把手移開:「我只是覺得他不是那種會需要別人安慰的人罷了。」
  少女突然站起來,轉身就出了書房。近衛南愣了幾秒之後馬上跟出去,就看到嵐隨手拽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這麼晚了你去什麼地方!」
  她沒有回答,只是吩咐茨木管家備車,然後一股風似的離開了家。近衛南揚著眉毛看著老妹「旋」出了家門,歎氣。
  「真是有了男朋友就沒了哥,我真命苦啊……」
  轎車駛出小區後一路朝著市區的方向駛去,近衛嵐一直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說話,直到轎車停到一家私人網球場內的停車場後她才扭頭對著司機說道:「謝謝你,牧先生,在這裡等我就可以了。」
  「大小姐請小心。」
  下車後嵐朝著網球場走去,還沒走到球場邊就聽到裡面有擊球的聲音傳來。她快跑了幾步,結果看到跡部一個人正在場內擊球。嵐停下腳步,安靜地站在場外看著場內那個人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動發球機前不斷地將球抽擊出去。
  跡部也不直到自己練了多長時間,等到他感到全身都沒力的時候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習慣性地說了句:「樺地,毛巾。」
  一條毛巾遞了過來,跡部接過去擦著臉上淌下的汗水。他突然想到今天自己是一個人來的,根本就沒有帶樺地,這才抬頭看向一旁,那裡站著的是帶著很淺笑意的近衛嵐。
  「你怎麼來了?啊恩?」
  「嗯……來給大爺遞毛巾和水啊。」近衛嵐往他旁邊一坐,遞上水壺:「我想你不會這麼晚還把樺地帶在身邊吧,所以我就來義務服務嘍。」
  跡部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倒是接過水壺來喝了幾口。兩人就那麼並排坐著誰也不說話,後來還是跡部沒忍住先開了口。
  「今天的比賽你看了?」
  「嗯。」嵐順手拿起一旁放著的幾把球拍中的一把放在手裡把玩著:「要不要和我打一局?」
  「啊恩?」跡部看著她:「你今天沒發燒吧?」
  「怎麼,跡部大爺看不上小女子的技術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以前你怎麼都不肯和我比賽的,今天怎麼突然要比賽了?」
  「那你這位師傅要不要考查一下自己徒弟的技術呢?」嵐笑瞇瞇地起身走到發球機前順手從一旁放著的一堆硬幣前拿了一個投進去,然後以十分漂亮的姿勢將三個球連續精準地抽擊到對面同一個點上,接著轉身看著跡部。
  「如何,要不要來一局呢?」
  跡部微微揚眉,順手拿起球拍走到她面前:「啊恩,那就讓你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
  兩人對戰一局之後,嵐坐地上喘氣:「果然不是你的對手啊……」
  「想打敗本大爺,再過一百年你也不是對手!」跡部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不過你的技術也不算差就是了。」
  「我這個徒弟怎麼敢在師傅面前稱強啊……」嵐握著他的手站起來:「回家吧?」
  跡部突然丟掉球拍直接將少女抱在懷裡,嵐嚇了一跳差點反射性地要推開他。
  「謝謝。」他用很輕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次日早晨的冰帝學園門口依舊熱鬧非凡,尖叫的、獻花的,遞情書的,按照每天必然的步調進行著。嵐和跡部正互相點點頭準備走向各自的年級,就見校外又駛來一輛高級轎車。嵐停下腳步看著這輛看起來非常陌生的轎車,只見車門一開,裡面走出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少女,她朝著人群看了一圈之後露出笑容,直接飛奔到跡部面前一把抱住他直接來了個熱吻。
  於是門口的冰帝學生們集體都shock了……
  「跡部,跡部,我可算是又見到你了!」金髮少女熱吻之後摟著冰帝的帝王陛下用英語開心地叫個不停,而且完全沒有要把手從跡部身上撤下來的跡象。
  「那個……你就這樣任她繼續上演激情戲?」佐籐曉合上自己的下巴後推了推一旁面無表情地近衛嵐。
  「難道我上去一腳踹飛她嗎?」近衛嵐聳聳肩:「不過是多了一隻金毛的母猴子,有什麼好奇怪的,又不是沒見過,走吧。」
  【哇……這麼強烈的吐槽,看來火氣不小啊……】
  佐籐曉瞟了一眼還掛在跡部身上的金髮少女,聳聳肩,跟著近衛嵐朝著高中部的方向走去。
  到了午休時間,某位掛著副部長之名實為八卦部部長的人直接一陣風旋進近衛嵐的教室,又一陣風夾著人旋了出去,一路旋到了學生食堂。
  「那個金毛母猴子的底細我打聽到了。」佐籐曉笑瞇瞇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近衛嵐:「露西•波普,據說父親是英國一家大製藥公司的董事,和大爺是小學同學。不過就今天早上的情況看來,大概是已經明戀很長時間了吧,這次都不遠萬里追到日本來,勇氣可嘉,毅力可嘉。話說……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要我有什麼反應?滅了她還是滅了她全家?她喜歡跡部就喜歡吧,難道咱們這個學校喜歡他的人還少啊,不然那個KING部親衛隊怎麼來的。」近衛嵐要了一份套餐後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著:「我要是每次都大驚小怪大呼小叫的,在國中的時候我就該得失心瘋了。好了,吃飯。」
  「你倒是每次都沉得住氣……」佐籐曉一攤手:「結果搞得好像我很神經兮兮一樣。」
  「所以你快點去禍害那些低年級的學弟吧,學姐。」嵐把果汁放推到她的面前:「求你放過我吧,啊?」
  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鬥著嘴,食堂門口突然一陣喧囂,接著一陣玫瑰花雨一路從門口灑到兩人面前,嵐反射性地就摀住了鼻子。
  「我的天……我還以為今天跡部又抽風了,沒想到還有他人也在抽風。」佐籐曉看著兩個手持滿籃玫瑰花瓣邊走邊撒的高大黑衣男人:「學校的保安都幹什麼去了,放陌生人進來擾亂校園秩序算是瀆職吧……」
  在一片紅色的花雨中走過來金髮碧眼的異國美少女,直接站定在近衛嵐的面前。她打量了近衛嵐一番後用不是很流利的日語說道:「你快點放棄跡部吧,以後要和他結婚的人是我!」
  近衛嵐和佐籐曉交替了一個「這孩子絕對是腦子抽掉了」的眼神,不理睬她,一個吃飯一個喝果汁。
  「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應該看著我,這是淑女必備的禮貌!」金髮少女見自己被無視之後一巴掌拍到飯桌上,嵐面前的托盤輕微顫抖了一下,終於讓她抬頭看向少女。
  「在別人吃飯的時間來找茬,似乎這種行為也不是淑女所為。」她笑瞇瞇地用流利的英語說道:「小姐,你早飯都吃腦髓裡去了嗎?」

  對峙

  露西•波普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面前這個女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而且毫不客氣地譏諷了她。
  「你!!!」既然對方用的是英語,那麼她也沒有必要說那種讓她無比繞口又痛苦地的日語了:「跡部雖然是你的未婚夫,但我喜歡他,所以我是不會放棄他的!」
  「哦,如果你是要和我說這個的話,我知道了。」近衛嵐慢條斯理地把盤子裡的牛排切割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並不理睬她。
  真是……太可惡了,這個女人!!!!
  露西•波普瞪著近衛嵐,似乎也是要評價一下這個「情敵」對自己的威脅度有多高。這個女人長得還不錯,相當東方化的那種美,皮膚比一般的東方女性要白一些,個子不算很高(露西是以西方人的普通身高來衡量嵐的),卻有著相當勻稱的比例,一雙修長的美腿在東方女性裡實在不多見。不過呢……哼,沒有我胸大!
  她這樣下了結論後仰起頭,彷彿宣戰般地說道:「今天晚上我會邀請跡部來我的別墅參加舞會,當然嘛,你也可以來!」
  「那就……多謝你的邀請了。」近衛嵐笑了笑,微微點頭,然後繼續吃飯。
  露西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之後轉身就走,留下一地的玫瑰花瓣。
  「曉,面巾紙。」
  等她走出食堂後嵐才低聲對曉說了一句,曉馬上從口袋裡抽出一包面巾紙放到她手裡,嵐捂著鼻子狠狠地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皺眉起身:「這女孩太恐怖了,簡直是來蹂躪我的鼻子的……」
  「這孩子抽風得厲害,你確定要去參加舞會?」
  「我答應了嗎?我只是說多謝邀請。」近衛嵐聳聳肩:「萬一去了發現那是個花的大海洋,我還不得打噴嚏打到死啊……」
  「不過這孩子勇氣可嘉,居然上門單挑,你就不給點反應?」佐籐曉一臉看熱鬧的表情:「今年你被人單挑多少次了?」
  「沒算。反正也不多這一次。」嵐又抽了一張紙巾捂著鼻子往食堂外面走:「行了,各位也不要圍觀了,午休時間不長,下午請不要遲到了!」
  下午的課時結束後嵐直接往弓道部走去,剛走到一半就看到露西•波普正站在路上,身邊兩個高大的黑衣男子。
  這女孩的腦子是不帶腦回的嗎?
  嵐停下腳步看著她:「請問波普小姐還有什麼事情要問我的嗎?」
  「你似乎很厲害,不過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打敗的。」金髮的異國少女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嵐站在路中央看著她離開。
  「她什麼意思啊……」
  六月前的例行的四部會長大會(小學部、國中部、高中部、大學部)上,近衛嵐將高中部在六月份交流會上的交流議題提交上去,同時對著坐在首位的跡部遞了個眼色。等到會議結束的時候她特意最後走出會議室,一出門就看到跡部站在走廊裡等她。
  「啊恩,找我什麼事情?」
  「露西•波普是不是要轉學到冰帝?」她開門見山地直接說道:「今天她來找我要求我解除和你的婚約,我只想跟你說一聲,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同年夥伴,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啊恩?」跡部眉頭微揚:「你生氣了?」
  「午飯的時候被人潑了一頭玫瑰花,我的鼻子在抗議。」嵐說完就走,跡部愣了一下後快走幾步和她並排一起往外走。
  「她是我小學的同學,就這樣而已。」
  「人家恐怕不是這麼認為的吧。」嵐斜了一眼跡部:「而且那種華麗麗的出場方式和你還真的是很像,你們不會是親戚吧?」
  「啊恩?本大爺怎麼會有那種親戚。」
  「晚上的舞會祝你玩得愉快。」嵐聳聳肩膀:「還有,幫我跟露西小姐說一聲,我沒時間參加她的華麗舞會了,真遺憾啊∼再見。」
  她飛快地跑下,朝著弓道部的方向跑去。跡部看著少女的背影撥了下自己額頭的劉海:「她到底有什麼可生氣的啊!」
  「這次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賽,我們弓道部順利晉級八強,下一場就是四強之爭了,我希望每一位正選選手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接下面的比賽!」
  「是,部長!」
  「今天下午的常規訓練之後,所有參加比賽的正選隊員留下來做加強訓練!」
  作完訓練分配的嵐一身白色的弓道服和所有的隊員一起開始常規訓練,訓練結束之後她和所有參加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賽的隊員又留下來進行加強訓練,所有的訓練結束後大家互相聊了一會後沖澡的去沖澡,換衣服的去換衣服,之後各自離開。嵐收拾好了東西換好衣服從女子更衣室內出來後獨自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路過國中部網球部的時候卻看到忍足和日吉正在裡面練習
  「呦!」她走下台階衝著兩人揮揮手:「今天週三,你們網球部不是休息嗎?」
  「是我要求忍足前輩陪我練習的。」日吉看到她便微微鞠躬:「近衛學姐。」
  「忍足你真是個好人。」嵐笑瞇瞇地看著忍足,後者忍不住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
  「嵐你不要隨便發我好人卡……」
  「你們還要訓練多久?」
  「馬上就結束了。」忍足看著她:「你們弓道部最近都訓練得這麼晚嗎?」
  「只是參加比賽的正選隊員而已。對了,一會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我請客。」
  「你不是又和跡部鬧彆扭了吧……」忍足想起上次自己的遭遇:「算了,我今天還要去練習小提琴。」
  「我幹嘛要和你們親愛的網球部長鬧彆扭,又不是同一個學級的競爭對手。對了,那個金髮美人沒來你們網球場撒玫瑰花嗎?」
  【絕對是鬧情緒了!】
  日吉和忍足彷彿心有靈犀地對看了一眼,搖搖頭:「跡部再怎麼華麗,也不會在訓練的時間搞那種事情的。」
  「啊,真可惜,今天我們高中部的食堂可是慘遭荼毒了。日吉,要不要去看恐怖片?嗯,或者我們看功夫片也不錯,最近成龍有部片子上映。」
  「好的,學姐。」
  「那你們繼續,我在這裡等。」嵐很隨意地坐下來,雙手托腮看著場下的兩人。
  「不用等了,反正現在也挺晚的。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裡,可以嗎,日吉?」忍足收起球拍:「讓女孩子等太久不禮貌。」
  「多謝前輩指教!」日吉衝著忍足鞠了一躬後往更衣室的方向跑去,而忍足則走到嵐的面前。
  「那女孩找你的麻煩了?」
  「跟我下挑戰書了。」嵐彷彿很頭疼的揉著太陽穴:「這已經是這個學期的第五個了,天知道後面還有多少。跡部景吾真是個禍害……」
  「……」忍足沒有對最後一句話發表意見,只是拍了拍嵐的肩膀:「你也夠辛苦的。」
  嵐扯了一下嘴角,沒說什麼。過了一會頭髮還濕漉漉的日吉跑了過來:「學姐,可以走了。」
  嵐沖忍足笑笑,起身和日吉一起離開學校,就在他們兩個從網球場一路走向校門的路上,一個隱蔽的的相機正對著兩個人不停地拍照。
  第二天近衛嵐一到學校就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高中部學生會會長約會低年級學弟,校園流行姐弟戀情。

  衝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午午休時間,佐籐曉在高中部學生會長室的沙發上笑得蜷成一團,她對面坐著沉著臉沒表情的近衛嵐。
  「我,我以為只有我有這種愛好,沒想到你也有,哈哈哈哈哈哈……」
  「很好笑嗎?」近衛嵐陰森森地來了一句,然後用手指夾起放在面前的一份新聞部最新出的新聞刊物涼涼地說道:「新聞社的人最近還真閒啊,正經的事情不做倒搞起八卦週刊了。很好很好,我看以後也不需要新聞部了,乾脆弄個八卦部好了。」
  「喂……你不是認真的吧。」佐籐曉翻身起來看著她:「這樣做很恐怖哦。」
  「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你會有什麼反應?」
  「我為新聞部的人默哀。以上。」
  「嘖!」嵐把那份刊物丟到桌子上:「算了,反正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那個小姑娘行動倒是挺迅速。」曉把刊物拿過來看了看:『昨天你和日吉去幹什麼了?」
  「看電影,吃飯。」
  「哈?」
  「我們看了一部成龍的片子和一部恐怖片,然後去吃的中餐。」嵐雙手枕著頭看天花板:「我倒是希望她能成功地把這樁婚姻拆開了,那樣我可自由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曉看著她:「真不要那個華麗大爺了?」
  「誰稀罕誰要吧,我累了。」曉閉上眼睛:「我想要休息和安靜。」
  結果她的安靜也只維持到下午放學後,還沒出校門就看到跡部和樺地在黑色的高級轎車前站著,嵐歎口氣,走過去。
  「今天我們家有晚宴,樺地,請柬。」
  「WUSHI!」樺地將 一張燙金的請柬遞給嵐,嵐扯出一個有點勉強的笑容:「一定要去嗎?」
  「怎麼了?啊恩?」跡部湊到她面前:「不舒服?」
  「有點。」嵐低頭看自己的鞋子:「今天能不去嗎?」
  「我父親希望你來。」
  嵐的手指緊緊捏著請柬,彷彿要將它按出個洞了:「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晚上近衛嵐準時乘車來到那個華麗的「跡部白金漢宮「,她今天披散著長髮,穿了一件低胸黑色小禮服,顯得原本就很白的皮膚特別引人注目。一進門跡部家的管家米迦勒就迎了過來。
  「近衛小姐,這邊請。」
  他引著少女走到華麗的宴會廳內,在鋪著白色桌布的長餐桌前已然坐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露西•波普。金髮的少女看到「情敵」出現後露出十分高傲的神情,有些不屑地和坐在首位的跡部宗正說了些什麼。
  「嵐,這位是露西•波普小姐。」
  近衛嵐走到宗正面前有禮地打招呼,之後這位她未來的公公便笑瞇瞇地為她引見金髮少女。
  「我們認識的,波普小姐。」嵐臉上完全是一副大家閨秀應有的溫柔恬靜的笑容,並且禮貌地伸出手來:「希望你在冰帝能有一個愉快的學期。」
  「我聽說你是冰帝高中部的學生會長,應該是位十分有能力的女性,認識你很高興。」露西看了一眼嵐伸出來的手,片刻後才將自己的手伸過去握了下。
  「你很快就能見到我的『能力』的。」嵐依舊笑瞇瞇的,直到跡部進來後她才安靜地坐在未婚夫身邊。
  晚宴是為了歡迎這位波普小姐舉行的,雖然沒有問為什麼對於這樣一位異國美人需要如此隆重的舉行歡迎儀式,但近衛嵐大概還是猜到了點什麼。晚宴結束後她和跡部在花園正說著有關學校六月份交流會的一些相關事項的時候,露西•波普從屋內走了出來,毫不避諱地摟住跡部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你不會介意吧,近衛小姐。在英國這是最普通的打招呼方式。」露西親完跡部後彷彿炫耀似的衝近衛嵐說到,還挽住了跡部的胳膊。
  「嗯……我很介意,波普小姐。首先,這裡是日本,其次,你親的抱的摟的是我的未婚夫,再次,我非常討厭你,麻煩你從我的視線裡滾出去。」近衛嵐笑瞇瞇地看著她說道:「我這個人的耐心有限,請不要讓我親自動腳讓你滾出去。」
  「你……!!!」露西頓時氣白了一張俏臉:「你太無禮了!」
  「有來無往非禮也。」近衛嵐突然冒出一句中文來,露西聽得一臉茫然,轉而看向跡部。隨即嵐又用英語說道:「波普小姐您先對我不客氣,我自然要回報以不客氣,這就是我的待客之道。」
  她轉頭笑瞇瞇看向跡部:「看來我似乎是不受歡迎的人了,所以還是先告辭了。」
  嵐說完轉身就走,跡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皺眉說道:「啊恩,本大爺還沒發話你就要走,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難道你真的要我動腳讓她滾出去啊!」嵐挑著眉毛:「或者說你只是想看我和她鬥得熱鬧?」
  「別像炸了毛的貓一樣!」跡部拉著她手,對著露西點了點頭就強行拽著嵐離開了。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因為太用力所以使嵐感到有些疼痛。她下意識地咬著嘴唇跟著他的步子,一直走到書房。跡部把門關上才鬆開抓著她的手:「你怎麼了?」
  「我只是心情不好罷了。」嵐甩了甩手:「其實你應該去問問你父親,他究竟想幹什麼。」
  「他在收購那家製藥公司的股份。」跡部皺了皺眉:「我知道他的有些做法讓你不快,但畢竟是長輩,你總不能讓他下不來台吧!」
  嵐抿著嘴不說話了,她在壓抑某種情緒。過了一會才別過臉去:「抱歉,剛才是我失禮了。」
  跡部一伸手將她摟到懷裡,可是嵐卻推開了他:「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後才說:「我送你出去。」
  接下來一直到週六兩人都沒有再見面,而且全關東學生弓道選手權大賽四強賽的當天,跡部也沒有去現場看比賽。他坐在小放映廳內一邊喝香檳一邊看電影,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跡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皺眉,拿著手機走出了小放映廳:「忍足,什麼事情快說。「
  「跡部,你最好來東大體育館一躺,嵐的情況很奇怪。」
  「啊恩?出什麼事情了?」
  「她的腳好像受傷了,可看樣子還要堅持比賽。」
  「我知道了。」跡部掛斷電話後揚聲叫道:「米迦勒,備車,我要去東大體育館!」
  很快黑色的高級轎車駛出跡部那大到會讓有迷路跡象的花園,朝著東京大學體育館方向而去。當他下車走向劍道比賽場館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露西•波普匆匆忙忙地從場館內走出來來,臉上還帶著點驚恐不定的表情。跡部皺眉一直看著女孩離開後才走進去,一進去就看到忍足、向日和日吉正站在場外觀看。
  「啊恩,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忍足?」
  忍足沖場內還在進行比賽的女子組的指了下:「我剛才聽弓道社的女生說,嵐的腳踝嚴重扭傷,但還是要堅持比完全場。」
  「怎麼扭傷的?」
  「不知道。她們只是說中場休息的時候她被人叫出去了,結果回來的時候就是一瘸一拐的,高三的美枝學姐強行看她的腿才發現左腿腳踝嚴重扭傷,可是她怎麼也不肯說受傷的原因,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後就去參加比賽了。」忍足看著跡部:「可是我看她比賽的時候腿一直在抖,恐怕是情況嚴重了。」
  「而且下場的時候還要正坐……」向日哆嗦了一下:「真不知道她怎麼能忍得住……」
  「她就是那樣的傢伙。」跡部的視線落在場內那個穿著白色弓道服和深藍色馬乘褲的紅髮少女身上:「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的笨蛋。」

  受傷

  近衛嵐疼得快暈過去了。
  左腳腳踝處的刺痛一波一波地從神經傳遞到腦髓,最要命的是她沒辦法止住那種因為疼痛而產生的顫抖,這種顫抖波及到手臂的時候讓她沒有辦法完全集中精力將箭瞄準遠處的靶心。
  別鬧了,這種時候怎麼可以倒下去呢!
  她在心裡對著自己大吼著,深吸一口氣後緩慢地將弓從頭頂慢慢向下移動,同時拉開弓弦,在瞄準了靶心的同時鬆手放箭。
  「十環!」
  嵐微微吐了口氣,強行讓自己的左腳移動起來。還有兩局,還有兩局,只要能堅持下來這兩局,高中部這次進入四強就完全沒有問題了。她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好像成了童話裡那個為了王子而讓自己在刀尖上行走的笨蛋人魚公主一樣。腳踝的痛感已經讓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白色弓道服內的中衣已然濕透。
  「部長……」
  不過看到那群在場外緊張得不得了的部員,嵐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她可不想讓這些傢伙因為自己受傷的事情而影響了下一場的比賽。結果稍微一抬頭就看到了某位大爺和他的部員們。近衛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大踏步地走到選手區正坐下去。
  「嗯……?感覺嵐好像……突然有精神了?」忍足推了下眼鏡:「她那麼用力坐下去不疼嗎?」
  「不……我想很疼。」跡部看著下面的近衛嵐,她的嘴角一直在很輕微地抽搐著,大概是在強忍著:「不過她很能忍,而且在生氣。」
  「哈?」三人同時看向他:「你怎麼看出來的!」
  「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了,突然就生氣了。」跡部指了指下面正坐著的嵐。
  【完全看不出來好不好!!!】
  忍足忍住吐槽的慾望轉而問道:「我覺得她那情況,後面兩局會很艱難。」
  「啊恩?再艱難她也會贏的,那傢伙很好勝的。」
  【這點和你也很像啊,不愧是同一天同一個醫院出生的……】
  他們繼續向下望去,這一輪的比賽還剩下最後一個選手,冰帝弓道部的成績遙遙領先。
  「其實下兩輪她不出賽的話,四強也沒有問題吧。」
  「她是那種不被抬著出去就不會認輸的傢伙。」跡部環抱著雙臂盯著嵐:「忍足,你有沒有看到露西•波普來這裡?」
  「嗯?沒有啊,怎麼了?」
  「我在外面看到她了。」跡部想了想:「這事情,有蹊蹺。」
  「露西•波普不是對你很有意思嗎,如果說她對嵐做點什麼的,也不稀奇。我聽高中部的女生說她第一天來學校就到高中部去挑釁嵐了,不過沒成功罷了。跡部,你還真是會給別人找麻煩。」
  「啊恩?本大爺什麼時候給別人找麻煩了?」
  「……」
  接下來的兩輪比賽中嵐都以相當穩定的發揮將領先的局面一直保持到了最後,冰帝學園高中部弓道部毫無懸念地晉級四強。比賽一結束部員們就湧了上去,很快將走都走不動的部長架了出來。
  「你真是太亂來了!!」籐堂美枝生氣地衝著嵐喊到:「做部長也用不著把自己的腳廢掉吧!」
  「學姐,下面的比賽就看你們的了。」嵐臉色蒼白地勉強笑著,「可一定要拿到優勝哦!」
  「叫車了沒有!」美枝對著一旁的女部員叫道:「必須馬上送醫院。」
  「你們這群吵吵鬧鬧的女人,還不快點給本大爺讓開!」
  正在這裡鬧哄哄的時候就聽到外圍傳來跡部大爺的聲音,之後人群分開,他走過來直接將嵐一把抱了起來:「我送她去醫院。」
  跡部大爺抱著弓道部的部長大人,完全無視週遭一群人的視線,正大光明地走了。忍足衝著那群被大爺的壯舉shock住的弓道部部員們說道:「我想他們應該會非常迅速就趕到醫院的,所以大家也不用擔心了。」
  然後他們也趕了出去。
  「籐堂學姐……」一位一年級的女部員拽了拽籐堂美枝的衣袖:「剛才好像在演電視劇一樣……」
  「是啊,連我都覺得是在演電視劇呢……」籐堂美枝喃喃自語道。
  近衛嵐靠在跡部的肩頭,他的髮絲微微擦過她的額頭,身上有著很淡的香水味。
  「很疼嗎?」跡部低聲問道。
  「你說呢?」嵐的嗓音有些沙啞,因為疼痛的原因她一直在出冷汗。跡部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帕擦了下她額頭的汗水。
  「是不是露西做的?」他看著她。
  「不是。只是個意外。」嵐輕輕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我很累。」
  跡部握住她的手不再問,轎車駛入東京醫院以後他抱著嵐下車,同時在門口等候的醫生和護士推著車將少女安置到車上,又很快推走了。跡部站在大廳有些發呆,過了幾分鐘才掏出手機往嵐的家裡打了個電話。過了個半個小時,霍心妍乘車趕來,看到在大廳的跡部馬上迎了上去。
  「怎麼樣,傷得厲害不?」霍心妍有些慌張地問道。
  「有輕微的骨裂,軟組織嚴重挫傷,韌帶也有拉傷,需要住院。我已經辦了住院手續了。她剛剛做了手術,正在睡覺。」
  「這孩子,總是……」霍心妍皺著眉頭憂心地說道:「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想她不是故意的。」跡部輕聲安慰道:「3A101室,我想她醒來看到你會說明原因的。我還有事情,晚上我會來看她。」
  「謝謝你,景吾。」
  跡部轉身離去,走出大門後他掏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簡單說了兩句後便坐車離開。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露西•波普在日本的別墅。
  因為自己的心上人突然到訪,金髮的少女喜不自禁。她很認真地打扮了一番之後才下樓,看到跡部馬上撲上去熱情地擁抱住他,並且吻了吻他的嘴唇。
  「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呢!」
  「啊恩?我只是比較忙而已。」跡部不動聲色地把露西推開,然後往沙發上一坐。
  「要喝什麼,我有從英國帶非常好的咖啡豆來哦!」
  「嗯……」
  「對了,我記得跡部你很喜歡吃烤牛肉,晚餐在這裡吃好不好?」
  跡部盯著面前那個滿臉笑容的的金髮少女看了一會才慢悠悠地說道:「你今天去弓道部看比賽了?」
  露西臉色一僵,隨即笑道:「嗯,是去了,沒想到日本的傳統比賽很有趣。」
  「哦,確實有趣。」跡部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今天嵐的腳踝受傷了,送到醫院了。後面的比賽估計也不能參加了,真遺憾。」
  露西看了跡部幾秒後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是啊,我今天是去看比賽了,難道就因為我去看比賽而她受傷了,於是這一定就是我做的嗎!跡部景吾,你到這裡來是來指責我的嗎?那麼我告訴你,這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個女人就那麼好嗎,好到可以讓你來這裡指責我!」
  「我並沒有指責你。」跡部站起來看了一臉怒氣的露西一眼:「我只是在敘述一件事情罷了,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告辭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客廳,就聽見身後有女孩子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和東西摔落地的粉碎聲。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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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上)

  我說你啊……」佐籐曉把蘋果塞到自己嘴裡:「看不出居然這麼好勝。」
  「我不過是討厭失敗罷了。」
  「美人,失敗是成功的媽,你怎麼可以光喜歡兒子不愛娘啊。」佐籐曉又順手拔出一支馬克筆在近衛嵐腿上的石膏上寫上:恭喜晉級四強!
  「我說啊……」近衛嵐的眉毛跳了兩跳,「今天好像是週二,這個時間你應該是在上課而不是在我的病房吧!副會長大人!」
  「嗯,我請假了。」副部長同志一臉「你不用擔心」的表情:「還有,我看到跡部大爺也過來了。」
  「嗯?他沒進來啊?」嵐一愣:「我沒看到他過來啊?」
  「估計是做準備工作去了。」佐籐曉很體貼地遞給她一個手絹:「小心噴嚏。」
  「不是吧……」近衛嵐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看到門外一個一個地走進手捧獻花的的女僕,她們非常安靜地將一束一束包紮好的獻花依次放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等到只有下腳之地的時候才挨個走出去。
  「你看,我說吧!」佐籐曉聳聳肩咬著蘋果起身:「我先撤了,不打攪你們兩個親親熱熱了。」
  「喂……」嵐正想說你乾脆把我也打包帶走吧,結果那個沒義氣的死黨已然跑了個無影無蹤。她只好翻了個白眼用手絹捂著鼻子,一會就看到跡部很隨意地握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花走進來
  「……」她用手絹捂著鼻子死死地瞪著他,用眼神表達著「你想殺了我啊!」
  「花是處理過的。」跡部把那一大束玫瑰往床上一放:「我又不是知道你對花粉過敏。」
  「哈!!!」嵐放開手絹用力吸了一口氣,才看向他:「滿足了?」
  「嗯,滿足了。」
  【這種性格,大概這輩子都改不過來了……】
  近衛嵐在心裡默默地為自己的未來掬一把眼淚,然後看向他:「說吧,是不是來問我那天的事情的?」
  「啊恩?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
  「嗯,那我就說一句:確實不是露西做的,所以……」
  「看她的反應倒不太像是和她沒有關係呢。」跡部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腳踝怎麼樣了?」
  「沒有一個月是好不了的。」嵐頗為鬱悶地說道:「看來半決賽和決賽我是沒法出賽了。對了……」
  她好像想到什麼:「我家那個老哥這兩天都沒有過來,你要注意一下他,這人很容易抽風鬧事的。」
  「如果不是對我,我不介意。」
  「我介意!!!」嵐用手指揉著太陽穴:「萬一他跑到學校把那個金髮美人給收拾了,這可是社會事件啊!」
  「你就那麼肯定南會作出這種不可挽回的事情?」
  「南那傢伙抽風起來會作出什麼事情難道你不清楚?」嵐斜著眼睛看著跡部:「反正生意是你家的,砸了叫您那位父親大人不要找我撒氣。」
  「其實你父親也是有入股的意向,他沒有和你說嗎?」跡部停頓了片刻又說道:「我以為他已經告訴你了。」
  嵐哼了一聲:「你覺得他是那種會把這種事情告訴我的人嗎?」
  「生氣了?」
  「沒,只是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嵐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手塚準備去德國治療,是你讓監督把那份資料交給青學的龍崎老師的嗎?」
  「本大爺像那麼多事的人嗎?」
  「像。」
  「……」跡部突然有點煩躁地皺了皺眉:「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你確定不是露西做的?」
  「我確實沒有看到她。」嵐聳聳肩膀:「雖然這個女孩子派人跟蹤我,偷拍我日常的行蹤,但這件事情確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看到她出現,只不過是個意外而已。儘管我對不能參加個人賽感到非常遺憾,不過我還不至於說要神經質到什麼事情都會跟她聯繫起來。我雖然很討厭她,卻用不著用這種方式來詆毀她。」
  跡部沉默了一下:「算了,即然你覺得沒有必要深究的話,我也不想再和她糾纏。」
  他停頓一下:「我和她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當然知道你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否則我就不會這麼客氣地對待她了。」
  「等你的傷好了,我們一起去騎馬吧。」跡部起身湊過來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嵐看著他若有所思。
  「你心情不好,是不是?」
  「算不上。」
  「和手塚的比賽就那麼讓你不甘心?」她微微皺眉道:「景吾,有些事情,你太過在意。」
  離開醫院之後,跡部坐在車上思索著嵐的話,隨即露出一個有些自嘲的笑容:「在意嗎?」
  他正想著,結果書包內的手機響了起來,跡部隨手從書包裡將手機掏出來接通:「什麼事情,忍足?」
  「石橋雅子,有印象嗎?」
  「啊恩?那是什麼人?」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就聽到忍足用一種十分無奈的聲音說到:「上次那個跟著我們跑到你家別墅看訓練,後來掉到山坡下面被嵐救了的女孩子。」
  「怎麼了?」跡部皺眉:「為什麼本大爺身邊總是這麼多野貓?」
  「……她是我班上的,今天她跟我說了一件事情,我想你一定有興趣聽。」忍住停頓了一下:「是關於嵐的腳傷的事情。」
  跡部挑眉,隨即回答道:「讓她去學生會等我。」
  在學生會房間內,跡部很隨意地坐在他的「專座」上,身邊站著「僕人」樺地。沒一會門外進來忍足和一個看起來很秀氣的少女,女孩一看到跡部立刻漲紅了臉。
  「跡部……跡部大人!」她有些羞怯地抓著衣角:「您還……您還記得我嗎?」
  忍足迅速瞟了一眼跡部有點茫然的表情,馬上轉移話題:「你不是說有話要對跡部說嗎?」
  少女好像終於想到今天來這裡的主題,連忙說道:「那個……跡部大人,嵐學姐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所以,所以我想知道嵐學姐住在哪個醫院好向她道謝。」
  「啊恩?救你受的傷?」跡部挑眉:「她什麼都沒有對我說。」
  「我聽說週末有嵐學姐的比賽就跑到體育館去看,準備為學姐打氣。因為上次學姐救了我,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向學姐道謝。可是沒想到在賽場看到新轉學來的波普同學帶著一群人在偷拍學姐,我不知道她要對學姐做什麼就去追問,結果被她卻譏諷我是多管閒事。我和她在樓梯處發生了爭執,波普同學推了我一下,結果我就摔了下去……我以為自己會摔傷,可是嵐學姐接住了我,她的腳踝就是那時候受傷的。」
  跡部皺眉:「波普推了你?」
  「是的。可是學姐什麼都沒有說,她還叫我不要跟別人說……」
  「嵐到底在想什麼?」忍足看著跡部:「她肯定看到波普推人的事情了,但她為什麼不讓說呢?」
  「……」跡部沉默片刻突然站起來抄起手機就走出了房間,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他又走進來,隨手把電話丟到沙發上。忍足瞧了他一眼之後便找了個借口將女孩子帶出了學生會室。
  跡部沉默著,他思索了一會後起身,走出了學生會室,樺地在他身後一聲不吭地緊跟著。

  真相(下)

  近衛嵐有點驚訝地看到跡部一個人走進她的病房,她瞧了一眼牆上電子時鐘的時間,然後挑眉:「現在好像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你是怎麼賄賂護士小姐進來的?」
  跡部很隨意地拽過一張凳子坐到她的床前看著她:「這個並不重要,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為什麼你要庇護露西?我想知道真相。」
  「我想你總歸是要懷疑的。」近衛嵐歎了口氣,微微皺眉,露出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實際上我只是想讓某些人不那麼順利地如願罷了。」
  「是我父親嗎?」
  「這個金毛猴子總不是我把她從英國招過來的吧!」嵐隨意地翻弄著手裡的書,「我不知道你和她之前有沒有聯繫,但就你的態度來看,應該是沒有的。那麼這位對你存有極大愛意和強烈佔有慾的無腦小姐突然從英國遠渡重洋過來,雖然她是衝著真愛無敵,但這其中的一些暗箱操作……我想你不會是沒有意識到吧?我上午曾經和爸爸打電話試探了他對入股醫藥公司的態度,他的回答相當含糊,我想你父親此刻大概很需要一個能夠幫助他在那個公司打開突破口的一個生力軍,於是我這個未婚妻就成了不二的爆破人選。」
  她盯著跡部:「我覺得我總是挺冤的,長輩需要尊敬,可我也是有自己的底線。」
  「於是你準備不讓他得償所願嗎?」
  「這件事情上我已經是受害者了,拿點補償也是未嘗不可的。」嵐表情平靜:「或者說你現在過來是來質問我嗎?」
  「不,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人。」跡部突然湊過來:「我父親……有時候你也沒有必要去太忍讓他。」
  「可他總歸是你的父親。」嵐微微歎氣:「有些時候,我真是很討厭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
  「如果你不在這裡的話,那我又怎麼能遇到你。」跡部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嘴唇:「那時候你可是把我揍得很厲害。」
  「於是你準備報仇嗎?跡部大爺?」嵐挑著眉毛笑著看他:「最先挑起戰爭的人是你吧?」
  「報仇的話……」跡部突然詭異地笑了笑,「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方式報仇呢?」
  「你如果敢……」嵐盯著他的手:「我一隻腳也能把你從房間裡丟出去。」
  「嵐……」跡部湊近她,他的鼻息掃過少女光潔的額頭,隨後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晚安。」
  嵐一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你到底怎麼進來的?我不認為以跡部大爺的氣場就能夠讓今天晚上值夜班的護士長小姐拜倒在你的長褲下。」
  跡部揚眉:「啊恩,你這是在質疑本大爺的魅力嗎?」
  「不,我是在思考護士小姐的抵抗力。」
  跡部沒再說話,過了一會他才開口:「我是爬窗進來的。」
  嵐「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後摀住嘴巴:「對不起,我沒忍住。可是這種超級不華麗的事情真不像是你能做得出來的……我以為你會開著B2轟炸機然後直接跳傘到樓頂再下來呢!」
  「……」
  「我送你出去好了。」她順手拿起放在床頭的枴杖:「反正現在也睡不著。車在外面等著是嗎?」
  「嗯……」跡部上前一步攙住她:「算了,我不走了。」
  「哈?」
  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住醫院了。」
  隨後掛斷電話一把抱起已經站在床邊的嵐很小心地將她放到床上:「你這段時間還是少活動點。啊恩,知道嗎?本大爺的話一向都是真理。」
  「……」嵐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可是這裡沒有多餘的睡衣哦,難道你要裸睡嗎?」
  跡部:「……」
  嵐笑瞇瞇地繼續說道:「我真的不介意你裸睡的。」
  跡部:「……」
  嵐伸手將落到他額前的細碎髮絲撩了下:「可是護士萬一進來查房的話……就便宜護士了,這樣我很不爽。」
  跡部:「……」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突然笑出聲來:「我騙你的,你還真信那!本來今天晚上南說要來陪護的,結果這傢伙又突然有事情不來了,所以管家早上拿來的他的睡衣還在衣櫃裡,我不會讓你裸睡的啦!喂,景吾,你沒事吧?」
  跡部突然撲過去惡狠狠地將她壓在身下:「啊恩,晃點本大爺很好玩嗎?」
  「是啊。」嵐一點都不害怕地盯著他看,一雙黑眼睛亮晶晶的:「不過……你能陪我,真好。」
  她微微抬頭將自己的額頭蹭著跡部的額頭,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謝謝。」
  第二天早上,當神清氣爽的跡部景吾大爺從嵐的病房裡衣冠楚楚地走出來之後,值班台前的小護士張大了嘴巴,看著這位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住院部。十分鐘之後護士長大人夾帶著滾滾狼煙殺進了嵐的單人病房,接著便傳出了震天動地的呵斥聲。
  「於是我就這樣被他無辜地拖累了。」
  在下午佐籐曉來探望她的時候,一臉落寞的美少女憂鬱地說道,隨後一個紅蘋果直衝她的面門砸過來。
  「你想謀殺啊。」嵐很輕巧地抬頭抓住蘋果,然後看著那名正在為她消滅「慰問品」數量的好友:「學校怎麼樣了?」
  「從你住院到今天,金毛母猴子一直都很安分地沒有去騷擾跡部大爺同學。」佐籐曉哼哼了一聲:「昨天晚上他留宿在這裡了,是不是?」
  「外面的護士在傳八卦?」
  「反正版本很有趣。」曉一屁股坐到床邊:「聽說是爬窗戶進來的,這還真不像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我也覺得他這麼做挺離譜,你說他最近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嵐一本正經地說道:「或者……被別人穿越了?」
  「我看你倒是很高興的樣子,怎麼,昨天晚上你們沒有……」
  「我一直很好奇你那個腦袋裡都裝了什麼東西,色女。這樣會沒有男人敢娶你的,學姐。」
  「這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娶個男人回家好了。」曉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我養他,沒問題。」
  「上帝啊,你快點把這個傢伙收回去吧。」嵐撫額說道:「真不知道是哪個亞當的肋骨造就了您這樣彪悍的夏娃。」
  兩人正互相調侃著,近衛南推門進來,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立刻上前又抱又啃了一番。佐籐曉挑著眉毛看著英俊青年對他老妹大肆實施騷擾行為,歎氣道:「他的妹控到現在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你昨天晚上到什麼地方去了?是不是又禍害其他男人的某個部位了?」近衛嵐皺著眉頭推開哥哥:「我倒是不介意你在日本獵艷,就是別出點什麼事情就是了。」
  「若說出事情,最近倒是真有人會哭鼻子呢。」近衛南笑得有些妖媚:「不管怎麼說,對我的寶貝妹妹出手,不教訓一下的話,自己心裡都過意不去。」
  「你若要做我也不攔著你,只是把握了分寸就好。」嵐露出一個有點頭疼的表情:「好歹我還不想和長輩鬧翻了臉。」
  「那也不能由得他這麼欺負你。」
  「我要嫁的人是景吾,又不是他父親。」嵐白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你如果亂來,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曉,嵐她不要我了……」南露出一副悲悲切切的嬌柔表情,佐籐曉眨眨眼睛,走到他用手指勾住青年的下巴,邪笑著。
  「沒關係,姐養你。」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嵐忍無可忍地朝著那兩個樂在其中的傢伙丟出枕頭。

  暫時的結束

  近衛嵐出院的那天,她聽到了露西•波普再次轉學的消息。
  「來回折騰,不知道教務處的人煩不煩。」少女露出一個有些譏諷的笑容:「說來她也是可憐,自己為什麼來又為什麼走,大概這會還不清楚呢。」
  「怎麼,覺得有些不忍心了?」近衛南低頭看著妹妹,隨即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她柔軟的長髮:「這事情是我做得,和嵐無關。」
  「這事情是我指示你做得,怎麼會和我無關。」嵐冷笑了一聲:「我自己做的事情便自己承擔,倒也不怕別人來找我的麻煩。」
  「你是不是在介意那邊?」
  「我若介意,就不會讓你插入收購股份這件事情上了。」近衛嵐輕輕搖搖頭:「對於那個人,我不怕,只是怕會傷害到景吾。」
  南迅速皺了下眉,隨即又笑著說道:「你倒是對他真好。」
  嵐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嘴。接她的車停在醫院門口,司機為她打開車門,少女彎腰進去,隨後的一路她只是看著窗外出神,一句話也沒有和南說。一直到回家進入客廳南才忍不住走上去攔住她:「你生氣了?」
  嵐回頭看著她的哥哥,隨後歎口氣:「我不想和你做對手,南。」
  南盯著她沒說話,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別過頭去:「我是真的不喜歡他,這點你知道是為什麼。」
  「南……」嵐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把要說的話忍了回去。她走到書房打開電腦看了一會股票,南從外面走了進來。
  「剛才接到電話,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了。」他倚著門看著自己的妹妹:「現在就剩下怎麼應付那個傢伙的父親了。」
  「沒關係,爸爸會替我擋住的。」
  南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那本來就是他應該為你做的事情。」
  「你……有時間還是去看看他吧……」嵐猶豫了一會之後說道:「他其實……」
  「我準備回美國了。」南開口打斷嵐的話:「雖然這次回來沒有看到我的寶貝妹妹在賽場上的英姿,但只要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
  嵐垂下眼瞼不再說話,南笑著擁抱了她:「別那麼難過,我隨時都可以回來看的。」
  隨即他就走出了房間。嵐茫然若失地看著自己的哥哥離開,她站在書桌前發了好一會的呆,才將電腦關掉,一個人坐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出神。
  她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晚飯之前才恢復過來,調整了情緒的少女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已然是一臉平靜的表情,她坐在飯桌前和南有說有笑的談論了一些事情後回到自己臥室。今天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看書,只是在房間裡逗弄著她可愛的黑貓。大約快十點的時候,她那隻銀色的手機響了起來,少女露出笑容,接通了電話。
  「我想這個時候你也該來電話了。」
  「啊恩?你還要修養多長時間?」
  「嗯,不好說。學校出什麼事情了嗎?」
  「學校有本大爺在,能出什麼事情?」電話那頭的跡部皺了下眉頭:「我是說去騎馬的事情。」
  「好啊,你定時間吧。」嵐停頓了一刻後突然輕聲說道:「我想你。」
  「怎麼了?」那一頭的少年放輕緩了聲音:「南要走了嗎?」
  「嗯。」
  「你在家等我,我一會就到。」跡部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嵐眨了眨眼,望著手裡的銀白色手機,然後低頭看著蹲在她面前用一雙漂亮眼鏡望著她的黑貓羅德:「我剛才……好像說了會惹事的話了……」
  她突然從床上跳起來,飛快地衝到衣櫃前挑出一件小禮服穿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弄了下頭髮化了一個淡妝。就在這些準備工作剛剛結束的時候,窗外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沒一會就看到跡部穿著深紅色的西服扛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站在樓下。他揚著頭看著她臥室的窗口,嘴角微揚,眼角那顆淚痣讓少年俊秀的臉看起來有種動人的媚態。
  「本大爺來接你了!」跡部向上伸出一隻手,似乎示意嵐從窗戶那跳下來。
  近衛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掉頭從臥室出去,往樓下走去。一到客廳就看到她老哥正饒有興致地趴在窗戶向外看,見她下樓就問道:「他一向這麼抽風?」
  「嗯。他一向這麼抽風,有時候還短路。」嵐有點無奈地說道:「不過習慣了就好。」
  近衛南露出憐憫的表情:「看來以後的日子有得你辛苦的了。」
  嵐笑笑,直接出了房間。到了外面跡部一把拉住她將紅玫瑰塞到她手中,然後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就走。上了直升機後一路暢通無阻地飛向東京迪斯尼樂園方向。
  直升機在迪斯尼樂園的停車場降落,兩人下了直升機後,跡部一直拉著嵐的手向前走,大大的米老鼠唐老鴨和白雪公主等迪斯尼著名動畫人物組成歡迎的隊伍迎接他們,只是每一個由工作人員裝扮成的迪斯尼動畫人物手裡都捧著一束鮮艷的玫瑰。嵐用力咬了一下下唇,讓自己生生將快要憋不住的笑意忍了回去。
  兩人就像國王和王后一般走向灰姑娘城堡,在那的頂樓觀看盛大的焰火表演,之後他們又把所有著名的遊樂設施都玩了一遍,等到嵐表示她實在是累了的時候,跡部才帶著她登上摩天輪,兩人安靜地看著下面一片絢爛的燈火。
  「心情好了嗎?」
  「嗯。」
  少女微側著臉,明亮的眸子很專注地注視著下方。她線條優美的臉部輪廓因為燈光的反射顯得格外清晰,白皙的肌膚因為之前的遊樂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天鵝頸一般修長的美麗側成一個很優雅的角度,看起來無比賞心悅目。
  「吶……景吾。」嵐輕聲說道:「我覺得,能和你相遇,是一種幸福。」
  「啊恩,因為本大爺是最棒的。」跡部一雙漂亮的眸子因為燈光的反射而顯得特別閃亮:「所以只有本大爺才能給你幸福。」
  「沒錯,你是最棒的。」少女微笑著:「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啊恩,知道本大爺的魅力了吧!」
  「嗯,我一向都很清楚。」嵐說完這句話之後大概自己也覺有很好笑,於是扭過頭「噗」地笑了出來。跡部很不滿意地抓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
  「本大爺的話很好笑嗎,啊恩?」
  「抱歉,我是覺得我自己很好笑。」嵐一本正經地說道:「君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學識淵博家財萬貫,妾身只是覺得在君萬張光芒的照耀下自慚形穢而已。」
  「哼∼」跡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出來:「你這是在譏諷我傲慢自大嗎?」
  「我實話實說罷了。」近衛嵐眨眨眼,隨即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不過今天晚上,真的非常非常愉快。」
  「只有這樣嗎?」跡部挑眉,隨即一伸手將少女摟到自己懷裡:「這有這樣是不夠的。」
  他低頭深深吻住嵐的嘴唇,一番熱切的探究之後才鬆手放開少女。嵐喘了一口氣之後突然伸手摟住跡部的脖子,用力吻住跡部的嘴唇,兩人再次熱情地糾纏了一會才放手。
  「這樣才公平。」近衛嵐狡黠地笑著。
  外面再次燃放起絢麗的焰火,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望向那片在黑色夜空中綻放的花朵。

  鬼屋事件(上)

  在家修養了兩天之後,嵐回學校銷假上課,同時處理在她住院期間學生會積壓的文件。雖然腳上還打著石膏,但並不影響少女的行動。她拄著手杖很靈活地一個人從教室走到學生會室,同時也謝絕了一路上自動情願要陪著她一起走的男生們。
  「今天的議題是……」她的話只開了個頭就停住了,隨即露出有點惱火的表情:「這是什麼?」
  近衛嵐纖細漂亮的手指夾著一張紙:「要求驅逐籃球部儲藏室的幽靈?這個非常有創意的東西是怎麼送到學生部來的?現在似乎還沒有到學院祭的時候吧!」
  少女的目光凌厲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的視線落到高中籃球部部長的身上:「我希望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真不是玩笑。」開口解釋的人是佐籐曉,她托著自己的下巴慢吞吞地說道:「因為出事的那天我也在場。」
  近衛嵐看著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住院的時候,高中女子籃球部儲藏室的門鎖壞了,於是就叫了學校的校工來修,當時修好之後部員把東西放進去就走了。誰知道第二天又出現同樣的問題,可是叫校工來檢查的時候門鎖卻馬上就被打開了。後來訓練完的部員去開門的時候發現門鎖又無法打開,而且裡面還有女孩子哭泣的聲音。當時她們以為是有人被反鎖在裡面了,於是就大聲喊叫,可叫了半天裡面還是只傳出來哭聲,後來校工趕來把門鎖打開,儲藏室裡一個人也沒有……」
  這最後一句彷彿一陣冷風吹過房間,坐在屋裡的人都莫名地感到一陣冷嗖嗖的涼意、
  「難道不是有人故意搗鬼?」嵐皺了一下眉頭:「裝神弄鬼嚇唬人這種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那天我在場,進去之後我檢查過房間,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古怪。」佐籐曉聳聳肩:「所以,我也覺得這事情很蹊蹺。」
  嵐飛快地瞟了她一眼,隨即將手指間的紙放在桌子上:「這事情,我親自去查。接下來是有關六月份校內交流會的一切準備工作……」
  會議結束之後嵐坐在椅子上看剩下的一些文件,而學生會內的幹部們和她打過招呼後紛紛離開,只有佐籐曉笑瞇瞇地留了下來。
  「學姐,鬼屋參觀很有趣吧。」近衛嵐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出來:「看熱鬧的事情你倒是從來不會落在別人後面。」
  「因為真的很有趣啊,可惜淺蔥那小丫頭已經不在咱們學校了,不然我一定拽著她一起去,到時候一定更熱鬧。」
  「我看還是先查清楚到底是人為事件還是鬼為事件吧。」近衛嵐有點頭疼地看著她:「為什麼你這個彪悍的人物去了,都生生沒有把鬼嚇跑呢?」
  佐籐曉極其認真地摸著自己的臉:「大概……是我的魅力不夠吧!」
  「……」近衛嵐極其無語地看著她,隨即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書朝她砸了過去。
  「啊恩,讓本大爺帶著網球隊的人和你們去探查鬼屋?」跡部挑著眉毛對著電話差點吼出來:「近衛嵐,你今天吃錯什麼東西了嗎?」
  「沒,我非常之正常。」電話那頭的聲音冷靜平和:「之所以叫你來一是因為高中女子籃球部的儲藏室離你們網球部不遠;二來,男人多陽氣盛,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反正男子部很多,我接著打,一定會有人樂意參與這項非常有趣的活動的。」
  跡部看了電話一眼,忍住把它丟出去的慾望:「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近衛嵐就在電話裡把儲藏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他詳細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上一句:「不管是人是鬼,好歹這也算是學生會管轄範圍內的事情,作為會長,跡部會長應該不介意給予高年級會長以幫助吧!」
  跡部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出來,說了句「等我們訓練結束以後你到球場這邊來找我」就掛斷了電話。那頭的近衛嵐則對著身邊的佐籐曉聳聳肩:「看來他似乎感興趣了。」
  「我覺得今天的探險活動會很有趣。」佐籐曉笑瞇瞇地:「為了這個我還特意把劍道部的訓練提早結束了。」
  「學姐對於這種有熱鬧可以看的事情不是一向都絕不落於後人的嘛。」近衛嵐歎氣,然後看看自己的腳:「不過我不去。」
  「嗯?難道就網球部那群男生啊!」
  「對啊,你不是說你魅力不夠嚇不走鬼嗎,我特意叫了一群魅力足夠照耀死鬼的。」近衛嵐拄著枴杖走到文件櫃前,打開其中一個抽屜,從裡面翻出一堆看起來非常專業的通訊工具:「不過我和他們隨時保持聯繫就是了。」
  「我說……」佐籐曉眨巴眨巴眼睛走過去翻看那堆東西:「你……還真是準備齊全啊。」
  「一會請人也麻煩學姐了,你總不忍心看著我這麼一個傷患拄著枴杖走上好長一段路去網球部吧。」嵐溫柔地衝著曉微笑,曉做了個「夠了,我知道了」的手勢後就離開了房間。等到跡部帶著網球部正選隊員來到高中部學生會室的時候,嵐已然把那堆東西都安裝好了,而且還站在窗戶邊測試信號。
  「我以為我們學校不會有鬼屋事件呢。」忍足推了推眼鏡:「做學生會長還真是辛苦,不但要管人,還要管鬼。」
  「沒辦法,職責範圍之內嘛!」嵐拿著一個無線耳機走到跡部面前親自為他帶上:「每個人都拿一個帶上,隨時保持聯繫。我已經把頻道調整好了,只要不出學校,信號是非常清晰的。曉和我在這裡與你們保持通訊狀態。」
  「原來我不用去啊。「曉好像有點不滿,隨即又聳肩:」算了,反正讓你這個傷病人員一個人呆著這裡也不好。」
  「鬼屋?」岳人的臉色難看得不得了,「我們一定要去那種地方嗎?」
  「你害怕嗎?」嵐一臉輕鬆地看著他:「不過日吉看起來興趣很高昂啊!放心,這事情分析來分去總覺得有古怪,所以我不認為是什麼鬼,倒有可能是有人在搗鬼。而且就算是有鬼……」
  她眨眨眼看著臉色蒼白的岳人:「樺地一定會扛著你逃的。」
  於是在大家「全副武裝」之後由光芒萬丈華麗無比的跡部大爺領隊,一路浩浩蕩蕩地朝高中女子籃球部的儲藏室殺去。一路上嵐時不時地和跡部說著什麼,保持通訊聯繫不中斷。當到達儲藏室門口的時候,跡部不屑地剛說了句「這門太不華麗了」,走廊的燈突然滅了。
  「哇!」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順手抓住身邊人的胳膊,結果因為太突然,嚇得被抓的鳳也叫了一聲。
  「冷靜點,不過是燈滅了,至於那麼大驚小怪嗎!」跡部不滿地沖後面叫了一聲,「有本大爺在怕什麼!啊恩!樺地,手電筒!」
  「WUSHI!」
  一束強光解除了黑暗,跟在跡部身後的忍足嘀咕了一句:「用得著用上軍用手電筒嗎?搞得好像真煞有其事一樣……」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就聽見儲藏室內傳出了一陣女孩子的哭泣聲,低低的啜泣聲在安靜的走廊裡聽得格外清楚,一群大男生面面相覷了一陣之後,忍足先開口:「我……沒產生幻聽吧……」
  「我也聽到了。」肉戶看了一眼儲藏室的大門,轉頭看向鳳:「長太郎,你聽到了嗎?」
  「嗯。」鳳瞟了一眼幾乎貼在他身上的岳人:「很清楚,是女孩子的哭聲。」
  跡部皺了皺眉頭:「樺地,去把門打開。」

  鬼屋事件(下)

  樺地掏出從校工那裡要來的鑰匙,對準鎖眼插進去輕輕一扭,門吧的一聲開了。高大的少年用手電筒先照了一下儲藏室裡面,然後摸了一下裡面燈的開關,這才回頭對跡部說:「沒電。」
  「你們那邊的情況還好吧?」
  耳機裡傳出嵐的聲音,跡部皺眉:「突然沒電了。」
  「我讓曉去聯繫一下電工,我看你們還是回來好了。」
  跡部沉默了幾秒後突然說道:「嵐,你在害怕嗎?」
  「這叫擔心好不好,正常人都會有的。」通訊器那邊傳來少女有些不悅的聲音,跡部的嘴角卻揚了起來。
  「不用,人這麼多,能出什麼事情。我們進去看看。」
  他抬了下手:「樺地!」
  樺地把房門整個推開,同時用軍用手電筒照亮屋內。跡部首先走了進去,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皺眉,似乎對裡面的衛生狀況感到十分不滿。隨後網球部的人陸續走了進來,岳人非常緊張地貼著忍足身後,因為太過注意周圍,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籃球,球滾動著撞到金屬儲物櫃,在安靜的房間內發出十分響亮的聲音。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岳人身上,紅髮的少年尷尬地看著他們:「我……不小心……」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就聽見光噹一聲,儲藏室的門突然關上了。離門最近的樺地馬上撲過去用力擰動把手,但門還是牢牢地鎖著。房間內因為這突發的情況而一下子寂靜下來,一種莫名的不安在眾人間流動著。
  「出什麼事情了,景吾?」通訊器那頭的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連聲問道。
  「門剛才突然被人反鎖上了。樺地去開,可沒有辦法打開。」跡部一面說一面環視著四周:「我們剛才一路過來,外面並沒有人。」
  「儲藏室的門從裡面可以反鎖,但沒聽說從外面也能反鎖。」嵐停頓了一下之後說道:「曉已經通知校工去你們那裡了,我也馬上過去。」
  「我想到一個問題,這門上會不會裝有遙控裝置?」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惡作劇的成本還真是高。」嵐的聲音有點急促:「如果有人和你對話,你記住千萬不要回答。」
  「啊恩?本大爺是那麼笨的人嗎?」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兩人的對話突然中斷,通訊器裡只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跡部哼了一聲之後把耳朵上戴著的無線耳機取下來:「喂,搗鬼的傢伙快點給本大爺出來!」
  「跡部,剛才嵐不是說叫你不要搭理那傢伙嗎?」忍足頗為頭疼地看著他:「不過這樣做倒才是你的風格啊!」
  「不會是真的有什麼吧!」岳人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侑士,別說一些嚇人的話!」
  他的話音剛落,房間內就傳來了女孩子低低的抽泣聲。這聲音不是從某一個角落裡傳出來的,而是在整個房間裡迴盪著的。岳人的牙都打顫了:「別嚇人了,快點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沒有人……」女孩哭泣的聲音越發的清晰起來,而且房間內的溫度也感覺有所下降,每個人都感到一種刺激著肌膚的冷意在空氣裡瀰漫。
  「你是誰,為什麼要在儲藏室裡嚇人?」跡部皺著眉頭大聲問道。
  「嗚嗚嗚嗚……沒有人……」
  「夠了,快點給本大爺出來,不然一把火點了這裡!」
  「那個……跡部,我們現在出不去,點火的話大家就都要被烤了。」忍足無比黑線地提醒道,然後十分紳士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用盡量溫和的口氣問道:「請問,我們有什麼能幫助到你的嗎?」
  哭泣聲立刻停止了,然後就聽到一個很輕柔的聲音怯生生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啊恩?分明是你把本大爺關在這裡的吧!」跡部哼了一聲後說道:「本大爺是這個學校的KING!」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沒有人……」少女的聲音又恢復到之前的哭泣的狀態,岳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跡部……」忍足又推了一下眼鏡:「那個……我覺得還是讓我來和她對話吧……」
  「啊恩?難道本大爺說錯了什麼嗎?」
  【不是你說錯了什麼,是人家完全不想搭理你啊……】
  忍足忍了半天才沒有吐槽出來,他走上前一步:「可以的話能出來嗎,看不到你的樣子總覺得好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好吧。」
  在靠近儲藏櫃的地方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隨之她向他們走過來,身影也清晰了起來。那是一個穿著冰帝國中校服的少女,年紀也就在十三四歲之間,長得很普通,只有一雙黑眼睛特別明亮。她看到這群男生後顯得十分羞澀低下頭:「我……我好像又做壞事情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們關在這裡的,我只是,只是……」
  她的眼神突然空洞起來:「我只是……我只是忘記了自己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裡……」
  房間內的零散擺放在地上的東西突然全部懸浮了起來,然後飛快地在空中旋轉起來。樺地馬上將跡部護在身後,十分警惕地看著頭頂那堆極其危險的東西。其他人也被這突發情況下到了,鳳馬上抱著暈倒的岳人,用自己的身體護著他,而肉戶則站在鳳面前,一副隨時準備做「肉盾」的大無畏神情。
  「夠了!」跡部大吼一聲,「有沒有把本大爺放在眼裡!啊恩!」
  因為他這一吼,眼神空洞的少女卻突然回了神,但她這一回神,懸空著的那些東西反而呼啦啦地往下落。樺地連忙用身體罩住跡部,免得他被什麼東西砸到。
  「我……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女孩子睜大了眼睛看著辛苦躲避掉落物的眾人,「對不起,我……」
  她說著又快要哭出來了,跡部極其不耐煩地推開樺地吼道:「哭什麼哭,你這莫名其妙的女人,有什麼要求就快點說!」
  「我……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女孩子被他怒氣沖沖的口氣嚇得不輕,一臉畏懼的表情。
  【很好,連鬼都能怕你,跡部,你不愧是冰帝的KING……】
  忍足一頭黑線地看著跡部在那對著只有影子的少女吼著,有點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能讓這個人用最溫柔態度對待的,大概也只有那位女皇陛下了吧……
  他正想著,結果就聽見外面有人用力踹門,一聲一聲極其猛烈,少女先是一愣,隨即身影馬上就淡了下來,似乎有要離開的意思。
  「光當!」一聲巨響,儲藏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整個踢開了,新鮮的空氣流淌進來,在強光手電的逆光中就看到嵐拄著手杖站在門口:「佐佐木奈子!!!還不快點回自己的身體裡去,不然就真的要死翹翹了!!!!」
  這一聲斷喝讓已然淡得快要完全消失的少女的身影突然清晰了起來,她露出有點訝然的表情,然後又彷彿恍然大悟般微微張開嘴,隨即身影完全從房間中消失。在少女消失的一瞬,走廊內和房間裡的電燈全亮了起來。
  「你們沒事吧?」嵐拄著手杖慢慢走進來,她因為一隻腳的腳踝上還打著石膏不能用力,所以走起來顯得有些吃力。曉在她身後緊跟著,還嘖嘖有聲地打量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儲藏室。
  「這不會是激戰過後的戰場吧……」
  「不,是那女孩無意識造成的。」跡部皺眉看著嵐:「你怎麼來了,萬一腳踝的傷惡化了怎麼辦,啊恩,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難道非要本大爺一天二十四消失派人看著你嗎?」
  「跡部大爺,嵐可是因為擔心您才過來的,而且這個鬧鬼事件也是她查清楚的。」
  「不是鬼,不過是生靈出竅罷了。」嵐皺眉:「佐佐木奈子,她姐姐是女子籃球部成員,半個月前因為在儲藏室拿她姐姐落在這裡東西的時候被櫃子上調下來的籃筐砸到頭部而導致昏迷,雖然只是輕微腦震盪卻一直都在醫院裡沒有醒來。我問了一位專業人士,她說這種情況有可能是因為當事人受到撞擊的時候生靈出竅,只要大聲叫出生靈的本名就能讓她回到身體裡。我想怎麼著也該試試,沒想到真是這麼回事。」
  她露出鬆了一口的表情:「總算是解決了,快點離開這裡吧,回頭我讓人再來整理。」
  之後這個儲藏室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鬧鬼事件了,只不過在冰帝國中網球部的女性粉絲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表情羞澀,有著一雙烏黑大眼睛的少女。

  平民式約會(上)

  「少爺,今天的早餐是烤牛肉,您準備喝什麼飲料?」
  「紅酒。」
  「嵐小姐呢?」
  「鮮搾果汁就可以了,謝謝。」
  「我說……」嵐用一隻手指按著太陽穴:「一大早就吃這麼豪華……你難道就不怕膽固醇過高?」
  「不這麼吃,怎麼叫早餐。」跡部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你那種太不華麗的早餐習慣,本大爺一定要給你糾正過來。」
  「你放過我吧。」嵐一臉「我會死了的」的表情:「我那種平民吃法沒法上您家的檯面,但也請讓我保留下來……」
  「嵐小姐,您的果汁。」管家將鮮搾果汁放到嵐的手邊,後者輕聲道謝。
  「話說六月份的校內交流會你怎麼看?」嵐一面切盤子裡的牛肉一面問道:「高中部的課題太多,我正在頭疼用哪一個,國中部那邊怎麼樣?」
  「有本大爺在,難道還不知道選什麼嗎?」
  「嗯,嗯,你總是自信滿滿,我倒很希望有你那樣的自信就好了。」嵐咬了一口牛肉後突然想到:「景吾,網球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啊恩?接下來就是準備地區交流對抗賽了。」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我們弓道社組這次地區交流對抗賽的對手是立海大,有興趣去看嗎?」
  「啊恩,這是在請求我嗎?」
  「沒錯沒錯,是在請求您大駕光臨。」嵐抿了一口果汁,偷偷翻了個白眼:「當然,如果你沒有時間的話也可以不用來。」
  「本大爺會去的。就算你們贏不了,我也會帶領冰帝的拉拉隊贏了他們的拉拉隊!」
  「……」嵐忍住把手裡的刀子直接飛向對面那張俊臉的衝動:「你什麼時候見到弓道比賽還有拉拉隊的,這又不是網球比賽。」
  跡部愣了一下,隨即別開臉:「那就讓本大爺去用氣勢給你加油吧!」
  「景吾……」嵐突然抬頭:「不如這樣吧,我這次不出場,如果弓道社贏了立海大的弓道社的話……你和我玩一次平民約會怎麼樣?」
  「啊恩?」
  「我們只帶三千日元,不用信用卡,不做私家車,一起出去玩一次如何?」
  「平民的約會嗎?」跡部想了想:「好,沒問題。」
  「你們的地區交流賽是什麼時候?」
  「這週六。」
  「我們是在下週六,我可以去看網球部的比賽。」嵐笑笑:「和哪個學校?」
  「山吹。」
  「山吹?」嵐微微側頭想了想:「他們的隊服是不是綠色的?嗯……我記得好像在你們和青學比賽的那天見過他們在觀戰。」
  「然後呢?」
  「然後其中一個人過來搭訕,結果被弦一郎趕走了。」
  「真田?」跡部皺眉,停下了手裡的刀叉:「那天你和他在一起?」
  「嗯。因為有弦一郎同學在旁邊一站,就不會有人過來搭訕,這樣我也好專心看你的比賽。」
  「下次直接到網球部的坐席上來,本大爺可不想看到你和真田那傢伙站在一起!」跡部站了起來:「我吃飽了。」
  他扯下胸前的餐巾,直接走開。嵐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還真吃醋了啊……」
  週六網球部的地區交流賽是在冰帝學園的網球部舉行的,一早就有冰帝網球部的隊員組成的拉拉隊將球場內圍了個水洩不通,這還不包括在外圍地帶花癡尖叫的粉絲團們。嵐從高中部過來的時候比賽還沒有開始,但山吹的隊員卻已經進場了。她正站在外面旁觀,鳳一抬頭卻看到她,笑著衝她招手:「學姐!」
  嵐笑笑,抬手揮了下,然後就看到跡部抬頭沖樺地說了句什麼,樺地便走過來對她說道:「部長讓學姐您過去。」
  「不缺拉拉隊啊!「嵐笑瞇瞇地掃了四週一圈,還是跟著跡部走了下去。她非常禮貌地和柛監督打招呼,小聊了兩句之後坐在正選隊員的坐席上。跡部坐在她身邊,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不會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吧?」嵐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吧,以後我會站到蓮二的旁邊,這下滿意了?」
  跡部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出來,隨手抓住嵐的手很用力的握了一下,嵐皺眉,瞪他一眼,就看到跡部眼中毫不掩飾的得意的笑意。
  【這個自大的混蛋……回頭看我怎麼回報你……】
  「我原諒你了。」跡部很隨意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嵐馬上不著聲色地推開他。
  「你好歹注意一下場合,部長大人!」
  兩人正壓低了聲音小聲交談,就聽見有另外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你就是那天穿弓道服的大美女吧!Lucky!居然又見面了!」
  【這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嵐眨了眨眼,和跡部一起望向說話的少年。他有著相當耀眼的焰色短髮,一張充滿了青春氣息的笑臉看起來很可愛,身上穿著正是山吹國中網球部的隊服。
  「千石清純。」跡部歪著頭在嵐的耳邊說道:「青少年選拔比賽的時候遇到過。這小子外號幸運千石,不過倒是挺有實力。」
  「上次在球場搭訕我的人也是他。」嵐沖千石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話確是對著跡部說著。兩人因為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姿勢又無比貼近曖昧,於是在旁人眼裡便是一副無比親密的模樣。
  「原來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啊……」千石有點遺憾地抓了抓頭髮:「本來還想約你出去喝茶,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這可是本大爺的未婚妻。」跡部一伸手將嵐摟住,他這個動作讓近衛嵐側目瞟了他一眼,低聲說道:「監督看著呢!」
  「只要贏了他們就可以了,是不是,監督?」
  柛監督點了點頭,跡部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千石:「樺地,記住你對手的模樣!」
  「WUSHI!」
  「你不準備下場嗎?」
  「這種對手還不值得本大爺對手。」
  「……」嵐沉默了一下,有點歉意地沖千石笑了下:「你倒是自信得很。」
  「啊,可惜今天亞久津翹了呢,如果他在,我想你也許樂意下來打一場,跡部景吾。」千石倒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地說道。
  「亞久津仁?」嵐脫口問道。
  「大美人認識我們學校的魔王嗎?」
  「是不是眼神很囂張,表情很惡劣,一副黑道混混表情的傢伙?」嵐還做出一個兇惡的表情。
  「啊,沒錯沒錯,大美人你真認識他啊!」千石頗有興趣地看著嵐:「很熟嗎?」
  「以前學空手道的時候認識的。」嵐露出一個頗為複雜的表情:「我倒是覺得他不在是好事,這樣就不會有人受傷了……」
  「他很厲害嗎?」跡部看著她問道。
  「不,那傢伙打球……很粗暴。不客氣地說就是完全是在變相打人……」嵐皺了皺眉:「這種危險人物你們網球部也敢用,監督先生的心臟真強悍。」
  「哈哈哈,伴爺很厲害的!」千石笑著充她揮了揮手:「有機會一起去打網球啊,大美人!」
  「你們小心點。」嵐見千石走遠了才對跡部說道:「能留那樣一個問題分子下來的人必有過人之處,千萬別因為大意而喪失了我們的優勢。」
  「說得沒錯。」半天不作聲的柛監督突然開口:「而且冰帝也不需要再次失敗了,是不是,跡部?」
  「明白了,監督。」跡部打了個響指:「忍足,岳人,讓對方好好看看你們的技術吧!」
  最終這場比賽以4:1完結,冰帝壓倒性的勝利。雙方在球場上握手後朝著各自的坐席走去,跡部直接牽著嵐的手和柛監督說了幾句後兩人就離開了。
  「我說……」千石抓著頭發問已經收拾好球拍準備去沖澡的忍足:「你們的部長大人一向如此嗎?」
  「嗯。」忍足聳聳肩:「習慣了就好。」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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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民式約會(中)

  下一周的弓道部交流對抗賽上,嵐雖然沒有出場,但在監督席上那麼一坐,倒也是氣勢壓人。畢竟是全國大賽兩屆冠軍得主,儘管今年因為意外不能參加個人賽,但冰帝高中弓道部一路暢通無阻地殺入全國大賽的氣勢讓人不得不佩服這位一年級的主將兼部長。
  「看上去你們倒是穩拿冠軍了。」跡部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到了選手席前,一屁股坐在她旁邊。
  「今天就你過來,樺地呢?」
  「他說要陪妹妹去買東西。」
  「樺地還真體貼。」
  「你的意思是說本大爺對你不體貼了嗎,啊恩?!」
  「你倒是能聯想,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嵐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臉笑意地看著跡部:「如果今天我們勝利,那麼明天就去約會如何?」
  「沒問題。」
  「……你還真是自信滿滿,前提不要忘記了,只能花帶出來的三千元,不然就失了興致了。」
  「啊恩,本大爺不會忘記的。」
  「你的手掌怎麼了?」嵐突然抓著跡部的右手:「掌心怎麼會有繭子?你最近是不是加大訓練強度了?」
  「只是磨厚了一點,做幾次護理就沒事了。」跡部看著嵐,嘴角突然湧一絲笑意:「擔心了?」
  嵐不說話,只是皺著眉,手指輕輕揉著他掌心內那幾處明顯有繭化的地方,似乎只要這樣就能把粗糙的皮膚磨去了一樣。
  「沒事的。」跡部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所以別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以後多注意點。」嵐依舊皺著眉,就好像那掌心的繭子不是長在他的手上,而是長在她的心上一樣。
  「部長,部長……」
  嵐抬頭,見部裡的一名女部員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她:「那個……我們這邊的團體賽已經結束了,裁判那邊讓監督過去拿成績表核對,以便一會宣佈結果。」
  「籐堂學姐最後的成績如何?」
  「只有一個八環,其他都是九環。」
  「那我們的總成績一定贏過立海大了。接下來的個人賽就看你們的表現了。」嵐鼓勵地衝著她的部員笑著說道,然後起身去裁判席那邊拿結果。一會她一臉笑容地走回來,坐回監督席。
  「明天,你做好準備吧!」
  次日清晨,一身簡單裝束的嵐在約定好的地點等到了跡部,對方也只是穿了一身休閒裝,只是仔細一看就能看出這身休閒裝也是價值不菲的名牌貨。
  「我們兩個身上各自只帶了三千元,身上的衣服卻是這價格的數十倍。」嵐失笑:「這……總感覺有點奇怪。」
  「這是你的提議,你又說奇怪,真是不明白你的想法。」跡部有點不高興地看了她一眼:「說吧,怎麼玩?」
  「嗯……首先,我們需要把資金增值。」
  「增值?」
  「跟我來。」嵐露出神秘的笑容,拉著跡部的手跑到公交車站前等公車。然後兩人坐上公車走了五站地下來,往前走了幾步就是一條商業街。
  「在這裡增值?」跡部疑惑地打量著商業街,:「這裡好像看不出有什麼可以增值的地方。」
  「那是你沒有發現罷了。」嵐抿嘴一笑,拉著他的手直接走向商業街內部,他們在一家遊戲機室前停住,嵐輕車熟路地和門口發傳單的小哥打招呼,拉著跡部就進了裡面,並且直奔打柏青哥的地方。
  「你說的增值方式……」跡部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未婚妻:「就是這個?」
  「難道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嵐從口袋裡翻出兩千元:「一人一千元,看誰掙得多。」
  「等一下。」跡部拉住嵐:「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南帶我過來玩過,他和這裡的老闆很熟。我想,偶爾融入一下這種平民生活也不錯。」
  「我想他一定沒有告訴你父親吧?」
  「你覺得他會和我爸爸說話嗎?就他們兩個之間的那種關係?」
  「……」跡部沉默片刻後很堅定地對嵐說:「以後南再帶你出來,你叫上我,這是本大爺的命令,知道嗎?」
  嵐有些驚訝地揚起眉,隨即她就笑了出來。少女明艷的面孔因為這個快樂的笑容而更加顯得無比動人,在遊戲房內玩的不少男人已經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了。
  「好了,快點換遊戲幣,本大爺今天一定把你殺得片甲不剩!」跡部彷彿挑釁似的掃了四周的男人們一眼,然後揚起頭牽著嵐的手朝櫃檯走去。櫃檯的服務生看到嵐立刻露出十分恭敬的態度,看來他是認得嵐的。他很快就為兩人換好了遊戲幣,並且沒有問他們的年齡。
  「這裡的管理還真是鬆懈。」跡部扁扁嘴對嵐說道。
  「因為……我算是熟客吧。」嵐倒是不以為意:「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死守規則要來得輕鬆,也能多掙錢。」
  兩人挑了兩台靠在一起的機器開始玩,跡部倒沒有一副生手的樣子,一上來就非常輕車熟路地開始玩。嵐斜了他一眼:「你倒是蠻熟練。」
  「本大爺也不是什麼都不會。」跡部露出一點得意的表情:「怎麼,意外了?」
  「確實,我不知道你對這玩意……」嵐停頓了一下:「還頗有建樹,這真的讓我挺意外。不過呢……」
  她很熟悉控制著彈珠的彈跳,那樣子完全不像她自己說的是「偶爾融入一下平民生活」。大概玩了快二十分鐘的時候,跡部那台機器開出了一盒彈子,而嵐那邊卻並沒有什麼收穫。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跡部得意地對嵐說道,後者只是微微笑了下,看了眼他那一盒子彈珠,然後目光又回到自己玩的那台機器上。只是自從跡部開了這一盒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開出來,於是又玩了快兩個小時後他有點不耐煩地看著嵐:「差不多就可以了,這盒子大概能把掏出去的錢換回來。」
  「這樣怎麼可以呢!」嵐突然笑了一下,然後就看到她玩的那台機器上開出了一組999,之後她非常順利地連開了8回,下面的裝彈珠的盒子很快滿了,服務生馬上又拿了好幾個過來裝彈珠。
  「好了,我想……這些大概夠了。」嵐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這邊幾個滿滿的裝滿彈珠的盒子,又看看跡部那邊的:「似乎是我贏了呢。」
  「在比一次!」
  「喂,已經玩了快兩個小時了,以後再來吧。」
  「你這是贏了就跑,啊恩,本大爺難道會輸給你?」
  「可是繼續玩下去也許就沒時間玩別的了,拜託。」嵐雙掌合十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他,跡部想了想,也沒有再堅持下去。
  「下次本大爺一定能贏你。」
  「嗯,嗯,因為你是最厲害的嘛!」嵐笑著挽住他的胳膊,讓服務生拿著這些彈珠去換禮品,然後他們又拿著禮品到不遠處的寡婦福利會去換成現金,大約換了兩萬多日元。嵐笑瞇瞇地看著手裡的兩張萬元大鈔和一些零錢:「請你喝汽水。」
  「啊恩,只是汽水就能打發本大爺嗎?」
  「因為是平民約會嘛!」
  「我要喝咖啡!」跡部用手指了一下商店街裡的一家咖啡店:「午飯也得你請。」
  嵐眨了眨眼睛:「你這是要搾乾我的勞動成果啊。」
  「本大爺只是想嘗試一下平民口味。」
  「好吧。」嵐有點傷心地看著手裡的兩張大鈔:「看來你們很快就要和我說再見了。」
  他們走到咖啡店,推門進去,就聽見有人用十分溫柔的聲音說道:「歡迎光臨。」
  一抬頭就看到咖啡店內站著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漂亮的女招待,一頭漂亮的紅色短髮讓她看起來精幹又不失溫柔。嵐看了一下,咖啡店裡人並不是很多,於是準備找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結果跡部卻拉著她直接坐到吧檯前。
  「要喝什麼,我們這裡的咖啡很美味,而且還有好吃的午餐。」女招待不著聲色地打量著兩人,微笑著送上兩份菜單目錄。
  「不如在這裡解決午餐吧,這樣我們就有時間逛商店街了。」嵐看著目錄單裡的東西,並不貴,於是側頭問跡部。
  「啊恩,本大爺就勉強品嚐一下平民的食物吧。」跡部合上菜單:「我要一杯摩卡,還有一份野菇燴意大利面。」
  「我也是摩卡,然後來一份奶油培根面,謝謝。」嵐將跡部手裡的菜單拿過來一起交給女招待。
  咖啡很快就上了,味道還不錯,兩人一面喝一面聊著關於學校裡的一些瑣事,正說到有趣的地方,咖啡店的門又被人推開了,一名個頭高大,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走了進來。

  平民式約會(下)

  嵐和跡部聽到門鈴響,都不由回頭看了一眼。少年看到兩人看他,也不理睬,逕直走到隔著兩人三個作為的一個位置上大刺刺地坐了上去,然後拍了一下桌子:「飲料!」
  他這個動作讓吧檯震動了一下,跡部放在吧檯上的咖啡泛出一圈圈的漣漪,他皺眉看著自己的咖啡,又看了一眼那個少年,準備站起來。嵐一把拉住他,搖搖頭,死死抓著他的手腕不放。
  跡部想了下便沒有動,很快那個年輕漂亮的女招待走了出來,看到少年後有些不滿地叫道:「仁!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店裡還有客人呢!」
  雖然這麼說著,但她很快拿了一杯冰鎮的飲料放在少年面前,又有點抱歉地對嵐和跡部笑笑:「不好意思,剛才沒打擾到你們吧!你們點的東西馬上就好了。」
  跡部感覺到少年朝這邊望了一眼,他回頭,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一個是桀驁不馴的目空一切,一個是驕傲自信到囂張的冷漠藐視,結果少年「呼」的一下子站起來走到跡部面前:「喂,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
  「仁!」漂亮的女招待馬上抓住少年的衣服:「仁,不要在店裡鬧事!」
  「啊恩,這是對本大爺挑釁嗎?」跡部滿不在乎地對上少年的視線,雖然這個叫「仁」的少年高出他半個頭,卻也壓不住他的逼人的氣勢。
  「對不起,我兒子太沒有禮貌了!仁,快點向這兩位客人道歉!」
  「你是他母親?」跡部有點驚訝地打量著面前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的女招待:「他是你兒子?」
  「喂!」亞久津仁上前就要抓跡部的衣領,跡部一側身閃了過去,但臉上卻露出不悅的表情。
  「啊恩,你想對本大爺做什麼!」
  「你對著我母親色迷迷的看什麼!」
  「本大爺只是好奇為什麼這麼美麗的女人會生出這麼沒禮貌的兒子!」
  嵐露出頭疼的表情,看著兩個有著成年人身高的傢伙在說著十分幼稚的對話。她起身攔到兩個人中間:「景吾,我今天只想好好約會……」
  「是那傢伙先挑釁本大爺的。」
  「所以你要寬宏大量啊。」嵐歎氣:「這種氣量跡部大爺總應該有吧。」
  跡部哼了一聲坐回到吧檯前繼續喝他的咖啡,嵐衝著吧檯裡面的女招待歉意的笑笑:「抱歉,好像吵到其他客人了。」
  「沒關係,沒關係。」女招待走到亞久津仁的面前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從兩人面前拉開,然後又過來道歉。之後她將跡部和嵐點的食物送了上來,兩人開始慢慢地吃。
  「味道還不錯。」
  「和本大爺家的廚子比還是差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嵐從隨身戴著的小包裡掏出面紙遞給跡部:「一會我帶你去一個有不少有趣東西的地方。」
  吃完之後嵐掏錢結賬,結果發現賬單居然沒有咖啡的錢,正要問原因,那個年輕漂亮的女招待微笑著解釋:「那兩杯咖啡是我請的,希望剛才的事情沒有打攪了兩位約會的興致。」
  「那……謝謝。」嵐也沒有拒絕,掏錢結完帳後拉著跡部的手就離開了。出門後嵐帶著跡部到了一家在街角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飾品店,年輕的男店主看到嵐進來立刻露出笑容,熟絡地打招呼。
  「南的……朋友開的店子。」她和店主打過招呼後側頭在跡部耳邊輕聲說道,跡部斜眼打量了那個男人一眼,卻發現對方正用一種非常欣賞的目光在上下打量他。
  「弘也,這是景吾,我的未婚夫。」
  「哦?真可惜。」男店主搓搓手笑了下:「即然是嵐妹妹的未婚夫,那我就不能隨便動手了。」
  嵐別過頭去似乎在忍笑,跡部不滿地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她這才抬頭對店主說道:「有什麼推薦給我們看的好東西嗎?」
  「你們來得正好,我前陣子去中國西藏了一趟,淘了一些不錯的東西。」他從一個紅木櫃子裡拿出一盒藏飾放在兩人面前:「我想應該有你中意的東西。」
  兩人挑了一會,只選中了一個藏銀的降魔杵,嵐把這個吊墜放在跡部胸前比了一下,有點苦惱地歪著頭:「應該配一條什麼樣的鏈子比較好呢?」
  「看看這裡有沒有你們中意的。」店主又從櫃子裡拿出一盒鏈子,嵐看了半天挑中一條也是藏銀的鏈子,將墜子掛上,然後給跡部帶上後看了看,這才滿意地一拍手:「很完美。」
  她扭頭對店主說:「多少錢?」
  「嵐妹妹帶來這麼可愛的少年,我就算你進貨價好了。加含稅價是6000元。」
  「OK。」嵐痛快地付了帳,和店主閒聊了兩句後拉著跡部的手離開。她在一家冷飲店的外賣窗口買了兩支冰淇凌,把其中一支塞到跡部手裡。
  「啊恩,難道就這樣吃嗎?」跡部挑著眉毛看著手裡的冰淇凌。
  「嗯,快點吃,這家冰淇凌的味道很不錯的,一會化了就不好吃了。」嵐很可愛地舔了一口:「這就是平民式的吃法。」
  「真沒氣質。」跡部評價她的吃法後又看了一眼手裡的冰淇凌,彷彿下定了決心似的咬了一口:「還不錯。接下來我們去什麼地方?」
  「去公園吧,而且我們還有好多錢,晚飯可以吃得豐盛一點。」嵐點了一下裝在隨身小包裡的鈔票。
  「我記得……這裡應該有個街頭網球場的。」
  「你來過這裡?」
  「和樺地來過。」跡部想了一下牽著嵐的手沿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找到了網球場。因為是週末所以球場上打球的人還不少,兩人也沒有帶球拍,於是嵐去買汽水,跡部坐在看台上很無聊地看著裡面的人比賽。
  「跡部景吾!」一個少年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跡部回頭,就看到上次和自己差點起了衝突的不動峰的神尾和那名拒絕和自己約會的可愛少女一起站在場外,一臉訝異地看著他。
  「啊恩?你們約會嗎?」跡部挑著眉看他們倆,神尾的臉立刻紅了,有點不安地看了身邊的女孩一眼。
  「胡,胡說什麼呢!」他有點氣急敗壞地沖跡部嚷道:「你來得正好,上次的仇可以一併還給你!」
  「啊恩?本大爺今天在玩平民約會,沒時間搭理你。」
  「平民約會?」神尾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你在胡說什麼啊!」
  「景吾?」嵐拿著兩罐冰鎮飲料走過來,有點驚訝地看著神尾和桔杏:「是……你的朋友?」
  「不,完全沒印象的路人。」跡部聳聳肩,起身走到她身邊:「我們走吧,在這裡會打攪了約會的興致。」
  「你是那傢伙的女朋友嗎?這男人可是個非常過分的人!」桔杏看到嵐後突然說道:「快點甩了他找別的好男人吧!」
  「哦……」嵐意味深長地看了跡部一眼,又看了桔杏一眼,她認出這個少女就是之前森川給她發的那段視頻裡的女孩子了,然後她笑了出來,轉身看著桔杏:「謝謝,不過……我是他未婚妻,就這麼甩了他,他會很可憐的。」
  「未……未婚妻?」神尾和桔杏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神尾叫了出來:「這……這傢伙居然有這麼漂亮的未婚妻還對小杏出手,跡部,你也太花心了!」
  「你好像對人家做了什麼吧?」嵐扭頭看著跡部,卻沒有生氣,而是一副忍笑的表情:「可以解釋給我聽聽嗎?」
  跡部皺眉:「也不是什麼大事情,那傢伙說我贏了比賽就和我約會,但事後又拒絕,本大爺不過是要她履行一下自己的諾言罷了!」
  「說得也是,一諾千金這是禮貌。」嵐回頭看著桔杏:「我想你們大概是有點誤會了。」
  「這怎麼是誤會!」桔杏脫口而出:「當時他可是抓著我的手要讓我和他約會的!」
  「喂,對女士動手可是有損紳士形象的。」嵐轉頭看著跡部:「你也有錯。嗯……對了,還沒有請教兩位的姓名。」
  「不動峰二年級神尾明,她是我們網球部部長的妹妹杏。」
  「那麼。杏同學,你會打網球嗎?」
  「會一些。」杏有點遲疑地看著嵐:「你要和我們比賽?」
  「有興趣來一場混合雙打嗎?」嵐笑瞇瞇地提議:「如果我們輸了,我請你們吃冰淇凌,算是賠罪上次景吾的無禮,如果你們輸了,那就請不要再計較這件事情了,好嗎?」
  「嗯,沒有問題。」杏很爽快地答應道,隨後又看了一眼跡部後對嵐說:「說真的,你這麼漂亮又有禮貌的人,配他還真是有點可惜,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哥哥,他也是非常優秀的!」

  混合雙打

  「這……算是做媒嗎?」嵐忍著笑看著女孩,桔杏是那種長得十分可愛的女孩子,大眼睛,秀氣的臉,剛到脖頸的短髮無不顯示出她這個年紀的清新活力,雖然和讓人一眼看上去就非常驚艷的嵐站在一起要遜色不少,但仍舊是個回頭率很高的漂亮女孩。
  「嗯。」杏瞟了一眼嵐身後臉色不大好看的跡部,繼續說道:「我哥哥是個很體貼的人,對自己的女朋友也很溫柔,不像某些暴力男人。」
  「啊恩,你這話是在說本大爺嗎?」跡部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嵐連忙拉住他的手。
  「好了,我們先比賽,如何,景吾?」
  「哼。」跡部哼了一聲倒是也沒有拒絕,隨即嵐又說道:「可是我們倆今天出來是來逛街,並沒有帶球拍,怎麼辦?」
  「這個好說。」桔杏向球場內打球的人跑去,不一會就拿了兩支球拍過來:「給,就是不知道你用得慣不慣。」
  「謝謝。」嵐拿過球拍,順手遞給跡部一支,然後在手裡揮兩下:「挺好的。」
  「和本大爺的球拍一比,差遠了。」
  「反正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嵐笑瞇瞇地走過去拉住他的收,強行把跡部拽到場地邊,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你一會可別把人家小姑娘打哭了。」
  「啊恩,本大爺有分寸的。」
  球場很快就空了出來,因為在這裡打街頭網球的人雖然多,但混合雙打卻很少見,尤其這次的混合雙打雙方的女球員都是會讓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很快四周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還有人主動當起拉拉隊開始吆喝。
  「一局定勝負。你們先發球。」嵐握著球拍說道。
  「我來發球。」神尾對杏點了一下頭,將球高高拋棄,然後準確地將球擊到對方的場地中,跡部很快就將球打了回去,角度又刁又鑽,杏完全來不及去接,還是神尾速度快,一下子將球高挑到了對方的場地內,結果就看到跡部高高躍起,先一個扣擊將球打中神尾握著的球拍柄部,巨大的扣擊讓神尾握著球拍的手一陣麻痺,球拍脫手而出,而反彈到對方場地的網球又被一個扣殺準備地擊打在他們場內。
  「15分。」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跡部驕傲地用手指挑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目光環視四周,像個帝王在俯視他的臣民。場外觀看的人先是出現了片刻的安靜,接著爆發出一陣歡呼,對於剛才的精綵球技表現出極大的熱忱。
  「滿足了?」嵐回頭看看那個就差張開尾巴炫耀一下他的美麗的傢伙,嘴角湧出一絲笑意。
  「滿足了。」跡部用球拍一指對面場地被剛才他那「華麗」表演雷得嘴角抽搐的兩人:「啊恩,被本大爺的技術嚇到了吧!」
  「……」神尾真想把手裡的球拍甩到對面那張俊臉上,他深吸一口氣:「小杏,一會你不要動,我來對付他,抓住機會你就上網打短截擊。」
  「可是……神尾君?你的手腕沒事吧?」
  「沒事,剛才那是跡部的絕招,不過只要我們不打掉高球,他就沒法再使出來。你看剛才那場,跡部的女朋友一點都沒有動,我想以跡部的性格大概不會讓他的女朋友動手打,但這是雙打,好好讓這個傢伙知道一下我們不動峰的實力!」
  「明白了。」杏握緊手裡的球拍,結果就看到嵐似乎很悠閒地朝她笑了下。
  【這麼漂亮又沒有架子的女孩,配跡部還真是可惜……】
  她思緒只是晃了一下,馬上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場內。神尾發球後利用自己速度的將球打到後場,跡部還擊,杏快速跑向網前,一個短截擊將球打到網前。沒想到球剛過網,杏眼前一花,嵐已然在網球一個漂亮的削球將球打在了他們場地內。杏愣了一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她呆呆地看著在地上滾動的網球,又看看嵐和後面一臉不在意的跡部,馬上意識到神尾剛才的判斷是錯誤的。
  這個女孩子搞不好很強呢!
  「杏!「神尾的一聲呼喚叫回了她的思緒,杏馬上回頭,就看到神尾一臉歉意地看著她:「別在意剛才的那一球,我們繼續合作!」
  「30分。」
  嵐將球拍在手裡轉了兩下,她頗為輕鬆地看著對面的那兩人,很顯然他們被剛才她的那一擊弄亂了陣腳,她不由笑了下,果然還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啊。不過後面那位大爺也不是打雙打的好同伴,只是因為看他打球的次數多了,大概也瞭解他打球的風格,盡量配合罷了。
  「再不努力,我們可就要贏了哦∼」嵐沖離她最近的杏眨了一下右眼,杏皺皺鼻子,可愛地哼了一聲。
  大概是發現嵐也是個很棘手的對手,接下來的這一句神尾和杏都打得有點小心,結果反而被嵐和跡部瞅準了好幾個空子擊殺過去,幸好神尾用自己的速度補償了因為過於謹慎造成的漏洞,但明顯感覺到非常大的壓力。
  嵐在網球以一個十分漂亮的削球將球打到一個相當不好回球的角度,神尾一個躍身將球挑高到對方場地,隨即他就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杏,小心跡部要扣殺了!」
  果然跡部高高挑起,一個猛力的扣殺直接打向杏握著的拍子,桔杏反射性地要把拍子向下滑來擋球,沒想到球居然只是擦過她身邊落到地上,旋轉了一會就滾開了。
  「40分。」
  「賽末點了!」外面圍觀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亞久津仁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花壇上看著場內的比賽。他的目光一直死死鎖在跡部身上,過了一會才貌似不屑地哼了一聲後離開。
  「杏,沒關係!」神尾一面要安慰杏一面又十分沮喪自己的表現,原來以為跡部的那個漂亮的女朋友不過是個擺設,沒想到居然是個非常利害的高手,而且她能非常完美地去配合跡部打球的節奏,這讓他和杏的組合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超級局外的組合了。
  他咬了咬牙,用力打出最後一個發球,幾個回合過後以嵐一個漂亮的抽擊最準結束了比賽。
  「1:0」
  「我們贏了,所以你們要遵守諾言哦!」嵐笑瞇瞇地看著對面那兩個明顯有些喪氣的人:「對了,我請你們喝飲料吧,打了一場,都有點出汗了。球拍還你,謝謝。」
  「你的球打得很好。」面對這樣禮貌的人杏也沒覺得輸了有多不服氣,何況人家是憑真本事贏的:「尤其是短截擊非常漂亮!」
  「我倒是覺得你也很利害,而且很久沒有這麼愉快的打球了。」嵐突然想到什麼,轉身走到場邊把自己的小包起來掏出手絹遞給跡部:「景吾,你喝什麼。」
  「運動飲料就可以了。」跡部用手絹了下臉:「我去買。你喝什麼?」
  「和你一樣。你們喝什麼?」她又轉頭問杏和神尾:「你們喝什麼?」
  跡部走開去買飲料,嵐和杏坐在場邊一面說話一面看場內的人打球,這期間前來找她倆搭訕的男人不下十個,神尾像只忠犬一樣不斷地把這些搭訕的男人攆走。
  「你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啊?」杏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嵐:「難道不覺得會委屈嗎?」
  「沒有啊,因為我很喜歡他。」嵐笑笑:「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除去他在英國的那幾年,我和景吾幾乎是一起長大的,我很瞭解他,雖然看起來是有點讓人受不了,但景吾是個很好的男人。」
  杏乍舌:「有點?我覺得和他這種人交往得有無比強悍的心臟和神經。嵐你還真是利害!」
  「沒你說得那麼誇張啦!他確實是個很優秀的人,所以……自傲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你看起來完全就不是那樣的。」
  「人啊,是不能光看表象的。」嵐想了想說:「因為在我們所處的那個世界,偽裝是無處不在的。」
  「偽裝?」杏有些不信地看著嵐:「可是我感覺你不是那樣的人。」
  「因為你們都是好人啊!」嵐抬手看了一下時間:「奇怪,景吾怎麼還沒有回來,買飲料的地方很近啊?」
  「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杏扁嘴:「我覺得那可是個他不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他的人。」
  「我去看看,一會回來。記得要告訴我那個好吃的章魚燒在什麼地方買哦!」嵐起身朝自動販賣機的方向走去。

  再會

  嵐還沒有跑到自動販賣機前就看到兩個對峙著的身影,其中一個就是在咖啡店裡的白髮高大少年。她心裡一驚,連忙跑過去。
  「景吾!」
  跡部側頭,就看到嵐一臉擔心的朝他跑過來,而突然從斜裡跑出一個穿著溜冰鞋的男人一把抓住嵐掛在身上的小包包,用力一拽把包生生從少女身上拽了下來,而且強大的慣力讓嵐一下子平衡失調,直接向後倒去。可是嵐反應很快,她一把抓住包上的袋子,手腕一轉就拉住了被拽著的包,隨後腳腕一轉借力直接飛出一腳踹向那個男人。男人措不及防被踹了個正著,整個人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到地上,隨即嵐用力一扯將包從他的手裡拽了過來。
  「混蛋!!」她把包往身上一掛,直接朝著搶包的男人走過去。男人剛爬起來就看到一條玉腿飛來,直接踹中下巴,他毫不猶豫地暈了過去。
  跡部一面撥通電話一面朝嵐跑過去,倒是亞久津看著嵐的背影,露出有點訝異的表情。
  「沒事吧?」跡部有點緊張地看著嵐,「剛才有受傷沒有?」
  「景吾……」嵐皺眉露出痛楚的表情,「我的腳踝好像扭了一下。」
  跡部馬上特別緊張:「是不是受傷的那隻腳?」
  「嗯,但只是扭了一下。」嵐搖搖頭:「我想緩一緩大概就沒有問題了。」
  「先看你的腳。」跡部一把抱起她,很小心地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後蹲身小心碰了一下她的腳踝,抬頭又問道:「痛不痛?」
  「還好。」嵐點頭。
  跡部這才伸手脫掉她的運動鞋抬著她的腳輕輕晃動著,並不時詢問她感覺是否疼痛,然後他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罐冰鎮飲料貼在嵐的腳踝上。嵐微笑著看著他紫灰色的髮絲在自己面前飄動,心裡覺得很甜蜜。
  「你是近衛嵐吧?」
  嵐一抬頭就看到剛才那名和跡部對峙的高大少年站在自己面前,因為他的身高遮住了陽光,所以整個身體的陰影將兩人都覆蓋住了。跡部很不高興地起身擋在嵐的面前:「你有什麼事情?」
  「我是在問她是不是近衛嵐。」少年無視跡部,視線依舊停在嵐的身上:「我是亞久津,亞久津仁。」
  「仁?」嵐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微微張著嘴看著少年,過了半天才說道:「我的天……你……這個樣子我完全認不出來了……」
  亞久津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出來:「你的樣子倒沒什麼變化,以前傻呆呆,現在還是傻呆呆。」
  【喂,我以前和現在都不傻呆呆好不好,那時候梳著傻呆呆的鍋蓋頭可是你……】
  嵐雖然這樣想,卻沒有說出來。她笑了笑:「好久不見了,仁,剛才咖啡店的那個就是你媽媽?」
  「哼!」亞久津看看她又看看跡部:「你什麼時候開始打網球的?」
  「嗯……國一啊,怎麼了?難道你也在打網球?」嵐眨眨眼:「你難道不學空手道了嗎?」
  「還沒有一種運動能讓我感覺到樂趣,所以不學了。」
  「真可惜,老師可是說你很有天分的。」
  「你不是也沒有學了嗎?」
  「因為我覺得合氣道更有趣一些,就去學合氣道了。」嵐拉住一直陰沉著臉的跡部:「給你介紹一下……」
  「我知道,冰帝的跡部景吾。」亞久津挑釁地看著跡部:「你的球打得還可以,要不要和我比一場?」
  跡部挑眉:「啊恩,本大爺對於送上門來的笨蛋是不會留手的!」
  亞久津冷笑:「如果你輸了,那就要讓我打到跪地求饒。」
  「景吾……」嵐伸手拉住他的手,卻沒有阻止,只是柔聲說:「小心點。」
  跡部看了一眼亞久津又看了一眼嵐,卻轉過身背對著高大的少年:「今天我不能和你比賽,因為我未婚妻的腳傷到了,我得帶她去醫院看。」
  「喂,你想逃跑嗎?」亞久津冷笑一聲:「沒關係,只要認輸的話逃跑也是可以的。」
  結果一個女士小包直接砸向亞久津的臉,他一側頭躲了過去,然後看到近衛嵐有些惱怒的表情。
  「如果景吾贏了,那讓我用鞋子踩你踩到你跪地求饒!」她幾乎是惡狠狠地說道。
  亞久津被嵐那種殺氣騰騰的表情弄得愣了一下,隨後突然大笑了出來,隨後轉身就走。嵐氣鼓鼓地瞪著他離開的背影:「景吾,下次遇到這個傢伙不用客氣,往死裡打他!」
  「那是當然。」跡部突然變得心情很好:「本大爺會讓他好好領教一下我的美技的!」
  隨後他向嵐伸手:「站得起來嗎?」
  「應該可以。」嵐抓著他的手站起來走了幾步:「沒問題,我想剛才大概只是一時抽筋而已。」
  「還是去看看。」
  兩人正說著,杏和神尾趕了過來,問了一下大概的情況後他們陪著跡部帶著嵐去附近的醫院看了一下腳踝,確定沒有事情後才分手。嵐看了看天色歎了口氣:「本來一個好好的約會,結果讓那個不長眼的傢伙給打攪了,真是掃興。」
  「我倒是覺得挺有趣。」跡部看著她:「現在還有時間,本大爺還想繼續這種約會。」
  「那……我們去看祭典好不好,剛才杏告訴我一個地方有祭典,就是有點遠。但是我想我們現在坐車去,然後再打車回家,錢還是夠的。」
  「那就走吧!」跡部握住她的手:「本大爺對平民的祭典很有興趣。」
  兩人坐公車又換電車,到杏說的那個神社附近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不過祭典倒是開始了,雖然人不多,卻充滿了初夏的感覺。嵐拉著跡部去買章魚燒,烤玉米,又和他比賽射擊,最後由跡部贏了一個十分奇怪的面具。之後兩人跑去撈金魚,結果撈了幾十次也沒有撈到一條。而在山上神社內的試膽遊戲中,嵐反而把扮演的水井女鬼的女工作人員差點嚇哭,弄得她只好跟人家道歉。最後逛完了所有的攤位後他兩買了一堆焰火在海邊放著玩,等到黑色的夜幕上綻放出絢爛的彩色花朵時,跡部拉著嵐的手一起在海邊觀看。
  「好漂亮,和那天在東京迪斯尼樂園看到的一樣美。」嵐仰頭看著天空輕聲說道,然後她微微側過臉,溫潤的嘴唇觸了一下跡部的臉頰:「今天真的很快樂。」
  跡部回頭吻住了她的嘴唇,兩人在絢麗的焰火下溫柔地親吻著對方,手指和手指緊緊相扣,彷彿從未分開。
  「景吾……」嵐突然出聲:「那個……我們剛才好像玩得有點超支,不夠打車的錢了……所以……我們現在要用跑的去追公車了……」
  「啊恩?」跡部一挑眉:「追公車?」
  「嗯,這是最有趣的平民生活方式的一種了!」嵐抓著他的手笑著開始快速向電車站的方向跑:「所以,這恐怕是今天最後體會平民約會方式的機會了!」
  他們一陣風般跑過祭典的場所,衝向電車站的方向。剛好有一趟電車進站,正好趕上。坐了幾站後下車換公車,兩人前門上去,後門正好下來一個背著網球包、有著黑色自然卷髮的少年,他無意地朝前門望了一眼,愣了一下站在原地,而公車則很快開走。
  「剛才……好像是冰帝的跡部景吾?他到這邊來幹什麼?」切原赤也抓了抓頭髮,想了半天後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背著包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而公車上的那兩個人則因為玩得有點累了而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番外一、那時歲月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裡,兩小無嫌猜。
  跡部景吾真正將近衛嵐記在心裡是在他三歲的時候。
  那天是他的生日。
  可是一向很疼愛他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非但沒有給他準備禮物,倒是讓他穿上了小禮服,一家人一起坐車外出。
  跡部很不高興,因為他剛才聽媽媽說他們不是去給他買禮物,而是要帶著他去參加一個朋友家的小姑娘的生日慶典,而且,他們還要買禮物送給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小姑娘!
  小小的跡部不高興,很不高興,他撅著粉嫩嫩的小嘴唇,丑著一張小臉,不理睬爸爸和媽媽。
  居然和本大爺是同一天生日,太過分了,怎麼有這麼討厭的小女孩!
  媽媽在商場選了一個好大好可愛的泰迪熊,包在漂亮的大盒子裡,還紮著可愛的蝴蝶結。跡部更不高興了,他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著那個比他還大還高的泰迪熊,心裡越發地不高興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爸爸口中說的那個朋友的家。這是位於市郊一座私人別墅,有著和跡部家不相上下、大到會上人迷路的花園,雙層建築居然是非常古樸的和風。一名穿著黑色侍者服的中年人將他們迎進大廳,就看見裡面已經有不少穿著禮服的人在廳內交談。很快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闊步向他們走來,他有著十分端正的五官,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名十分吸引女性的英俊男子。
  「宗正!」他十分熱絡地朝跡部爸爸打招呼:「就等你們了。」
  「抱歉,因為內人選禮物的時候耽誤了一些時間,怎麼,今天的主角小公主沒在?」
  「哈!」近衛正基笑了一聲:「因為她不喜歡穿和服,這時候正在樓上和她媽媽生氣呢。這位就是跡部家的小公子嗎?」
  他蹲下身微笑著看著跡部:「你叫什麼?」
  「跡部景吾!」
  「嗯,我知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哦!」近衛正基笑瞇瞇地看著他:「所以我也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小景吾。」
  這個人倒是不錯,跡部這麼想著,就聽見前面有人開始鼓掌,他抬頭,結果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從半圓的紙門後面走出來,後面跟著一個同樣穿著和服,極其年輕美麗的女人。
  「終於肯穿了。」近衛正基起身,和跡部宗正說了句話後就向前走去。他先是親吻了一下自己年輕美麗的妻子,然後附身抱起那個好像SD娃娃一樣可愛的小女孩轉身面對眾人。
  「鄭重向各位介紹,今天的主角,我可愛的小女兒近衛嵐。」
  近衛嵐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卻很有禮貌地向每一個前來向她祝賀的人打招呼。等到跡部上前的時候她微微側著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稍微高一點點的小男生,皺了一下她那秀氣的小眉毛。
  「這就是本大爺送你的禮物,快點感謝我吧!」跡部氣勢十足地把包裝精美的娃娃朝近衛嵐一推,高大的紙盒子瞬間將小女孩的身影籠罩住了。近衛嵐眨眨眼,又眨眨眼,突然露出一個很可愛的笑容,並且用非常好聽的聲音說道:「謝謝。」
  而後她一抬腳就把盒子踢倒了,高大的盒子一下子砸到跡部身上。三歲的跡部呆了一下之後突然一把推開盒子,直接朝近衛嵐就撲了過來,結果就看到兩個長得無比可愛的小傢伙瞬間扭成了一團。
  「我的天啊……」近衛正基和跡部宗正連忙上去把兩個小傢伙分開,不過嵐梳得很可愛的頭髮已經被抓得亂糟糟,而跡部的臉上也有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兩名家長連忙把小傢伙們抱開各自教訓,然後又互相道歉,但這場小小的「意外」倒是讓來慶祝的賓客們笑了好一陣子。
  於是近衛嵐這個名字這個人在跡部景吾心裡記上了大大一號,還是紅色的。
  之後只要兩人見面,幾乎是要免不了惡戰一場。這種彷彿天生對頭一般的冤家路窄倒是成了雙方家長談笑間的樂趣所在,兩個小傢伙就這樣見面=戰鬥的死對頭氣勢,一直保持到他們快要上小學的年紀。
  當跡部從父親口中得知他要去英國上學的決定後,一方面鬆了一口氣,一方面又覺得若有所失。
  不過總算是不用和那個暴力女見面了,真好。
  他這樣想著,心裡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就不見了。
  等到出發那天,除了來送行爺爺奶奶(媽媽和他一起去),還有近衛一家人。近衛嵐被抱在她爸爸懷裡,卻不像以前一樣看見他就上前先唇槍舌劍再拳打腳踢,漂亮的小姑娘一直把頭埋在爸爸的懷裡,看都不看他一眼。
  跡部不高興很不高興,不過想到以後有一長段的時間不用見面他又開心起來。
  「快點和景吾道別,你不是有禮物要送給他嗎?」近衛正基哄了小姑娘好一會她才從自己爸爸的身上下來,跡部一看到她的臉就愣了。
  那雙漂亮大眼睛紅紅腫腫,看起來好像是哭過一樣。
  「這個送你。」她把一個包裝得很漂亮的小盒子塞到他手裡,然後低下頭:「我會想你的。」
  「那個……」跡部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又低聲說道:「你……哭了?」
  近衛嵐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兩人沉默著誰也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這時跡部媽媽輕聲說道:「景吾,該登機了。」
  跡部「哦」了一聲,一抬頭就看到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唰地流出眼淚來,眼淚沿著她的臉頰一直流到下巴,一滴滴地落在裙子上,暈出一片暗色的痕跡。小姑娘皺著眉似乎在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但她這個樣子倒是讓跡部內心突然湧出一種極其難過的情緒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湊上去用力親了一下嵐,然後大聲說:「我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所以你一定要變成很漂亮很有氣質的好女孩,等我回來娶你!」
  這一句話把在場的大人們倒是給震得嚇了一跳,這算是私定終身還算是現場求婚啊!
  「哈!」倒是近衛正基先笑了出來,他走到跡部面前蹲下來看著他:「景吾喜歡我家的嵐,是不是?」
  「嗯,我喜歡嵐,雖然……」跡部飛快看了一眼臉上淚痕未乾的嵐:「雖然她打我……」
  「那……等景吾從英國回來,那時候你若是還像現在這麼喜歡嵐的話,我就答應讓你娶她。」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跡部象模像樣地和近衛爸爸做了約定,然後又拉住嵐的手:「要等我回來。」
  「我等你回來。」女孩子帶著微微鼻音的聲音,是他走之前最後深刻的記憶。
  然後一別六年。
  當跡部從東京國際機場的出口走出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出口等待他的少女。她長高了不少,以前圓圓的臉已然開始拉長成秀氣的瓜子臉,雖然還帶著嬰兒肥的跡象,一雙明亮的眼睛眼角微微上調,帶著些銳氣,一頭烏黑亮麗的直髮披散在肩頭,沉得女孩子雪膚紅唇,透著一種與她年紀不相符的嫵媚來……嵐看到他後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她站在那一直等到他走到她的面前,才開口。
  「歡迎回來,景吾。」
  「嗯,本大爺回來了。」跡部一把拉住嵐的手,稍微用力就將她拉到自己懷裡,直接吻上她的嘴唇。
  我回來了,回來實踐那時的約定了。

  隱患

  「結果你們兩個在公車上睡著了,坐過站,最後還是打車回去的?」佐籐曉笑得整個人趴在沙發上:「結果還是先到你家讓茨木先生付的車費,我的天,你們兩個可真夠可以的。」
  「不過確實很愉快。」近衛微笑著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個造型古怪的面具,然後將它覆蓋在自己臉上這才轉頭對著曉:「不過你猜我昨天見到誰了?」
  「嗯?」曉揚眉:「不會是手塚同學?不對啊,他這會不是治療手臂去了嗎?話又說回來,若是跡部大爺遇到手塚同學,那還不得天雷勾動地火,激出姦情無∼限啊!」
  嵐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最近淫∼書看多了,腦袋裡裝的全是菊花黨吧!」
  「喂,天地良心,我看的可是大小姐您做的雜誌,難道你平時就不YY一下大爺同學?」
  「我幹嗎要那樣做。」嵐哼了一聲:「雖然我做耽美雜誌,那不過是一種賺錢的手段罷了,並不代表我就喜歡看人家爆∼菊花。」
  「我看你只是不喜歡看跡部大爺被爆∼菊花吧!若是他爆別人,大概你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嵐突然托腮歎了口氣:「但是最近的文可都是他被人家爆啊,真鬱悶,難道景吾看起來就那麼受嗎?」
  曉樂得幾乎在沙發上打滾:「他是個傲嬌受,太好了,真理果然需要大家支持啊!」
  「不說這個了,馬上就是校內交流會了,你怎麼看待高中部這次的課題呢……」嵐收起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地和曉商談起有關馬上要開始的交流會的各項事宜。之後上完下午的課程後去弓道部訓練,監督參加全國大賽的選手的訓練情況。在休息的空檔一名女部員突然跑到她面前低聲和她說了些什麼,嵐的臉上立刻露出驚訝的神情,隨即她帶著女孩走出訓練場,在她自己專用的更衣室內把門關上,低聲詢問著。
  「那傢伙真的對你動手動腳了?」她臉上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氣:「這事情很嚴重,你必須保證和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保證,而且不止是我,我們班的很多女生都被他叫到辦公室後……動手動腳了。可是因為大家都覺得這事情太過難看,而且良川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董事之一,所以我想也只有部長能幫助到我們了……」
  「這樣啊……」嵐想了想,突然笑了,起身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放心,我有辦法讓這個傢伙在一周之內從學校消失,而且完全不會牽連到你們。」
  讓女部員回去訓練後嵐拿出手機給曉撥了一個電話,之後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
  次日她拿著有關六月份交流會課題的文件前往教員辦公室。因為正好是午飯時間,裡面沒有人。她走到其中一個人的辦工作前翻開他的講義夾,將幾張招待券快速塞到其中,然後合攏,接著若無其事出了辦公室向校長室走去。當天下午剛下課就聽說良川老師在上公開課的時候講義夾內掉出同性戀酒吧優惠券和女僕酒吧優惠券的事情,現在幾乎整個高中一年級都在風傳良川老師到底是同性戀還是蘿莉控的問題。
  近衛嵐冷笑了一下,收起課本走出教室,朝教員辦公室走去。到門口之前她在窗戶那看了一眼,只見教員辦公室內的良川正一臉怒氣的和其他教員爭論著什麼,不過每一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十分鄙夷。少女瞇眼看了一會,這才抬腳走進教員室。因為她的到來,裡面的爭執聲剎然而止,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門口的少女。
  「我是來送六月份交流會的課題,請各位老師盡快準備。」近衛嵐面無表情地揚了一下手裡的文件袋,然後將它放在靠近自己最近的一張桌子上。當她的目光掃過良川的時候,男人馬上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近衛嵐微瞇了下眼,向教員室內的老師禮貌地道別後離開。
  她一進學生會長室就看到曉笑瞇瞇地坐在沙發上:「那傢伙的反應如何?「
  「很有趣。」近衛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你那邊查的結果如何了?」
  「哈,你會很有興趣。」曉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他:「知道這傢伙在校期間吃了多少女孩子的豆腐嗎?我相信這其中可能還有被他騙上床的,你知道,咱們學校裡也總有那麼一些妄想一勞永逸的小笨蛋。」
  「哼!」嵐冷哼了一聲後翻看文件,「她們太天真了,豪門內可不只是錦衣玉食,還有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呢!」
  她合上文件:「回頭我和景吾打個招呼,可以將良川家從冰帝學園的董事會中剔除了。」
  「我記得,良川好像是你二嫂家的親戚吧?」
  「那與我何干。」近衛嵐冷冷地說:「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要承擔後果。」
  一周後的弓道部訓練,之前求嵐的女部員歡天喜地地向她道謝,因為良川的突然辭職,讓那些曾經被他猥褻過的女孩子們鬆了一口氣。嵐笑了一下,並沒有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她想這事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並沒想到日後卻因為這隱藏的導火索幾乎引發了一場大爆炸。
  校內交流會如期展開,作為高中部和國中部的學生會長,嵐和跡部都忙得有些分不開身。好容易能見上一面也說不上幾句話。好容易忙過了這段時間後又要準備期末考試、歌劇鑒賞會、校內游泳大賽以及學生總會,這還不包括兩人要忙的各自社團的活動。相對於國中網球部,高中弓道部的訓練要更加緊密和沉重,因為八月份的全國大賽,冰帝高中女子弓道部是關東地區的代表隊之一。
  近衛嵐穿著一件深藍色款式簡單到令人略感掃興的競泳專用泳衣,頭上帶著同色的泳帽。不過設計簡單的泳衣反而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這讓觀看比賽的男學生們頓時大飽眼福。少女站在跳台上,僅僅只是那麼站著,氣勢就足夠讓她身邊的那些女孩們望塵莫及。隨著一聲發令槍響,她以一個優美的跳躍姿勢入水,隨後雙臂揮動,有力地向前游去。幾乎是沒有什麼競爭性,女子自由泳200米的桂冠就落進了她的懷裡。
  嵐抓著扶手走上來,同班的女生笑著擁過來送上雪白的毛巾。少女用毛巾包住自己順便擦著身上的水珠,感覺到有視線在注視自己便轉過頭去,正好看到跡部和樺地站在門口。
  「你怎麼過來了?」
  跡部仔細打量著近衛嵐,因為剛才激烈運動過,所以少女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紅暈,雖然裹著一條大浴巾,但優美修長卻並不細瘦的四肢展現出女孩子的朝氣和活力,而且她的膚色較一般東方人更白皙,在深藍色泳衣的映襯下更顯得膚色如雪。
  很美。這是某位驕傲的男人在心底的評價。
  「你們弓道部準備去什麼地方集訓?」
  嵐挑起眉毛:「你家的別墅有弓道訓練場?」
  「啊恩?一個訓練場是很容易被建起來的。」跡部若無其事地說道。
  近衛嵐囧了一下,然後用手扶住額頭:「我的別墅離你的別墅也不是很遠。」
  跡部不說話,只是上前一步:「結業典禮完後,我就帶著網球部的正選到別墅那邊集訓。」
  「我知道了。」她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我會去找你的。」
  跡部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帶著樺地離開。嵐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突然湧出一種莫名的不安來。這時候同班的女生來叫她說頒獎典禮要開始了,她這才轉身離開。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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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

  結業典禮過後兩天,嵐處理完學生會的事務便專心備戰今年的全國大賽。雖然個人賽的缺席讓她覺得有些遺憾,不過團體賽仍然是勁敵不少,而且距離全國大賽也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帶著弓道部參加全國大賽的部員出發前往位於輕井澤的別墅展開為期十天的強化訓練的嵐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次的訓練居然……會是這樣的「多姿多彩」。
  一行人是頭一天晚上乘坐學校的大班車出發,經過晃晃悠悠的一路行之後迷迷糊糊的到達目的地的。淺倉管家一接到她最疼愛的大小姐的電話後就吩咐下人將房間都預備出來,在所有人到達後她以異常響亮的聲音把一個個瞌睡蟲上腦的女孩子們從迷茫的半睡不醒狀態中喝到清醒,在飯廳簡單吃了一些宵夜後各自回房間洗漱入睡。一夜無事,第二天一大早嵐就起來挨個房間地把部員們都叫了起來,開始早晨的長跑訓練。
  晨跑的時候完全沒有意外地遇到了網球部的那一行人,互相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各自拋開。之後回到別墅吃早飯,然後換上弓道服到別墅後面的練習場開始訓練。大概是全國大賽的臨近讓部員們都感受到了壓力,訓練場上除了發射弓箭時的破空聲,幾乎聽不到一點其他雜音。近衛嵐和部員們一起練習,她舉手、搭箭、張弓、射出,每一個動作都有著行雲流水般的美感。看著這樣的部長,會讓人心裡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心安來,大概只要有這個人站在賽場上,勝利女神就已然站在身後了。
  不過這種心安也只持續到晚飯之前,跡部帶著網球部的一群人大刺刺的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嵐並不覺得意外,她囑咐淺倉管家晚飯多預備些就坐到跡部對面笑盈盈地看著他。
  「怎麼,這麼想我啊!」
  「啊恩,本大爺是好心來保護你們。」
  「保護我們?」近衛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這裡有逃犯?不會吧,我不記得今天的新聞有說啊?」
  「是熊。」
  「熊?」近衛嵐腦海裡第一反應出的是她三歲生日時收到的那只比她還高大的絨毛玩具熊,嗯,好像還用這個熊砸過跡部。
  「我下午聽家裡的傭人說最近這裡有熊出現,所以……」跡部停頓了一下看著她:「你們這邊都是女孩子,還是過來幾個男孩子比較穩妥。」
  「不過看樣子好像是全過來了。」嵐失笑道:「算了,今天晚上就住這裡吧,正好保護我們這群『弱女子』。」
  因為有帥氣的網球部男生的加入,晚飯變得很熱鬧。因為跡部大爺駕到的緣故,晚飯也變得比午飯豐盛很多,而且部長大人還親自下廚做布丁,於是大家也吃得很愉快。飯後喝茶的功夫籐堂學姐提議一起看恐怖片,因為人多會比較有趣,結果除了岳人拒絕之外,所有的人都同意了。
  嵐家別墅的小型放映廳在書房旁邊,足夠坐三十個人。讓傭人把機器架設好之後嵐和籐堂就去挑片子,過了一會兩人拿了兩盤帶子過來開始放。第一部是1973年版的驅魔人,雖然是個老片子,但看了一會之後屋子裡的不少人都有一種冷颼颼的感覺。就在看到讓人有些壓抑到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放映廳的門突然被人粗暴地打開了,房間內的人都嚇了一跳,轉頭向門口看去,就看到日向岳人一臉慘白地看著他們:「……有熊……」
  他看起來快要暈過去了。離門口最近的肉戶站起來一把抓住岳人的胳膊:「熊在什麼地方?」
  「書……書房窗外……」大概是夥伴的肢體接觸讓岳人穩定下來,他極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平穩些:「我從樓上房間的窗戶看到的。」
  「書房?」跡部皺眉:「熊到書房幹什麼,那裡又沒有可以吃的東西。」
  坐在他身邊的嵐也皺起了眉頭:「就是很奇怪,按理說在廚房外面出現還能理解,而且別墅的垃圾箱是帶鎖的,應該不容易招來野獸才是……最重要的一點……這裡什麼時候有過熊啊……」
  「你的意思是……」跡部突然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我們出去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地出了放映廳,嵐叫來家裡的男傭人手持獵槍在客廳準備,然後帶著一群人直接上樓到岳人的那個房間。跡部和嵐悄無聲息地走到窗戶邊上挑開窗簾往下看,果然有一隻體型巨大的棕熊在書房的窗戶那不斷徘回,最後居然直立起身體整個趴在窗戶上。
  「我說……」嵐眨了眨眼:「景吾,你見過熊會經常站起來嗎?」
  「沒,而且我也沒見過會研究窗戶鎖的熊。」跡部似乎在忍著笑意:「我覺得今天晚上不用看恐怖片了,我們可以自己演一場動作片。」
  「嗯,我也這麼認為。」近衛嵐回頭小聲地對籐堂美枝說到:「學姐,讓大家把弓箭都帶上,記得把我的也拿來。」
  籐堂美枝做了個「OK」的手勢後就帶著人離開了,跡部也讓忍足帶人去拿網球拍。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露出詭異的笑容。
  「怎麼比?」嵐壓低了聲音問道。
  「一人一局,一局一次,看誰先打跑他。」
  「那多沒勁。」嵐想了想:「看誰能打得他沒法跑吧。」
  「好。」
  等樓上的一群人都準備齊全之後,書房外的那只熊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厄運已經降臨到頭頂,依舊趴在窗戶上審視著房間內。近衛嵐做了個『跟我走』的手勢後帶著弓道社的一群人下樓,從廚房的後門繞到外間的儲藏室,在那裡正好正對著書房的窗戶。她搭箭拉弓,微瞇眼瞄準了目標後一箭射了過去,正好擦著熊的身體命中金屬窗框,又彈落在地上。棕熊被突然射來的箭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後腦就飛來一顆網球,結結實實地砸中後腦。
  「嗷!」棕熊痛得叫了一聲,剛一轉身一支箭迎面而來,擦著頭皮就過來了,隨後又是一顆網球迎著面門直接砸過來。
  「好痛!」它忍不住叫了出來。
  「嗯……會叫痛的熊呢,真稀罕啊!」近衛嵐笑瞇瞇地指揮著弓道部的部員們對著活靶子練習,還不時囑咐上一句:「別真射死了哦。」
  那邊跡部則對著忍足等人說誰要能把熊打到跳芭蕾的份上,就請那人去法國吃大餐。
  於是這只誤入恐怖地帶的「熊」最後幾乎是一路哀號著狂奔離開了別墅,身後還落下不少去了箭頭的弓箭和仍在地上彈跳的網球。
  「平手唉……」嵐露出頗有些遺憾的表情,然後帶著人回別墅,還吩咐人去報警。
  「人都跑了你才想到要報警,這是不是有點太遲了?」跡部揚著眉看她,少女只是笑笑。
  「要是警察早過來就沒意思了,是說對不對?」她又抬眼了一下時間,轉身看著那群意猶未盡的女部員:「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早睡早起,明天的訓練任務還很重。」
  眾人這才散去,只有跡部還站在客廳看著嵐。
  「怎麼,對於沒有出結果感到不滿意嗎?」嵐看起來精神很好:「要是你還不想睡的話,我們一起把恐怖片看完,好不好?」
  「嗯。」跡部沒有向往常一樣說他「啊恩」的口頭禪。他們快走到小放映廳門口的時候他才又開口說道:「不如換一部吧。」
  「好。」嵐想了想:「《黑暗侵襲》吧。」

  感冒

  跡部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雖然經過一晚上的睡眠但仍舊覺得疲倦,而且提不起力氣,整個人都感覺沒精神。
  不,應該是更早之前,昨天晚上和嵐一起看那部恐怖片的時候,這種不對勁的狀況就開始了,只是當時他以為是那會逗「熊」玩得累了的緣故。
  現在想想,那大概就是最初期的徵兆。
  「景吾?」門外傳來嵐的聲音,跡部抬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快七點了,他很少這麼晚起來的。
  「景吾我進來了。」嵐在門口又叫了一聲,見裡面沒有回答便扭開門走進去。房間的采光和通風都很好,因為是夏季的原因,窗簾並沒有掛厚重的深色系,所以房間內也顯得很明亮。她看到跡部的一條胳膊露在涼被外面,但人好像還在睡。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醒了,只是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嵐把一杯溫咖啡放到床頭:「很少見你這麼晚起來。」
  「嗯……」跡部帶著鼻音哼了一聲,這才起來。他好像還沒有睡夠一樣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拿過咖啡喝了一口。
  「忍足他們呢?」
  「晨跑去了。」嵐又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
  「沒事,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了。」跡部決定還是不告訴她,大概只是有點輕微的感冒。嵐又仔細端詳了他一番後才問要不要把早飯端到屋子裡來。
  「我下去吃。」
  「那我先去晨跑了。」嵐起身離開,到門口還不忘說一句:「如果不舒服就去看大夫。」
  「啊恩,本大爺知道了。你好囉嗦。」
  少女笑了一下,並不以為意,關門離開。
  到中午訓練的時候,身上的那種無力感更加強烈了。跡部覺得四周景色的亮度似乎比平常看起來都要暗淡些,而且他今天居然漏接了兩個完全能接到的球,果然是感冒了嗎?
  他有些不想承認,但當吃完中午後身體居然開始感覺到冷的時候他意識到肯定是感冒了,這才讓管家開車帶著他去附近的醫院。診斷的結果是夏季流行性感冒,那個大夫還頗為憐憫地告訴他晚一些大概會發高燒,而且可能會反覆高燒,要他特別注意,如果情況一直很沒得到緩解就馬上住院治療。跡部覺得這個大夫有點小題大作,畢竟自己身體一向都很好,一個感冒能難過到什麼程度。他讓管家去拿醫生開的藥,然後開車回別墅。
  臨近吃晚飯的時候感冒的症狀全面爆發,先是全身的肌肉和骨頭都痛,整個人沒力氣到連抬手都懶得抬。為了不傳染給其他人,跡部一直都呆在自己的臥室裡,連晚飯也沒有吃。
  他睡一會醒一會,身體的溫度很高卻發不出汗來,而且頭昏腦漲全身疼,非常折磨人。迷迷糊糊間聽到門外有人在說話,然後房門一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啊恩?」跡部一開口才發現自己連聲音都很沙啞,想起來從回來後就沒怎麼喝水。
  「忍足打電話告訴我的。」嵐走到床邊附身下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少女的掌心微涼,肌膚碰觸間讓他覺得很舒服。
  「燒得很利害,吃藥了嗎?」
  「沒。醫生說吃藥前要吃點東西,但我沒胃口。」他看了嵐一眼:「靠這麼近會傳染給你的。」
  「放心,上次感冒後我就去打了預防針。我去煮點白粥給你吃。」嵐說完就出去了,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手裡端著一個食盤,上面放著溫水,白粥和藥。她把盤子放在床頭,然後拉張凳子坐過來,端起粥攪了一下後看著他:「溫度正好,要不要我餵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帶著明顯的笑意,跡部也不知道怎麼就憋出了一股力量,撐著坐起來拿過碗:「我自己吃。」
  嵐眼裡的笑意沒有減退,反而更深了。她看著跡部把那一小碗濃稠度正好的白粥吃了,又看著他吃了藥,喝完一大杯溫水,這才收拾了東西起身。
  「今天晚上我不會回去了,陪你。」少女說完這句話後離開。跡部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有什麼東西慢慢蔓延開。
  感冒藥和退燒藥也只是起了片刻的作用,大概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高燒又開始折磨他,而且全身的肌肉骨骼痛到幾乎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樣。嵐為了照顧他在臥室的沙發上睡,大概是被他反覆翻身的動靜驚醒了,她起身走到床邊先是給他換了冰枕,又用電子體溫計測了體∼溫,還強迫他起來喝了一大杯溫開水,最後從房間內的浴室裡接了一盆熱水給他擦身子散熱。
  只是擦擦額頭和胳膊倒也無所謂,不過當嵐的手伸到衣服裡面擦上身的時候,跡部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整個人的肌肉都僵硬了。
  「咳!」
  嵐低頭看他:「怎麼,你害臊啦?」
  跡部沒說話,他其實是因為女孩子的手掌無意中擦到自己的身體而起了點反應,當然這打死他都不會說出來的。
  「放心,現在你生病,我會對你怎麼樣?不然我叫忍足來給你擦?」嵐的聲音裡帶了些黠促的意味:「不過現在你為魚肉,我們是刀俎,倒是可以慢慢宰割你。」
  「啊恩,你要怎麼宰割本大爺?」跡部哼了一聲,因為熱毛巾擦在背上水氣揮發帶出了不少體溫而感到舒服了不少:「不過看在你這麼照顧本大爺的份上,就讓你宰割好了。」
  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又悶笑了好幾聲後才用一本正經的態度說道:「放心,真要發生了什麼,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擦完了身體跡部又小睡了一會,後來因為肌肉疼又醒來。結果一睜眼就看到嵐端了本書坐在床頭看,他有點訝異地問道:「你怎麼不去睡?」
  「我看你一直都睡得不安穩,乾脆就不睡了。反正也不是沒熬過夜。」嵐合上手裡的英文小說,拿體溫計給他測了下∼體溫,皺眉:「還是在高燒,一直吃退燒藥會產生抗藥性的。」
  「這點感冒,本大爺還死不了。」
  「會變笨的。變笨了我會要求退貨的。」嵐起身出去,過了一會回來,手裡拿著一個銅製小盒子,扭開,盒子裡散發出很淡的藥香味。她從裡面抹了一點透明的膏體在手指上揉開,然後探身到床前,雙手伸到跡部的後頸輕輕地按摩著。
  「唔……」跡部發出舒服的哼聲:「你從哪裡學的?」
  「外公那邊。你知道我媽身體比較不好,特別容易感冒,又是個過敏體質,很多藥都不能吃,所以我就跟香港的按摩師傅學了點對付感冒的按摩方法,沒想到倒是讓你用上了。」嵐壓低了聲音說著,按摩完了後頸的穴位後她又抓過跡部的手,在虎口附近抹了點藥膏,然後非常用力地按下去。
  「嗯!!!」跡部痛得差點把手抽回來,但嵐死死抓著他的手不放。
  「痛就說明身體有病,放心,我不會虐待死你的。」她一面說,手下卻一點都不松勁。按完了這只按另外一隻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按摩起了作用,過了一會跡部感覺身體漸漸發出汗來,體溫也降了不少。嵐又用熱毛巾給他擦了一遍上身,看他睡著後這才去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跡部已經感覺到身體輕快多了,他坐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嵐蜷在沙發上睡成一團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起床走過去一把抱起少女。
  「唔?」睜開眼睛的嵐看了一眼跡部,又閉上眼:「你能起來了?」
  「啊恩,本大爺怎麼可能被小小的感冒打倒。」跡部抱著她走到床邊,很小心地把她放下:「你睡吧,什麼時候醒了再回去。」
  「嗯。」嵐縮了一下,很快就睡著了。跡部看著她的睡顏,俯身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

  親善大賽

  嵐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她一睜眼就看到跡部坐在臥室的沙發裡看書。
  「你感覺怎麼樣了?」
  「好很多了,接下來只要吃藥就好了。」跡部合上書走到床邊坐下來:「睡好了?」
  「嗯。」她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電子鐘:「我得回去了,不然那群傢伙要擔心的。」
  「啊恩,在本大爺家,難道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嵐笑瞇瞇地看著他:「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跡部臉上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但很快又消失。他抬手摸了摸嵐的臉頰,起身:「剛才柛監督打電話過來。」
  「怎麼了?」
  「有關組建關東青年隊和美國隊比賽的事情。我們明天就出發回東京。」
  「嗯……比賽大概是什麼時候開始?」
  「大概一周後。」
  「我會趕過去看你的比賽的。」嵐伸手握住跡部的手:「自己注意身體。」
  在跡部家吃過晚飯後由司機送嵐回到她家的別墅,和一天沒見的部員聊了一會之後嵐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筆記本電腦看股票。大概到快九點的時候她專門用於外部聯繫的手機響了,嵐看了一下號碼後接通電話。
  「高橋小姐,你好。」
  「您好,嵐。」電話那頭傳來一名女性平和穩重的聲音:「有個事情我需要您的幫助。」
  「公司的?」
  「是的。」
  「請說。」
  「不知道您聽說了美國網球隊來日本的消息了嗎?」
  「嗯,今天剛聽說,怎麼了?」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收到了美國隊在日本的經紀人的邀請函,邀請我去參觀美國隊的比賽,然後商討有關贊助的問題。這事情我覺得還是和您商量一下比較好,有關美國隊的資料我已經傳到您的郵箱中了,希望您能抽空看一下。還有,我覺得這件事情對於托蘭斯克波雷森打入美國市場是個很好的契機,希望您能抽時間和我一起去看比賽。」
  「嗯,這樣吧,我先看完資料,明天我給你肯定的答覆如何?」
  「非常感謝您。這麼晚還打攪您的休息真不好意思。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嵐打開電子郵箱收看了一下資料,然後她又上網聯繫上正在美國的南。
  「有個事情需要你幫我查一下。」
  「哇,親親的寶貝妹妹開口,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做啊,說吧,我的小心肝。」
  「……拜託你別這麼肉麻,我要吐了……我發了一份資料到你的郵箱,麻煩幫我查一下他們的詳細背景,我明天就要。還有,親愛的老哥,要注意節制你的私生活,好了,我要睡覺去了。」
  她說完就關掉視頻切斷麥克,然後切回股票界面開始看。到快十一點的時候才關機上床睡覺。
  第二天上午結束訓練後嵐回房間看郵件,南的辦事效率很神速,一份更詳細的有關美國隊的資料已經詳細整合後在她的郵箱中了。嵐看完資料後給高橋小姐打了個電話,確定了去觀看比賽的事情。然後她又給跡部打了個電話,問他是否已到訓練地點,感冒怎麼樣了。某位大爺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很詳細地回答了她的問題,之後兩人就沒再聯繫,各自專心於訓練。
  大賽前一天,嵐提前結束了弓道部的訓練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回東京。因為是牽扯到部長親親親愛的未來老公的比賽,所以部員們也沒有什麼意見,何況嵐也說不想給大家太多壓力,早點回來玩一下放鬆放鬆心情對比賽是有好處的。
  一到東京嵐就給跡部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選手的情況,跡部告訴她自己和忍足都當選的時候少女毫不吝嗇地送上發自內心的讚美,這讓某位大爺心情非常愉快,告訴她比賽當天可以讓教練網開一面到選手區來看比賽。
  掛斷電話後嵐看著手機眨眼:「我在贊助商席位看連票都不用買,為什麼還要跑到選手區啊……」
  比賽當天一大早,高橋小姐就專程到嵐的公寓前來接她。兩人坐上車後聊了一下有關這次比賽的事情,嵐還特意詳細詢問了記者招待會那天的事情,然後她沉思片刻說道:「高橋小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貝克這次的記者招待會是不是弄得太惹人注目了,他……哪裡來的這麼多資金?」
  「我的想法和您一樣。」高橋從高級公文包裡抽出一份資料:「這是貝克在美國執教時的詳細資料,我認為記者招待會的資金來源有問題。」
  「哦?」嵐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拿過資料翻看了一下:「有問題才是好事情,沒有問題的話……」
  她瞇起眼睛,看起來心情很好:「我們就不好下手了。」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的日本男人。高橋小姐只說嵐是自己的侄女,跟著過來一起看比賽,男人友善地對她笑了一下,還送了一堆美國隊隊員的周邊產品給她。嵐什麼也沒說,走到拐彎沒人的地方順手將東西一股腦地丟進了垃圾箱。她和高橋小姐走上看台,在一群贊助商中坐下。少女留意到還有一個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太多的外國少女也坐在看台上,那個異國女孩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便扭過頭去善意地笑笑,嵐也回以微笑。
  當現場的大屏幕上打出第一雙打的名字時,嵐饒有興致地挑起了眉毛,手指放在唇邊撫了一下,隨後無聲地笑了出來。
  柛監督,您……這可真是神來之筆啊……
  她看著跡部一如既往的拉風登場,聽著滿場迴盪著的「跡部」的呼喊聲,嘴角的弧度越裂越高,最後只好用手捂著不讓自己噴笑出來。等某位華麗的大爺同志滿足了自己的表現欲後,比賽正式開始後跡部和真田一開始的優勢十分明顯,領先四局的情況下美國隊似乎完全不是兩人的對手。但這種優勢很快就被對方以壓倒性的合作給湮沒了,而且比利•凱帝的一個回球讓跡部和真田完全陷入被動的狀態中,連某大爺最拿手的扣殺也被破解了。嵐微微握緊了拳頭,但臉上依舊是什麼表情也沒有的平淡。高橋小姐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當跡部以唐懷瑟發球』拿下自己的發球局後,嵐的手心已然出汗了。她幾乎完全專注地看著場內的兩人,真田似乎扭頭對跡部說了句什麼後,跡部那一臉滿不在乎但明顯看起來很疲倦的容顏讓她心裡一抽一抽的幾乎快要忍不住叫那人的名字了。
  好在最關鍵的時刻,兩個看起來完全不適合雙打的人終於了形成了近乎奇妙的默契,以7:5拿下了第一場雙打比賽。嵐起身和高橋小姐說了句什麼之後從贊助商席位上離開,直接朝日本選手休息區走去。因為是贊助商帶來的人,所以警衛也沒有攔她。近衛嵐直接走到日本選手休息區,正好看到真田和跡部從球場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忍足、英二等人。真田看到她後便回頭對其他人說了一句:「我們去看看教練對下一場的安排吧。」
  眾人很有眼色的跟著真田一起走開,只留下跡部和嵐面對面站著。看到他們離開嵐才抓著跡部的右手有些焦急地問道:「有沒有傷到手臂?」
  「本大爺怎麼可能會傷到手臂!」跡部突然張手將她托了起來:「手心裡都是汗,就這麼擔心本大爺嗎?」
  「只是……有一點點的擔憂罷了。」嵐雙手勾著跡部跡部的脖子微笑:「不過跡部景吾永遠都是最完美最強大的不是嗎?」
  「哼,你的讚美本大爺收下了。那對於勝利者的獎品是什麼?」
  嵐低頭將柔軟的雙唇湊到他的嘴上,不需要什麼語言,行動就是最好的證明。兩人正在那吻得難解難分,就聽見後面有人在咳嗽。嵐扭頭就看到真田比任何時候都要黑的臉、忍足一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的神情,英二則是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不二的笑瞇瞇萬年不變臉,千石則吹著口哨,切原整個都石化了。
  「比賽要開始了!」真田好像在生氣一般壓了下帽簷,直接越過兩人走過去。跡部拉著嵐的手也跟了上去。英二則捅了一下忍足偷偷問道:「他們經常這樣?」
  忍足推了下眼鏡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你多看幾次就習慣了。」

  全國大賽前的他和她

  親善大賽後三天,全國高等學校弓道選拔大會正式開幕,作為關東地區的種子隊,近衛嵐率領的冰帝隊自然是被各參賽隊關注的焦點。不過作為去年的女子王座決定賽的全國冠軍,近衛嵐今年沒有參加個人賽倒是讓不少人抱著慶幸或遺憾的心情。
  比賽的場館是東京大學弓道場。開幕式佔去近乎一上午的時間,正式比賽在下午。開幕式後各代表隊的領隊或隊長前往大會組織部抽籤決定下午比賽的順序。嵐和高三的籐堂美枝一起去抽籤,結果路上還遇到了熟人。
  「呦,小蔥!」她笑著朝一個有著及腰長髮的漂亮少女叫道,少女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立刻露出笑容來。
  「部長!」
  「你這是來看比賽?」
  「嗯。對了,還沒有恭喜部長率隊進入全國大賽。」千葉淺蔥衝著籐堂美枝很有禮貌地微微鞠躬:「籐堂學姐好。」
  「小蔥是專門來看我們比賽還是專門來看別人比賽的?」美枝笑瞇瞇地看著她:「老實交代,不然我一會叫弓道部的傢伙來堵你。」
  「來看學姐們的比賽也要去看明天網球部的比賽。」淺蔥倒是大大方方地坦白交代:「剛好媽媽也希望我暑假來東京玩,我想這正好什麼都不耽誤。」
  「網球部哦∼」美枝笑嘻嘻地瞟了一眼嵐:「大家都喜歡網球呢!」
  「我聽說四天寶寺可是這次的奪冠熱門隊,就是不知道他們和立海大哪一個會先遇上青學。」近衛嵐想了一下說到:「不過很可惜,這次冰帝網球部沒能拿到出賽權。」
  「唉?部長你不知道嗎。這次因為比賽是在東京舉行所以舉辦地可以再推舉一個隊伍出賽,我聽白石他們說東京推選的隊伍就是冰帝啊!」
  嵐愣了一下,隨即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然後她走開說了幾句後馬上走過來對美枝說到:「我們現在馬上去抽籤,一會我有事情要先走一下,下午的比賽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知道了知道了。」美枝一副瞭然的表情拍了拍嵐的肩膀,又衝淺蔥擠了下眼睛:「小蔥,回頭不要走,我請你喝東西。」
  兩人急匆匆地趕往抽籤的教室,嵐抽完簽後跟美枝吩咐了幾句後就馬上離開。她急急忙忙地走出比賽場館,出了大學校門後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朝跡部家的方向駛去。到地方後嵐隨手甩了一張萬元大鈔給司機,連找的零錢都沒有要就匆忙下車,走上台階,直接走進跡部家。在門口她隨口問了一下大廳的女僕跡部回來沒有,得到的回答是還沒有回來。嵐掏出手機給跡部撥了個電話卻沒人接聽,她又給忍足打了個電話才得知他們都在跡部的私人健身中心那裡訓練。
  她又打車直奔健身中心,到那的時候正好看到跡部一個人在做肌肉強化練習。少女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直到跡部發現她的存在。
  「啊恩?今天不是弓道比賽的開幕式嗎?」
  「我聽說冰帝網球部要參加全國大賽的事情了。」她冷靜地看著他:「雖然這個參賽權會讓你不高興,但我覺得這倒是給你一個和手塚再次比賽的機會了。上次……很不甘心把?」
  「本大爺看起來那麼不高興嗎?」
  「我倒是覺得你看起來比較興奮。」
  跡部看了她一眼,停止鍛煉拿著毛巾一面擦汗一面開門走了出來:「陪我去游泳。」
  嵐跟在他後面:「下午我還得回比賽場館那邊。」
  跡部沒說話,只是去樓下的游泳館換了泳褲,在跳板上以十分漂亮的姿勢入水,然後在水裡游著。嵐站在泳池邊看著他,也不說話。一會跡部潛到水下游了一會,又游到泳池邊伸出一隻手。嵐伸手去拉他,沒想到跡部卻一用力把她也拉到了水裡。因為措不及防嵐嗆了一下水,她馬上浮上來捂著鼻子用力咳嗽,腰上卻被人環住。
  「咳,咳,咳!」嵐回頭瞪了跡部一眼,他卻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少年紫灰色的發濕漉漉的貼在白皙的額頭上,倒顯得他那張美的有些囂張的臉沉靜了不少。跡部抱著她的腰讓她轉身面對自己,然後吻了一下她濕潤的嘴唇。嵐低頭笑了下,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鼻子微微蹭著跡部的鼻子,然後才回吻上去。
  陽光很好的中午,在安靜的沒有其他人、碧波蕩漾的游泳池中,少年和少女安靜無聲的互相親吻著,形成了一副夏日最美好的畫卷。
  「我下午還要去比賽場館呢!」嵐推了一下跡部,「可是現在我這一身濕漉漉的……」
  「啊恩,難道本大爺還會讓你沒有穿的衣服嗎?」
  「連內衣也有?」嵐哼了一聲挑眉看他。
  跡部呆了一下,馬上低頭看了一眼嵐因為全濕而顯得無比清晰的渾圓胸部,然後很自得地笑了。他拉著嵐游到泳池邊先然她上去,然後自己抓著扶手走上來,接著牽著她的手往他的專用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你先去洗。」跡部拉開浴室的門把少女推進去。
  「等一下,我穿什麼?」嵐一把拉住他:「你不會讓我光著吧?」
  「先穿我的衣服。放心,本大爺怎麼會讓自己未婚妻的肌膚被別人看到。」跡部翻出一件白色襯衣:「我把門從外面反鎖上,一會就回來。」
  嵐瞅了他一眼後關上上浴室的門。跡部在男子浴室去簡單沖了個澡,換了衣服拿著電話出去。過一會又拎著大包小包回來,打開他自己專用的更衣室就看到嵐披散著長髮,身上穿著他的白色襯衣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一份當天的報紙。她的腿白皙且線條優美,白襯衣只蓋住了大腿的一部分,倒是形成了一種讓人血脈噴張的誘人美色。
  跡部把紙袋丟到沙發上:「換衣服吧。」
  隨後他又仔細看了看那雙美腿,頗為得意地說道:「不愧是我的女人,很完美。」
  嵐抬頭看他,笑了下,直接把手裡的報紙朝他丟過去。
  「部長……」籐堂美枝上下打量著自家部長:「這衣服不對啊,走的時候穿的是校服吧?」
  嵐咳嗽了一下:「衣服……不小心打濕了,所以換了一套,比賽的情況怎麼樣了?」
  「部長,話題轉移得太僵硬了。」籐堂美枝一臉奸笑:「你們說,咱們親愛的部長大人是什麼原因……才會不小心弄濕衣服啊?」
  其他部員頓時悶笑不已,嵐斜了她們一眼:「我告訴你們,一會比賽拿不到好成績,回學校就等著斯巴達式的訓練吧!」
  「咱不帶這樣洩憤的哦,部長大人。」美枝和其他幾名部員黠促地起哄,結果就看到她們偉大的部長大人一瞪眼:「皮癢了是不是,回頭不好好給我表現就給我等著!」
  「不用擔心啦,我們已經穩拿勝券了。」美枝拍了拍她的肩膀:「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場了,即使輸了我們也晉級了。對了,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啊,沒事了,接下來就是好好研究我們這邊的對戰表了。對了,學姐,賽程表在你那吧?」
  「對。」美枝把賽程表給她:「我覺得後天這場才是我們需要重點注意的,你看……」
  兩人一邊討論著接下來的賽事一面往前走,結果嵐因為太專心看手裡的賽程表不小心撞了一下一個過路的女孩子,她連忙抬頭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那女孩倒也沒在意,衝她笑了下就離開了。然後嵐聽到身後有人叫著「花鈴」,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剛才被她不小心撞了一下的女孩子揮著手朝大門方向跑去。

  挑釁

  弓道部進軍八強之戰打得很輕鬆,部員們的發揮比嵐預想的要穩定很多,而且一直到八強都沒有輪到她出場的份,這倒是讓那些想看這位王座冠軍的人有些失望。結束了當天的比賽之後嵐去看其他隊的比賽,結果遇到一群其他學校新聞部的人正在做採訪,正好將她堵個正著。向她提問的那個女孩是幾天前被她不小心撞了的少女,嵐這才知道她是銀樺中學新聞部的,叫細川花鈴。
  嵐很是耐心地回答了花鈴提出的問題,少女對這位去年的王座賽冠軍也表現出了極大的熱忱,還很表示自己高中希望能進入冰帝就讀,這樣就能夠參加嵐率領的弓道部了。
  「很歡迎。」嵐笑著說道:「希望大家能夠關注弓道這種古武術。」
  正說著手機響了,她歉意地沖新聞部的人笑笑,走開接電話去了。電話是忍足打來的,他告訴嵐他們進軍八強了,但接下來的對手是宿敵青學。末了忍足還說:「跡部今天看起來很不對勁,你有時間還是去他家一趟。」
  「他怎麼了?」
  「在賽場那邊無情地打擊了一個送便當的小姑娘。」忍足的語氣聽起來頗為遺憾:「我很少見他那種樣子的。」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去的話就不會受打擊?」嵐在忍笑:「我倒是覺得搞不好我去了會被打擊得更厲害。」
  「他打擊不倒你的啦!」
  「喂,忍足侑士同學,你這話聽起來好像很想看我在他面前吃癟的樣子啊……」
  「反正你盯著他點吧。有你在那踩剎車,總歸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嘛!對了,你們那邊的比賽怎麼樣?」
  「很順利,已經結束了,我正準備和部員一起回學校。」
  「那先祝賀你們明天的比賽順利。」
  「多謝。」
  掛斷了電話後嵐想了想,隨即回到選手席和在那裡等待她的部員說了幾句後大家就拿著各自的東西一起出比賽場館,上校車回學校。在弓道部她叮囑部員一些注意事項之後便宣佈解散,自己換了校服後去停車場坐車回家。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今天忍足打過來的電話,又讓司機改道往跡部家去。在跡部家門口問了下女僕他是否回來這才往裡走。剛進走廊就聽到老管家聲嘶力竭的叫聲:「來人啊啊啊……」
  打劫?
  嵐的腦子裡飛快閃過無數動作片場景,身體倒是直接行動,一路飛奔到庭院裡,就看到跡部在庭院的游泳池內「挺屍」。她歎了口氣,用手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對仍舊十分驚慌的管家說道:「沒事了,米迦勒,大家都離開吧,沒事沒事。」
  米迦勒看她來了這才鬆口氣,手裡還拎著跡部的書包和領帶:「那……有什麼事情請叫我,嵐小姐。」
  嵐微微點頭,然後走到泳池邊看著還在繼續「挺屍」的跡部:「雖然現在陽光很好,但穿著衣服游泳,你不覺得彆扭嗎?還是說你已然興奮得必須這樣才能冷卻一下?」
  「青學……」跡部看著天空喃喃道。
  「你還真執著。」嵐歎氣:「喂,先上來,一會感冒了怎麼辦?」
  「啊恩,本大爺的身體就那麼柔弱?」
  「啊,不知道之前是哪個笨蛋得了流行性感冒。」
  跡部突然潛到泳池下面,又游到池邊。嵐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免得他故伎重施把自己再拉下水,沒想到他只是濕漉漉地抓著扶手走上來,朝她一伸手。
  「毛巾。」
  嵐抓起放在長椅上的大毛巾朝他丟過去,跡部一面擦著頭髮一面往樓上自己的臥室走去:「一會陪我去個地方。」
  「哪裡?」
  「立海大。」
  「……你不會是要去人家網球部砸場子吧?」
  「啊恩?本大爺就是去砸場子的。」
  「……噗!」嵐捂著嘴還是沒能忍住,隨即她一本正經地看著跡部:「好吧,我們去砸場子。」
  跡部在臥室的浴室內簡單沖洗了一下,又換了一套休閒運動裝才出來。嵐拿著坐在客廳裡等他,見他下樓抬頭打量了他一下,然後點頭:「很帥,走吧。」
  兩人坐車出了「跡部白金漢宮」,朝立海大的方向而去。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似乎都在想事情。到立海大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校園裡沒有什麼人,嵐找了個學生問了下網球部的位置,和跡部一起朝立海大網球部的方向走去。因為已經是放學之後,校園裡的學生不多,所以穿著休閒裝的跡部和穿著冰帝校服的嵐一路上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到了網球部就看到大部分的部員還在訓練,嵐一眼就看到了宛如太上皇一樣坐在監督席上的幸村。
  「幸村!」她揚聲叫道,成功地引來無數目光。
  幸村看到嵐臉上便浮現出溫和的笑容,他扭頭對一旁黑著臉的真田說了句什麼,起身直接朝他們兩走來。跡部幾乎是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幸村走到他們面前,隨即上前一步攔在嵐的面前。
  「本大爺是來這裡領教立海大網球部實力的。」
  「來砸場子的。」嵐從他身後探頭出來說道,隨即被跡部用手牢牢抓住了手腕。
  「那……真田。」幸村微笑著叫道:「你陪跡部同學打一場吧。」
  跡部看了幸村一眼,哼了一聲,拉著嵐的手朝場下走去。真田看到跡部拿出球拍後把運動袋往嵐懷裡一擱,一副大爺模樣地走下場時,臉更黑了。
  「抱歉,幸村,你手術之後只來得及去看了一次。」
  「沒關係,我知道你很忙。學校的事情部裡的事情,對了,我聽曉說了,恭喜你們晉級八強。」
  幸村溫柔地笑著,同時將自己坐的位置讓出來讓少女坐下:「看來你們的冠軍之路走得很順利。」
  「也不是,今年的強手很多。」
  「不過沒能進入個人賽太可惜了。」
  「意外而已,人生不能太順了。曉沒告訴你她快要晉級三段了嗎?」
  「她年齡還不夠吧?」幸村想了想:「不過我倒是覺得如果以實力而言,她現在應是五段的水準了。」
  「近衛嵐!」跡部突然對著少女叫道:「認真看本大爺比賽!」
  「我都不知道跡部這麼容易吃醋。」幸村看著球場上的兩人,隨後笑得意味深長:「你們感情越來越好了。」
  「嗯。不過他那華麗作風……算了,一會景吾贏了你們可不能圍毆我們兩人。」
  幸村挑眉:「你就那麼肯定他會贏?」
  「他肯定會贏。」近衛嵐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知道他一定會贏的。」
  最後這場比賽在幸村的阻止下並沒有打到最後,跡部微微喘著氣走到幸村面前斜了他一眼,拉著嵐的手就走了。幸村聳聳肩,對著其餘目瞪口呆的部員說:「太好了,沒砸成。」
  「幸村,為什麼不讓我打下去?」真田一臉不高興地走過來問道。
  幸村冷靜地看著他:「如果這樣打下去,你會輸,弦一郎。」
  隨即他想了一下又說道:「而且萬一你小宇宙爆發了把跡部打傷了……我不保證近衛嵐會不會痛扁你,說真的,弦一郎,我真切地覺得……你打不贏她。」
  他還頗為安慰地拍了拍臉色已經宛如鍋底的真田:「沒關係,我也打不贏她,你知道她絕對是那種打得贏流氓揍得過強盜的彪悍人物。」
  真田囧了一下,拉下帽簷遮住自己的臉,不再去看幸村那張笑得有些壞的臉。

  仰慕她的少女

  因為第二天就是弓道部晉級四強的重要比賽,所以嵐特意關了手機全心全意備戰。今天他們面對的是去年大賽的亞軍隊伍,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大概是因為對手過強的原因,前兩名部員的發揮都沒有達到平常訓練的水準,嵐正坐在選手席前微微皺眉看著,心裡在盤算著如何才能在下一輪將分數拉平。
  當籐堂美枝準備上場時嵐輕聲囑咐了她幾句,這位高三的學姐笑笑,以十分穩定的步伐走向賽場。隨後雙方的比分一直咬得很緊,直到近衛嵐上場時全場突然安靜下來,似乎大家都在期待著這位曾經的全國王座賽冠軍的精彩表現。也沒有辜負所有人的期望,近衛嵐以近乎完美無缺的全部十環贏得了當天的全場最高分,帶領隊伍第一個順利晉級四強。之後少年體育月刊的記者還專門採訪了少女,並為此做了一期專刊。
  「近衛學姐,近衛學姐……」
  嵐回頭,看到上次採訪她的那個銀樺中學的細川花鈴氣喘吁吁地朝她跑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本子。她微微皺了下眉,還是禮貌地轉身看著她。
  「不好意思,我想……可不可以給你做個專訪?」少女幾乎是用仰慕的表情看著她:「我非常非常佩服學姐的弓道,簡直是一種藝術。」
  「抱歉,我有急事趕時間,這樣吧,我把我的手機號給你,回頭你給我打電話再安排時間好嗎?」
  「哦……」少女臉上顯出失望的表情,但聽到嵐說可以把自己的手機號留給她的時候又笑了出來:「那,多謝學姐了!」
  嵐把自己用於外部聯繫的手機號寫在她的本子上,然後匆匆離去。女孩看著她的背影思索片刻後也偷偷跟了上去。嵐打車走了一半路天色就陰沉下來,沒一會就下起了大雨,她掏出手機給跡部打了個電話後得知因為下雨的原因最後一場比賽延期到明天,這才讓司機掉頭回家。晚上和跡部聊了一會電話,確定了明天比賽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某人的心情後這才放心地上網看股票順帶聯繫美國的老哥。
  次日是週末,嵐先給曉打了個電話確定某位女覺皇今天也沒有比賽,於是換衣服出門,讓司機先取道佐籐家把那個還秘密呼呼的部長大人從被窩裡拽出來,這才前往比賽的網球公園。
  「我說……你用不著連我也拽上吧……拉拉隊的話跡部大爺就有自帶,連錢都不用給的免費隊伍啊……」佐籐曉整個癱在座位上,腦袋晃來晃去,不知道是在繼續打盹還是在醒覺。
  「幸村今天也回來,我說你就這麼不想見你那親愛的表弟大人嗎?」
  「陛下,您饒了我吧……」曉一聽到她那親愛表弟的名字,臉上立刻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我說你拉上我是不是為了避免我家那位惡魔之子荼毒你家的寶貝大爺啊,說吧,他做什麼了?」
  「前天去立海大砸場子了。」
  「……你陪著去的?」
  「嗯哼。我怎麼也得保護一下未來老公的臉吧,萬一那邊群毆了他怎麼辦?」
  「很好,你們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拜託你們的禍害範圍只在冰帝學院內就好了,不要出去危害人間了。地球已經很危險了,你們再這麼弄我們豈不是要搬到火星上住?」
  「嗯……那你就移民火星吧,記得多泡幾個火星正太。」嵐一面玩手機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曉互相吐槽。到了公園附近的停車場,兩人下來,剛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地往兩人這邊跑過來,後面有一個穿著制服的少女一面追一面喊。
  嵐一皺眉,突然伸腳勾了一下跑著的男人,男人一個踉蹌絆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然有一條玉腿直接朝他小腹招呼過來,隨後又是一個毫不客氣的肘擊在額頭上,男人直接倒在地上蜷成一團。
  「我說……」曉晃過來看了地上哎呦哎呦叫著的男人:「你也不問就上手揍,不怕打錯?」
  「書包。」嵐指了一下男人就算被扁得爬不起來還死死抓著的書包:「怎麼看也不像是他的吧。」
  「那倒是。你眼還真毒。」
  「2.0。」嵐故意用手指挑著兩隻眼睛對著曉做鬼臉:「千里眼。」
  這時候那個追著男人的女孩也跑了過來,一把拽過男人手裡的書包:「死強盜!大白天的還敢搶劫!」
  「報警吧。」曉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男人,「反正這樣子他一時半會也起不來了。」
  「那個……」女孩轉身正要對著兩人道謝,看到嵐卻驚喜地叫了出來:「學姐,又見到你了!」
  「你認識?」曉扭頭看嵐,嵐想了下,似乎在腦海裡找到了對應的名字:「細川……花鈴對不對?」
  「嗯,我說過要給學姐做個專輯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女孩子顯得很開心:「學姐這是來看比賽?」
  「啊……是看比賽。對了,你不報警嗎?」嵐又指了下地上還蜷成一團的傢伙。
  「算了,反正他這個樣子也讓我出了口惡氣,學姐,我請你們喝東西吧,謝謝你們剛才的幫忙。」
  嵐看看曉,後者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於是三個人也不再理睬地上的傢伙,逕直往公園內的網球場走去。一路上細川花鈴幾乎是一種閃閃發光的眼神注視著近衛嵐,不停地向她說著自己聽到的有關她的事情,到後來嵐有點疑惑地問曉:「我有那麼出名嗎?」
  曉一臉忍笑地看著嵐:「恭喜你終於感受到FANS的力量了。」
  「學姐這是要去看哪場比賽?」花鈴倒是一臉興奮:「聽說青學和冰帝最後一場決賽今天進行呢!是青學的超級新人越前龍馬對冰帝網球部部長跡部景吾。我覺得這會是一場非常精彩的決戰!」
  嵐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沒有回答她。曉笑嘻嘻地點著小女生的鼻子逗她,三人走到比賽賽場的時候雙打比賽已經開始了,而且相當激烈。沒人注意到外面走來的三人。後來還是日吉看到嵐,正要招呼她進來,嵐卻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和曉以及花鈴一起站在外面觀看。嵐看了一會小聲問花鈴:「昨天的比分是多少?」
  「2:1,青學佔優勢。」花鈴翻開自己的隨身帶著的小本子:「冰帝只有單打的忍足侑士贏了。」
  「情況不是很妙啊……」嵐低聲喃喃道,曉輕輕戳了一下她,少女扭頭便看到好友伸手彈了自己的額頭一下。
  「別那麼擔心啦,冰帝沒那麼弱的。」
  嵐扯了下嘴角,卻笑不出來。從頭至尾她一直都全神貫注地看著比賽,一句話也不說。一旁的花鈴本來想說什麼,但看到她那樣子卻一句話沒問出口。
  兩邊的比分一直都咬得很緊,雖然最後青學黃金組合那宛如科幻片特技一樣的同調讓一旁的曉嘀咕著吐槽好一陣,但冰帝卻險勝青學,兩邊拉成2:2平的局勢,最後一場決定四強的比賽終於開始了。
  「青學的小不點那……」曉抓了抓短髮:「嵐,你和這傢伙打過球嗎?」
  「沒,我只和景吾還有侑士打過。」嵐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要更清楚地看著球場內那個人的身影。
  「學姐也打網球?」花鈴幾乎是帶著艷羨的神情看著嵐:「學姐很厲害啊,簡直是運動萬能。」
  「因為這個人未來的親親老公是冰帝網球部的部長啊……她怎麼可能不會打網球。」曉一隻胳膊掛在嵐的肩膀上對著女生笑道:「這算是夫唱婦隨嗎?」
  「學姐……學姐的男朋友是……那個人?」花鈴睜大了眼睛看向場內,結果就看到跡部和龍馬兩人的「挑釁同步」笑法,額頭頓時黑線三千條。
  「那人啊……」花鈴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雖然這人是長得很帥,可這性格……還真有點讓人受不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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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遺憾

  花鈴呆呆地看著身邊站著的少女,她有著比一般東方人都白皙很多的肌膚,膚質很好,細膩得幾乎看不到毛孔。而且她也長得很漂亮,五官精緻,是那種讓人第一眼就會十分驚艷的大美女。
  但是現在她在哭。
  大大的,圓圓的,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少女不出聲,只是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即使哭泣起來也是這樣美啊……
  花鈴在心裡感慨著人和人就是不一樣,隨即又覺得自己這麼想有點奇怪,因為嵐看起來……很難過。
  她不是那種會情緒外洩的人。雖然只是見過幾次面,但花鈴還是能感覺得出來,這時一個非常能夠隱藏自身情緒的人,而且很有個人魅力,不然她也不會在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因為偶然看了一次嵐參賽的弓道比賽而對弓道產生如此大的興趣。賽場上那個身穿白色襦袢式筒袖和深藍色的折裙少女散發出一種讓人無法匹極的氣勢,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有著行雲流水般的優雅,很難讓人忘卻。
  可是這個在她心裡宛如女神一樣完美的人卻站在她面前默默地流淚,是因為球場中的那個人嗎?
  花鈴將視線轉回到球場內,比賽已經打到太陽快下山的時間了,這場超長時間的拉鋸戰讓人看得非常煎熬,比分一直咬得很緊,那兩個看起來都是唯我獨尊的人為了自己隊伍的勝利堵上了一切在奮戰著。花鈴一瞬間有些明白了嵐哭泣了原因,不緊緊是因為被比賽感動著,也許還有……
  那種對於勝利的執著,大概對於同樣身為運動者的他和她來說是感同身受的吧?
  「117-117!」
  球場內筋疲力盡的兩人,球場外兩支隊伍近乎瘋狂的呼喊,花鈴幾乎分不清是那一邊的聲音更高。她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場內的變化,卻沒有發現身邊那個人已經轉身離開了。曉看了一眼拋開的嵐,抿抿嘴,沒有追上去,將這場比賽看到了最後。
  冰帝輸了。
  曉微微呼出一口氣,扭頭看到身旁的花鈴已經一副快要說不出話來的表情死盯著場內。她笑了笑,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就看到自己那親愛的表弟正帶著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往公園出口的方向走去。
  「呦,精市!」她揚手打招呼,真田一看到她立刻轉身壓低帽簷不去看她。曉瞇起眼壞笑著,特意繞到真田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弦一郎,看到師姐也不叫一聲不太好吧?沒關係,雖然你的大叔臉越來越厲害了,不過姐姐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就可以了。」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幸村則笑瞇瞇地和他那本質相同的表姐一起欣賞黑得不能再黑的真田的臉。
  「你沒有和嵐一起來嗎?」
  「嗯……」曉歪歪頭:「她……來是來了,只是……大概為某個人的敗北很不甘心吧?」
  「是嗎?」幸村低下頭,溫潤的眸子盯著地面,隨後他又抬頭笑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那我們先走了,還有訓練。」
  「別太努力了,老弟。」曉拍了一下幸村的肩膀溫和地看著他:「我可是只希望我親愛的表弟健健康康最好。」
  「知道了,曉。」
  分開之後曉本來準備去找嵐,結果看到跡部和網球部的人從球場內走出來。跡部漂亮的卷髮沒有了,理成了短得不能再短的平頭。曉看著這樣的他呆了一下,扭過頭去強力忍住了笑意。
  「嵐在什麼地方?」跡部皺眉看著她。
  曉用手指了個方向,跡部回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和監督一起回去吧,我一會自己坐車走。」
  說完他也不理曉,直接朝曉指的方向走去。他在樹林裡找到了嵐,少女正在用手絹擦眼淚,隨即感到一雙手環住了她的腰。
  「為什麼哭?」
  「我被你感動了。」嵐把手絹收到衣兜裡,同時在心裡自己那句話哆嗦了一下。
  「騙人。」
  身後幾乎是貼在她身上的那個傢伙把下巴直接擱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的重心都往她身上轉移。嵐深吸一口氣,考慮到他的心情決定還是不用過肩摔把他摔出去了。
  「我好累。」
  【這是在撒嬌嗎?】
  嵐歎氣:「在這裡睡覺會著涼的。」
  「我要休息一下。」
  【喂,你根本沒在聽我說話吧!】
  溫熱的氣息微微噴在她的耳後,少女很無奈地決定還是不要和某個確實很疲倦的人爭執。她轉身,結果嚇了一跳。
  「景吾,你的頭髮呢?」
  「剪了。啊恩,難道這樣會有損本大爺的美貌嗎?」
  「不……我只是一時適應不良罷了……不過確實……蠻有個性。」
  她坐在草坪裡,讓某個人以一個頗為舒服的姿勢躺在她又白又美線條又好的大腿上。兩人誰也不說話,安靜地任時間流逝。過了一會跡部好像真的睡著了,呼吸平穩綿長。嵐伸手輕輕摩擦著他的臉頰,仍是保持著姿勢沒有動。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公園裡的路燈也開始亮的時候嵐決定還是不要讓某位大爺繼續優哉優哉地睡下去了。
  「景吾,起來了,天黑了,我們必須回家了。」
  「晤……」跡部轉了一下頭,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他瞇了瞇眼適應了外面的光線後才坐起來,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然後打了個電話讓家裡的司機來公園門口接他。
  「今天去我家住吧,明天我送你去比賽場館。」他收起電話對嵐說,卻發現嵐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地上,一臉惱火地瞪著他。
  「怎麼了?」
  「我腿麻了!」嵐生氣地用手搓著自己的腿,這個死混蛋,剛才因為看他睡得那麼香才沒忍心叫醒他,可憐她的腿這會都快沒知覺了。要不是因為某個人今天確實屬於受了「一些打擊」,她才不要對他那麼寬容呢!
  跡部突然笑出聲來,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他俯身把嵐拉了起來,然後彎腰背對著她:「本大爺背你回去,怎麼樣,這可是沒有人享受過的待遇哦!」
  嵐眨眨眼,毫不客氣地撲上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還理所當然地說道:「嗯,那麼冰帝的KING,請將本宮安全送回。」
  「啊恩,本大爺也許應該把你丟這小樹林裡。」
  「哦……」嵐拉長了聲音,又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捨得嗎?」
  「啊恩,你這是在威脅本大爺嗎?」跡部背著她朝公園門口走去,路上被不少人用或訝異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掃了一圈,兩人倒是都一副無所謂隨便看的表情。跡部家的私家車在公園門口的停車場已然等了有一會,司機見兩人從公園裡出來馬上下車打開車門,嵐從跡部背上滑下來,先坐進去,少年隨即也坐了進去。汽車發動,朝跡部家駛去。
  「對了,我父親說最近也不見你過來,還以為我們吵架了。」
  嵐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又放鬆:「是嗎?你沒跟他說最近我們都忙比賽的事情?」
  「說了。對了,他說剛好下周要在家裡辦個酒會,希望你父母過來玩玩。」
  「知道了,我會跟他們說的。」
  「嵐……」
  「嗯?」
  「有些事情,如果不想去做就不要去做,本大爺一直在你身邊呢!」
  「我知道。」嵐伸手握住那人的手,手指交錯地緊緊握在一起:「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對峙

  車緩緩駛進超大的花園庭院,在白色台階前停下。管家上前打開車門,微微欠身:「歡迎回來,景吾少爺,嵐小姐。」
  「你好,米迦勒。」嵐微笑著沖跡部家的老管家點點頭,和少年一起邁步上台階。一進大廳她就看到跡部的父親跡部宗正正看著他們兩人,尤其是看到她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DAD。」跡部簡單地向他父親打了個招呼,拉著嵐的手很隨意地坐到沙發上。嵐對著跡部宗正微微頷首。
  「伯父。」
  「今天比賽怎麼樣,景吾?」宗正把視線落到兒子那突然變成平頭的腦袋上好一會才移開視線,微微咳嗽了一下問道。
  「輸了。不過很盡興。」跡部簡單回答道,沒有想多說的意思。
  「嵐的比賽呢?」
  「已經晉級四強了,接下來就是爭奪決賽權的比賽了。」
  「看起來嵐比景吾你要更強一些啊。」宗正微笑著,手指擦過手裡玻璃杯的杯沿:「對了,嵐,下周我這裡要舉辦一個酒會,記得請你的父母過來參加。」
  「我記住了。」嵐頷首道,卻並不看他。
  「這個髮型很有個性,景吾。」宗正的視線又落到兒子的短髮上:「不過我記得你不喜歡留這樣的短髮。」
  「本大爺的美貌也不會因為這樣就有所損傷。」跡部毫不在意地說道:「不過是履行賭約罷了,做人要有信譽。」
  「你媽媽看到會哭的。」
  「啊恩?這有什麼好哭的,頭髮還會長出來的。」
  「爺爺奶奶會被嚇到的。」
  「嘖!」跡部看起來好像有點不耐煩地起身:「我過一會再過來,嵐,一會陪我去打斯諾克。」
  「沒有問題。」嵐笑笑。
  等跡部走開之後宗正笑著看向嵐:「上次的入股,你做得非常漂亮,完全讓我措手不及。」
  「你過譽了。」嵐抬頭無所畏懼地迎上男人的目光:「如果不是伯父之前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想我大概都不知道這位露西小姐是何等人物。」
  「英國還是太遙遠。」宗正晃了晃杯子裡的液體:「嵐不覺得太遙遠的東西都是不好掌握的嗎?」
  「沒錯,所以我已經把股份出手了。」嵐笑得一臉平靜:「賣給了我大哥的公司,價格不錯,是筆很不錯的買賣。」
  「……」宗正不說話,只是深沉地看著面前表情自若的少女。過了一會他放下手裡的酒杯笑笑:「我還真是低估了近衛家的實力。」
  「這是我的實力,和我父親無關。」
  「說得也是,是我小看小輩的實力了。」宗正好像頗為欣慰地感歎著:「不過有你在景吾身邊,我倒是不用擔心他以後的事情了。」
  嵐皺了下眉頭:「您,什麼意思?」
  「等你們結婚,即使景吾不馬上進入家族的公司也沒有關係,不是嗎?」宗正笑得很開心:「你知道景吾最想要什麼,也一定會支持他的吧。所以到時候可是需要嵐操勞一下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希望到時候您還要多多點撥。」嵐冷笑道:「伯父您知道,我其實很笨的。」
  兩人互相看著笑著,都頗有些不懷好意的味道。四周卻瀰漫著極其濃厚的火藥味。
  「你們聊什麼那麼開心?」
  跡部的聲音適時出現,攪散了快到引爆點的火藥味。宗正抬頭看了自己的寶貝獨生子一眼後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了一下,然後馬上移開視線。嵐見他的表情古怪,便回頭去看,結果當場囧住了。
  「那個……景吾,你的頭髮……你帶假髮了?」
  「啊恩?!本大爺怎麼會帶那麼不華麗的東西,我又不禿頂!」
  【那你那頭髮是怎麼在短時間內憑空長出來的啊啊啊啊啊啊!】
  嵐在心裡怒吼,臉上還是一派平靜:「啊……是嗎?那你的頭髮長得還真快。」
  跡部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隨後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走到他們面前:「不是說好晚飯前陪我打斯諾克嗎?」
  「有懲罰嗎?」嵐抿著嘴壞笑。
  「啊恩?你想怎麼玩。」
  「回頭再說吧。」少女起身,禮貌地朝宗正微微欠身:「那麼我先離開一會,伯父。」
  宗正點點頭,兩人這才離開。男人看著女孩纖細優雅的背影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總歸這裡還是有你無法割捨的東西。】
  「你和DAD說什麼呢,那麼開心?」
  兩人一面走一面閒聊,跡部隨口問起剛才聊天的話題來。嵐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隨即說道:「聊了聊關於酒會的事情。」
  跡部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你說今天我們玩什麼懲罰?」
  嵐立刻露出狡黠的笑意:「輸的人要說實話?」
  「啊恩?」
  「頭髮。」她毫不客氣地說道:「我今天一定會問有關頭發的事情!」
  跡部突然扭頭看著她:「本大爺今天一定會不讓你贏!」
  「你試試看啊!」嵐嗤鼻:「我今天還一定要贏。」
  兩個人一面鬥嘴一面往前走,雖然誰都一副絕對不能輸的表情,但牽在一起的手卻從沒放開。
  晚飯的時候嵐看起來好像有點沮喪,倒是跡部一副胃口很好吃得很香的表情。宗正的視線在少年和少女見轉了個來回,又落到自己兒子的頭髮上,微微咳嗽了一聲後低頭吃飯。跡部的母親和祖母看到嵐倒是表現出十分開心的樣子,她們要求嵐一會和她們聊天說說最近學校內的事情,少女微笑著答應了。
  晚飯過後嵐在樓上和兩位長輩聊了一會才出來,之後又被叫去和祖父大人一起鑒賞古董。老爺子倒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讓少女看著收藏室內琳琅滿目的東西,卻不說什麼。
  「我見識淺薄,還是看不出什麼來。」少女謙遜地看著老人:「但是,我知道有些東西是需要沉澱才能顯出其真正的價值。」
  「鋒芒太露,很容易被折去。」老人溫和地看著她:「不過我很慶幸,至少你們兩個中間有一個是懂得隱藏的。」
  「我仍然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對於你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你已經做到近乎完美了。嵐。有時候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你還只是個孩子,很多事情不是現在的你就能夠扛得下來的。我知道宗正對於這樁婚姻抱著什麼樣的目的,但我仍然覺得景吾能遇到你是他的幸運和福氣。嵐,我希望你能一直在他身邊。」
  嵐淺淺地微笑著,發自內心的真摯的微笑:「那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對了,這個給你。」老人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從紅木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看起來有些年代的小木盒子,頗為神秘地放到少女手裡:「有魔法的小東西,是我年輕時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從一個吉普賽女人那裡淘來的。」
  「能變出噴火龍?」嵐俏皮地看著老人:「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不可以,小姑娘。」老人還是一臉神秘笑容:「什麼時候你有特別想要實現的願望的時候再打開它吧。」
  「那好吧。」她笑著搖了搖手裡的盒子:「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爺爺。」
  「對了,景吾的頭髮怎麼了?」老人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今天吃晚飯的時候你和宗正一直在注意他的頭髮。」
  「噗!哈哈哈哈……」少女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來:「爺爺,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勝者的獎勵

  早上嵐是被跡部從被窩裡挖出來的,因為沒有聽習慣了的鬧鐘,她的生物出現了嚴重的滯後。跡部先是拽著她在庭院裡騎馬,伊麗莎白和她果然氣場不和,只要她騎著馬一靠近跡部,這匹純種的賽馬就會對她甩尾巴打鼻噴,一副高度警惕的模樣。
  「你家的馬是不是到發情期了?」嵐駕馭著自己騎著的那匹馬讓它盡量離跡部遠點。
  「啊恩?」跡部不解地看著她:「怎麼可能?」
  「不如我找個時間把我的亞歷山大牽過來吧,搞不好就對上眼了呢。」某位壞心眼的女皇陛下繼續涼涼地說著不負責任的話。
  「你對今天的比賽似乎很有信心?」
  「說不上有信心,但我一定不會輸。」
  騎了一會馬,嵐發現伊麗莎白很喜歡追著她騎的那匹母馬,還壞心眼地故意咬人家的馬尾巴。她微微皺眉,眼珠一轉想了一個壞主意。趁著跡部沒注意的功夫嵐掏出隨身攜帶的便攜式小香水瓶子往自己坐騎的尾巴上噴了好幾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催馬跑到伊麗莎白前面。這匹純種賽馬如同之前一樣張口去咬她坐騎的尾巴,卻突然生生停住了腳步,隨後不停地開始打噴嚏。
  「伊麗莎白?」跡部皺眉看著自己的坐騎,隨後下馬:「怎麼了?」
  「發情了吧。」嵐驅馬向前跑去:「你得快點給它找個伴了!!!」
  早飯依舊豐盛得讓嵐懷疑如此吃下去跡部會提早得高血壓之類的病,她卻沒有說什麼,因為在她對面,那位跡部家的現任家主正在切割自己面前的那份食物。宗正切雞肉的方法讓嵐看得有些發寒,完全不留餘地的準確下刀,精確地分割肉塊的大小,然後毫不客氣地吃掉。
  非常像他在業內的作風。
  少女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安靜地吃自己那份,就好像剛才她什麼都沒有看什麼都沒有想一樣。跡部宗正喝完咖啡就離開了餐桌走到父母面前低聲說了幾句,又給自己的妻子一個溫柔的吻,饒過嵐的身後時他彷彿十分慈愛的揉了下少女的頭髮,這個動作卻讓嵐整個身體都僵直了一下。
  她突然覺得自己昨天晚上那種態度是不是太過直接了,雖然她確實沒有想要讓步的意思,但……
  近衛嵐飛快地甩掉腦海裡浮上來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後用餐巾擦了下嘴:「我吃飽了。」
  跡部扭頭看了一眼她盤子裡剩餘頗多的食物,挑了下眉卻沒說話,隨後他吃完自己的那份,和祖父祖母與母親告別,和嵐一起離開飯廳。
  「胃口不好?」
  「有點。」她避開他的視線,卻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可笑。
  「去比賽場館吧。」跡部也沒有問什麼,打了個響指叫來女僕吩咐準備汽車,然後兩人各自回房間換衣服一起乘車去東大弓道場。一路上誰也不說話,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嵐始終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似乎在沉思什麼。
  「我已經決定要參加11月份的集訓,到時候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
  「啊?」嵐聽到跡部跟她說話,這次啊抬頭看向他,臉上還帶著點迷茫的神色。
  跡部有點不滿地瞪著她:「啊恩,本大爺和你說話居然走神?」
  「抱歉,我想事情呢。」嵐道歉,隨即又說:「你去英國的時候,我不是也等過來了嗎?」
  跡部皺眉:「那時候還小,現在可不一樣了。」
  「怎麼,擔心你的魅力不夠把我迷住嗎?」
  「哼,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
  嵐聳肩:「你都這麼有自信了,我還擔心什麼。」
  「那你今天早上到底在擔心什麼?」
  少女愣了一下,回頭看他:「我擔心什麼?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用說了。」跡部把頭別過去看窗外:「本大爺可不想強迫你做什麼。」
  「景吾……」嵐猶豫了一下,「算了,等升學考試結束後我再和你說吧!」
  到比賽場館後嵐就和跡部分開了,她獨自一人拎著運動包走到女選手更衣室,毫不意外地看到部員們都笑瞇瞇地看著她。
  「部長,也太甜蜜了。」美枝黠促地衝她擠眼,「我看現在你和跡部簡直是婦唱夫隨了。」
  嵐不緊不慢地看了這群傢伙一圈:「醜話說在前,輸了有你們好看的。」
  「贏了怎麼辦?」
  「贏了請大家吃烤肉。」
  「哇!!!!!」女孩子們興奮地叫了起來,一個個都開心得不得了。
  「所以快點做準備活動吧,我可不想回頭對大家實施斯巴達式的訓練方案。」嵐開始脫外衣換弓道服:「美枝學姐,幫我系一下帶子。」
  等換好衣服做完賽前準備動作後,嵐帶領著冰帝弓道部參賽人選走出更衣室直接前往選手席。她走在最前面,抬頭挺胸目不斜視,表情沉靜,身上白色的襦袢式筒袖以及下面深藍色的馬乘褲讓嵐那張原本就十分奪目的美貌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來。跟在她身後的少女們幾乎是保持著和她相同的表情,因此倒是顯出了一種說不出的英氣來。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因為今天的比賽結束後還有兩支勝出隊伍的表演,所以參加比賽的四支隊伍都抱著十分強烈的求勝欲。
  「不要緊張,按照平常訓練的步驟來。」嵐低聲囑咐第一個上場的籐堂美枝,今天她設定的初賽順序是以籐堂美枝為先鋒,隨後是她這個部長,接著是同為一年級並且在去年的個人賽中發揮十分出色的一名女部員。這樣的出場順序會給其他參賽隊伍產生一種較強的壓迫感,而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美枝點點頭上場。她今天的發揮非常穩定,射完之後回到位置上的時候就看到嵐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頓免費的烤肉我是吃定了。」美枝俏皮地齜牙一笑:「而且我要吃最貴的。」
  「沒有問題。」嵐起身,一邊有部員把她的弓送上:「只要贏了,隨便你們吃。」
  「咱們部長真帥!」看著她英姿颯爽地走向比賽場地,有人偷偷說道。
  「嗯,我覺得咱們部長掏錢付款的時候也很帥。」美枝好像想到什麼,扭頭朝觀眾席上看去,就看到跡部很專注地在看嵐的背影,大概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這才扭過頭朝這邊看了一眼,隨後目光又回到嵐身上。
  「你們說,咱家部長找了那麼一個傲嬌,以後的日子可有得辛苦了。」
  「可是,跡部桑很帥也很有錢啊。」一名女部員用充滿夢幻的星星眼看著遠處的跡部:「我覺得他是很不錯的男朋友人選。」
  「嵐也是個大美人也很有錢啊,他們兩不過是一張空白支票娶了另外一張空白支票罷了。」美枝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說法有點過分:「我還是覺得部長有點委屈。」
  「學姐,部長,部長全部都是靶心!」一名關注比賽的女部員突然很激動地說道:「啊!部長還向裁判鞠躬,太帥了!!!」
  「啊……我忘記了……」美枝摸摸了自己的臉,感歎道:「也只有咱們冰帝的女皇陛下才是無論做什麼都無可挑剔啊……」
  冰帝弓道部十分順利地拿到了進軍決賽的入場券,嵐制定的出場順序明顯給了她們對手十分大的壓力,在第二輪的時候就出現了明顯的失誤。結束了正式比賽後的表演賽是兩支將要一爭冠軍隊伍的表演時間,嵐沒有出場,而是安排了一些沒有比賽經驗的新部員上場表演。全部結束之後她和美枝去大會組委會那裡確認了決賽初賽人員名單,又接受了體育雜誌的採訪,這才回到更衣室換衣服。
  「部長,我們是不是今天去吃烤肉啊!」
  「嗯……隨便你們。」嵐想了想:「不如這樣,下周比賽之後我們一起去吃如何?」
  「也好。」美枝隨後說道:「你今天還有別的事情吧?」
  「抱歉。」嵐歉意地沖部員們笑笑:「學生會還有事情。」
  「姐妹學校研習的事情?」
  「嗯,還有森林教學……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嵐有點困惑地說道:「真是奇怪的預感。」

  綁架事件(上)

  八月份雖然是假期,但對於學生會的會長大人來說,忙是依舊的。
  「森林學校教學,姐妹校研習旅行……」嵐看著面前的文件嘴角抽搐了兩下:「說實在的,我一點都不想參加什麼姐妹校研習旅行……」
  「去年被人狂追了?」
  「啊啊!」嵐好像很頭痛地用手指點著額頭:「去年的噩夢請不要讓我再想起。那個笨蛋居然追到了東京,後來我不得不讓家裡的保鏢天天跟著我才沒讓那傢伙繼續騷擾我。」
  「這樣說來,還是跡部大爺比較好,我記得他也就是收到了一堆情書而已。」
  「不是一堆,是一車……」嵐彷彿又想到了什麼讓她頭痛的事情:「而且還居然讓郵局和快遞公司的人到學生會來抱怨……」
  曉「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問道:「那,今年的安排是怎樣的?」
  「森林學校教學選在群馬縣的草津溫泉。」嵐歎氣:「真不知道是去教學還是去泡溫泉。」
  「不管怎麼樣,既然決定了就去吧,反正也是學校出錢。」曉伸了個懶腰:「我可是很期望這次校外教學的。對了,聽說國中部和我們去的是一個地方,學校這次倒是學會要省錢了。」
  「但願別在那裡鬧出什麼亂子才好。」嵐想了想說道。
  次日國中部和高中部的學生乘坐校車前往群馬縣的草津溫泉。雖然是兩個不同學部的學生是乘坐各自學部的班車,但到了住宿的地方倒是兩個學部的學生會幹部住在一起。嵐和曉分在同一間和室,因為明天才開始正式上課,所以兩人換了衣服準備去泡溫泉。一出門就幾乎被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子撞到,嵐反射性地抓住那人胳膊才沒有讓她撞到自己。
  「啊,對不起。」女人慌慌張張地道歉,然後離開。
  「……」嵐瞇起眼睛看著女人的背影,總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曉見她半天不出聲便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大概是我看錯了。」嵐搖搖頭,和曉一起往溫泉方向走去。
  在男子宿舍那邊,跡部正在抱怨床鋪不符合他的美學,一旁的樺地沉默不語。大概因為實在沒有人配合他的抱怨吐槽,於是跡部把忍足叫了過來。
  「……」忍足穿著浴衣推了下眼鏡:「我覺得很好,而且跡部你不覺得總是走西式路線有點無聊嗎,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和風呢?」
  「本大爺就是不喜歡這種平民一般的設計。」跡部瞪著忍足:「為什麼大家的浴衣都是一樣的,完全不符合本大爺的美學。」
  「你可以穿不一樣的。不過我現在很想去泡溫泉,聽說男池和女池只有一牆之隔,搞不好能聽到什麼美妙的聲音。」
  「你滿腦子的齷齪思想都是從什麼地方看來的?忍足,我很懷疑你看的是純愛小說還是變態小說。」
  「哦。你居然也會吐槽了,跡部,這真是一個飛躍性的進步。」忍足還是一臉淡定地推了一下眼鏡:「也許嵐也在那裡泡澡。」
  「本大爺為什麼要特意跑到溫泉那去做如此沒有美感的事情,而且本大爺的老婆的身材我很清楚!」
  「跡部,你……」忍足停頓了一下「你和她做過了?沒被揍嗎?」
  「啊恩?!我……這好像不是你該問的事情吧!」
  「看來是沒有。」忍足扁扁嘴:「有時候太忍耐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忍足你給我出去!」
  忍足聳聳肩走了出去,留下跡部在房間裡生悶氣。過了一會他好像賭氣一樣抓起那件浴衣剛要準備換,就聽到外面有女孩子的聲音。
  「唉……別擠,別擠,我要掉出來了。」
  「喂,閉嘴啊,跡部大人會聽到的,相機,相機!這精彩的換衣一刻絕對不能錯過。」
  跡部沉默片刻,走到面向庭院的推門前「嘩啦」一下拉開推門,就看到幾個以奇怪姿勢「潛伏」在外面的少女。因為看到心目中的完美偶像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少女們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便歡樂地尖叫了出來。
  「哇啊啊啊啊!跡部大人本人啊啊啊啊……」
  「照相,快點照相!!!!!」
  「太……太帥了,我流鼻血了!千惠!」
  「堅持住,良子!!!!」
  女孩子們一片鬧哄哄,跡部冷著一張俊臉瞪著她們,突然「嘩啦」又把門給關上了。
  「樺地,把門鎖好。」
  「WUSHI!」
  跡部走進裡間的臥室開始換衣服,他倒不是因為少女們的偷窺而生氣,只是因為剛才忍足的那一句話突然就憋悶了起來。說來和嵐那傢伙似乎也只停留在親吻的階段,再進一步的行動兩人倒是從來沒有做過。他想起那天在別墅發燒的時候嵐用熱毛巾擦拭他的身體的時候自己的反應,並不排斥她的撫摸,甚至是期待著她更一步的行動。
  少年有些恍然,他是想要她的,非常非常渴望,渴望和她肢體上更進一步的接觸。發現了這些的跡部呆呆地盯著房間內浮世繪的屏風,完全忘記自己一開始只是想要抱怨一下床鋪的問題。
  「你還真慢。」忍足頭頂頂著一塊毛巾,整張臉因為熱氣的蒸騰而顯得十分紅潤。他看著跡部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地下到溫泉裡,習慣性地想要推一下眼鏡,卻發現自己把眼鏡放在更衣室內。諾大的溫泉池內只有他、肉戶、樺地和跡部,慈郎因為到池子裡泡了還不到十分鐘就開始昏昏欲睡,忍足只好讓同伴男生將他架回宿舍,而岳人則是聽說這裡的牛奶很有名跑去和女生們搶牛奶喝。本來這溫泉池是給三年級男生一起用的,但聽說某位大爺部長即將到來的消息,人立刻呈鳥獸狀煙消雲散,只剩下網球部三年級的忍足和肉戶。
  「對面的女生池似乎沒有聲音了。」忍足沉默了一會突然說到,肉戶臉上的表情僵了下,馬上別過頭去。
  「不知道高中部的女生在什麼地方。」忍足好像還想說下去,就看到跡部皺著眉頭扭過臉來對他發射殺必死目光射線。他抿嘴笑了下,不說話了。
  跡部把臉轉過來不去看忍足,其實他心裡倒是因為忍足剛才那句話而有所觸動。這時候女浴池那邊突然傳來女孩子的笑聲,大概是覺得太晚了也許一牆之隔的男浴池沒有人所以也就無所顧忌,女孩子們正在很肆無忌憚地討論各自的男朋友。
  「他很喜歡撫摸我的肌膚,還說我的肌膚非常光滑,恨不能啃一口。」
  「哎?!!!我的那位不是,學長更喜歡把我捆綁起來,不過我也不是特別討厭就是了!」
  「哇,難道這就是……」
  「沒錯,學長捆綁的技術很棒,每次……每次都能很享受啦!」
  忍足眨了眨眼,然後憋著笑意看著肉戶和跡部。肉戶的整張臉都紅透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溫泉的緣故還是因為那些話,他好像很惱火地嘀咕了一句,然後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卻被忍足一把拉住。
  「別那麼早走,再聽聽。」
  忍足用唇語說到,肉戶非常生氣地想要掙脫開他拉著自己的手,結果嘩啦一下打到了溫泉水,這聲音讓隔壁的女聲馬上停止了下來。接著女孩子們好像有些慌亂地小聲說著什麼,然後便沒了動靜。
  「啊……」忍足放開抓著肉戶的手:「真可惜,本來還想聽聽有什麼料能爆的。」
  「你變態啊!」肉戶氣鼓鼓地說道。
  「跡部,你好像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對那種遊戲感興趣嗎?」
  跡部撩了一下有些濕漉漉的頭髮:「啊恩,那種無聊的遊戲本大爺才沒有興趣呢!」
  「我倒是覺得這是一種情趣。」
  「啊恩,難道你喜歡這種玩法?」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談這麼……這種話題啊!」肉戶露出「完全受不了你們」的表情,包著浴巾上了台階,直接朝更衣室走去。忍足笑了笑說我要回去看小說也離開,就剩下跡部和樺地還在泡溫暖。
  「樺地,去給我拿杯牛奶來。」跡部有些煩躁地說道。
  樺地沉默裹著浴巾走出溫泉,過了好一會跡部聽到有人拉開木門,便閉著眼睛說到:「放浮板上可以了。」
  身後的人並沒有回答,只是走下水來。當跡部感覺到來的人並不是樺地的時候,一塊手巾已經蒙到了他的鼻子上,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覺。

  綁架事件(中)

  等跡部清醒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捆著,眼睛上蒙著布,嘴也被堵著。他嘗試著扭動了一下手,是膠帶而並非繩子,大概是考慮到作為人質的價值,所以沒有用容易弄傷皮膚的繩子。
  「好像醒了。」
  有男人的聲音傳來,很陌生,大概是劫匪。
  他感到很憤怒,但又很明白現在並非是宣洩這種情緒的時候,而且更讓他擔心的事情是這些人為什麼要抓他,或者說他們的目標也許並不僅僅是他……
  一想到這裡少年的心就漸漸沉下去,但願,但願她是沒事的……
  「怎麼樣,你們那邊交涉得如何了?」男人似乎在對另外一個人發問,過了一會跡部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邊已經同意付贖金了,非常痛快。」
  「這比我預想得要簡單很多。」
  「沒錯,當初幸好沒有和跡部家,而是直接找了他的未婚妻。我以為那小姑娘會哭著求我們放了他,沒想到居然是個很有膽色的傢伙,還在電話裡和我們討價還價,果然是『公主』那!真不能輕視了的小孩子。」
  「你說如果是綁了那女孩子能要到更多的贖金嗎?」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想,近衛家可是貴族出身,現在和國會內的很多議員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我聽說他們家是有暗中保護小孩的護衛,那樣的麻煩我們還是少惹比較好。」
  「說得也是,要是給老大惹了麻煩就不好了。」
  「少說兩句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
  女人的呵斥聲讓男人閉上了嘴巴,跡部倒是馬上從他們的對話裡分析出了一些情況。首先這群綁匪沒有聯繫他的父親,反而給嵐去了電話。嵐大概是答應了他們的贖金要求,並且還很有膽色地進行了砍價……
  如果可以吼出來,跡部真想對著那個傢伙怒吼「本大爺要賣到多便宜你才舒心啊!」
  不過這應該是拖延時間的一種手法,那傢伙想必現在已經派人開始尋找自己了吧。不過不管怎麼說她是安全的就好。
  他在心裡不由鬆了口氣,隨即又裝作十分茫然的樣子但仔細聽那兩人的談話。這一對男女似乎對他還是有所戒備,只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後就聽那女人說:「給這小鬼喝點水吧,若是弄得他受了傷害我們會有麻煩的。」
  「也好。」男人的腳步聲向他移過來,隨後他感到有一雙手將自己扶起來,接著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子,我現在要餵你點水喝,你最好不要叫,我也不想弄傷你。聽明白了就點點頭。」
  跡部很惱火,但還是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隨後他感覺到貼住嘴巴的膠帶被人很隨意地撕開,礦泉水瓶的瓶口湊到了嘴邊。他喝了兩口水,男人正準備再次把他的嘴堵上,少年開口了。
  「不用堵我的嘴,我不會叫的。」
  「哎呀呀,這也是個十分膽大的小子呢!」男人好像有點驚訝,隨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徵求什麼人的意見。
  「那就不要堵了,我想跡部家的小少爺是個很識趣的人。」
  「哼!」跡部冷冷哼了一聲:「你們開了多少錢的價碼?」
  「2億日元。」女人突然開口:「我想你真的是很值錢的,跡部少爺。嗯……你的小未婚妻也很愛你,她居然答應了這個條件。」
  跡部抿著嘴,這筆錢對於兩家的財團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數目,但要一下子拿出來就比較麻煩了。嵐那傢伙居然這麼痛快地答應下來,必然是有她的想法。一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輕鬆起來,既然對方是求財,而且根據剛才他們的對話想必也是絕對不想讓自己受到什麼傷害的,那麼只要在「合理」的範圍之內,他應該是可以要求一些事情的。
  「你們居然沒有聯繫我父親,這還真讓人值得思索,難道綁架跡部家唯一的繼承人不應該先聯繫他的父母才對嗎?」跡部略帶嘲諷地問道:「為什麼要聯繫我的未婚妻,如果她拒絕付賬那我可就麻煩了。」
  「……」
  「還是說其實有人告訴你們如果聯繫了我父親會比較麻煩,而且有可能被拒絕?」
  「你太多話了,小鬼!」男人突然開口:「這些事情不是你需要擔心的。」
  「看來我猜對了,果然是受人指使的。」跡部扭動身體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那麼這樣吧,我們來談談條件,對方給你們開多少錢,我付雙倍。」
  房間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男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說明他似乎對於這個誘惑難以抵禦。不過很快女人就開口了。
  「不要上這個小鬼的當,他在誘惑我們。」
  「說得沒錯,我看還是把他的嘴堵上好了。」
  「3倍!」
  跡部聽到男人向自己走過來的腳步突然停住,之後又是一陣令人壓抑的沉默。過了一會有一個人走過來突然抓起他的衣領:「小鬼,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你用的香水很特別,小姐。」跡部抿起嘴笑了下,少年雖然被綁著卻並不驚慌,而是顯示出了一種極度優雅的氣質來。
  女人似乎有點驚慌,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這個小了自己近十歲的少年給調戲了。很快她就調整了情緒:「好了,把他的嘴堵上,讓他說話是我的失策。」
  男人應了一聲之後走過來用膠帶封上了跡部的嘴。不過少年已經非常肯定自己在男人身上聞到的煙草味是什麼牌子,並且默默地在計算他來回走的腳步數。男人和女人沒有再和他說話,只是隔上半個小時餵他一次水。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他聽到男人和女人有點興奮地在小聲交談,似乎是有關贖金的事情那邊已經確定要給了。過了一會有門打開的聲音,女人似乎出去了。
  「小子,很快我們就不用再看著你了。」男人看起來很高興,點了一支煙開始抽。又過了一會他身上響起了手機鈴聲,男人拿著手機走遠接聽,然後跡部聽到男人變得有些慌張的聲音,之後房門似乎被人非常用力的踹開,他聽到一大群人衝進來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十分混亂。很快有人跑過來將他抱起來,解開蒙著眼睛的布和封住嘴的膠帶,手上腳上的膠帶也被人弄開了。突然闖入視野的光線讓他感到很不適應,只好閉上眼睛等了一會才睜開。他在一間看起來好像是普通民居的臥室,四周站了一圈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男人,每一個都帶幾乎完全遮住臉的防毒面具。而在他身邊半蹲著一個沒有帶面具的男人,他大概二十七八的年紀,一頭利落的黑色短髮,高大英俊,光是看眼睛就會產生強烈的壓迫感。
  「跡部少爺,您感覺如何?」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我是隸屬近衛家的私人護衛隊隊長穆拉,受嵐小姐的指令來營救您。」
  「嵐呢?」
  「小姐在公館等您。請跟我來。」穆拉雖然面無表情但舉止卻張弛有度,而且不會讓人覺得有不舒服的感覺。
  「那男人呢?」
  「已經抓住送往警察局了。」穆拉扶著他站了起來:「如果手腳還感覺有些血脈不順就休息一下再走也可以。」
  「我沒事,走吧。」跡部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似乎發生在他身上的這起綁架事件只是一場惡作劇一樣。
  穆拉看了比自己矮了近一個頭的少年一眼,打了個手勢,馬上有人護衛著他們離開了這裡。

  綁架事件(下)

  近衛家的公館在距離草津溫泉四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是一棟兩層樓的歐式建築。由近衛家的私人護衛隊護送著,跡部乘車來到了公館。一進門他就看到網球部的所有正選隊員都在客廳裡,樺地看到跡部出現立刻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看起來高大沉默的少年雖然不說話但一向平靜的臉上顯露出的緊張出賣了他的心情。
  「我沒事。」跡部顯得有點疲倦:「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嵐怕大家擔心,就把人都帶到公館來了。」忍足推了下眼鏡,看上去好像鬆了一口氣:「而且她擔心對方會把目標再次鎖定在網球部,到這裡來有近衛家的私人護衛隊會比較安全些。學生會和老師那邊她已經找了借口搪塞過去,其他人還不知道綁架的事情。」
  「她人呢?」
  「在樓上打電話。」忍足又看了跡部一眼:「跡部,你……還好吧?」
  「本大爺很好,放心。」跡部快步朝樓上走去:「不過是貪財的傢伙,這點事情還嚇不到本大爺。」
  他在二樓的書房找到了嵐,她剛剛放下手中的電話,聽到身後門響便轉身,隨後微微睜大了眼睛。
  「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啊恩?本大爺就長得那麼可怕嗎?」
  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突然跑過去緊緊抱住了他。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即使看不到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情、跡部心裡突然平衡了很多,原本看到她那種處亂不驚的神情還以為這傢伙完全沒有被這個突發事件嚇到,沒想到……
  「我回來了,也沒有受傷。」他輕聲在嵐耳邊說道:「所以……」
  「我很害怕。」嵐低聲說道:「我非常非常害怕。忍足和樺地過來跟我說你突然失蹤的時候我差點覺得世界都崩潰了。我從來不知道失去你會是這樣可怕的一件事情,還好你回來了。」
  跡部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直到那種顫抖完全消失。隨後他吻了少女,溫柔的略帶一點撫慰的吻得到了對方全心全意的回應。等到兩人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的,嵐開始和他說整個事件的過程。
  「你被發現失蹤的時間是晚上10:37分,樺地說取完牛奶回來就看不到你人影了,去幾個宿舍問也沒有發現,手機什麼的都在臥室,他和忍足商量了一下就通知我了。我分析下覺得你出去的可能性很低,11點40的時候勒索電話就打到我手機上來了。」說到這裡嵐停了一下,似乎在忍笑:「我很奇怪,為什麼他們會打給我而不是直接打到你家裡去。好像跟我要錢比跟你爸要錢更容易要得到?真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我就一定會花錢把你買回來嗎?」
  跡部瞪她:「你難道當時準備不付錢?」
  「那倒也不是。」嵐始終抓著他的手:「我當時就給在美國的南打了個電話讓他準備現金轉賬,然後我又給穆拉打了個電話。你見過他吧?」
  「嗯。」跡部想起那個只是看著他的眼睛就會產生壓迫感的男人:「這麼厲害的人物你們家是從什麼地方挖來的?」
  「為什麼我們就一定是挖來的?」嵐皺著眉頭看他:「而且你說這話的意思好像也要準備挖我家的牆角一樣。」
  「藏起了獠牙的軍用犬。」跡部說道:「這就是我對他的印象。這男人曾經當過兵吧?」
  「穆拉曾經在美國海軍陸戰隊呆過,後來進入FBI,他和南是朋友。」嵐眨眨眼又附加了一句:「普通朋友。我想南大概是很想爬上他的床,但……穆拉是天主教徒。」
  「那他倒是一輩子都沒希望爬上去了。」跡部忍不住笑了下:「於是吃不到嘴裡便挖過來放到寶貝妹妹的身邊,總歸做個候選妹夫也好,是吧?」
  「你倒是想得多。」嵐白了他一眼:「人家去年已經結婚了。穆拉接到我的電話很快就趕過來,我也曾考慮要不要報警,但當時想到有可能會讓事件擴大化,也會打草驚蛇,於是就暫時壓了下來。穆拉帶著人把旅館裡搜查了一遍之後就發現了劫匪的去向,並且馬上制定出了方針。我等到第二通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上六點了,我故意跟那些傢伙說錢一時半會準備不出來要求降低贖金,雖然遭到了拒絕卻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讓穆拉他們追蹤到了。」
  「那些傢伙根本就是業餘的吧?」跡部哼了一聲:「如果是專業的劫匪怎麼可能會讓你們爭取到時間確定位置。」
  「不,他們確實是有防備的,只不過……」嵐沉默片刻:「你大概也猜到幕後的操縱者是誰了吧?」
  「從這兩人的對話可以知道他們是黑道上的人,不過……這女人用的香水和男人抽的煙我倒是在某個地方聞到過。」
  「不僅僅是這樣,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溫泉旅社那裡看到誰了嗎?良川花子,良川弘後的妻子。據我所知自從良川弘後丟了學校的那份工作以後就一直在老婆家那邊,他父親似乎並沒有要拉這個兒子一把的意思,大概是因為良川家被踢出冰帝學園董事的事情和這個兒子脫不了干係。可是問題是在這對夫婦日子並不好過的情況下他們居然還有閒錢到這邊的高級地方來消遣,這難道不是個很大的疑點嗎?聯繫前後發生的情況,雖然我不能確定他們之間是不是有關聯,但還是讓穆拉去查了一下。他……大概使用了點小手段就讓那對夫婦開了口,真可笑,你知道嗎,他們居然是被人逼著來搶劫的。」
  「那個男人和女人?」
  「對。更確切地說是他們的老大,這人是山口組的一個頭目。這對天才夫婦到了這邊之後妄圖在地下賭場贏一筆錢來緩解最近的財政緊張,結果卻輸得要被人砍手指,走投無路之下居然天才地想到了打劫這種事情。而我們只是很不幸地和他們住在了同一家旅館,所以……」
  「犯人抓到了嗎?」
  「女的跑了,只抓到了男的。」嵐突然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至於那對夫婦的下場,我就不關心了。」
  跡部沒有再問什麼,畢竟這件事情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有效地解決了已經是相當完美的結局。雖然他心裡知道有些事情嵐沒有和他說,例如山口組那邊的如何安撫,例如警局裡的供詞等等,但看她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讓自己摻合到其中來。他知道她是在保護他,雖然這樣的保護會讓他感到有些彆扭和被看輕,但卻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
  他那時候也曾想到,如果她也被綁架了,自己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一想到這裡,心裡原有的一些不快也被沖淡了。
  「你似乎不打算把這事情告訴我父親。」
  「不只是你父親,連我父親我都不想告訴他,但……」嵐有點無奈地看著他:「穆拉一定會對他說的就是了。」
  「也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弄得滿城風雨,我可不想每天上學還帶著一車保鏢。」
  「我家的保鏢可是隨車的……」嵐也有點鬱悶:「太有錢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首先準備一套說辭對付老師和同學,至於你們網球部的人,請跡部大爺自己去解決。」嵐笑了笑:「尤其是樺地,你一定要好好地安慰他一下,他擔心壞了。」
  「啊恩。」跡部突然對嵐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起身悄悄走到門邊突然拉開大門,一堆人哎呦著從外面撲了進來。被壓在最下面的是曉,她露出幾乎快要斷氣的表情用力往前爬。嵐挑眉,隨後笑了出來。
  「偷聽本大爺談話是要付出代價的!」跡部瞅著地上那「堆」人,隨後笑意從嘴角溢出來:「但今天就饒了你們吧!」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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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分別

  綁架事件之後嵐和跡部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回到旅館裡繼續為期一周的森林教學。不過跡部倒是在無意中發現近衛家的私人護衛隊並沒有撤走,而是一直暗中保護他們到教學結束那天。他沒有問嵐後來這事情是怎麼處理的,也不太想問。
  他只是知道她確實為他做了很多事情。
  之後的姐妹學校研習旅行,高中部和國中部選的是不同學校,因此兩人也就分開了將近一周的時間。跡部聽說高中部去了美國的一所高中,而國中部這邊選的是東京的一所國中。他想想也好,馬上全國大賽就要到關鍵的決賽入場權的兩場比賽了,雖然他對於比賽的結果並不是很關心,但……
  說不關心其實是假的,他倒是很想看看手塚和真田的交鋒,還有那兩場完全沒有進行到底的比賽。
  高中部的學生走了之後校園裡顯得有些空蕩蕩的,網球部訓練的時候也沒有平常那麼多的女生來圍觀。跡部雖然知道嵐那傢伙幾乎是不會來網球部這邊看比賽的,但他每次訓練的時候都會有點忍不住往球場外看,似乎這樣做有一天就會在那群圍觀的女生當中看到一個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你沒給她打電話嗎?」忍足抓起一旁的毛巾擦了一下臉上的汗:「跡部你應該不會在乎那點電話費吧?」
  「啊恩,你說什麼呢?」跡部抓起球拍朝球場走去:「過來和本大爺打一場。」
  忍足嘖了一聲後低聲嘀咕:「說都說不得,你還真是和曉說得一樣是個傲嬌……」
  「你在那裡磨蹭什麼呢!」跡部走到球場一頭有點不耐煩地叫道。
  忍足推了一下自己那副沒有度數的眼鏡,有點無奈地走進了球場之中。
  此刻在美國的嵐白天忙著參加各種活動,晚上還得擠出時間應付那個一聽說她來美國就馬上坐飛機衝到她所在學校來的妹控老哥,並且得順帶仔細看一下這個人帶過來的一堆報表。於是她實在是擠不出時間來跟在日本的某個人打電話,到後來直接就忙得完全不記得這事情了。
  「我看公司的情況運行得很好,按照這個情況,下半年我們可以繼續增加資本運營。」嵐把手裡的財務表放到一邊然後開始揉太陽穴,近衛南一看到自己最寶貝的小妹妹不舒服馬上跑過去效勞,還體貼地問她感覺如何。
  「對了,我聽穆拉說你們上周去溫泉的時候出了點事情。」
  「你真八卦,哥哥。」嵐皺眉:「我記得穆拉不是那麼多嘴的一個人,你是不是對他電話轟炸來著?」
  南嘿嘿笑了一下:「我威脅他如果不告訴我實情我就飛到日本去糾纏他。」
  「哼,他沒有把你綁起來吊在國會大樓門前還真是對得住你。」嵐扁扁嘴:「是有這麼一回事情,不過穆拉已經很『完美』地處理了。」
  「我還好奇你突然找我要那麼多錢是不是要包養男人。」
  「哥哥,你最近吃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
  「景吾沒事吧?」
  「沒事,不過……」嵐皺了下眉:「不管怎麼說這總歸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沒辦法,誰讓你們兩個生在富貴人家呢!」
  「不要這麼說我,你好像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吧!雖然爸爸明面上和你斷絕了關係,但他其實還是很擔心你的。」
  南揉太陽穴的動作突然僵住,他低頭看了一眼嵐:「我不想說老頭子的事情,我們換個話題吧。」
  「景吾的隊伍已經開始下半年比賽的訓練了。今年的全國大賽,真遺憾。」
  「我們能不能不談你高貴美貌的未婚夫?」
  「可是我想他了。」嵐嘟起了嘴巴,「我都忘記給他打電話了……」
  「喂,才分開不到一周你就這麼念叨他,我想他在日本一定會天天打噴嚏的。」南不滿地摟住妹妹抗議:「你都沒有這樣想過我!」
  「你不要一臉賤受等待蹂躪的表情,哥哥!」嵐用力推了下他:「可是等到景吾上高中的時候,我也許就不在日本了。那時候有可能就是很長的分別了……」
  「喂,他到英國上學那會你好像也沒有這樣多愁善感吧!」
  「因為還小嘛。天天就顧著玩了,哪有時間去想他。」嵐歎氣:「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說這件事情……」
  「我覺得你還是照實說比較好,景吾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我記得你好像不太喜歡他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瞭解了?」嵐斜眼看她老哥:「怎麼,看上他了,那可不成,這是我的,不給!」
  「我說要不你乾脆踹了他重新尋找春天得了。幹嗎非要綁死在一棵數上,哼,還是個驕傲過頭的樹。」
  「這大概就是命運吧。」嵐說完後自己又覺得這話很酸,於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了,你的導師給我打電話了?」
  「哦?理查德那老頭子等得很著急了吧?」
  「大概。」嵐抿嘴一笑:「知道嗎,我準備在離開美國前去一趟耶魯大學。」
  「下決心了?」
  「嗯,我想知道我的『Lux et Veritas』(拉丁文:真理和光明)在什麼地方。」
  跡部最近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為期一周的姐妹學校研習旅行很快就結束了,但到快九月份開學的時候嵐還是沒有從美國回來。曉只是告訴他這傢伙被她那個戀妹成癖的哥哥留在美國多住些日子。跡部想想這也是正常的,近衛南對他那個妹妹的寶貝程度已然達到了變態妹控的地步,何況嵐一年之中也是少有機會去國外,他難得見到老妹自然要留下來多玩一陣子。
  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安,即使是和青學比賽之前也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中情況讓跡部很不愉快,他覺得這不應該是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的,如此不華麗的狀況讓他總覺得心裡憋得荒。
  「如果是這樣的話去找她不就是了。」忍足這樣對他說。跡部想了想還是決定留在這裡看比賽,畢竟他對於那個打敗了他直接進軍全國巔峰的小不點還是很在意的。
  在全國比賽結束後的第三天,近衛嵐終於從美國回來了。她看起來情緒很好,而且容光煥發,想必那個妹控哥把她養得很好。緊接著就是九月份的開學典禮和學生會選舉,完全沒有意外,他和她依舊保持了自己毫不動搖的王者之位。接下來便是一些列的學生會工作安排,兩人都有點忙,還是找不到機會見一次。
  冰帝弓道部的全國制霸之路比網球部走得順得多,溫泉旅行之後的決賽上近衛嵐率領著她的女子軍團以近乎完美無缺的表現直接站到了最高的位置。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下半年報名弓道部的女生明顯增多了一倍,這讓現任部長顯得有些頭疼。
  「感覺快要趕上網球部的氣勢了……」她嘟囔著,一旁劍道部帥氣的女部長一巴掌毫不客氣地拍在她肩上。
  「閒多分我一點,我正愁沒人操練呢。」
  「你算了吧,蹂躪小正太也就夠了,不要把魔爪伸向可愛的學妹們。」
  「哦吼,難道你不知道姐姐我其實是生熟不忌,什麼都吃嗎?」曉齜牙一笑:「不去見見你家那位大爺?我覺得最近你們好像蠻久沒有見面了。」
  「在日本東京的話總歸是有幾乎見面的,這地方就這麼大,他還能跑什麼地方去。」
  「嵐……」曉瞇著眼看了她一會:「你在美國呆了那麼久……你下決定了?」
  嵐抬頭看了她一眼,笑了:「是的,我下決定了。」

  兩個人的旅行(上)

  再次相遇居然是在父親舉辦的慈善晚會上,這讓跡部有些不高興。他繞過人群走到近衛嵐的身邊:「我以為你不會來。」
  「我父親都來了,我不來的話這叫不尊重長輩。」近衛嵐剛和一名最近很紅的男影星說完話,見到跡部走來臉上便浮出很淺的笑容。
  「美國很好玩嗎?」
  「嗯……」她故意歪著頭露出點調皮的表情:「我可以把你這種表現視為吃醋嗎,景吾?」
  「本大爺還犯不著和一個妹控搶女人。」跡部皺了皺眉頭:「到樓上去,我有話想對你說。」
  兩人繞過人群走到樓上的書房,跡部把門反鎖上而後看著嵐:「你在美國做什麼呢?」
  「為什麼這樣問?」
  「近衛嵐,本大爺不說並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跡部顯得有些生氣:「不要把我當笨蛋耍。」
  「我可從來沒把你當笨蛋,景吾。你很生氣?」嵐看了他一眼之後突然歎了口氣:「其實這事情我早就想和你說,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既然你今天問起來我就乾脆直接告訴你好了,我打算去耶魯大學留學。」
  「什麼時候。」
  「如果順利的話高二一結束我就走,如果不順利的話我會在這邊讀完高中再去。」嵐攤手:「我並非有意要隱瞞你這件事情,只是想找一個最好的機會告訴你。」
  「啊恩,為什麼?難道你覺得本大爺會不讓你去嗎?」跡部微微抬高了聲音:「本大爺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
  「不,我沒有覺得你會不讓我去,我說的阻力來自我父親……」嵐停頓了一下:「還有你父親。」
  「你是說他們可能會阻止你過去?」跡部皺眉:「為什麼?」
  「為什麼?」近衛嵐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意:「就因為我是近衛嵐。我父親當年執意要娶我母親進門,一方面是因為他對我母親確實有很深的感情,還有一方面是因為我母親的身份。知道嗎。我媽嫁過來的時候可是帶著霍氏集團15%的股份嫁過來的,這些股份讓近衛集團非常順利地進駐香港和中國內地市場,由此在那裡開拓並培植屬於自己的人才。近衛家一直在網羅政治、經濟到科學領域的各類人材,散佈在全世界的各類傑出人物,這才是一個財團的全部。即使有一天頭腦不在了,只要各個關節不停止運作,財團就不會滅亡。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便是這個道理。但是……」
  她露出很苦惱的神情:「要領導並指揮這些麻煩的傢伙,是一件非常累人的工作,我必須讓自己有足夠駕馭這種工作的能力。雖然我父親一再跟我表示現在並不需要操心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這個工作非我莫屬。我需要站在最高點,才能讓那些傢伙來仰視。」
  跡部沒有說話,房間內的氣氛陷入一種令人壓抑的死寂。過了很久他才開口:「你早就知道我父親為我們訂婚是看上了你將繼承的那15%的霍氏股份吧。」
  「不,他看上的是我能否成為整個近衛集團最高統帥的可能性。區區15%的股份還不能讓他將自己最寶貝的兒子這張王牌打出來。同理,我父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同意了這個『看起來十分公平的交易』。」她冷笑一聲:「於是誰也不用問當事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來接受這樁婚姻。同理,我的兩個哥哥也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接受他們的婚姻。可是……」
  她看著跡部的目光溫柔下來:「我一直很慶幸,有些事情我並不需要偽裝高興。」
  跡部抿了抿嘴,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有些事情一旦被撕開後會帶來近乎徹骨的寒意,就好像原本已然斑駁的蛋殼被突然撕開,露出裡面毫無防備的內心。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相對,然後近衛嵐先開了口。
  「休學旅行開始之前我打算一個人去一次北海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少年抬頭,他漂亮的眸子顯得很平靜,似乎已然接受了少女的坦白:「難道你不會因為這樣一樁根本就是陰謀的婚姻感到憤怒?」
  「活在陰謀裡未必不是好事情。一個從不接觸陰謀的人怎麼可能站在別人頭頂。多接觸接觸對你和我未來的生活都有好處。」
  跡部很沒風度地嗤笑了一聲:「你似乎總是比我預想得要更長遠。」
  「因為我擅長做長線投資,也許現在看不到結果,但……」近衛嵐露出數倍於她年紀的成熟表情來:「我覺得我以後會比你先站在巔峰之上。」
  「啊恩,比本大爺先?」跡部揚起頭露出他最常表現出的那種近乎傲慢無禮的神情來:「近衛嵐,最先站在巔峰上的人一定是本大爺!」
  「那,我拭目以待。」嵐抿嘴笑了下,她在這個人面前會很放鬆:「對於旅行的事情你考慮一下吧。」
  「你難道就不怕再次發生綁架事件?近衛家的小姐也是很有誘惑力的空白支票。」
  「難道因為大多數都是死在床上,於是我就要畏懼睡眠嗎?」近衛嵐輕鬆地笑了下,「我確定日期後會通知你,所以,現在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考慮。」
  然後她走出了書房,跡部一個人在安靜的房間內呆了很久才下樓繼續參加晚會。但整整一個晚上,他都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
  近衛嵐的電子郵件出現在跡部手機上的時候,他正在自家的私人網球場內和忍足做一對一的比賽。少年只是看了一眼電子郵件的內容便繼續比賽,然後他在結束比賽後打了個電話給少女。
  「你訂了幾張票?」
  「兩張,我沒有忘記你。」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很淺的笑意:「當然我也考慮過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在機場隨便拐一個帥哥一起去。」
  「哼!」跡部擦著因為剛剛淋浴完還濕漉漉的短髮:「本大爺會帶著家裡的保鏢把你抓回來然後關禁閉!」
  「那……我在機場等你,記得不要告訴別人。」
  「……即使不告訴那些傢伙還是會跟著的吧?」
  「嗯……我想也是。雖然他們沒說,但……綁架的事情兩邊估計已經知道得比我們更清楚了。」
  「算了,只要不影響旅行就好。」
  「我們也可以試著甩掉他們。」近衛嵐的聲音顯得很愉快:「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想知道穆拉能厲害到什麼程度。」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跡部隨手拿起香水噴了一下:「也許,會變得很有趣吧!」
  「景吾……」
  「唔?」
  「算了,回頭見面再說吧!」
  電話掛斷後跡部看著手機沉思片刻,然後將手機丟在桌子上,自己則擦著頭髮往衣櫃那走去。
  出發那天他沒有和任何人說,拎著旅行皮箱就出了家門。到機場的時候在航站樓內找到了近衛嵐,她也是一身很簡單的裝束,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皮箱。
  「打車來的感覺如何?」少女笑瞇瞇地問道:「這算是平民旅行了。」
  「車廂好小。」跡部不高興地說道。
  「機票。」嵐把一張機票遞給他,跡部看了一眼之後眉頭皺得很緊了。
  「經濟艙?「
  「嗯,因為是平民旅行嘛!」嵐攬住他的胳膊:「走吧,稍微體會一下平民的感覺對以後沒什麼壞處。」
  少年和少女一起走向登機處,就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入口沒多久,一對看起來好像也是去旅行的年輕夫婦站起來,女人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他們已經準備登機了,頭,需要繼續跟蹤嗎?嗯……我明白,小姐的情況我們隨時向您回報。」
  她掛斷電話後和身邊高大的青年一起走向登機處,登上了和少年少女坐的同一架飛機。

  兩個人的旅行(中)

  經濟艙的座位自然比不得頭等艙,但因為這趟航班的人並不很多,所以乘客坐得有些鬆散。嵐似乎是熬夜了,上了飛機沒多久就開始打瞌睡。跡部叫來空姐給她弄了個小毯子,然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睡,而他則拿了一本德文小說開始看。從東京到北海道並不需要多長時間,快降落的時候嵐還在睡,跡部只好搖醒了他。
  「一會到賓館再睡。」他有點不滿地看著她:「你晚上又熬夜看股票了?」
  「嗯……最近買的那支股票有點不穩定,我準備找個時間脫手。」嵐揉著眼睛:「《朗讀者》……你在看這個?」
  「打發時間而已。」跡部把小說合上,湊到少女耳邊:「最後那排的那對男女從上飛機開始就在注意我們,你說他們是誰派來的?」
  「穆拉。」嵐想也不想地說道:「那兩個人我認識,好了,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吧,畢竟人家也是拿工作在認真工作嘛!」
  「他們斜對面的那兩個男人不會也是你家的保鏢?」
  「我想那應該是你家的。穆拉不大喜歡要太惹人注目的人。」嵐用力揉了下眼睛:「下了飛機我要先洗澡,這經濟艙坐得果然不舒服。」
  「你訂的是溫泉旅館?」跡部隨手從隨身帶著的高級皮包裡抽出一張名片:「學校的森林教學不就是去溫泉嗎?沒泡夠?」
  「那時候不是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了嗎?我想換個地方好好享受一下。奇怪,今天怎麼這麼困啊……」嵐又打了個哈欠:「感覺總是睡不夠一樣。」
  「現在好像還沒有到冬眠的時候吧?」跡部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臉色不是很好,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熬夜?」
  「也不是……」嵐還想說什麼,就聽到廣播裡傳來女子柔和的聲音提醒飛機馬上要降落請乘客門繫上安全帶。於是少女閉上嘴,安靜地等飛機降落。出了機場後兩人打車前往預定好房間的旅館,從機場坐了大約快一個半小時的車後終於到了那座位於山間的溫泉旅館。旅館雖然從外面看起來是有些年頭的,但一進到裡面就發現是重新裝修過的。穿著和服的女侍帶著兩人到房間。這是一間推開窗戶就能看見海的房間,有兩間獨立的臥室和一個不大但佈置得很雅致的小客廳。坐在陽台上可以直接看見大海以及遠處的山巒。雖然在飛機上就喊著一到旅館就要洗澡的嵐在女侍離開後就一直坐在陽台上的籐椅上看著海出神。
  「這裡很不錯。」跡部走到她身後:「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以前和媽媽來過。」嵐歪著頭:「你大概不知道吧,我9歲的時候,母親和父親差點離婚,那時候媽媽帶著我來到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跡部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以為他們感情非常好。」
  「他們的感情是非常好,但有些事情不是感情好就能容忍和解決的。」嵐歎了口氣,隨即又揚起笑臉:「好了,不說這些了,知道嗎?這附近有一片很漂亮的薰衣草園,不過這個時候大概已經看不到那種望不到頭的紫色花海了,但也許還能看到。」
  「我以為你會先去泡溫泉。」跡部看著她:「在飛機上的時候不是說很累嗎?」
  「大概是心情不一樣了吧。」少女微笑著:「景吾,陪我一起去找找那片薰衣草園,好嗎?」
  少年和少女向旅館中的人詢問了薰衣草園的位置之後,旅館旁出租自行車的店子裡租了兩輛自行車,一路朝薰衣草園的方向而去。九月份的天空晴朗得讓人落淚,沿著並不寬闊的道路一直向前,兩邊有著開滿了不知名花朵的田野,微風吹來的時候會送來一陣一陣薰衣草的香味,雖然已經過了盛開的季節,但仍能望見在綠色的視野中突然出現的一抹零星的紫色。
  這一路上誰也沒說話,就好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安靜地的騎著車子,不緊不慢的速度,並排卻又間隔著的距離,兩人偶爾相對一笑。
  等到找到那片薰衣草園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紫色海洋了,不過還是有一小片還沒有收穫的薰衣草。一小片溫柔的紫色孤零零的存在於廣闊卻光禿禿的種植園中,讓人不由生出一種惋惜的感歎。
  「還好,還能看到。」嵐看起來很高興,並不太在意只有那麼一小片的紫色,她掏出相機跑過去飛快地拍照,完全沒有失望的神色。跡部就站在那裡看著興高采烈的少女,他可以感受到少女那種快樂是發自內心的,但卻帶著一種會令他的心空蕩蕩的決然感。
  「景吾,要不要來合張影?」嵐轉身衝他叫著,跡部這才發覺自己走神了。他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還是走過去。嵐請薰衣草園內的工人幫兩人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又買了不少精油和手工香皂,這才拉著早就不耐煩的跡部騎車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很漂亮的小教堂,嵐拉著跡部一定要進去參觀一番。後來她和那名來自英國的老牧師開始非常愉快地交談,走之前還得到了一個異常真誠的祝福。
  「我以為英國人是很嚴肅的,沒想到這麼有趣。」嵐非常開心地對跡部說:「景吾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應該接觸得更多一些吧?」
  「啊恩?還好,但我不是很喜歡英國的女孩,太直白了些。」
  「比如那位金毛露西小姐?」嵐眨眼:「不過人家這份千里迢迢也要追到你的心情還是很值得我欽佩的。」
  「我以為你很討厭她。」
  「欽佩和討厭這兩種感情是不衝突的。」
  「你買這麼多精油,晚上要做香薰嗎?」
  「嗯,景吾要一起做嗎?」
  「啊恩?那本大爺就勉為其難試用一下吧。」
  「你比較喜歡玫瑰的吧?」嵐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比較喜歡迷迭香。」
  「……」
  「說這些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嵐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你知道女孩子談到護膚的時候總會比較忍不住。對了,我聽說那件事情了。」
  「什麼事情?」
  「U-17日本代表選拔,我接受體育雜誌採訪的時候記者無意中說出來的。冰帝的正選全部都要去嗎?」
  「啊恩,那件事情啊,都去。」
  「什麼時候開始。」
  「十一月份。」
  「學院祭之前還是之後。」
  「之後。」
  「那又要有一段日子見不到網球部的人了,學校的女生們會很鬱悶的。」
  跡部扭頭看著嵐:「那你呢?」
  「嗯……我大概會有那麼一點點想念你吧。」嵐狡黠地說道。
  「只是一點點嗎?」跡部看起來非常不滿意:「本大爺就只能被想念一點點嗎,啊恩!」
  「追上我的話,我就告訴你真話。」嵐笑著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很快就超過跡部向前奔去。跡部立刻追了上去,兩人彷彿比賽般向著旅館的方向而去。到了旅館後先去還了車子,然後回到房間換上旅館提供的浴衣,嵐翻出洗浴用具後就準備去泡溫泉。
  「你還沒有跟我說真話呢。」跡部一把拉住她:「比賽可是我贏了。」
  少女眨了眨眼,踮起腳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這就是真話。」

  兩個人的旅行(下)

  泡在盛在大木桶的溫泉水裡的時候,整個人的心也隨之安靜下來。近衛嵐微微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看已經暗下來的天空。幾顆剛剛出現的星星點綴著深藍色的天幕,微微側頭就能看到被落日餘光映襯得一片火紅的海平線。她盯著那片光芒一直到它消失得無影無蹤,海天一線最終成為一體。
  不知道為什麼,一行淚水從少女的眼中流出來。無關乎心境,只是自然而然地就從眼眶裡流淌出來。嵐將頭沒入水中,再次伸出來的時候,她的整張臉上都是水,完全看不到流淚的痕跡了。過了一會門外有人禮貌地敲門,然後問她什麼時候開始香薰,嵐答了一聲後從木桶裡站起來,用浴巾裹住身體後走出桶裡。她在更衣室換上衣服,把濕漉漉的長髮用吹風機吹乾,然後拉開紙門走出來。
  「哎?」一出門她就看到跡部穿著和她同花色的浴衣從男子部那邊走出來,見到她也是一愣。
  「準備去做香薰?」他上下打量著嵐:「衣服很好看。」
  「你也是。我記得你不是很喜歡穿這種衣服的。」
  「啊恩,因為本大爺是洋派。」跡部皺著眉頭:「那個木桶太小了!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能忍受在這麼小的地方泡澡。」
  「這是特色,而且我覺得這樣泡溫泉也很不錯。」嵐伸手撫平跡部浴衣的領口:「有點皺,看來你果然是不常穿這東西呢。說來……景吾也很少去夏祭。」
  「啊恩?那種平民去的集會有什麼意思?」
  「有機會一起去一次吧。」嵐笑笑:「就當是體會平民的生活好了。多一些體會總歸是沒什麼壞處。」
  「你似乎對這種活動總是樂在其中。」
  「因為我覺得很有趣啊,做有錢人很無趣的。」嵐撩了下長髮:「晚飯我讓人送到房間裡了,一起吃吧?」
  「啊恩。」跡部伸手彈了一下嵐的額頭:「沒事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本大爺在呢!」
  嵐愣了一下,然後捂著額頭露出有點無奈的笑容,卻什麼都沒有說。
  做完香薰後回到房間的嵐卻沒有看到跡部,她只好讓前來問是否可是送餐來的女侍者再晚一點送過來。跡部一直到挺晚才從外面回來,而且看起來好像有點累。嵐沒有問他去了什麼地方,讓人送餐到房間後兩人相對無言地吃完而晚飯就各自去睡了。第二天又租了自行車去海邊玩了整整一天,跡部還被嵐拉著去挖貝殼。兩人弄得身上都有些狼狽地回到旅館,洗完澡後在房間吃過飯,嵐提議去山下的神社逛逛。
  「啊恩,為什麼本大爺要去那種地方。」跡部雖然滿臉都寫滿了「一點也不想去」的表情,卻被嵐笑著拜託著強行從房間里拉了出去。正巧神社有祭祀的活動,於是嵐拉著跡部看完了整場祭祀。
  「我很喜歡那段舞蹈,說起來瞳那傢伙應該也是會跳這種舞蹈呢。」
  在回去的路上嵐開心地說著,跡部挑眉看著她:「你的那位堂妹?」
  「嗯,明年年初就要去國外學舞蹈了。她倒是比我更有決斷心,雖然在這邊也找到了男朋友……」嵐歎氣:「為什麼那傢伙會看上那種完全沒有情調的男人呢?」
  「你的意思是本大爺很有情調?」
  「沒錯。」嵐笑瞇瞇地看著跡部:「你是全天下最有情調的男人了。」
  跡部對於這個誇獎似乎很滿意,他伸手拍了拍嵐的頭:「看你今天這麼賣力地讚美本大爺,一會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嵐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那個……景吾,這裡你熟悉嗎?」
  「反正跟著本大爺走就是了!」跡部握住少女的手:「你一定會喜歡的好地方。」
  他帶著嵐沿著山間的小道一直走著,然後在某個岔路口進入一條不太容易被人發現的林間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個有泉水不斷湧出的小池塘,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灌木。因為是晚間的緣故顯得陰森森的有些嚇人。跡部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很小巧的微型手電筒擰亮,照了下四周,然後拉著嵐的手走到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
  「就是這裡了。」他關掉手電筒:「稍微等一等就能看到了。」
  嵐被他握著手,雖然四周的環境有點陰森,不過因為能聽到在大城市裡完全聽不到的蟲鳴聲,反而讓人感受到身處大自然的平和。過了一會月光傾斜下來,落到池塘上反射出一片銀色的光芒。然後有一點一點的螢光從池塘周圍的草叢裡飛了出來,那小小的光芒在夜色的黑幕下顯得格外醒目,好像在尋找遺失的夢一般,在銀色的池塘上不斷地徘徊著。然後這光芒漸漸地多了起來,整個小池塘的上空漂浮的全是一閃一閃的光芒,就像童話裡描寫的夢幻仙境一樣。
  嵐幾乎屏住了呼吸,她緊緊抓著跡部的手,卻無法用語言形容此刻的心情。
  「喜歡嗎?」跡部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少女閉上了眼睛,隨即她又睜開,抬頭吻住了少年的嘴唇。在宛如夢幻仙境一樣的世界裡,兩人溫柔地吻著對方,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的心情傳遞過去。
  第三天的上午兩人去了一趟附近的景點,中午回旅館結賬,然後坐車到新幹線的車站買票回東京。在車上跡部又對座位抱怨了一陣,結果因為在車廂內偶遇到忍足兄弟而轉移了注意力。
  「哎——————!!!你們居然……」嵐忍住了後面的吐槽然後看著跡部:「早知道他們這麼笨,當時應該叫上他們一起去了。」
  「真是笨到家了,居然被那樣的奸商騙得去買了一堆沒有用的東西,侑士,這實在是不像你的作風那!啊恩!」跡部翹著腿看著對面的兩兄弟:「這麼想要去玩的話跟大爺說一聲不就好了,下次網球部就到北海道集訓好了!」
  「他總是這樣嗎?」謙也小聲地問侑士。
  「啊……習慣了就好。」忍足侑士習慣性地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對了,你們這是……約會?」
  「算是吧。」嵐微笑著看著謙也:「我們見過面的,忍足謙也吧?」
  「啊,我也記得你,冰帝的大美人部長。」謙也笑嘻嘻地看著嵐:「小蔥經常會說你的事情。」
  「對了,十月份冰帝有學院祭,告訴小蔥有時間的話可以回來玩。」
  「我會轉達的。」
  「學院祭你們高中部準備什麼活動?」侑士問道。
  「估計和去年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我希望這一屆的學院祭能有點新創意,景吾你們國中部怎麼打算的?」
  「啊恩,這種事情本大爺完全沒有想。」
  「……」
  四個人指尖突然陷入了一種令人尷尬的沉默,過了一會忍足才打開話題:「我聽說這次高中部的話劇社在排練新的話劇。」
  「對,據說是要挑戰古典戲劇……」嵐一隻手撐著下巴:「實際上……他們也邀請我出演這次的新話劇了。」
  「你答應了?是女主角嗎?」忍足又推了一下眼鏡:「要你這個學生會會長出演,大概這也是吸引眾人注意力的方式之一吧!」
  「我不是主角。」嵐笑瞇瞇地看著三個男生:「實際上我是出演……魔女,還是個非常神經質的魔女。」
  三個男生似乎都愣了一下,隨後忍足才開口說道:「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創意……」
  「是個非常好的創意,所以我答應了。」嵐依舊笑得很開心:「我啊,一直都很想扮演反派呢!」

  盜版天鵝湖

  十月份的學院祭在熱熱鬧鬧的氣氛中開始了。
  冰帝原本就是貴族學校,對於學院祭這類的活動一向都是大手筆。近衛嵐從九月末的時候就開始忙,一直忙學院祭的工作安排,一直忙到了十月初還是沒有忙完。相對於忙到有點手腳並用的她,國中部的某位會長大人則是悠然自得,彷彿這些事情和他完全不相干一樣。
  「我真好奇他是不是用鈔票砸暈了校長然後拿到的學生會長的位置。」
  某天吃午飯的時候她這樣向佐籐曉抱怨著,後者則涼涼地回敬了一句:「你這是在撒嬌啊,近衛嵐,這不是你的屬性,你被那個大爺傳染了,傲嬌退散!!!」
  「我看你最近才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怎麼變得有些奼女傾向了?」近衛嵐斜眼看她:「老實交代,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外面拐騙小男生了?」
  「確實拐騙了一個。」佐籐曉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道:「是個宅男,而且是個可很可愛很帥的宅男。」
  嵐手裡的紅茶杯差一點掉到地上:「你……你什麼時候動手的,好快?」
  「就是最近。」佐籐曉笑得陽光燦爛:「因為覺得特別合自己的胃口於是馬上就下手了,這樣才不會讓別人搶先那!」
  「對了,這次學院祭你們劍道部有什麼活動安排嗎?」
  「也沒什麼,就是和別的社團一起搞鬼屋。」曉拖著腮幫子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學院祭那天你能見到他的。」
  「我們弓道部是和將棋社一起做古禮儀示範,不過我要去話劇社。」
  「早聽說了,話劇社的社長大人據說因為能請到你這位會長大人而激動得差點心臟病發作。啊,這麼說起來你沒有去問問跡部國中部的活動安排嗎?」
  「我沒問。你知道問和不問有什麼區別。」嵐歎氣:「說實在的我還真不知道他這個學生會會長到底在幹些什麼事情。」
  「說起來你們九月份去旅行了吧,兩個人的旅行?」曉笑得有些壞壞的:「感覺如何?」
  「螢火蟲很美。」嵐只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不再多談,於是兩人的話題又轉回到有關學院祭的工作安排上去。
  很快學院祭就到了。開幕的那天熱鬧的盛況甚至引來了記者採訪,近衛嵐波瀾不驚地在學生會長室坐鎮指揮,但也只是僅僅一會,她就被話劇社的女生們從學生會長室「搶」了出去。
  「放心,我一定會去看你的演出!」佐籐曉站在門口沒心沒肺地揮著小手絹。
  到了話劇社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到底要演什麼,手裡就被人塞上了一本打印好的劇本。嵐翻了幾頁後愣了下:「等等,盜版天鵝湖……難道說要排演天鵝湖嗎?」
  「當然,不是王子和公主,而是王子和魔女。」
  「也就是說……魔女其實也是主角?」
  「魔女當然是主角!我們這次的口號就是顛覆傳統!」話劇社的社長大人身後幾乎能看到熊熊燃燒的熱情之火。近衛嵐彷彿很頭疼的用手指按了一下額頭:「所以……其實我還是主角對吧……」
  「是啊,我一直都覺得會長你是非常適合這個角色的啊!」
  「我有一種上了賊船下不來的感覺……」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嵐還是很快地開始閱讀劇本:「什麼時候開始演?」
  「明天。」
  「等一下,難道只有今天讓我排演嗎?」嵐驚愕道:「我可不是戲劇天才!」
  「但我們相信會長的能力!」
  「這完全是在趕鴨子上架啊!」
  儘管抱怨著但她還是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話劇社排練,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出了社團大樓。到第二天演出的時候她還在後台被一群名曰來幫忙實際上是來搶先看女皇大人魔女裝的女生包圍著,就聽到前場有人在尖叫。
  「出事了?」嵐好奇地問道,立刻有人衝到前面去看了一眼後回來告訴她。
  「禮堂裡裡面坐滿了人,剛才是社長在尖叫。」
  嵐沉默片刻然後問道:「我能不能現在退出?」
  「您覺得有可能嗎?」一群女生圍著她嘻嘻哈哈:「國中部網球社的男生們也都來捧場了呢,會長您可要賣力表演才是啊!」
  「為什麼你們這麼興奮……」她嘀咕了一句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台上站到自己的位置上。現在所有的演員已經就位完畢,就等著大幕緩緩拉開。隨著音樂在大廳內中緩緩響起,深紅色的帷幕慢慢打開,佈置得十分華麗但充滿了哥特式詭異風格的場景出現在所有觀看者的視野中。在黑色城堡前灑滿銀色月光的湖水中佇立著黑衣的魔女,她有著荊棘玫瑰般嬌艷的容顏,火紅色的長髮直垂腳底,黑色的紗衣下妙曼的身姿是誘惑無數生命的原罪。黑衣的魔女邁著輕盈的步伐在湖面上行走,尋找她今天的第一個獵物。
  「我是魔鬼的女兒,我叫奧黛爾。我在每一個清晨死亡,在每一個午夜甦醒。我披著月色,在夜的上空飛行。我喜歡 那些年輕英俊的孩子,我化身千萬去迷幻他們的靈魂。他們是我凝練法術的必需。放棄
  法術的魔鬼,沒有權利選擇生命。致命的誘惑,對魔鬼們來說,只是在簡單重複著一個召喚法術的遊戲。」
  嵐緩慢念出她的台詞,這是魔女的開場白,說實話,她挺喜歡這段台詞。接著是迷戀由天鵝幻化而成的少女奧傑托的魔王洛特巴爾,愛上了差點射死自己的王子西格菲爾多的天鵝少女奧傑托,被魔女迷惑了的王子西格菲爾多以及吸血鬼伯爵德庫拉和女妖妲爾維拉,在燈光和華麗的幕布背景下製造出的舞台效果中,魔女,魔王,王子、少女,女巫以及吸血鬼伯爵在台上出演了一場關於愛情、成長、驕傲,選擇的故事。驕傲的魔女因為自尊而沒有對她所愛的吸血鬼伯爵說出真心話,她選擇了王子最終又放開了他,這場最終以魔女的死亡以及魔王自白作為最後結局的華麗劇目獲得了無以倫比的掌聲,女孩子們因為最後死亡的結局而垂泣著,王子雖然最終選擇了公主,但他所真愛的卻仍是那個在雨夜裡見過的幻化成小貓頭鷹的魔女。所有的演員一連謝了三次幕,而當從始至終一直帶著面具的吸血鬼伯爵摘下面具的時候,禮堂內幾乎要被女孩子們的尖叫所湮沒。
  就知道是他。
  嵐有點無奈地看著跡部非常得意地在台上享受著屬於他的歡呼和尖叫,從她看到面具後的那雙眼睛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傢伙居然也過來湊熱鬧,為什麼話劇社社長那麼堅定這次的演出會獲得成功,想必因為有雙部長加雙會長這樣的組合,怎麼樣也會吸引學校裡大部分學生的注意力。
  「看來我還真的有點小看這位部長了。」近衛嵐扁扁嘴,然後在所有人的催促聲中走向她的吸血鬼伯爵,他們手指握在一起向台下的人再次謝幕,又是一片刺激耳膜的尖叫聲。
  「滿足了嗎?」她低聲問身邊那個人。
  「啊恩,滿足了。」
  跡部漂亮的眸子裡反射出她的容顏,又那麼一瞬間,近衛嵐幾乎認為,也許他們就是這劇中的魔女和伯爵。

  危機(上)

  十月份過去之後,跡部帶領著國中部網球社的全體正選隊員參加了U-7日本選拔隊。因為網球社的小帥哥們集體離開,學校裡頓時少了一些熱鬧的氣氛,平日裡圍繞在網球社外面的女生們開始忙碌起文化祭的準備來,畢竟有帥哥的地方不僅僅是網球部。
  嵐的工作比學園祭那會輕鬆了很多,她最近終於能抽出一點時間來忙自己的事情了。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美國?」曉坐在沙發上看著她:「你走了之後,這個位置我可不想接。」
  「會有人接的。」嵐笑笑:「那人不是很快就要進入高中了嗎?」
  「近衛嵐!」佐籐曉有點生氣地看著她:「我不覺得跡部會因為你這樣的決定而感到高興。」
  「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人有時候要學會向現實妥協。」
  「喂,少女,你好像才16歲吧,這麼老氣橫秋的話不應該是你說的。」
  「不好意思,少年老成就是我的特色。」
  「看來你真是鐵了心要走了。不過把那傢伙一個人丟在這裡,就不擔心會被別人橫刀奪愛嗎?」
  「如果真的不屬於自己,就算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還一樣留不住。」嵐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我喜歡順其自然。」
  「可是你做的事情並不像是順其自然哦……」
  「……」嵐沉默片刻:「我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有覺悟了。」
  「……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曉似乎有點生氣,但出門之前還是對她說了一句:「算了,只要你不後悔就成了。」
  看著曉離開,近衛嵐露出一個有點苦澀的笑容。這時她那隻銀白色的手機響了起來,嵐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接通。
  「南,出什麼事情了?」
  「我真佩服你的判斷力。知道嗎,跡部家最近有一筆大額資金流動到了國外,想知道是哪個公司嗎?」
  「金毛母猴子家的那個。他們難道還不死心?」
  「這倒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知道他們收購的股份是誰家的。」
  「近衛家的。讓我猜猜這是哪位天才的手筆……二哥吧!」
  「賓果,回答正確。你最近回家一趟吧,我聽穆拉說老二找了一個身材容貌皆上等的美人,他不會是真想鬧離婚吧,我記得那位二嫂似乎不是吃素的料。」
  「哼,誰知道呢?我倒是很好奇這位美人的來歷。二哥這麼容易就有了紅顏知己,真是讓我感動到要流眼淚。」
  「你是高興到要流眼淚吧!大哥似乎決定隔岸觀火,他總是很沉得住氣。」
  「沉得住氣是好事,但有時候該表現的地方就應該表現出來。」近衛嵐冷笑一聲:「我不覺得以虧損自己家的代價換取那個位置是什麼好決策。」
  「……說真的我很慶幸完全不需要介入這場戰爭,和你為敵太可怕了,我的寶貝妹妹。」
  「你已經在戰爭中了,我的哥哥。」
  「對了,如果這事情真變得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決定怎麼辦?」
  「當然是迎頭痛擊,畏首畏腳不是我的作風。」
  「景吾那邊……你不怕他接受不了?」
  「我早就有覺悟了。坐上那個位置要付出的代價,我已經有接受的心理準備了。」
  「……嵐……我覺得有時候你沒必要委屈自己,真的。」
  「……沒辦法,這就是我和他的命運,誰叫我們生在豪門呢。」
  掛斷電話後嵐一直沉默著,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她才恍然回神,叫人進來繼續處理文化祭的相關事宜。晚上回家後接到了跡部打來的電話,那邊的少年以相當得意的聲音告訴他自己入選的消息,嵐想像著某人飛揚跋扈的表情,不由笑了出來。
  「那我要恭喜你了,看來一切都很順利。」
  「啊恩,本大爺本來想把你也帶過來看我的華麗技術,哼,可惜那群老古板!」
  「這種違反規定的事情你還是少做,對了,柳生入選了嗎?」
  「啊恩?柳生?立海大的那個嗎?入選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明天好告訴某個擔心她小男朋友被人欺負的傢伙,我可不想有人因為太過擔心而秘密潛入你們的訓練基地,那太丟人了。」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然後傳來跡部肆無忌憚的笑聲:「是佐籐曉吧,她什麼時候下手的,好快。」
  「我也想知道啊,搞不好都吃光了。」近衛嵐歎氣:「這傢伙一向速戰速決。」
  「……本大爺也想吃掉你啊,近衛嵐。」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電話這頭的少女微微紅了臉,她的聲音倒是依舊鎮定自若:「是嗎。那就來吃吧,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啊恩,你在小看本大爺嗎?」
  「不,我這是變相的激勵,加油哦,景吾君。」
  又聊了一會嵐才掛斷電話,她看著手中銀白色的手機許久,臉上露出溫柔的神情。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不要傷害到你……」
  少女彷彿是在對自己說一樣,她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再次睜開,眼神裡已然是一種冷厲決然的神情。
  近衛嵐在週末回了趟家,對於她的回來,母親顯示出了極大的熱情。
  「我還以為你都忘記這裡還有一個家了。」霍心妍抱怨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隨即又仔細打量著她:「最近是不是很忙,你看起來有點憔悴,我讓人在廚房煲了湯,一會記得喝。」
  「知道了,媽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退一步的話,就算我不會照顧自己,您還信不過茨木先生嗎?」
  「算了,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有話來搪塞我。」美麗的婦人溫柔地摸摸女兒的臉頰:「你是來找你爸爸談事情的吧?」
  「嗯,爸爸人呢?」
  「在書房。」
  「那我去找他,一會我還有禮物給媽媽。」
  少女露出看起來很快樂的微笑,親了一下母親後走開。在書房她見到了自己的父親,男人正在那裡看一本厚厚的德文書。
  「似乎是打攪到您看書了。」嵐安靜地說道,但並沒有歉意,而是直接進來並順手將門關上。
  近衛正基抬頭看了一眼他最小的女兒,然後合上手裡的書:「知識這種東西是不會嫌少的。你見過媽媽了?」
  「嗯,剛和她聊完。要喝點什麼嗎,爸爸?」
  「這個稱呼真仍我懷念。」近衛正基笑笑:「那就來不帶酒精的香檳好了,畢竟你現在還是未成年人。」
  兩杯顏色金黃的香檳放在父女二人的面前,正基注視著他這個女兒,也許就好像所有的女孩子都比較早熟一樣,近衛嵐的眼神裡有種會令人畏懼的神采,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老練的態度遠遠超出了她的實際年級。
  這讓男人覺得喜憂參半。
  「讓我來猜猜是什麼能勞動我最尊貴的小公主回家來見老狐狸吧!」正基帶著有些調侃的笑意看著女兒,少女卻冷靜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對跡部家收購股份的事情怎麼看?」她完全不帶拐彎地直切正題:「這意圖太明顯,讓人感覺有種挖好了陷阱等我們跳的感覺。」
  「原來你是這麼看的。我倒是覺得……宗正這次的出手有點著急了。」
  正基看著女兒的臉龐,覺得自己似乎還沒有留意她是如何成長的,那個牙牙學語的小胖丫頭就突然變成了面前理性冷漠的少女,這其實讓他很不爽啊很不爽。三個兒子已經讓這個幾乎擁有了一切的男人非常想得到一個可愛的女兒,是的,一個可愛的能用最甜美聲音叫他「爸爸」的小天使。上天很眷顧他,在那樣的年級還得到了一個和自己年級相差二十歲但確實全心全意相愛的女子,並且也為他生下了一個可愛到無以復加的小公主,好吧,他本來以為自己的後半生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父親和……
  為什麼小公主這麼快就要長成女王了呢……
  男人很苦惱。
  「爸爸……」近衛嵐皺眉,她對面那個看起來表現嚴肅但眼神完全是在神遊太虛的老爸不知道又在腦子裡想什麼齷齪的畫面,從小她就知道自己這個老爸可能有美少女養成的恐怖情結,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當年決定搬出家非常正確的抉擇。
  「抱歉,似乎想到一些往事。其實有樣東西我沒有讓穆拉給你看,也許這是造成你對這次事件觀察偏差的原因。」
  近衛正基走到寬大的紅木書桌前拿了一個藍色外皮的文件夾放在少女面前,嵐打開快速瀏覽了一遍之後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跡部財團的虧損額怎麼會這麼大?」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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