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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巔峰》作者:囧蟲【完結】

  危機(中)

  「投資決策失誤。當然這並非是宗正一個人的錯。」近衛正基慢慢地喝著手裡那杯沒有酒精的香檳。妻子比較喜歡這類味道很淡的飲料,所以後來他也漸漸習慣喝這些東西了。
  「哈,我倒是很想看看當時看到這個報表時候的那個大叔的表情!」
  「嵐……」正基柔聲叫自己女兒的名字:「那是你未來的公公,以後你要叫他爸爸的人。」
  「現在只是看起來很討厭的對手大叔而已。」
  「……景吾聽到你這麼說他父親會傷心的。」
  「我不這麼認為。」
  「……你們兩個孩子怎麼都……算了,你不打算把這個告訴景吾嗎?」
  「沒,我只想站在坑邊上看坑下面的大叔哭泣的樣子。」
  「我說……你這種惡劣的性格是遺傳誰的啊,明明我們家就沒有出現過這種人那……」
  「不好意思,爸爸,這正是您的基因裡隱形遺傳的,所以請不要移罪他人。」
  父女兩個在書房唇槍舌劍地鬥嘴,最後正基帶著欣慰地笑容看著她:「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過早,不過我還是覺得那時候的決定是正確的。」
  「什麼?」
  「讓你繼承近衛家總帥的位置。」
  「哥哥們聽到後會謀反的。」
  「你鎮壓他們不就得了,我不覺得這事情你做不出來。」
  「當然,你知道我是以把別人踩在腳下看著他們號啕大哭為樂趣的。」近衛嵐冷哼一聲:「既然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那麼二哥身邊那位天才美女的來歷想必你也很清楚了吧。」
  「嗯,從這個女人開始進入公司我就讓穆拉在調查她的來歷了。你想知道什麼?」
  「她的全部資料。」少女的語氣不容拒絕,她雖然只有十六歲,卻比數倍於她的成年人更令人生畏。
  正基從寬大的書桌上拿了一個黑色的文件夾遞給她:「都在這裡了,你打算怎麼辦?」
  「這我還需要想一想。」近衛嵐拿起文件夾卻並沒有打開看:「還有,穆拉借我用一陣子。」
  「我會和他說的。南還一直和你保持聯繫?」
  「當然,咱們家他也就願意和我說話。」嵐抬頭看她的父親:「誰讓那時候你做得太絕。」
  「是他先讓我沒有面子的。」正基皺眉:「我行我素也要考慮一下周圍人的感受。」
  「藐視同性戀是社會倒退。」近衛嵐很沒形象地嗤笑了一聲:「南真應該活回去才是。」
  「你……」正基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你讓他有機會還是回來一下吧。我的年級,不知道還能看著他胡鬧多長時間。」
  「您還能活很長時間,所以現在不需要著急把擔子都推給我們。」嵐起身:「我會在家多住幾天。」
  說完後少女推門離開,男人皺眉歎氣:「明明小時候很可愛的,為什麼越長就越不可愛了呢……」
  近衛嵐在家住了一周後回到她自己的公寓,這期間那個參加選拔隊的傢伙幾乎有時間就給她來電話,只是到後來那段時間來電的次數比較少,大概是忙於訓練。
  她很想念他,雖然只是短暫的分別,雖然有電話聯繫,但思念這種東西還是不受控制地在體內瘋狂滋生,並在每一個夜晚惡狠狠地折磨她的神經和忍耐力。近衛嵐告訴自己你必須忍耐下來,不然到美國去還不得瘋掉。
  穆拉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在接到總裁大人的指令後馬上就到近衛嵐這裡來報道了。少女把任務佈置完之後問了青年一句:「我如果現在就挖我爸爸牆角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
  「我只是為集團工作。」
  「那您可要好好表現了。」近衛嵐笑得很自信:「因為我一定會是你的頂頭上司。」
  聖誕節之前冰帝學院國中部有滑雪教室,地點是設在北海道。跡部本來想和嵐商量這次活動高中部和國中部都到一個地方,結果少女卻告訴他學校的安排不是一個地點。
  「啊恩,那本大爺讓那些老傢伙把地點改過來不就成了。」跡部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你還是不要這麼做比較好。還有……」近衛嵐疑惑地看著他:「我怎麼覺得你對於升學考試完全沒有一點壓力感啊。」
  「你這是在小看本大爺的能力嗎?考試那種東西怎麼可能難得住我。是不是,樺地?」
  「WUSHI!」
  「對了,今年你家開聖誕舞會嗎?」
  「啊恩,你們家要開?」
  「嗯,請帖,給網球部所有正選隊員的,當然你們網球部如果有別的人想參加到這裡找我要請柬就是了。」嵐把一疊印製精美的請柬推到跡部面前:「我希望人多一點,這樣會比較熱鬧。」
  跡部看著桌子上的那疊請柬皺眉,隨後扭頭對樺地說道:「樺地,你出去一下,我有點私事要和這傢伙說。」
  「WUSHI!」
  樺地出門並順手將學生會長室的門關上,房間內就剩下兩人,近衛嵐抬頭看著沙發上的少年:「說吧,你想問什麼。」
  「我們家財政虧損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
  「那麼上個月我父親收購股份的事情……中間插了一槓子的那個美國公司……是你指派去的吧。」
  「沒錯。」
  「為什麼?」跡部微微皺著眉,他在壓抑怒氣。
  「你不會天真到以為從露西•波普事件開始後的很多事情都是『無意』發生的吧。他太安心了,近衛家的產業不是他一口就能吃得下的。」近衛嵐的語氣很輕柔,說出來的話卻一場冷酷:「有些事情我可以忍耐或者是當作沒有看見,但他如果染指到近衛家的時候,這就變成戰爭了。雖然從一開始我並不希望事情發展到此,但看來你父親並不這麼認為。」
  「所以你就毫不客氣地予以反擊了嗎。你確實很厲害,近衛嵐。」跡部完美無缺的俊美容顏因為壓抑怒氣而顯得有些扭曲:「那麼你的行動這算是宣戰嗎?」
  「這是近衛家的警告。」她抬頭看著跡部,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令人發怒的冷靜:「他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只是在指明最正確的道路。」少女微微皺眉,隨後輕輕歎了一口氣:「原本……這事情是不應該牽扯到我們倆身上的。」
  「這不可能,除非你不姓近衛或者我不姓跡部。」
  「所以我才討厭這個姓氏。」她正色看著少年:「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跡部家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管。」跡部深吸一口氣:「我想要取消婚約。」
  「不行。」近衛嵐鏗鏘有力地拒絕道:「至少這個形式上的聯姻要持續到我們大學畢業,不然對於兩家的股票都會有很大影響,你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你明明知道這場婚姻不過是他們的陰謀!」
  「我也說過活在陰謀裡沒有什麼不好的。沒有人是不經過陰謀就立於頂點的。這種生活對於我們的未來沒有什麼壞處。」
  「我以為你至少會顧及到我的感受而先和我說一聲。」
  「我說了你又能怎樣,阻止你父親的行動嗎?從他開始打那股票主意的時候我就已經提醒過他了,而且跡部財團的財政危機並非是近衛家造成的,如果他能夠把注意力轉移到內部問題上這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了。可是他沒有,他依舊在考慮如何吞併近衛家。你認為我父親那隻老狐狸可能會他肆意而為嗎?我已經盡力在阻止我父親親自出手了!」近衛嵐冷靜地說道:「景吾,你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真正能做的事情呢?」
  「……」跡部忍住了怒火沒有說什麼,他拉開門直接走了出去。近衛嵐看著他離去,臉上依舊帶著那種令人生畏的冷靜和理智的表情,眼神卻顯得很憂傷。
  「真是的,你什麼時候才能更成熟一點呢?」她歎氣:「什麼事情都推給我的話,總有一天我也會忍受不了的啊……」

  危機(下)

  跡部請了將近一周的假,他不在學校期間,網球部的事情都侑忍足負責。
  少年在家中的書房查看財務報表,緊皺的眉頭顯示情況並不樂觀。管家敲門進來:「景吾少爺,老爺叫您去他的書房。」
  跡部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前往他父親的書房。他在門外敲了下門後推門進去,跡部宗正正放下電話。
  「我看了最近的財務報表,這麼大的虧損到底是怎麼回事?」少年皺著眉頭看著他的父親:「雖然我知道你最近有收購英國那家製藥公司股份的事情,但……這不是主要原因吧?」
  「近衛嵐都和你說什麼了。」跡部宗正把玩著手裡的質地高級的水晶杯子:「實際上我應該幹些她沒有讓我收購這家公司。」
  「為什麼?」
  「剛剛從英國傳過來的消息,這家公司有涉嫌製造毒品的前科,現在……那些股票恐怕一文不值。」
  跡部繞到深棕色的書桌前看他父親擺放在桌子上的液晶顯示屏,他飛快瀏覽著,然後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這些是最新的嗎?」
  「剛剛傳來的,我現在很想知道那孩子的表情。」宗正笑了下:「以她那個年齡來說,她已經是非常出類拔萃了,確實能配得上『天才』這個稱號,不過在商場上她還太嫩了。」
  跡部扭身就要離開書房,宗正叫住了他:「你現在給她打電話也是無濟於事了。」
  跡部轉身看著他的父親,他的眼神裡有著一種很清醒的冷漠:「啊恩,我現在要回去查公司財政虧損的事情,雖然你不願意和我說,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沒法查出來。跡部財團不僅僅是跡部家的,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多少人等著看我們滾下台,本大爺完全不想給他們這種機會!」
  「你這點倒是真像你的祖父。」宗正起身從身後的書櫃下拿出一份文件夾放在桌子上:「虧損的事情我有很大的責任,不過我要跟你說,有人在打跡部財團的主意。」
  「啊恩?」
  「這是財團所屬的機構調查的結果,你拿去看吧。雖然現階段不知道是什麼人所謂,但看來他們的胃口不小。知道嗎,近衛家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跡部挑眉,他走過去拿起那個文件夾打開粗略地看了幾眼後又合上:「這些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景吾,有些事情你以後一定要承擔,但現在未免太早。」
  「但現實告訴我,我現在已經沒法避開這些了。」跡部把文件夾拿在手裡:「而且那個傢伙比我更早就進入了你們的世界,雖然我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我一點也不想輸給她。」
  「景吾……」宗正叫著兒子的名字,他仔細端詳著兒子的容貌,景吾只有眼睛像他,其他都繼承了他母親的優點,十六歲的少年容貌上還帶著些稚嫩,但眼神已然冷靜得完全不像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有的神色。
  跡部看著他的父親,等待著他下一句話。
  「你……是不是很喜歡近衛嵐?」
  「雖然你們把這場婚姻弄得跟場陰謀一樣,但與我和她的感情無關。」
  「你們以後會很艱難的。」
  「我有心理準備了。」
  「也許你應該找一個更單純的女人,近衛嵐並不適合你。」
  「適合與否得由本大爺說了算。」跡部皺眉:「就好像我一直都覺得媽媽和你在一起是委屈了她,但她卻說自己很幸福。」
  他說完便開門出去,之留下宗正一個人在書房內。跡部財團現任領導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起來確實成熟了很多,我是不是應該要感謝一下那個小姑娘呢?」
  跡部坐在書房內仔細看那份調查文件,最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還沒睡吧,明天有時間出來一趟嗎,我有事情要跟你談。」
  「是關於你家財政虧損的事情還是關於我收購的那份有問題的股票的事情?」電話那頭近衛嵐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的變化,跡部有點不高興地皺眉。
  「都有。」
  「什麼時候?」
  「放學的時候我去學校接你。」
  「我知道了。」嵐那頭的聲音有片刻的沉默,然後她又問道:「你最近還好吧?」
  「本大爺好得很。」
  「收購股票的事情沒有跟你說,很抱歉。我沒打算取得你的原諒。」
  「知道就好,等著接受本大爺的怒氣吧!」
  嵐似乎輕聲笑了下:「我有心理準備了,請問跡部大爺要怎麼懲罰我呢?」
  「啊恩,這就得由本大爺說了算。」
  「明天見。」
  「明天見。」
  掛斷電話後跡部繼續查看公司的財務報表,一直到凌晨兩點左右才睡下。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來,和平常一樣騎馬後坐車去了跡部財團的總部大廈。在那裡他和父親一起參加了當天的股東大會,並且就有些人提出的財務虧損的問題給於解釋和反駁。中午在附近的意大利餐廳吃過午飯後他去了學校,先處理了一下學生會的積壓工作,然後去網球部看了下訓練的情況,和柛教練簡單談了一會。在快到放學的時候在高中部學生會長室內等到了近衛嵐。
  少女看起來有點疲倦,精神不太好,但看到他還是露出了笑容。
  「稍等一下,我看完幾個申請報告就好。」她一面說著一面坐到桌子前開始看文件,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批示。之後兩人一起出學校,坐車離開。
  「去什麼地方?」近衛嵐隨手將垂到額前的長髮撩開:「可以的話一起吃晚飯吧。」
  跡部不說話,只是按了一下車廂內的一個按鈕。黑色的隔斷窗緩緩降下,將他們和司機之間的完全隔斷。嵐愣了一下,隨後跡部遞給她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跡部財團下屬的調查機構查到的,我覺得你那邊也應該有相關資料。」
  嵐看了他一眼,打開文件夾看了幾眼後合上:「這些情況我大概都知道了。」
  「股票的事情你怎麼處理的?」
  「實際情況並沒有想像得那麼糟糕,雖然這家製藥公司之前有不太好的信譽記錄,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可以完全收購了這家製藥公司。」嵐用手抵著太陽穴:「重組內部體系,引進新的設備,重新對產品進行定位,雖然可能要花上一段時間,前期的投入也比較大,但後期的收益也會是可觀的。」
  「……你沒事吧?」跡部看她一直在按太陽穴,「最近沒好好休息嗎?你臉色看起來不好。」
  「只是有點神經痛。」嵐深吸一口氣:「好了,那麼討論一下今天談論的主題吧。」
  「先吃飯。」跡部毫不猶豫地打斷她的話:「今天什麼都得聽本大爺的。」
  車停在一家裝修得很雅致的法國餐館前,跡部拉著嵐的手下車,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門口的侍者看到他們便迎上去,聽到跡部報出名字後領著兩人來到預先定好的包間內。
  「你總是華麗作風……」嵐低聲嘀咕了一句,侍者為她拉開椅子,少女坐下,然後有人過來問兩人喝什麼飲料。
  「不帶酒精的香檳。」跡部把菜單遞給嵐,點完菜後終於進入了主題,「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如果就此引起兩個財團之間的紛爭,誰會獲利最大。」嵐淡淡說道:「這樣說也許有點太片面,但很多跡象都指出,這次事件的目的就是為了兩敗俱傷。」
  「你的意思是財團內部有人在搗鬼?」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你家有,我家這邊一樣令人頭疼。且不說盯著老狐狸位置的人有多少,下面的那些股東們,每一個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傢伙。誰的日子都不好過,站得越高,摔得就越狠。」
  少女歎氣:「所以有時候我常常在想,乾脆就這樣跑掉得了,反而會輕鬆一些吧。」
  「這不是你的作風。」跡部看著她:「本大爺所認識的近衛嵐,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挑釁就不戰而退。」
  「所以,現在已然是戰爭時刻了。」

  迷戀(上)

  「你打算如何應對。」跡部的目光不在自己盤子裡靜心料理的美味上,他注視著近衛嵐,仔細分辨她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我打算先觀察一陣子,總得給對方一個得意忘形的機會。」
  「不打算主動出擊?」
  「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做,風險太大。」
  跡部沉默片刻:「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坐上那個位置了。」
  「……」近衛嵐沒回答,低頭吃著盤子裡的主食。一頓飯在令人有點壓抑的氣氛中結束,兩個人在餐廳前分手。雖然跡部堅持要送她回家,但嵐說還要去見別的人硬是把他轟走了。
  看著那輛黑色的高級轎車離去,嵐的神情有點恍惚。她本打算返回餐廳的咖啡廳等來接自己的人,轉身之時卻暈了一下,她用手扶住一旁裝飾用的燈柱才沒有摔倒。
  「大小姐。」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支撐住她的身體,嵐抬頭,看見一雙沉靜的綠眼睛。
  「穆拉。」她淺笑了下,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就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你總是這麼準時。」
  「職業習慣。您……還好吧,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我建議您現在馬上回家休息。」穆拉不著聲色地打量著比他小十三歲的少女。
  「不,還是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做完再說,心裡有事我會睡不安穩。「嵐抬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回去,我要聽你的調查報告。」
  「是,大小姐。」青年微微垂下頭。
  轎車一路朝著嵐公寓的方向駛去,車內少女微閉著雙眼,似乎在養神。
  「調查的情況怎麼樣了?」她突然開口,聲音冷淡而毫無起伏:「我希望在新年前把這事情完結。」
  「對方隱藏得很深,但並非毫無線索。我們手頭上暫時沒有有力的證據。」穆拉的回答簡短明瞭,他知道自己可以說得更艱澀和隱晦,因為和面前的少女交流不需要任何淺顯易懂的語句,即使是一個表情或眼神,她也能讀懂其中的含義。
  近衛正基為他所統帥的龐大帝國找了一個最合適的繼承人。
  這些話穆拉當然不會說出來,但他已然很明確自己以後應該做的事情和走的道路。儘管現在看來這個繼承人還稍嫌稚嫩和青澀,但……
  他突然有點期待看到這位少女站在最巔峰地帶的風采了。
  「美國那邊公司的情況如何?」
  「雖然在製藥公司股份收購上我們看起來是吃了大虧,但根據南制定出來的改組決策來看,扭轉現況也並非難事。前期的企業重組已在進行當中,他給我的消息是在新年之後便可看到結果。」
  「財團那邊想必對我的怨言頗多吧,狂妄自大現在可是我的代言詞哦,看來想看著近衛一家從塔頂摔下來的人真多。對了,叔叔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參議員對於這事情沒有表態。」
  「坐山觀虎鬥嗎?這倒是政客本色。」嵐想了想:「我最近還是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他吧,有時候逗逗老虎也是相當刺激的事情。」
  「跡部財團那邊您打算怎麼應對?」
  「正在合作的項目當然不能取消,我相信跡部家的現任總帥也不會做這麼賠本的買賣。雖然我對某個人有點在意……算了,那傢伙雖然有時候很遲鈍又特別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但我覺得過度的保護並不好,會引起反彈的。雖然我並不擅長控制火勢,但感謝上蒼將這東西賜予我們,生活因此變得有趣很多。」
  少女用纖細的手指抵著下巴,她說道「某個人」的時候眼裡會露出很溫柔的笑意,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種感情的流露是多麼自然。
  近衛家的聖誕晚宴聚集了政客、企業精英、紳士富豪、影視紅人等眾多社會名流,用近衛嵐的話來說就是「大鍋燴」。
  「我一向都是到這裡來白吃白喝的。」某位厚臉皮的死黨好友如此說道,而她那相當紳士做派的小男朋友正站在身側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宴會廳裡的名人們。
  「你們隨意玩,我得去招呼客人了。」近衛嵐歪歪嘴:「還有,曉,萬一有人不小心摸到你什麼地方的時候,請不要用過肩摔,太惹人注意了可不好。」
  「所以我今年帶了護花使者來。」佐籐曉一把拉過柳生比呂士笑瞇瞇地說道:「很帥很紳士吧!」
  「麻煩您看好這個行走的麻煩製造者。」近衛嵐無比嚴肅地對柳生說道,後者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很明白她的意思。
  少女離開好友向賓客們走去。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束身長裙,精緻細密的手工刺繡顯示出這件衣服的價值和品味,黑色的長髮束成優雅的髮髻,一顆一顆的珍珠髮飾點綴其中,修長優美的脖頸上掛著一條樣式別緻的黑珍珠項鏈,比一般東方人更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反射出一種玉質的溫潤光滑感。作為宴會主人的小女兒,她的身份比容貌要更讓人注目,這就好像雖然人人都知道金錢能做很多事情,但它不能做一切事情,可只要追逐它的是大多數人,金錢便是人類所有發明中是近似惡魔的一種發明。
  少女得體而有力地在眾人中游刃有餘地穿梭著,她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和後天培養出來的淡漠優雅使得不少男性一直都圍繞在她身邊,佐籐曉將其歸結為「被枯籐老枝」圍繞著的荊棘玫瑰。
  「語法有錯誤。」柳生極其淡定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推了下眼鏡。
  跡部到來的時候是相當引人注目的,一如他無法改變的華麗做派一樣。黑色加長轎車停在門口,車門打開後身穿黑色西裝的少年從車內走出來,他有著一張相當完美的俊俏容顏,微微上調的丹鳳眼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傲慢感,但眼角的淚痣又讓這種感覺裡帶了些嫵媚的味道。西裝上沒有過多的裝飾,修身合體,顯示出他健美的體型,不過仔細看便能發現衣袖上手工製作的鑽石袖扣。隨後車內又走出好幾個同樣身穿正裝的少年,其中那個體格最高大看起來完全像個成年人的沉默少年最吸引人眼球。他們的出現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而當跡部景吾進入宴會廳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交談朝他看過去。
  彷彿是事先預定好一般,近衛嵐離開正在交談的對象朝他走過去。少年和少女都有著極其相襯的容貌和家世背景,他們互相禮節性地親吻,交流的目光中毫不保留幸福的微波。這一切看起來是這麼完美,就好像兩個被精細打造出的齒輪,契合點找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和諧。
  「搞得像演戲一樣完美無缺,你讓這世上的其他人還怎麼活啊!」佐籐曉嘀咕了一句,回頭看著柳生:「我現在突然為我的不完美而感到驕傲。」
  柳生聳聳肩,表示他也贊同這個觀點。
  這兩個萬眾矚目的焦點很快就轉移了地點,把宴會的主持權繼續交給近衛正基。在二樓的露天觀景台上跡部握著價值不菲的水晶酒杯看著下面的花園。
  「我聽說你和你父親最近壓力挺大,那些傢伙開始蠢蠢欲動了吧?」先開口的是近衛嵐,她側頭看著跡部,美好的臉部線條在燈光下一覽無餘。
  「還好,跡部家還不至於輸給那些傢伙。你呢?」
  「我這邊是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濤洶湧。」近衛嵐微微歎氣:「誰都不輕鬆。」
  「你這是在向本大爺撒嬌嗎,啊恩?」
  「是啊,我也只能向你撒嬌了。」嵐瞇著眼笑得有點狡黠的意味,這時候她會顯示出一些和她年齡匹配的純真。
  「你的道路比我的更艱難。」
  「我知道,但我並不後悔選擇了這條道路。」嵐輕聲說道:「我想要和你站在同樣的高度一起看世界。」
  「事先說好,本大爺可不會停下來等你。」
  「你只需要擔心不被我超過太多就是了!」
  跡部突然伸手抓住嵐的胳膊,他吻上了少女的嘴唇,非常用力地,帶著些惡作劇意味的一個熱吻。隨後近衛嵐推開他,有點惱怒地瞪著他說道:「我嘴上的唇膏花了!你是故意的吧,跡部景吾!」
  「啊恩,本大爺就是故意的。」跡部得意洋洋地笑著,看著面前少女少見的有些慌亂的表情。
  「我要去補妝!」近衛嵐幾乎是惡狠狠地吐出這幾個字,她轉身正要走,就聽見樓下花園裡傳來女孩子充滿怒意的聲音。
  「你憑什麼打我姐姐!!!!」

  迷戀(中)

  兩人順著聲音的方向朝花園望去,只見在小池塘那邊站著三個女性,其中兩個近衛嵐都認識:她的二嫂和一個看起來十分眼熟的少女。她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想起少女的名字:細川花鈴。
  在細川花鈴和嵐的二嫂旁邊還站著一個女性,因為她的大部分臉都隱在陰影處,看不清容貌,於是嵐拉了一下跡部的手:「走,過去看熱鬧。」
  兩人下樓,從後門繞到花園那邊,還未走進就聽見女人尖銳的聲音:「真不要臉,自己偷別人的男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帶上妹妹,這算是買一送一嗎?」
  近衛惠子精緻的臉龐因為怒氣而扭曲猙獰著,她幾乎要不顧形象地上去廝打那個一直站在陰暗處的女子了:「我告訴你,就算你爬上我老公的床又如何,他睡過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不要以為脫了幾次衣服就能爬上你望塵莫及的位置!」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婦人的位置,有這種想法的是您先生吧。這真讓人困擾呢,原本只是想玩玩而已,沒想到您先生居然當真要和您離婚。」陰影處的女人的聲音沉靜得不帶一絲起伏:「我還希望夫人能讓他打消這樣的年頭,結婚這種事情對於我來說真是太困擾了。」
  「你!!!!」近衛惠子氣得嘴唇都在哆嗦:「你說什麼!什麼我老公糾纏你,你這賤女人也不照照鏡子,你……」
  「二嫂,這樣大聲可是會被裡面的人聽到,那時候丟人的就不是您和二哥,而是整個近衛家族了。」
  近衛嵐的聲音從小花園內傳來,隨後她冷淡著神情和跡部一起走到小池塘前,少女掃了一眼看到她後便非常不自在的年輕貴婦:「尤其是被爸爸知道的話,二嫂的處境可是會很微妙的。」
  「但是這個女人……」近衛惠子還想說什麼,近衛嵐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女人竟然在比她小了十多歲的少女面前低下頭閉上嘴。近衛嵐用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對她冷冷說道。
  「您現在最好回到宴會廳,我想二哥身邊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女人。」
  近衛惠子咬了咬嘴唇,雖然臉上帶著憤怒和不甘,但她居然按照近衛嵐的話轉身向宴會廳的方向走去。細川花鈴見她要走,立刻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不行,你還沒有向我姐姐道歉呢!」
  「道歉!」惠子被壓抑住的怒氣噴薄而出:「我為什麼要跟搶了我的老公還要把我趕出這個家的女人道歉,你有完沒完!」
  她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甩開少女拉著她的胳膊,花鈴一時因為甩開的慣性而向後退了一步,結果腳一滑,整個人居然向著小池塘摔了下去。
  「花鈴!!!」
  一直站在陰影處的年輕女人驚呼著向妹妹伸出了手,但沒有抓住,細川花鈴發出一聲尖叫,直接掉到了池塘裡。近衛惠子見狀露出驚慌的表情,她對著嵐語無倫次地說道:「是她先拽我的,我……」
  「還不快走!」近衛嵐幾乎是在呵斥她:「難道要我給你安個喇叭喊一圈嗎?」
  彷彿得到了赦令一般,近衛惠子匆匆忙忙地拋開了。近衛嵐轉身,就看到跡部已經站在池塘邊把少女拉上來了。池塘的水原本就不深,只沒過膝蓋,花鈴因為摔下去的時候太過慌亂以為自己會被淹著,結果沒想到只是弄濕了身上的衣服。但即使如此因為池塘內的淤泥也讓少女身上那件洋白色的小禮服已經污穢不堪了,她被跡部拉上來後依舊顯得很慌亂。
  「花鈴!」叫她名字的年輕女人上前抓著她的胳膊有點慌亂地問道:「你怎樣了,受傷沒有?」
  「啊……沒有,可是,姐姐,衣服……」花鈴看著自己濕漉漉還沾染了污泥的禮物:「這……」
  「嵐你那有可以換的衣服吧?」跡部脫下外套罩在少女身上:「我先送她換一下衣服。」
  「你讓娜娜到我的房間給她找衣服換一下,不好意思,景吾。」
  「沒事。」跡部低頭看著女孩:「跟本大爺走吧。」
  細川花鈴看了一眼她的姐姐,女人衝她微微點點頭,然後看著近衛嵐:「不好意思,近衛小姐……」
  「應該道歉的是我,讓你看笑話了。」近衛嵐的聲音裡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我會賠償令妹一件新的禮服。」
  跡部帶著少女離開小花園去樓上的客房換衣服,等他們走遠之後近衛嵐才微微仰起頭用一種有點倨傲的神情看著女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是細川美月小姐吧。」
  「是的,您是近衛家的嵐小姐吧,初次見面,我是細川美月。」
  細川美月是個美人,和嵐那種第一眼就會令人驚艷的美貌不同,她是那種有著傳統柔和細膩的秀美臉龐的女人,說話的時候輕聲細語,會讓男人不自主就生出一種憐惜的感情來。兩人不動聲色地互相打量著對方,隨後近衛嵐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我聽說我二哥現在正為您神魂顛倒,連公司的業務都快要不管了。」
  「這只是片面之談,社長他一向勤奮努力。」
  「哦——」近衛嵐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聲音,隨後她毫不客氣地說道:「現在你妹妹已經不在了,用不著再演戲了,細川小姐。面具戴得太久,小心摘不下來。」
  細川美月還是一副溫柔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卻有點僵化的趨勢:「抱歉,我聽不明白您的意思。」
  「無論您為誰工作,我想讓您為我帶一句話給那個人:和近衛家為敵的話,會一敗塗地。」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權威性不容置疑的肯定:「也許您應該考慮一下轉行。」
  「您真有趣。我聽說近衛家的小女兒是個天才,現在看來確實如此。」細川美月瞇著眼睛笑起來,她這個樣子顯得很嫵媚,「這算是挖牆角嗎?」
  「不過是個提議罷了。決策權在您手裡。」近衛嵐的語氣帶著某種誘惑的意味:「順便說一句,我很討厭『天才』這個詞,它帶有侮辱性,這個詞將一切努力所取得的結果直接歸結為基因突變。」
  「人太過聰明了確實會不討人喜歡。」細川美月微微欠了下身:「不過我今天還有事情,抱歉不能陪您聊天了。」
  她轉身離開,近衛嵐看著她的背影進入宴會廳,突然開口說道:「穆拉,你在附近吧?」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走出來:「大小姐。」
  「盯著這個女人,必要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麼辦。」近衛嵐冷冷地說道。
  細川花鈴有點害羞地抓著身上質地高級的黑色西裝,少年的體溫還殘留在上面。她掉下池塘的時候差點嚇死,而馬上出現在那樣狼狽和驚慌的自己面前的跡部伸出的手卻奇異地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掌心溫暖,一點都不像是經常打網球的人。少年並沒有因為她一身污泥而取笑她,反而脫下身上的外套罩在已經是狼狽到了想要在地上打個洞鑽進去的自己身上。而且……
  他的衣服上有著很淡的煙草後味香水的味道,和他的體溫一樣讓她感到安心。
  以前只是覺得這個人是狂妄自大的奇怪傢伙,沒想到還有這麼紳士而細緻的一面。
  花鈴坐在暖暖的客房內聽著外面跡部和女傭對話,似乎是要女傭去嵐的房間裡拿衣服給她換。她突然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好了,也許這樣她就能披著這件帶著他體溫的衣服聽著他的聲音……
  少女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臉更紅了,結果跡部一進來就看到她侷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滿臉通紅。
  「你不會是發燒了吧?」他拿著幾條乾淨的浴巾遞給她:「如果不舒服就說出來,啊恩。」
  「不是……」細川花鈴咬了咬嘴唇抬頭看著跡部,她彷彿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少年的容貌是如此俊美無缺,即使那種有些狂妄的態度也只讓他更帥氣。
  「一會女傭會拿衣服過來給你換。」跡部說完就準備離開,花鈴馬上站起來。
  「那個……不好意思,把你的外套也弄髒了,我會附上乾洗費的!」
  「啊恩?」跡部挑眉,隨手甩甩手:「不過是一件外套而已,本大爺多得是。」
  「可是……」
  「花鈴。」細川美月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她沖跡部微微點頭示意,跡部看了她一眼後就離開了。
  「你沒事吧。」美月看著自己的妹妹露出很溫柔的笑容:「剛才嚇著我了。」
  「我沒事,姐姐。「花鈴有點心不在焉地用手絞著外套的袖子:「姐姐,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我……我不喜歡這裡。」
  「哈……」美月輕笑一聲:「怎麼了,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種環境呢。」
  「一點都不喜歡,那些人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花鈴煩惱地說道:「而且,姐姐你是不是真的……」
  「我的工作用不著你插嘴。」美月突然很冷漠地打斷她的話:「不要忘記是誰在一直供著你讀書。」
  「可是……可是這樣不好,姐姐……」
  細川美月掃了一眼裝飾得十分典雅的房間:「花鈴,想不想以後都住這樣房間呢?」
  「啊?」花鈴抬頭看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跡部景吾是個很帥的男孩子哦……」美月微瞇著眼媚笑:「姐姐覺得你和他很合適呢!」

  迷戀(下)

  「姐姐你說什麼呢!」花鈴睜大了眼睛彷彿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先不說跡部景吾根本就不認識我,他可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就是在花園裡見到的那個女孩子啊!」
  「那又如何,沒有什麼東西是一開始就是肯定屬於某人的,我告訴你,想要的一定要自己去取得,哪怕是搶。」細川美月冷哼一聲:「近衛嵐那樣的大小姐和跡部這種闊少爺只見的婚姻你以為有多少真的感情在裡面,無非是兩個集團之間的利益結合,我不認為他就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
  「可是……」花鈴想到那天站在網球場邊上嵐看著場內的跡部安靜流下的淚水:「我覺得他們之間是相愛的……」
  「你在胡說什麼呢!」美月有點生氣地瞪著她:「先說明了,我這可是為你好!」
  「姐姐,你要過什麼樣的日子我不清楚,但我不想和姐姐一樣。我就是我,我也對姐姐說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花鈴看著美月:「所以我不會像姐姐那樣……」
  美月突然上前狠狠地抽了花鈴一巴掌:「像我這樣?!你以為你在說什麼,你以為你過得那些日子都是誰付出而換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職責我的生活方式!!!我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真理就是想要得到什麼就得拚命去搶,尤其像我們這樣什麼都沒有的人!!!」
  花鈴咬緊了下唇,她什麼都沒有說。美月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隨後露出平常那種溫柔的神情:「抱歉,花鈴,我剛才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的臉……」
  她伸手要去摸花鈴的臉,女孩子卻扭過身躲開。美月微微歎息了一聲:「好吧,換了衣服我們就回家。」
  跡部離開客房之後直接到嵐的房間看書,不一會房門被推開,嵐拿著一套嶄新的黑色禮物走了進來。
  「抱歉,似乎讓你報銷了一件衣服。」她把手裡的禮服遞給他:「這件你穿應該很合適。」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你一直都很崇拜本大爺,所以還特地做了衣服來……」
  下一秒近衛嵐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衣服砸在他的臉上,並且笑瞇瞇地說道:「你要是再說下去我一會還會溫柔地把你倒吊在花園的噴泉上供人參觀。」
  「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嘛,啊恩?」跡部把衣服拿下來看了看:「我以為你會因為剛才的事情而生氣。」
  「那有什麼好生氣的。」近衛嵐坐到椅子上:「我二嫂製造麻煩的本事我又不是沒見過,只是……」
  她笑笑:「總覺得這次她真的是被人算計得很慘才忍不住出去主持一下正義。沒想到居然是那孩子的姐姐……原來即使血緣關係相同也有不同性格類型的人。」
  「你認識那對姐妹?」
  「準確來說是認識妹妹,在弓道比賽的時候採訪過我。我不覺得那孩子是個有城府的人。不過她那位姐姐就很難說了。」近衛嵐沉思片刻說道:「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地進入我二哥的公司,不過她幕後的老闆到底是誰就很難說了。」
  房間內有片刻的沉寂,隨後跡部緩緩開口:「如果是我父親,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能置近衛家的利益不顧。」嵐很平靜地說道:「會用什麼的方式反擊,要看事情最後的結果。」
  「即使我對你說『請不要這樣做』,你也不會罷手對不對。」
  「是的。」
  「我明白了。」跡部微微吸了一口氣:「那到時候本大爺也不會客氣的,近衛嵐。」
  「我知道。」嵐抬頭看他眼裡卻沒有半點怒氣:「這是你身為跡部家繼承人的責任,我無權也沒有必要職責你。我們都有要維護和保護的東西,只是很遺憾有些時候不得不以敵對的方式出現。」
  「所以我才說……所以我才說解除婚約豈不更好,那樣至少雙方都可以放開手腳做。」
  「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嵐淡淡說道:「我們還必須等待。」
  「哈!」跡部笑了一聲:「這話聽起來很有趣,我們兩個聯手一起對付那群老傢伙嗎?」
  「難道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這是個挑戰,也是對於肯定自我能力的一種肯定。」嵐笑瞇瞇地看著他:「我以為你會覺得這樣做非常刺激。」
  「只是不夠華麗罷了,啊恩!」
  「你真是不華麗會死星來的啊……」嵐忍不住吐槽道:「我一直都在考慮一個問題,為什麼我會對你這樣一個自大自戀又很讓人受不了的傢伙……算了,想想都覺得自己也是不正常的。」
  「那是因為本大爺的華麗吸引了你啊,笨蛋!」跡部走過去俯下身吻住少女的嘴唇:「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下吧!」
  聖誕晚宴後不久,跡部財團的財政虧損問題就被記者曝光在報紙上,隨之而來的便是財團股票的全面下滑以及眾多與其他公司合作項目的解約,一時間整個跡部財團似乎陷入了資金運轉不靈而來來的厄運之中,外界甚至開始宣揚財團即將面臨破船的傳言。然而就在此刻近衛財團卻公開宣佈了近衛家下一任總裁的人選名單,其中赫然列於首位的就是近衛家最小的女兒近衛嵐,之後他們又宣佈了近衛嵐和跡部景吾已經在四年前秘密訂婚一事。這個宣言彷彿在示意著兩大財團日後必將合併,而且近衛家也一定會對跡部家採取挽救措施。兩件事情一經公佈,跡部財團的頹勢彷彿被一隻無形的上帝之手從深淵中解救了出來。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穆拉。」近衛嵐將報紙放在桌子上,她即使很隨意地坐著也會保持一種相當得體而優雅的姿態,這使得她的氣質看起來更成熟穩重。
  「大小姐,這是總裁的決定。」
  「我當然知道這是爸爸的決定。」近衛嵐微微瞇著眼睛用手指抵住下巴:「但我很奇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是把我和那個傢伙都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但不可都否認這是吸引那些傢伙現形的最好方法。」
  近衛嵐歎了一口氣:「風險也很大。」
  「您是在擔心跡部少爺嗎?」
  「至少他也是被牽連進來的。對了,關於細川美月,她最近有什麼動靜?」
  「她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穆拉停頓了一下:「她的妹妹細川花鈴在新學期要進入冰帝學院高中部。」
  「……」近衛嵐沉默片刻:「我要打一個私人電話。」
  穆拉離開房間,近衛嵐掏出銀白色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隨後她聽到跡部有點疲倦的聲音:「啊恩,找本大爺什麼事情?」
  「晚上到我家吃個飯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好吧。」
  掛斷電話後她的目光落在放在桌子上的報紙上,大大的黑色標題在顯著位置標出了兩家財團有可能合併的相關報道。近衛嵐微微皺起了眉頭,握緊了手又鬆開,隨後她順手抄起桌子上的報紙將它直接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內。
  細川花鈴在花店忙著將一束百合紮好交給前來買花的老人,她微笑著收錢找零,然後禮貌地道謝。保送名單一經下來了,她知道自己距離那所夢想中的地方又進了一步,現在不僅僅是因為可以得到免費的讀書機會,而且……
  少女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張狂妄但帥氣的臉,那個人大概完全不記得自己了吧,而且他和近衛家的大小姐的婚事也被公開了,自己無論怎麼想,和他之間的差距也只能是越來越遠。
  正胡思亂想著,門口的鈴鐺響了一下,花鈴連忙打起精神露出微笑:「歡迎光……」
  門口出現的,正是她一直朝思暮想的那個人————跡部景吾。

  結合

  跡部景吾進門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花鈴,他的目光在店裡的鮮花上。隨後他指著一大捧紅玫瑰說道:「這個給我包起來,但處理一下,把花粉弄掉。」
  「花粉……弄掉?」花鈴有點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她來這家花店打工也不過三天的時間,店主只和她說一些收錢包紮花束需要注意的地方,怎麼弄掉花粉這種事情她還真不清楚。
  「那個……」她有點為難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才來這裡工作不久,並不清楚怎麼弄掉花粉……」
  跡部漂亮的眉毛皺了起來,他這才留意到花鈴,愣了一下後說道:「原來是你啊……」
  「那個……上次真是太感謝你了,衣服……」
  少年一擺手:「那種小事情本大爺早就不記得了,啊恩。」
  「如果不能選帶花粉的花的花我推薦您……」花鈴正要說什麼,就看見跡部直接轉身就出了花店,她微張著嘴有些悵然若失地看著人影消失在門外,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果然……還是距離太遠了啊……」
  跡部在另外一家花店買了一束經過處理的紅色玫瑰花,驅車前往嵐的公寓。一進門茨木管家就迎了上來,禮貌地把他引到少女的書房。
  「咖啡還是紅茶?」近衛嵐坐在桌子前看電腦,見他進來便露出個笑容。
  「咖啡。」
  「麻煩你了,茨木先生。」
  跡部把手裡的花束丟在桌子上,然後直接繞到她面前看她正在看的東西。是股票,而且是跡部家掌控的幾隻股票。
  「說吧,是因為宣佈訂婚的事情嗎?」他皺眉盯著屏幕:「你買進我家的股票了?」
  「他們就這樣把我們兩個拋出去當棋子,總得讓我們也撈點好處。」近衛嵐關掉窗口仰視著他:「你似乎並不生氣。」
  「一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難道你沒有心理準備?」
  「我只是很好奇為什麼現在把這一步走出去。」嵐用食指關節輕輕敲打著桌面:「不過現在才發現,我們的對手是多嗎可怕的怪物那!」
  「把自己的父親和別人的父親統稱為怪物是十分失禮的事情。」
  「那……地獄裡最惡質的集合體如何?」
  「……」跡部沉默片刻後問道:「你準備就這麼任由他們玩下去嗎?」
  「這沒什麼不好。」近衛嵐淡淡說道:「就讓我們領教一下父輩們的手段吧,這個大棋盤,誰是最後的勝者,恐怕要到最後一刻才能揭曉。」
  兩人都陷入一陣沉默不說話,過來一會茨木管家送進咖啡嵐才又開了個話題。
  「關於去美國的事情,我打算在新學期過後再走。」
  「啊恩?」跡部抬眼看她:「你在擔心本大爺嗎?」
  「說不擔心是假的,可是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孤軍奮戰……」嵐外頭笑笑:「我捨不得。」
  「別搞錯了,也許我們會站在對立的立場上。但……這與我們的感情無關。」跡部似乎是很艱難地說出後面一句話,嵐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隨後起身吻了下他的嘴唇。
  「雖然這話聽起來不是那麼華麗……但我覺得很感動,景吾。」
  「啊恩,本大爺什麼時候不華麗了。」跡部挑眉:「那麼現在我問你你得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細川美月到底是怎麼回事?」
  「晤?我以為你不會注意到這個人呢。」嵐想了想後回答:「實際上我掌握的情況也不是很多,但可以知道的是她之前在跡部財團旗下的企業工作後,而三個月前她辭職進入了近衛家的企業。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個以做情婦為榮的女性,但我卻不認為她的目的是那麼簡單。據我所知之前她在前一個公司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弄出緋聞後馬上就甩掉了那個男人,而現在她是我二哥的床上嬌客。」
  「你的意思是這個女人是個商業間諜?」
  「這個可能性很大。儘管我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受雇於哪一方,不過真不是可以小看的人物。女人一向很善於偽裝,柔弱是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籐蔓看起來只能依附於大樹生活,但它們往往也是終結大樹生命的主謀。」
  「我倒沒覺得你有多柔弱。」跡部看著嵐:「或者說近衛嵐你其實是個異類吧!」
  「這麼說真是讓我傷心,景吾。」嵐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眼睛裡卻沒有怒氣:「那麼今天晚上來你不會只是和我談談有關咱們訂婚的事情以及這位細川小姐吧?」
  「細川美月有個妹妹,馬上要進入冰帝學院讀書了,據說還是保送生。」
  「我知道,那個小女生嘛,很可愛的,怎麼,你不會是想嘗試一下別的口味了?」
  「啊恩,你覺得本大爺是那種人嗎?!」跡部有點生氣地看著她,嵐聳聳肩。
  「抱歉,如果讓你感到不愉快我道歉。」
  「你覺得這個孩子會不會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不,我倒是覺得那孩子對於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嵐搖搖頭:「我接觸過那孩子,她和細川美月完全是兩種人。不過有這樣的姐姐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有時候你可能不想做某些事情,但別人未必會放過你。」
  「啊恩,你這話倒是像在說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是逃不了了。」嵐有點洩氣地說道:「在這樣的家庭裡,你覺得有逃開的可能性嗎?而且你和我,也不是那種會逃走的人吧!」
  「本大爺對於敢於來挑戰的人一向都是會直接迎擊的。」
  「啊……」嵐好像想到什麼:「景吾,向你借網球部幾個人用用。」
  「啊恩?什麼事情?」
  「下周托蘭斯克波雷森有家新店在江戶川區開業,我想讓網球部的帥哥們幫我去做個宣傳,當然店裡會有新品贈送給他們作為回饋。」
  「哼,這個時候就很知道利用我了。」跡部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到自己懷裡:「那你怎麼答謝我啊?」
  嵐轉了轉眼睛,笑瞇瞇地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今天晚上留下來吧!」
  早上睜開眼睛,因為沒有聽到熟悉的鬧鈴聲而有片刻的迷惑,不過依偎在自己懷裡的那個溫暖柔軟的身體告訴他,這裡並不是自己家的臥室。
  嵐睡得很熟,平穩的呼吸微微吹在他的臉上。她安靜的睡顏有種完全不似平日的純真,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跡部盯著她的臉,湊過去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昨天晚上他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居然就真做了。嵐起先是有些害羞的,而且過程中也並不像他以前接觸過的女人那樣有愉悅的聲音,她微皺著的眉頭告訴他,她並不覺得愉快。即便如此她還是接納了他,接納了他的全部進入她的身體。
  而且,毫不意外地,她是第一次。
  跡部的手指輕輕摩擦著少女光滑的後背,他一直都知道,她無論看起來是多麼大膽和開放,內心卻是相當保守,和那些喜歡追求刺激的豪門小姐不同,她的私生活似乎也只有他真正位於其中。這也許是自她那來自異國的母親家的教育,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很高興。
  懷裡的人動了下,嵐睜開眼睛就看到跡部正在看自己,她綻開笑容:「早上好。」
  「早上好。」跡部的眼睛在她脖子和胸口處的點點紅上掃來掃去:「我覺得茨木管家也許會很討厭我。」
  「哈!」嵐好像很開心地笑了出來:「你千萬不要和南說,他會從美國開著B2過來轟炸你的。」
  跡部挑眉:「啊恩,那本大爺就華麗地迎戰好了!」
  「也許我可以考慮多賣點武器給你們,這樣我可以從中得利。」嵐還頗為認真地故作思考:「這會是筆好買賣。」
  「你……」跡部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他露出十分魅惑地笑容,直接靠過去在少女的脖子上吻了下去。
  「景吾!」嵐有點慌張,隨後整個身體又放鬆下來:「好了,我錯了,我道歉,我剛才不應該調侃你。」
  「知道就好,本大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跡部洋洋得意地抬頭,他在嵐的脖子上又製造了一個相當明顯的吻痕。
  「我應該感謝,現在是冬天……」嵐喃喃自語道。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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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釁(上)

  新學年來得很快,四月櫻花盛開的季節,冰帝學院高中部迎來了一批新生。
  在新生入學典禮上跡部依舊理所當然地作為新生代表發言,嵐在下面露出「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麼震撼性發言」的表情,等著迎接震撼性的發言。沒想到這次跡部居然比較中規中矩地說了幾句激勵和感激學校之類的話語,她正想著是不是這傢伙早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所以今天會表現如此正常,就看見主席台上的跡部大手一揮,用他一貫極度自信和自戀的神態說道:「以後高中部就跟著本大爺走吧!!!!」
  嵐用手摀住了臉,她從指縫裡看到遠處的佐籐曉一副快要憋笑憋抽了的表情,然後在心裡感歎還好自己是要去美國了,不用天天在這裡受某位華麗人士的視覺和聽覺摧殘。
  不過當她的視線掃到坐在前排的某個少女的身影時,眼神變得深沉起來。
  不行,現在還不是走的時候,必須……必須……
  開學典禮結束後新生們開始進入他們的班級,之後要進行班級內的幹部選舉,而各個社團則開始大張旗鼓地招募新人。當嵐回到學生會長室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到跡部坐在那裡,她走過去衝著跡部有點無奈地說道:「我以為你會把樺地也帶過來呢!」
  「他好歹也是國三的學生了,雖說在本大爺華麗光芒的照耀下升學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我是不能容忍不華麗的事情出現的。」
  「於是你就來攻佔我的房間了。」嵐走到她的位置前坐下,歎氣:「沒關係,這位置本來也是要給你坐的。」
  「你不是不準備馬上去美國嗎?」跡部看著她:「啊恩,要更改計劃?」
  「不,我打算辭掉學生會長的職務,當然還有弓道部部長的職務。我現在的全部精力要放在別的方面。」嵐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啊恩?不要把這事情說得好像很輕鬆!」跡部皺眉:「難道說那些傢伙開始活動了?」
  「嗯,有這個跡象。」嵐雙手撐著下巴似乎在想什麼:「景吾,最近你父親那沒有什麼動靜嗎?」
  「啊恩?他最近一直在忙著和董事會的那群老傢伙解釋財政虧損的事情。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嵐停頓一下:「不……大概是我多慮了。」
  她隨手從桌子裡面翻出一張請柬:「晚上一起去參加這個宴會吧,我叔叔舉辦的。」
  「那種政客勾心鬥角的地方我們去了有什麼意思。本大爺沒這個興趣。」
  「那我只好自己去了。」嵐歎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不要抱怨,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跡部起身走過去勾起嵐的下巴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有本大爺陪著你走呢!」
  「啊……」門外傳來女孩子低聲的驚呼,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後跡部很不高興地皺眉,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就看到細川花鈴和其他幾個新生正面紅耳赤地站在外面。
  「你們有什麼事情,啊恩?」
  「那個……我們是來……詢問近衛部長有關弓道部申請書的……」細川花鈴一想到剛才從窗戶裡看到的那個極其熱烈的吻,一面覺得很不好意思一面又覺得無比失落。
  「啊恩?申請書?」跡部扭頭對著屋子裡正在整理自己容裝的嵐問道:「你沒去弓道部?」
  「本來打算一會過去。」嵐從桌子上拿了一疊申請書走到門口遞給細川花鈴:「讓想加入弓道部的人填好申請書後交過來就可以了。還有,下次進門前記得敲門。」
  女孩子們拿著申請書離開了,即使走遠還能聽見她們非常熱烈地討論著剛才看到的那個熱吻。不過當事人誰都沒覺得不好意思,嵐瞟了電子鐘一眼:「你今天不用去網球部嗎?」
  「就算本大爺不在,網球部還是我的天下,你用不著擔心那麼多。」跡部好像想到什麼:「那個……剛才在門外的女孩子看得有些眼熟,是不是上次宴會上掉池塘那個?」
  「啊,而且還是細川美月的親妹妹,你說,這孩子到這所學校讀書,到底是別人故意安排還是她真正靠實力進來的呢?呵呵,我倒是對以後的事情很有興趣。」
  「她好像要加入弓道部吧?」
  「嗯,沒關係,我對新人一向都很和善的。」嵐笑瞇瞇地說道:「好了,景吾大爺,你也該回網球部了,雖然說是你的天下可也不能不管啊!」
  她一面說著一面起來把跡部推出房間:「回頭見。」
  「什麼回頭見啊!」跡部嘟囔了一句就離開了。
  晚上在近衛議員舉辦的酒會上,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嵐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跡部。
  「我說吧,回頭見。」她笑得很狡黠:「拒絕了我的邀請,結果還是被人給逼過來了。」
  「啊恩,本大爺的事情你還知道得真清楚。」跡部直接挽住她的胳膊:「那就陪本大爺好了!」
  「你說……這裡有多少雙眼睛是在盯著我們的。」嵐微微側頭小聲對跡部說,後者則冷笑了一聲。
  「你這個樣子還真不像那個狂妄的大少爺了,倒有點憤世嫉俗的味道。」嵐瞇著眼睛在人群裡尋找,隨即笑道:「我看到熟人了。」
  細川美月一身淺色小禮服,畢恭畢敬地站在近衛雄也的身邊,表現得如同最稱職的女秘書。不過她也很快看到正在看著她的近衛嵐和跡部景吾,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來。
  「過去看看。」
  嵐拉著跡部走過去,先是十分得體地和雄也正在交談的財務省官員打了招呼,之後笑瞇瞇地看著她的二哥:「好久不見,雄也哥哥。」
  近衛雄也是個三十剛出頭的男人,有著和正基十分相似的外貌。不過當他看到近衛嵐的時候眼裡還是掩飾不住地閃過一絲厭惡的神情。不過介於這個場合,雄也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這不是我最親愛的小妹妹嵐嗎?」
  「是啊,沒想到叔叔也會邀請我。我還以為這樣的場合是不適合學生來的。」
  「我也覺得很奇怪啊,女學生就應該好好呆在家裡讀書,以後嫁個好男人不就是了。是不是,景吾?」
  雄也冷笑著看向嵐身邊的跡部,跡部卻哼了一聲抬起下巴:「啊恩?本大爺身邊倒是用不著只懂得在床上取悅男人的女人,不過看來雄也先生好像蠻喜歡這一類的嘛!」
  「你……」雄也正要變臉,卻看到近衛功貴正朝這邊走來。這個精神矍鑠,言行舉止間充滿優雅氣質的男人是嵐和雄也的叔叔,國會議員。他微笑著看著兩兄妹:「怎麼,又在鬥嘴了?」
  「怎麼可能啊,叔叔。我只是在和雄也哥哥聯絡一下感情罷了。」嵐笑瞇瞇地說道:「不過似乎我們之間有很大的代溝,真遺憾。好了,我不打攪雄也哥哥和這位美人了。」
  「嵐,你和跡部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和你們說。」功貴沖雄也點點頭,隨後帶著少年和少女離開。雄也看著三人的背影不由攥緊了拳頭。
  「可惡……那個小丫頭……」
  「社長,現在就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是大忌。」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美月突然開口道:「我們還需要忍耐。」
  「我明白!嘖!!」雄也忿忿地甩了一下手,然後走開。

  挑釁(中)

  「首先恭喜你們兩個訂婚。」
  在休息用的小房間內,功貴拿出一個包裝得很精緻的盒子放在兩人面前:「這是我的一點賀禮。」
  「您太客氣了。」跡部在這個男人面前顯得很沉穩,沒了平時一貫張揚的氣勢。
  「然後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我知道在兄長大人公佈的繼承人名單中,嵐你是位於首位的,這倒是有點讓我感到意外。不過考慮到你和跡部家的婚事,想來這樣的決策也是合理的。兩個家的企業一旦合併後將更加穩固。」功貴很優雅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擺在翹著的腿上:「那麼,我希望兩位繼承人以後能多支持我的事業,我一旦入主內閣,對兩家的企業也是有好處的。」
  「這個話題……」嵐淺笑道:「您不覺得和我們說有點太早了嗎,雖然父親大人公佈了繼承人的名單,但我不是唯一的。」
  「雄也和誠也都不合適,這點已經很明白地表現出來了。嵐,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這樣我們說話能少繞很多彎子,他們兩個完全沒有和你競爭的能力,畢竟……」
  他抬頭直視少女的雙眼:「你身後還有霍氏企業的支持。這點恰恰是你制勝的關鍵。」
  「那我還真榮幸。」
  「而且我也覺得嵐作為繼承人會更合適。雖然日本現在仍然是以男性為天的社會,但我從不輕看女性的力量。叔叔可不是老頑固哦!」
  他打趣的說道,但少年和少女臉上誰都沒有露出笑意來。
  「還有景吾,雖然聽說最近跡部財團有些負面消息傳出來,但我想這是很快就能解決的吧?」
  「當然,跡部財團所遇到的小問題還不足讓您擔心。」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我這可愛的小侄女嫁過去就要幫你解決經濟危機啊!」
  功貴很隨意地擺了擺手:「一會還有舞會,你們兩個要玩得盡興。我先出去了。」
  他說完起身離開,嵐和跡部等到他離開後很久才互相呼出一口氣來。
  「真是不好對付的老狐狸。」
  「啊恩,本大爺勉強承認這人很難搞定吧!」
  「你倒是一點都不落下風。」嵐笑了下:「怎麼看他說的話。」
  「一半威脅一半利誘。」跡部挑眉:「你們家怎麼總出這麼難對付的老頭,啊恩?」
  「抱歉,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嵐聳肩:「好了,我們也出去吧。至少現在可以知道他直視觀望態度,非敵非友也挺好的,省了費心提防他。」
  「要是在網球場上,本大爺就能將他們一個個毫不猶豫地擊潰!」
  「這也一樣是戰場啊!」嵐淡淡道:「我們去看看那位細川小姐到底在幹什麼吧!」
  兩人出了休息室後才發現雄也和細川美月已經離開了,嵐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她和跡部一直呆到宴會快結束才各自乘車離開。第二天下午社團活動的時候,新來的部員一個個穿著整齊的弓道服站在練習場前和老部員一起接受她的檢閱,少女的視線掃過帶著點興奮表情的花鈴,什麼都沒有說。之後便是枯燥的基礎練習,尤其是對於剛入部的新部員,這些練習比老部員要多一倍。
  「你們最好不要小看這些練習!」嵐在她們身後大聲說道:「有時候比賽的關鍵恰恰在於基礎的紮實性!!!」
  新部員們齊聲應著,嵐又挨個在她們身邊親自糾正動作上的疏漏和錯誤。當她走到花鈴面前的時候,少女帶著些興奮的神情看著她。
  「沒想到你真的進入弓道部了。」嵐笑著看著她:「那時候還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呢。」
  「因為我真的很仰慕學姐……」花鈴說這話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而且……」
  「難道說那時候看網球比賽還迷上了網球部的男生?」嵐故意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女孩子的臉更紅了。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快點練習,今天的練習量是很大的。還有,你手臂的力量過於軟了,原本射箭……」嵐一面和她說一面托起花鈴的胳膊糾正她的動作,少女很認真地聽著,並且努力做到她說的標準。
  弓道部的訓練結束後,部員們一面交談一面去更衣室換衣服,嵐則留下來一個人做基礎練習。等她發現佐籐曉站在練習場的時候,其他的部員都已經走光了。
  「你那邊的活動結束了?」她擦了把汗後放下弓箭:「我還以為你會去找你那位可愛的紳士先生。」
  「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唧唧我我,倒是你……」曉走到嵐面前:「你真打算辭掉學生會長的職務?那這個部長呢?」
  「總有人會當的。這種事情又不是強加的。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何況我並不是什麼偉大的人,沒有那麼好的情操為某些事情放棄掉自己的理想。」嵐呼出一口氣,順手撈起一旁的高級保溫杯喝了幾口水:「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只和我談這個吧?」
  「當然,我才不會擔心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曉隨手搭在嵐的肩膀上:「反正你一旦下決定,基本上也沒人能拉得回來。我只是問你,就這樣把那位大爺丟下來,你也不怕這學校其他的小女生吃了他。」
  「哈!」嵐笑了一聲:「吃就吃吧,反正他本來就是那種看起來蠻有種馬嫌疑的傢伙。不過就這麼被吃了,說明他水平未夠啊,真不華麗。」
  「嘖!」曉彈指戳了嵐的額頭:「你還真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麼樣。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強求的,我就不信你家的小紳士在立海大就沒有人追求。」
  「追求又如何,老娘已經搾乾他了。」曉笑得邪惡:「我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要是真給我在外面找個什麼,大不了殺過去PK啊!」
  「真是人間慘案。」嵐搖搖頭:「一起出去吃個飯吧,我請客。」
  「就知道你其實最愛的是我了!」曉勾住嵐的脖子在她臉上用力啵了一口,後者忙不迭地推開她,搖著頭拿著毛巾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她剛走進通道突然停住,厲聲喝道:「誰!」
  「……」細川花鈴從部員合用的更衣室內走了出來,少女的臉上帶著惶恐的表情:「抱歉……我,我忘記拿東西了。」
  「沒事。」嵐看到是她便緩和了表情:「回家的路上要小心。」
  「那個……部長……我剛才……我剛才不小心聽到您和學姐的對話,部長是不是要辭去部長的位置不在來劍道部了?我,我可是因為很仰慕部長才加入劍道部的,可是現在部長你……」
  「抱歉,好像讓你聽到一些事情了。我確實有這個打算,因為我準備提前結束學業留學美國。」嵐很平靜地說道:「但這應該不會影響弓道部,畢竟冰帝弓道部這麼多年的取得的成績並非是我一個所能達到的。我只能說對於仰慕我而進入弓道部的你,也許這個決定很殘忍,但這真的就是你要追求的嗎?追著我的腳步可是無法領會到弓道的真正意境。在這之前,好好想想為什麼要加入弓道部吧。」
  「那……那學姐你連自己的未婚夫也不要了嗎?」花鈴脫口而出:「這也是學姐你要的嗎?!」
  「我們本來就是政治婚姻,如果我好像初戀小女生一樣天天粘著他的話,恐怕會結束得更快。」嵐淡然道:「這不是我要的,也不是他要的。」
  「我……我……我覺得學姐你好殘忍!!!」花鈴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跑開了,曉從嵐身後冒出來。
  「這孩子被聖母瑪利亞傳染了吧?」她搖頭:「還是說現在的小女生都太單純?」
  「我可不這麼認為。不過她姐姐倒是個人才。」嵐笑笑:「難道說這就是物極必反?」
  「話說回來,你老爸倒是真敢做,居然公佈了你們兩個訂婚的事情,學校裡多少女孩子為此哭碎了心那∼」
  「那就讓她們找我老爸去要強力膠好了,我想也許有這麼多可愛的美少女,還能集體打個折。」嵐嗤笑著走進她自己的獨立更衣室:「還有你這個色狼,不准進來偷看!!!!」

  挑釁(下)

  跡部到達嵐家的時候已經是快晚上八點了。他一進門就看到茨木管家站在玄關等候。將身上的外衣丟給老管家後跡部隨口問道:「嵐呢?」
  跡部對著茨木管家微微頷首,隨後直接走向書房。他一推開門就看到嵐好像很煩躁地在房間內來回轉圈,似乎陷入了什麼無法解開的魔圈一般。少年順手把門關上,然後站到少女面前毫不客氣地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
  「啊恩,有什麼事情比本大爺的到來更讓你注意嗎?」他挑著眉毛說道,隨後低頭吻了吻嵐的嘴唇。
  嵐苦笑了一下:「你這話說得……好吧,恭迎跡部景吾大爺到來,小女子適才失禮了。」
  她故意做出十分恭敬的態度,隨後就被跡部一把抱了起來。嵐小聲驚叫了一下,馬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微微有些惱怒地看著他:「你嚇著我了。」
  「本大爺就是喜歡看你驚慌失措的樣子,這樣才像那個我認識的近衛嵐。」
  「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驚慌失措過了?」嵐有點生氣地用手捶他的後背:「我一向都很冷靜!」
  「我記得我去英國那年,不知道是誰在機場哭得一塌糊塗。」
  嵐微紅了雙頰:「那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哼,我以為跡部大爺上了飛機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我想忘也忘不了啊,因為你把鼻涕和眼淚都往我身上蹭。你是故意的吧,近衛嵐。」跡部哼哼了兩聲:「本大爺可是一直都記得這個事情。」
  嵐咯咯地笑了出來,她更用力地摟住跡部的脖子,用鼻子蹭他的臉頰,這是只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才有的親暱行為:「好吧,我老實交代,我確實是故意的。」
  「所以你要好好賠償我當年受到的精神損失。」跡部吻了下她的嘴唇,隨後得到少女更為熱烈的回吻。兩人的唇舌相交,肌膚和肌膚摩擦出更高的溫度,彼此將自己的氣息融入到對方的氣息之中。長吻過後嵐微微喘息著,她臉頰緋紅,烏黑的眼睛因為剛才的熱吻而染上一層晶瑩的水汽。
  「雖然這麼說會有點煞風景,但我覺得現在並不是再進一步的時候了……」她緊緊摟著跡部的脖子,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跡部點點頭放下她,兩人手拉著手走到書桌前。嵐把桌子上的筆記本拿過來隨手打了下鍵盤:「這是今天穆拉交給我的光盤,你先看,然後告訴我你的想法。」
  跡部盯著屏幕看的功夫嵐走出書房親自泡了兩杯咖啡,等她端著杯子再走進房間的時候,跡部正一手拖著下巴一手控制著鼠標看光盤內的其他內容。見她進來便回頭說道:「這東西是從跡部財團流出去的吧?」
  「嗯,是的。」
  「這東西的真實成分不高。」少年微皺了下眉頭:「你今天看了報紙了嗎?」
  「你是說財團財政虧損的事情嗎?我看了那報道,嗯……這報道難道是財團故意洩露出去的?」
  「沒錯。」跡部直起身環抱著雙手:「這麼說吧,其實他們準備在股票上做一次陷阱。」
  「哦?可是這樣做的風險會不會很大啊?」嵐皺眉,隨即彷彿想通了什麼似的抬頭看著跡部:「近衛財團也參與了這個挖陷阱的行動是不是?」
  「沒錯。實際上今天我回家的時候,你父親的車正從我家開出去。」
  「嘖!這個老狐狸!」嵐握拳:「他倒是會耍我。居然讓穆拉故意把這種假情報傳過來給我看,是想要考驗我的判斷力嗎?」
  「哼,恐怕被考驗的人不止是你,還有本大爺。」跡部用手指了一下屏幕:「這個事情我父親也沒有跟我說,如果你沒有叫我過來,或者我沒有留意到今天你父親從我家離開的事情,也許我根本無法將這幾個事情關聯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話……」嵐瞇眼想了一會後得出結論:「那麼從一開始他們就聯合起來考驗我們了。我以前都沒有把事情往那個老狐狸的惡趣味上想,他一向都以捉弄小輩為樂。正好財團的虧損事件給考驗提供了一個最好的契機,如果我表現優秀的話,應該是能借助這次事件將我的那些哥哥們都壓制得頭也沒法抬才是。」
  「你大概不想乖乖地順他們的意思吧,啊恩?」
  「當然!」嵐忿忿地說道:「我為什麼要按照他們規劃好的劇本走,想想都讓人生氣。雖然我已經做好了某些準備,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應該被人牽著鼻子耍著玩!」
  「也許不按照他們的意願做也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難道你沒有想到這一點嗎?啊恩?」
  嵐愣了一下後看著跡部:「我以為你現在並不想進入財團管這些事情。」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吧,啊恩?」跡部揚眉看著她:「你以為本大爺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我知道進入財團的話也許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是讓自己的女人站在最前面為本大爺擋著可不是本大爺的風格。而且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景吾……」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那種訝異的神情讓跡部很不爽地皺起眉頭。
  「啊恩,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本大爺就笨到連你在想什麼都猜不到嗎?」
  「不……我的意思是……」嵐眨了眨眼睛之後決定放棄解釋,她笑著看著跡部:「好吧,我想我大概是有點多管閒事了。」
  「哼,多管閒事倒是算不上,只是本大爺不喜歡你這種自作主張的舉動。」跡部伸手用力彈了一下嵐的額頭,後者痛得用手立刻摀住被彈的地方。
  「結果你還是不喜歡我多管閒事嘛……」嵐小聲說道。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我約了細川美月,估計在這周內她會和我見上一面。這位女性可是一點都不簡單,雖然我沒有指望從她嘴裡套出點什麼,但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也不一定。」
  「我聽說她的妹妹現在是在弓道部,你覺得她是被人算計了進來的還是……」
  「不清楚。雖然那孩子給我的感覺還成,我會留意她的行為的。」嵐輕輕拉住跡部的手:「那麼正事都做完之後,有什麼樣的娛樂活動?」
  少女的眉眼都帶著一絲狡黠,跡部哼了一聲之後一把將她整個抱了起來:「挑逗男人好像不是淑女應該做的事情吧?」
  「哎?我以為男人這個時候都比較喜歡蕩婦呢!」嵐伸手摟住跡部的脖子輕輕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或者說……」
  「本大爺會讓你知道誰才是主導者!」跡部抱著她直接出書房去了臥室。雖然剛才說得霸氣十足,不過他將嵐放在床上的動作卻很輕柔。少年修長的手指順著女孩子光滑優美的脖頸一直滑下來,落在她胸前衣襟的扣子上,隨後一顆一顆地將扣子解開。嵐看著他解自己的扣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順手將他的手推開。因為受到強烈外力的撕扯,扣子崩開掉得到處都是,跡部有點訝異地看著嵐這不同尋常的舉動,隨之少女的手已經撫上他的鎖骨,接著便是溫潤的嘴唇輕輕吮吸上他的肌膚。
  「你……居然還有這麼……」跡部顯然對於這種熱情的服務有點適應不良,不過當他注意到嵐眼眸裡掩飾不住的狡黠笑意後立刻直接將少女壓倒在床上:「近衛嵐,你故意的吧?!」
  「嗯,我只是實踐了一下AV裡的東西,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管用嘛,或者我應該弄一點更激烈的來看看?」她可愛地眨眨眼睛:「還是說景吾你更喜歡刺激點的?其實那個道具什麼的……」
  「你……」跡部露出頭疼的表情:「你在佐籐曉那都看了些什麼?」
  「哎?你居然知道是曉給我的啊,原來她那點愛好你也清楚啊!」
  「……」
  「景吾你現在的表情好可愛。」嵐抬起身吻了吻他的眼,「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費時間和金錢了,我們快點行動吧!不過……你確定真的不需要道具嗎?」
  「……」跡部直接抓住嵐的雙手將她牢牢地按在床上邪笑著看著她:「這麼有興趣的話,我讓你嘗嘗人體道具的感覺吧!」

  迷霧

  當跡部睜開眼睛的時候,嵐已經穿好衣服站在窗前了。她正要按動手裡的遙控器讓窗簾打開,見跡部醒來便笑笑:「快點起床啦!」
  「幾點了?」
  「剛六點。」嵐把遙控器放在一邊,低頭在跡部的臉頰上吻了一下:「你早飯想吃什麼?」
  「我記得你說過香港的早茶很有意思,我們吃這個如何?」
  「那可讓柳師傅有得忙了。」嵐坐到床頭拿起電話囑咐在客廳等候的茨木管家準備中式早餐,然後又推了一下跡部:「快點起床。」
  跡部慢慢直起身子,一伸手就將在床邊的嵐摟住。嵐低頭看了他一眼,笑笑,隨手拿起放在床頭的鈴鐺搖了下,兩名女僕推開房門走進來,手裡捧著已經洗好並且熨得服服帖帖的校服。
  「我在飯廳等你。」嵐起身拍拍跡部的肩膀,少年這才放開摟著她腰的手,隨手耙了耙自己的頭髮。
  嵐一到飯廳,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的茨木管家就為她拉開椅子,並且送上一杯熱果汁。
  「電話。」嵐一伸手,茨木管家便將一隻無繩電話遞了上來,嵐隨手播出一個號碼,沒一會電話那頭就穿來女人的聲音。
  「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打攪你休息。我是近衛嵐,昨天說的那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今天就見一面如何?」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嵐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她輕聲說道:「好吧,那這樣。等今天細川小姐下班後我派人到您公司接您。」
  說完後嵐將電話交給茨木管家並且吩咐:「今天下午六點,讓牧先生去帝國大廈一趟,接細川美月到我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是。」茨木管家微微頷首,隨後問道:「等跡部少爺來就可以上早餐了嗎?」
  「嗯。」嵐微微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熱果汁,帶著有點享受的表情:「真好喝啊……」
  沒一會跡部從房間裡出來,一面扯著領帶一面走到餐桌前。茨木管家上前為其拉開椅子,隨後搖鈴上早餐。兩人都沒有說什麼,一個一邊吃早餐一面看報紙,一個一邊吃早餐一邊瞧早間新聞。吃完飯後近衛嵐的司機開車到門口送兩人一起去學校,在走廊分開去各自的班級,上課,午間休息,下午進行社團活動。看起來似乎是非常平靜的一天。不過作為弓道部部長的嵐卻第一次缺席了社團的訓練活動。
  「部長今天居然沒有來呢,而且也沒有說明原因……」
  一年級的新人們在訓練結束後都開始無責任猜測她們的美女部長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只有細川花鈴沒有加入討論的行列。少女一個人默默收拾了自己的器具之後換了衣服安靜地離開練習場。她原本打算要走向校門口的方向,不過在路過網球部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少女向著不時發出女生驚叫的場地看了看,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過去。她很不容易地擠了進去,在一片女生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聲中看到了在球場中的跡部。他正在和忍足做一對一對戰,少年健美的體型和靈活的動作讓細川不由自主地就將目光死死地鎖在了他身上,彷彿被符咒迷住了一般,少女根本就移不開自己的眼。一直到網球部的訓練結束,她還在球場邊呆呆地站著。等到那些圍觀的女生們都散去,細川花鈴左右看了看,又盯著地面好一會,她深吸一口氣又握緊了一下拳頭,朝著通往網球部社團大樓的方向走去。
  嵐一下課就離開學校,她在路上打了個電話給曉,然後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點了一杯摩卡之後一面慢慢享受醇香的咖啡,一面等著今天約好的那個人的到來。大約過了快四十分鐘後,咖啡店的門外走進了穿著一身職業套裝的細川美月。有著秀美容顏的細川美月先是掃了一下咖啡廳內,看到嵐後便直接朝她走過來。
  「想喝什麼隨便點。」
  「您客氣了,近衛小姐。」美月要了一杯黑咖啡後朝著近衛嵐露出笑容:「那麼,請問您今天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情嗎?」
  「我開門見山地直接問了,細川小姐,你現在是在為我父親工作還是為跡部的父親工作,或者說其實你受雇於他們雙方?」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細川美月臉上一副淡淡的表情:「您這話還真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覺得先討好一下未來的老闆是件明智的事情,為什麼細川小姐就不明白這一點呢?還是說您其實覺得我還不夠具有領導近衛財團的能力嗎?」嵐放下手裡的骨刺杯子:「當然,我也認為現階段的自己確實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但人總是要往前多看看不是嗎?」
  「您這個樣子可一點也不像個高中生。」
  「我如果真只是個高中生的話,早在近衛家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哈……說得也是。」細川美月伸手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碎發:「不過近衛小姐還真不愧於天才這個稱謂,當然,我並沒有侮辱您的意思。我想說的是您這個年齡就有如此恐怖的洞察能力……說實在的,您讓我覺得有些害怕啊,近衛小姐。」
  「放心,我不吃人。」嵐笑盈盈地看著她:「而且我也不會對你的寶貝妹妹做什麼。這場遊戲雖然是有些有無聊惡趣味的老人家發起的,但我就算生氣,也不會亂發火。」
  「這算是威脅嗎?」細川美月拿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哈……近衛小姐,你這個樣子如果讓那位大少爺看到的話,你覺得他還會像以前那麼喜歡你嗎?」
  「如果他連這個程度都接受不了的話,我想我就乾脆把跡部財團吞併好了,反正那樣的景吾也不是我所愛著的男人了。「
  「真是有氣勢的回答啊,我對你刮目相看。近衛小姐。」美月淡淡一笑:「那麼在我回答您的問題之前請然我最後問一個問題,您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其實不過是一場測試的呢?」
  「穆拉給我的那張光盤。」
  「我明白了。原來我們本想用這個迷惑外界,卻沒想到讓你看到了真相……」細川美月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看著嵐:「想必那位少爺也給了您不少的提示吧?」
  嵐抬眼看著她:「沒錯,景吾確實跟我說了一點。」
  「您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跡部家的少爺會知道這麼多呢?」
  「……」嵐突然笑了一下:「我信任景吾,即使他已經事先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我也信任他。」
  「這樣可不行啊,近衛小姐。男人是最不可信任的生物了。」美月優雅地將手裡的骨瓷杯子放到桌子上:「這樣柔軟的心對於繼承財團可是最容易讓敵人鑽空子的哦!」
  「我選擇相信景吾,這和以後我要如何繼承財團是沒有關係的。」嵐淡然道:「不過……」
  她笑得有點狡黠:「原來細川小姐是我家那隻老狐狸的人啊!」
  「……」細川美月沉默片刻後大笑了出來,吸引了不少目光朝兩人看過來。她乾脆直接翹起腿並將一隻手豎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的下巴。這個姿勢看起來非常不符合她那溫柔秀美的外表:「說真的,我一直都以為自己已經夠會偽裝了,沒想到嵐小姐才是箇中高手。」
  她用「嵐小姐」稱呼嵐一刻,嵐的臉色微微有些不悅,但她還是保持了自己那一貫沉靜的表情:「這麼說細川小姐在財團工作的事情和接近二哥也是父親的授意吧?嘖,真是可怕的惡趣味呢,不知道是說這個老頭很無聊呢,還是說這個老頭很變態呢。自己的孩子也不過是可以玩弄的棋子罷了。」
  「我倒是覺得您這麼看總裁,他還真是可憐呢。總裁大人最愛的,不就是嵐小姐您嗎?」
  「那種的愛,我一點都不需要。」
  「哈哈,說得也是。有錢人的生活雖然看起來很讓人羨慕,但隱藏在這下面的黑暗其他人也是看不到的吧。啊啊,說道這裡我還真羨慕我那個單純的笨蛋小妹妹,無憂無慮地天天做她的老好人,要是有小姐您的十分之一精明,也許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就不會為她的未來擔心了。」
  「那樣不也挺好的嗎?作為一個普通人快快樂樂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嵐打了響指叫來服務生結賬:「今天叫您來,耽誤了細川小姐的時間,真不好意思。」
  「沒什麼。不過,嵐小姐就不想再知道點什麼嗎?」美月撐著下巴看著她:「我以為您會繼續追問下去呢。」
  「我對老頭子那種變態的愛好沒有探究的興趣。」嵐起身:「而且……我想我馬上也要離開日本了。」
  「留學的事情嗎?」
  「是的。」
  「恩……那麼我只跟您說一句話:最嚴格的考驗馬上就要到來了。」
  嵐微微一怔後露出很淺的笑容:「謝謝您,細川小姐。
  她離開咖啡館後美月才微微偏頭對著某個方向彷彿很抱怨地說道:「喂喂,這樣的公共場合我能做什麼,也不用好像獵犬一樣吧?我真有點懷疑穆拉你是不是跟蹤狂啊……」
  一身深色西裝的穆拉從某個被盆栽植物擋住的座位前起身走到細川美月面前,青年面無表情地看著美月:「對大小姐的評價如何?」
  「說實話我很期待在她手下工作。這位繼承人讓人覺得很有意思啊。」美月可愛地眨了眨眼睛:「不過我似乎並不招她待見,哎……這次的任務還真是損形象。頭,以後不要把這種壞女人的角色讓我來演啦!」
  「哼。」穆拉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我可不覺得你會是什麼大和撫子之類的女人。」
  美月立刻挎著一張臉:「喂喂,如果你不是已經結婚了的話,我還真想把你這個臭男人拐了好好虐待一番。算了,我現在更期待的是……」
  她看向嵐離去的門口:「當家族和戀人同時放在天平上的時候,大小姐會選擇哪一方。」

  最嚴酷的考驗

  細川花鈴在網球部社團大樓外一直等到跡部走出來才從藏身的角落跑出來:「那個……跡部同學……」
  「啊恩?」跡部停住腳步看向有些惶惶的少女,和他一起出來的忍足也停住腳步一起看向花鈴。
  「我……我有事情想要和跡部同學你說。」花鈴看了一眼站在跡部身邊的忍足,後者聳聳肩:「我先走了,跡部,俱樂部等你過來。」
  「本大爺知道!」跡部哼了一聲後看著花鈴:「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希望您能組織近衛部長離開弓道部。我知道這麼說是強人所難,但……」花鈴抬頭看著跡部:「我也知道弓道部的很多人都是因為仰慕學姐才加入弓道部,可是她現在卻要離開那裡……」
  「嵐的事情她知道應該怎麼做,我想沒有什麼需要我去指導她的。而且難道冰帝弓道部沒有近衛嵐就要完蛋了嗎?這種事情還是自己努力比較好吧!」跡部皺著眉頭聽完花鈴的話後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找到我,得到的結果也不會有改變。」
  「但是跡部同學難道你不是和學姐互相愛戀著嗎?難道學姐離開日本,你就不覺得……」
  跡部挑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少女:「我們又不是永遠不相見了,我想看她的話只要過去就是了。嘖,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平民的腦袋都是怎麼想的。」
  他說完直接拎著自己的包就向校門的方向走去,花鈴呆呆地看著他離開後低下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和跡部之間橫著的是一條什麼樣的鴻溝,那條溝是那麼的寬和深,讓她已經沒有跨過去的勇氣了。曾經美月的那些話在她給她帶來的某些幻想被跡部剛才的那些話毫不客氣地一一戳破,留下的只是一地碎片。
  「我真傻啊……」她苦笑了一下,抓緊了自己的書包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跡部似乎一臉不高興地彎著腰和車內的人說著什麼。突然車內伸出一雙手緊緊抓住跡部的胳膊,跡部似乎很驚訝,在他正要甩開那雙手的時候車門突然開了,他整個人都被強行拽了進去。接著黑色的轎車馬上開走。花鈴被這突發的一幕嚇壞了,她站在門口呆了半天才想到這也許是綁架事件,連忙跑回去通知學校的門衛,門衛又馬上報警,並且調取了當時校門口的監控錄像,很快就確定了這確實是一起綁架事件。事情在警察到來後馬上被封鎖了消息,首先校方是不希望自己學校的學生在校門口被綁架的事情傳出去,其次跡部財團唯一的繼承人被綁架這種爆炸性新聞一旦被媒體知道了,恐怕記者們會像蒼蠅一樣無孔不入地想要得到一些消息,而這恰恰是警方的大忌,最後就是看當時監控錄像,對方不但隱逸了自己的車牌,而且似乎還是跡部認識的人,因此排查相關可疑人員的工作也就緊鑼密鼓地展開。
  花鈴被警方郊叫去錄完口供之後簽了一份保密協議,之後被人派車送回了家。一到家她就看到姐姐美月正坐在客廳喝咖啡。美月抬頭看了花鈴一眼後低頭又繼續看手裡的書,隨口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學校出什麼事情了嗎?」
  「沒……沒什麼。」花鈴有點緊張地抓緊了書包往自己房間走去:「姐姐吃過晚飯了嗎?」
  「撒謊,你們學校出事了吧?」美月慢慢翻過一張紙:「還有你撒謊的時候麻煩能不能再長進一點,什麼時候能看著我的眼睛撒謊了我也許就不那麼容易猜出來了。」
  「姐姐你知道什麼了?」花鈴猛地回頭看著自己的姐姐:「你……」
  「哈哈,果然是發生事情了呢,你還真好騙。」美月放下手裡的書微笑著看著自己一臉緊張表情的妹妹:「恩……讓我猜猜,是不是你向跡部表白了?」
  「啊?」
  「哈哈,難道你還真的去做了,我當時不過是說說而已。不過算了,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一定是被拒絕了吧?你還真好騙,花鈴,從小就是這個樣子。我跟你說啊,像那種大財團家的公子看看過過眼癮就好了,可千萬別抱著什麼麻雀變鳳凰的心思真撲過去,不然一定摔得很難看。」
  花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姐姐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是當時你……」
  「那是做戲給別人看,你以為當時我們在屋裡說話外面沒有人在偷聽嗎?真是個好騙的笨小孩。」美月收了笑容正色看著花鈴:「當初同意你到冰帝學院學習也是為了讓你認識一下所謂的上層社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真正想要爬上去的話,可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好了,我餓了,快點去做飯吧。」
  花鈴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什麼都沒有說,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就在她剛進廚房準備做飯的時候,美月的手機響了,她在外面低聲說了幾句之後突然衝進廚房嚴厲地看著花鈴:「跡部景吾是不是被綁架了?!」
  花鈴愣了片刻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姐姐你……」
  「到底有沒有?!!!」美月嚴厲的樣子讓花鈴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隨即美月又一陣風般地衝出廚房在客廳打電話。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花鈴幾乎聽不見她在說什麼,只是隱隱約約聽見「計劃」、「更改」、「不能讓她參與」之類的話,她越想越覺得害怕,連忙從廚房跑出來站在美月身邊怯怯地叫道:「姐姐……」
  美月掛斷手裡的電話抬頭瞟了她一眼後其身抓著她的手腕:「去換衣服,我們現在出去。」
  「哎?出去?我們要去什麼地方?」花鈴越發地不安起來,她只覺得美月抓著她的手格外用力,弄得手腕生痛:「姐姐你弄痛我了!」
  「嘖!」美月隨手甩開花鈴的手腕,自己隨便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速度快點,車馬上到門口了。」
  「我們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近衛財團總部。」美月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後再也不看自己的妹妹一眼。
  姐妹兩人出了公寓樓後便看到一輛黑色的林肯轎車停在對面,美月抓著花鈴的手跑到街對面敲了敲那車車窗,車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兩人坐進去,車輛馬上發動,駛離街道,朝著商業區的方向開去。一路上美月都皺著眉頭一臉深沉地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和花鈴說。花鈴看著自己的姐姐,突然覺得她是如此陌生,彷彿自己從不認識面前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一樣。
  轎車駛入一棟高大建築的地下停車場,之後美月帶著花鈴乘電梯直接上35樓。電梯門一開,便有一名身穿深色職業套裝的年輕女子在門口向兩人鞠躬:「細川小姐,穆拉先生在辦公室等你。」
  「知道了。」細川美月微微抬手,那名女子便遞了一張磁卡給她。兩人繼續前進到走廊盡頭的大門前,美月刷了磁卡推開厚重的大門,裡面的人紛紛回頭朝門口看來。這是一間相當大的房間,裡面已經有七八個男女或坐或站,在深紅色的橢圓型辦公桌後有一個男人背對著大門衝著落地窗站著,他身邊的黑色真皮椅子也是背對著大門。美月走進來後立刻走到辦公桌前對著那個背對著她們的男人說道:「我帶她來了,頭。」
  男人轉身,他是那種第一眼就會令人印象深刻的英俊男人,深刻的五官明顯不是東方人。這個男人看了一眼花鈴後低頭說了一句什麼,黑色的椅子一轉,露出坐在上面的人,正是近衛嵐。

  對策

  「前……前輩?」花鈴看到近衛嵐後愣了半天,隨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姐姐。美月沒有看她,而是徑直走到深色的辦公桌前微微低頭:「大小姐,我把花鈴帶來了。」
  近衛嵐微微抬手,美月便站到一邊,順手輕輕推了花鈴一把。花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近衛嵐,面前的少女表情冷漠高傲,完全不似她認識的那個略帶威嚴卻又並不覺得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的部長和前輩。
  「我現在需要你把綁架案發生的全部過程告訴我,越詳細越好。」近衛嵐雙手交叉:「然後,高木先生。」
  「是!」一旁站出來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頭頂微禿,好像那些平時最常見的中年上班族:「如果有想不起來的地方我會幫助你的,小姐,所以請放鬆,不用那麼緊張。」
  花鈴吞了口口水,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她還是感到非常警長。她有點求救似的向自己的姐姐看去,美月卻完全不看她一眼。高木先生將她引到一張躺椅上示意她躺下來,然後用十分溫柔的聲音開始詢問今天關於綁架案發生的情況。這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一種奇妙的蠱惑力,花鈴在他語言的引導下漸漸放鬆,最後沉入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中,由著他一點一點將今天下午發生的那起綁架案的詳細過程都慢慢敘述出來。在她講述的過程中一旁的聆聽的男人和女人們開始對情況進行分析,並且整理其中有用的信息以便對後面可能出現的情況進行推測。近衛嵐始終毫無表情的看著這些人忙碌,她黑色的眸子裡看不出情緒,直到穆拉接到一個電話後才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男人。
  「綁匪已經將贖金要求遞交給跡部家了。他們要求用股票買賣的方式來交換贖金。」
  「跡部家的反應呢?」
  「還沒有反應。」
  嵐微微皺眉,低頭思索了一會後看向穆拉:「不著急,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還有待確定。先靜觀其變,如果那邊有反應我們再伺機行動。」
  穆拉微微點頭,正要繼續說什麼放在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拿起話筒簡單說了兩句後將話筒雙手送到嵐面前:「跡部家的。」
  嵐盯著話筒看了一眼後接過來:「您好,我是嵐。」
  宗正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我是跡部宗正,景吾的事情你大概已經知道了吧?」
  嵐沉默片刻突然笑著說道:「這難道不是長輩們的惡作劇嗎?我以為你們已經習慣於捉弄小輩取樂了。」
  「這不是在考驗你,嵐,景吾是真的被綁架了。」跡部宗正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也許之前我對你的態度有些太過嚴厲,但我以為景吾在你心裡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景吾在我心裡的地位確實很重要,但我卻不明白您的意思。跡部家的智囊團不至於會連自家的大少爺的行蹤都無法確定吧?」嵐輕笑道:「還是說實際上伯父您現在真的是很需要近衛家的幫助?」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宗正的聲音又傳來:「跡部財團的近況你不會不清楚吧,我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什麼不利於財團的行動,有些人會馬上撲過來把財團吃得一分不剩。」
  「難道您就不怕我現在也趁機把跡部財團吃一口嗎?」
  「我對你還是有那個信心的,近衛家的第一繼承人的驕傲也不會讓你做這樣的事情吧?」
  「哈哈……」嵐低笑兩聲後冷然道:「這還真不好說,人是無常的生物,女人更是如此。」
  「可是你已經開始行動了吧,畢竟還是擔心著景吾的吧?」
  「……」嵐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隨後用十分輕鬆的語氣說道:「畢竟還是被公佈了婚姻的未婚夫,如果這個時候不有所表現的話,媒體那方面可是要對我狂轟濫炸啊!」
  「嵐……我只說明一點,這絕對不是什麼惡質玩笑,我這邊已經確定了,肯定是要按照那些傢伙的要求去做的。」
  「我明白了。」嵐掛斷電話後抬頭看著穆拉:「我要見父親。」
  近衛正基抬眼看著自己最小的女兒,近衛集團的第一繼承人,突然覺得自己也許並沒有全部瞭解過這個孩子。近衛嵐表情平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以一種十分沉穩的語調說道:「我要調動一筆很大的資金,可以批准嗎?」
  「作為財團的第一繼承人,你有這個權利,不用來向我請示。」正基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瞟了一眼站在嵐身邊的穆拉:「不過看起來你已經有自己的擁戴了。」
  「這正是我實力的體現。」近衛嵐起身,對著父親微微鞠躬:「多謝您的批准。」
  「嵐……」正基叫住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嵐:「你……就不懷疑這事情是我做的嗎?」
  「您的惡趣味如果到了這種藝術的境界,我也會不客氣地還以顏色。有來有往是我的處事風格。」嵐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正基頗有興趣的看著關上的門而後抬頭看著穆拉。
  「這孩子到底像誰呢,完全沒有繼承她母親的一點溫柔啊!」他好像抱怨似的說道,高大的青年卻笑了。
  「我覺得她非常像閣下您和夫人的綜合體,完美無缺的繼承人。」他微微欠身後也離開房間。在客廳青年看到了正在和自己母親說話的嵐,他沉默地站到一旁等她們交談完。霍心妍有些擔心地摸著自己女兒的臉頰,又囑咐了她幾句後才看著她上了門外的轎車,之後她轉身看著穆拉表情溫柔地說道:「穆拉先生,那孩子拜託了。」
  「是,夫人。」穆拉微微垂首,隨後也上了轎車。黑色的加長房車很快便駛離大宅,霍心妍一直看著車子在視線裡完全看不到才微微垂首,低頭歎了一聲。她一轉身就看到丈夫站在身後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霍心妍白了一眼老公,逕直往屋內走去。
  「你不要這樣啊,我又不是故意什麼都不做的。」正基跟在她身後連聲說道:「這事情如果我插手了那孩子也許會不高興啊!」
  霍心妍也不理會他,還一個勁地往前走。正基一伸手將她的胳膊抓住順勢摟住:「我保證我一定不讓那孩子受到傷害就是了,可以了吧……真是的,你這樣還是太寵她了啊!」
  霍心妍哼了一聲抬頭看著自己的丈夫:「最開始把這孩子寵上天的又是誰呢?」
  正基一臉無辜地看著妻子:「哎呀呀,我還真不知道是誰這麼做的呢!」
  「算了,反正這事情你自己看著辦,那兩個孩子只要其中有一個受到傷害,後果都會很麻煩。」霍心妍歎氣:「有時候我還真希望嵐那孩子是個什麼優點都沒有孩子……」
  「那孩子……」正基抱緊了妻子:「她已經有心理準備接受一切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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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決(一)

  「大小姐,電話。」
  嵐扭頭看向穆拉,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剛接通就聽見那邊南焦慮的聲音:「嵐,我聽說了跡部家那個死小鬼的事情了,我說你不要自己去處理這事情,把事情交給那個死老頭子……」
  嵐「啪」的一下關上手機,順手將手機丟給穆拉:「以後近衛南來的電話我一律不接。」
  「明白,大小姐。」
  「有新的情況嗎?」
  「沒有,不過剛才總部來消息說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們去跡部府。」
  「是,大小姐。」
  二十分鐘後嵐在跡部家那棟大到會令人迷路的大宅前下車,立刻有跡部家的管家迎上來:「近衛小姐。」
  「跡部先生在嗎?」
  「老爺在書房等候您多時了。」
  嵐扯出一個冷笑,邁步走進去。穆拉緊跟在她身後,一直到書房門口才停下來:「我在外面等您,大小姐。」
  嵐微微點頭,隨後敲了敲門,聽到裡面有人說「請進」後才推門進去。房間內除了跡部宗正外還有不少人,其中一個走上前遞了一張名片給她:「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浦原警部,您是近衛家的近衛嵐小姐吧?」
  「沒錯。」嵐只是瞟了一眼名片便走到宗正面前:「交易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上午開市就開始。」
  「我知道了。那麼……」嵐轉身看向房間內的警察:「警視廳的各位,我有一件事情要和各位商量,希望各位協同。」
  她雖然說著商量卻沒有一點要商量的意思,反而是跡部宗正起身對著有些不滿的浦原警部示意繼續聽下去。嵐彷彿女王一般環視了房間內的人一圈後淡然道:「明天早上的交易,我準備用虛擬交易來迷惑對方。」
  「這樣太冒險了!」浦原警部首先叫了出來:「如果一旦被對方發現,那麼人質的安全就不能保證!」
  「我能保證對方絕對不會發現。」近衛嵐說得底氣十足:「我既然提議這麼做就已經有充分的準備,這麼做一來是迷惑對方我們已經屈服於他們的要挾,第二是為我方留出足夠的時間來調查人質到底在什麼地方。從案發到現在也不過度過了四個小時,而且當時學校的保安報案後警方應該已經設下封鎖線了吧,如此一來對方不會冒險離開城市,那麼我們的範圍就是東京市。」
  「即使是東京市這個範圍也很大,更何況……」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警部先生。」嵐冷冷地掃了浦原警部一眼:「如果警方查不到的話我可以自己動手來查。說實話我對警方……還確實不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更願意讓手下人自己動手來處理這件事情。不過既然警方已經介入了,還是來和你們打個招呼比較好。那麼,宗正先生,我現在只需要您的一句話,我的計劃,您決定執行嗎?」
  宗正看著嵐片刻,點點頭:「明白了,那麼景吾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等一下,跡部先生,你們這樣擅自行動的話……」
  「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宗正站起來:「你來這裡不會只是要我一個答覆吧?」
  「當然不是,我希望在事情結束之前,您能給與我調動跡部財團資金的權利,畢竟做戲要做全本才是最好的。」
  「我明白了。」跡部宗正從打開桌子上的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金屬小盒子推倒近衛嵐面前:「我的印章,還有……」
  他又抽出一份已經簽好名字蓋了印章的文件:「委任書。」
  「多謝。」近衛嵐拿著這兩樣東西轉身便走:「明天晚上,景吾一定會回到家中。」
  跡部景吾睜開眼睛,雖然雙眼被蒙著什麼都看不到,他還是聽到了在房間中的一個男人壓得很低的聲音。男人似乎在講電話,約莫過了五分鐘的樣子掛斷電話,然後向他走過來。
  從放學後在校門口被綁架之後,他就一直處於雙眼被蒙,雙手雙腳被捆綁、嘴巴上貼著膠布的狀態。對方大概隔上半個小時會餵他一次水,但沒有一個人會大聲說話,更沒有一個人會理會他。房間來曾經來過幾個人,只是走過來看了他一眼後又離開。跡部只能從放學的時間和自己失去意識的大概時間推斷自己被綁架了多久,他覺得自己這次大概是真的遇到麻煩了,雖然說對於被綁票這種事情已經早有心理準備,但這次……
  那傢伙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不過如果是她的話大概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一想到這裡景吾反而很放鬆,不過接下來房間內的男人的一句話讓他又繃緊了神經。
  儘管將聲音壓得極低,但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那邊同意我們的條件,近衛財團好像也被牽扯進來了。」
  近衛財團四個字讓少年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後握緊了拳頭。他微微低頭更仔細地聽那些人的對話,希望能從其中發現點什麼。但很快就有人過來將少年整個抱起來關到另外一個房間,跡部原本保有的一點希望也被掐滅。
  跡部只能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回憶著最後的一點記憶,不過按照剛才那些人的說法,看來對方並不希望這件事情拖長時間,而是有速戰速決的意思。跡部回想了這一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希望能從中推斷出可能做這事情的傢伙。想著想著他突然回憶起被綁架前在校園裡那個記不住名字的女孩子對自己說的話,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極度的不快樂。
  [真是讓人不愉快的說法,好像我和那傢伙……]
  他又想起那個黑髮黑眸總是帶著笑意的傢伙,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麼呢?上一次她倒是非常快就讓人將自己救了出去,可是現在的情況比上一次要更加糟糕,那個傢伙又會做什麼呢?最近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她似乎一直在忙,那個所謂近衛家第一繼承人的身份給了她比以往更多的壓力和更多的敵人吧……
  等跡部察覺自己的思維完全脫離最初軌道的時候不由感到一陣懊惱,他集中思緒繼續分析有可能稱為這次綁架行為的人。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門被人打開,有人走走進來蹲在他面前似乎在看他,然後那人又走出去。在關門的瞬間跡部聽到一個聲音:「帶他去樓下的房間,小心不被人發現。」
  隨後有人走到他面前講他拽起來,一塊帶著刺激性味道的手絹捂上少年的臉,跡部雖然反射性地扭過頭卻被人很粗暴地又把臉強行扭過來,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他聽見鳥兒的叫聲和小孩子玩耍時發出的笑聲,偶爾還有女性嬉笑的聲音。有光芒從某個方向射下來,照在蒙著雙眼的布上。少年動了動身體,雙手雙腳還是被綁著,而且嘴的膠布也沒有去掉。他嘗試動了下,但因為手腳被長時間捆綁,麻木得根本沒法動。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向他走來,接著有人將他抱起來,一個男人刻意扭曲的聲音傳來:「小子,我帶你去衛生間,但最好不要有什麼逃跑的念頭。」
  男人沒有解開他手腳上的繩子,直接帶他在衛生間脫了他的褲子讓他坐在馬桶上。跡部強行壓下因為這種行為而讓他產生的屈辱感,表現得十分順從。隨後男人抱著他又回到那個關押他的房間裡,給他餵了點水後關門出去。跡部嘗試著用屈體的動作回復腿部的血液流動,隨後他慢慢地沿著牆壁蹭著站了起來。有風從頭頂掛過,他讓自己的頭部極力靠近那個通風的地方,光的感覺更強烈,而且從有風的地方傳來的聲音也更清晰了。
  他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想辦法讓外面的人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

  對決(二)

  上午八點整,股市開盤,劫匪的電話也如約而至。
  跡部宗正拿起電話的一瞬,警方的監聽設備也齊齊開動。他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神色自如的黑髮少女,開口說道:「錢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要我怎麼做。」
  劫匪的聲音通過播放器讓整個房間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是個經過變聲器處理的奇怪強調:「每隔十五分鐘,我們會打來一次電話,你們按照我們的吩咐買進賣出我們制定的股票。記住,不要有什麼其他動作,不然就撕票。」
  「我明白。」
  「下一次聯繫十五分鐘後。」
  電話被掛斷,警方那邊負責電話追蹤的技術人員抬頭衝著浦原搖搖頭,示意沒有追蹤到。近衛嵐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她突然起身向屋外走去。
  「近衛小姐你要去什麼地方?」浦原馬上問道
  「當然是我該去的地方,難道呆在這裡景吾就會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嗎?」少女冷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歷來奉行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從房間內走出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浦原被少女那傲然的氣勢弄得極為尷尬,忿忿地捶了一下沙發扶手:「完全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嗎麻煩。」
  「你最好不要小看她,近衛家未來的掌舵人就是這個小姑娘。」跡部宗正不緊不慢地說道。他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好像那個被綁架的根本不是他兒子一樣。
  「哈?!剛才那個狂妄的小丫頭?」
  「天才會狂妄,因為她們有可以狂妄的本錢。」宗正閉上眼睛不再多說一句話,安靜地等待下一個電話的到來。
  嵐出了大屋之後穆拉馬上迎上來:「大小姐,要去總部嗎?」
  「對,那邊進行得如何了?」
  「準備得非常充分,現在就等對方行動了。」
  近衛嵐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呼了出來:「行動!!!!」
  十五分鐘之後,當劫匪的電話再次打來,跡部宗正按照他們的要求開始買入指定的股票。於此同時在另外一個地方,一群人正按照嚴謹的分工在緊張地維繫著一個昨天晚上才被製造出來的虛擬股票交易系統的運動。近衛嵐冷著一張臉站在房間中央抬頭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著的數字,這個系統完全仿製了現在正在進行著的股票交易系統,而上面跳動著的數目就是劫匪要求交易的股票。
  「大小姐,東京證券交易所的負責人要求見您。」穆拉走進來輕聲在嵐耳邊說道:「他們想就今天一個小時的突然閉市行為,給與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
  「讓長尾去應付他們,對於室內的搜索有什麼結果了嗎?」
  「暫時還沒有。」
  「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是。」穆拉看了少女一眼後轉身離開,這樣安靜得令人神經無比緊張的氣氛一直充斥著整個房間,一直到劫匪最後一筆要求買入賣出的股票結束交易後,穆拉從外面推門小跑進來,在嵐身邊低聲說了句話後少女臉色一變,和他一起出了房間。
  「找到人了?」
  「有人在新宿的住宅區聽到有個幼兒園的老師說附近的一個木材倉庫的窗口曾經看到有被蒙著眼的少年,我們的人已經把那邊包圍起來了,新的情況馬上就傳來。」
  「告訴長尾,讓東京證券交易所那邊恢復正常開市。估計那群傢伙很快就能發現自己受騙了,這樣他們會馬上轉移人質,這樣我們就有機會了。」
  「這樣是否太冒險了?」
  「現在這樣做事最快能知道景吾所在地的方法。」嵐握緊拳頭:「照辦吧,出了什麼事情我會給警方和跡部家一個交代的。」
  「我明白了。」穆拉迅速撥通手機開始用很快的語速佈置任務,然後和蘭一起乘電梯下樓。一路上嵐的表情始終是冷靜而沉默的,當兩人下到第一層的時候穆拉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接通後低聲說了幾句後馬上掛斷,跑到嵐身邊:「已經確定,就在那裡。」
  「馬上過去。讓在四周警戒的傢伙看情況行動,沒有必要徵求我的意見。」
  「明白。」
  兩人出門已經有人將轎車開過來開門等候,上車後穆拉拉開車內一個暗箱,從裡面拿出一把手槍檢查了一下後上彈夾,然後把槍放在衣服內的槍夾中。嵐一直看著穆拉的動作,她心中突然有一種奇妙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事情一定會發生一樣。
  兩人到達的時候立刻有人過來和他們說情況,並且將一個高倍望遠鏡遞過來。嵐拿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後又將望遠鏡遞給穆拉,隨口問道:「現在外面有我們多少人?」
  「十五個人,無論對方從什麼地方出來,我們的人都能保證一舉將他們擒獲。」
  「倉庫裡的情況呢?」
  「倉庫內的情況不明。」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並不清楚倉庫裡有多少人是不是?」
  「對不起,大小姐。」
  「沒關係,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的安排,我很滿意。」嵐抬頭看穆拉:「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現在要確定的是倉庫內到底有多少人,跡部少爺在什麼地方。」穆拉拿著望遠鏡邊看邊說:「現在那些傢伙大概還沒有發現自己被耍了,不過他們如果稍稍注意一下新聞的話……哎?」
  他發出有些訝異的聲音,隨後拿著望遠鏡往更遠的點的方向看去:「警察……警察怎麼過來了?!」
  「你說什麼?!」嵐臉色一沉,順手拿過穆拉手中的望遠鏡朝遠方望去,果然有長長的一溜警察拉著警笛朝這個方向開來。她又看向倉庫,只見倉庫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一個男人探頭朝外面看了看,然後馬上又縮回去。
  「嘖!!!」她有點惱怒地盯著已經不用望遠鏡就能看到的警車:「我們這邊有阻擊手嗎?」
  「是的,已經安排了阻擊手。」
  「一會對方帶著景吾出來,讓阻擊手馬上準備射擊!!!」
  「明白!」
  倉庫的門很快被人打開,五個穿著同樣衣服帶著同樣頭套身高體型都差不多的人一起走了出來,完全分不出其中哪一個是跡部景吾。這個突發狀況讓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近衛嵐立刻抓起望遠鏡朝那五個人看去,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便說道:「穿白色HEAD球鞋的那個人是景吾,小心不要傷到他,馬上制服其他四個人。」
  「瞭解。」
  潛伏在四周的近衛家護衛隊的隊員們一湧而上,對著正要轉移的五個人發動了突襲。在混戰中其中一個綁匪突然拔出一把蝴蝶刀架在跡部景吾的脖子上,同時一把拽掉了他臉上的面罩。
  「住手,你們再動手我就立刻殺了這個男孩!!!!放開我的同伴,我……」
  男人的背後就是倉庫的大門,他拉著景吾擋著自己,同時將少年用力拉向倉庫內企圖形成對峙的狀況。這時候突然一聲槍響,男人身前的少年晃了一下便倒了下去,他大驚之下正要伸手拉起少年,又是一聲槍響,男人的額頭中央多了一個黑洞洞的槍眼,他睜大的雙眼彷彿不相信這突然發生的一切一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護衛隊中有人馬上跑過去用身體護住倒在地上的跡部景吾,同時其餘三個人也已經被制服。等到警車趕到的時候,跡部景吾已經被人簡單處理了傷口裹著毯子,在五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保護下了。
  「叫我們的人撤退吧,警察已經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們的了。對了,別忘記把我們查到的情況告訴那些死腦筋的警察。有些人,就要讓他們顏面掃地才是。」
  近衛嵐冷冷地說完之後便和穆拉一起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大廈的天台,兩人上了轎車後一路駛回近衛財團總部。一路上少女始終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直到穆拉將一條乾淨的手絹遞過去。
  「大小姐,快到總部了。」青年彷彿沒有看到正在無聲哭泣的少女一樣:「如果是老爺的話,他是不會讓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

  分別(一)

  跡部靠在墊子上看著窗外,粉紅色的櫻花已經快落光了,綠色的葉子開始佈滿枝頭。
  自從他被送到醫院後,近衛嵐一次也沒有來過,甚至連一個電話,一個郵件也沒有來過。
  就好像整個人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因為消息被封鎖,外界和媒體對於這次綁架事件幾乎毫不知情,當然被送到醫院之後跡部景吾就處於24小時的嚴密保護之中,就算上個衛生間還有人在旁邊盯著,這讓他積壓了很久的情緒完全爆發出來。對著跡部家的保鏢們發了一通火之後總算是稍微放寬了一些那近乎監視的保護狀態。
  其實腿上的傷並不嚴重,僅僅只是被子彈擦傷了,在醫院進行處理後休息幾天應該就能出院了。不過父親卻讓他在醫院多住幾天觀察一下,而被這詞次綁架事件嚇壞了的母親更是要求在醫院寸步不離地陪著他。跡部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母親放棄這個念頭,可令他非常不爽的一件事情就是:從頭到尾,近衛嵐始終沒有出現過。
  少年隨手拿起身邊的遙控器打開房間內的電視,調了幾個頻道後又不耐煩地將電視關掉,順手將遙控器丟到了對面牆壁上。遙控器裝在牆壁上發出聲響,門外的保鏢連忙開門進來看了一眼,被跡部瞪了一眼後又連忙關上門。跡部有些煩躁扭頭看向窗外,卻看到忍足和樺地正從醫院門口向大樓走來。
  「說實話,看外面那個狀態,我還以為你被監視了呢!」
  過了十分鐘後出現在他房間的忍足第一句話便是吐槽,跡部哼了一聲後問道:「那個傢伙在學校幹什麼呢?」
  忍足呆了兩秒之後反應過來跡部口中的那個傢伙指的是近衛嵐,他有點訝異地看著跡部:「怎麼,你不知道近衛嵐馬上要去美國了嗎?」
  「去美國?」跡部從床上直起身子:「等一下,她這些天都沒有和我聯繫過,她什麼時候走?」
  「估計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忍足瞟了跡部一眼:「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們已經有快兩周沒有見面了。」跡部一面說一面掀開被子下床:「樺地,去衣櫃把我的換洗衣服拿出來!」
  「WUSHI!」
  「等一下,你們不會是又鬧彆扭了吧?」忍足一把按住跡部:「她現在不在學校,辦完轉校手續之後她就一直沒有來學校。校園裡那群近衛粉們都快神經了,天天在高中部的學生會那邊等著她出現。當然,你的那群仰慕者也好不到那裡去,所以現在你還是不要出現在學校裡比較好。雖然沒有見面,難道你們連個電話也沒有通過嗎?」
  「沒有。」跡部撥開忍足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向衛生間換衣服:「我打她的電話全部關機,打到他們家,茨木管家總是左言又顧,就是不說她的去向。」
  「喂,跡部,你們兩個這次不會真的是鬧什麼矛盾了吧?」
  「什麼矛盾!!!!」跡部突然爆發出來:「從頭到尾我就不知道這個傢伙在想什麼,有好多事情我還要問她呢!」
  他拿著外出的便服走進洗漱間重重地將門摔上,忍足和樺地面面相覷,忍足聳肩:「這兩個人總是這麼讓人難以琢磨。」
  換好了衣服的跡部從洗漱間出來大聲叫自家管家的名字,頭髮花白的老管家從外面跑進來:「景吾少爺,有什麼吩咐。」
  「備車,我要去近衛家。」
  「可是……景吾少爺,老爺有吩咐……」
  「我說備車!!!!!」跡部幾乎是在吼叫:「這句話不要讓我再重複了!!!!」
  老管家看了已經臉色發青的少年,轉身跑開。忍足在後面小聲地對樺地說:「爆了,爆了……有熱鬧看了……」
  車很快駛到樓下,跡部拄著一支金屬手杖在一群保鏢的包圍下乘電梯下樓,隨後上車直奔近衛家的大宅。一路上他都沉著臉不說話,整個車廂內充滿了風雨欲來的壓抑感。到近衛家,近衛正基正要外出,跡部甚至連必要的客套都免了,直接開口問道:「嵐呢?」
  「她沒有告訴你嗎,她今天去美國。」正基帶著些玩味的意思看著面前有點氣急敗壞的少年:「現在趕去機場的話還來得及見得到她。」
  「嘖!」跡部轉身便準備出去,正基又叫住他。近衛家的現任總帥走到少年面前:「你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見你嗎?」
  「不就是讓人對著我開了一槍,啊恩。她要是那麼糾結的話,我也找人對著她開一槍好了。」
  正基看著他半晌,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笑意。他用力拍了拍跡部的肩膀:「以後那個頭疼的傢伙就拜託你了,哎呀啊,我這邊可算是解放了。」
  跡部冷哼一聲,不再和他說一句話,逕直出門上車:「成田機場。」
  近衛嵐站著,左邊是不斷抹著眼淚的母親,右邊是一臉無所謂的佐籐曉。少女左看看,又看看,歎氣。
  「不要搞得我好像就永遠不回來一樣,過年啊,聖誕節啊,我一定抽時間會回來的。」
  「我可不擔心你回來不回來。」佐籐曉一攤手:「反正我也準備辭掉副會長的工作了,跡部大爺是不喜歡有副會長這種東西的吧?再說我也高三了,要準備準備自己的前程問題了啊……」
  「你的事情我可不想替你頭疼……」 嵐嘟囔了一句:「反正已經有人頭疼了……」
  「我說……」佐籐曉把她拉到一旁:「你真的不準備和那個傢伙打個招呼就走?他會很生氣哦。」
  「我……」嵐微微皺眉,隨後笑了下:「說實話,現在我見到他的話反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但是一味逃避也不是你的作風啊,說實話強攻強受才是我的最愛啊,我可是一直都很看好你們兩個的。」
  「喂……「近衛嵐彷彿很頭疼地用手抵著額頭:「你最近又在看什麼糟粕東西了?」
  「當然是你投資的那個耽美雜誌啊!」
  「……」
  「好了,別那個表情,我有種預感,那傢伙今天一定會出現的。」佐籐曉笑出兩排大白牙:「怎麼說你們這也算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孽緣,哪裡會有這麼容易就斷了的。」
  「喂喂,我可沒說要和景吾斷了啊,你個超級烏鴉嘴。」近衛嵐白了她一眼:「有時間去看我,我給你出機票錢。」
  「那介不介意我多帶一個?」
  「你倒是從來不會忘記家屬,嘖!」嵐搖頭:「可憐的柳生同學,就這樣活生生地糟踐在你這個專門吃嫩草的渣攻手裡了。」
  「哇哈哈哈,我就是這樣的啊!」佐籐曉雙手叉腰大笑,吸引了不少目光往這邊看過來。
  「好了,有什麼事情記得聯繫我。」
  「放心,我只要有事情能麻煩你,就一定不會忘記要去麻煩你。」曉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一種神秘的笑意:「不過呢,現在你要面對的可是很可怕的火氣哦!」
  嵐愣了一下便轉身順著佐籐曉的目光看去,在大廳入口方向,跡部景吾一臉怒氣地拄著一根金屬手杖,正一瘸一拐地朝她們走過來。

  分別(二)

  「我先撤了,一會他要動手你記得呼救。」佐籐曉刺溜一下跑了個無影無蹤,嵐只能苦笑著看著越走越近的跡部景吾。
  「那個……」她的目光落到跡部拄著的手杖上便立刻轉移開:「我聽說你還在住院。」
  跡部直接走到她面前甩開手杖,一隻手強行扳住嵐的下巴令她直視自己:「看著我,那種態度是對本大爺最大的蔑視!!」
  「我說啊……」嵐嘴角抽搐一下,伸手打開跡部掐著她下巴的手一臉惱火地看著他:「不要以為自己是個傷患我就不敢揍你啊!!!!」
  「這樣才像是我所認識的近衛嵐,啊恩!」跡部揚眉,「那麼給本大爺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和本大爺玩捉迷藏呢?」
  「我很忙啊!」嵐沒好氣地說道:「轉學的手續很麻煩,兩邊學校的制度和教材都不一樣,我還得重新考試,還有學校裡的一堆事情,社團的一堆事情。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看你好不好!!!」
  「這不是理由。」跡部冷哼一聲:「手機為什麼關機?」
  「因為南一直在煩我……」嵐攤手:「奪命連環call很可怕的,而我所有的電話號碼他又都知道……」
  「女人敷衍我很有興趣嗎?」跡部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啊?」嵐抬頭看他,少年漂亮的眸子裡一點暖意也沒有,全是冷冷的質問。嵐低頭微微皺眉,隨即抬頭與他的視線相對。
  「景吾,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承認,我確實害怕了。對於兩個人的未來感到害怕。那時候我對於自己下命令向你射擊是完全處於非常理性的思考,到現在我也不會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但是我卻害怕了這樣的自己,這樣理智到一點感情都可能會不存在的自己,未來也許還會碰到這樣的事情,那麼我是不是還要做同樣的事情下同樣的命令。假如被抓的人是我,景吾又會怎麼做……如果是遇到要我犧牲景吾的情況……說實話,我非常非常的害怕,對於那樣的未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這樣的我真是太難看了,穆拉也說過,如果是父親的話,大概一點都不露出破綻來讓敵人有機可趁……」
  嵐停頓了下深吸一口氣:「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回頭來看,自己還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成的小孩子而已。」
  「那麼做一個小孩子又有什麼讓你覺得丟臉的呢?啊恩!」跡部大聲說道:「本大爺也從來沒有覺得是一個小孩子有什麼丟人的!原本你就是個小孩子吧,那麼做不夠成熟的事情,露出讓大人恥笑的缺點又是什麼錯誤呢!人本來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吧!我一點都不覺得什麼追求完美就是最好的,一個只有理性沒有情感的人難道就是正常的人嗎?本大爺一點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我也不想我以後要一起生活到頭髮花白牙齒落光的另一半是那樣的人!所以……」
  他緊緊抓住嵐的胳膊:「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你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景吾……」嵐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後低頭微笑:「你這個人啊……可是,我決定了,還是要去那邊,至少,在我自己走出這個死胡同之前,我們先分開吧……」
  她語氣堅定,並且伸手將抓住自己胳膊的跡部的手推開:「景吾也是,在這段時間內,仔細想一想吧,自己想要的人生,自己想要的未來,還有……如何面對未來的決心。」
  「也就是說你執意要這麼做是吧?」
  「是。」
  「我明白了,那隨你的心意吧!」跡部不再看近衛嵐:「我們分開一段時間。」
  他說完轉身便走,頭也不回。嵐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門口才苦笑著回頭看著走過來的佐籐曉:「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不去解釋可以嗎?那傢伙完全是在賭氣。」
  「算了,反正等他氣消了也就沒事了。」嵐還要說什麼便聽見大廳的廣播正在通知登機信息,她拿著護照和機票和走過來的穆拉準備登機。
  「喂,我說,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和那個傢伙好好說說,不然長久下去就是個坎。」
  「我知道,有機會的話,我會和他好好談談。」嵐擁抱了下曉:「我走了,曉。」
  「一路順風,到了那邊給我來電話吧。」
  「好。」
  嵐又和母親告別,隨後和穆拉一起進入通道。兩人在頭等艙坐下後穆拉突然輕輕碰了嵐下:「大小姐,天台。」
  嵐聞言從窗口向外望去,只見在遠遠的機場航站樓天台上,跡部正站在那裡望向這邊。他只看了一會就下樓了,嵐不由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真是個彆扭的人。」
  「大小姐難道不也是嗎?」
  「穆拉你想被扣工資嗎?」
  「屬下不認為正確的諫言就得被扣工資。」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腹黑啊?」
  穆拉一臉正氣地看著近衛嵐:「我只是善於運用語言罷了。」
  嵐小聲嘀咕著「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爸要招你進財團」之類的話,一面又向窗外看去,空空的天台上什麼人也沒有。她看了半晌後收回目光,微微閉上眼睛。
  飛機在跑道上慢慢滑翔,最終起飛,衝上藍天。
  四年之後,美國。
  近衛嵐抬手撩了一下落到耳邊的碎發,抱緊了手裡的一大摞資料書。她今天穿了一件印著粉紅色櫻花圖案的旗袍,優美的曲線和修長的雙腿在林蔭道上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不時有男生過來要求幫她那資料書或者是直接邀約她出去玩,少女都微笑著一一拒絕。一直走到校門外那些追求者才卻步,因為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裝表情嚴肅的英俊男子正站在一輛新款奧迪轎車前等著她。
  近衛嵐一坐進車廂便將手裡的資料書丟在座位上,同時大大出了一口氣。
  「穆拉,謝謝你來接我,不然還不知道得被人煩成什麼樣子。」
  「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學校裡也有我們安排的人在暗中保護大小姐,如果有什麼人有不軌的舉動,他們馬上就會採取行動。」
  「喂喂,不要把我的學校說得和戰場一樣,好歹我自己也是能解決一兩個的。」
  穆拉在駕駛座上發動汽車,他聽到少女彷彿抱怨般的話後嘴角微微上揚:「一兩個太少了,以大小姐的實力,解決五六個也不成問題吧。」
  「我可不想成為學校的焦點人物。」
  「我以為您已經是學校的焦點人物了。」穆拉順手將一疊報紙遞到近衛嵐手裡:「南的公司現在運作得越來越大了,您這個幕後老闆要更辛苦了。」
  「還好吧,南那傢伙又不是繡花枕頭。對了,恭喜你喜得千金。」近衛嵐笑瞇瞇地遞過一個包紮得很精美的小禮盒:「我的一點心意。」
  「多謝大小姐。」
  「最近日本那邊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財團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不過跡部財團前陣子弄了一次大清洗,一些老董事被踢了出去。」
  「啊,那麼……」嵐用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仰頭想了想:「現在跡部宗正應該全盤掌握了財團的主導,真不容易啊。」
  「要拔除一些老勢力確實比較難。」
  「這麼說來以後我也許也會碰到這樣的情況呢,啊啊啊,光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老了十歲。」
  「我可是對大小姐抱著非常大的期望。」
  「不要拍我馬屁,這樣也不會給你漲工資的。」嵐對著後視鏡做了個鬼臉,隨後翻開報紙開始看:「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新聞。」
  「南說你最近有時間可以去找他,他很想念你。」
  「等他家裡那群男朋友都走光了再說吧,我可不想和男人搶男人。」近衛嵐一面說一面在報紙上掃視,她的實現定格在一個不起眼的報道上,停留片刻後又開始移動。轎車在市郊一棟十分清靜的高級住宅區中的一棟二層白色小樓前停下,穆拉先下車把車庫門打開,隨後嵐也走了下來。
  「穆拉……」她欲言又止,然後笑笑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算了,我大概也沒有時間。」
  穆拉將車開進車庫後出來,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票:「大小姐,有些事情主動一些會更有主導權。」
  近衛嵐盯著他手裡那張寫著日美大學生網球交流賽的門票,眨了眨眼後笑著看向穆拉:「似乎是有預謀的呢,報紙也是吧。」
  「我只是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契機罷了,不過決定權還是在大小姐手中。」
  「謝謝你,穆拉。」嵐拿起他手中的門票:「是該找個機會解決一些事情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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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會(一)

  近衛嵐開著深藍色的敞篷跑車行駛在前往邁阿密的高速公路上,她穿了一件白色吊帶裙,同色的寬邊陽帽丟在副駕駛座上。車內放著歌劇魔笛第二幕,高亢的女高音花腔詠唱調在車流中顯得格外不同。不時有年輕小伙子從車窗內向她吹口哨,得不到黑髮美人的回應便更起勁地開始大聲吆喝或者是直接從車頂天窗站起來唱情歌。
  少女只是一笑了之,她微微加快車速,把那些男人們都拋在身後。到達邁阿密大學門口的時候是九點整,她看了眼手裡的門票,比賽開始時間是九點半,這個時候觀眾已經開始進場了。推了下鼻樑上的墨鏡,從副駕駛座上拿起陽帽帶上,少女把車鎖好後從停車場向校內網球館走去。這樣一個有著一雙美腿的東方美人在大學校園內出現時相當吸引異性視線的,所以近衛嵐也沒有花多長時間久找到了網球館,順便拒絕了那個主動為她帶路的金髮帥哥的邀約。
  「我已經有未婚夫了。」她淺笑盈盈地用流利的英語說道,隨後丟下那個目瞪口呆的帥哥走進場館內。
  網球館內已經有不少觀眾在入口檢票入場,她正朝那邊走去,就聽見一旁有人用日語喊道:「近衛……前輩?」
  嵐一扭頭,便看到了穿著標有日本代表隊字樣運動服的少女,她微微皺眉在記憶力搜索了一下:「細川……花鈴?」
  「是我啊,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遇到前輩!!!」細川花鈴臉上帶著驚喜的笑意,少女比起嵐離開日本那會長高了些,雖然穿著有點寬大的運動服也還是掩飾不住美好的線條,而且她看起來比以前要更柔美漂亮,一張臉上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確實很巧。」嵐笑笑:「我聽曉說了,你在全國大賽中的表現很優秀啊。」
  「還是不及部長您啊!對了,那個時候……部長走的時候我曾經說過很失禮的話,可是當部長走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當時的話是多麼幼稚……我在大學的時候也有抽時間回學校去看看,弓道部現在有一批很有潛力的新人在支撐著,部長那時候留下來的精神,大家都沒有忘記。」
  「那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嵐伸手摘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少女身上的一片樹葉:「那這次比賽你怎麼來了?」
  「這次比賽的贊助商是姐姐認識的人,我拜託她讓我加入到工作人員的行列中來。啊,對了,部長,這次比賽跡部同學也有來參加哦!」
  「跡部同學?」嵐對這個稱呼眨了眨眼:「你們同一所學校?」
  「嗯,我和他確實是同一所學校,不過他是被保送了,我可是拼了老命才考進去的,果然還是不能和天才一樣的人比啊!」
  少女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對了,部長,我先去忙了,等比賽結束之後一定要過來看我們啊!」
  她對著嵐揮揮手便跑開了,近衛嵐挑眉看著少女遠去,心裡突然湧出一股不快來。
  「跡部同學嗎?哼!」她握緊了手裡的票:「為什麼我要一大早開車跑到這裡來……嘖!」
  原本想轉身離開,但想了想還是走到檢票口進去。穆拉給她買的票是非常靠前的觀眾席,能很清楚地看見場內運動員的動作和比賽狀況。當司儀宣佈運動員進場的時候近衛嵐就不由自主地在那群穿著清一色網球服的人中尋找某個熟悉的身影,但當看到那個人的臉時又不自覺地別過視線。
  這次日本代表隊派出的陣容相當壯觀,帶隊隊長是手塚,副隊長是真田。當天出場的三名單打選手分別是幸村、跡部和真田,兩組雙打為忍足和菊丸,柳生和仁王。跡部是作為第一場單打比賽出場的選手,他一出來嵐的目光就飄了過去,但看到跡部臉又不自覺轉向他的對手那邊。就這樣轉來轉去一直到比賽開始她才定下心神看比賽。場內的那個人比起四年前要更結實了些,也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室外運動的緣故,皮膚看起來有些黑,人也瘦了些。近衛嵐看了一會比賽思緒就開始漂移,她想起四年前分別時那個在機場上有著憤怒表情的跡部,又看著賽場上那個全神貫注比賽的跡部,驀然間有些恍惚。
  四年中她雖然也有回國,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用於打理在美國的公司上。即使回國也不過是節假日的短暫休息和一些不得不出席的財團活動。他們也有過見面,只是匆匆而過的一瞟或者是言不由衷的客套招呼,真正好好談一談的機會和時間始終都沒有出現。她知道他在那次綁架事件之後被家族嚴密保護了好長一段時間,而機場那個並不愉快的告別則讓兩人誰也沒有主動聯絡對方。在美國這邊結束了高中學業後的嵐按照自己的第一志願報考了耶魯大學,主修經濟,隨後便是充實繁忙的大學生活,空餘的時間多數她會飛到紐約和近衛南一起處理公司事務。
  整整四年,兩個人就想嵐那時候說的那樣,完完全全地分開,各走各的道路,沒有任何交集。
  但她還是在思念著他的,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感覺到無比的寂寞和孤單。那個說著「我一直在你身邊」的人現在正在地球的那一邊,看不到摸不著,而且更無法像以前那樣瞭解他的思想。嵐有一種彷彿被拋棄了的無助感,但也只能壓在心底不讓其他人發覺。
  分開之後才發覺自己是曾經被怎樣寵愛著保護著,脫離了父親那幾乎籠罩了她整個天空的保護傘,才發現外面的世界除了精彩還有風雨和狂濤巨浪。第一次嘗試著完全脫離家族的力量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和國家用自己的力量和雙腳站立,以前曾經覺得非常容易的事情現在做起來是那麼艱難。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自己更容易融入這個激烈又慘烈的市場競爭,直到第四年終於讓新公司在市場上有了立足之地。那三年的艱苦時間中,她雖然沒有說,但心裡卻是渴望著見到那個人,哪怕是一句嘴簡單的安慰,自己的在異國的孤獨和寂寞也許就不會那麼強烈了吧。
  場內突然響起一陣強烈的歡呼,嵐的意識從回憶中又轉回到現實中,她抬頭向場內看去,只見跡部非常驕傲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就好像他經常做的那樣,響亮地打了個響指。
  只是那麼一瞬,有什麼東西壓制不住地從胸口一直湧到大腦,然後順著眼眶要噴湧出來。她一把摀住自己的嘴巴,直接從觀眾席上起身朝著場外跑去。嵐一直跑到場館外的林蔭道上才停住腳步,有濕漉漉的液體從眼角一直湧出來,無法制止地往外湧。她在一棵樹後面不停地擦著眼睛,直到一方手絹出現在自己面前。

  再會(二)

  近衛嵐抬頭,正看上真田弦一郎毫無表情的臉。高大的少年見她沒有接手絹,便將手絹直接塞到嵐的手中。
  「幸村在選手入場區看到你了,怎麼突然離開了?」
  「你不是要比賽嗎,現在離開不太好吧?」嵐用手絹擦著眼睛:「手絹,謝謝了。」
  「我是最後一個上場的,一會便會回去。」真田雖然說得硬邦邦的,但語氣中還是掩飾不住關心:「沒事吧?」
  「沒事,只是突然一下子抑制不住了,讓你看到我丟臉的一面了。」嵐抬頭衝著真田微笑:「好久不見,弦一郎。我聽曉說,你和幸村都入選國家青年隊了,恭喜。」
  「……如果可以的話,比賽完了和大家見個面吧。自從你來美國我們就幾乎沒有再怎麼見過面了吧,幸村他們都很想念你。」
  「嗯……今天可能不行,我下午還有課,一會還得趕回去。」嵐歉意地笑笑:「你們在這裡會呆多長時間?」
  「大概一周左右,因為還有表演賽。」
  「那我盡量抽出時間來。」嵐從隨身的小手提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真田:「我的電話,如果你們要到耶魯大學比賽記得打給我。」
  「好。」真田把名片很仔細地收起來:「現在就要走嗎?」
  「對。」嵐低頭想了想又抬頭問道:「弦一郎,問一個問題可以嗎?」
  「說吧。」
  「那個……」嵐有點心虛地眼神漂移:「這次來的工作人員中有一個叫細川花鈴的女孩子,你知道她……她有男朋友嗎?」
  「啊?」真田難得露出詫異的表情,嵐見狀便搖手:「不知道也無妨的,真的。」
  「不,那個女孩子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因為是被突然加入的工作人員,不過倒是很勤奮,而且無論被叫做什麼麻煩的事情也沒有一點怨言,所以印象比較深。哦,昨天晚飯的時候菊丸還說過這個女孩子是因為男朋友也在隊裡的緣故才來的,現在的女孩子還真是……哎?嵐,你怎麼了?」
  真田有點被嚇到地看著近衛嵐一臉殺氣地對著身邊的樹「光光」地來了好幾拳,然後一邊表情抽搐扭曲地對著自己笑著:「啊哈哈哈,那還真是個大膽的女孩子啊,啊哈哈哈哈……」
  「喂……你的手指紅了哎,再打下去的話會出血的哦……」真田心想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這個傢伙居然就突然修羅化了,完全變身女殺手的模樣。
  「沒什麼,不過就是手指關節紅了點啊……」
  「樹會斷的啊……」
  「嘖。」嵐收手,同時甩了下那個明顯已經有紅腫跡象的手:「我先走了,真田。」
  「哎?你不看跡部的比賽了嗎?」
  「沒關係,希望他被對手打到體無完膚。」近衛嵐一臉扭曲地回頭一笑,然後一身殺氣地走向停車場開出她那輛拉風的深藍色敞篷跑車,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唰」的一下飛駛出校園,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真田在原地站了半晌後才恍然大悟,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也沒有說她的男朋友是跡部啊……這是怎麼搞的啊!」
  近衛嵐駛出市區上了高速,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少女看了一下電話號碼,將車駛到臨時停車道才接聽了手機。電話那頭傳來了幸村帶著淺淺笑意的溫柔聲音:「嵐,也不來見我一面就走,太夠朋友了。」
  「抱歉,幸村。」
  「算了,我聽真田說了,大概也猜到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了。對了,我剛才看了一下日程表,似乎沒有安排到耶魯大學去進行表演賽,真遺憾,我還想看看嵐就讀的那個美麗校園呢。」
  「以後有機會來吧,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說得也是。啊,對了,手塚說下個月瞳要到美國演出,到時候叫你去看。」
  「我知道了,謝謝你。順便問他們好。」
  「還有一個問題……嵐,你現在是不是和跡部分開了?」
  「哈?」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追求你了?」
  「哎?」
  「哈哈哈,不著急回答,我有很好的耐心等你的答覆。我一會要上場了,回頭再聊。再見。」
  「哦……再見。」嵐呆呆地掛斷電話,隨後才反應過來:「唉唉唉唉,那個傢伙剛才說什麼了?!!!」
  此刻在邁阿密大學網球場的選手區內,真田正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對著電話笑個不停的幸村。
  「這樣做很過分哦!」
  「可是很有意思啊!」幸村笑得越發溫柔:「難道弦一郎不覺得捉弄一下那個人精天才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嗎?」
  「萬一弄出什麼麻煩來怎麼辦?」
  「怎麼會,你沒看到跡部同學比賽完了之後神不守舍的樣子嗎?」幸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幫助隊友啊!」
  「我倒是覺得你是完全樂在其中。」真田歎氣,然後皺眉:「可是嵐看起來是真的很不高興的一樣,一臉殺氣地就離開了。」
  「沒關係沒關係,偶爾吃吃醋會讓女孩子更可愛的。弦一郎你知道嗎,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嵐吃醋的樣子呢!好期待啊好期待她的反應呢。」
  「我現在非常可憐以後要做你女朋友的女孩。」
  「怎麼會呢,我啊,可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哦!」幸村笑得越發閃閃發光:「當我的女朋友可是會非常幸福的哦!」
  真田朝天翻了個白眼,隨後和幸村一起看向還在場上奮戰的那對雙打:「算了,和你說這事情我的我就是個笨蛋。不過……我們這次一定會拿到冠軍!」
  嵐回到學校後繼續她的大學生活,從那天的邁阿密之行後她再也不看任何有關這次賽事的報道,而是一股腦地投入到她的學業中去。真田和幸村在那天的比賽之後又給她打了幾次電話,只是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在最後一天的表演賽結束後幸村又給她來了一個電話,告訴了她日本隊回國的時間。嵐想了想,抽了個沒有課的下午讓穆拉開車送自己到了邁阿密,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後朝著日本青年隊所在的酒店而去。
  一進酒店大廳真田和幸村就看到她了,尤其是幸村,直接給她來了個大擁抱。嵐笑著和在場的其他人打招呼,同時小心翼翼地環視四周尋找跡部的蹤影,結果居然沒有看到跡部在其中。她暗自鬆了口氣但又莫名地不爽,臉上還得做出一副很高興的表情。大家在一起聊了很多,臨近快吃晚飯的時候跡部景吾和細川花鈴一起從酒店外面走了進來。兩人一副很開心的表情,手裡還拎著好幾個購物袋,十分親密地一起往餐廳方向走來。
  近衛嵐只覺得心裡某座休眠的火山「碰「的一聲爆發了,滾燙的岩漿順著神經和血管直接流淌過全身。她幾乎是處於本能地朝身邊的幸村露出非常甜蜜的笑容,幸村看到她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後馬上湊過來在和她咬耳朵,隨後嵐咯咯地笑個不停。
  然後她再抬頭,看向站在餐廳門口的那兩個人,一臉溫柔笑意:「好久不見,景吾。」
  跡部景吾手裡提著的那個購物袋一下子往地上落去,一旁的細川花鈴反射性地俯身一把抓住購物袋的提手,那袋子才沒有落到地上。少女呼出一大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那個……跡部……同學?這裡裝的可是瓷器……?」
  她嚇了一跳,因為跡部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他雙眼緊緊盯著靠得非常近的嵐和幸村,雙手握得緊緊的,彷彿馬上就要爆發一般。少女屏住了呼吸小心地往旁邊移了移,企圖脫離火線圈,然後看看嵐又看看跡部,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房間內一瞬間充滿了令人壓抑的沉悶氣氛,不過很快跡部就哼了一聲,恢復常態朝眾人走去。
  「啊恩,我還以為你要扎根美國了呢!」

  再會(三)

  「這個國家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啊,搞不好我把近衛財團的總部轉到這裡會有更大的發展呢,畢竟這裡土地廣袤人口密度又不如日本那麼恐怖,真是個不錯的發展之地呢。」近衛嵐目光銳利地掃過跡部景吾的臉:「一個大企業的繼承人就要有更遠大的目光才是,您說對不對啊,景吾?」
  【殺氣啊殺氣啊,好強烈的殺氣啊……】
  嵐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和她拉開點距離,免得自己被拉入風暴的中心。跡部冷笑一下:「作為一個企業的繼承人更重要的是要注重企業發展的穩定性,太好高騖遠的話很容易讓企業陷入不可挽回的誤區之中啊!」
  【這邊也是好強的殺氣啊殺氣啊殺氣啊……】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人在餐廳內飆殺氣,誰也不敢多開口說一句話。過了一會還是嵐轉移了話題才讓眾人鬆了口氣,簡單交談之後大家一起吃了晚飯,隨後告別。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那兩個散發殺氣的對象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到最後告別的時候也是一個招呼都不打,掉頭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說,弄成這個樣子你就開心了?」真田看著一臉玩味表情打量著兩人背影的幸村,眉頭皺得緊緊的:「我說幸村,惡作劇也得有個限度,萬一那兩個人真的因為這個原因分手的話……」
  「那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追嵐了啊!」幸村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不過看到真田越來越黑的表情後馬上舉起雙手:「抱歉,我開玩笑的,我一會就會和跡部解釋是怎麼回事。」
  「最好是這個樣子。」真田很頭疼地歎了口氣:「還有,我得給嵐打個電話說明那個女孩子的事情。」
  「我倒是覺得讓當事人自己去說不是更好嗎?」幸村笑得賊賊的:「那樣才具有戲劇性那!」
  「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哪裡有時間啊。」
  「改改護照時間什麼的,對於跡部家的大少爺還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吧?」幸村拍了拍真田的肩膀:「放心,那兩個傢伙只見的孽緣長著呢,剛才那滿屋子的殺氣就說明了一切啊。如果是不在意的話,幹嘛都那麼生氣?」
  「那完全是你的惡趣味吧!!!!!」真田真恨不能給面前這個笑得一臉無辜的傢伙一記正義的鐵錘。
  「他們啊,真是兩個讓人擔心的傢伙啊……」幸村抬頭看天空:「哎呀呀,我是直接和跡部說呢,還是轉三個彎和跡部說呢,這真是個讓人難以選擇的問題啊!」
  「幸村!!!!!!!!!!!!!!!!!!!!!!!!!!!」
  穆拉瞟了一眼坐在後面一臉殺氣的近衛嵐,在心裡歎了口氣。四年前陪同近衛家的第一繼承人近衛嵐來美國的同時,他也被近衛財團的最高總帥下了命令————「您的任務就是保護近衛嵐人身安全,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插手,直到她大學畢業回到財團,這個命令都不能更改」。
  雖然是這麼一個死命令,不過在一些生活上的幫助他還是盡量能幫助女孩子就盡量幫助她。這四年來的異國生活,近衛家除了提供住所(出於安全考慮)和上學所需要的費用外,一點多餘的錢都沒有出。近衛嵐在這裡第一次完全不依靠財團的力量自己打工掙錢,還在網上開了兜售日用品的購物網站。通過三年來的努力,起初那個只是在校園內賣些常用日用品的小網站現在已經發展到一個擁有二十五名員工的中型企業,並且正朝著更大的方向發展。少女的努力和艱辛他都看在眼裡,她很努力,也很聰明。
  只是,有些東西是他們這些人不能給與的,而能給與的那個人卻在大洋的另一頭,兩人完全沒有見面和相處的機會。不過看現在這個狀況,恐怕今天的這個相遇並不愉快,而且有向著更壞方向發展的跡象。
  穆拉又在心裡歎了口氣,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當保姆的趨勢。他正想著,嵐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通後低聲說了幾句後又拔高了聲音用十分驚愕的聲音說道:「什麼,車禍?!」
  穆拉把車駛離行車道,在一旁的臨時停車點停下。他轉頭看向嵐:「出什麼事情了?」
  「穆拉……」嵐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南出車禍了。」
  穆拉微微皺眉後立刻下了結論:「我們馬上去紐約。」
  他打了個電話預定機票,隨後調轉車頭直接朝機場方向而去。到了機場才知道最近的一班航班是在臨晨三點,嵐毫不猶豫地買了機票,同時穆拉打電話到近衛財團駐美國紐約分部要求那邊的負責人馬上將最新的消息傳到這邊來。他陪著嵐在機場等了足足八個小時後登機前往紐約市,在上飛機前他們接到從紐約市傳來的消息,並不是很嚴重的傷勢,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鬆了一口氣的嵐一上飛機就睡了過去,穆拉一面給她細心地蓋上毛毯,一面歎了一口氣。
  「真是個會給人找麻煩的哥哥啊……」他低聲抱怨著,同時看著已經睡著了的嵐露出一絲淺笑:「不過你是非常努力的,大小姐。」
  一到紐約市就有財團分部的人來接機,然後兩人很快被送到了南入住的那家醫院。在確定南只是飆車的時候撞傷腳部之後嵐在病房把老哥臭罵了一頓,這才和穆拉一起去酒店休息。在睡覺前她讓人定了下午的機票,以便自己不耽誤第二天的課程。中午醒來的時候財團的工作人員告訴她紐黑文市那邊似乎在下大雨,飛機有可能停飛,於是嵐和穆拉兩人乘坐財團的轎車從高速回紐黑文市。
  到了紐黑文市才發現這裡確實在下大雨,而且還有繼續下下去的趨勢。嵐先回到學校向老師說明自己沒有上課的原因,而後到圖書館去借了些查資料要用的書籍,一直到天色變黑才讓穆拉來學校接自己回家。因為下雨的原因路上很滑,車到學校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回到家的時候更是已經快到八點鐘。穆拉下車正準備去開車庫的大門,卻突然朝著院子裡的一顆樹厲聲道:「什麼人!!!」
  他的手上已經亮出槍來,整個人也看起來處於十分警戒的狀態。嵐在車內朝外面看去,就見樹後面走出一個全身都濕透了的人。
  僅僅只是一眼,她就認出了那個人。一把推開車門直接朝那人跑了過去。
  「景吾!!!!」
  跡部景吾看著她一臉焦急地朝自己跑過來,露出個有點無奈的笑容:「啊恩,真是的,讓本大爺等這麼長時間的人,你可是第一個啊,近衛嵐。可要給本大爺牢牢地記住這一點啊!」
  他說完,整個人晃了晃,突然就朝地上倒下去。穆拉一伸手抱住少年,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回頭對嵐說道:「大小姐,叫救護車!」
  「我知道了。」嵐馬上摸出手機撥號碼,她一面用很快的語速說著自己家的街道名稱和小區名字,一面不住地回頭看著被穆拉抱著的那個面色蒼白,一動不動的躺在他懷裡的少年。有滾燙的液體從眼眶中流淌出來,和外面的傾盆大雨混合在一起,一瞬間就融進了這個充滿了寒意的夜裡。

  他的願望,她的願望

  跡部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是一片雪白。他盯著這片雪白恍惚了一會,才發現那是天花板。
  身體有些沉,尤其是那種從骨頭裡生出的酸疼感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一旁的輸液管內一點一滴的液體正緩慢地順著透明的細管進入身體。他眨了眨眼,終於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一側頭便看到身上蓋著毛毯趴在床邊熟睡的近衛嵐。
  少女的睡顏很安靜,不時皺皺她小巧可愛的鼻子,有著柔軟光澤的嘴唇微微張著,發出勻稱的呼吸聲。跡部伸出沒有輸液的那隻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有些涼,但很光滑。他的手指順著臉頰一直滑到嘴唇上,輕輕撫摸著,一直到睡著的那個人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景吾?」她有點不確定地看著他,隨後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叫大夫叫大夫。」
  少女起身去按呼叫鈴,卻被跡部一把摟住了腰,並且直接往懷裡一帶。因為重心不穩,嵐整個人都撲在了跡部身上,一抬頭就看到那張帶著嫵媚淚痣的臉,接著便被人抱緊狠狠地吻住。
  狂熱的,急切的,被釋放了的,帶著強烈慾望的吻,幾乎要將她融化了的吻。嵐被他吻得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只好伸手推開緊緊摟著自己的那個人。
  「呼,呼,呼……憋死我了……」嵐一屁股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喘氣:「我說……我說作為病人你也太不像個病人了吧!」
  「不過是個感冒,你以為本大爺是風一吹就倒的柔弱女人嗎,啊恩!」跡部用一隻手撐起身體:「墊子!」
  嵐抬頭看了他一眼,很認命地歎了口氣,拿著靠墊過去放在他身後,隨後又倒了杯水遞給他:「先喝點水,你都一天沒喝水了吧?」
  「喂我。「
  「喂……」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要得寸進尺啊,我這個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哦!」
  「啊恩?本大爺可是為了等你才病倒的!」
  「你就不知道找個地方先避雨啊,站在我家門口像個笨蛋一樣等人好像不是跡部大少爺的作風吧!」
  「本大爺樂意那樣做!」
  「跡部景吾!你多大了,不要在我面前孩子氣的撒嬌好不好!」嵐頭疼地用手捂著臉:「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四年有活回去的跡象啊……」
  「因為有個本來應該在本大爺身邊的笨女人跑到美國去了啊,而且一走就是四年呢!真是的,因為這個笨女人走了的緣故,我整天都要被一群花癡的女人騷擾,真是煩死人了!」
  跡部突然伸手抓住嵐的手腕:「所以你得補償我的精神損失。」
  「喂,雖然這麼說我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但是這個語氣和調調很讓人惱火啊。還有,我手裡端著水,如果你不放開的話我就直接澆灌你這個日本青年隊的未來之星了。」
  「於是你承認自己是個笨女人了吧!」
  「我只是覺得被幸村那個腹黑混蛋耍了的自己確實笨到家了,不過好像跡部少爺當時也很生氣吧?」
  「我沒有。」
  「那你說這話的時候為什麼不正眼看著我!你從小就是這個樣子,只要一撒謊就會看別的方向!!!!」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承認一下難道會死啊,還是說你那華麗麗的自尊心完全不能允許自己也被幸村擺了一道呢?」
  「……」
  「不許看別的地方!!!」嵐把裝滿水的玻璃杯放在床頭櫃上,雙手強行把跡部的頭扳過來面對自己:「我並不覺得那是什麼值得丟人的事情,因為我當時確實很生氣很生氣!景吾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而且是看起來那麼親密的樣子,難道看到這些,一直喜歡著你的我還要偽裝出很高興的樣子嗎!!!」
  跡部有點驚訝地看著嵐,隨後他眨了眨眼:「說實在的,我發現你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嵐。以前,你都不會這樣對我說出你的感受,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從來都不會在別人面前失態的,可是……」
  他伸手輕輕摸著嵐的臉頰:「很意外卻也很高興,至少本大爺現在很明確了一點……」
  你還愛著我吧……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被幸村耍了的?」嵐將床頭櫃上的水拿起來遞給跡部,跡部慢慢將水喝完才開口。
  「你走了以後真田找到我說了事情的經過我就明白了。本大爺真不明白,你怎麼會覺得細川花鈴的男朋友會是我!「
  「因為她以前暗戀你啊!」
  「哈?」
  「就知道你沒察覺這事情。」嵐歎氣:「你很容易招蜂引蝶難道自己不清楚嗎?」
  「那是本大爺的魅力好不好!你好像也不比我好到什麼地方去。」
  「就算你吐槽我也更改不了我們兩個都被那個混蛋給耍了的事實。」嵐氣哼哼地從跡部手裡把杯子拿回來:「而且這個混蛋還在上飛機前給我發消息告訴我真相……啊啊啊啊啊,當時真想用導彈把他從天上轟下來。」
  「那就回日本的時候順路收拾他吧!」
  「同意!!!!」
  此刻遠在日本的幸村突然打了個噴嚏,一旁的真田好心問道:「感冒了?」
  「不,大概是某些人的怨念吧!」幸村揉揉鼻子笑道:「不知道那邊進行得如何了,但願跡部能順利找到嵐。」
  「那傢伙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真田哼哼了兩聲:「雖然我很不喜歡那傢伙的作風。」
  「阿嚏!!!!」跡部突然打了噴嚏,嵐湊過去摸他的額頭:「還在發燒嗎?」
  「不是,總感覺有很不華麗的人在背後說我。」跡部伸手抽了張面紙擦擦鼻子:「對了,今年聖誕節你會回日本吧?」
  「嗯,因為去年沒有回去,今年的假期肯定是要回去的。」
  「本大爺來接你。」
  嵐抬頭看著他:「我以為你會比較忙。」
  「如果不好好看著你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要誤會本大爺。」
  【那天你明明也有在生氣好不好,為什麼話題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嵐扁扁嘴把吐槽的話憋死在肚子裡,她只是按下牆上的呼叫鈴隨後對著跡部說:「我以為……你其實並不想再見到我了。」
  「說分開的人是你。」
  「啊,沒錯。」嵐苦笑一下:「那時候覺得自己是很堅強的。」
  「……」跡部突然指著她脖子上帶著的銀鏈子:「那個東西,是祖父給你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
  嵐正要說什麼,房間的門被推開,大夫和護士從外面進來查看病人的狀況,一切常規檢查結束後大夫和嵐交代了病人狀況,表示可以出院了。
  「沒有什麼問題了嗎?」
  「因為只是一般的受寒引發的感冒,加上他好像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才會有暈倒的情況。輸液完了回家好好休息就沒事情了。」
  「非常感謝您。」
  送走了大夫之後嵐回頭看著護士給跡部把輸液管拔了,隨後打電話讓穆拉過來接兩人回家。她一面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放到床上,一面看著他:「先回我家吧。」
  跡部看了嵐一眼,下床拿著衣服進了洗漱間。二十分鐘後兩人辦完出院手續下樓,穆拉已經把車開到門口等候。上車後兩人誰也沒說話,氣氛突然又回到了之前那種奇怪又有點尷尬的狀態中。穆拉從後視鏡看著那兩個別著頭分別看向兩個方向的人,嘴角微微上挑。
  從醫院到嵐住的那片小區並沒有多長的路程,到地點後穆拉把車開進車庫又囑咐了嵐幾句就離開了。嵐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隨後扭頭對跡部說:「進來吧。」
  「你一個人住?」
  「嗯,不過這個小區的安保狀況很好。穆拉住的公寓到這裡用跑的也只要十分鐘。」嵐走到廚房打開煤氣開始燒水:「雖然一開始爸爸是要安排僕人的,我拒絕了。」
  「好小的房間……」跡部一面嘀咕著一面走到餐桌前坐下:「為什麼?」
  「如果真的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下來的話,我覺得就應該什麼都親自去做做。」嵐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不少材料,然後圍上圍裙開始做料理,順便熱了一杯牛奶給跡部。
  「我沒想到你會做到這個地步。」
  「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的話,是不知道自己能伸展出去的空間有多大。」嵐利落地洗米煮粥,「一會粥好了先喝點粥,然後再吃藥。我會做一些清淡的東西給你吃,等你好一點了再做別的。」
  「你這個樣子好像新婚的小妻子伺候丈夫。」跡部用手托著下巴看著少女忙碌的背影:「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
  卻覺得很溫暖。
  「但是什麼?」嵐回頭用菜刀指著他「放心,我不會毒死跡部家的大少爺。」
  「本大爺說的不是這個。」跡部起身走到她身邊:「分開四年,我以為……」
  他低頭吻上嵐的脖子,隨後將她脖子上帶著的項鏈拉了出來。長長的銀質鏈子下面吊著一個樣式非常古樸但很大的戒指。
  「這個……是祖父給你的吧?」
  「嗯,說是神秘的禮物,如果我有需要實現的願望的時候才讓我打開.」
  「那你的願望實現了?」
  「就現在看來,好像是實現了。」嵐輕輕地微笑著:「剛打開的時候以為馬上就能實現,結果沒想到等了很久很久。」
  「是那麼迫切就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算是吧。」
  「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願望嗎?」
  「都已經實現了的話,便算不上願望了吧。」
  嵐回頭笑笑,隨後繼續做東西。半個小時之後飯桌上擺著熱騰騰的稀飯,蔬菜沙拉,帶著一點焦黃色彩的烤吐司片,夾料非常豐富,有煙熏火腿、起司、蕃茄、生菜、蛋皮、去骨雞腿肉等等。跡部看著這一堆食物又抬頭看看嵐:「本大爺吃不了這麼多。」
  「又不是你一個人吃,我一會還得去上課。」嵐坐到他對面順便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過幾天就是要做課題的時候了,可沒有這麼多時間給自己做東西吃了。」
  「學習很緊張?」
  「還好。」嵐在吐司片上抹著果醬,然後開始加夾料:「不過我蠻喜歡這邊學校的感覺。」
  跡部盯著她右手中指:「訂婚戒指呢?」
  「啊?」嵐看了看自己右手:「當然是收著啦,那種一眼看去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帶著吧,會招賊的。」
  「說得也是。」跡部一伸手把她弄好的三明治抓過來就吃:「那東西,其實也沒有必要帶著了。」
  「什麼?」
  「我們結婚吧。」
  近衛嵐差點把嘴裡的咖啡全噴出來,她好容易嚥下嘴裡的東西後看著對面的跡部,隨後探身過去摸摸他的額頭:「你不會又開始發燒了吧?」
  「那個東西……」跡部指了指她脖子上吊著的鏈子下墜著的戒指:「我小的時候也曾經對它許願過。」
  「哎?」
  「雖然當時覺得也許是祖父在逗我,但現在看來,那個願望已經實現了。」
  他伸手將鏈子從嵐的脖子上取下來,把墜子從鏈子中拿出來,然後擋著嵐的面用力一扭。戒指被分開了。看起來很大的戒指彷彿變魔術般變成了兩個大小不一的環戒,跡部把兩枚戒指放在桌子上:「以前祖父總是用這一招騙我,還說什麼這就是魔法的力量,結果我還信了。」
  【看來你以前也曾經是單純小孩啊……】
  嵐眨眼,看著跡部拿起那個小一些的戒指直接帶到了她的中指上,然後將另外一枚戒指帶在了自己的中指上:「實際上所謂魔法的力量,指的就是這個。」
  「但是在飯桌上求婚者是在不像你大少爺一貫的華麗作風吧!「嵐看著手指上的戒指歎氣:」剛聽到的時候差點把咖啡噴出來。」
  「啊恩,那麼要我用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嗎?」「我們
  「我會被熏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花粉過敏!!!」
  「啊恩,那還有什麼好抱怨的。」跡部一攤手:「而且這不很符合平民作風嗎?」
  「雖然是求婚但是毫無驚喜的感覺,反而有被驚嚇了的感覺……」嵐瞪著跡部:「你其實是有預謀的吧?」
  「讓本大爺在雨裡等了一天的人,難道不應該付出一點代價嗎?」
  「你這個人那……」嵐彷彿非常無奈地用手點著自己的額頭苦笑,隨後看著對面的那個人:「你確定?」
  「我很確定我要做的事情和想與之共度一生的女人。」
  「可是……」少女抬頭搖了搖手指:「如果是求婚的話,還少了一句最重要的咒語哦,不然的話,這個魔法道具是沒法發揮作用的。」
  「啊恩,你還真是麻煩的女人。」
  跡部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嵐的身邊,他屈身單膝著地,伸手托起少女帶著戒指的手吻了下:「我愛你,所以,請你嫁給我。」
  「我答應你。」嵐笑著,隨後被跡部整個地抱在懷裡,她笑著被那個人親吻著,然後回吻著那個人。
  「我們今天就去登記。」
  「哎——————————————————————————————!!!!!!!」
 

 全文完。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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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所謂帝王攻和帝王受地對決吧!真兇猛∼∼

到頭來還是不明白跡部大爺的父親…‥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 saraichan 現金 +10 熱心回覆 這位親 不只網王文 其他同人也很 2012-6-21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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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對決!!
太強悍了!!
很少見到這樣的女主,不過我喜歡~
就是這邊的跡部有點弱,竟然被綁架了兩次,真是太不華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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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老狐狸與小狐狸之間的對決
帝王之間的對決
女主強勢,不過跡部有點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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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好可愛,跟跡部在一起好般配
謝謝樓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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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同國王每次爭吵都驚天動地,而且還要同兩家的老狐狸大鬥法,不過看來女王比國王要強勢不少
❀莫失๓莫忘๓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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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華麗麗的跡部大爺竟然會不華麗的被綁架了,而且還是兩次
不過,在看文的時候有一種龍爭虎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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