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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網王之桃之夭夭》作者:馨寧【完結】

地獄傀儡師的禮物(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太艱難了,簡直耗費了一晚上,改了又改總覺得還不是很滿意,魔術列車的殺人手法全部寫出來就太費篇章了,反正前面都是一帶而過,我也就草草交代下,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看金田一動漫34-36集。關於真田流水,我本來寫的是要告她故意殺人未遂的,但是想了又想,夭夭畢竟姓真田,而且她與真田家的關係很好很親密,這樣爆出來對大家都不好,而是讓老爺子處理吧,先處理一下但不能一棍子打死,親們可以提一下建議啊,後面還會有後續的,因為南宮水雲隱忍了十五年的復仇就要在第二卷開始,到時真田流水會鋃鐺入獄,她不是忍氣吞聲之人,她要報復那個男人那個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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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獄傀儡師雖然還是沒有現身,但這次倒是沒準備戲弄眾人,從那張紙條到真田流水在樹林裡的自言自語,學得惟妙惟肖,然後隨著一聲冷笑,連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地獄傀儡師已經說得如此明白,在場也沒一個笨人,真田流水想做什麼已經直白白地擺在了眾人的面前,上次只是陷害,這次卻是明晃晃地拔刀了,現場一下子變得比死還安靜。
  
  “她想殺了我?”半響之後夭夭難以置信地指著還在昏厥中的真田流水,這個女人是瘋了還是怎的。
  
  夭夭的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一道驚雷,明晃晃的閃電照得整個房間人的臉色都明暗難定。
  
  “不好了,夕海女士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時外面又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不好,這是地獄傀儡師的緩兵之計。”金田一好歹與夭夭他們並無多少關係,聞言很快就清醒過來,打開大門就奔了出去。
  
  “金田一,等等!”劍持刑警與七瀨美雪還有佐木龍太也不想呆在這個壓抑的房間裡,急忙跟了出去。
  
  明智健悟推推眼鏡,眼中閃過焦急,但又擔憂地看著木著臉的南宮水雲。
  
  “你先去看看吧,這裡的事我能解決。”南宮水雲見狀歎息一聲,但看著真田流水的眼神寒冷得讓人連心都顫抖。
  
  “水雲……”明智健悟想要勸慰幾句,卻不知從何開口。
  
  “你去吧,還煩什麼!”南宮水雲猛地站起,不耐煩地吼道,然後指著真田流水更加的暴躁,“我知道沒明確的證據證明她想殺了夭夭,夭夭也沒受到傷害,可是我就是不想放過她!”
  
  “我知道我知道。”明智健悟聞言也是一歎,急忙上前摟住她,不斷地安慰道。
  
  “三年前我好容易忍下了,現在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南宮水雲卻掙開他的懷抱,冷笑一聲,卻盯上了真田。
  
  “雲姨,你放心,此事真田家必給你和夭夭一個交代。”真田的臉色已經是鐵青鐵青的,他心中的憤恨不比南宮水雲少,和平年代長大的孩子,即使是大家族裡養成的,很少會直面謀殺,先前真田流水的陷害已讓他的心涼了,這回是徹底涼透了,居然對自己的親姐姐都能下如此殺手,先前有多少疼愛現在就有多少憤恨,眉間漸漸浮現出堅毅之色。
  
  “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這邊的事一了結,我就會去神奈川拜訪。”聽到真田與三年前完全不同的反應,南宮水雲倒是冷靜下來,眯著眼睛看了他半響,心中輕歎一口氣,面上卻冷冷地回道。
  
  “是。”真田就差指天發誓了,立海大其餘人都擔憂地看著他,尤其是幸村,白著臉,眼中的感情尤其複雜。
  
  “景吾,你立刻帶夭夭回去,這件事你們就不要插手了。”南宮水雲見狀稍稍滿意,又回頭吩咐跡部。
  
  跡部凝重地點點頭,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帶了夭夭飛回東京去,這個該死的屍骨原該死的魔術秀,簡直就是死亡的召喚,至於真田流水,且等著慢慢算帳,只是夭夭卻搖搖頭,倔強地看向南宮水雲:“媽媽,這是我的事。”
  
  “所以你給我回家去,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殺你啊。”南宮水雲抿起嘴不悅地喝道,心裡亂成一團。雖然說真田流水躺在這裡已經不能再作怪,但誰知道獄傀儡師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亡命之徒最難以捉摸了,她怎麼能讓唯一的女兒冒險。
  
  “媽,我不甘心,三年前我灰溜溜地走了,三年後我還是躲在角落裡,那我也就不配做真田夭夭了。”夭夭挺直身子,不屈不饒地回道,她已經厭惡了一直以來的糾纏,她知道媽媽也好景吾也好都能幫她把事情搞定,但是有些事她想親自去了結。
  
  南宮水雲聞言沉默了,這份驕傲她也有所以她理解,當年為了一個男人破出家門,後來即使在東京窮困潦倒也咬著牙沒有回家求救,因為是自己的事就自己了結,只是理解是一回事,她是母親,她怎麼忍心。
  
  “媽,我有數的,我總覺得地獄傀儡師他不像是對我有惡意。”夭夭向前幾步,挽住南宮水雲勸道。
  
  南宮水雲長長歎了一口氣,幾乎就要妥協,跡部卻拿起手機召喚直升機。
  
  “景吾。”夭夭不急,上前就要奪下手機。
  
  “對我來說,任何東西都比不了你,那你呢,你能不能為我讓步呢?”跡部抬高手,淡淡地回道,眼中的緊張一閃而過。
  
  夭夭沉默了,手緊緊地攥緊,半響歎了口氣,終究是點點頭,對她來說景吾比驕傲重要。
  
  “該死的!”可惜跡部聽到那邊的回話卻少有地爆了粗口,因為暴風雨直升機飛不了了,這難道是天意,跡部幾個大步上前緊緊地抱住夭夭。南宮水雲見狀又歎了一口氣,眼神有些黯然,靠在了明智健悟身上。
  
  “你放心,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我了,再說我也不打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夭夭笑著寬慰跡部與南宮水雲。
  
  看著夭夭堅定又樂觀的神情,跡部和南宮水雲倒是也提起了些許精神,又加上有明智健悟在,真田流水也不能作怪了,放下一點心來,真田和立海大的人卻立在另一邊,與這一邊分開一道長長的鴻溝。而真田流水如破布娃娃般躺在床上,連醒都不敢了。
  
  “夕海女士也死了。”這時金田一卻推門進來,眾人雖然吃了一驚,但到底是陌生人,也沒多大反應,但金田一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驚跳起來。
  
  “你說你知道地獄傀儡師是誰了?”夭夭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道。
  
  “是的,他就在幻影魔術團之中。”金田一極其嚴肅地回道,但看了夭夭一眼後,又補充道,“你們也不用擔心了,我大約已經知道他為什麼要做沼澤地的那件事了。”
  
  “為什麼?”跡部上前一步擋在夭夭面前,沉聲問道。
  
  “大約是因為感同深受吧。”金田一抬起頭,迎著威風輕輕一歎。
  
  “感同深受?”夭夭與跡部疑惑地互視一眼。
  
  “總之,大家都去大廳吧,我會詳細解答的。”金田一低下頭,並沒有直接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明智健悟,明智健悟推推眼鏡,點點頭,眾人這才跟著金田一去了大廳,大廳裡幻想魔術團僅存的幾個團員都神色緊張地等在那裡。
  
  金田一此時十分的專注,面對眾人侃侃而談,箭頭直指幻想魔術團的成員之一高遠遙一,正因為他在團中最輕的體重才成為他暴露的致命傷,他利用蹺蹺板原理殺了夕海後逃跑,殺掉由良間之後操作無線的人偶,在列車上殺掉團長用快遞寄回了他的身體用包帶回他的頭顱,樁樁件件說得一清二楚,就如是金田一自己親身經歷一般,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地盯向了高遠遙一,這個印象中老實懦弱的魔術團經理人,怎麼可能是他,他居然是地獄傀儡師。
  
  高遠遙一卻與一般的兇手不一樣,整個人的氣質頓時一變,就如變了一個人似的,摘下眼鏡邪笑著拋向空中,漫天的玫瑰花瓣再次飄揚,對他來說這是一場魔術,所以他給警視廳寄恐嚇信,就是為了有人來欣賞這等曠世奇作。在場的人聽了都心裡發毛,什麼人才能把殺人當做藝術來雕琢還要有人欣賞,就像金田一說的那樣本來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那些人。
  
  只是接下來高遠遙一的話卻讓所有人驚呆了,他是為母復仇而來,他的母親,天才魔術師近宮玲子被她的弟子們為奪取魔術手法筆記而殺,她的弟子們盜取了她的魔術,聲名遠揚,他發現真相之後便潛入了幻想魔術團復仇。高遠遙一說完也沒有繼續辯解什麼,只是從嘲諷的左近寺手裡拿回了他母親的手法筆記,乖乖地跟著員警走了,讓人唏噓不已,本來他也可以成為天才般的魔術師閃亮整個世界,大家不由得都對當年主謀者中唯一活著並洋洋得意的左近寺怒目而視。
  
  而夭夭卻有些明白了,也許就如金田一說的那樣,他的母親被貪婪而嫉妒的弟子們所殺,所以看到真田流水因為貪婪和嫉妒要殺她的時候忍不住出手相助,如此一想,夭夭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跑了過去,攔住他,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是真田夭夭?”高遠遙一停住,將夭夭從頭打量到尾,然後轉回頭,卻懶得答話。
  
  “總之我欠你一個人情,我雖然不能幫你殺人,但卻可以讓那無恥小人在魔術界無立足之地。”夭夭皺了皺眉,卻這樣說道,雖然當時她根本沒看見那張紙條,但她不喜歡欠別人的感覺,不管高遠遙一是惡意還是善意,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從來就是她真田夭夭的行事風格。
  
  高遠遙一仍是沒有說話,卻回頭又看了看夭夭,然後仰天大笑,扔給了夭夭一樣東西:“有趣的小姐,這個就算是初次見面的禮物了,至於左近寺,就由近宮玲子親自來懲罰吧,用那熊熊的火焰鐵鍊。”丟下謎一樣的話高遠遙一再也不理會任何人,反而催促著那群員警押著他往外走。
  
  “這是什麼?”跡部擔憂地看過來,卻見一卷小小的錄音帶躺在夭夭的掌中,南宮水雲等急忙撲了過來,心急地拿了答錄機來放,居然是真田流水在小樹林裡的那番表白,包括了她下手的動機和準備怎樣行動。
  
  “我好像又欠了這個傀儡師一個人情。”夭夭默了半響,收起錄音帶,神色複雜。
  
  “沒事,我們給他找個好律師。”跡部上前安慰夭夭,眼睛卻看向南宮水雲,這方面誰比得了從無敗績的南宮大律師。
  
  “行了,既然知道他沒有惡意,又幫我們這麼大忙,我怎麼會袖手旁觀,反正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南宮水雲心中的大石落地,輕鬆不少。
  
  “那個高遠遙一好歹是兇手吧。”這時劍持刑警的抱怨卻被眾人給忽視了。
  
  

自作孽(一)
  

  隨著高遠遙一的束手就縛,關於幻影魔術團的那場驚天魔術落下了帷幕,只是那個左近寺不僅未受懲罰反而洋洋得意的逃脫給整件事蒙上了一點暗點。在場的人雖然義憤填膺,但金田一一干人是無能為力,而夭夭一干人卻是暫時沒有心思理會這件事,畢竟與他們切身相關的真田流水還躺在那裡呢。
  
  “夭夭,先去休息下吧,明早我們就回家去了。”跡部輕聲說道。
  
  夭夭卻搖搖頭,望著窗外,歎道:“景吾,你說那熊熊的火焰鐵鍊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又有事要發生了。”
  
  “什麼事都不關你的事。”跡部哼了一聲,有些不滿,“總之你先好好休息。”
  
  “現在誰還睡得著啊,天亮以後我得回趟神奈川。”夭夭拍拍跡部的肩膀,拒絕道。
  
  “那我陪你去。”跡部聞言皺了皺眉回道。
  
  夭夭點點頭,卻看向真田,真田凝重地點點頭道:“這件事我已經報備祖父了。”
  
  南宮水雲一聽本想跟著一塊去的,但是一想自己的身份,那裡又有那兩個噁心的人在,便不堅持同行了,反正有跡部在她也放心,只叮囑了夭夭幾句,並拿過了錄音帶,理智回爐以後,她已經有了新的打算,應該說其實已經打算了十五年了。明智健悟亦謹慎地提點了幾句,畢竟這是真田家的家事,不能當做一般的刑事案處理。
  
  經過一夜的暴風雨,天亮之時太陽終於出來了,而跡部家待命了一夜的直升機沒過多久也到了,夭夭、跡部與真田登上飛機往神奈川去了,當然也押上了真田流水,雖然她仍在裝屍體,但沒人憐香惜玉了,一把將她抓上了飛機,她再也裝不了睡了。
  
  “二哥哥、姐姐、跡部君,我真的錯了,你們那麼仁慈那麼善良那麼高貴,就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就起一點憐憫之心吧。”真田流水一上直升機就跪下了,眼淚刷刷地往下流。
  
  夭夭冷笑一聲,別開頭,只望著窗外皚皚的白雲,跡部鄙夷地看她一眼,連踢她一腳都覺得是汙了自己的腳,只有真田鐵青一張臉狠狠地瞪著她。
  
  “二哥哥,你幫幫我吧,可憐可憐我吧,我從小就活得那麼悲哀,你就放過我吧。”真田流水已經知道大事不妙,索性豁出去雙手緊緊抱著真田的腳嚎啕大哭起來。
  
  真田是又羞又氣,他只恨自己當初下了眼睛信錯了人,輕易被眼淚迷了心,以為她是個可憐,甚至為此還怪罪於自己無辜的妹妹,就像當初夭夭責問的一樣,同樣的妹妹,他太過於厚此薄彼,只是即使後來知道真相,他雖然心中暗恨,但好歹念著他們有血緣之親,她是他疼了幾年的妹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此讓他與夭夭的兄妹關係越行越遠,可他換來的是什麼,不是她的悔悟,而是變本加厲。作為妹妹去殺親姐姐,這樣的人倫慘劇居然做得出來,不僅給真田家帶來莫大的危機,還給他們這些親人欣賞狠狠地刺上一刀。真田越想越恨,真田流水還用老招在那裡不停滴訴說她的可憐她的無奈她的失意,真田就是再堅忍,也好歹是血氣方剛的高中生,更何況還得忍受夭夭的無視和跡部時不時嘲諷的微笑,終於再也忍不住一腳將真田流水踢開,喝道:“你簡直不配姓真田!”真田家名門宗家,光明磊落,行事大方,簡直就是狠狠地給他自小仰慕的家門狠狠地刮了一個耳光子,不可原諒!
  
  真田流水從來沒想到真田會對她這麼狠,根本就沒防備,結果整個人飛了出去,額頭撞到了椅子腳上,狠狠地在沼澤時劃上的地方又劃了一下,剛剛有些結痂的傷口又變得血肉模糊,真田夭夭一摸額頭,只見滿手的血,不由得尖叫起來,不停地要鏡子,她不能沒有臉的。
  
  真田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出腳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呆坐回位子上。
  
  “你給我閉嘴,要鏡子是不,給你!”夭夭見狀,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她又不是聖母,為了家門她可以不在明面上追究,但誰欠了她都不能全身而退,冷笑著從包包裡拿出鏡子扔在真田流水的面前。
  
  真田流水現在根本就顧不了什麼,抓起鏡子就看,從小到大她的媽媽都告訴她,臉是她的本錢是她的希望,雖然比不得真田夭夭漂亮又怎樣,就是這張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臉讓她輕而易舉地打敗了真田夭夭奪得了一切,她不能沒有這張臉的,只是鏡子裡映出那個額頭血肉模糊的臉讓她根本承受不了這個打擊,更加尖叫起來。
  
  “煩死了,你再叫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扔下飛機。”夭夭聽得著實不耐煩,冷聲威脅道。
  
  真田流水猛地看向夭夭,眼中全都是仇恨,都是這個女人,要不是她,她也不會去沼澤她也不會被樹枝劃傷,真田也不會打她,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田流水一邊想著一邊爬起,通紅通紅的手伸向夭夭:“我要殺了你!”
  
  夭夭一驚,急忙往跡部身後一躲,跡部上前一個手刀將真田流水劈暈,然後一腳踢到角落,朝真田喝道:“真田,管好你的好妹妹!”
  
  “你!”真田聞言有些發怒,不管怎樣跡部都沒資格管真田家的事,只是看見立在部旁邊冷笑的夭夭,整個人都頹廢下來,歎了口氣,應了。
  
  真田家的氣氛自從昨夜二少爺的一個電話變得分外凝重,真田老太爺當時就怒極攻心差點昏倒,不僅叫了二兒子真田秀賴來狠狠地痛駡了一頓,又讓人把那個楚楚關了起來,然後連休息都沒有休息,將兒子媳婦孫子全招在茶室裡等待著夭夭歸來。
  
  “父親大人,你就算生氣也要吃點東西啊。”真田廣賴夫婦焦急地勸道,真田老太爺卻是動也不動,臉色發青,憤怒的同時有絲悲涼。
  
  “祖父,你放心吧,夭夭也姓真田。”真田誠一郎也急忙安撫道。
  
  “你們以為我擔心這個?!”真田老太爺一聽,怒極反笑,“夭夭比你們更像真田家的人。”
  
  “那麼流水這事,父親大人也不要如此震怒!”真田秀賴聞言抖著膽子也勸道,他的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夭夭是他女兒,他愧對她,他也擔心她,但流水也是他的女兒,他怎麼又狠得下心來。
  
  “你的心是什麼長的,居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田老太爺聽了卻更加生氣,一個杯子砸來,破口大駡,“你知不知道你的親生女兒被人謀殺了,得虧那個什麼什麼師,否則我們哭都沒地去哭。”
  
  “父親大人,我知道夭夭受苦了,可流水畢竟姓真田!”真田秀賴低著頭還是小聲回道,兩個都是他的血脈連心,他能怎麼辦?這家裡一個個都恨不得掐死流水,他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嗎,而且聽父親大人的意思竟是連流水是真田家的人都不承認了。
  
  “你你你!!”真田老太爺氣得整張臉脹得紫紅紫紅的,眼看著就要喘不過氣來。
  
  “秀賴,你還不趕快住嘴!”真田廣賴氣得大喝一聲,又急忙和真田雲子上前安撫真田老太爺,真田秀賴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了,真田誠一郎一面擔心祖父夭夭一面越發鄙夷他這個叔叔。
  
  好半天真田老太爺才喘回氣來,指著真田秀賴冷笑道:“我也是前世未修才得了你這個兒子,當初你死活要娶水雲,我看水雲是個好姑娘,也就罷了,還不是成全你了,不過一年的功夫,人家水雲還懷著身孕你就什麼香的臭的往屋里拉,一個是人家丈夫一個是人家姐妹,我都替你臉紅!還有那個流水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幹的都叫什麼事!我們真田家名門宗家,可我們靠的不是外面的光鮮,要靠內心的強大,我寧願家門一時受損也不願再容忍這等汙髒的事。”
  
  “父親大人。”真田秀賴一聽大驚,不由得哀叫道。
  
  “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真田老太爺見真田秀賴還是那副樣子,失望至極,大吼道。
  
  真田秀賴一驚,臉色變得慘白,但還是不敢出去,卻被真田老太爺拿起地上的茶壺拋向他,一壺熱茶向他潑來。
  
  “秀賴,你想氣死父親大人嗎?!還不趕快出去!”真田廣賴既擔心父親又擔心弟弟,急忙拉開他,沖他吼道,真田秀賴嚇得整個人都癱軟了,看著真田老太爺那張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臉,終究還是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廣賴,這件事我們必須得做出公正的處理,上次的事已經對不起夭夭了。”真田老太爺凝重地看向長子。作為爺爺他是恨不得殺了流水那個丫頭,居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只是他要考量的東西實在太多,真田老太爺在心中一歎,對夭夭越發愧疚。
  
  “父親大人,既然夭夭沒有鬧大,顯然她也是同我們一樣的,鬧大了對夭夭也不好。”真田廣賴想了想說道,他何嘗不心疼侄女呢,可是若是此事一出,對真田家虎視眈眈的那些人必然出手,他們是無所謂,但小輩的前途婚事都要受影響啊。
  
  真田老太爺歎了口氣,終究是凝重地點點頭。
  
  “可是父親大人,祖父大人,這樣太不公平了。”真田誠一郎幾乎跳了起來,三年前的事混過去了,今天的事怎麼也想混過去。
  
  “誠一郎,夭夭終究是要出嫁的,家裡要是出了這種事,以後叫她怎麼見人,真田家若是為此受損了,以後叫她有何依靠呢。”真田雲子對此是深有感觸,一個強大的娘家對女人是多麼重要,就算夫家不計較,總在這個圈子裡,誰能不計較呢。何況夭夭都板上釘釘地必是去跡部家的,那就更得注意了。
  
  “可是?”真田誠一郎作為繼承人,自然明白,但心裡總是不甘心,老天爺對他可憐的妹妹何其不公!”
  
  “誠一郎,我比你更心疼夭夭,她是最寶貝的孫女兒,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有時候明面上的處置不是最難受的處置。”真田老太爺此時卻是冷哼一聲,面上帶上了肅殺。
  
  

自作孽(二)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暫時結束了,不知道親們滿不滿意,真田流水額頭毀容,流放家廟,真田秀賴仕途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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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真田流水送到家廟裡去,讓她好生修生養性。”真田老太爺眯起眼說得冷酷。
  
  “這?”真田廣賴夫婦一驚,疑惑不定,真田家可說是神奈川最大的地主和山主,這家廟建在真田家最偏僻的一座山坳裡,有重重樹木做掩,尋常人根本尋不到那裡。真田家已逝的老太太篤信佛教,便找高僧來建了這座家廟,她在世時倒是隔三差五去那裡住上幾日,但真田家的其他人都不是虔誠的佛教徒,自她死後家廟就極少有人去了,要不是真田家每年花大把銀子維護著,早就荒廢了。只是那家廟與這世間卻恰似兩個世界,孤獨寂寞清苦,偶爾住住還好,若是常住卻是極恐怖的事。看來這回老太爺是真的動了氣,所謂三歲看大,自真田流水從小就那副天下誰都欠了她的樣子,還有她那個沒個廉恥的親娘,他夫婦二人就不喜歡這丫頭,後來又做出這種是來,印象就更差,如今更是連夭夭都要殺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殺他們了,自此心中最後一點親情都斬斷了,便也沒有開口求情,倒有幾分贊同的意思,只是這樣好端端地把一個姑娘送過去,豈不是落人口舍,真田雲子只得開口問道,“父親大人,但不知以什麼名義送去?”要說養病卻是最好的藉口。
  
  “對外就說她魔怔了,找兩個粗壯點的僕婦看管,其餘的一日三餐什麼的讓她自己動手。”真田老太爺冷哼一聲,有不解氣,“她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把她放出來,就算出來了也不能回本家,遠遠打發了。”
  
  真田誠一郎眯起眼,心裡有了計較,那麼要是一輩子想不懂就一輩子別想出來吧,他極疼夭夭,為此和自己的親弟弟都生份了,何況這個陰險的真田流水,怎麼咽得下那口氣,為了家門榮耀有些時候不得不妥協,但暗地裡他早打算好好為夭夭出口氣,要他所想,巴不得直接將真田流水剔了頭髮點了戒疤,想不想通還不是靠人嘴皮子上下翻動。
  
  “是!”真田雲子急忙應道,心裡開始籌畫起來。
  
  “待夭夭來了,與她好好說說,真是對不起她啊。”真田老太爺說完真田流水說起夭夭的時候語氣卻是軟的。
  
  “父親大人,這也是無可奈何,夭夭能理解的。”真田廣賴忙勸道。
  
  “是啊,父親大人,夭夭這麼乖,她明白的。”真田雲子忙附和道,心裡也是歎氣。
  
  真田老太爺猶自沉默,半響卻又說道:“夭夭的嫁妝以前你們母親在的時候就備好了,這些年雲子你添的我也看在眼裡,只是我實在心疼這孩子,我做主將一座山頭和一百畝田地給夭夭添妝了。”真田老太爺說完之後卻拿眼用心去看他的兒子媳婦和孫子,好在真田廣賴一家是少有的性情醇厚之人,對二房一直是多有照顧,尤其是夭夭,父母雙全之人,早年間過得便如同父母雙亡一般,他們早當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妹妹疼,哪有不點頭的道理,真田老太爺這才稍感安慰,真田流水也只是個異類罷了,他的孩子大多數都是極好的。
  
  “不好了,老太爺,大老爺,大夫人,大少爺,楚楚夫人要上吊了。”一家人的氣氛剛剛融洽下來,就有沒眼色的人沖了進來急吼吼地報告。
  
  “她是哪家的夫人?你倒叫得出口!”真田老太爺聞言暴突了眼睛,好容易緩下來的氣氛又僵硬起來。
  
  那嚇人頓時抖得如同風篩了一般,低下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到底怎麼了,說清楚。”真田雲子忙喝道,她是管家媳婦,這讓她的臉面往哪裡擱。
  
  那下人再次被嚇著了,但四個主人都狠狠地瞪著他等他回話,他不敢不回,白著臉結結巴巴地好容易將事情說清楚了。原來這真田秀賴被真田老太爺一茶壺砸出來後,越想越怕,恐怕這回流水是凶多吉少了,他是個最憐貧惜弱之人,夭夭與南宮水雲就是太強勢,他常常不由自主地倒像楚楚母女那一邊。如今雖然不待見她們母女了,但是總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心裡難受,便去了楚楚房間,準備讓楚楚與流水好好說說,在老太爺那裡服個軟再跟夭夭認個錯,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時候他一定會好好管束流水補償夭夭,一家人,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呢。
  
  只是這楚楚初時見真田秀賴終於來看她了,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可沒想到晴天下來這麼一個霹靂,登時愣住了,然後便是抱著真田秀賴的腿嚶嚶哭泣。真田流水是她唯一的女兒,一是為了那份母女感情,二是流水是她在真田家立足的根來,也是將來她能轉正的籌碼,要是流水勾著好人家真田家必須得給她一個嫡女的身份,可是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結局,若是流水慘了廢了,她是什麼結局,想想就不寒而慄。這個流水怎麼這麼衝動,先前都偽裝得好好的,這回怎麼就發了瘋似的,就算要殺真田夭夭也要尋個讓人不易察覺的法子啊,為今之計只有先救了流水,然後再慢慢圖謀了。
  
  “秀賴,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當年做錯了,是我情不自禁是我傷害了水雲,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流水是無辜的。這其中一定是誤會,流水是你的女兒,你那麼疼她愛她,你一定要救救她啊。”楚楚深諳哭泣之道,不可哭得太過,這樣顯得面目猙獰了,但也不可哭得太輕,如此便顯得不傷心了,頭要四十五度揚起,眼淚要如珍珠一顆一顆地掉,最忌泣涕橫流的樣子,整個人都要柔要弱,要把那個聽你哭訴的人當做天神般地尊敬。
  
  果然真田秀賴就吃這一套,面上浮現出幾絲不忍,歎了口氣,說道:“楚楚,我知道你傷心,可這不是誤會,是真的。”證據都已經有了,他好歹是個員警,知道輕重,老實說要不是流水也是他女兒,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秀賴你與夭夭說說,她是那麼美好那麼高貴那麼善良,一定會原諒流水的,她們身上畢竟流著一樣的血,她們是親姐妹啊。”楚楚顯然是知道自己女兒是什麼德性,又被真田秀賴這麼一說,索性就不說了,單單又提出她的高貴美好論來混要視聽。
  
  “這……”真田秀賴雖然有些意動,但好歹沒敢答應,他這個女兒更像他的父親,性烈如火,至今連聲爸爸都不肯叫他,會聽他的嗎?
  
  楚楚見狀,心中焦急不已,暗自轉轉眼珠子,一面哭得更加梨花帶水,一面竟奔了內室,真田秀賴先還以為她實在傷心難以見人,誰知等了半天都沒聲音,急忙往內室探去,差點被唬得魂飛魄散,楚楚已經站在凳子上自系房梁了。他好容易緩緩神,一邊急急規勸一邊讓人快快報告他父親和大哥一家。
  
  “楚楚,你千萬別這樣,流水的事還可再商量啊。”當真田老太爺一行人到的時候真田秀賴還在那裡苦口婆心地規勸,那個楚楚將脖子搭在白綾上,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流,好不可憐。
  
  “真田秀賴,你如果還認我這個父親,就出去!”真田老太爺一直極不待見楚楚,恨不得她一跤跌死了,一見自己兒子沒出息的樣子,幾乎又要氣得厥過去,狠聲道。
  
  真田秀賴一個冷顫,慘白著臉轉過身子來了,他最怕的父親就在面前鐵青著臉瞪著他,他吞吞口水,看看楚楚,又看看他父親,左右為難起來:“父親大人,楚楚她……”
  
  “嗯?”真田老太爺又一個利刀甩過去,他立刻不敢說話了,諾諾地退了出去。
  
  “廣賴,以後你不要再明裡暗裡護著你弟弟了,他一個警視算是到頭了。”真田老太爺看著他的背影,終究歎道。
  
  “父親大人……”真田廣賴心一驚,正想求情。
  
  “你不用說了,他什麼本事你我心知肚明,還是少禍害人了。”至此真田老太爺對這個小兒子終於絕望了。
  
  真田廣賴張張嘴,還是沒說出個一二三四來,真田秀賴這些年的確沒做過一件漂亮事兒,只是混日子罷了,只能搖搖頭苦歎,心裡盤算著以後風平浪靜的時候再勸勸吧。
  
  “父親大人。”兩父子正說著呢,真田雲子急忙喚道,指指還掛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的楚楚。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鬧,你和你女兒一起滾蛋,二是乖乖下來,你女兒滾蛋。”真田老太爺輕蔑地看她一眼,冷聲道。
  
  楚楚一愣,腦子飛速地轉了起來,她是再自私不過的人,在利益面前終究拋棄了女兒,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有她留下流水才有可能回來,也許她還可能有個男孩。於是楚楚準備把脖子從白綾那拿下來之時,真田誠一郎不知怎麼著被絆了一腳,踢到了她腳下墊著的凳子,這下楚楚真的被掛在房梁上了。
  
  “救命啊!”楚楚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不停用手去抓,艱難地呼救。只是真田老太爺不動,沒人敢動。
  
  “老太爺、大老爺、大夫人、大少爺,大小姐和二少爺回來了,還有跡部少爺。”這時管家匆匆來報,並選擇性地忽略了滿頭是血狀若瘋狂的真田流水。
  
  “趕快去看看。”真田老太爺精神一振,急急吩咐道,又沖真田誠一郎喝道,“自己惹出來的自己解決。”便帶著兒子媳婦走了。
  
  “救命!!”楚楚越發驚恐,這回事哭得一點形象都沒有了,真田誠一郎卻是不慌不忙地歎道:“可惜夭夭回家了,我沒時間了呢。”說完猶不解氣地叫過下人放她下來,又陰森森地瞪她一眼方才揚長而去。
  
  楚楚終於解脫下來,癱軟了身子,趴在地上怕得瑟瑟發抖,她恍惚覺得自己的好運似乎都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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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三)
  

  真田流水捂著額頭看著臉色鐵青的真田老太爺一行人向她走來,立馬翻著白眼就暈了,怎麼弄都不醒了。
  
  “把她扔房間裡去,明天就送到家廟去。”真田老太爺見狀絲毫沒有憐憫,滿身肅殺之氣。
  
  “是。”真田雲子連忙應道,指揮了兩個僕婦將真田流水抬了進去,但終究是暗地裡讓人找了醫生。
  
  “夭夭,爺爺對不起你!”真田老太爺待真田流水被抬走,便上前一步將夭夭從頭看到尾,方才放心地吐了口大氣,愧疚地說道。
  
  夭夭的注意力很快被轉了回來,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雖然自家爺爺必須顧及家門,可真的已經盡其所能對她好了。家廟是什麼地方,她清楚得很,自從奶奶去世後那裡人煙罕至,都快成鬼廟了,真田流水這一去也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其實這比關進監獄還痛苦,好歹監獄裡還有些煙火氣。夭夭覺得心裡的那點委屈淡了許多,她也是世家長大,很明白其中的輕重緩急,她的家人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不由得感動地一笑,上前挽住自家爺爺的手,笑道:“爺爺,我明白的,我也姓真田啊。”
  
  “好好好!”真田老太爺聽了這話不由得心中大慰,拍著夭夭的手點頭不止。真田廣賴一家也放下心頭的石頭,跟著微笑起來。唯有真田苦笑一聲,也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祖父冰一樣的眼光襲來,他心頭跟著顫抖起來。
  
  “弦一郎,自己去道場吧。”真田老太爺歎了口氣,他這個孫子有著不同與外表的柔軟,只是太心軟了,兒子他是教不回來了,孫子總要好好教導一番。
  
  真田如蒙大赦,急急告退,他心中真的有愧,恨不得祖父的懲罰再重一些。
  
  真田老太爺處理完了家事,卻盯上了陪著夭夭同來的跡部,看著他站在夭夭身邊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由得冷哼一聲,有些不高興,雖然說實話他心裡挺欣賞跡部家這小子的,跡部家的家長這些年都去了歐美開拓,日本的家業都由這小子守著,跡部那老頭早萬事不管了,一開始不知多少人看他笑話,偏偏人家做得極好,看看人家再比比自己那個孫子,真田老太爺與跡部老太爺本來天生就是對頭,不由十分嫉妒,光網球打得好有什麼用啊!可是欣賞是一回事,變成孫女婿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心底裡是很感激他救了夭夭又一直照顧夭夭,各方面的確沒什麼好反對的。他們確定了關係夭夭就打來電話說是要來拜訪,但他馬上就想起跡部那老頭囂張的大笑聲,不由得放不下面子,當初他千挑萬選選了個幸村,結果一場沒結果差點賠進去一個孫女,這不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耳光,即使再滿意真田老太爺還是覺得彆扭窩囊,便一直拖了下來。如今這小子居然就這麼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地在他們面前將夭夭納入羽翼,真是……真是……真是很不錯的孩子啦。只是就這麼輕易應了,他還不得跟那囂張的老頭同出一轍的得意,便正色道:“跡部家的小子,會劍道?”
  
  “爺爺叫我景吾就好了。”跡部大爺在心上人的長輩面前一點都不大爺,非常的恭敬,“略知一二,正想向爺爺討教。”雖然他最初練的是西洋劍,可是自從三年前便玩命地加練了劍道,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哼,我可不是跡部家那個滿腦袋都種滿玫瑰的傢伙。”真田老太爺彆扭地一哼,袖子一甩,便背手往道場走去,嘴角卻微微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跡部急忙跟上,這回就是被摔死了也一定要得到認同。
  
  “你不擔心?”真田誠一郎晃過來,巴著夭夭的背興趣十足地問道。
  
  夭夭回頭,做了個鬼臉,回道:“擔心什麼,反正死不了。”聰明是不會為愛人在娘家說話的,這不是火上澆油是什麼啊。
  
  “真是無情的女人啊。”真田誠一郎歎息道,“跡部景吾真是不值啊。”
  
  “我這叫相信自己的眼光。”夭夭啐了他一口,得意洋洋。
  
  真田廣賴看著眼前兄妹鬥嘴這一幕,長長舒了口氣,也微笑起來,這時真田雲子卻匆匆地趕來,在他耳邊耳語幾句,真田廣賴面上浮現出吃驚之色來。
  
  “要不要跟父親大人說聲?”真田雲子小聲地問道,她就算再討厭真田流水,也不由得有些憐憫她了,醫生說她額頭上的傷感染了,就算好了也會留下疤來,而且就算是整形也磨不掉的,大約跟沼澤裡的什麼有關係。
  
  “等晚上吧。”真田廣賴也歎了聲。
  
  “大伯母,怎麼了?”真田誠一郎和夭夭俱是一驚,夭夭急忙纏上去問。
  
  “夭夭,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田雲子剛才忙著處理真田流水,著實來不及見夭夭,如今一見夭夭活蹦亂跳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我有這麼多人保佑,當然沒事了。”夭夭吐吐舌頭,挽著真田雲子的手撒嬌道。
  
  真田雲子就吃她這一套,忙拉了夭夭笑道:“你回來的正好,我前幾日得了塊好玉,讓人做了一套首飾,給你添妝。”
  
  “大伯母。”夭夭這下羞極了,紅著臉跺了跺腳。
  
  “還害羞呢,人都領家裡來了。”真田雲子的眼中全是笑意,就連一向穩重的真田廣賴善意地取笑起來,更別提一臉促狹的真田誠一郎。
  
  “不理你們了。”夭夭惱羞成怒,嘟起嘴跑了。
  
  真田雲子見話題總算被轉開了,暗自點點頭,正要離去,卻轉身就見了她大兒子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她不由地歎了口氣,雖然不能像弦一郎這麼實誠,但至少也不用這麼精明吧,只得把事情說了。
  
  “母親,這事還是告訴夭夭的好。”真田誠一郎心中大快,卻道,反正夭夭遲早要知道的。
  
  “可這孩子心思重,那個楚楚又鬧成這樣,還是別讓她煩惱了。”真田雲子皺著眉頭歎道。
  
  真田誠一郎聞言便不說了,他倒不覺得夭夭會煩惱,只是自家母親這麼說了也就罷了。
  
  晚上的時候真田廣賴夫婦找了個空子,將這事告訴了真田老太爺,真田老太爺聞言怔了一怔,幽幽歎了口氣,道:“廣賴、雲子,你們母親生前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不用生氣,如今看來正是如此啊。”真田廣賴夫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家老爺子是什麼意思,俱不敢說話。
  
  “也罷了,這是天譴啊。以後你們為人做事須得注意。”真田老太爺感慨過後,又語重心長地說道。
  
  真田廣賴夫婦忙答應道,也都覺得這話有道理,這真田流水去害夭夭,可不是報應到了自己身上,以後還是多多向善。
  
  他們誰也沒發現夭夭做了真田老太爺愛吃的幾樣茶點,正立在窗外聽個正著。夭夭抬頭對著滿天的星空,也歎了口氣,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快感肯定是有的,但也有些無奈,自作孽不可活也,何必呢。也罷,既然你的一輩子都毀了,以後你不來找我,我也絕對不來找你。
  
  夭夭和跡部在真田家一共住了三天,這三天跡部天天被摔得鼻青臉腫的,身上的淤青更是別提了,夭夭雖然心疼,也只有暗暗地給跡部揉傷,對自家爺爺半點不滿都沒有,也沒阻止自家人與跡部的比鬥。果然真田老太爺的臉色一日好過一日,終於在他們臨走時對夭夭說了句你的眼光不錯,雖然很快就彆扭地昂起頭繼續彆扭,但無疑是正式認可了,夭夭和跡部不由得大喜,沒想到此次歸來還有意外之喜,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有祝福的心願。
  
  “我的眼光就是比爺爺好。”夭夭臉上桃花朵朵開,挽著跡部的手巧笑倩兮,小小地報復一下,然後拉著跡部急忙上車,疾駛而去。
  
  “這丫頭居然這麼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真田老太爺當場氣得鼻孔都要出氣,指著那一路塵煙冷哼道,臉上明白白的都是嫉妒之色,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父親大人,不是對景吾很滿意嗎。”真田廣賴笑道,跡部現在在真田家的稱呼成功地從跡部君晉升為景吾,徹底奠定了地位。
  
  “誰滿意了,不過爾爾!”真田老太爺頓時猶如被踩了一腳的貓,高昂著頭佛袖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真田廣賴及真田雲子、真田誠一郎都忍不住偷笑出聲,他們家老爺子真是越來越不誠實了。
  
  夭夭和跡部既解決了真田流水又解決了見家長的問題,回到東京俱有些春風得意,正巧晚上接了明智健悟的邀約,說是看一場表演,便興致勃勃地赴約去了。只是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是那個左近寺的個人魔術秀錄製專場,金田一等人也都在。
  
  “這樣的人怎麼可以讓他還這麼得意呢!”夭夭總覺得她欠了地獄傀儡師高遠遙一的情,何況這個左近寺著實卑鄙無恥,都被揭穿了還好意思拿師父的魔術冒充自己的。說完又看向跡部,這家電視臺好像也屬於跡部財團吧。
  
  “恩,這麼不華麗的事本大爺會好好處理的。”跡部尷尬地咳嗽一聲,保證道。
  
  夭夭這才罷了,看臺上那個左近寺已經被關進了懸浮的巨大岩石裡,要開始他的天外逃脫了。她有些不清不願地撇撇嘴,再好看都無恥。
  
  “看下去,我這幾日總覺得事情不對,高遠遙一不是這麼容易束手就擒的人。”明智健悟卻沉聲道。
  
  夭夭一怔,不由得想起了高遠遙一當日所說的火焰鐵鍊,便聚精會神地盯上了舞臺。事情果然發生了異變,不過一分鐘的時間,那個巨大岩石狀的物體就被熊熊火焰包圍了,左近寺的慘叫貫徹全場,可是他已經自己用鐵鍊把自己鎖在裡面,逃脫不得也沒人能救得了他,等他掉下來的時候已是焦黑一片。
  
  “這就是近宮玲子的火焰鐵鍊?”夭夭瞠目結舌地問道,覺得腿有些軟,其他人臉上俱是駭然。
  
  

一眼萬年(一)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親都沒看過金田一,那我這裡解釋下魔術列車殺人事件,近宮玲子是國際級的魔術師,她創立了近宮魔術團,而高遠遙一從小跟隨父親在英國生活,他雖然繼承了母親的天賦,但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有一次在公園裡自己練習魔術的時候見過近宮玲子,近宮玲子許諾他要是練好魔術的話就送他禮物。這個禮物就是那本手法筆記,近宮玲子將自己想的新奇的魔術都寫在上面沒有發表,就是為了給自家兒子。但她的弟子們知道後起了殺心,在她練習魔術的時候殺了她,奪取了筆記,並將近宮魔術團改名為幻想魔術團,利用筆記一躍成為魔術界的新星。高遠遙一此時去了義大利修行魔術,還不知道自己和近宮玲子的關係,等到一年後他回到家,在他父親的日記裡知道身世,並收到近宮玲子臨死前幾天寄給他的筆記,而他看完筆記後又看了幻想魔術團的表演,自然知道他們奪取了自己母親的筆記,便潛入幻想魔術團調查真相,然後就開始復仇。而近宮玲子則很早就察覺弟子們的心態,自知可能躲不過,就搶先將筆記寄走,然後自己謄寫一份又加上一個未完成的天外逃脫,利用磷粉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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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近寺的離奇死亡引得眾人都紛亂不已,混亂中明智健悟接到了電話,高遠遙一從監獄裡如青煙般消失了,只留下一本筆記。
  
  “他是不是早就做了這樣的打算?”夭夭皺起眉頭看向明智健悟,“他一開始就知道左近寺一定會死,而且會死得很淒慘。”
  
  “恐怕是的。”明智健悟歎了口氣,他得去好好查探一番了,警方臉上如同被打了好幾個火辣辣的耳光,他難辭其咎啊。
  
  夭夭不再說話了,而跡部早就暗暗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團亂麻,這個電視臺得好好整頓下了。
  
  第二天下午,夭夭接到明智健悟的電話,他說他已經查出真相,近宮玲子實際上有兩本手法筆記,真正的筆記寄給了她的兒子高遠遙一,而另一本她謄寫下來的筆記自己留用,她的弟子們搶走的就是這本謄寫的筆記,也許近宮玲子早就預感到弟子們的惡意,在這本筆記的末尾添上了一個未完成的魔術天外消失,因為磷粉在聚光燈的照耀下,達到燃點,然後火焰鐵鍊如她詛咒般為她復仇。當初高遠遙一看完左近寺手中的那本筆記,就是發現這一點才罷手不幹乖乖地被警方所擒,而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留下了自己那本筆記嘲諷警方的愚蠢,消失於天涯繼續逍遙。明智健悟說完之後末了還囑咐夭夭幾句方才掛了電話。
  
  夭夭整個人已經呆滯了,愣愣地放下電話,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卻說不出心裡的滋味,既有小人得了報應的快感,又有一種對高遠遙一母子玩弄人心手段的恐懼。
  
  “怎麼了,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裡?”跡部此時正拿了一個計畫書,從書房走出,關切地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叔叔查明了左近寺死亡的真相與我說了一下。”夭夭抬頭,頓覺安心,有景吾在,又有什麼事情可怕的,何況她可沒做過虧心事。
  
  “高遠遙一這人太邪門了,你還是敬而遠之,我估計他當初也不是真心幫你,更多的是想看一場好戲吧。”跡部皺起眉頭,提醒道,他可不關心什麼左近寺什麼高遠遙一,他只在意夭夭。
  
  夭夭此時也有這種感覺,歎了口氣,點點頭,便不欲再提這件事,便轉開話題,指著跡部手裡的計畫書問道:“這什麼東西啊?”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是公司裡的事。
  
  “樺地的生日就在一個星期後,我想送他一個生日禮物。”跡部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如同頑皮的孩子,“不過你可要保密。”
  
  夭夭一愣,隨即感動極了,大部分人總認為跡部把樺地當做跟班,可是實際上他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這個表面囂張任性的大少爺心裡比誰都柔軟,被他納入羽翼的人無不真心相待,是以冰帝男子網球部才衷心追隨,是以冰帝學園才人人衷心擁護。被他愛上何其有幸,夭夭綻放開了笑顏,心裡無比滿足。
  
  跡部一見夭夭的笑顏,心裡頓時熱熱的,很想抱著夭夭膩歪在一起,等到遇上愛情之後他才知道愛情如此的磨人,只是約了大家一起商議,他跡部景吾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只得低下頭在夭夭唇上偷得一吻聊以解慰,才意猶未盡地走向聚會的庭院裡。
  
  夭夭耳朵變得熱熱的,捂住嘴,既怪跡部的不正經又怪他毫不留情地離開,直到再次遇上愛情才知道愛情是如此的煩人,讓人一刻都不不得平靜。
  
  不過她好像記得樺地的生日是二個星期後吧,她當初認認真真做過筆記的,夭夭回過神來急忙跑下來想提醒一下跡部,誰知剛到門口就被嚇了回來,庭院裡黑壓壓一片人,在跡部一個響指下,在神教練千年不變的手勢下,“跡部跡部“,“冰帝冰帝”地叫個不停,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狂熱,幾乎把天都衝破了。
  
  木已成舟,還是算了吧,就當是美好的誤會吧。夭夭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自我安慰道,不可否認她也有小小的幸災樂禍了,向來完美無缺的大爺要是能小小栽一下也是很可愛的。
  
  跡部的行動力是巨大的,冰帝學園的潛力是無窮的,跡部一聲令下,即使在暑假裡整個冰帝學園全都無怨無悔地運作起來,龐大的網球祭計畫不到一個星期時間居然全部完成,即使其中有跡部財團的大力支持,但是這份成就也是巨大的。夭夭看著那巍峨的雪山遼闊的河水,不知為何總覺得嘴角抽搐個不停,即使是她有時候也習慣不了跡部式的慶祝吧。幸好景吾為了給樺地一個驚喜沒跟任何人說過他辦網球祭的緣由,人人都當他大爺一時興起,到時候在他宣佈前她一定要攔著她,不過就算他大爺是一時興起,冰帝學園居然鼎力支持,不得不說他大爺真的是魅力非凡啊。
  
  夭夭歎了口氣,繼續埋頭寫請帖,從小被當做名門淑女培養的她,書法自然很拿得出手。
  
  “那麼高興的事,你總歎什麼氣啊。”灼灼也是被抓的壯丁之一,抬頭哼道,她心裡可是老大的不願意,她通關的遊戲她無盡的零食都跟她say拜拜了,她又不是冰帝的人,她招誰惹誰了。
  
  “沒什麼。”夭夭忙搖頭,自己偷笑景吾可以,她可不容許景吾的形象受任何毀壞。
  
  “看你那得意的樣子,肯定又在想你家親愛的。”灼灼撇撇嘴,繼續寫下一張,好在請帖只發給各個網球部的成員,否則手會斷了的。
  
  “要你管啊,我樂意,你和忍足還不是跟兩粒糖豆一樣黏在一起的。”夭夭不甘示弱地吐吐舌頭。
  
  灼灼聞言做了鬼臉,倒也不接話了,只是馬上她卻停下手,因為接下來要寫的只有立海大的請帖了,不由道:“夭夭,我一聽到那個真田流水被拖到真田家家廟裡並且已經毀容的消息,不知道多暢快呢。”
  
  “你都知道了?”夭夭愕然地停下筆,她以為這事爺爺應該辦得很隱秘啊。
  
  “現在神奈川,誰不知道啊。”灼灼不屑諷道,“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叫楚楚女人到幸村家門口哭街,把幸村爺爺給氣倒了,現在幸地嘲村家一團亂麻呢。”
  
  “啊!”夭夭一驚,手裡的毛筆掉了下來,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她到不關心楚楚怎樣了,心裡有些擔心幸村爺爺,說句良心話,幸村爺爺一直待她不錯,雖然最後還是站在了自家孫子那一邊,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就是這樣了。”灼灼攤攤手,不欲夭夭繼續為難,便轉開話題指著空白請帖問道,“立海大的還寫不寫?我是懶得寫。”
  
  “行了,我來吧。”夭夭也只是感傷了一會就放下了,畢竟理解和諒解是兩回事,接過請帖認真地寫了起來。
  
  “你沒事吧?”灼灼不放心地追問道。
  
  “哎,總要面子上做足吧。”夭夭撇撇嘴,顯然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那也是你好修養,我可懶得如此。”灼灼冷笑道,然後索性眼不見為淨,倒在沙發上挑著二郎腿拿起一個蘋果往嘴裡送。
  
  “灼灼啊,這就是你的幫忙?”這時忍足和跡部正巧推門進來,一見這架勢都愣了,在跡部發飆之前忍足急忙先發制人。
  
  “我就是不樂意寫立海大的請帖,跡部你要是真心疼夭夭,就不用沖我吹鬍子瞪眼的,還是自己接了去。”灼灼毫不在意地反駁道,白了沒骨氣的忍足一眼。
  
  跡部一聽本來對灼灼的三份怒氣倒下了,對著夭夭心疼地數落道:“你勉強自己幹嘛。”
  
  “也不算勉強啦,對我來說景吾最重要。”夭夭放下筆,抬起頭,笑靨如花。
  
  “真的?”跡部心中一熱,環住夭夭,在她耳邊低語。
  
  “比珍珠還真。”夭夭回頭握拳保證。
  
  聽到如此表白,跡部如何忍得住,紅豔豔的唇就在眼前,想也不想地低頭印上,柔軟的唇讓人從頭熱到尾,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酥麻了,夭夭一愣,反應過來後也閉上眼睛,雙手環上跡部的脖子,沉浸在這一片□中。
  
  “真不要臉。”灼灼一口蘋果噴了出來,轉過頭狠狠道,不知道什麼叫清場啊,感情她和侑士這麼大兩人都被無視了,抬頭卻撞上忍足炙熱的眼神,不由膽戰心驚地喝道,“看什麼看!”
  
  忍足也不搭話,一把抱起她,低頭用力地穩住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已有六秋不見了。灼灼先是掙扎不已,慢慢在忍足的撫慰下整個人也軟了下來,倒在他懷裡任他為所欲為。
  
  兩對情侶的火熱演出,讓本來熱辣的夏天更加熱辣,窗外的鳥兒都羞得躲進樹葉間。
  
  “跡部,忍足,調度那邊……”兩對人兒吻得難捨難分,根本顧不了誰礙了誰的眼,只是有人卻做了這棒打鴛鴦的惡人,穴戶正巧在錯誤的時間推開了門,剛提一個話頭就被屋內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僵直了身子,同手同腳地轉身出門,用力關上大門,才呼出一直提著的氣,臉紅得跟滴血一樣,攤在牆上動也動不了了。
  
  真不要臉!!!
  
  “穴戶前輩,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穴戶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耳邊卻傳來鳳關切的問候。
  
  “沒什麼!”穴戶急忙跳了起來,如同做賊一般,面對鳳疑惑的眼神,惡聲惡氣地喝道,“你幹嘛來這裡?”
  
  “哦,音樂社那邊出了一點問題,聽說跡部學長在這裡。”鳳見狀好脾氣地笑笑,不以為意,回頭便敲了敲門。
  
  不要啊!!!穴戶在心裡大叫道,可眼睜睜地看著門開了。
  
  鳳奇怪地看著穴戶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色,不由歪頭問道:“穴戶學長?”穴戶是有口難言,臉更加爆紅。
  
  開門的正是忍足,他一點都沒剛才好事被撞破的不好意思,反而笑眯眯地請他們進門,而屋子裡已經恢復了平靜,夭夭正在寫請帖,跡部則坐在沙發上看報表,灼灼則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蘋果,仿佛剛才的一切沒發生過似的。
  
  一群假正經!!!穴戶少年終於熱血地爆了。


 
一眼萬年(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麼精彩的網球祭居然就被我寫成這樣了,我果然沒什麼寫作能力啊%>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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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跡部大爺的天才調配下,第一屆網球祭終於隆重開幕了,當日各路網球好手並聞訊而來的人齊齊彙聚,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因是網球祭,各個學校的網球部都大力支持,不僅各自都承辦了一個攤位,並聯合在一起想出了不少好節目,戲劇、歌舞、各種競技大賽紛紛登場,網球少年們在網球之外的才華讓眾人目不暇接,總之這個網球祭從一開始就預示著成功。
  
  “真的很不錯啊。”夭夭枕著跡部的大腿,躺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不由得笑著點點頭。
  
  “哼,意料之中。”跡部端著一杯紅酒,並無得意,反而是倨傲天下的理所當然。
  
  夭夭就愛看跡部這樣子,不由得嗤笑起來,從跡部的腿上爬了起來,做了個鬼臉,哼道:“是是是,你大爺最厲害。”
  
  跡部優雅地放下紅酒,緩緩笑了,拉過夭夭坐在他的腿上,環抱住她,在她的頸項間徘徊。
  
  “你幹嘛啊。”夭夭癢得難受,不停地掙扎,嘴角的笑意卻與行動截然相反,跡部越逗她越覺得好玩,夭夭此時就如同一隻貓咪一般惹人憐愛,一邊在她臉頰上輕啄,一邊低低地笑了。
  
  “跡部,調度那邊說……”可愛的穴戶少年又一次成了華麗麗的電燈泡。
  
  他的臉再一次爆紅,跡部倒還挺鎮定,仍抱著夭夭,嗯啊一聲,居然還有心情拿起紅酒杯晃蕩一下,夭夭可沒他這麼厚臉皮,不自在地掙開他的懷抱,轉頭假裝去看窗外的風景。
  
  “嗯啊,有事?”跡部狠狠瞪了穴戶一眼。
  
  “沒事!”穴戶少年狂搖頭,然後迅速地轉身離開關門,一氣呵成。直到他立在門外才反應過來,該死的,明明該羞愧的人不是他好不好,穴戶再次熱血地爆紅了,裡面又傳來了跡部和夭夭打情罵俏的聲音,也不知怎麼的想也不想地奪路而走,慌亂之中碰上了仁王,然後被騙到了愛之獵人的現場。
  
  “咦,穴戶居然會去參加這個遊戲,真是令人意外啊。”在辦公室裡看直播的夭夭驚奇不已。
  
  “真是不華麗!”跡部別開頭,還在記恨穴戶一而再再而三破壞好事的行為,點了點淚痣,拿起電話,悄悄地吩咐幾句。
  
  “哈哈哈,龍崎老師還真是老當益壯。”夭夭再次大笑出聲,看著穿著超短裙和黑網襪的龍崎老師被青學的人拖了下來。
  
  “不華麗!呵呵。”跡部回頭一看也不由得咋舌,心裡卻暗笑出聲,手塚真是太鬆懈了,至少他們冰帝的網球教練華麗多了。
  
  愛之獵人的現場隨著女生選擇喜歡物件而進入□,但出人意料的是所有人都選擇了穴戶,惹得眾人瞠目結舌,即使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當然小小的得意也是難免。
  
  “這怎麼可能?”夭夭歪頭不解,穴戶的回答極不解風情,再說那些年長的女性應該也不會喜歡這型的,剛好眼睛瞄到跡部一閃而逝的笑意。
  
  “景吾。”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他大爺果然是個小心眼。
  
  “嗯啊?”跡部端著他那張唯我獨尊的臉無辜地反問,要是忍足出手,估摸著穴戶得去一層皮,他真是善良極了。
  
  “別太過分。”夭夭翻了翻白眼,最後垮下肩膀,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揍了一拳。算了,景吾他難得的任性還是隨他去吧,穴戶君你保重。
  
  “放心。”跡部點點頭,一個響指,電視裡正在進行重新選擇的選擇台華麗麗地爆炸了,穴戶的臉已經青到不能再青。
  
  看跡部眼中的得意的笑意,夭夭的嘴角抽了抽,其實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幼稚。
  
  而正在這時專門跟蹤學生網球的井上守記者出現在門口請求採訪大手筆舉辦網球祭的跡部,樺地也恰恰在此時背著兩個網球袋落寞地推門而入,他的姐姐馬上就要屬於另一個男人了。
  
  “樺地,我和景吾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一起去啊。”夭夭見狀便撲了上去,興高采烈地拉著不知所措的樺地離去。
  
  “跡部君有個很好的女朋友。”井上多年的記者生涯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當即笑道。
  
  “那是自然!”跡部立起,一改在夭夭面前的柔情蜜意,變回了那立在冰帝學園之上的帝王。
  
  井上毫不在意,這些年接觸下來,這一個個網球手們皆非池中之物,倨傲是正常的,何況跡部這種天之驕子,點點頭便拿出採訪本開始採訪。
  
  跡部對井上的印象還不錯,亦沒有為難,難得地配合起來。
  
  夭夭跟樺地一起吃了東西後,又陪他聊了好一會,樺地的心情才好起來,夭夭看看時間,拉了樺地就往賽場跑去,重頭戲校際障礙對抗接力賽就要開始了。
  
  “這裡這裡。”灼灼早為他們占好了位子,一見他們便賣力地揮手。
  
  “你別弄得跟土包子似的揮手行不。”夭夭拉了樺地施施然坐好,便習慣性地開始吐槽。
  
  “你!”灼灼好心沒好報,登時氣急。
  
  “對了,忍足呢,不會去看長腿妹妹了吧。”夭夭不僅不反省,反而變本加厲。
  
  “你家跡部也不是不在!”灼灼這回真是咬牙切齒了。
  
  “他這次要上場,呵呵呵!”夭夭聞言喜悠悠地回道,捂著嘴笑得跟巫婆似的。
  
  灼灼再次咬牙,眼珠不停地轉,思索著怎麼打擊回去。
  
  樺地不動如山地看著賽場,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在跡部和忍足鬥心眼的時候要裝作什麼都聽不懂,同理得證,當他們女朋友互掐時要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恩,就是這樣,樺地點點頭。
  
  隨著夭夭和灼灼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比賽漸漸進入白熱化,當然跡部財團反季節弄出來的雪山亦讓人吃驚不已,不過夭夭覺得其實一直堅持不懈與摩擦力鬥爭的乾更讓人吃驚。
  
  終於只剩下了冰帝和青學,跡部和手塚幾乎同時接到接力帶,然後並身在賽場上狂奔,用肉眼根本分不出誰先誰後,場上場下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一錯不錯地盯著場上兩人的一舉一動,正在此時,跡部突然大叫了聲“手塚”,而那個鐵制的架子倒了下來,塵土揚起,場內的情形混亂不已。
  
  夭夭猛地站起,就要往場內奔去,卻被灼灼一把拉住。
  
  “放手。”夭夭回頭怒喝道,心裡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這麼大的鐵招牌砸下來,到底怎麼樣了。
  
  “不是啊,你看那邊。”灼灼卻指著場內,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夭夭急忙回頭,只見跡部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手塚,自己的腿卻紅了,兩人並沒有急著起來,反而正表情柔和地說些什麼,手塚明顯是感動,跡部則是體貼,好一會手塚才扶了跡部起來,架著他一塊走向終點,場內的觀眾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多麼偉大的友誼啊!
  
  “我總覺得怪怪的!”灼灼卻托著下巴,目光如炬。
  
  “砸死他算了。”夭夭別開頭,心裡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酸意,她知道這樣不對,她知道跡部這樣做很對,可是他們兩個不過是見義勇為而已為毛要這麼曖昧,讓她這個正牌女朋友情何以堪。
  
  “其實你想多了。”關鍵時刻灼灼還是個好朋友,僵著臉勸道。
  
  “如果忍足也這樣把嶽人摟在懷裡細心呵護呢。”夭夭冷哼一聲,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他敢,我咬死他。”灼灼當即乍毛。
  
  夭夭聳聳肩,昂起頭,嘟起嘴,只是,她到底為毛要這麼酸啊,物件還是冰山大人。
  
  灼灼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指,決定她還是沉默是金,與她保持同一想法還有永遠沒有表情的樺地。
  
  等到夭夭收拾好莫名其妙的心情,再見到跡部的時候天色已暗,好吧,實際上是她早就收拾好心情,其實是拉著灼灼和樺地在網球祭上玩瘋了而忘了時間。
  
  跡部正在萬人之上自戀地肯定自己的組織能力和辦事能力,夭夭暗叫一聲糟了,還沒告訴他樺地不是今天生日呢,但馬上又別開頭,就是要他出醜一下,誰叫他如此不守男道,其實先前樺地已經打擊過跡部了,只是夭夭錯過罷了,現在也沒所謂丟臉了。於是在夭夭失望的眼神中,所謂的煙花派對開始了,在所有人不可置信中,整個網球祭場地變成一架飛機緩緩地開始上升空中。
  
  “你不知道?”灼灼愕然地推推夭夭,這太震撼了。
  
  夭夭呆滯地搖搖頭,看著主席臺上那個人,嘴角再次抽了抽。
  
  “快看。”灼灼倒很快反應過來,指著窗外,只見東京的萬家燈火已熄滅了,剩下的組成了一行字:“樺地,謝謝你”!那邊將窗上的水霧擦乾淨而看得更加真切的樺地,嘴角第一次露出了滿滿的微笑。
  
  “老實說,跡部真是個好朋友。”灼灼歎了口氣,點評道,“雖然有時候誇張了點。”
  
  夭夭用力地點點頭,心中柔軟一片,迎上那人溫柔的眼神,整個心田都是滿滿的。老天爺真是厚待她,送她一個如此優秀的騎士。
  
  “夭夭,你快看啊。”灼灼卻不解風情地再次拉過灼灼,指著窗外。
  
  只見夜空中火樹銀花,也組成了一行絢麗的字:“夭夭,你是我最簡單的快樂!”
  
  不可置信地走近,幾乎貼著窗門,仍然是那行閃耀了人心的字,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此時一雙手臂將她整個人環住,熟悉的氣息吹得她整個人滾燙滾燙,雙手握住他手,暖暖的,一直暖到心裡。
  
  “喜歡嗎?夭夭,我一直想告訴你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已是萬年。”跡部深情款款地在她身後低語。
  
  夭夭用力地點頭,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轉身踮起腳就將自己的唇狠狠地貼在跡部的上面,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她見他一眼也是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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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驕傲
  
  
佛渡“有緣人”(一)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物出場,希望親們能喜歡O(∩_∩)O~
  
  關於灼灼童鞋,親們如果能猜出她前男友是誰,偶就開她的番外或者她的文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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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球祭之後就是全國大賽,冰帝為一雪前恥在跡部的帶領下進入了艱苦絕倫的訓練中,而後援團的女生們比網球部正選們還要興奮,每日裡風雨無阻地前來為他們端茶送水加油打氣,比起某些不稱職的女朋友,明顯敬業得多。
  
  “那兩丫頭呢?”芳實大姐很不爽,大喝一聲。
  
  後援團所有人都吞吞口水,實在不敢說當她們第一天去約夭夭和灼灼的時候,兩人正興高采烈手挽手拖著大行李箱準備出門玩去,只有三井葉子挺身而出,咳嗽幾聲,歎了口氣,回道:“據說結伴去離神最近的地方朝拜了。”但她眼中的戲謔卻是那麼明顯。
  
  “簡直、不可、饒恕!”川島芳實陰測測地咬牙切齒,冰帝男子網球部一陣冷風吹過,除了跡部和忍足在那裡假裝聽不見,其餘人都齊齊打了個寒顫。
  
  “跡部君,您真是辛苦了。”川島芳實發完火看向跡部的眼神立馬變得比水還柔,心疼萬分。
  
  跡部尷尬地笑笑,別過頭,說實話他也是覺得夭夭挺無情,網球祭那天月亮很美燈光很美夭夭很美,身為男人又不是柳下惠那傻子,自然總會發生點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本以為從此以後只羨鴛鴦不羨仙,在夭夭的陪伴和鼓勵下向著全國大賽進發。可惜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沒過幾天這傢伙居然暗中搞定機票住宿,只留下一句玩去了便揮一揮衣袖只帶走柳生灼灼這傢伙,怎不叫一向驕傲的跡部鬱卒,即使後來收到夭夭的撒嬌電話還有些小小的生氣,如今被川島芳實這麼挑明,著實有點下不了臺,因此只看天看地絕不看人,他跡部大爺才不會這麼失敗。
  
  川島芳實對跡部那叫一個觀察入微,估摸著就連夭夭也沒她這麼瞭解跡部的微表情,於是她立馬知錯能改,立刻轉過頭沖忍足喝道:“忍足侑士,你怎麼教女朋友的,枉你風流了這麼多年!!”
  
  忍足嘴角抽了抽,習慣地摸摸鼻子,一個人默默傷心,反正在川島芳實眼裡跡部那就是天上的一輪明月,而他則是路邊的野草,一樣的事情絕對永遠是不一樣的評價,反正他也習慣了,忍足忍下眼淚,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芳實,該受懲治的兩個人現在可是天涯逍遙呢。”三井葉子身為忍足後援團的團長自然不忍心偶像如此傷心,忙岔開話題。
  
  “那是,你立馬發短信告訴她們,回來以後立刻一人交一篇萬字悔過書給我,寫不好不准吃飯,寫不深刻重寫。”川島芳實冷哼一聲,心狠手辣地說道。
  
  “是。”三井葉子陰森森地笑了,手立刻不停地開始發資訊。
  
  一向很護女朋友的跡部和忍足這次同時默默地轉頭裝沒聽見,那兩個丫頭是要受教訓,她們難道不知道沒有她們的日子很難過嗎!
  
  “我說夭夭,你用不著這樣逃吧。”灼灼有氣無力地趴在椅子上抱怨道,“你們倆三年來不是食則同席寢則同居嗎?”
  
  “那不一樣!!”夭夭抱著紅彤彤的臉蛋春心蕩漾。
  
  “有什麼不一樣的呀,不是正常階段嘛,你放心,都這樣在天下人面前表白了,不會有變故的。”灼灼翻了個白眼。
  
  “換你難道就不需要一個緩衝期啊!”夭夭沖她喝了一聲,她就是害羞不行啊。
  
  “我和侑士本來就是床上認識的,還用得著嗎!”灼灼卻自嘲地一笑,神情變得恍惚,似乎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對不起。”夭夭咬咬唇,很不好意思。
  
  “沒事啦,不好的開始卻有如此美妙的結果,我很滿意。”灼灼已經恢復了一貫的開朗,大度的揮揮手,只是轉頭看那陌生的城市,又鬱悶道,“你就算緩衝也不用緩衝到杭州來吧,不是說西藏嗎。”
  
  “哦,那是我外公他們想見我啊。”夭夭眨眨眼,理所當然地回道。
  
  灼灼已經無力再回話,再次趴回椅子上,算了,她只是凡人的智慧,理解不了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啊!”“啊!!”兩個人各自沉默一會,卻同時收到一個短資訊,裡面正是川島芳實的懲處。
  
  “該死的!!”“糟糕了!!!”這一對難姐難妹肩膀垮下來,有氣無力,芳實大姐發威了,怎麼辦怎麼辦!!
  
  “景吾!!”“侑士!!”兩人同時拿起電話開始向自家男朋友求救,就算不能求情幫忙把悔過書寫了也好啊。
  
  冰帝那邊跡部和忍足同時心知肚明地接起電話,即使是帝王即使是軍師,也是陷入愛情的毛頭小子,在女朋友一筐又一筐的好話下,而且還爽快地承認了錯誤並承諾會儘快回來,兩人最終還是消弭了心中的小小不快,最終還不知不覺答應幫忙解決此事。
  
  “跡部!”忍足放下電話,歎息著看向跡部,聳聳肩,川島芳實那個鐵娘子他可沒絲毫辦法。
  
  跡部考慮到忍足的實用性,點點頭,走到川島芳實面前,端著他那張囂張的臉叫了一聲:“川島君,本大爺覺得懲治就不必了。”說完不容拒絕地看向她。
  
  “是,跡部君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川島芳實此時兩眼閃閃發光,忙不迭地點頭了,天啊,跡部君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完美,正是她最喜歡的類型啊,至於跡部說什麼她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只知道點頭了。
  
  跡部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川島芳實仍望著跡部的背影發花癡,三井葉子懊惱地撫額長歎,安慰自己人總是有那麼一點兩點弱點的才是人。
  
  “對了,跡部,夭夭有跟你說她們什麼時候回來嗎?”忍足突然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一下,好像灼灼根本就沒說具體日子光忽悠他了。
  
  跡部頓時僵住了臉面表情,雖然仍是那張桀驁的臉,可忍足已經看出來他和自己一樣被忽悠了,頓時心裡好受多了。
  
  “下麵,立刻,對打練習,忍足和本大爺打,其他人自行組隊。”跡部又一次把火撒到露出一點點幸災樂禍表情的忍足身上。
  
  “他就是跡部學長嗎?”這時在後援團的隊伍裡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清秀女生輕聲地問身邊的人,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是啊是啊,不是跡部學長怎麼會這麼有魅力!!”旁邊的女生急忙點點頭,迫不及待地吹噓起自己的偶像來。
  
  那女生捂住胸口,覺得那裡“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伸手握住掛在脖子上的玉佛,佛祖啊,是你的旨意嗎,讓我來到這裡!!沒想到她能遇見這般天神般的男人,果然姑姑沒騙她,讓她連目光都移不開。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旁邊的女生見她目光呆滯滿臉通紅地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頓時著急起來。
  
  “哦,我沒事。”那女生急忙回過神來,低下頭楚楚可憐地道歉,“你千萬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沒事就好。”旁邊的女生頓了頓,下意識向後退後一步,總覺得這女生太奇怪了,而且她好面生啊。
  
  “人家叫楚詩詩,人家開學的時候就要到冰帝來了,我們做個朋友好不好。”那女生立刻得寸進尺地自我介紹,並且大有你不答應我哭給你看的意思。
  
  旁邊的女生再次退後一步,頓了好一會眼看著楚詩詩眼淚要決堤,迫不得已地點點頭,在芳實大姐的□下,大家現在都很健康地在陽光下撒歡蹦躂,突然來了朵莫名其妙的小白花,真有些讓人吃不消啊,以後還是能躲就躲吧。
  
  “那太好了,人家一直好擔心沒人會喜歡人家啊。”楚詩詩眼睛還是水潤潤的,好像又要來個感動的哭泣。
  
  我想我能理解為毛沒人喜歡你!!旁邊的女生心裡吐槽,並不答話。
  
  “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楚詩詩低頭擺弄自己的裙角做害羞狀。
  
  我是女生,不用對我撒嬌,而且我也不玩百合!!旁邊的女生在心裡大叫,然後突然捂住肚子,丟下一句“我突然間肚子痛死了”逃之夭夭。
  
  “為什麼?”楚詩詩眼淚流了下來,站在那裡好不可憐。
  
  “怎麼了?”總有那麼一個兩個被表面現象所蒙蔽,看楚詩詩陌生的臉,以為後援團千年難得一遇的欺負生人的現場被她倒楣地遇上,關切地問道。
  
  “我只是想知道剛才跡部學長發生什麼事而已?”楚詩詩吸吸鼻子紅著眼睛,可憐巴巴地小聲問道,一朵羞澀的小白花開在那裡迷惑世人。
  
  “哦,我當是什麼事呢,不過這麼一點事而已,就是跡部君的女朋友夭夭童鞋又一次不顧男朋友自個逍遙去了,學妹也不用紅眼睛吧。”這個好心的女生豪爽地拍拍楚詩詩的肩膀笑道。
  
  “跡部學長好可憐啊!!”誰知楚詩詩的眼睛卻更加紅了,望著跡部的身影滿是憐憫和心疼。
  
  “哈?”好心女生以為自己聽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跡部可憐?那麼他們這樣平凡的人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啊。
  
  “是啊,跡部學長在這樣的生死關頭,她居然這麼冷酷這麼無情這麼殘忍這麼無理取鬧!”楚詩詩擦擦眼淚,用力點點頭,義正言辭地說道。
  
  “哈?”好心女生掏了掏耳朵,確定自己真沒聽錯,只是為什麼這些話連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抬頭看看天空和周圍,她還在地球上的冰帝學園啊,不是在火星上啊,再看一眼滿臉“我要保護和關懷跡部學長”的楚詩詩,嘴角也抽了抽,決定還是默默地走開為好。
  
  “芳實,聽見了嗎?”三井葉子隱在後面眉頭皺了皺。
  
  川島芳實點點頭,沖三井葉子點點頭,吩咐道:“跟夭夭說一聲。”
  
  “啊!!”此時在遙遠的杭州夭夭正被外婆拉在家廟裡拜佛,收到短信不由尖叫一聲。
  
  “夭夭!!”南宮家外婆不高興地皺起眉,喝道。
  
  “外婆,我錯了!!”夭夭急忙低頭道歉,南宮外婆滿意地點點頭,卻又聽夭夭莫名問道,“外婆,不知道這佛能不能破桃花劫啊?”
  
  “啊?!”



佛渡“有緣人”(二)
  

  夭夭的外公外婆出身書香世家,卻投身革命,算是戰場上爬出來的人物,國家安定之後兩個卻分別擔任教職,可說是桃李滿天下。教育了三兒一女,大兒子從政二兒子從軍小兒子從商,老兩口退休之後搬回祖籍頤養天年,可說是完美人生。但唯一的不完美就是小女兒南宮水雲有一天在北京的大街上走著莫名其妙愛上一個日本人,死活要跟人走。老一輩人中對日本人有好感的少有,她愛上什麼人不好偏偏就要愛上一個日本混蛋。可無奈自家女兒當時就如鬼迷了心竅,罵罵不聽,關關不住,最後還是讓她跳窗跟那日本男人私奔了。
  
  老兩口當時又是生氣又是難受,好容易一個女兒養這麼大,居然為了一個男人不要父母了,當即狠下心來索性就當沒生過這個沒良心的女兒。可是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哪有真的放開不管的,嘴裡說得硬硬的,但老大他們每回帶回自家女兒的消息還不是豎著耳朵聽。聽到水雲那邊的婆家人不錯,即使心裡仍有過不了那道坎,但到底放下心來。只是不過一年的功夫,就聽到噩耗,那個日本男人左擁右抱,水雲一個人淨身出戶。當時嘴裡雖然狠狠地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可心裡比誰都痛,好容易安撫住兒子們義憤填膺的心情,準備讓水雲自個好好想想,再把她接回國來。誰知這丫頭比誰都倔強,任憑她的哥哥們千呼萬喚死也不肯回家,說是沒臉回家。
  
  她難道不知道老父老母不求她多麼聞達天下,只求她平安幸福嗎。只是水雲的性子像極了當初的他們自己,不撞南牆不回頭。他們也只能提心吊膽地等著盼著女兒有一天迷途知返,誰知居然真的被她闖出一番天地來,直到確認無數次老兩口才稍稍放心。只是這丫頭既然功成名就,卻一直還是不肯回家。
  
  直到有一天一個日本男人找來,無視他們的白眼和鄙夷,不卑不吭地將女兒的情況全盤托出。這時他們才知道他們這個傻女兒一直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一直認為是她不孝對不起父母無顏來見父母。這傻丫頭,她自己都做了母親,難道不知道父母是不可能真的生兒女的氣的。那個日本男人,他們也看出來了,恐怕是水雲新的幸福吧。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也不計較了,這個日本男人比起當年那個滿嘴油滑的傢伙可說是順眼多了,而且在得知這人的祖父就是那個在中國勞工索賠案中對中國提供無償幫助的正義律師,最後一點不滿也沒有了。
  
  終於三年前水雲帶著夭夭回到了家,其實許多本以為會耿耿於懷的事在親人相見的那一刻早已煙消雲散了,看著女兒拉著外孫女跪下給他們磕頭,珠淚漣漣,他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心早就軟成一團。而可愛的外孫女軟軟地叫著外公外婆,怎麼還有那份鐵石心腸計較她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南宮外婆望著窗外的西湖,深深歎了一口氣,總算當初沒有一直鑽牛角尖,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外孫女,比起那群混小子還是女孩子最可愛。
  
  “夭夭,別晃了,晃得你外婆眼疼。”但是,南宮外婆轉頭看著像沒頭蒼蠅似的外孫女,不由歎道,又看向板著臉不可說話的老頭子,無奈地勸道,“你這老頭,也不用這麼斤斤計較吧,不過是贏你一盤棋而已。”
  
  夭夭耷拉下腦袋,坐回椅子上不說話了,她腦子裡一直想著三井葉子發給她的那條短信,神情恍惚中就不小心贏了外公,真是罪過啊。只是跡部景吾這傢伙她記住了,她不過離開一會會居然給她招蜂引蝶。
  
  “灼灼這孩子不是跟隔壁的琪琪出去玩了,你一個人呆在家裡幹嘛。”南宮外公現在是老小孩,雖然也稀罕這個外孫女,但居然贏了他的棋,不可原諒,氣哼哼地別開臉,明明關心的話卻說得彆扭無比。
  
  “外公。我錯了,是我不對!!”夭夭忙收拾好心情,貼了上去撒嬌道,在南宮外婆戲謔的眼神中南宮外公不好意思再擺著那張臭臉,終還是在外孫女的嬌聲俏語中軟了下來。南宮外婆在一旁欣慰地笑著。夭夭見兩位老人如此,頓覺自己著實過分,難得來陪兩位老人居然還想東想西的,反正對景吾她還是信任的,不由放下了其他心思專心致志地陪起老人來。
  
  而後幾天,夭夭的幾個舅舅舅母還有表哥們陸續趕來探望老人,一家人著實好一陣熱鬧,夭夭受到了眾人熱烈歡迎,並收穫禮物無數,看得灼灼眼饞不已,南宮外婆見狀急忙把灼灼也拉了進來,這個孩子雖然是日本人,但一看就是好孩子。如此一來夭夭在收到跡部的保證書後就頗有點樂不思蜀了,被眾人寵著的日子快活似神仙,雖然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思念,直到舅舅他們告辭,而南宮外公和外婆預定好的紅色旅遊要開始才怏怏地告別離去。
  
  “回去多打電話!”南宮外婆在機場裡抱抱夭夭,然後又抱抱灼灼。
  
  夭夭和灼灼用力地點點頭,心裡有點難過。
  
  “叫你媽別總惦記著資本主義的錢。”南宮外公酷酷地吩咐道。
  
  “是,外公!!”夭夭做了個軍禮,撲哧一笑,“我會讓她多來為社會主義服務的。”
  
  南宮外公登時別開頭,冷哼一聲,嘴角卻是揚得高高的。
  
  機場的廣播已經響起,夭夭和灼灼跟兩位老人再說了聲有些傷感的再見,轉身往登機口去了。
  
  “夭夭,雖然男人不能寵,但也不能太遠著啊,否則你可會追悔莫及的。”突然南宮外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字正腔圓的日語,讓不懂日語的南宮外公跳腳。
  
  “外……婆!!”夭夭猛地轉身,不可置信地脹紅了臉,就連灼灼都呆住了,這外婆大人太勁爆了。
  
  “你媽就是沒來得及聽我教誨才會淪落至此啊。”南宮外婆繼續笑眯眯的,像只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總之好男人不是從天而降的,是好女人鞭打出來的,別的女人敢搶,殺無赦!!”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氣四溢,跟她慈眉善目的臉一點都不相稱。
  
  夭夭猛地轉回身子,一把拉著灼灼,筆直地往登機口去了,原來家裡最大的不是看似作威作福的外公,而是隱在身後翻雨覆雲的外婆。
  
  杭州到東京,坐飛機一點都不遠,不過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剛一下飛機灼灼就火急火燎地拉著夭夭往全國大賽的比賽地跑去,連行李都扔司機先抬回跡部宅去。
  
  “今天開賽啊?”夭夭迷糊地問道,她依稀記得冰帝好像還早啊。
  
  “什麼開賽啊,是那個女人居然乘著你不在貼上來了。”灼灼急吼吼地吼道,其實她只是很想去看個熱鬧而已,跡部又不是忍足,人品還有保證的。
  
  夭夭眼光一寒,外婆的話到底還是印在了心裡,景吾倒是不用鞭打就是個好男人,可是別的女人敢打他的主意,不可饒恕!!
  
  而在賽場上跡部正合著網球部眾人看了青學的比賽,不知為何心裡憋悶得很,板著臉正打算提腳回。這時一直偷偷躲在旁邊看的楚詩詩終於鼓足了勇氣捧著一個便當盒,端著可愛的笑容迎了上來。
  
  “滾開,母貓!!”跡部卻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這個女人就是這幾天一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的傢伙,要不是他最近抽不出空子來,早破滅之了。
  
  楚詩詩不可置信地僵直了身子,她心目中的天神為什麼對她如此冷淡無情,眼淚在眼眶中轉著圈圈,看上去分外可憐。周圍的人見狀雖說暫時沒有挺身而出的,但至少都開始竊竊私語,跡部景吾不愧是囂張的大少爺,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太過分了。
  
  “跡部,灼灼他們回來了。”這時忍足電話響了,講了幾句放下電話,臉上綻開了笑容。
  
  跡部微微點頭,臉色好了很多,這沒良心的丫頭,回去打她屁股。
  
  原來又是跡部學長那個混蛋女朋友!!楚詩詩的眼睛也是一亮,天才般地就理所當然地把跡部對她的無視惡劣歸咎於夭夭,頓時覺得跡部更加可憐了,在霸道自私的女朋友壓榨下居然連個便當都不敢接受,看向跡部的眼神既柔情似水又心疼萬分。
  
  跡部可不理會這種小人物的眼神,雙腳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去,夭夭恐怕要等急了。
  
  “跡部,你也太過分了吧。”一向想憐香惜玉卻不得機會的桃城卻忍不住嗆聲為楚詩詩討個公道。
  
  跡部只淡淡地掃他一眼,便別開頭繼續往前走,青學的桃城眼神不好,可以利用之。
  
  楚詩詩見狀不僅沒有感動,反而瞪了桃城一眼,讓桃城滿腔的熱情登時被冰水澆滅了,耷拉下腦袋,這世上的事他是看不清了。
  
  “跡部學長,你等等我!”楚詩詩此時已手捧著便當急匆匆地跟著跡部身後跑,哪還有半點剛才的眼淚。
  
  “桃城,以後要多看多想。”不二見狀語重心長地安撫深受打擊的桃城。
  
  

佛也發火(一)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親們都好聰明啊,仁王也好,楚楚也好,都猜得出來,我的懸念啊%>_<%
  
  楚詩詩這個人物不重要,只是起到銜接作用,終於可以解決楚楚一般人了,開心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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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夭和灼灼百年難得一見地踏入了網球場,只是老天爺顯然不想讓她們好過,迎面而來的不是朝思暮想的人兒,卻是最不願意遇到的一群人。
  
  “夭夭、灼灼。”幸村端著他那張風華絕代的臉笑著招呼道,而立海大其他成員也紛紛端起笑臉招呼道。
  
  夭夭滿臉的笑容瞬間收斂,默默地點點頭,應了聲,灼灼在旁卻是別開頭,抬頭仰望天空。
  
  幸村頓時苦笑,其他人也覺得尷尬,兩方人馬僵在那裡不知作何反應。灼灼冷哼一聲,挽起夭夭的手就要與他們擦身而過。
  
  “等等。”這時一直黑著臉默不作聲真田突然伸手攔住夭夭。
  
  “幹嘛?”夭夭頓住,皺起眉頭,臉上帶上些許惱怒,灼灼也滿兩冰霜地看向他。
  
  真田似乎不知該從何處說起,一時之間卡住了,而夭夭越來越不耐煩,正打算推開他逕自離開,灼灼早已在一旁和柳生較勁去了。
  
  真田眼見夭夭要走,也顧不得許多,急忙開口道:“你最近要小心!!”
  
  “啊?!”夭夭詫異地睜大眼睛,雖然與這位堂哥漸行漸遠,但她知道他不會信口開河,不由心提了起來,只是如今她事事得意,至於芳實大姐所說的莫名冒出來的小白花,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楚……楚姨的侄女據說轉來冰帝,恐怕會……她好像叫什麼詩詩”真田說到一半實在不知該如何講下去,昨天他在半夜懲罰自己練劍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那個在他面前永遠溫柔可親的楚姨猙獰的對話,其中的內容更是讓人聽了只覺得汙耳,瞬間整顆心都涼透了,原來真相比他所想的更不堪入耳,一重比一重的悔恨幾乎衝垮了自己,他真的無顏見夭夭、祖父、父母以及兄長。就像大哥說得那樣,眼都瞎了還打什麼網球!只是他即使沒臉見夭夭,他也要提醒她!即使她已不認他這個哥哥,他仍然好想有一天能夠再回到從前,年少輕狂的幸福時光。
  
  夭夭眼睛猛地眯起,楚詩詩,是了,就是那個楚詩詩!手裡拿著本想跟跡部顯擺的自製陶器被狠狠地扔在地上,碎了一地,嘴唇幾乎咬出血來。楚楚,你真是欺人太甚!!你以為我還是三年前的糯米團,那你就大錯特錯,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總之這件事我會報告祖父的,你也要注意。”真田還在旁殷殷囑咐,臉上的關切卻是騙不了人的。而幸村在一旁幾次想說話但張了幾次口終是一聲長歎。
  
  夭夭見狀本來心中狂奔的怒火停了停,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二人一眼,終是轉身離去,時光永遠不能回溯,年少輕狂的幸福時光,永遠只停留在夢中。她喜歡向前看,不喜歡往後看,因為前方有她的太陽神暖她心田。
  
  “夭夭,你等等我啊。”灼灼見夭夭越跑越遠的背影,一邊大喊一邊提腳就要去追。
  
  “灼灼,回家好不好?”這時柳生意外地攔住她,臉上帶著懇求。
  
  “爸媽回來的時候我會回來的。”灼灼低下頭,冷聲回道,就是不看柳生。
  
  柳生苦澀地一笑,直到如今他才知道親情就像陶瓷,好好保養,可以遺存千年,輕輕一碰,卻會碎成片片,他當初不小心伸出手,劃下了似乎再也彌補不了的鴻溝。
  
  “灼灼,回去我請你吃你最喜歡的海鮮焗飯好不好?”一旁的仁王見狀急忙幫腔,似乎比柳生還急切,眼神貪婪地將灼灼從頭看到尾。
  
  “海鮮焗飯是你自己最喜歡吃的。”灼灼聞言,搖搖頭諷刺地回道,這時恰時手機響了,是忍足的資訊,上面說他做了她最喜歡的布丁冰在冰箱裡,讓她先解解饞,再抬頭看一眼尷尬的仁王,突然間灼灼覺得自己真的全都放下了。
  
  “侑士比完賽我就回家。”灼灼不帶任何表情地說道,然後毫不猶豫與他們擦身而過。
  
  夭夭滿身怒火低著頭往網球場裡橫衝直撞,一時不察地撞到一個人身上,剛想道歉,卻覺得這氣息分外熟悉,索性就靠在那人懷裡,軟軟地喚道:“景吾。”直到見到他才知道她是那麼地想他,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才害相思!那個什麼楚詩詩什麼小白花,都拋擲腦後不願提起。
  
  “夭夭。”跡部的神情早沒了剛才的疾言厲色,眼神溫柔地可以滴出水來,高傲也好囂張也好全化為了濃濃的思念,小心翼翼地抱緊夭夭。
  
  他二人相擁的畫面很美,看得經過的眾人皆是會心一笑,雖然有些人有小小的悵然,但無傷大雅,如畫般美麗的風景誰不欣賞。
  
  只是這畫面卻深深地刺傷了用力奔過來的楚詩詩的眼,手裡的便當摔了一地,分外狼狽,而眼淚早就流了下來。為什麼,明明是那麼殘酷無情霸道無理的女人,為什麼跡部學長要對她那麼溫柔!!為什麼卻不肯分一點點溫柔給她呢!
  
  “看到了,那就是真田學姐,人家與跡部學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這只醜小鴨還是別妄想了。”旁邊有幾個冰帝一年級生刻薄地說道,本來她們也不會如此,可這楚詩詩實在太過分,仗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和一雙仿佛水龍頭的眼睛,處處跟她們後援團過不去,讓許多瞎了眼的男生還以為她們後援團又要變質了,破壞她們在川島學姐帶領下好容易創造出的神跡,不可饒恕,就該讓她好好受受打擊。想當初真田學姐雖然得到川島學姐的認同,但還是一手單挑後援團六大高手方才讓她們心服口服,而後更是幫助她們後援團與網球部建立了友好往來關係,楚詩詩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算什麼。跡部學長要是能看上她那麼早就看上她們後援團任何一個人了。
  
  “不,我只是想要個學長身邊小小的角落都不可以嗎?你們怎麼能這麼冷酷無情!!”楚詩詩瞬間慘白了臉,做西子捧心狀倒退了好幾步,哀哀淒淒。
  
  那些一年級生嘴角抽了抽,回去告訴老媽不用在家看天雷劇啊,多浪費電啊,她們學校就天天有人真人上演。只是哭成這樣,為毛還有人認為她楚楚可憐啊,她們可見過真田學姐的哭,那才叫唯美,難怪跡部學長都把心掏給她了。於是再也不看楚詩詩的表演,都別開頭各幹各的了,她們可是新時代的女性,人生中可不只是男人。
  
  “回家先去看爺爺,然後再陪我去神奈川看我爺爺他們,我給他們都帶了禮物。”夭夭把玩著跡部的手指,剛才的鬱悶一掃而空,笑盈盈地道。
  
  “隨你。”跡部寵溺地笑道,不過想了想,有些為難,“不過……”
  
  “我知道,你要訓練啊,半天而已不會耽誤的。”夭夭笑著接過話頭,安排得很周詳,又低下頭有些羞澀地說道,“我也知道我這次我不好,所以下面我每天都陪著你訓練。”
  
  “真的?”跡部眼睛一亮,這真是意外之喜。
  
  “哼,本小姐可是犧牲很多啊,你要記得本小姐的好。”夭夭敖嬌地昂起頭,哼了哼。
  
  “是,我的公主殿下!”跡部笑得燦爛,執起夭夭的手在唇邊輕吻。
  
  夭夭有些彆扭地縮了縮,但到底還是紅著臉任由跡部為所欲為,外婆的話,就聽一點點,只有一點點哦,別想得寸進尺。
  
  “真田學姐,我求求你,成全我吧!!”兩人正溫馨時刻,楚詩詩卻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跪倒在夭夭面前,居然磕起頭來,眼淚是流得比水龍頭還猛。
  
  “啊!”夭夭頓時被驚悚了,她覺得她似乎穿越到了古裝天雷劇裡,一時反應不過來。跡部則一驚,深恐那個楚詩詩做出什麼來,戒備地看向她,喝道:“母貓,還不趕快給本大爺滾開!!”
  
  “學姐,我那麼高貴那麼美好那麼仁慈,我一點都沒有想取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做跡部學長身邊的一隻小貓小狗,我就滿足了,求求你,學姐,你成全我吧。”楚詩詩似乎是豁出去了,抬起滿布淚痕的巴掌小臉,聲聲泣血。
  
  跡部整張臉頓時被氣得紫紅紫紅的,一時之間居然卡住了,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這楚詩詩會來這一出,不知內情的人開始對跡部指指點點,知道的都同情地看向跡部,跡部哪還有心思顧及這個,只擔心地看向夭夭。
  
  夭夭這才明白,這女人就是傳說中的楚詩詩,壓下去的怒火翻倍翻了出來,怒火焚燒了理智,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幕,似乎與三年前的漸漸重合,什麼小貓小狗,什麼心滿意足,都是騙人的,居然又算計到她頭上,都等著,等著!!只是為什麼景吾到現在還不開口斥責,夭夭不知道跡部只注意她沒心思呵斥罷了,心神恍惚間一把推開跡部,逕自跑了。跡部一見就知壞了,提腳就要去追。
  
  “跡部學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成全我吧。”楚詩詩此時卻站起,攔住跡部,哭得比死了親娘還狠。
  
  “你滾開!!”跡部血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喝道,要不是後天的修養他早化身修羅,一刀劈了這女人。
  
  楚詩詩一愣,但堅定地搖搖頭,握住了胸前的玉佛,似乎給她無盡的勇氣,繼續堅定地含情脈脈地看著跡部,她的幸福就要眼前,她不能退縮!
  
  跡部見狀,突然停下腳步,冷冷地笑了,寒到每個人的心裡,然後一腳飛踢,將楚詩詩踢到在地,毫不留情地越過她去追夭夭。面對這樣的人,佛也發火,當他跡部景吾沒脾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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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也發火(二)
  

  作者有話要說:
  
  越寫越覺得灼灼很帥啊,便宜那匹關西狼啦,夭夭應該沒被比下去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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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跡部瀟灑的身影還是沒能如願追上夭夭,楚詩詩就像豁出一切般緊緊地抱著跡部踢她的那條腿,哭得猶如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周圍的眾人乍一看這等好戲,都不由得竊竊私語,興致高昂地甚至開始猜測其中的恩怨情仇,沒看過前半段地紛紛把跡部當成了反面教材指指點點,聽得跡部青筋綻起,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母貓,再不放手,休怪本大爺不客氣了!”從牙齒縫裡蹦出這幾個字來,跡部心中殺人的衝動越來越濃厚。
  
  “不不不,跡部學長,我真的一點打擾你的想法都沒有,也不想傷害真田學姐,我只要你們給我一個小小的角落,卑微地仰望你們,我就心滿意足了。”楚詩詩急急搖頭,淚落得更凶了。
  
  跡部覺得自己已經忍無可忍了,抬腳就要往死裡踢,這時一個網球淩厲地飛了過來,正砸中楚詩詩的鼻樑,網球強大的氣勢將她狠狠帶倒在地。
  
  “跡部,還不去追夭夭,這裡交給我。”面對一眾驚呆了的人,灼灼將從忍足那裡搶來的網球怕扛在肩上揚揚頭,帥氣極了。
  
  跡部已經沒有功夫疑惑,只來得及感激地看了看灼灼,拔腿狂奔。
  
  “你怎麼能這麼……”而楚詩詩如同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已經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淚流滿面,可是她忽略了自己臉上多了鼻血這個東西,然後合成一團,哪有半點楚楚可憐,只說不出的詭異和噁心,這世上的人大多是以貌取人的人,這下大多人心中的對她的同情都打了個折扣。
  
  “我就是這麼殘酷無情無理取鬧,你又能怎麼樣!”灼灼諷刺地揚起嘴角,用網球拍指著楚詩詩,一步一步用力地踏向她。
  
  “你想幹什麼?”跡部不在,楚詩詩已經不哭了,眯起眼,有些恐懼地問道。
  
  “沒想幹什麼,就想揍你!!”灼灼獰笑了下,將網球拍扔回忍足,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拳砸向楚詩詩的鼻樑,再乘她捂著鼻子沒回過神來之際一個迴旋踢。
  
  楚詩詩幾乎一下子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
  
  “你不用裝死了,我不吃你這一套,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放心,我也不打算繼續了,為了你這種人搭上自己可不值得,不過你可等著,跡部家的繼承人和真田家的公主可是好惹的?!我該說你英勇無畏還是自不量力呢?”灼灼看都沒看地上的楚詩詩一眼,幸災樂禍地笑道,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忍足方向去了。
  
  灼灼這一手可算是鎮住了所有人,現場沒一個發出聲音,而地上的楚詩詩顫抖了幾下仍是伏在地上,只有後面來的不動峰的橘杏看不過去,不由得上前扶起不停顫抖的楚詩詩,憤怒地指責:“你太過分了!!”這些冰帝的有錢人總是這樣,上回那個跡部也是這樣。
  
  “我們就是仗勢欺人了,怎麼著吧!”灼灼剛想說話,夭夭的聲音從一旁狠狠地傳來,真的頗有紈絝子弟的風範。
  
  “你們!!”橘杏氣急,抬頭去看四周的人,隨即就是失望,冰帝的人就不說了,其他人也紛紛別開頭,他們可看得明白,說白了不過二女爭一男,瞎摻合什麼啊。
  
  “橘杏小姐,如果你同情心實在氾濫的話,麻煩你就把她帶走吧。”夭夭繼續笑眯眯地說道,眼神卻淩厲地看向出現在橘杏身後的不動峰眾人,別人家的事,少管。
  
  “杏,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神尾低下頭,急急勸道,他們早在這裡,看得分明,根本就是這個女生死纏爛打。
  
  “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橘杏登時更加氣急,倔脾氣上來,罵了神尾他們幾句,正想扶了楚詩詩離開,這時橘終於看不下去,一把拉住橘杏往外走,楚詩詩再一次被人拋下了。
  
  夭夭眯起眼,冷笑了幾聲,慢騰騰地走到楚詩詩面前,彎下腰,把她提了起來,溫柔地說道:“回去告訴你的好姑姑好表姐,事情開始了。”這神情卻是說不出的令人恐懼,楚詩詩尖叫一聲,跌回地上,再也不敢抬頭。
  
  “你不是跑了嗎?”灼灼走近她,好奇地問道。
  
  夭夭一聽頓時尷尬地低下頭,剛跑到一半就知道自己錯了,景吾又不是某些人,她怎麼可以把過去和現在重疊呢,怎麼可以對自己對這段感情這麼沒有信心呢!楚詩詩哪點比得上她,應該掩面逃跑的不是她吧?如此一想,心氣順了,理智回爐,就更覺得自己大錯特錯,明明景吾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就急忙抄近路往回跑,但是這麼尷尬的事才說給這個壞心眼的女人聽呢,便別開頭,尋找起跡部的身影。
  
  “行了,別找了,你都這樣了,他早急得滿世界找你去了。”灼灼見狀沒好氣地哼道,見夭夭的呆狀,忍不住狠狠敲了下她的頭。平時多聰明啊,這種時候就這麼呆,三年前就這樣,要是她要跑也要在把那兩個姦夫□解決了再跑。
  
  夭夭本來捂著頭嘀咕,但聽跡部找她去了,卻忍不住笑了,心裡甜甜的,剛才的不舒服都沒了,拿起手機就打,但那頭卻一直占線,不由眼中閃過焦急,也不理灼灼了,直接拔腿就跑。
  
  “兩個白癡。”灼灼皺起鼻子,不屑地哼了哼。
  
  “的確呢,不過親愛的,能不能給我解釋下一個不通網球的人怎麼會如此神勇呢?”灼灼的得意沒一會,忍足的聲音陰測測地身後響起。
  
  灼灼登時汗都下來了,顫抖著轉身,見忍足果然黑著一張臉,急忙整個人纏上他,嬌聲道:“親愛的,這我真的可以解釋。”天煞的真田夭夭,這回為了幫你我虧大了。
  
  “那就解釋吧。”忍足皮笑肉不笑。
  
  “我們回家解釋吧。”灼灼看看四周看熱鬧的人,剛才當英雄的快感早沒了,幾乎哭出聲來。
  
  忍足心登時軟了,歎了口氣,摟著灼灼離開。
  
  “哎,一個兩個都是重色輕友。”看了半天熱鬧的向日不由得不滿地嘀咕道,他覺得跡部也好忍足也好似乎已經忘了他們這群並肩作戰的戰友在這了。
  
  “哇,沒想到灼灼打網球那麼好,明天找她對打。”慈郎倒是笑呵呵地回道,根本風馬牛不相及,氣得向日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頭,恨鐵不成鋼。
  
  慈郎委屈地吸吸鼻子,可憐巴巴地看向向日。
  
  “好了好了,我帶你去吃蛋糕還不行啊。”向日翻了翻白眼,只得妥協。
  
  “嶽人最好了。”慈郎立刻笑顏逐開,抓起向日的手,一蹦一跳地往蛋糕店去了,向日抽了抽嘴角,又被騙了。
  
  “長太郎,回去練球了。”穴戶冷笑地撇撇嘴,轉頭跟鳳說道。
  
  鳳急忙狂點頭,高高興興地跟著學長大人走了,而樺地今天根本就沒來,於是只餘下日吉一個人在夏風中蕭瑟。
  
  “下克上!”日吉昂起頭威武不屈,他覺得擁有如此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學長,是他人生唯一的污點。
  
  而此時夭夭正坐在跡部宅溫暖的沙發上,喝著熱巧克力,因著跡部一旁灼灼的目光,低下頭反省自身,他們剛才已經就楚詩詩的問題溝通過了,明顯她錯大了。
  
  “你啊你。”半響跡部歎了口氣,也坐了過來,摸摸夭夭的頭,他這輩子就是栽在她身上了。
  
  “這次的確是我不對。”夭夭還是很敢於承認錯誤的,低著頭繼續反省。
  
  “就這樣?”跡部好笑不已,用手抬起夭夭的頭,反問道。
  
  “就是這樣啦,你還想怎樣!”夭夭氣性一上來又不管不顧了,掙開跡部的手,別開頭,嘟起嘴冷哼,但偷眼看跡部的眉眼,卻又心虛地低下頭,是她先一個人跑到杭州去,是她先不信任他。咬咬唇,不由得一隻手一點一點地往跡部這邊爬去,然後小心地攥緊了他的衣角,臉卻仍然故作生氣地別在一旁。
  
  跡部這下真的笑了,如此可憐巴巴的示弱,他怎麼還狠得下心來,抓住夭夭的手,一把拉過她坐在自己腿上,輕點她的俏鼻,只餘下幾聲輕笑。
  
  “我錯了,景吾,不要生我氣。”夭夭伏在跡部的頸項間,軟軟地求饒。
  
  暖暖的呼氣呵在跡部的脖子上,跡部只覺得身子一熱,再看眼前如畫的容顏,忍不住一點一點啄上夭夭,從額頭到唇角,輕聲道:“不要再逃了!”他真的承受不起。
  
  “好。”夭夭用力地點點頭,更加靠近跡部,就算天崩地裂,她也要站在他的身邊。
  
  跡部更加情動,周圍的僕人早悄然退場,跡部輕巧地將夭夭放在沙發上,頭埋進夭夭的頸項,夭夭有些緊張卻沒有拒絕,在跡部的安撫下漸漸放鬆,心神慢慢迷離,只剩下身上如羽毛般輕觸的快感。
  
  這時煞風景的電話響了,跡部堅定不移地繼續,根本不想理會,夭夭卻急了起來,不停地推跡部,那可是媽媽專用的電話鈴聲。
  
  “不要管它。”跡部簡直有些咬牙切齒了,仍然不想放開夭夭。
  
  電話更加連綿不斷地響著,夭夭汗都下來了,想也不想地用力一踹,將跡部踹下了沙發,然後急忙起身,拉拉衣服,深吸幾口氣,接起電話。
  
  跡部倒在沙發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夭夭,愛上她果然就是他悲劇的開始。
  
 

鋃鐺入獄(一)
  

  夭夭接了電話之後剛聽沒幾句整個人的神色就變得很凝重,就算後來掛了電話還是呆愣著,沒緩過來。
  
  “怎麼了?”跡部見情況不對,也顧不得剛才發生的事,急忙坐到夭夭身邊,摟著她關切地問道。
  
  “哈哈哈。”夭夭突然間大笑起來,只是笑中的複雜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到底怎麼了?”跡部臉色一變,用力地推夭夭,生怕她真的迷了心。
  
  “景吾,我應該高興對吧,那個男人得到報應了,他剛剛被抓進監獄了,我心頭一直堵著的那口怨氣終於可以出了。”夭夭茫然地看了跡部一眼,突然間用力抓住她的手,喃喃自語,臉上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甚是駭人。
  
  “夭夭。”跡部心重重一跳,也顧不得追問其中醞釀著的巨大風暴,只小心翼翼地喚著夭夭,擔憂不已。
  
  “景吾。”夭夭半響才回過神來,靠倒在跡部的身上,熱熱的眼淚燙了他的心,“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高興呢?”她應該恨透了那個男人的絕情和偏心,她已經不是當年可憐巴巴仰望那個男人渴求父愛的小女孩了。她一直記得三年前他說的那句“夭夭你就讓一讓流水”的狠絕話語。她暗地裡已經想過千百次怎樣報復那個男人,即使後來因為太多的愛讓她漸漸放下,但對這個所謂父親早已視同陌路。
  
  “夭夭,他是你父親。”跡部難得歎氣,憐愛地拍拍夭夭的頭……即使再痛恨,血緣至親又怎能真正割得斷的,即使自己能割得斷,世人又怎會真正分開來看。
  
  “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夭夭聞言,終於忍不住地淚如雨下,哭倒在跡部懷裡。跡部無法相勸,只有摟著她輕聲安慰,他明白夭夭心中的苦澀複雜,她與她的父親猶如最熟悉的陌生人,平時可以不管不顧,可是她絕不想看著他鋃鐺入獄。
  
  “就算我無所謂,爺爺他們呢,這人為什麼總是如此。”夭夭抬起一張淚痕滿布的臉,恨聲道。她對那個父親感情很淡,哭一哭難過一會也許就回轉了,她更擔心爺爺他們,不僅要擔心那個不孝子更要擔心真田家,他繼續做他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不好嗎,為什麼要捲入這麼難堪的案件。
  
  “沒事。”跡部再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又道,“不如我陪你回去看看吧。”他現在已不敢深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媽媽待會會來,一起回去。”夭夭擦擦眼淚,又看了跡部一眼,也歎了口氣……哽咽道,“景吾還是別去了。”她和跡部家畢竟還沒有正式定下來,家醜不可外揚啊。
  
  跡部剛才是急了,現在聽夭夭一說自然明白過來,擔憂地點點頭,不再堅持,只囑咐道:“有事給我打電話。”夭夭靠在他的身上亦點點頭。
  
  沒一會,南宮水雲就開車來了,果然明智健悟也不在車上,她甚至來不及與跡部說話,只拉了夭夭就急急往神奈川開去,跡部立在原地看著車子呼嘯而出擔憂不已,究竟發生何事了?
  
  “媽媽,沒想到你會去?”夭夭坐在副駕駛座上沒話找話,只為打破這一車的詭異。
  
  “夭夭,你爺爺你伯父伯母他們都是好人。”南宮水雲聞言輕輕一歎,算是解釋,她當初孑然一身來到日本,要不是他們的真心接納,恐怕會很淒慘吧,尤其是真田秀賴是如此沒擔當的一個人,而其後她與真田秀賴鬧僵了,他們也沒有護短地站在真田秀賴那邊,甚至在她離開後悄悄給了她不少幫助,這其中的一點一滴她都記在心上。因此在電話裡聽到那個慈祥的老人難得流露的脆弱,即使心中再難以釋懷也要趕過去。
  
  夭夭聞言不說話了,只轉頭看向窗外,的確,她的生身父親空有一身好皮囊,半點真田家的風骨都沒有,否則又怎會淪落至此,□,想想都好笑,他好歹還是神奈川警署的警視。
  
  南宮水雲的車開得飛快,沒多久就到了真田家,這是她離開後第一次登門,看著與初見時一模一樣的大門庭院,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真田廣賴夫婦及真田誠一郎、真田弦一郎見她們來了忙將她們迎了進來,一個個面上的青色卻是那麼明顯,夭夭的心提得更高了。
  
  茶室裡真田老太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佝僂在那裡,兩眼都沒有光芒了,顯然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夭夭一見眼淚都下來了,忙迎上去,急急喚道:“爺爺。”
  
  “是夭夭啊。”真田老太爺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輕輕地回道,手裡的茶盞都打翻了,夭夭暗自擦擦眼淚,小心翼翼地收拾茶盞。
  
  “父……真田老爺。”南宮水雲立在一旁艱澀地喚道,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是水雲啊。”真田老太爺抬頭看看南宮水雲,又是重重一歎,“你帶夭夭過來幹嘛,我打電話就是讓你們母女置身世外,提前做好準備,別被那個不孝子影響了!”真田老太爺一提起真田秀賴就氣怒不已,剛說完即連連咳嗽起來,慌得夭夭急忙撫他的胸口。
  
  “父親大人,你放心,憑著真田家在神奈川將近百年的經營,秀賴會沒事的。”真田廣賴大急,顧不得失禮急忙勸道。
  
  “荒唐!”真田老太爺卻是一聲厲喝,神情複雜地看向長子,“你以為我是擔心那個不孝子嗎,只不過是傷心我真田家大好的門風被他敗個乾淨,只不過傷心我養出一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只不過……”真田老太爺說到最後卻是說不下去了,眼眶紅了,就算再恨鐵不成鋼,他也是他的兒子。
  
  “父親大人。”“祖父大人。”眾人見狀都慌成一團,齊齊喚道,真田老太爺只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但這努力挺直的身軀又是說不出的可憐。眾人還想再勸,真田老太爺卻哄了所有人離開,還非要逼著南宮水雲立時帶著夭夭回東京,說這裡的事他會處理好的,夭夭怎麼肯聽,非要留下來,惹得從沒大聲跟她說過話的真田老太爺一聲暴喝,夭夭雖瑟縮一下,但仍是堅持拉著真田老太爺的衣角不放,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離開爺爺。
  
  “父親大人,就讓夭夭陪陪你吧。”真田雲子小心翼翼地勸道。
  
  真田老太爺看看擔憂的眾人,再看看一臉倔強的夭夭,又想到那個不孝子到底是夭夭的父親,最後只得妥協,留了夭夭下來,其餘人還是都被趕了出去。
  
  “水雲啊,我知道我們真田家根本沒這個資格求你,但這次只能厚顏求你了。”真田廣賴在門外尷尬又小心地對南宮水雲哀求道,“秀賴這事情,撇開兄長的身份,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員警,總覺得其中有蹊蹺,但證據什麼的已定,檢察官已經提起公訴,我只能拜託你了,你是最好的人選。”說完深深地給南宮水雲鞠了一躬,立在他身後的真田雲子和真田誠一郎兄弟皆是鞠躬。
  
  看著眼前的一幕,南宮水雲木著臉,思緒萬千。最初發現他的□,她簡直恨死了真田秀賴,她為他什麼都拋棄了,他就是這樣對待她的,什麼情不自禁什麼憐卿薄命甘作妾,南宮家的女子不受這種屈辱,即使知道很難也破家離開,就想著有一天一定要報復回來。一個人在東京闖蕩天下,眼界寬了人也成長了,才發現當年的愛情如此幼稚,當初的那個人如此沒有擔當,就如同跳樑小丑一般,漸漸地連恨都懶得恨了,而後遇見了健悟,對這個人甚至想都想不起來了。若不是後來夭夭出事,她想她再也想不起那人的摸樣了,看著他那副惶惶不可終日的醜態,嗤笑真田秀賴的同時更加嗤笑自己當初的瞎眼,但他畢竟是夭夭的父親,真田家其他人畢竟對她對夭夭都很不錯,而老爺子當初也做了懲處,幾乎剝奪了真田秀賴在真田家一切權利,她也就暫時放下了。近來雖有那個真田流水搗蛋,將新仇舊恨地又挖了出來,她也有籌謀,但想的都是私底下怎樣折騰,從未想過昭白天下。畢竟他到底是夭夭的父親,都在這個圈子混著,他不要臉了,夭夭還要臉。可沒想到真田秀賴居然自己先捅出一個天大的簍子來,□入獄,他怎麼就不乾脆死死掉算了!這事她不幫也得幫,一是不忍心拒絕真心待她好的人,何況真田廣賴的樣子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別有隱情;二更是為了夭夭,若是此事真的坐定,真田家恐怕要載一大跟頭,聲名掃地,這可不比什麼私生女,即使到時跡部家不計較,一人一口唾沫都能讓夭夭不舒服,流言猛於虎啊,誰能說真田夭夭的父親不是真田秀賴!只是一想要為自己那麼討厭的人盡心盡力的辯護,南宮水雲心裡說不出的彆扭。
  
  “水雲,我們知道我們強人所難的,但真的拜託了!”真田雲子見南宮水雲半天沒反應,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看著眼前心急如焚的一家,再看茶室那邊隱隱的燈光,南宮水雲終究無奈地點點頭,先過了這一關,賬到時候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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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真田秀賴這人很不好處理,記得紅樓夢裡每每趙姨娘生事,大家為了探春都會息事寧人,這大約就是南宮水雲現在的心情,虐他心可以,要是將他貶得一文不值,到時候受影響的就是夭夭,即使再不願意也只能認了
  
  

鋃鐺入獄(二)
  

  第二天南宮水雲即使心中再不願也不得不去警署保釋真田秀賴,時隔三年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的真田秀賴顯得極為頹廢,以往的俊秀神采早已被這些年的酒色掏空,雙眼無神,整個人佝僂起來,比之三年前更為不堪。
  
  “想不到你還會來看我。”真田秀賴看見眼前比之三年前更加光彩明媚的南宮水雲,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苦笑道。還記得初見時,她身著白衣在日光中緩緩行來,就如同天外仙子落入心間,他們那時候多麼美好,愛得多麼炙熱,逃家、私奔、抗爭,浪漫得就如一場經典電影,可為什麼後來他們會變成這樣,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啊,真田秀賴心中越發苦澀絕望,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父親不待見,兄長總歎氣,以往的朋友一個又一個遠離,就連女兒都不認他,甚至於今日被投入監獄中,被冠上如此險惡的罪名,他還有什麼希望,不如就此沉淪了吧,於是他的頭低得越低,手指頭攥得死緊。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來看你。”南宮水雲冷笑一聲,越發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沒有擔當,當初為了她膽敢與她兄長對打的大丈夫果然只是一場夢,幸好她醒過來抽身及時。
  
  “你走吧,告訴父親他們,就當真田家沒我這個人吧。”真田秀賴一震,心裡有些不忿,他從小被捧慣了,即使後來被真田老太爺不待見,楚楚那夥人還是每日裡當救命稻草一般捧著,南宮水雲這般看垃圾的眼神讓他僅剩的自尊心著實受不了。
  
  “行了,你的自尊早就被自己給踩沒了,用得著現在那麼矯情嗎,你當大家都很想管你嗎?”南宮水雲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諷刺,還自尊呢,也不想與他廢話了,直接從包裡拿出一張授權委託書推給他,喝道,“簽了它,我保釋你出去。”
  
  “水雲。”真田秀賴不敢相信地接過授權委託書,從頭細細一看,不由得感激不已,動情地看向南宮水雲,誰願意呆在牢裡,誰願意做一個強/奸犯,要不是先前被抓走時自家父親兄長鐵青的臉色絕情的話語,他怎麼會灰心絕望。現在可好了,水雲肯來救他,肯定是家裡說項,就算他再不關注時事,也知道水雲在律師界的地位和能力。原來都是他想多了,父親也好兄長也好都是想著他的,就連水雲……想到這裡真田秀賴不由得想入非非,忙不迭地在授權委託書上簽了字。
  
  “你別多想,你不過就是咬著玉瓶的老鼠,要不是為了夭夭,你死在這裡我都不會管的。”南宮水雲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諷刺道,嫌惡地接過授權委託書,隨意地團成一團塞進包裡,再拿出筆記本,問道,“你說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水雲,不先保釋嗎?”真田秀賴有了出去的機會,自然不會在意其他的了,裝作聽不懂南宮水雲的諷刺,端著一張小心翼翼的笑臉問道。
  
  “今天沒帶錢,我有空會拿錢過來的。”南宮水雲也揚起一個笑臉,毫不留情地打破真田秀賴的期望,反正他若是真的沒做到時候總有機會出去,至於之前就呆在這裡,她想真田家的任何人都暫時不想看見他在眼前晃來晃去礙眼的。
  
  “你!”真田秀賴猛地站起,他就是傻子也知道被耍了,指著南宮水雲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又猛地坐下,別開頭,生悶氣。不就是以前因為楚楚的事,至於耿耿於懷到現在嗎,他不是說了她才是真愛,楚楚只不過是情不自禁,他都道過謙了,她果然就是心胸狹窄,難怪容不下楚楚。
  
  “你不說是吧,那就在這裡呆一輩子好了。”南宮水雲一點都不焦急,直接收起筆記本,玩起了自己的指甲,好整以暇,她還不知道這人,什麼尊嚴什麼擔當對他來說都是浮雲。
  
  真田秀賴很想大聲地說“不”,可是他不敢,他不想呆在這裡,在外面就算沒有了家族權利他還是令人羡慕的大家少爺,在這裡他會變成人人唾棄的囚犯,眼看著南宮水雲就要站起離去,忙不迭地放下架子,哀求道:“水雲,別走,我說。”
  
  “這不就結了,那就快點吧,我的鐘點費可是很貴的。”南宮水雲的眼中閃過鄙夷,重新拿出筆記本,她倒要聽聽,他又發生了什麼天才般的事。
  
  真田秀賴這人雖然到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無是處,其實這人還是有點小才華的,做不來大事處理不了家事容易被女色迷心,但處理處理一般的事情還是可以勝任的。他雖失了了真田家的權利,但他有個好大哥,在真田老太爺睜一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下,還是把他扶上了神奈川警署警視的位子,其實到昨天之前,他的風評就算不好也不算壞,不過就當一閒人而已,混日子唄。
  
  可是他當一個閒人也就罷了,偏偏前幾天心血來潮插手辦案了,大約也是被某聲名卓著前途無量的東京警視廳警視給刺激的。到底真田秀賴是頂頭上司,又是真田家的人,底下的人就算頗有怨言也只得認了。其實真田秀賴這人真的振作起來還是有點作用的,居然真被他查到一起謀殺案的犯罪嫌疑人,他精神大振,當即就領著一班人馬上門準備一雪前恥。
  
  這次被真田秀賴歪打正著,那犯罪嫌疑人的確是兇手,不過早就跑了,只有他的妻子在家。問題壞就壞在這個犯罪嫌疑人的妻子長得很漂亮,真田秀賴這個人對女色比較沒有抵抗力,在人家幾句嬌嗔下居然乖乖地跟人家進屋搜尋,不過一刻鐘,外面的員警聽到那女人一聲尖叫,紛紛沖了進去,眼見的卻是他們的警視大人不停地把那女人往床上推,而那女人梨花帶雨,一見他們驚恐地大叫“非禮”。
  
  誰是是非,在場的員警不過一秒鐘就得出結論,紛紛鄙夷地看向真田秀賴,然後不過一天時間,真田秀賴在那女人的淚水漣漣下極不光彩的鋃鐺入獄。真田秀賴羞愧地講完,可憐巴巴地望向南宮水雲,不斷地表白自己:“水雲,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我只是想推開那個女人,是她誣陷我的。”那個女人一進裡屋,就如靈蛇一般纏了上來,他稍稍失神後也知道這種事難為,急忙推開,誰知已經來不及了,可是為什麼他說了這麼多遍,那群平時的同事上司下屬都不願意相信他。
  
  “你究竟有多蠢才能單獨跟人進裡屋,你究竟有多笨才能得罪一個警署的人而不自知!!”南宮水雲翻了翻白眼,差點掀桌。整件事看上去就漏洞百出,真田秀賴就算再無恥他總是世家子弟,要幹這種事估摸著也會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怎麼可能蠢得在那麼多人面前動手,何況就他那淺得跟小溪似的城府,一看就知道沒這個賊膽。她看得出,那群員警從上到下也總有人看得出,看來他是被教訓了。心裡卻長長舒了口氣,看來並不難,也沒真的發生什麼,到時候也能清白,到時候絕對要揍他一頓。
  
  事實跟南宮水雲想得其實差不多,其中的隱情很多人都看得出來,那個女人那身風塵味不是淚水和衣服能遮得住的,可是誰叫真田秀賴年輕時剛進警署的時候目中無人,後來又仗著地位混日子,沒本事又不會處理人際關係,沒人看得慣他,要不是看在他姓真田,早有人教訓他了。這回當上頭要教訓他,自然沒人願意為他說話。而負責這事的人叫廣田太郎,卻是農家子弟,憑著自己的努力一點一滴地走到這裡,可是他的警視之位當年卻被真田秀賴這個沒什麼本事的二世祖給擠了,雖然後來也很快爬到了警視,心高氣傲的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自然視真田秀賴為眼中釘肉中刺,這回難得抓住機會,又有真田家的對頭支持,自然不遺餘力地打擊。不過真田秀賴也是本事了,能本事到讓原本真田系的人沒一個人願意為他說話。當然也跟真田老太爺退休,真田廣賴主要發展勢力還沒延伸到警界,上臺的又是被他一直壓著的對頭有關。所以說做一個二世祖也不容易,所以也就不難想像為什麼跡部能屹立于萬人之上了。
  
  “我……”真田秀賴自然還沒想到那麼遠,只愣愣地看著南宮水雲,眨巴眨巴眼睛。
  
  “行了,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我會覺得自己太聰明的。”南宮水雲卻已不想理會他,逕自站起轉身離去。這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笑話,難怪老爺子這麼傷心難受了。
  
  “水雲。”真田秀賴急忙站起,急急喚道,她走了他怎麼辦啊。
  
  南宮水雲聞言卻也是轉頭,只不過說不出來的話讓真田秀賴的心瓦涼瓦涼的。
  
  “別叫我水雲,我和你沒那麼熟,你可以叫我南宮小姐或者明智太太。”說完就毫不留情地離去。
  
  “不要啊。”真田秀賴心直往下墜,伸手卻抓不住南宮水雲的背影,那句明智太太更是刺痛了他的心,不由得蹲下來不停地抓自己的頭髮,為什麼會這樣啊,遙想當年鮮衣怒馬美人如玉,為什麼會淪落至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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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上大人威武(一)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收拾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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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水雲嘴上雖然恨不得把真田秀賴損死,但到底還是去找了案件的負責人廣田太郎,要求調看案卷。廣田太郎剛是而立之年,卻顯得十分老相又傲慢,板著一張臉,微微皺眉,三言兩語將話題岔開,顯然是想狠狠地整一整真田秀賴,即便沒有整死也得整慘了。對南宮水雲來說真田秀賴死了或殘了都無所謂,只要求他名聲上清白即可,便也懶得廢話,直接甩袖子走人。只在警署門口打了幾個電話,讓手下的美女律師們來代勞而已。
  
  “警視,這女人不就是律師嗎,居然在我們這裡耍脾氣。”剛剛畢業的小員警撇著嘴討好地抱怨道,顯然他是比較孤陋寡聞的,南宮律師這些年可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哼,二世祖!”廣田太郎冷哼一聲,他倒是知道,但是他這個人看不起一切有背景的人,認為他們都不過是靠著祖上的餘蔭,都是社會的敗類國家的蛀蟲。真田家在警界正青黃不接,不過是那老頭子的餘威罷了,頭頓時昂得比誰都高,挺直著身子離開。
  
  南宮水雲離開時心情倒是好得很,廣田太郎的刁難也絲毫沒放在心上,拿起手機吩咐自己手下的幾個美女律師幾句,然後便哼著小曲高高興興地回了真田宅,不得不說看到真田秀賴那副樣子心裡很是爽快。當然在重新立在真田宅門口,又不得不換上了一副嚴肅的面容。
  
  大門打開,迎接她的卻不是可親的老管家,而是一個淚人兒飛撲而來,直接跪倒在她腳下,抱著她的大腿哭得昏天暗地,一邊哭一邊叫:“水雲,我知道以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你的信任是我狼心狗肺是我恩將仇報,可是秀賴他是無辜,你那麼美好那麼仁慈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你們曾是夫妻啊,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哭到後面甚至帶上了點唱腔。
  
  南宮水雲登時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不禁有些恍惚,這人不就是那個楚楚嗎,涕泣橫流,哪有當年半分青衣的美感,臨街的大門大開,哭嚎聲震天響,已經有不少好奇的人探頭探腦,準備一窺豪門恩怨。幸好楚楚情急之下吼得的是中文,總算還沒丟臉到底。
  
  聽到聲響趕出來的真田家眾人一見頓時目瞪口呆,機靈的老管家急忙上前關了大門,想要上前拖起楚楚幾乎趴在南宮水雲身上的癱軟身子,可是這楚楚也不知吃了什麼,看著苗條卻死沉死沉的,老管家半天都沒拉開一寸距離。真田老太爺本來就受了刺激身子虛弱,再被這麼一搞頓時氣得咳嗽不止,慌得眾人都顧不上這邊。
  
  “楚楚,你放手!”南宮水雲的聲音冷得像寒冰一樣,看也不看楚楚一眼。她與楚楚的相識在很早很早,那時候她們都不到十歲,當初她的父母還沒調入京城,還在杭州工作,她曾經因為興趣跟過一個老師學越劇,那時便認識了也在學戲的楚楚,在那裡同齡的人只有她們兩個人,自然而然便親熱起來,漸漸地成了挺好的朋友。就算後來她去了北京,也時不時地與楚楚通信,直到她遇見那個混蛋不顧一切地去了日本兩人方才漸漸沒了聯繫。不過也不知是緣分還是冤孽,她到日本之後居然又遇見了楚楚,楚楚是跟著家人用盡一切方法移民日本的,為了這楚家的大女兒還不得不嫁了個半百的日本老頭,只是日本哪是天堂,尤其是對沒有任何背景和能力的楚家人來說,他鄉遇故知,還是好友,這對剛剛背叛家人被愧疚纏繞的她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因此她常常邀請楚楚來做客,本是一片好心,結果卻發生了她永遠想不到的事情,半年後她懷著身孕之際居然捉姦在場,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朋友,鬧將起來他們竟然已經通姦有近三個月,那個跟夭夭差不多大的真田流水就是活生生的證據。當時她只覺得萬念俱灰,不顧一切跟隨的男人,掏心剖腹的姐妹,居然聯合起來如此對她。去TM的情不自禁,去TM的真愛無敵,當時她只覺得全身都是血淋淋的傷口,痛徹心骨。那楚楚可憐的淚水就猶如濕淋淋的鹽水再在她傷口上淋了一遍,就是如今想起仍覺得難以釋懷。而且她怎麼也沒想到十五年後同樣的事情居然會在她最寶貝的女兒身上重演,而演出這一出的大戲的又是這對母女,這是她怎麼也無法忍受的,尤其是在屍骨原居然還想殺夭夭,且等著,等這事一了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想到此處,南宮水雲看向楚楚的眼神是血紅血紅的,眼中的恨意驚人。
  
  “水雲,我知道你恨我,但秀賴是夭夭的親身父親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啊。”誰知這回楚楚是鐵了心了,死拖著南宮水雲不放,她很明白如今流水被送進家廟,在整個真田家她唯一的依靠只剩下真田秀賴,要是他也出事了,真田家其他人本來就不待見她,楚詩詩那個笨蛋勾引個男人都束手束腳的,目前她一定不能讓真田秀賴出事,一面想著一面緊緊抓著南宮水雲的裙角。
  
  南宮水雲登時眼中寒光一閃,楚楚不提夭夭倒還罷了一提夭夭她徹底炸了,也不廢話了,直接從包裡拿出一把拆信刀,作勢要往楚楚臉上劃去,楚楚下意識急忙一躲,收回手捂住臉,南宮水雲冷笑一身,用盡全身力氣,一腳將楚楚踢到在地,五寸高的細高跟狠狠地踩在楚楚的手背上,瞬間楚楚的尖叫聲響徹雲間。
  
  “什麼人把她放出來的,還不趕快綁回去。”真田老太爺黑著臉,沖著楚楚怒吼。
  
  真田雲子和管家連連認錯,急急忙忙叫人拖了楚楚離開,也不知怎麼這樣了,真田秀賴一出事就知道這個楚楚要挑事,她早讓人看起來了,怎麼又跑出來了!
  
  南宮水雲見狀,拍拍裙子上的不存在的灰塵,若無其事地拿開腳,楚楚的手背上一個血洞清晰可見。
  
  “真田老爺,你放心,其實那事沒什麼事。”南宮水雲而後走到真田老太爺的面平靜地說道。
  
  真田老太爺抬頭看天,長歎一聲,那就這樣吧,家門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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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上大人威武(二)
  

  在茶室裡,真田秀賴的話被南宮水雲原原本本地轉告給了真田老太爺和真田廣賴,真田雲子帶著夭夭三人也在一旁聽著。夭夭聽完,嘴角抽了抽,別開頭,望著窗外的白雲朵朵飄過,她真是歹竹出好筍啊,要不然還不如死了乾淨。
  
  真田老太爺面色先是和緩下來,畢竟知道自家兒子還沒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總算心裡還有些安慰,只是沒一會臉色更加差,他沒想到自家兒子已經蠢到這種程度,屁顛屁顛地把自己的把柄遞對頭手裡,還不知所謂。真田廣賴更是歎氣,深深羞愧自家弟弟的愚蠢行為,他是隱隱懷疑有人陷害秀賴,可沒想到他蠢到已經不用陷害就鋃鐺入獄了。父子兩個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然後同樣地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茶盞發愣。
  
  “總之,我會先去找那個女人談談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南宮水雲心底翻翻白眼,太能幹的父兄果然容易出混蛋兒子和弟弟,淡淡地說道。
  
  “多謝了。”真田廣賴被真田雲子一拉,急忙回神,連連道謝。
  
  “我能做的也就是表面上的事,其他的還要靠你們。”南宮水雲點點頭,又提醒道,畢竟政治這東西有時候黑暗得可以顛倒黑白。
  
  “那群人以為我死了嗎!”還不待真田廣賴開口,真田老太爺冷冷一哼,語氣中的怒意幾乎溢出來,這不僅僅是秀賴的事,更是真田家的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不過這麼一動怒也好,老爺子有了事做,整個人又重新精神奕奕了。
  
  茶室談話之後,南宮水雲就不再管他們真田家私底下的動作,開始了她正常的律師工作,而夭夭繼續在家裡陪著看似修養的真田老太爺,跡部到底放心不下還是趕來了,但因為備戰全國大賽,在夭夭再三保證自己沒事的情形只得先回東京訓練,但每日裡仍與夭夭電話短信不斷,反正真田秀賴的事已經不算事了。
  
  其實讓真田秀賴入罪的主要在於那個女人的證詞,和那女人身上有真田秀賴的DNA。按照慣例南宮水雲自然要去會會那個女人,她帶著兩人高馬大新進的小律師充當保鏢,以及因為真田老太爺出門訪友不想在真田家跟楚楚呼吸同一空氣而硬賴上的夭夭,在那個女人自開的酒吧裡找到了她。
  
  那個女人此時早沒了當初在警局裡的楚楚可憐,畫著濃濃的妝,袒胸露乳,正坐在一個男人腿上大玩kiss遊戲,一點都沒有老公殺人逃竄的傷心。那個女人一見南宮水雲一行人走過來,當即冷下臉,不管他們怎麼問皆是三言兩語地擋了回去,沒說幾句話就下了逐客令。
  
  南宮水雲也沒發作脾氣,居然乖乖地在那個女人的嗤笑中帶著夭夭等人退出酒吧,立在酒吧旁的小巷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媽媽,她是不是已經得到消息了,居然這種態度。”夭夭不忿地抱怨道,她從小到大到哪裡不是鮮花鋪滿地的,怎受過這種委屈。
  
  “行了,這種事是難免的。”南宮水雲低下頭笑著安撫女兒,剛出道的時候比這還過分的多得多呢,還不是咬咬牙挺過來,後來名氣大了地位高了也就好了。
  
  夭夭聽了心中一動,媽媽現在還被人這麼刁難,那麼以前豈不是更不堪,不由得心裡難過,又不想讓自家媽媽擔心,只得強裝起笑臉附和。
  
  自家女兒心裡想什麼,南宮水雲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只看她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便好笑地轉開頭,卻正好看見那個女人鬼鬼祟祟地從側門閃進小巷裡,與一個高中生打扮的女生在那裡說些什麼。
  
  “咦,這不是楚詩詩嗎?”楚詩詩帶給夭夭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只看一眼便認了出來。
  
  “她姓楚?”南宮水雲卻極厲害地注意到關鍵處,不禁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她就是那個楚楚的侄女,據說是奉命來冰帝勾引景吾的。”夭夭冷笑道,嘲諷意味濃厚。
  
  “什麼!”南宮水雲臉色一變,帶上了十足的怒意,不禁埋怨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呢。”心裡對楚楚的憤恨更上一層樓,好啊好,她還沒動手,居然就先算計上了,這麼也休怪她不容情了。
  
  “這種天才的事一出,哪顧得上跟你說啊。”夭夭撇撇嘴,毫不把那個楚詩詩放在心上。
  
  南宮水雲見了心裡有些著急,不禁勸道:“小人難防,當初你怎麼吃得虧,就這麼忘了啊!”這孩子總是全心全意地去相信別人,也不想想人心難測的道理。
  
  “媽媽,人家楚詩詩也不容易,她先是被景吾狠狠踢了一腳,而後又聽說被忍足狠狠奚落一頓,被慈郎徹底無視,被嶽人當猴子耍,被日吉推了一把,被穴戶罵了一頓,就連長太郎都沒理會她,我想我就是傻子也不會在意這種人吧。”夭夭卻搖搖頭,好笑不已地解釋道,想要她重蹈覆轍,再來什麼高貴美好論可是行不通的。
  
  南宮水雲一愣,大約也想到楚詩詩的慘樣,不由得一笑:“看來我們夭夭交到很好的朋友和戀人呢。”
  
  “那當然!”夭夭高高地揚起頭,好不得意的樣子,但馬上臉色又凝重起來,“不過她在這裡幹什麼,難道有什麼陰謀?”
  
  “不用想了,肯定跟楚楚有關係。”南宮水雲眼睛眯了眯,極其肯定地下了結論,回頭就對兩人高馬大的跟班吩咐道,“去把那兩女的抓來。”涉及到寶貝女兒,她就沒這麼多耐心周旋了。
  
  “南宮律師,可是這不符合……法律吧?”那兩人呆了呆,小心翼翼地問道。
  
  “天塌了老娘頂著!!”南宮水雲毫不在乎地白了他們一眼,一點魄力都沒有,要不是看他們的體格還真不想弄進所裡來。
  
  那兩人互視一眼,實在不想失去在法律界傳奇身邊見習的機會,只得咬咬牙沖進巷子,好在他們大學時代一個學的是劍道一個學的是跆拳道,對付兩個弱質女流還不在話下,沒一會就提拉著楚詩詩兩人重新回到南宮水雲面前。
  
  “很好!”南宮水雲豎起大拇指稱讚道,然後便不懷好意地看向瑟瑟發抖的兩女人。
  
  “你們這是犯法!”楚詩詩算是其中的文化人,急急嚷嚷道,一雙眼睛焦急地向四處張望,可惜這裡是條死巷子,唯一的出口被南宮水雲一行人擋住,不由得眼神漸漸趨向於絕望。
  
  “這裡是死角,周圍都是我的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你以為誰會相信你嗎?”南宮水雲卻笑眯眯地回道,頗有黑社會老大的風範。
  
  夭夭嘴角抽了抽,從地上撿了一塊看不出什麼東西的東西塞進楚詩詩的嘴裡,這個人的聲音她一點都不想聽到。
  
  那兩男人見狀同時瑟縮一下,同時想起所裡那群如狼似虎外面溫柔可親所裡作威作福的女律師們,不禁淚流滿面,難道大和撫子般的女性已經在日本絕跡了嗎?
  
  

母上大人威武(三)
  

  楚詩詩二人果然不是什麼威武不能屈的類型,沒被南宮水雲恐嚇幾句就和盤托出,往後是往後了,且顧眼下吧。
  
  南宮水雲與夭夭兩人聽完都不由得呆了呆,本以為真田秀賴已經夠天才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比他更天才的人存在,這些人的腦子裝得是水和麵粉嗎,轉一轉腦就糊成一團漿糊了嗎,他們難道不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嗎?
  
  這件事其實起源很簡單,不過是不忿而已。楚楚憑著大肚子厚著臉皮擠進真田家,在夭夭與真田流水衝突發生之前其實挺得真田秀賴的喜歡,而真田秀賴在衝突之前手裡還是有幾分小權利的,於是楚楚一家是一人升天雞犬得道,都得瑟了好一陣子。楚楚的父母,大姐大姐夫,還有哥嫂都成了附在真田家的藤蔓,十幾年來都舒服得很,頗為得意。但是後來就漸漸地不行了,楚楚和真田流水的名分遲遲不能得到解決,就這麼不尷不尬地吊著,而後三年前的事情一發生更是雪上加霜,他們在真田家就快混不下去了。先前還有人礙著真田秀賴和真田流水給點臉色,現在是沒人理會他們了,基本上就處於掃地出門的狀態。而楚楚一家從來都是依靠別人,怎麼會自己謀生,不由得對真田秀賴這個沒用的女婿痛恨不已。
  
  他們一家商量來商量去只得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真田流水身上,勾到幸村少爺,嫁進幸村家,他們一樣會享福的,只要忍過現在就好。只是夢永遠只能是夢,真田流水不僅連幸村家的大門進不了,反而把自己還搭進去,從此以後廢在家廟裡青燈古佛,連臉都毀了還有什麼希望。而那個真田夭夭卻又傍上更大的款爺,怎麼不叫他們輾轉反側。
  
  一家人又經過一次大討論,這次將希望又寄託在楚家大哥的女兒楚詩詩身上,雖然長得比真田夭夭差點,但男人喜歡的可是溫柔如水柔弱無依的女人,當年他們家楚楚比起南宮水雲其實差多了,最後還不是笑到最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楚詩詩出師就不利,被冰帝的人從頭嫌棄到腳,幾乎無容身之處,而她心目中的天神轉眼間連她什麼名字都沒記住,只得帶著滿身傷痕灰溜溜地回家。這下楚家徹底炸了,紛紛埋怨這個埋怨那個,最埋怨的就是真田夭夭,簡直恨得眼睛都紅了。可是真田夭夭被那些人保護得太好,他們想半天也沒想到如何害她,不由得就遷怒到真田秀賴身上,要不是他不會教女兒會變成這樣嗎,要不是他沒良心會這樣嗎?
  
  而且當年他不是信誓旦旦說會對楚楚好的嗎,不是說會馬上把楚楚扶正,現在這些誓言早飄在風裡不知所蹤,而對他們這群親戚更是臉色越來越差,這還不得教訓教訓,至少叫他丟丟臉,而他丟臉就是真田夭夭丟臉就是那個老頭子丟臉就是真田家丟臉,這對被真田家一群人壓在底下幾乎一輩子的楚家人來說不得不說是件很歡欣鼓舞的事。楚詩詩還幻想著要是真田秀賴出醜事了,估摸著跡部學長也不會要真田夭夭了,她那時候就沒有什麼高貴的娘家了。當然這一切是瞞著楚楚進行的。
  
  只是要真田秀賴出大醜並不容易,他的名聲已經臭透了,基本上沒人對他有指望,平常的小事還真撼動不了他。這時正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枕頭來,這個枕頭的就是那個陷害真田秀賴的女人,他是楚楚大姐的繼女,嫁了個殺人的混混,剛好碰上了真田秀賴。老實說她對這個幾次錯過沒見過面的有錢姨夫早已垂涎三尺,在裡屋就是存心勾引的,準備約個時間滾一滾床單什麼的,誰知她運氣不好,碰上了真田秀賴千年難得一次的振作期,弄了半天也沒勾搭上,還被粗魯地推開。她的自尊心受傷了,索性就鬧將開來,你不給我面子,我也不會讓你好看。其實那時候她只是想嚇嚇真田秀賴而已,沒打算真怎麼樣。
  
  但這件事很快就被楚家人給曉得了,一個個都來火上澆油,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那個女人告真田秀賴強/奸她,並偷來真田秀賴用過的安全□髒一條那個女人的內褲當做證據。那個女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類型,又聽得他們鼓吹著這樣做可以訛上真田家一大筆錢,就心動了,然後便行動了。而恰逢其會,正好真田家的對頭要尋一尋真田家的晦氣,於是他們又不自知地成了別人手裡的一把刀。
  
  “我覺得我仿佛看到了無數天雷劈下來。”夭夭仰望天下,茫然無比,對這群人的智商徹底不抱任何希望,而當初還能與他們死磕的自己果然也是腦子進水了。
  
  “這件事我已經沒有心情管了。”南宮水雲同樣仰望天空,覺得勞心勞力痛苦奔波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傻瓜,回去一定要問真田秀賴加倍收律師費。
  
  母女兩互視一眼,皆歎了口氣,南宮水雲隨即吩咐那兩保鏢把人給真田老太爺送去,然後一個人攜著夭夭也往真田家走去。
  
  “媽媽,你是不是要做什麼事啊?”夭夭突然轉頭問道。
  
  “怎麼會這麼想?”南宮水雲一驚,詫異地問道,既然真田秀賴的事已經了了,她心裡還真有些想法,楚楚這個女人已經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當年自己身上的傷害可以一笑置之,可對女兒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卻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只是她一向掩飾得很好,她並不想把夭夭牽扯進來。
  
  “沒什麼就是這麼覺得而已。”夭夭卻轉頭,她總覺得她的媽媽手裡握著一張王牌,等待機會。
  
  “夭夭,景吾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回去看看嗎?”南宮水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如此說道。
  
  夭夭定定地看了南宮水雲半響,咬咬唇,她明白媽媽是要開始報復了,猶豫了片刻,只問道:“不會關係到爺爺他們?”
  
  南宮水雲頓了一下,點點頭。夭夭放心了,其實她心中也一直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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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陪著你(一)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也不得不說公告一下,我這篇文要V了,本來是上星期一的事,但是一直太忙就拖了下來,現在是在拖不下了,只能V了。V了好幾篇文了,我也不多說廢話了,無論離開的還是留下的親們我都很感激你們的一直以來的支持。
  
  在這裡給離開的親交代下大致的走向吧,第二篇公主的驕傲裡基本上解決那些nc們,並完結高中生活,第三篇公主的誓言,小倆口會面對考驗,大約是貧賤是否相移的問題,再加些大學生活,差不多就完了!至於灼灼和忍足的故事,可能會開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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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南宮水雲的意思,讓夭夭立刻就回東京,而她則留下來將剩餘的事情了結。夭夭自然毫無異義,跟著南宮水雲先回了趟真田家,將情況都與真田老太爺及真田廣賴夫婦說明,那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扭曲,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委,真田老太爺當即狂怒地喊人將楚楚拖來,真田廣賴夫婦這回也沒這個好心充當救火隊員,畢竟楚家人這回事徹底地踩在真田家的逆鱗上,拿真田家的家人和名聲遊戲便要有承受真田家滔天怒火的準備。夭夭見狀便乘機提出要先回東京,理由其實很充分,不管怎麼說既然事情只剩下家醜她繼續摻和下去也不太好。真田老太爺顯然也是這個意思,立馬就同意了,還直接讓人送夭夭回東京。南宮水雲則留了下來,送走夭夭,看著楚楚披頭散髮地被兩個僕婦用力拖來,嘴角浮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十五年了,今日就一齊做個了結,不過得讓真田秀賴一起。
  
  夭夭剛上了車,就接到了芳實大姐的電話,電話裡很吵,大姐大狂吼著說今天是你男朋友的比賽你居然忘記了,而且現在跡部大人已經與青學的那個小鬼進入白熱化的地步,再不來的話殺無赦,吼完就不等夭夭回話立馬掐了電話。
  
  夭夭愣愣地看著電話一會,然後突然去翻查昨日與跡部的短信,果然,裡面跡部說比賽要在一個星期之後,讓她不要掛心云云。夭夭咬咬唇,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個十分不稱職的女朋友,她和景吾之間的付出一點都不相配。
  
  “大小姐,怎麼了?”司機大叔從反光鏡上看到夭夭自怨自艾的神情,關切地問道。
  
  “司機大叔,用最快速度趕往東京!”夭夭倒沒自怨自艾多久,雖然不會劍道,但這麼多年的薰陶下百折不撓的劍道精神倒是學個徹底,立馬振作起來,用力地喊道,既然已經做錯了,就要想辦法去彌補。
  
  “哦,好。”看著自家大小姐突然間全身燃燒著熊熊烈火,司機大叔滴下一滴冷汗,朝油門用力踩下一腳,車子如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可是車子畢竟不是幻影移形,緊趕慢趕待到夭夭趕到比賽場地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但冰帝與青學的比賽場地前卻還是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並且還有增多的趨勢,但詭異的是人群寂靜無聲,皆直勾勾地看向場內仍在對峙的人。
  
  “讓讓讓!”夭夭發揮了個子嬌小的優勢,左擠右擠地擠了進去,場內隔著網站著的果然是跡部和越前,越前倒是眼光靈動,似在打什麼壞主意,而跡部卻是低著頭一動不動,似乎被人點了穴似的。夭夭心中一驚,幾絲擔憂浮上心頭,是輸是贏,就算是輸了也不像是景吾的作風啊。正打算找冰帝的那班人問一問,卻突見越前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剃頭刀來,朝跡部一步一步地走去。
  
  夭夭眼睛猛地睜大,根本顧不了問前因後果用力地踢開鐵網門朝跡部的方向沖了過去。
  
  “你想要幹什麼!”她剛沖到跡部身旁,越前的剃頭刀離跡部的頭髮不過了幾毫米的距離,夭夭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擋,怒喝道,鋒利的剃頭刀立刻在她的手臂上劃下一道長長的紅痕。
  
  越前不過是小孩心性非要跡部履行賭約罷了,這也有跡部平日裡做人太過於高調華麗引起眾怒的緣故,並無什麼壞心,登時整個人就怔了,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尤其是青學的人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不二睜開了眼睛,手塚推了推眼睛,大石已經開始急得碎碎念。冰帝的人登時也爆了,畢竟夭夭不僅是跡部的女朋友更是他們的好朋友,其中脾氣最火爆的向日直嚷嚷著要青學的人血債血償。
  
  夭夭倒全然沒聽到這些,一顆心只落在跡部身上,跡部被剛才這麼一鬧,終於醒過神來,一睜眼卻看見夭夭手臂上刺目的血痕,登時大怒道:“這又是怎麼了?”
  
  “你沒事就好。”夭夭見跡部緩過來方送一口氣,她不知前因後果更不知網球中什麼境界不境界,只恐跡部是魔怔了,她在中國聽外婆說過,這是極厲害的病,許多人一沾上就一輩子毀了,見跡部如此心裡怕得要死,如今整個人才鬆快下來,這時才感覺到臂上的疼痛,低頭一看,自己的臂上不知不覺就多了一道傷口,不由皺眉掃向越前,他還愣愣地拿著剃頭刀不知所措呢。
  
  跡部什麼人啊,一見便明白了,登時也惱上了越前,他這個人雖然經常擺囂張大少爺的架子,其實心胸極其開闊,若是越前只針對他他也不過是事後一笑置之,偏偏越前不小心傷了夭夭,面上都帶上幾分惱怒來,沉著臉一把奪過越前手裡的剃頭刀,往自己頭上隨手一掃,然後扔回,傲慢地哼道:“本大爺可不是爽約之人。”說完也不再理會周圍嘰嘰喳喳的人和事,橫抱起夭夭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夭夭本來被劃了這麼大一道口子,女孩子本來就愛俏,生怕留疤,心裡對越前也有了幾絲不滿,但見跡部如此行事,心裡的惱意便消了大半,回頭剛巧見了越前大大的貓眼裡浮現的委屈,索性便放開了,再見跡部的頭髮就如狗啃了一般,登時連疼痛都忘了嗤笑起來。
  
  “真是沒良心的丫頭。”跡部小心翼翼地避開夭夭的傷口,將她放進車裡,方才捏捏她的俏鼻,眼睛卻一直盯著夭夭受傷的手臂。
  
  夭夭笑呵呵地吐吐舌頭,不經意地藏起胳膊,將頭靠在跡部的肩上,覺得再圓滿不過了。
  
  而場內的眾人追出之時,只餘看到長長的汽車尾氣,青學幾個想道歉的和冰帝幾個想跟去的都不得不望車興歎,互相打氣嘴仗來。
  
  “我有種錯覺,跡部大人已經忘記我們了。”芳實皺皺眉頭,覺得很失落。
  
  “這絕對不是你的錯覺,他們的眼裡已經看不到別人了。”灼灼拍拍芳實的肩膀,安慰道。
  
  

 
我會一直陪著你(二)
  

作者有話要說:
  
  先溫馨一下再虐nc們


    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皮外傷罷了,但在跡部瞎緊張瞎指揮下,愣是把醫院裡最好外科大夫叫來包紮傷口,坐在治療椅上看著那位醫生羞憤眼神,默然片刻,然後轉頭看向窗外,話說藍藍天空白雲飄飄真好看。
  
  跡部黑著臉一直放著冷氣壓,直到整條臂被包成木乃伊怯生生地拉他衣角,面色方才稍稍好轉,拉了就往家走。
  
  “那邊事處理得怎麼樣了?”回到家跡部打發了大驚小怪管家,遞了一杯熱牛奶給,才關切地問道。
  
  “總之這次雖然是死裡逃生,但他是白癡這個事從今以後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撇撇嘴,臉上頗是羞慚,到底是血緣至親,漠視不代表他不存在。
  
  “你沒事就好。”跡部歎口氣,尋根問底,倒把比賽失利沮喪放下幾分,揉揉頭發笑道,但轉眼看見臂,又板上臉,喝道,“誰讓你多管閒事。”知不知道我寧可自己頭髮全沒了,不願意你受一點傷害。
  
  “我怎麼是多管閒事啊,不就看著有人拿刀對著你,我想都來不及想,就恨不得代你受了。”嘟起嘴,嚷道,頗有種好心遭雷劈感覺。
  
  跡部一愣,心裡登時又好氣又感動,歎了口氣,拉了臉袖氣粗重新坐下,摟著她氣悶地哼了幾聲便再沒有言語。本來今天比賽是他們冰帝男子網球部高中時代最後一場比賽,以後無論是他還是冰帝他人身上都有自己責任,不會任性地踏入職業網球界,是以這算是他們華美青春最後告別吧,本想著十全十美地隱退,誰想到遭遇青學又是一敗,這對以跡部為首高傲男子網球部不得不說是一種打擊。但被這麼一插足,鬱悶倒是減輕不少,如今又聽了她如此窩心話,只覺得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心中陰翳一掃而空,他們努力過了肆意過了,在網球界留下過濃彩重墨一筆,便值得了。
  
  偷偷地看看跡部臉色,發現他已回復了平日裡傲然,心裡悄悄吐口氣,剛才芳學姐發了資訊給她,告訴她冰帝這次又輸給了青學,即使是一向積極樂觀芳學姐語句裡沮喪是顯而易見。馬上就擔心上跡部了,比起他一心一意只在網球上發展網球少年們,冰帝網球部正選們過得尤為辛苦,他們或多或少地都承擔著家族考驗任務,中跡部最辛苦,跡部家族在日本所有業務基本上都要由他坐定,若不是對網球摯愛,他們又怎麼會從本來就緊張時間裡抽出時間來天天集訓,想為自己高中時代畫上一個圓滿句號。可是誰知道青學竟像他們剋星一樣,又一次讓冰帝魂斷球場,人都是護短,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恨恨。雖然覺得跡部不會像芳學姐說那樣因為一個小小比賽失利從此自暴自棄,但是心裡不舒服那是肯定,一直惴惴地想要想話來調解一番,卻一直沒組織好言語,誰知不過不管不顧地瞎嚷嚷幾句他自己就想通了,心中大定,眼兒彎彎笑,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是處。
  
  “傻笑什麼呢。”跡部回頭就見滿臉笑意,隨口問道。
  
  “我高興你管得著啊。”撇撇嘴,然後撈起跡部咬了一口。跡部但笑不語,任由自己一個人瞎鬧騰,微微眯起眼,覺得分外溫馨和樂。
  
  “景吾,我會一直陪著你。”呆呆看著他如玉面容,握著他暖暖大,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好。”跡部點頭,笑著用力反握住。
  
  “我們一定會好好,我們一定會一起一直到很老很老,老連牙齒都掉光了,我們一定不要像我爸爸媽媽一樣。”禁不住心中激蕩,喃喃自語道。
  
  “傻丫頭。”跡部一愣,然後揉亂了長髮,心中憐惜又添了幾分,他一直知道這樣傷害怎麼會水過無痕,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我們一定會一起到白頭。
  
  “侑士,你說他們得多久才能發現我們存在啊。”而此時被管家領進客廳卻一直被跡部二人當成空氣視而不見灼灼感慨道。
  
  “我想直到天荒地老吧。”同為空氣忍足文藝少年倒是很豔羨,這種事本應該是他這個深情屬性楠竹來才比較文藝,誰知跡部這個桀驁屬性楠竹情意綿綿氣氛居然比他還弄得好,不行,他得回去再修煉。
  
  “混蛋。”穴戶熱血少年再一次地沸騰了,恨恨地丟下一句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前方。
  
  “穴戶前輩。”鳳純良少年急忙拉著前輩衣角勸道,只是他自己整張臉已經血袖血袖。
  
  “下克上!”日吉桀驁少年低著頭繼續事不關己地進行自己演武式,在不明白為毛要到這個閃閃發光地方來浪費時間,原諒他年紀小一歲,所以在不明白前輩們對青春一去不復返複雜心情。
  
  “跡部和什麼時候會好啊,我還想吃蛋糕呢,跡部家蛋糕最好吃。”永遠長不大慈郎小孩口水直流。
  
  “就是就是,我還想用跡部家超超大螢幕打遊戲呢。”同時永遠長不大向日小孩已經上躥下跳好一陣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荻之介腹黑少年已經施施然坐在沙發另一頭上,端著用老少通吃笑容換來茶水如是感歎道。
  
  樺地立在原地,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歪頭看向兩張嘴就幾乎要貼在一起跡部和。
  
  “你們……到底……有何貴幹!”終於,被當了大半天猴子跡部忍不住青筋直爆,華麗麗地發飆了。
  
  “沒什麼,總覺得時光如水歲月如歌,是以我們決定開個party來傷感一下。”灼灼翻翻白眼,振振有詞地說道。
  
  跡部立馬覺得前面一陣秋風掃過,剛才旖旎春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咬牙切齒地回道:“那你們就去開啊。”最好哪裡涼快滾哪裡去,他繼續和過他們二人世界。
  
  “可是跡部你這裡場地最大。”灼灼理所當然地回道。
  
  “對了,跡部你這裡蛋糕最好吃。”慈郎忙不迭地附和道。
  
  “是是,跡部你這裡電視螢幕最大。”向日連連點頭。
  
  “最重要是,到你這裡來就不用花錢了,同志啊,這年頭就是地主家沒存糧了,俺們都已經財政赤字了。”然後灼灼一錘定音,比跡部還主人。
  
  “哈哈哈!”看看跡部黑了又袖,袖了又紫臉色,再忍不住狂笑著跌進他懷抱。
  
  然後在熱情招呼和跡部冷颼颼臉色下,冰帝一行人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指揮著管家及一眾僕人開始佈置傷感告別party,完全沒體會跡部萬分狂怒得不到尊重主人心情。
  
  為毛傷感party要那麼多蛋糕?!
  
  為毛傷感party要玩格鬥遊戲?!!
  
  為毛傷感party還開了他最好幾瓶袖酒?!!!
  
  為毛傷感party要彩帶飄飄氣球漫天?!!!!
  
  為毛傷感party要到最後玩枕頭大戰?!!!!!
  
  跡部已經氣到無力,只覺得滿頭滿臉都是黑線,他究竟是著了什麼魔才跟著幫傢伙相處那麼多年,而且此時居然還覺得很幸福。
  
  “景吾很高興吧。”拉拉他,眨眨眼,一語道破跡部欲語還休心事。
  
  “他們吃本大爺用本大爺,本大爺憑什麼高興!”跡部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雀躍心情,彆扭地轉過頭,但請不要忽略他耳垂上淡淡粉色以及死鴨子嘴硬彆扭性格。
  
  “(*__*)嘻嘻……”不點破,笑眯眯地拿起一個枕頭用力砸了過去,讓本來就混亂場面更加混亂。
  
  “景吾一起啊。”砸完還不忘硬拉著一直在旁矜持跡部加入戰圈,登時場內氣氛變得更加熱烈。
  
  一群人一直鬧到深夜,一個個都累得不管不顧地倒在客廳枕頭山上就睡著了,跡部和頭並頭地靠在沙發上直接睡了,愁得老管家只得讓人拿了一床又一床被子將一群少爺小姐們一個個蓋好,幸好現在是夏天,若是冬天就麻煩了。
  
  雖然鬧得很累,跡部卻還是在第二天一早就睜開了眼睛,看著周圍躺得亂七八糟那群人,腦海裡不由想起昨晚那一幕幕場面,嘴角忍不住揚起暖暖微笑,一世朋友一世兄弟,真很好,抬頭望向窗外,正好一輪袖日緩緩升起,分外耀眼。
  
  “景吾,再睡一會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跡部正挺直著身體看著窗外,再看了看表,才幾點啊,不由得輕聲抱怨道。
  
  “很漂亮日出。”跡部這回卻硬是拉起了,摟著她坐直,然後將她頭轉向窗外。
  
  袖日漫天,愣了愣,耀眼光芒,登時清醒過來,看看袖日再看看跡部,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笑容。
  
  我卻覺得你是才是比太陽神還耀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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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的真相(一)
  
 
    這風拂面,但真田家那卻比寒冬還寒冷,可說人人自危,唯有南宮水雲依然沒事人似地在旁喝茶看戲,時不時眼中閃過幾絲痛快。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當日裡楚楚被拉來茶室,除了去比賽真田弦一郎和還在牢裡真田秀賴,真田家所有人外加南宮水雲這個編外人士都端坐在上開始了三堂會審。
  
  楚楚當時就懵了,除了十五年前懷了流水鬧上門來要名份那次,她在真田家整整十五年雖說被人漠視,但也再也不曾見過這等架勢,在座人人可說臉色都不善,真田老太爺看她眼光就跟刀子似,就平日裡還會好心勸上幾句家和萬事興真田廣賴老好人夫婦也破天荒地都黑著一張臉,真田誠一郎臉上除了鄙視還鄙視,最可恨則那個南宮水雲更一副幸災樂禍樣子,要不時間不對,真恨不得與她撕扯一番。
  
  不過此時楚楚也顧不得生這些悶氣,只以為真田秀賴事不好,她被這些人給遷怒了,心登時沉到了最底層,惴惴地忙問出了什麼事,又恨真田秀賴這沒用,居然這個時候進了監獄,讓她被人找茬之時連個靠山都沒有,又遲遲不肯把她扶正,讓她現在說話都硬氣不起來,若他真出了事連繼續賴在真田家理由都不充足。
  
  真田老太爺現在最想做就把眼前禍根子給打死,十五年前鬧那麼一場,弄得他好好一個兒媳婦飛了,本來前途似錦一個兒子毀了,誰知都過了十五年了還不安分,又開始鬧騰上了,雖然說可以把秀賴不損半分撈出來,但這回卻真廢了,誰能容得下這麼一個聲名狼藉又傻頭傻腦一天到晚被女人騙廢物。可現在又文明社會,真田老太爺撫著他那把太刀將牙咬了又咬,朝真田雲子遞了個眼色,他連話都懶得說上半句。
  
  真田雲子心底歎口氣,只得接下這燙手山芋,板著臉將楚家人所作所為細細說了,聽得楚楚從大驚失色到搖搖欲墜,末了也忍不住氣悶地冷哼道:“我都不知道天下有這樣恩將仇報人家,二叔出事了于你們家有什麼好處!”這些年楚家人可在真田家撈了不少了,還不看在真田秀賴面子上睜一眼閉一隻眼。
  
  楚楚這回越聽越害怕,整個人都瑟瑟發抖起來,但心底卻有些不信,只拿眼偷偷去瞧南宮水雲,看她朝著她就嘲弄地一笑,越發地篤定南宮水雲陷害她了,不由得哭天搶地起來:“老太爺、老爺、夫人、大少爺,這絕沒有事,我家一直都受著秀賴照顧,他對我們家可說恩重山,我們又有流水在,怎麼可能做出這等親者恨仇者快事來!莫不有心人士胡亂說了,可憐我們秀賴還在牢裡,流水還在深山冷嶴裡,我真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一說還一刻意露出她那手背上被南宮水雲踩窟窿,滿臉委屈。楚楚這次倒也不做戲了,她深知在沒確定好下一個靠山之前,真田秀賴就她救命稻草,用盡一切手段都要巴著他不放,她們一家才能在日本這個競爭此殘酷地方過得優越,可不怕神一樣對手,就怕豬一樣隊友,楚楚她千算萬算就沒算到自家人可以蠢到連最後衣食父母都要不管不顧去得罪地步。
  
  “少拿話來搪塞,我們還能冤枉了你不成,誰有這個功夫啊!”楚楚這麼一哭喊,真田誠一郎就嗆上了,自從他二叔傻乎乎地被關進監獄以後,他受得壓力就極大,同輩長大那些人總時不時拿話激一激,就在學校裡人看他眼光都嘲諷,而這事就算二叔從監獄裡無罪釋放,到底落入這麼一個泥坑了,爬出來能徹底乾淨嗎,這種事講都講不清楚。真田誠一郎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要只對家攻擊之類也就罷了,偏偏卻因為家裡出了這麼一個蠢貨,他恨不得一腳踩死楚家人。
  
  “天可憐見,秀賴我唯一,我天我地,在我心裡寧可自己受罪千萬條也不想他吃一點子苦,說我和外人聯合起來對付他,這真天大冤枉,這究竟從何說起啊!”楚楚哭得已一個淚人兒,心裡也著實委屈,不斷地辯白自己。
  
  眼看她又有水漫金山之勢頭,真田老太爺頭痛地撫撫額頭,也知問不出什麼來了,這女人著實厲害,就十五年前一般,問她話都只哭,也不知道哪裡來這些眼淚,便喝道:“冤不冤枉我心裡自有主張,明日裡將人一塊叫來一同與你算帳。”他決計不會再收留楚楚在家裡惹禍了,十五年前不過一時不忍,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釀成大禍,這回他寧可那個不成器兒子陪著她死了也不想因為這個女人沾上一家沒腦子禍頭子惹生非。
  
  抬頭看看真田老太爺直白白目光,楚楚整顆心都顫抖不已,不會這個意思吧,怎麼會這個意思呢,還有秀賴呢,還有流水呢!只,他們都不在,怎麼辦,怎麼辦,她不能被趕出去,她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只會伺候男人,在真田家雖然沒有名份,但吃用都最好,她絕對捨不得這等生活,也再也不想過剛來日本之時那可怕日子。何況她也年紀大了,在外面根本拼不過那些鮮花一般年紀賤丫頭。楚楚越想心越慌,想也不想地磕頭搗蒜,用力得茶室裡人人都能聽得到“砰砰”磕頭聲響個不停。
  
  “老太爺,我會秀賴真一往情深,我一直只想做個阿貓阿狗陪在他身就心滿意足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心思。”這情意綿綿又淚流滿面表情,絕對可以去拼拼苦情皇后桂冠了。
  
  “一往情深,阿貓阿狗!我家可受不起,你一往情深得都送了我家兒子進了牢房,你阿貓阿狗得我一家人十五年都沒安生過一日,省省吧。”真田老太爺氣呼呼地冷哼道,越想越怒火沖天,他們家真生生被拖了十五年。
  
  楚楚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天大委屈,楚楚可憐地看著在場每一個人,可惜吃她這一套人不在,她所作所為除了惹來眾人更深一步厭惡一點都沒得有用。
  
  “行了,雲子,讓人帶了下去,我現在不想看見這個人。”真田老太爺本來就沒指望從楚楚那裡搜羅到什麼,不過氣難平叫來教訓一番,誰知反而又他們這群正常人吃了一頓噁心,也罷了也罷了,不過再忍幾日功夫,然後就徹底解脫了,以後死活他也就不能保證了。
  
  “,父親大人。”真田雲子也被哭得腦仁子生疼,忙不迭地應道,站起到門口吩咐了幾句,沒一會那兩個健壯僕婦就恭恭敬敬地進來了,一言不發拖了楚楚就走,楚楚此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裡覺得前所未有絕望,為什麼會這樣呢,她家人不會真做出這樣事來吧?慘白著臉用力搖搖頭,不會不會,他們知道她在真田家身份尷尬不會給她惹事,而且每個月她都拿了不少錢貼補家用,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種打她臉事,了,絕對不會,一定有人陷害她,明天等秀賴回來了就會雨過天晴,現在她還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楚楚此一想,心中稍稍安定,眼睛一瞟就卻不小心瞟見南宮水雲嘴角嘲諷笑容,登時整個腦子“嗡”地一聲,然後也不知怎麼著就沖她直嚷嚷道:“不你,你懷恨在心,你把秀賴關進去,你陷害我家裡人,不,不?!”
  
  要不還有兩個僕婦狠狠拉著,楚楚就差cos一把咆哮馬,狂搖起南宮水雲肩膀來,只這血袖殺人般眼神還讓所有人都看個分明。南宮水雲只淡淡地瞄她一眼,卻絲毫不理會,讓楚楚愈加瘋狂。
  
  “發什麼瘋,還不趕快拖下去!”真田老太爺整張臉已經黑得可以擰出黑水來了,惡狠狠地一瞪眼。
  
  楚楚嚇得忙將頭低到低得不能再低,不敢再鬧了,而那兩個僕婦嚇得用力地將楚楚往外拖,也顧不得她磕著碰著,就求早早離了這冰封地獄。
  
  “伯父,我對真田秀賴沒有好感,但他好歹父親,就算再不舒服也只能認了。”南宮水雲笑眯眯地看著楚楚同一塊破布一般被人拖了出去,方才歎了口氣,表白一番。
  
  “我知道,這世上還能有比親娘更疼孩子人嗎。”真田老太爺一向得意于這個前兒媳,要不輿論壓力他都想認了做女兒,歎了口氣,好生安慰道。
  
  南宮水雲聽了頓時有點心虛,但想到真田秀賴和楚楚這對不要臉以及他們那個不省心女兒,心腸又硬了起來,她也不要鬧得滿城風雨,不過要一勞永逸罷了,萬沒有千日防賊道理。
  
  “可恨有人這多天了連親生女兒都忘了。”一旁真田雲子終於忍不住嘲諷道,自從這個叫楚楚女人進門,讓她在社交界吃了多少奚落,今還要連累上整個家門,就算心胸再大度也很難不介意,何況她又大婦,最見不得就這種女人。
  
  “雲子。”真田廣賴瞪了她一眼,今火已經燒得夠旺了,她還火上澆油幹什麼。真田雲子也自知失言,忙閉了嘴,小心地看真田老太爺一眼,見他並無生氣,方才放心。
  
  “不過,父親大人,流水在家廟裡已經知道秀賴事,鬧將著要回來,你看這事?”真田廣賴頓了頓,又不得不拋出一個讓真田老太爺不爽問題來。也不知她在那麼遠深山裡何得消息,已經在那鬧得不可開交了,甚至連絕食手段都用上了,就算心裡再不喜,作為伯父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侄女真餓死,只得將問題拿出來,這母女兩個真真都不省心,家裡本已多事之秋,還要為她們操心,一向寬厚真田廣賴也不由得抱怨連連。
  
  “她出來話恐怕秀賴就真完了。”真田老太爺一聽,冷哼一聲,嘲諷道,“要真有孝心,多多吃齋念佛給她父親祈福就,沒得鬧這麼一出又一出。”
  
  “可流水已經三天不吃飯了。”真田廣賴深有同感,但又不得不提醒道,若自己女兒,直接打死就好了,哪有這麼多麻煩,照理說一個爹生也不會差這麼多,看看她和,真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那就不吃好了,省得浪費我們家米糧了,你看著吧,這對母女一樣個性,哪會捨得死啊。”真田老太爺絲毫不以為意,又一聲冷哼。
  
  真田廣賴一聽,想想確實有道理,便放下不提了,又說道:“父親大人,秀賴那也差不多了,那女人被嚇了幾句就全招了,正壓在警署那做筆錄呢。”
  
  真田老太爺點點頭,臉上卻黯淡,歎道:“有了十足證據,沒人敢赤白白地抓著我們家不放。只到底傷了名聲,變成了笑柄。”
  
  真田廣賴夫婦及真田誠一郎聽了俱黯然,這種事最說不清楚,人人都只當你又暗中操作了什麼,不過一塊遮羞布而已,他們現在寧可真田秀賴被陷害殺人罪,名聲也能好聽點。南宮水雲聽著臉上也不好露出什麼,又真田家人,此一細想,也不由得訕訕得高興不起來,而他們開始說家事,自己這麼一個外人坐在這裡也不好,便找了個藉口索性離開了,一切等明天吧。
  
  “我一直沒教好兒子,廣賴、雲子,誠一郎和絃一郎都得好好教。”真田老太爺看著南宮水雲遠去身影又歎了口氣。
  
  “,父親大人。”真田廣賴夫婦不敢多言,忙應道。
  
  “還有娶妻當娶賢,事定了,誠一郎他們兄弟兩你們也要留心,若當年水雲留下來又何嘗有今日之禍。”真田老太爺想了想,又有感而發,自家兒子再怎麼不也總自家兒子,真田老太爺也不例外,只恨那個蛇蠍心腸女人勾壞了自己兒子。
  
  真田廣賴夫婦互視一眼,尷尬地笑笑,真田家從來都沒有聯姻一說,不過看緣分而已,看來老爺子真被整怕了。
  


 

隱藏的真相(二)
  

  進去得容易,出來得也容易。那個女人不過有奶就娘主,被家派去人嚇了幾句又許了點好處,便立刻點頭如搗蒜,立時應了,笑眯眯收了支票,也不理會什麼誹謗不誹謗,逕自去了警署澄清事實,只說自己被人威脅了不得不陷害警視,同時又說了那證據也威脅她人從家偷來給她,恨得廣太郎牙癢癢,只無論他怎麼誘導,那女人就認准了這種說法決然不改口了,反正他們警署也告不了她。于指控最有力證供被推翻了,那個證據成了孤證,哪還有作用,就算鬧到庭上去丟都得還警署臉,何況屬於家勢力在警署也開始施壓了,廣太郎只能黑著臉簽了字放了。這不公平,有人明明一無處卻偏偏命好,廣太郎眯著眼睛愈加不忿,不過好在就算這次無罪釋放,也徹底沒了名聲,誰能相信一個前任強/奸犯話,聽說他再也不能上前線,要把他調到後勤那邊去坐冷板凳,心裡方才好受點。
  
  家巴不得這事越小越好,最好沒一個知道,以出獄時候分外淒涼,只不過一個司機一輛最普通車,一句話也容不得他感慨急急就拉回了家,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剛到家,就碰上自家大哥,他到底覺得有些羞慚,不由得低下頭,惴惴地不說話,他就再笨也知道這回他又給家裡闖了大禍。
  
  “你啊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啊。”廣不由得歎了口氣,以前明明還好,怎麼越長越往回長了。
  
  “我……”只低著頭,連話都說不出來,眼圈卻有些紅了,如今父親肯定不要他了,也就只有這個大哥還關心他。
  
  廣到底心疼弟弟,想著茶室裡怒火沖天父親,也不忍多說了,便道:“你先回房去好好洗個澡換件衣服,然後馬上就來茶室吧,父親大人要見你。”
  
  一聽老太爺召喚他,登時整個人都瑟縮一下,他現在最怕就父親,不用說話光用他那雙眼睛就能嚇死他,想要拒絕又不敢拒絕,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
  
  “還愣著幹嘛,快點去啊,不然父親大人又生氣了。”廣見狀怒其不爭,忙推了他一把,看著他一步三回頭架勢,又長歎一聲,究竟怎麼了,小時候明明挺好一孩子。
  
  就算再怕,老太爺話不敢不聽,回到自己房間胡亂洗了澡抓了件衣服換上,不得不心裡忐忑地到了茶室。
  
  一打開門,卻見滿滿人,老太爺坐在老位子上,廣夫婦坐在他左邊,誠一郎兄弟坐在右邊,南宮水雲倒說這家事,一早找了個藉口出門訪友去了,橫豎她只要最後結果就好,畢竟所有坑都布好了。
  
  對家裡這些人,倒做好心裡準備了,畢竟出了這等事回家來肯定要有個三堂會審,但在下面哭得淒慘分明楚楚,眨巴眨巴眼睛,難怪剛回房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少她噓寒問暖啊,而在楚楚旁邊一男二女,看著也挺眼熟,哦,楚楚兄嫂和大姐,他也見過幾次。只,茫然地環視四周,他們為什麼在這裡,父親和大哥想幹什麼,不一向不怎麼喜歡楚楚家人到訪嗎?難道為了夭夭事,了,他們把自己女兒送去害他女兒,自然要被叫進來教訓,想起這事臉也冷了下來,夭夭也他女兒。
  
  “還不趕快進來。”只這麼一發愣時間就已經過了挺久,老太爺臉已經發青了,楚楚一家三口倒全都“刷刷刷”地用希冀目光看向他,廣見狀,急忙提醒道。
  
  回神就迎上自家父親比冰還冷眼睛,登時打了寒顫,小心翼翼地低著頭走了進來,在自家哥哥眼神引導下乖乖坐好,一聲都不敢吭。
  
  “這事你們到底怎麼說?”老太爺抿了口茶,淡淡地問道,只這臉色著實不怎麼好,楚楚以及她兄嫂大姐都瑟縮了一下,還楚家大姐好歹嫁給日本人,在日本混得比較久,見狀忙諂媚地笑道:“老太爺,這肯定誤會,那女人雖說我繼女,可誰都知道後娘難當啊,我在她面前還得矮上三分,哪有我半點說話餘地。”說著說著楚家大姐就掏出一塊帕子按了按眼角,不過如果她不妝畫得比藝伎還濃估摸著還有點說服力。
  
  “啊啊,老太爺啊,我們楚家對你們可赤誠一片可表天地啊,不我們,全那個女人自作主張,我們家大姑子也可憐人,哪管得了啊。”楚家大嫂連忙附和道,生怕把自己撇得不乾淨。
  
  “老太爺,這只誤會而已。”楚楚哀哀淒淒地跟著說道,又淒淒慘慘地看向求救。
  
  “大哥,這究竟怎麼回事?”這回不敢幫著說話了,只悄悄問一旁廣,畢竟他自己也聽得一頭霧水。
  
  “你當那個陷害你女人誰,還不他們楚家人,你都成農夫和蛇了。”廣一提起這個就氣不順,冷冷地哼了一聲。
  
  登時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反問道:“這不可能!”他對不起誰也沒對不起楚楚,而楚楚一家人他對自己正經岳父都沒這麼照顧過,怎麼可能!
  
  “還有什麼不可能,不然你以為自己怎麼出來,還不壓了那女人去自首,錄音帶什麼證據都還在呢,聽著能把人氣死。”廣語氣很不好,想敲開自家弟弟腦袋看看,到底裡面不漿糊,都聽到這份上了,居然還不敢承認。
  
  震驚了,然後悲傷了,自己哥哥肯定不會騙他,那麼就楚楚一家人將他害得坐牢!覺得自己心被利刃狠狠地劃過,他個感情極其豐富人,就算後來不喜歡楚楚了,但對他總狠不下心來,他自問也對她仁至義盡,為了他們還弄得他父女反目,結果他們回報給他什麼?三天牢獄之災,一想起牢裡那恐怖情形,那無時無刻如影隨形冷嘲熱諷,眼都紅了,他從來沒受過這等恥辱!有些事可以不在意,有些事卻不能不在意。
  
  “楚楚,我哪裡對不起你了?!”咬牙切齒地問道,對楚楚憤恨不已,他人生一多半恥辱都眼前這個女人給。人被刺激之後居然也清明起來,將楚楚從頭到尾掃視了一眼,已經哭得整個人都像水裡撈起來似,不會琴棋書畫不會描龍畫風不會社交不會讀書寫字,只會哭,他當年究竟為了什麼啊?慘白著臉想著另一張明媚臉龐。
  
  “不不,不我!”失望和憤恨眼光猶如利劍穿透了楚楚心,當即慌亂起來,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明白,家沒人喜歡她,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但不能不喜歡她啊,她為了他做那麼多,沒名沒份了那麼多年,他不能不喜歡她。沒了他她怎麼辦啊?!
  
  “證據都已經在了,你還怎麼抵抗啊,我都不知道天下有這樣狠心女人。”憤憤地喝道,這回楚楚眼淚沒起相應作用,畢竟最愛還自己。
  
  楚楚聞言茫然不知所措,她什麼都不知道,被關了一夜擔心了一夜,一早就被拉來這裡,然後大姐和哥嫂也被拉進來,她無辜,她什麼都不知道啊,可惜誰叫她平時狼來了喊多了呢。
  
  “!”正當楚楚和楚家人哭鬧不休之時,老太爺突然喚道,整個茶室突然間都靜了下來。
  
  忙低下頭,惴惴地應道:“父親大人。”再生氣他也怕自己父親,剛才才上來一點血性又沒了,讓老太爺歎息不已。
  
  “你準備怎麼辦,家可容不下這樣吃裡爬外人。”老太爺對剛才表現還比較滿意,問得挺溫和。
  
  卻被問住了,他雖然氣急了,但好歹楚楚陪了他這麼多年,又給他生了一個女兒,而楚楚什麼都不會,出去了又怎麼生活啊,他終究狠不下這個心來。但他也明白,自家父親下最後通牒了,其實不用他父親也能把楚楚掃地出門,當即左右為難起來。
  
  “,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離開你,求求你,不關我事啊。”楚楚此時已顧不得哭得難看不難看了,涕泣橫流,跪爬著到身邊,抱著他大腿哀哀求道。
  
  “啊啊,二妹夫,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楚楚可給你生了流水啊。”楚楚其他三人親人也忙不迭地哀求道,沒了家這顆大樹他們可怎麼活了,心裡對當初那個爛主意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自作聰明了。
  
  果然神情又動搖了,抬頭看向老太爺欲言又止。
  
  老太爺深深地失望了,本來還以為他這個小兒子還有點血性,誰知被女人哭一哭又被攏回去了,還有什麼用,眼中光芒一閃,便哼道:“這麼說你們承認陷害我家了。”
  
  楚家人聞言登時面色一白,皆想到了剛才失言,豈不像求饒一般,這可怎麼好,惶惶然地對視一眼,莫不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臉色又沉了下來,掙扎了幾下,雖然沒從楚楚手裡掙扎出來,也足以使楚楚心驚肉跳了。
  
  “不關我們事,你們去查啊,與我無關啊。”楚楚將大腿抱得越發緊了,恨不得生進自己懷裡。心卻墜到了阿鼻地獄,她再也想不到她家人居然會這樣拖她後腿。
  
  “既然與你無關,我也就不追究了。”老太爺聞言眼睛眯了眯,居然點點頭道。
  
  楚楚大喜,當即抬頭看去,但馬上又害怕地低下頭,心中不安越來越濃。
  
  “你留下可以,但從此以後就不能見你家人了,我們家也不會像往日一樣了。”老太爺笑了笑,說出來話如同刀子似,將楚家人臉弄得慘白慘白。
  
  楚楚愣住了,連眼淚都止住了,她知道這家給她唯一選擇,要麼跟著家人一起死要麼她獨自上岸,心裡頓時掙扎起來。她跟她家人當然有感情,可要賠上自己仿佛又不值了,楚楚用力地咬著自己指甲,看看大哥大嫂大姐,卻發現他們俱一身名牌,又想起他們陷害事,心腸硬了起來,其實這些年她也對他們夠好了,什麼好吃好玩好用都想法弄給他們,錢更今兒一萬明兒八千地想法貼補給他們,他們怎麼回報給她,除了要錢還要錢,最後還要拖她一起死。既然他們先不仁休怪她不義,何況她留下了才有東山再起之日,他們一家人才有活路。
  
  “楚楚啊。”楚家人白著臉喊道,臉上焦急如焚。楚家每個人都只靠著楚楚撐著,她不管他們了,他們可怎麼辦。
  
  “老太爺,楚楚生人死鬼!”楚楚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最後選擇。
  
  老太爺當即冷笑一聲,倒有幾分動容,看著淚流滿面楚楚歎了口氣,廣他們繼續不出聲,他們知道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了事。
  
  楚家人一聽差點昏了過去,沒想到他們家養了一個白眼狼,居然連自家人都不管了,如果刀子能殺人,楚楚已經死了千八百次了。
  
  “你不能這樣,爸媽該多傷心啊。”楚家大哥想要以情感人。
  
  “若疼我,你們又怎麼會做這種事。”楚楚絲毫不領情,冷哼一聲。
  
  “楚楚啊,我們也為了你好。”楚家大姐想要以理服人。
  
  “若為我好,就不要幹這種事,我還要臉。”楚楚臉已經氤氳滿布了。
  
  楚楚此時已油鹽不進,楚家人說了一車輪好話都回轉不了半分,終於楚家大嫂惱了,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說楚楚啊,你以為你多清高了,那流水指不定誰種呢!”楚家大嫂啐了一口,高聲嚷道,楚楚臉登時蒼白如紙。
  
  


隱藏的真相(三)
  

  你這女不給我住嘴!”楚家大哥聞言不待真田家發作就作勢要打死楚家大嫂這個敗家娘們他就是再蠢也知道咬死楚楚他們也落不了多少好。偷偷抬頭撇去真田一家全都臉漲成豬肝色就連最護著他們真田秀賴臉都青了真真是自己找死了。
  
  是啊大嫂你冷靜點別昏了頭了。”楚家大姐也急急忙忙相勸在她看來握著這把柄將來轄制楚楚可比現在嚷出來好多了。
  
  大嫂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錯但是流水她是無辜你那麼善良那麼仁慈就原諒我吧。”楚楚已經冷靜下來楚楚可憐地看向她大嫂一副萬種陷害委屈我都受了聖母模樣。
  
  楚家大嫂本來被她男恐嚇了幾句撇撇嘴準備不說了結果一見楚楚那副樣子卻登時忍不住氣悶剛進楚家門時候她就因此吃過幾次暗虧真是被陷害得說也說不清楚如今是新仇勾起舊恨她又不是那種見到眼淚就走不動道臭男終究是忍不住大聲嚷嚷道:楚楚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啊我是不是什麼好但好歹有點羞恥心你就敢拍著胸脯說流水是真田家種別以為你做那點子醜事老娘不知道!”
  
  你個敗家娘們我打死你!”楚家大哥臉色大變舉起手就一巴掌拍了過去又回頭白著臉強笑道:老太爺我媳婦只是被楚楚氣著瞎說您可別當真!”
  
  是啊是啊我大嫂這在家就總是說胡話了我們楚楚可是清清白白不然能守在這裡十多年嗎!”楚家大姐也忙諂媚地笑道又狠狠地掐了一把捂著臉滿臉不忿楚家大嫂沒腦子啊在這地方鬧什麼事私底下不好算帳啊。
  
  如此威脅之下楚家大嫂就算是再不明白也明白過來只得低下頭不吭聲了楚家大哥及大姐生怕夜長夢多連哭窮都不哭了直接告辭準備離去又別有深意地看了楚楚一眼想要甩掉他們一個過富貴日子那是想都不要想。
  
  等等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知道這件事。”這時真田老太爺突然開口道剛才狂怒面色已經平靜下來只是這比直接發火都可怕。而真田廣賴一家除真田弦一郎臉又白又黑全身僵硬其他倒巴不得這事是真皆平靜地坐在那裡真田秀賴則是面色如紙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楚用力地搖頭這一定不是真!流水那麼可愛怎麼可能不是他女兒狠狠地瞪了楚家一眼一定是他們失了富貴滿嘴胡說罷了但心底懷疑越是越來越濃跟著真田老太爺一起也瞪向楚家逼問。
  
  楚家臉色又白了白楚家大嫂這回是真後悔了楚楚乾脆是整個都幾乎趴在地板上抖得不成樣子一面深恨自己所謂家一面又期望他們趕快找個藉口離開她好利用巧舌自辯一番。
  
  只是奇跡終究是沒有出現楚家哪出得了茶室通通都被請了回來一個個跌坐在地上面無土色。
  
  老太爺、大老爺、大夫、大少爺我真是被冤枉當年我在家時候我嫂子就橫看不順眼豎看我不順眼真真沒想到這種時候她能逼上門來。”楚楚眼珠轉了轉當務之急就是徹底摘清自己至少那些親會怎樣她是顧不了了是以在所有沒開口之際忙不迭地大哭著辯解起來。
  
  楚楚你血口噴別當老娘是好欺負!”楚家大嫂本來是打算不再開口了誰知卻被反而倒打一耙而自己丈夫居然用力地跟著點點頭她不由看得心寒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為你們楚家留什麼面子便將她所知道事一五一十都說了。
  
  原來楚楚剛到日本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他們家跟楚家一樣從杭州移民過來闖蕩兩家自然極好連帶著楚楚跟那家男孩感情是越來越好誰也離不開誰兩家總是笑話說等賺了錢就熱熱鬧鬧地結為親家。結果他們兩家是高估了自己能力日本卻不是他們天堂沒多久就幾乎走投無路只能靠出賣些苦力生活比起內十分之一安定生活都沒有一場出夢眼看就成了笑話楚楚跟那男孩關係也因為家庭不順出現了波折。這時楚楚遇見了南宮水雲及她丈夫真田秀賴他鄉遇故知自然開心一開始楚楚也沒其他想法只覺得到南宮水雲那邊就能逃脫了家裡無休無止吵鬧而且南宮水雲嫁得又那麼好怎麼著也能沾點光。只是不患寡患不均眼看著和她從同個地方來南宮水雲天天生活得如此幸福不用為五斗米擔憂有個又帥又有本事老公寵著過得就是她夢寐以求少奶奶生活心裡怎麼沒有想法。
  
  如此天天看天天想久而久之終究是起了歪念頭這太不公平她這麼努力但南宮水雲總能輕輕鬆松地得到許多她求而不得東西在內是這樣在日本也是這樣若是南宮水雲一切都是她該有多好啊。而南宮水雲一向性子倔強是以與真田秀賴總有摩擦真田秀賴也是個極自我一來二去楚楚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兩也就這麼半推半就地勾搭上了當然這一切都是瞞住正懷孕中南宮水雲。真田秀賴只是在妻子懷孕和無理取鬧時候找個慰藉楚楚彼時有個割捨不了男朋友只當真田秀賴是提款機和暗中打擊南宮水雲工具。只是沒多久楚楚也發現自己懷孕了她踩著真田秀賴和男友兩條船根本搞不清楚是誰孩子惶惶了好幾天但看著南宮水雲風風光光少奶奶生活看著自家裡一天到晚為錢而吵可怕日子而男朋友說是奮鬥可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奮鬥出來呢男朋友送廉價首飾真田秀賴一個電話送來高檔女裝再加上家七嘴八舌建議咬咬牙不管了她總要爭一爭否則來日本幹什麼何況這真田秀賴又是俊秀又是溫柔是大家子弟未嘗不是好歸宿。
  
  總之就是這樣我看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流水是誰孩子吧。”楚家大嫂一口氣說完冷哼一聲很是鄙夷。這事楚家自然是瞞住她這個外她也是偶然聽到這才知道面上裝得比誰都清高楚楚內裡可是亂七八糟得很。
  
  楚家大哥大姐早已臉色慘白慘白這事他們也是參與者之一在當時充當了推波助瀾角色讓楚楚本來就動搖心徹底導向了榮華富貴更是出面打發了楚楚前男友一家如今事發他們怎麼脫得了干係。
  
  你個敗家娘們我們楚家出事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打死你!!”楚家大哥一腔氣悶都沖楚家大嫂發了出去伸手就狠狠打了下去。
  
  你們家自己做出這種見不得事賴我身上我可憐詩詩也被你們害了別以為老娘是好欺負!”楚家大嫂也不是個省事哪會眼睜睜地挨打一邊嚷著一邊跟楚家大哥廝打起來楚家大姐本來想勸架可沒一會自己也牽扯進去三各揭各傷疤鬧得不可開交。而楚楚更是除了哭沒有任何反應當然時不時拿委屈眼光看向真田家每個想要表白自己清白。
  
  這般吵鬧若是平時真田老太爺也好真田廣賴他們也好早讓打出來只是如今他們動也不動顯然是受了太大打擊。真田秀賴就不用說了整個都直愣愣茫然無比地看向前方連個焦點都沒有他心裡無限迴圈那句流水不是真田家”怎麼會這樣楚楚看上去那麼純潔那麼情深意重怎麼會這樣!若流水不是他孩子那麼他以前做算什麼他可是為了流水傷害了自己親生女兒這難道是一場天大笑話。但就算流水是他孩子那麼楚楚明顯也騙了他把他當傻瓜再耍更是一個笑話了。真田弦一郎想法跟真田秀賴差不多他先前一直幫著流水一是被流水給騙了二也是因為流水是他妹妹兩個都是妹妹他總有理由說服一下自己如今連理由都沒有了他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何況是讓夭夭原諒他就算查下來是真妹妹但這樣家他當初同情過夭夭說得沒錯他就是個不長眼如此想著不由得臉上灰白一片。真田家其他從老太爺到真田誠一郎也都不好受雖然他們常恨不得真田流水不是真田家但當真田流水真有可能不是真田家卻又都不自在起來倒不是對她有什麼感情而是覺得自家被這麼一個無關鬧得十幾年不得安生這到底算個什麼事啊而且這起因是源於欺騙居然被這麼一家子給騙了十幾年都沒有發覺而且就算流水是他們家這等齷齪事怎麼叫忍得下去一個個看向那群吵鬧楚家眼神就很不善。
  
  “父親大人。”真田廣賴皺著眉頭喚道生怕老父受太大刺激。
  
  “雲子先把這群給掃出去。”真田老太爺神情極為嚴肅只是雙手明明是微微發抖陷入是怒極攻心。
  
  真田雲子忙應了一聲安排把楚家包括楚楚都帶出去不過都安排在真田家暫時住下等待事情查清。
  
  "父親大你不用太擔心了也許就是他們家信口雌黃。”真田廣賴焦急不已地勸道。
  
  "我倒寧可他們說是真雖然暫時聲名受損但好歹將來少了個大麻煩。”真田老太爺卻冷哼道神情已冷靜下來他現在是連發火力氣都沒了只顧著想這件事了。剛才他已想了很多真田流水越長大越乖張對待家姐妹都那般薄涼他是越來越不喜但礙於血緣她闖下禍事又不能不管她做出壞事有時候得顧及一二如今可好了一了百了想到這裡真田老太爺就深悔當年為什麼不驗一驗沒准他好兒媳婦能在呢。不過不論是真是假真田家臉又一次丟大了真田老太爺一想到這個就滿臉青色看了小兒子一眼只見他整個如同傻了般就算罵他打他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不由一口氣悶在心裡難受得緊連連咳嗽起來。
  
  祖父大!”
  
  父親大!”真田廣賴等除真田秀賴傻著都跳起來喊道真田誠一郎急忙上前輕拍真田老太爺背又倒上熱茶好一會真田老太爺才緩過來說道:我沒事。”真田廣賴他們才放下一點心來。
  
  真田廣賴又仔細看了父親看沒什麼大礙才徹底放心但隨即又擔憂地看向真田秀賴剛才一點響動都沒有了家裡出了這種事其他不過震驚以及為隨之而來漫天流言蜚語頭疼秀賴恐怕是真傷心了於是歎了口氣勸道:秀賴這事沒定呢不要難受了何況你有夭夭呢。”
  
  真田秀賴恍如大夢初醒般茫然地轉過頭來然後猛地站起朝屋外沖了出去他要去問清楚。
  
  秀賴。”真田廣賴一見急了就要去追卻被真田老太爺喊住。
  
  父親大。”真田廣賴只得轉身應道神情焦急不已。
  
  趕快驗一驗DNA我要馬上得到結果並且把那個什麼事也調查清楚。”真田老太爺吩咐道。真田廣賴愣了一下明白父親是說什麼忙答應下來再轉頭看去真田秀賴早沒了身影不由又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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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的真相(四)
  

  這一夜除了回來以後打聽清楚來龍去脈心情格外舒暢南宮水雲外真田宅人沒一個睡得著,皆輾轉反側地各想各心事。楚家人也被扣了下來,客客氣氣地請進客房看守起來,至於楚楚,真田廣賴生怕真田秀賴真做出什麼不可挽回事情來,畢竟他沖出茶室找到楚楚以後就差點掐死她,把她關在真田家最僻靜屋子裡,吩咐誰都不許接近。
  
  “你說這事是不是真?”發生那麼多事真田雲子哪還能睡得著,抬頭見自家丈夫正倚在窗邊抽煙,不由也起身歎道。
  
  “這個女人真是禍害。”真田廣賴也歎了口氣,將煙頭掐滅,“我擔心是父親大人那邊,他本來年紀就大了。”就算嘴裡說真田流水不是真更好,可心裡能不難受憋屈嗎。
  
  “要不讓夭夭回來吧,父親大人也有點安慰。”真田雲子聞言,想了想建議道。
  
  “你難道不怕夭夭受刺激,三年前她就差點自殺了,結果發現是一場笑話可怎麼好。”真田廣賴搖搖頭,在他眼裡夭夭脆弱無比,夭夭三年前到高速公路攔路自殺事把每個人都嚇得不輕,生怕她受一點刺激。
  
  “也是,要不等結果出來再說吧。”真田雲子一怔,也同樣想到了,不由又是一歎,“你說我們家到底造得什麼孽啊,本來好好一個家,我真怕到時候夭夭和父親大人受不得刺激。”
  
  “秀賴確太不像話。”萬種煩心事都聚在一起,真田廣賴就算再疼弟弟也是埋怨上了。
  
  真田雲子聽了卻沒再回話,兄弟之間她不適合摻和進去。
  
  “對了,DNA事怎麼說?”真田廣賴發洩完,又皺眉問道,他光顧著攔著秀賴別做傻事了。
  
  “我已經讓人連夜把流水接回來,又聯繫柳生醫院,你放心。”真田雲子忙回道,又拿了件衣服給真田廣賴披上。
  
  “柳生家跟咱家關係一向好,那倒沒問題了。”真田廣賴點點頭,“這事有些人也是不能瞞。”
  
  “誰說不是呢,上回她們母女到幸村家鬧了一場,幸村家人現在看我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要不是夭夭事他們理虧在前恐怕這事都難了了。”真田雲子聞言皺皺眉,心裡一想起這事就不由得氣悶,這麼多年都沒這麼丟臉過。
  
  “要我說這是他們該,當初做是什麼事,什麼叫孫子喜歡沒辦法,我家夭夭又不是衣服,想脫就脫,想穿就穿,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真田廣賴提起幸村家卻沒什麼好臉色,當年事就算後面再道歉再悔悟,破鏡難圓,這裂痕是永遠存在。
  
  “好了,都過去,其實你要想想,要不是他們,夭夭能有現在好歸宿,那個表白我聽了都羡慕呢。”真田雲子見真田廣賴越說越氣急,急忙安慰道,提起了跡部那個天下女人都羡慕表白。
  
  “那倒是。”真田廣賴難得地點點頭,臉上帶上一點笑意,想到寶貝侄女有了好歸宿,心裡煩躁都感覺輕了。果然看人就不能看表面,當初在那個天殺訂婚宴上還覺得那孩子浮誇呢,可不是看走眼了。
  
  “都這麼晚了,明天恐怕又是一場大仗要打,早點休息吧。”真田雲子見狀這才放心,柔聲說道。
  
  真田廣賴點點頭,在真田雲子服侍下就要休息,這時他們房門突然被人不停地敲,那聲音大得驚人。
  
  “怎麼了?”真田雲子皺皺眉,問道。
  
  “父親,大事不好了。”房門外卻是真田誠一郎,聲音難得慌亂。
  
  真田廣賴和真田雲子對視一眼,急忙去開門,能讓一向沉穩長子如此失態,恐怕是大事了,不會又是秀賴他們吧。
  
  “父親、母親,趕快去看看吧。”真田誠一郎根本來不及說什麼,也不講究尊卑了,拉起真田廣賴手就往外走。
  
  “這究竟是怎麼了?”真田雲子眼睛都急紅了,急急披衣跟上。
  
  “二叔喝多了,也不知怎麼就走到那地方去了,要掐死那個女人呢。”真田誠一郎一邊疾走一邊說道,一腦門子汗。也是巧了,真田玄一郎心裡難受,睡不著就到自己慣常練習地方練劍道收心,真田誠一郎擔心弟弟也找了來,正巧看到真田秀賴酒氣熏天地走過,一開始他們也沒在意,誰知沒過多久那邊就傳來了楚楚鬼哭狼嚎,兩兄弟一想覺得不對,忙趕了過去,真田秀賴正狠狠地掐著楚楚脖子,楚楚滿臉青紫,眼看就不行了,而本來看門人卻早已不見。兄弟兩個也顧不得想其他,齊齊撲上去掰開真田秀賴手,楚楚才撿回一條命來,而後真田誠一郎又讓弟弟好生看著,自己急急忙忙來找父母。
  
  “什麼,都已經防著了,怎麼還這樣。”真田雲子聞言花容失色,一張臉都白了,這可不是鬧著玩。
  
  真田廣賴雖然沒說話,表情卻凝重得很,不由斥道:“我不是叫你讓人看著嗎。”下午就差點掐死了。
  
  “我安排人了。”真田雲子也顧不得委屈不委屈,急忙辯解道,“臨睡前還去看過呢。”
  
  “哎,先別管了,把秀賴先勸下來再說吧。”真田廣賴也沒工夫細究,歎了口氣,那個屋子就在幾步遠了。
  
  “要不要跟父親大人說聲?”真田雲子跟在後面懦懦地問道。
  
  “你還嫌他不夠刺激嗎!”真田廣賴瞪了她一眼,又看向真田誠一郎,真田誠一郎忙連連擺手道:“我沒告訴祖父大人。”
  
  “這就好!這事誰都不能說。”真田廣賴松了口氣,踏進大開著房門。只見真田秀賴倚在牆上,雙眼血紅一片,只瞪著楚楚,楚楚瑟瑟發抖地縮在最角落,一見了真田廣賴夫婦進來臉上才有了點人色,真田弦一郎則挎著自己刀立在兩人之間,一雙眼睛直直盯著真田秀賴,是以真田秀賴倒沒有妄動。
  
  “這又是怎麼了,秀賴,有什麼明天再說。”真田廣賴上前就喝道。
  
  “哥,我要殺了這個□!”一聽真田廣賴如此說,真田秀賴頓時激動起來,大聲咆哮道。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有什麼事等查清楚了再說!”這大半夜真田廣賴耐心已經耗盡了,一把拉住他就要往外走。
  
  “我被這個女人騙了這麼多年,不殺了她我心裡不好受。”真田秀賴卻死命掙扎,一動也不肯動,只拿一雙充滿殺氣眼瞪向楚楚,楚楚又瑟縮一下往裡再縮了縮,現在她再也不敢說什麼高貴仁慈之類話了。
  
  “你鬧夠沒有,你以為自己幾歲啊!”真田廣賴看他這副樣子,簡直氣不打一出來,當初還不是他哭著喊著把這個禍害迎進來門來,而後又一直不管不顧地護成了這副樣子,如今他倒還委屈了。
  
  “哥,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讓我殺了這個女人,出什麼事我擔著!”真田秀賴倒是不含糊,一開口就大包大攬著,掙脫開真田廣賴手,又一次沖楚楚撲了過去,幸好真田弦一郎眼疾手快,拖著楚楚換了個地方。
  
  “弦一郎,你幹嘛護著這個女人!”真田秀賴不滿地吼道,又想再次撲上去。
  
  真田雲子因為是嫂子不敢動,真田誠一郎兄弟因為是長輩不敢動,真田廣賴看著這樣弟弟又氣又痛,整張臉都漲得通紅,抬手就要給這個不懂事弟弟一個耳光,真是寵壞了他,人人都長大了唯獨他還是活在自己世界裡,什麼都不懂為所欲為。他擔著,人命關天他擔得起嗎!
  
  結果有人卻快了他一步,重重耳光聲響徹夜空,真田秀賴呆呆地捂著臉連個反應都沒有,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巴掌來源處,原來是南宮水雲冷著一張臉立在那裡,滿臉不耐煩。
  
  “水雲?”真田秀賴被這麼一個巴掌扇得竟然安靜下來,傻傻地喚道。
  
  “你以為你自己才三歲嗎,自己不睡覺擾得別人也睡不了。”南宮水雲恨恨地嚷道,她好夢正甜,就聽到一陣又一陣鬼哭狼嚎,怎麼堵住耳朵這聲音都連綿不斷地傳來,怎不叫她心惱難耐。
  
  “不是,水雲,是她,她那個楚楚她騙了我!”真田秀賴一聽又激動起來,大聲地為自己辯白。
  
  南宮水雲眯起眼,瞧了一臉除了害怕什麼都不剩楚楚,抿了抿嘴,冷哼一聲:“這不周瑜打黃蓋,你自個願意嗎?”怎麼這會子又開始好像自己受了天大委屈似,果然讓人看不起,身為男人一點擔當都沒有。
  
  “不是,她騙了我!”真田秀賴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都是別人錯,他不過是情不自禁了一點,為什麼要有這麼大苦果給他吃,一想到這裡他就不忿地看向楚楚,都是這個女人害,下午時候她還信誓旦旦地說流水是他女兒,晚上他想她一個人待著這裡可憐想來看看她,誰知道正好聽到她和她那兩個不要臉哥哥姐姐偷偷摸摸地商量著怎麼在DNA檢驗裡把夭夭騙來來個狸貓換太子,這還有什麼不明白,他登時眼都紅了,又喝了酒,一聲大喝踢破了門,楚家那兩個膽小鬼立即就跑得連個影都沒有,看著楚楚又開始淚流滿面說些高貴仁慈話,心頭怒火越燒越旺,為了這個女人他錦繡前程他如花美眷都沒有了,臨了居然真是笑話一場,心頭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他頓時心裡頭就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這個女人,殺了這個騙了他十六年女人!!
  
  “原來是這樣啊。”南宮水雲又哼了一聲,真是老天開眼啊。真田廣賴他們雖有心理準備,聽了也忍不住歎息,看著真田秀賴說不出話來,安慰也不是,斥責也不是。
  
  “水雲,真是這樣,當初我不是故意,我真不知道。”真田秀賴現在一點都沒看見家人們,眼裡只有南宮水雲,就想解釋清楚他也是受害者。
  
  “其實我早就知道。”南宮水雲定定地看向他,然後嘴角浮現起一個詭異笑容,在夜空下那麼駭人。
  
  “什麼?”真田秀賴茫然地反問,不明所以。
  
  “我早就什麼都知道了,比如楚楚一直腳踩兩條船,比如真田流水不是你女兒。”南宮水雲緩緩地說道,看著真田秀賴及真田廣賴他們臉色都越來越差,又加上致命一句,“大約十五年就知道了。”
  
  “這不可能!”真田秀賴怒喝道,死命搖頭不相信,真田廣賴他們也複雜地看向南宮水雲。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心眼就是這麼小,我就是要看你戴著綠帽子幫別人養女兒,我就是要看你妻離子散最後一無所有,我就是要看你們兩個狗咬狗一嘴毛!!”南宮水雲冷笑一聲,越說越激動,臉上是在場人從未見過恨意。
  
  “我一直以為……”真田秀賴頓了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被南宮水雲臉上恨意嚇著了,連生氣質問都不敢了,整個人萎靡了下來,剛才那狂喊狂喝勁都不見了。
  
  “你以為什麼,我當時為了你連自己父母、兄長、祖都沒了,才不過一年,當初我坐著新幹線一路從神奈川逃到東京,漫天雪花,我差點就死了,你以為我會一笑置之。”南宮水雲提起當年事,一直深埋心底委屈終於噴湧而出。當初流落異無依無靠,連女兒都養不活只能忍痛留在真田家,吃了多少苦才重新爬起來,她不是聖母,以前為了夭夭一直忍著,如今夭夭事定了,也該出一口惡氣了。
  
  “水雲,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真田秀賴慌亂地連連搖頭,他真不知道,他真以為水雲雖然心裡不開心但過得應該還不錯。真田廣賴他們原先憤怒隨著南宮水雲述說卻慢慢變成了愕然然後便是愧疚,他們倒是知道她不容易,吃了很多苦,可親耳聽到卻又別有滋味,本來就是他們家做錯了事,才惹得這亂紛紛十五年,而且南宮水雲確什麼事都沒有做,只不過是知情不報,也是啊,都已經這樣了,誰還會好心提醒,不由低下頭一個個歎氣不已。
  
  “是啊,你什麼都不知道。”南宮水雲又是一聲冷笑,然後轉身離去。還繼續呆在這裡幹什麼,還是回家好,那個家裡有人總亮著一盞燈等她。
  
  “水雲,我可以補償你,真。”誰知真田秀賴這個不要臉地去追了上來,拉住她。
  
  南宮水雲轉過頭,盯著他半響,突然嗤笑起來,當初她怎麼看上這個傢伙了,報復也報復,也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該放下了,狠狠地推開他,毫不留情地繼續向前。
  
  真田秀賴還要上前糾纏,他心中湧起從未有過害怕,這次恐怕是真沒有任何糾葛了,卻被真田廣賴一把拉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難道不知道十五年前當他牽起另一個人手他就已經失去資格了嗎。
  
  



欺騙的後果(一)
  

  南宮水雲一發洩完心中不滿也沒有興趣繼續呆在這一團亂麻裡迫不及待地就想自己東京溫暖家園索性乘著夜色執意告辭離去當一腳踏下油門車窗外神奈川緩緩離去才突然覺得原來所有一切都結束了那塊亙在心底十五年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了笑意前所未有輕鬆又加快了碼數她現在最想見人就健悟和夭夭。
  
  真廣夫婦唏噓著看著南宮水雲離去頭又開始苦命地連夜處理這突發事情真卻還不老實地繼續鬧騰終被忍無可忍真廣一個手刀劈昏讓人拖他自己房間看好。真雲子見了著實心裡舒爽轉頭就去處理那兩個得了楚家兄妹好處睜一眼閉一眼下人真誠一郎兄弟自然也不睡了被真廣吩咐著去看好楚家人和楚楚免得他們繼續鬧騰楚家人縮在房間裡動也不敢動楚楚更恨不得十人八人地把她圍得嚴嚴實實畢竟人死了再怎麼樣都枉然了。如此一忙活等到他們過頭來天已亮了。
  
  真雲子看看天色又心疼地看看真廣父子歎了口氣連點休息時間都沒了待會又有事但還不得不先去房準備早餐。
  
  “你們這裡顧好我去找你們祖父。”真廣沉吟片刻對兩個兒子囑咐道。鬧得那麼厲害瞞瞞不過去了得先去說明免得老人家驚嚇。
  
  “放心父親我想他們也不敢鬧騰了。”真誠一郎忙保證道真廣再看了一眼兩個兒子方才點點頭。
  
  其實晚上鬧得那麼鬼哭狼嚎真老太練武之人怎麼不知道不過懶得出去戳心已他早就在茶室裡等著人來告訴如今聽兒子說了昨晚詳情形不由默然了半響才歎道:“原來這樣啊。”
  
  “正如此。”真廣又歎了口氣眉頭皺得緊緊他覺得這幾天比他過去幾十年都過得累。
  
  真老太聞言又默了半響臉上卻並無多少怒氣反說道:“其實想想也能理解水雲已經手下留情了。”她當年不過一個二十都不到小女孩在異他鄉什麼都沒了還遭受這樣背叛可比刀子挖心還痛又倔強地不肯接受一點幫助這些年吃得苦他都看在眼裡如今不過這樣吐一口惡氣已經看在夭夭和真家面子上他這個兒子自找若換了別人恐怕提刀上門來了他一點都沒有立場去怪水雲。
  
  “我也這樣想水雲在中家人也沒找上門來他們也什麼都沒辦法平頭百姓可見其中水雲做了不少事。”真廣聽了也點點頭隨即又埋怨上真“確太不像話了如今可算後悔了。”悔又有什麼用呢。
  
  “自己種苦果自己吃!後悔?也不想想自己能配得上人家嘛等這事一了就把他發配出。”真老太臉上浮現濃厚怒氣冷哼道對這個小兒子一點同情都沒有。
  
  “這樣會不會……”真廣一愣想為自家弟弟求情畢竟他現在已經夠淒慘了這個出過恐怕要發配到那些最荒涼地方。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些年要不你們跟在他身後收拾爛攤子能把他寵成現在這個樣子嗎!”可惜這真老太真下定決心了這事十之**就真了這樣兒子再不管教恐怕將來死了都沒面目見列祖列宗他深恨自己為什麼總一再心軟若不然又怎會到這樣地步!況且就算管教不好也遠遠打發了清淨。
  
  真廣動了動嘴唇想要辯解點什麼但終究什麼都辯解不出來畢竟真確一無處能低下頭不吭聲。
  
  “關於DMA安排好了嗎?”真老太也就不繼續打擊兒子了轉了個話題。
  
  
  “父親人放心安排在柳生醫院流水也直接送那兒去了。”真廣忙點頭應道心裡琢磨著不換個時間再來求求情。
  
  真老太聞言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這樣最好到時候把結果給我看就行了我不想再見那群人了。”
  
  “父親人水雲不會說謊我們還有必要再去鬧得人盡皆知嗎?”其實就他意思還不如私下裡打發了好也能給家裡留點面子。
  
  “哼你真越活越去了他們家都一群什麼人不鐵證如山將來沒臉沒皮事多著呢。”真老太聞言怒火又開始上漲冷冷一哼他寧可現在在小範圍裡丟臉也不要以後繼續被一群吸血蟲繼續沾著。
  
  真廣也不笨人自家父親如此一講登時也明白過來忙道:“我孟浪了。”
  
  “對了檢驗報告出來時候把夭夭也叫來。”真老太見他知錯能改遂滿意地點點頭好歹他還有一個能用兒子隨即又說道“畢竟我們一直欠她一個交代。”當初因為血緣不得不委屈夭夭現在可沒那麼容易了。
  
  “這不好吧夭夭才安定下來。”真廣有些猶疑畢竟在他心裡他寶貝侄女可非常之脆弱最好別打擾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城
  
  “我相信我孫女。”真老太卻堅持道他一直認為家裡這幾個孩子最像他就夭夭不會如此就被打倒尤其在浴火重生以後。
  
  “可……”真廣還待說卻被真老太不耐煩地止住了得閉了嘴心裡又開始杞人憂天地不要先跟夭夭打個招呼。@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城
  
  真廣與自家父親說完事情又陪著吃了早餐才理了理衣衫去了帶上一團爛泥真去了醫院真流水早被人押著等在那裡柳生家人也識趣早早就抽了她血免得她見了人鬧騰。
  
  “很好你也去。”真廣見狀很滿意沖弟弟點點頭真此時已經完全相信真流水不他孩子厭惡地看了不斷叫囂真流水一眼不情不願地跟著醫生走了要他說根本驗都不用驗直接掃地出門這種女兒他絕對不會認父兄堅持他也沒辦法。他如此可笑得成了最像擺脫楚楚母女人。
  
  真流水見平常最疼她父親居然理都不理她還用這樣眼神看她不由心中忐忑嘴裡越加叫囂開了。本來被帶下山時她還以為家裡想通了覺得冤枉她要補償她了正滿懷興致地想像怎樣把得罪她人一個個都報復來要一想到她那用劉海都遮不住額頭她就憤恨難忍誰知一來既被拖來了這家醫院還不由分手被抽了一管子血她登時就怕了倒沒想到什麼親子鑒定想著不真夭夭那對可惡母女還不放過她要拿她血去做什麼邪惡勾當她一邊叫喊一邊就要往外沖結果卻被兩個鐵塔似保鏢看得牢牢連離開這個房間半步都不行。好容易盼得人來了還最疼她父親結果卻這樣眼神那個伯父更從未給過她好臉色心就直往下墜這究竟怎麼了?她不過去了山裡一段時間怎麼天地間事都變了因為她臉嗎真流水小心地捂住額頭眼中閃過濃濃惡毒之色卻緩緩流下了眼淚哀叫道:“這究竟怎麼了?”
  
  “你們把她帶走吧。”真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母女倆一個德行逕自吩咐那兩個保鏢。
  
  那兩個保鏢忙連連點頭一人一手提起了真流水就要拖著走。
  
  “你們想幹什麼!”真流水驚得連哭都忘了尖叫出聲臉上濃濃驚恐之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真廣根本不理會她別開頭揮揮手任由保鏢把她拖走若她平日裡做事不那麼惡毒家還會看在她無辜份上手下留情如今卻怎麼擠不出那點憐憫之心了。
  
  真流水掙扎終究無濟於事她還被拖走了關在了真家另一個角落等待著檢驗報告出現。
  
  真整個人受了極打擊尤其南宮水雲一番話似乎連他最後熱情都弄沒了抽完血後就在宅子裡自找了個角落喝悶酒真老太根本已經不管他了真廣勸也勸不住得暫時隨他去了畢竟他還有另外事煩心。
  
  真廣皺著眉頭想著自家父親交代事猶豫好一會終按下電話將情況很婉轉很婉轉地告訴了夭夭末了不待夭夭話還安慰了一堆方才不放心地掛了電話瞪著老天發呆。
  
  “怎麼了?”跡部好奇地看夭夭好笑不已表情。
  
  “還不伯父這個老好人生怕我受刺激。”夭夭又好氣又好笑難道在自家伯父眼裡她就個瓷娃娃嗎其實這事夭夭昨晚就知道了南宮水雲可對女兒瞭解得很一到家就交代個清楚然後直接把夭夭扔到跡部宅自己和明智健悟一早登上飛機度情人假順便註冊去了。這事對夭夭也不算刺激當你很幸福很幸福時候恐怕沒空想這些有沒本來真流水在她心裡就個陌生人祖父人話不能不聽歎了口氣“不過我又要神奈川一趟了。”
  
  跡部昨晚也被告知人之一瞭解地點點頭揉揉夭夭頭髮叮囑道:“不要太暴躁。”
  
  “我知道啦。”夭夭撇撇嘴咬了跡部一口比爸爸還囉嗦可喜可賀昨晚夭夭在得知十五年真相之後正式開口叫了明智健悟爸爸從此以後一家人真確確實實一家人了。
  
  跡部寵溺地笑笑繼續一頭紮進檔海裡網球比賽結束了他人生卻正要開始。
  
  夭夭見狀貼心地不再說話了在跡部臉頰上印上一個吻然後吩咐管家準備車子去神奈川雖然她不想再糾纏進去了不過能看到那兩母女悲催下場她還很樂意如此一想唇邊情不自禁地揚起了一抹微笑。
  
  神奈川那邊人卻沒有這般好心情拿著加急加快趕出來鑒定書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真家眾人也不由得心情惱怒難堪真更砸了酒瓶子滿眼通紅地又叫囂著報復了真廣要顧著父親就顧不了弟弟得讓妻子兒子先安撫住他整個真宅頓時一片狼藉。不過源於鑒定上一句話。
  
  “真和真流水百分之九十九點四不親子關係”!
  
  “父親人。”真廣忙扶住真老太小心地安頓好。
  
  “罷了夭夭到了嗎?”真老太呆了半響就算一直說不真更好但真事實擺在眼前卻那麼刺眼。
  
  “已經在路上了。”真誠一郎放下手機忙道。
  
  “等夭夭到了把所有人都叫到廳。”真老太頓了頓吩咐道。
  
  “。”真廣他們忙答道一聲都不敢亂吭。
  
  “把楚家人也叫上帳要好好地算一算了。”真老太又吩咐道。
  
  真廣等凝重地點點頭絲毫沒有異議誰也不能再這樣算計了真家之後全身退。
  



欺騙的後果(二)
  

  夭夭一踏入真田宅大門,就覺得氣氛壓抑,忙收斂了滿臉喜色,擺出個肅穆表情,小心翼翼地跟著管家進了大廳。拿眼一看,祖父大人端坐在正中,一旁坐著大伯父大伯母,另一旁則坐著兩位堂兄,夭夭知道這時不適合撒嬌,也不多話了,在真田誠一郎身邊尋了位置坐下,然後便低著頭坐等開始。
  
  “把他們都帶來吧。”真田老太爺似乎如夢初醒,歎了口氣,說道。
  
  真田廣賴點點頭,朝外做了個手勢,沒一會真田秀賴、楚楚母女、楚家人都被趕到了大廳裡,然後大門“碰”地一聲被關上了。
  
  “你們想幹什麼,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楚家大哥白著臉先聲奪人,只是顫抖身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放心,殺了你們還髒了我們手。”真田老太爺和真田廣賴懶得與他計較,真田誠一郎卻不忿地冷笑道,他家落得如斯地步,楚家可是功不可沒。
  
  “那你們想幹什麼?!”楚家大姐吞吞口水,色厲內荏,楚家大嫂已經被他兄妹聯合打成了豬頭,只縮在一邊不吭聲,似乎什麼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想幹什麼!”真田老太爺眼一眯,不怒而威,將DNA檢驗報告扔在了他們面前。
  
  楚家兄妹眼一縮,似乎猜到了什麼,臉慘白慘白,抱著最後一絲洗完,哆哆嗦嗦地撿起面前報告,只一眼,便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癱軟在地,不住地求饒道:“老太爺,這事我們真不知道啊!”一邊說一邊又指向楚楚,喝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喪門星,要不是你,會惹來這等滔天大禍!”
  
  本來楚楚一直低著頭不敢吭聲,她是被真田秀賴嚇怕了,他居然真想掐死她,檢驗報告丟出來時候她也瞄見了,登時心如死灰,再也沒有機會了,真田秀賴對她已沒有一點情意,流水這顆棋子也沒用了,真田家其他人更是巴不得她死,就算楚楚再狡詐,也經不住心亂如麻沒了主意。
  
  結果她兄姐不說怎麼救她,反而將一切都推到她身上,真是讓人心寒至極,是了,他們本來就是見利忘義之徒,虧得她為他們浪費了自己青春,楚楚整張臉都脹紅了,想也不想地反擊道:“你們如今怪我了,當初是誰逼著我放棄阿剛,說什麼進了真田家從此萬事無憂,這些年你們倒是萬事無憂了,什麼都賴到我身上來了!”只是話一出口楚楚就猛地捂著嘴,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忙低下頭,再也不敢開口了。
  
  “你個□!”果然楚家兄妹還沒開口,真田秀賴就忍不住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厲聲喝道,他本就喝得醉醺醺,根本不會顧及力道,楚楚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到門角上,昏了過去。
  
  真田廣賴心一驚,忙拉開自家弟弟,用手探了探,舒了口氣,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便不管了,沒死就好。
  
  “爸爸,你幹什麼?!”這時一直看得雲裡霧裡真田流水白著臉大叫道,她除了一大早被抽了血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人關在房間裡直到現在才放出來,本來想問媽媽,結果自家媽媽如同失了魂似,根本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就被帶來大廳,不知為什麼舅舅姨母也在,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似乎是在興師問罪。真田流水也是識時務之人,雖然真田夭夭端坐其中讓她心裡不忿,但她還是決定暫時忍了,等弄清楚再做打算。可是越聽越不是那麼回事,越看越心驚,先是什麼亂七八糟檢驗報告,然後舅舅姨母媽媽都開始胡言亂語,而自己那個溫文爾雅爸爸更是酒氣熏天,竟然對媽媽動了手,這下真不能置身世外了。真田流水此時還沒想到什麼,只覺得又是夭夭母女給自家爸爸上了眼藥,一邊嚷著一邊憤憤地瞪了夭夭一眼。
  
  夭夭不痛不癢地彈彈手指甲,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她繼續看戲。真田秀賴一聽這聲“爸爸”卻整個人如同火燒一樣,這是他恥辱,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帶了十五年綠帽子幫別人養孩子,伸手就推開想要親近真田流水,喝道:“我不是你爸爸,以後不要亂叫!”到底念著一份感情,沒像對待楚楚一樣下死手。
  
  “爸爸,你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說什麼了,我是流水啊。”真田流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張臉變得更白,眼淚一滴一滴地連綿不斷地流了下來,又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夭夭。
  
  “你去問你媽媽。”真田秀賴別開頭,憤憤地說道,他不想見到這母女兩個,她們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是個多麼失敗人。
  
  “我!”真田流水這回真不知所措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可沒人有這個心情理會她,她眼淚流得更凶了,可惜最吃這一套真田秀賴如今見了她就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般噁心。
  
  “也許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還是夭夭最好心,撿起掉在地上無人敢理會檢驗報告,吹了吹上門灰塵,笑靨如花地遞給真田流水。
  
  “不要你假好心。”真田流水立馬提高了警惕,拍開報告,語氣惡毒。
  
  “這樣啊,那沒事。”夭夭根本不為所動,歪歪頭,然後淡然地回道,將報告重新扔回地上。
  
  她這副樣子刺痛了真田流水眼,這個女人,永遠都是這副樣子,好像什麼她都伸手可得什麼她都無所謂,自己汲汲東西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場笑話,就算自己再努力,她永遠都有本事爬起來走得更遠,心裡悶氣不由得越來越濃,上前抓住夭夭肩膀就喊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跟不著痕跡讓精市哥哥厭惡她一樣讓父親也厭惡了她,真田夭夭,你好卑鄙啊!
  
  夭夭也沒料到真田流水居然狗急跳牆,錯愕地皺了皺眉,想要掙扎開,無奈真田流水攥得死緊,掙扎了幾下都沒什麼成效,不由將求助眼光拋向兄長大人,只是真田秀賴更快了一步,一把提開了真田流水,焦急握住夭夭雙肩,問道:“夭夭,你沒事吧?”他現在可就這麼一個女兒,而且是虧欠良多女兒。
  
  夭夭抬起頭,看了滿身狼狽真田秀賴一眼,眼中浮現嘲諷之色,拉開他手,轉身回了自己座位坐好,根本不理會真田秀賴滿腔慈父之心,很多事情是不能水過無痕,晚了十五年父愛讓人只覺得又是諷刺又是好笑。
  
  真田秀賴怔怔地看著夭夭,臉上出現了受傷之色,他不明白,他和夭夭不應該是天底下最親密父女嗎,為什麼他已經示好了,夭夭會如此不解其意呢?這一切都是他人作梗啊。
  
  “爸爸,你瘋了嗎?”真田流水瞪大了眼睛,滿身都是慌亂,如果說她唯一比夭夭強地方就是真田秀賴最疼女兒是她,只要她滴幾滴眼淚,就能狠狠地踩下真田夭夭,如今連這麼一點優勢都沒了,這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真田流水眼都紅了。
  
  “你閉嘴!”真田秀賴本來就是任性之人,在夭夭那裡受了氣順手就發了出來,想也不想地甩了真田流水一個耳光,都是她,要不是她,他還是令人羡慕真田二少,他有他錦繡前程有他如花美眷有他貼心女兒,如今他真田秀賴就是個大笑話。
  
  “我是流水啊,爸爸!”真田流水捂著臉,不敢相信地吼道,額頭上那道疤顯得分外猙獰。
  
  “我不是你爸爸!”真田秀賴聽了吼得比真田流水還大聲,用力抓起那份檢驗報告朝真田流水兜頭兜腦地扔了下去,“看清楚,我不是你爸爸!”這一聲又一聲爸爸比什麼都難忍。
  
  真田流水被吼得茫然,下意識抓住報告,抬眼一看,然後呆若木雞,這怎麼可能!
  
  “這不是真!”真田流水拼命地搖頭,這回是真哭了,朝真田秀賴撲上去,死命抓住他衣袖,不停地追問,“這不是真,爸爸,我是你女兒,我肯定是你女兒!”她不可能不是真田家孩子,不可能,她是大小姐,她是千金大小姐,這份檢驗報告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對了,真田流水看向正興致勃勃看戲夭夭,是她,一定是她來報復了,猛地沖了過去,喝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說啊,你這個卑鄙小人!”
  
  只是她還未沖到夭夭面前,就被氣悶真田秀賴一把抓到了昏迷楚楚旁邊,將她頭壓向地上楚楚,怒喝道:“你問她,你問問你好媽媽!”說完就手一扔,重新討好地看向夭夭,可夭夭卻別開頭與真田誠一郎說話,絲毫不肯理會他,真田秀賴心一痛,拿起放在口袋裡酒水就往嘴裡灌。
  
  “媽媽,媽媽,你說,你說,這不是真!”真田流水此時什麼都管不了了,整張臉涕泣橫流,死命地搖晃昏迷中楚楚。
  
  也不知楚楚是真傷到頭了還是逃避現實,真田流水這麼鬧騰,她都閉著眼睛毫無反應。
  
  “舅舅,姨媽,這不是真?”真田流水弄得半天,心越來越慌,轉頭又希翼地看向楚家兄妹。
  
  楚家兄妹皆一言不發地別開頭,並不理會平日裡千寵萬寵流水寶貝。
  
  真田流水頓時有了一種被所有人拋棄感覺,眼淚不要錢似地直往下流,她想鼓足勇氣去問真田家最有權威人,可是剛一抬頭所有膽氣都沒有了,她又轉頭看向家裡唯一還能向著她真田玄一郎,他也是別開頭默默無語。
  
  這是真?這是真!真田流水頹然地坐倒在地,一聲尖叫響徹雲天,這不是真!
  
  楚家人集體瑟縮了一下,急急忙忙地拉開與真田流水距離,真田秀賴厭惡地瞄了她一眼,繼續喝悶酒,楚楚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睛,而一直閉目養神真田老太爺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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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的後果(三)
  

  “這事既然有了定論,也不用繼續糾纏了,我們說說怎麼解決吧。”真田老太爺抿了口茶,氣定神閑地說道。
  
  “父親大人,趕走他們,殺死他們!”真田秀賴大約喝酒喝壯了膽,忙不迭地叫囂道,卻在真田老太爺一個冷眼下,如同被冰水澆過一般再次萎靡下去,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
  
  楚家那一干人等皆畏懼地看著真田老太爺,只希望於他能手下留情,楚楚繼續昏迷著,似乎如此就能逃脫了似,而真田流水受了太大打擊,青白著一張臉,雙眼茫然又渾濁,直到現在也沒緩過神來。
  
  “父親大人,你意思呢?”真田廣賴勉強打起精神,惴惴地問道。他不想鬧得太大,但又不想便宜了這群人,著實是兩難選擇。
  
  “夭夭,你看呢?”真田老太爺卻沒有應聲,反而向看戲夭夭徵詢起意見來。
  
  夭夭愣了一下,環視了一圈,心裡確想過千百次將來要怎樣報復他們,要讓他們怎樣地付出代價,可如今這樣,不用她報復已經盡夠了,她又何必做這個壞人呢,何況這些人與她已經不在一個世界,山頂上人是不屑與賴在山腳爬不上去人計較,便道:“一切聽爺爺。”反正最疼她家人們不會讓她吃虧,何況光這眼前一幕已經很值得回票了,真田流水、楚楚,天堂到地獄感覺如何呢?
  
  真田老太爺暗自欣慰地點點頭,嘴上卻問道:“真沒意見,別到時候後悔啊。”不愧是他寶貝孫女兒,果然明理,又厭惡地瞥了一眼真田流水,果然假就是假,用盡手段也變不成真。
  
  “確,我一直很討厭他們,只是覺得與他們計較失了身份。何況我還要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我怎麼知道誰才是那個值得愛人,誰才是真正疼我人,誰才是真正朋友。”夭夭沉吟片刻,抬起頭卻已是笑意盈盈,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是一直不知道,雖然也能平平順順地走下去,但她永遠就遇不到她太陽神了,而媽媽永遠都不能真正地放下過去,也許她反倒要感謝他們才是。
  
  “那我就放心了。”真田老太爺聞言一直板著臉終於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點點頭道,對這個孫女他可以徹底地放心了,她終於從過去那層層陰影中走了出來獲得了幸福。
  
  “既如此,這事就由我這個家主做決定了。”真田老太爺又環視了一周,說道。
  
  “一切由父親大人做主!”最大受害者都沒什麼異議了,真田廣賴等人自然更沒有異議,真田秀賴倒是想說話,可面對老父冷臉他不敢說,只垂下頭發愣。
  
  “老太爺,我們真不是故意,我們真不知情啊!”楚家兄妹怕極了,就連楚家大嫂臉上也帶有緊張之色,就算再叫囂著法治社會,他們也知道人與人是不一樣,在這樣異他鄉,面對名門世家報復,這不是他們可以承受得起。
  
  “你們也不用怕成這樣,現在社會也沒什麼私刑了,我們真田家是講道理,既然與你們無關,你們就自去吧。”真田老太爺似乎聽進了他們求饒,居然如是說道。
  
  “父親大人。”真田雲子不忿了,不由得焦急地喚道,若不是他們楚家人在其中搞風搞雨,事情又怎麼會壞到這種地步。何況這些年楚家人沒少仗著真田家做一些上不了檯面勾當,怎麼能這樣輕輕放過呢。
  
  “我自有主張。”真田老太爺卻看了她一眼,堅持己見,真田雲子還待說,卻被真田廣賴瞪了一眼,才重新安靜下來。
  
  “謝謝老太爺,謝謝老太爺!”楚家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喜極而泣,本以為這回不死也要脫層皮了,沒想到老天開眼居然給他們逃出生天,忙不迭地連連感恩戴德,幾乎就要磕頭謝恩了,這諂媚樣子看得人作嘔,而且令人寒心是他們提都沒提曾經帶給他們不少好處楚楚母女兩個,感恩戴德完就急急要告辭了,先走為上策,誰知道待會又有什麼變故,至於楚楚他們,聽天由命吧,自作孽不可活也!
  
  “不過……”在他們一腳已經踏出茶室時候,真田老太爺卻突然悠悠然地說道。
  
  “什麼?”楚家人頓了頓,膽戰心驚地轉頭,生怕真田老太爺變了主意。
  
  “以後你們跟真田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若是再敢做出什麼事來話,後果你們自己清楚!”真田老太爺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淡然地命令道。
  
  楚家人一怔,然後反應過來,臉色更加灰白了,他們一家人一點技能都沒有,在日本這麼些年全靠有真田家這顆大樹可以靠,若是失去,別說以往富貴生活沒了,就是生存也生存不下去。而且他們年年回去探親都是別人羡慕對象,他們可沒這個臉灰溜溜回去!只是好容易逃過責罰,他們實在不敢再蹬鼻子上臉,垂下頭心裡默默滴著血,又狠狠地瞥了眼楚楚母女,就是她們這兩個沒用傢伙,才招惹這驚天大禍,全然忘記了他們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事。
  
  “還有……”正當楚家人好容易接受了那點事實,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真田老太爺又開口道,讓他們心跳再次來個一百八十跳。
  
  “你們家那個叫楚詩詩,別讓我在日本看見她。”真田老太爺慢悠悠地說道。
  
  “爺爺。”夭夭睜大了眼睛,有些感動,其實她自己都已經忘了這件事,真田老太爺沖她安慰地笑笑,敢欺負她孫女。
  
  “這……老太爺,我們就詩詩一個女兒,她只是情不自禁……”楚家大哥大嫂猶豫了,畢竟女兒可不是妹妹,那是身上掉下來一塊肉。
  
  真田老太爺卻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毫無商量餘地,既然不捨得當初還敢出這樣主意。
  
  “放心放心,我們立馬把她送走。”楚家大姐忙不迭地越過自家兄嫂保證道。
  
  “你!”楚家大嫂聞言指著她怒喝道,“詩詩是你侄女。”
  
  “流水也是你們外甥女呢,你們還別五十步笑百步了。”楚家大姐冷哼一聲,鄙夷地回道,“我可是為了大家好,沒為了詩詩弄得大家都活不下去。”
  
  “反正我是不會送走我女兒。”楚家大嫂被噎得透不過氣來,但立場很堅定。
  
  楚家大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再想想自己女兒,猶豫不定。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月時間,你們儘快處理好。”真田老太爺嘴角微微揚起,很仁慈地將他們打發走。
  
  楚家人互視一眼,每個人眼裡都是防備和算計,可以想像這一個月楚家人將會過得十分精彩。
  
  這時在場眾人才恍然大悟,果然薑還是老辣。真田流水卻是麻木了,心上一道又一道傷,原來根本沒有人真心對過她,平日裡千好萬好舅舅姨母如今走得可是如此爽快,全然忘了她和媽媽。真田流水狠狠地攥緊手,眼中閃過一道厲色,等著,若有機會她一定全部討回來。
  
  “接下來就是流水你和你母親了。”真田老太爺處理完楚家人,開始處理真田流水母女事。本來就看她們厭煩得很,正好可以乘勢趕出去,真田家從此以後也就太平了。
  
  “祖父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什麼都不知道!”真田流水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哭求道。她才是最無辜那個人,她是被陷害,她不能離開真田家!
  
  “就算你這樣說,血緣卻是騙不了人。”真田老太爺皺了皺眉,卻和顏悅色地說道。
  
  “這份報告是假,假,我絕對是我們家孩子!”真田流水忙急急保證道,心底恐懼卻是一浪比一浪高地襲來。剛才那麼多事她全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而她媽媽閉著眼睛不肯醒來,這樁樁件件都告訴她這就是事實,可怎能承認,她做了十六年真田家小姐,若是沒了這個身份,她怎麼活得下去!所以一定不能承認。
  
  “哎,可惜它是真。”真田老太爺卻打破了她美好幻想,歎息一聲,卻說著天下最殘忍話。
  
  “祖父大人。”真田流水終究只是個十幾歲女孩,怎麼鬥得過成了精老狐狸,終於痛哭出聲。
  
  “你既然叫了我這麼多年祖父大人,我也不是那等鐵石心腸人,我會讓管家給你一筆錢,你和你母親從此以後與真田家再無瓜葛。”真田老太爺悲天憫人地又歎了口氣,如是說道,暗地裡別人怎麼收拾他就管不著了,而且如此處理真田家寬厚名聲算是保住了。
  
  “不!”在真田流水聽來卻如同噩夢一般,尖叫一聲,抬頭看去,真田老太爺眼中冰冷讓她絕望,懷著最後一絲希翼想向其他人求助,真田廣賴別開頭,真田雲子鄙夷地看她一眼,也別開頭,真田誠一郎不僅自己撇撇嘴,還拉住想說話真田弦一郎,而那個真田夭夭,笑得是多麼開心。真田流水鼻子一酸,看向最後人選真田秀賴,這是疼了她這麼多年父親,不會不管她,可真田秀賴卻是厭惡地看她一眼也不理會她。
  
  “媽媽。”真田流水終於崩潰了,撲倒在仍然躺在地上楚楚,大哭起來,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行了,流水你也可以走了。還有楚楚你也別睡了,不然讓人抬出去就難看了。”真田老太爺煩躁地掏掏耳朵,母女兩個,都是這麼鬧騰,也好在是最後一天了。
  
  “不,我不走,這是我家,我不走!”真田流水雖然淚眼朦朧,但還是咬緊牙賴了下來。
  
  “哎呀,那雲子你麻煩些,安排人送她們一程吧。”真田老太爺眯眯眼,如是說道。
  
  真田雲子忙點點頭,終於不用再為這對母女心力交瘁了,她由衷地覺得歡喜,忙不地地喚來了幾個健壯僕婦,兩個拖著真田流水。兩個抬著楚楚出了茶室。
  
  “對了,你們把她們母女衣服收一收,我們家也不差這點東西。”真田雲子一邊指揮她們往大門去,一邊又吩咐另幾個下人。反正她們東西也沒人用,最後當垃圾處理都嫌麻煩,還是一起扔出去好。
  
  “祖父大人,這太便宜她們了吧,當初……”真田誠一郎卻不忿了,當初她們多麼可惡啊,如今不僅不痛不癢地放過了她們,還給她們錢,這也太好心了吧,他心裡可不舒服得緊。
  
  “大哥真純良。”真田老太爺歎了口氣,正要呵斥,居然這點都看不出來,夭夭卻搶先笑道,眼光閃閃。
  
  “你是說……”真田誠一郎也不是笨人,一點就通,再看看自家淡定喝茶父親大人,恍然大悟。
  
  “所以說爺爺是最狡猾。”夭夭撇撇嘴,眼睛卻笑得眯成一條線呢。
  
  沒了依靠還懷抱鉅款,並且還多有得罪人,就如同懷抱金磚小孩過鬧市,凶多吉少了。
  
餘波(一)

    雖然楚楚母女被徹底趕出了家門,但茶室裡氣氛仍然很肅穆,夭夭轉了轉眼珠子,湊上真田老太爺開始撒嬌道:“爺爺,別為不相干人生氣了,我給你們煮豬腳面線去去黴運。

    “不會吧,我們家公主要下廚了。”真田誠一郎自然充當了那捧哏之人,也湊上來笑鬧。

    看著眼前賣力彩衣娛親孫子孫女,真田老太爺肅穆臉上終於帶上了點笑容,朝夭夭點點頭,道:“前幾天跡部家老頭還跟我說婚事呢,一轉眼我們家夭夭也要出嫁了,也好,嘗嘗你手藝,是不是合格了!”

    “爺爺!”夭夭聞言臉一熱,跺了跺腳,“誰要結婚了。”0

    “那好,我就去回絕了那老頭子,我家孫女可看不上呢。”真田老太爺似乎覺得逗弄自家孫女很能緩和自己情緒,故作開明地笑道。

    “哎呀,不跟你們說了,我去廚房了。”夭夭嘟起嘴,惱怒地緋紅了臉,一溜煙跑了。

    “雲子,你去看著點。”真田老太爺含笑看著夭夭背影,對著處理完楚楚母女剛回來真田雲子說道,“有些事你也教教她,水雲畢竟這方面不太在行。”

    “我醒,父親大人,夭夭就跟我女兒一樣。”真田雲子忙笑著點頭,跟著去了廚房。

    真田老太爺待到真田雲子也離開後,也不避著自己兩個孫子,對真田廣賴吩咐道:“楚家你還得盯下,免得他們狗急跳牆。”

    “知道了,父親大人。”真田廣賴凝重地點點頭。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哈哈!”只是他話剛說了一句,真田秀賴突然間傻兮兮地笑了起來,登時氣得真田廣賴差點一掌拍死他,好容易老爺子忘了處理他,他自己倒送上門來。

    “哼!”果然真田老太爺臉立刻黑了。

    “誠一郎,弦一郎,你們趕快送你們叔叔回房去。”真田廣賴心一驚,急急吩咐兩個兒子,希望可以力挽狂瀾。

    真田誠一郎兄弟倆互視一眼,同時看了自家祖父一眼,見他似乎沒有反對而自家父親又焦急萬分樣子,忙站了起來一人扶一邊將真田秀賴扶出了茶室。真田廣賴見狀,又偷眼看了真田老太爺一眼,似乎沒什麼反應,長長地舒了口氣,也許父親大人改變主意了,畢竟是自己兒子,只要好好管教,在內也是一樣。

    只是他舒氣舒得實在是太早了,真田老太爺耐心地等著真田誠一郎他們都離開後,方才喝了口茶,淡然地說道:“我也不耐煩見他了,明兒你跟他說聲,收拾收拾就立馬去西伯利亞開發市場。”

    “父親大人!”真田廣賴大吃一驚,驚呼道,這懲罰也太重了,真田家注重在政界,並重劍道道場,有什麼市場需要在西伯利亞開發。腦子飛快轉了起來,想著怎麼給真田秀賴求情,再怎麼不是,也是親弟弟,是母親臨終前囑咐他好好照顧親弟弟,他本性不壞,只是被人引誘走上了歧途。

    “你不必說了,順便告訴他,沒有混出個人樣就不用回來了。”真田老太爺還沒等真田廣賴想出理由來,又補充道。

    “父親大人,西伯利亞我們根本就沒有產業。”真田廣賴心更是一跳,終於忍不住衝口而出,秀賴一個人孤零零去那裡可怎麼辦,再生氣也不能下這樣狠手。

    “他這麼大人了,又不是三歲!”真田老太爺聞言不高興地冷哼一聲,這個大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操心,尤其是對這個不爭氣弟弟。

    “可是……”真田廣賴愣了愣,確秀賴女兒都可以嫁人了,可是他真不放心啊。

    “廣賴,真田這個姓不僅僅是權利還有義務和責任,我不要求家裡每個人都成龍,但至少要長成堂堂正正敢於承擔責任人,這樣才配得起真田這個姓。”真田老太爺見狀,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秀賴變成這樣,我們也有責任,凡事都幫他處理了,讓他忘記了什麼是責任什麼是義務。”說完就揮揮手,讓真田廣賴出去,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真田廣賴卻受了極大震撼,恍恍惚惚地離開,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似乎真是如此,難道,一直以來他做錯了,才導致秀賴一錯再錯泥潭深陷。也許父親法子是對。

    歎了口氣,猶豫了一會,頓了頓,往真田秀賴房間走去。只是此時真田秀賴已是爛醉如泥,真田廣賴默默地看了他好一會,終又是一聲長歎,父親是對。

    夭夭廚藝其實很不錯,一家人除了沒出席真田秀賴和心事重重真田廣賴都吃得比較滿意。真田老太爺吃著夭夭親手做東西,笑眯了雙眼,雖然兒子不爭氣,但孫女還是好,足以安慰了,夭夭雖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祖父看上去如此欣慰,但不妨礙她跟著插科打諢,一時之間席間氣氛倒是其樂融融。

    晚間略過了欲言又止大伯父,躲過了滿臉興味大伯母,避開了臉色肅穆二堂哥和幸災樂禍大堂哥,夭夭早早地就回了房休息。這房間即使她已不住有三年時光,仍然一塵不染,與三年前一模一樣,夭夭歎了口氣,頗有些懷念,又有些釋然,終於那對母女走了,她可以安安心心地躺在這裡,再也沒有那種憋屈感了。

    “好了,夭夭,都過去了,明天真是另外一天!”夭夭對著鏡子裡自己打氣道,漸漸地帶上了笑顏。

    正在這時卻傳來了敲門聲,夭夭皺了皺眉,問道:“誰啊?”

    “是爸爸。”真田秀賴聲音傳來,夭夭眉頭皺得更深了,可是在真田宅又不能拒之門外,踟躕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地打開門:“有什麼事?”眼神卻是懶得施在他身上。

    真田秀賴睡了一覺之後,人倒是清醒了,但整個人都憔悴了。他雖然今天喝了酒,但腦子卻一直很清醒,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夭夭了,他不能再失去了,夭夭是他唯一能抓得住救命稻草。雖然以前他跟夭夭關係幾近破裂,但那都是楚楚那對母女在其中搗鬼,如今把她們趕出去了,只要他好好補償,一定沒問題。如此一想,真田秀賴臉上忙擺上微笑,道:“夭夭,我們父女很久沒見了,我想和你聊聊。”

    真田秀賴意思臉上擺得很清楚,夭夭卻覺得噁心異常,聊聊,補償,真是太可笑了!當初她被拋棄時候他在哪裡,當初她爬上公路要自殺是他在哪裡,當初她休養時候他又在哪裡,恐怕都在那對母女溫柔鄉里吧。如今那對母女傷了他,就到她這裡來要安慰了,天下有這樣便宜事嗎?

    是,他們是父女,他們是血濃於水,可父慈子孝,要父慈子才孝!小時候曾經羡慕過希翼過,但當希望變成絕望,他不覺得太晚了嗎!而如今她已經有了父親有了家,則更不需要了。

    “我要睡覺了!”你有多遠滾多遠吧,她不需要所謂父愛,只求他們繼續“相敬如賓”下去。

    “夭夭,我是你爸爸!”逐客令下得如此明顯,真田秀賴臉色差了下來,他自問他已經做足了姿態,夭夭難道忘了,他是長輩。當初事他是有錯,但他也誠心道歉了

    “哈。”要不是及時捂住嘴,夭夭幾乎要大笑起來,總是這樣,只要一有事就擺父親譜,悔婚事也好,先前事也好,他以為她還是小時候那個因為父親責駡痛哭失聲完全不懂得保護自己小女孩嗎。

    “你笑什麼!”真田秀賴是個吃軟不吃硬人,不然當初不會每每在真田流水眼淚下敗下陣來為難夭夭,見夭夭如此不識相,態度強硬起來,臉上已經帶上了惱怒。

    “不好意思,我爸爸跟媽媽在拉斯維加斯度假,我現在不方便接待你。”夭夭這一點上其實挺像真田秀賴,也是吃軟不吃硬,若是真田秀賴堅持一下,姿態放得更低點,沒准她就心軟了,此時她可是氣上加氣,索性丟下話用力關上了門,她現在有父親有家,用不著假惺惺贖罪!

    “你!”真田秀賴根本沒想到夭夭會直接甩上門,而夭夭說出話更如刀子一般割了他心。

    是了,水雲已經不是他了,夭夭也不認為是他了,有另外一個男人取代了他位置,不由得剛才狂怒都轉化成了絕望,那個男人,他似乎真比不過,雙肩垮了下來,整個人越加頹廢,夜風襲來,感覺從身冷到了心。

    他真田秀賴到底還剩下什麼?!恍恍惚惚地在院子裡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抱著雙肩,父親討厭他,大哥厭煩他,夭夭恨他,楚楚和流水騙了他,整個真田家整個日本整個世界似乎都沒有他容身之處。

    真田秀賴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絕望,乾脆就是如此在院子裡呆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被找來真田廣賴叫醒,才睜開了眼睛。

    “哥,什麼事?”他聲音沙啞極了,整個身子都在發燙。

    “你沒事嗎,還是先看看醫生吧。”真田廣賴見狀忙關切地問道。

    “沒事,不用了,我待會睡會就行,不然父親大人又要說我醜人多作怪了。”真田秀賴搖搖頭,現在他心都是灰色,死了更乾脆。

    “那好吧,我先扶你回房,如果不好一定要告訴我。”真田廣賴聽了,歎了口氣,只得點點頭,若是他以前有這麼懂事,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

    “哥,你到底有什麼事?”真田秀賴就著真田廣賴手搖搖晃晃地起身,又追問道,他知道他哥哥有多忙,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尋他。

    “等你人舒服點再說吧。”真田廣賴搖搖頭,不忍心說出口了。

    “哥,你不說出來,我可休息不好了。”真田秀賴苦笑著也搖搖頭,堅持道。

    真田廣賴看他如此堅持,又想想父親大人,這事也瞞不下去,又歎了口氣,還是把真田老太爺關於真田秀賴處罰說了,只是後面他自己還是加上了一句:“你這幾天乖一點,我再勸勸父親大人。”

    “不用了,哥,我去。”真田秀賴慘然一笑,果然吧,家人也要他死了,他還有什麼希望,不如就這樣吧。

    “秀賴。”真田廣賴驚愕地喚道,以為他嚇得腦子都糊了,要是真清醒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呢。

    “哥,父親大人是不會改主意。”真田秀賴木然地說道,反正他已經絕望了,去哪都沒關係,反正在日本已經沒人會關心他了,他寧願死在外面算了。

    真田廣賴滿眼映入都是自己弟弟絕望神情,想開口安慰不知從何安慰,想開口保證他也無權保證,不由得心中又急又憐,卻無可奈何,又是一聲長歎。
 

大家一起烤肉吧(一)

    因著真田秀賴存在,夭夭在第二天吃了午飯就離開了,真田秀賴默默無語地盯著夭夭離去車影半響,然後居然一聲不吭地抱著行禮按照真田老太爺意思上了飛機,連跟家人告辭都沒有,他現在是哀莫大於心死,何必又留在這傷心地。

    “好歹還算有點血氣。”真田老太爺在茶室裡得到消息,默然半響,說道。

    “父親大人,是不是?”真田廣賴是真難過了,總想做點事幫幫可憐身心皆受創弟弟。

    “哼!”真田老太爺卻是冷哼,顯然這氣不是一時半會能消得了。

    真田廣賴不敢再說了,只得低下頭盤算著怎樣等自家老爺子氣消了再行打算。

    夭夭不過花了二個小時不到就回到了東京,看著眼前熟悉宅院,她心是熱熱,止住了想要通報管家,悄聲推開了書房門,本想給跡部一個驚喜,卻見冰帝一干人等全都煞風景地呆在那裡,登時垮下臉。

    “原來我們是那麼不受人歡迎人啊。”灼灼見狀仰天長歎。

    “哼,若是你和忍足久別重逢我沖進去,估摸著你還不如我呢。”夭夭與大家混得久了,早沒了那點矜持,一面反唇相譏一面跑到坐在沙發椅上跡部身邊討安慰,跡部笑笑,拉著她在自己膝上坐下,然後她臉頰邊落下一個吻。

    “景吾,他們欺負我。”夭夭得了便宜開始賣乖,摟著跡部頸項撒嬌。

    “你們留得夠久了吧。”跡部把見色忘義這四個字發揮得極為自然,瞪著眼開始趕人。

    “哎,世日風下人心不古啊。”忍足聞言學著自家女朋友也來了個仰天長歎。

    “就是就是,我們可是特地為你來慶祝。”可惜敲邊鼓大聲附和也就只有灼灼一人而已,其他人可早已紮進自己心頭好中,瞄都懶得瞄這對找茬戀人一眼。

    “慶祝什麼?”夭夭詫異地挑眉,在她看來這群人更像是來吃大戶。

    “當然是慶祝你大仇得報了。”灼灼立即一副看白癡樣子,“這麼大事情,我們自然全都知道了。”

    “哼,家醜有什麼好慶祝!”夭夭冷哼一聲,別開頭,果然是壞事傳千里啊,不過是昨天事,今兒該知道能知道人估摸著都知道了,哎,就算心裡舒爽也變得不舒爽了。

    “你別這樣啊,反正這事鬧了這麼多年誰不知道啊,你要想那些人終於不會來煩你了,而且她們下場也很可以期待。”灼灼翻翻白眼安慰道,那兩個女人在時候才是天天家醜呢,現在也算是割了一個毒瘤,皆大歡喜,有什麼好糾結。

    “放心吧,這事不會太影響家裡。”跡部見狀忙柔聲說道,又安慰似地親親夭夭。

    夭夭臉色馬上緩和下來,趴在跡部懷裡點點頭道:“那倒是!果然灼灼十句話都抵不過跡部一句話,夭夭把見色忘義也詮釋得很好,與跡部不愧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好在灼灼也是同道中人,並不介意,反而興致勃勃地提議道:“那晚上我們去大吃一頓慶祝吧!”這才是她最終目,剛與忍足出去玩了一圈以後財政吃緊,能省則省吧,爭取吃不了兜著走。

    “你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夭夭翻了翻白眼,不過心中也是意動,朋友之間就該常常聚聚,便問道,“去哪兒?”跡部當然是夭夭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些小事上他絕沒意見。

    “(*^__^*)嘻嘻……”灼灼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忍足懷抱鑽了鑽,然後轉過頭來說道,“在賽場旁邊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烤肉店,我們去吃吧。”

    “烤肉!烤肉!!我們去吃烤肉!!!”這時一直埋首蛋糕中不知今夕是何年慈郎和嶽人突然間清醒過來,大聲附和道。

    “我以為你們應該很飽了吧。”夭夭咋舌不已,光她進來這點功夫他們已經一人吞了三個蛋糕了。

    “放心,吃烤肉我向來有兩個胃。”向日拍拍自己肚子,驕傲地回道,慈郎在一邊一邊忙不迭地咬蛋糕一邊附和。

    夭夭別開頭,重新趴回跡部懷裡尋找安慰,是她錯,她不該問兩個無底洞胃星人這樣愚蠢問題,不過,這有什麼好驕傲,他們應該慶倖自己生在富貴家,不然准得給吃垮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占個好位子。”灼灼立馬抓緊時機下了結論。

    “怎麼樣?”跡部卻看向夭夭。

    “當然去啦,你不知道我在家裡吃得多清淡,人生就要大口大口吃烤肉才有意思啊!”一提起這個,夭夭不得不灑一把辛酸淚,家裡鬧成這個樣子,誰還能惦記著吃,不過是清湯寡水沾沾唇而已,在那裡她又不好表現得很興致勃勃,只能委屈自己胃了,她都沒吃飽啊。

    “哈哈,好了,那就去吧。”跡部見她可憐又可愛樣子,不禁輕笑出聲,心中柔軟一片,又親親她,然後拉著夭夭一同站起,牽著手一錘定音。

    除了高興得跟個猴子似慈郎同向日,其他人倒無所謂,不過朋友聚聚也是不錯,畢竟他們已經到了畢業時候,很快就要各奔東西,再不可能如過去幾年一般朝夕相處。

    灼灼推薦店其實也不是很破很舊,但剛停好車跡部一見卻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太小太破了,這裡東西能吃嗎?

    “別看它店這麼破舊,其實東西挺好吃,他家店裡烤肉醬是一絕。”灼灼忙狗腿地推薦道,跡部可是她衣食父母啊。

    “景吾,我們進去吧,外公經常說吃在小店,想來是不錯。”夭夭倒不以為意,在杭州陪外公外婆時候,祖孫三個經常大街小巷裡找這種美食小店吃,比起大酒店味道好多了。

    夭夭如此說了,跡部就不再說了,率先走進了烤肉店,這氣勢驚得店老闆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闆,我們要雅間。”灼灼急忙趕上前說道,幸好這烤肉店有唯一一間雅間,如此自動提款機應該能心裡好過一點吧。

    老闆一聽立馬堆起笑容,忙領著灼灼他們去了最裡面雅間,幸好現在時間早,店裡還沒有客人,雅間還空著。

    所謂雅間其實也沒有多雅,不過是紙門格開外面大堂,地上鋪上地板而已,跡部挑挑眉,顯然不是很滿意,但也還是屈尊地脫了鞋拉了夭夭一起坐下,給了灼灼一個“你最好說是實話”表情。

    灼灼吐了吐舌頭也拉了忍足一同坐下,又招呼著老闆趕快先上幾盆大份肥牛肥羊五花肉,其他人也都各找位子坐了。

    老闆一聽就知道是大生意,登時喜上眉梢,一面招呼夥計上肉,一面親自放上炭火。

    灼灼明顯是吃烤肉老手了,一見碳紅了,就急急將肉放了上去,肉一貼上鐵絲網,香味就冒了出來,眾人一聞也都食指大動,跟著灼灼一起烤起肉來,唯有跡部仍然不動如山,手裡拿著不知從何來玻璃杯,裡面液體波光流轉,好不漂亮。

    “好了,吃烤肉啦,擺什麼pose呀。”夭夭嘴角抽了抽,一把搶下他玻璃杯,搶過已經烤好肉沾了沾醬料直接放進跡部嘴裡,問道,“味道怎麼樣?”

    跡部一愣,然後不得不動嘴嚼了起來,隨即訝異地挑挑眉,味道居然尚可,但仍是彆扭地不講話。

    夭夭偷笑幾聲,也不勉強,重新在架子上放上肉,翻了起來,只是剛翻到一半筷子就被人給拿過了,抬眼一看,跡部正笨拙地翻著烤肉。

    “景吾最好了。”夭夭滿臉都是笑意,靠在跡部身上,在他耳邊呢喃。

    “吃個烤肉而已,至於嗎!”灼灼抖了抖,汗毛都豎起來了,只是手卻停了下來,拿眼巴巴地看向忍足。

    忍足不禁黑線,但還是貼心地將烤好肉夾給灼灼,灼灼登時笑眯了眼,夾起烤肉示威地沖夭夭笑起來。

    夭夭冷哼一聲,不甘示弱地更加緊貼跡部。

    冰帝其他眼觀鼻鼻觀心,注意力都放在烤肉上,但除了樺地外都不著痕跡地鄙夷地看了跡部和忍足一眼,果然戀愛會使人智商狂跌,單身萬歲,只是每個人心裡酸酸感覺又是什麼呢。

    兩對情人你儂我儂中時間也過得快,半個小時就不知不覺沒了,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聲,店裡又來了客人,只是聽著聲音確是如此耳熟。

    “原來是青學人啊。”向日不自在地冷哼,畢竟他們夢想可是魂斷青學,而跡部頭髮夭夭手上傷也是他們青學鬧,雖然第二天跡部就不知用什麼方法將頭髮變得跟原來一模一樣了,但夭夭手上傷可是實打實,冰帝其他人臉色也不怎麼自然。

    “我們吃我們,管不著。”夭夭忙說道,生怕鬧成校際衝突。

    其實向日他們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比賽已經過去,又不是小雞肚腸人,將比賽中事帶到現實中來,但也沒打算出去打招呼,繼續低著頭烤肉。

    夭夭松了口氣,看向跡部,跡部似乎根本沒受什麼影響,繼續專心致志地烤肉,他已經熟練多了,夭夭吐吐舌頭,放下心來,景吾烤肉就是好吃,雖然太老太硬。

    只是這時外面又傳來更大噪雜聲,眾人都詫異地挑挑眉,似乎來了更多熟人。

    “看來不出去不行了,跡部。”忍足推推眼鏡,好整以待。

    “嗯啊!”跡部放下筷子,重新端起那杯漂亮飲料。

    其他人並夭夭灼灼很自覺地以他二人為中心坐好完美隊形,擺好完美pose。

    冰帝宗旨就是無論到哪裡都要足夠美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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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烤肉吧(二)

    夭夭瞪著眼前麥克風,嘴角不停地抽搐,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真想砸了這麥克風,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得那麼詭異啊,他們不過想露面驚豔一下眾人,結果莫名其妙地就變成校際烤肉大賽,而她也苦命地被抓來當主持人兼裁判,為毛她要做這麼無聊事啊!更為毛是冰帝那群大少爺們神馬時候這麼無聊了!

    “行了,別自怨自艾了,快開始吧。”灼灼一面興致勃勃地打量場內人,真是美男如雲啊,一面虛偽地安慰道。

    “你倒是自得其樂得很。”夭夭撇撇嘴,諷刺道。

    “哎呀,既然已經如此了,我們要從中尋找樂趣,看一群美男腦抽風也是挺好玩。”灼灼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笑靨如花。

    夭夭嘟起嘴,冷哼一聲,見場內仍是噪雜一片,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由得大怒,抓起麥克風一聲巨吼:“比賽開始!”

    “啊?”場內網球王子們正為誰人出賽而討論得不可開交,登時都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唯有冰帝那邊極有眼色以光速決定好出賽人選。

    “啊什麼啊!給你們五分鐘,馬上立即立刻決定好人選,過時不候!”夭夭板著臉,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原諒她吧,從立海大到冰帝,從公主到王后,她已經習慣發號施令了。

    “可是……”有人還想說話,卻被夭夭一個冷眼鎮壓:“連吃個肉都那麼墨蹟,你們還是不是男人!”要開始快開始,趕快結束這一場鬧劇吧。

    灼灼見狀翻翻白眼,將麥克風檢查一遍,覺得這回馬上就能開始了,果然男人對尊嚴執著是無以倫比,似乎為了證明他們都是頂天立地好男人,不到一分鐘所有學校都決定好人選,眼巴巴地看向夭夭,只待開賽。

    “開始吧。”夭夭滿意地點點頭,一聲令下,灼灼再次翻翻白眼,覺得在夭夭強大氣場下自己就是那多餘存在。

    場內立即更加沸騰起來,只是這時青學乾卻突然間出現夭夭她們身後,拉住夭夭他們就是一陣細語,同時不知從何處拿出了顏色各異乾式飲料。夭夭與灼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心裡總有點想捉弄別人衝動,但是她們男人在場上啊,她們不忍心啊,整個人矛盾不已。

    “總之,就算了吧。”夭夭艱難地別開臉,看向場內,早已熱血朝天,每個人就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似,又擔憂地往冰帝那一桌一看,不由得黑線,只有樺地一個人在那裡烤肉-吃肉得不亦樂乎,其他人依然動都不動在裝什麼翩翩絕世佳公子。

    “真田同學,你知道跡部曾經跟人交往過嗎?”乾見狀詭異地笑笑。

    夭夭聞言立馬回頭,目光灼熱地盯著乾,意思不言而明。

    “據說是現代版灰姑娘,卻被人棒打鴛鴦。”乾得意地笑了笑,揚了揚他手裡筆記本。

    夭夭眼睛眯了眯,直直地盯著那本筆記本,景吾於她之前有過女朋友,她當然清楚,但其中內情卻不清楚,雖然知道景吾是真心待她,可正因為在意才會耿耿於懷啊,總想知道什麼樣女子佔據過最愛他人生一角。不是因為不信任他,只是因為太喜歡。終於還是受不住誘惑,輕聲問道:“你什麼條件?”

    乾意有所指地指向場內,眼鏡上白光一閃,道:“我只想要數據。”

    夭夭吞吞口水,再看看那一杯杯詭異飲料,青學乾汁早已聞名天下,這個更是升級版,但乾適時又拿筆記本在夭夭面前晃了晃,夭夭閉上眼睛沉思了好一會,待到睜開眼睛時候卻是點頭,她真很想知道啊,整個冰帝就瞞著她一個人而已。反正乾汁又吃不死人,而且營養很好,最重要是景吾肯定輪不到吃乾汁。

    “夭夭,你這樣是不對,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陷大家於不義。”灼灼聞言立馬旗幟鮮明地反對,開玩笑,侑士還在那裡呢。

    “忍足侑士之于柳生同學前交往過所有女友資料。”乾轉頭看了看灼灼,再一次扔出誘餌

    “成交。”灼灼可沒夭夭欲拒還迎,立馬一錘定音,“聽說乾汁對身體很好。”夭夭登時看得嘴角抽搐,你還不如我呢,至少也要矜持一下吧。

    乾見目達成,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座位上,果然資料就是生命啊。

    夭夭和灼灼互視一眼,然後夭夭咳嗽幾聲,拿著麥克風面無表情地宣佈了這個悲痛消息,乾第一種飲料蔬菜汁登場。

    其他學校尚好,青學人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皆恨恨地看向乾,乾不痛不癢地聳聳肩,專心致志地盯著場內人表現,這都是活生生資料啊。

    果然是乾汁一出誰與爭鋒,場內氣氛變得凝重,只蔬菜汁一項就使得除了比嘉中和青學之外無隊伍倖免隊員脫落,看著向日狂奔而去身影,夭夭與灼灼心虛地低下頭,這不關她們事,這絕對跟他們無關。

    接下來烤肉已經不是重點,重點變成了那一杯杯可怕乾汁,致使無數隊員們出身未捷身先死,而比嘉中更是渾水摸魚,利用沖繩秘制辣醬使得脫落人員進一步增多,當然最後他們自己也是反受其害,全體被烤肉所傷,不得不狼狽地脫落比賽,總之經過這麼一輪又一輪惡搞,留在場上人員已寥寥無幾,烤肉比賽初衷更是不知在哪裡了。

    這時菊丸在乾吩咐下給跡部送上了一杯“咖啡”,跡部不在心地接過,隨意地拿到嘴邊就要嘗試,夭夭一驚,這可不是什麼咖啡,已顧不得其他,大聲喝住跡部,然後以光速沖到跡部面前,不管跡部驚愕一把奪過那杯詭異飲料,再然後在眾人驚歎眼光中沖到乾面前,在他來不及反應之際將整整一杯飲料全倒進乾嘴裡,叫你算計我家景吾。

    “這……”與劇情不符!乾很想嚴正抗議,可惜他自己做飲料連他自己都放倒了,睜著一雙眼明顯是“死不瞑目”!周圍青學眾人急忙不著痕跡地退後一大步,無論乾還是這位在神游中真田同學都惹不起啊。

    “哼,敢欺負景吾,活該!”夭夭此時早把那什麼交易忘得一乾二淨,誰稀罕看啊,現在在景吾身邊心裡人都是她,那個神馬女人滾天邊去吧,低頭又看了一眼口吐白沫乾,猶不解氣,也掏出一大壺黃連水,直接灌了下去,這回乾徹底地昏了過去,但他昏過去前唯一意識就是一定要問清楚這個是什麼材料做成。

    夭夭見狀滿意地點點頭,扔了茶壺,終於從無我狀態中回過神來,卻見場內倖存人都低著頭一個勁地吃肉只不敢看她。

    “膽小鬼!”夭夭不由得嘟起嘴死撐道,面上卻顯出不好意思來,心裡更是惶惶然,畢竟她形象這回真算是毀於一旦了,這下這群人不會以為她是潑婦了嗎!

    “好了,吃烤肉吧,我點了你最喜歡吃沙托布裡亞。”跡部面上卻顯出歡喜之色,來到夭夭身邊輕聲笑道,然後牽著呆滯夭夭回到座位上安頓好,至於烤肉比賽,那都是天上浮雲啊。

    “景吾,我沒臉見人了!”夭夭吸吸鼻子,一頭埋進跡部懷裡。

    “沒有,夭夭最可愛了。”跡部笑著安慰,臉上笑容卻一直沒下來過,看得其他人都心酸酸,更加低下頭,還是烤肉好啊。

    此時老闆終於笑眯眯地親自送上了沙托布裡亞,跡部忙著撫慰夭夭也沒細看只隨意地點了點頭,樺地很乖巧地從吃肉狂人狀態下恢復,小心地烤了起來,忍足則興致勃勃地看著,不遠處灼灼登時氣急,一聲巨咳,還說自己是文藝少年,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灼灼,趕快來,我特地給你烤肉。”忍足立馬變了神色,諂媚地睜著眼睛說瞎話。

    灼灼冷哼一聲,別開臉,當她是傻瓜嗎,忍足這下真慌了,也顧不得只應天上有烤肉了,急忙沖到灼灼身邊伏低做小,以求逃避今晚睡書房命運。

    其他人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地吃烤肉,何以解憂,唯有烤肉,女朋友神馬,了不起啊!

    而跡部則一心在乘勢撒嬌夭夭身上,對烤肉都不屑一顧了,更不會屑於小小忍足情事,隨手拿了筷子夾了塊烤好沙托布裡亞,溫柔地塞進夭夭嘴裡。

    “怎麼樣?”輕笑著點點夭夭俏鼻,真是越看越愛,越愛越看。

    夭夭雖然將肉吞下,卻皺起了眉頭,遲疑地說道:“這好像是假吧?”

    跡部當然不會相信夭夭,登時面色一沉,看向又送上一碟老闆,老闆立馬整個人都縮了起來,這情形不言而喻了。

    跡部臉色更加不好,拉了夭夭硬邦邦地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拂袖而去。

    “跡部生氣了?”灼灼見狀捅了捅忍足。

    “當然,這店家可在夭夭面前下他面子,能不生氣嗎。”忍足見灼灼肯理會他,忙不迭地獻殷勤道。


    “那咱們也趕快走吧,跡部好像氣得連錢都忘記付了。”灼灼眼珠轉了轉,也顧不得跟忍足還在鬧彆扭,這麼多人,估摸著不是個小數目。

    忍足自然不在乎那點錢,可他在乎灼灼啊,立馬狂點頭,跟著灼灼小心翼翼地潛逃了。

    其他人繼續沒發現似地死命地吃烤肉,直到肚子撐脹,全體脫落。

    這帳單自然落在了打算偷偷來吃烤肉龍崎老師身上,一百多萬數額看得這位身老心不老教練當場暈了過去。


悲劇的夭夭(一)

    跡部一出了烤肉店大門,被夜風這麼一吹,人頓時清醒過來,看著身旁夭夭促狹眼神,覺得好不尷尬,不由轉過頭,故作粗聲粗氣地說道:“走了!”

    夭夭吐吐舌頭,跟上傲嬌中跡部,用力抓住他手,十指相扣,夜風吹來,真是讓人心兒也醉了。

    跡部嘴角微微揚了揚,心裡很是受用,剛才鬱悶已隨夜風而去,只剩下滿滿歡喜。

    “(*^__^*)嘻嘻……”夭夭卻突然間暗自笑了起來。

    “怎麼了?”跡部好奇地轉過頭,看向夭夭。

    夭夭又偷笑幾聲,才忍笑回道:“我在想那麼多烤肉,沒了你他們可怎麼辦啊,不會肉償了吧。”活該,誰叫這群人一個兩個都惦記著她家景吾。

    跡部聞言想像一下那樣場景,臉上笑意也濃了,雖沒說話但那意思卻是跟夭夭一模一樣,偶爾他也有這個權利不做那自動提款機。

    “不過,青學乾那個什麼乾汁還真是殺傷力極大,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做。”夭夭見狀又提起乾汁來調笑。

    跡部卻整個人一僵,他到現在想起那場景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慄,聽說青學是用乾汁作為訓練武器,登時心裡那點子不甘都沒了,果然非常人也,他們這些正常人自然落一等了。不過,跡部低頭看了一眼夭夭,似乎某人也是幫兇,但以夭夭個性,本不會如此做,莫不是其中有什麼干係,便詐道:“這事不是你和乾搞出來嗎?”

    跡部此話一出,夭夭面一紅心一驚,頓時心虛地低下頭,諾諾地說不出什麼辯解話來,這件事確是她先居心不良了。

    “什麼事?”跡部皺起眉,他不過是隨便詐一詐,沒想到真詐了出來。

    見跡部冷下臉,夭夭歎口氣,知道不能隱瞞下去,畢竟兩個人相處總是因為一點點小事而慢慢地將所有愛與憐消磨乾淨,她可不能將一樣錯誤犯上兩次,頭低得越發低了,用比蚊子還細聲音說道:“人家只是想知道一下你上一任啦。”沒道理他將她過去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她卻只聞其名

    “所以你就跟乾做交易。”這回跡部真有點生氣了,甩開夭夭手。

    夭夭心知不妙,臉上現出忐忑,更加心虛地點頭,惴惴地想要再去抓跡部手,跡部卻避開了,如此幾次,夭夭也惱了,嘟起嘴別開頭也不理跡部,兩人都等著對方下臺階,氣氛登時就僵在那裡。

    跡部抿了抿嘴,決定先去把車開過來,再來處理這個讓他又愛又惱女孩,有什麼事問他不就行了,何必私底下去探聽呢,這明顯是對他不信任。至於上一個,那是多久遠事啊,他都已經有些記不清,只記得那女生有一雙跟夭夭極為相似明亮眼睛。

    夭夭見跡部如此轉身就走,卻會錯了意,以為是跡部就這樣撇開她,委屈地眨眨眼,眼睛酸酸,她不過是想瞭解一下而已,這跟信不信任無關,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火,難道他對那個什麼女生還耿耿于心,登時心裡就更加氣悶了,索性也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狠狠擦擦臉,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夜空依然這麼美麗,夭夭卻覺得分外蕭索,早沒了先前歡快,哭喪著臉在黑夜裡晃蕩,結果不經心間就踢到一個東西,差點摔倒。

    “你沒事吧?”一個熟悉男聲急忙關切地問道。

    夭夭穩住身子,惱怒地低頭仔細一看,正打算出口呵斥,卻發現這人是熟人,分明就是在屍骨原認識金田一,只是他樣子卻極其狼狽,穿著女式襯衫,整個人都邋裡邋遢,萎縮成一團,顯得極沒有精神,但他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金田一?”夭夭疑惑地驚呼道,難道他家破產然後流落街頭了,那他患難與共七瀨少女怎麼不見。

    “你是真田小姐?”金田一勉強提了提精神,小心地問道,面上卻有著夭夭不解緊張之色。

    “你發生什麼事了?”反正夭夭現在也空得難受,索性在金田一身邊蹲下,問道,總是認識人,能幫一把就一把吧。不過爸爸說過金田一智商奇高,為什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金田一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話,但頓了半天,終於還只是一聲歎息。

    “你倒是說話啊。”夭夭本來心情就不好,懶得跟他玩什麼知心姐姐遊戲,便不耐煩地催促道。

    金田一還是不說話,只看了夭夭半響,方說道:“我遇到事很棘手,說了還連累你。”

    夭夭聞言詫異地看了金田一一眼,見他滿臉難色,也就不再問了,畢竟她與金田一只是幾面之緣普通朋友,還沒到追根究底地步,人家既然不想說又何必強逼呢,想了想,便直起身子,從包包裡掏出一些錢,遞給金田一道:“我也不知道你遇到什麼難事,這些錢你先用著吧。”

    金田一這回不矯情了,他身上根本沒帶錢,正餓得頭昏腦花,小心地接過,鄭重地說了聲謝謝,並保證自己肯定會還。

    夭夭點點頭,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活,打算離開,卻莫名覺得整個身子一寒,打了個冷顫。往周圍看了看,除了金田一卻沒什麼人,頓時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急忙跟金田一告了個別,轉身往回走,她有些想景吾了。

    “對了,明智警視他?”這時金田一卻突然遲疑地叫住她。

    “爸爸和媽媽去美結婚了,你要找他有急事嗎?”夭夭疑惑地回頭應道,皺起眉頭,跟爸爸有關,莫不是又出人命了吧。

    “哦……那沒事。”金田一卻是苦笑,然後搖搖頭。

    夭夭眉頭皺得更緊,隨意點了下頭,加快了往回走腳步,她總覺得有一種危險在逼近。越想越慌亂,結果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急忙想退開身子道歉,卻被擁得緊緊,耳邊傳來跡部氣急敗壞責駡聲:“你究竟去哪裡了?”知不知道他差點嚇死,不過去開車一會功夫,人就不見了

    “景吾。”夭夭伸手就抱緊他,心終於重重地落在地上,剛才那些吵鬧比起真實擁著他感覺是那麼無足輕重。

    “不過那麼一點事,你心眼何時比針眼還小了。”跡部長長地舒了口氣,握著夭夭手埋怨道。

    “那是因為你。”夭夭反握住他手,也不矯情了,只抬起頭直白白地應道,想來真是不一樣,以前她和幸村在一起,兩個人相處就如公式一般,何嘗有此小女兒情態,如此一想,心裡頭一熱,更加靠緊跡部,她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就想一直一直抓著這個人手。

    跡部聞言心頭也是一熱,剛才那些不悅瞬間就沒了,伸手摟過夭夭,在額頭上輕彈了一下,歎道:“真是被你吃定了。又不是什麼緊要事,想知道什麼不會問我啊。”那個插曲般人怎會有你重要。

    夭夭一聽,頓時滿臉都綻放了笑靨,剛才鬱悶徹底沒了,嬌笑道:“既然不重要就不問了。”看他表情,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跡部微微一笑,將夭夭被夜風吹亂青絲理好,然後兩人手牽手往車方向而去。

    “對了,我剛才遇見那個金田一了。”夭夭系好安全帶,隨意地提了一句。

    “金田一?我似乎哪裡聽過這個名字。”跡部皺皺眉,一面回想一面踩下油門,熟練地轉動方向盤。

    “拜託,我們上次跟爸爸去屍骨原時候,那個人不就是金田一。”夭夭翻了個白眼,這人對看不上人和事也太不在心了吧。

    “不是。”跡部卻搖搖頭,“我其他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

    “不會吧,這人雖然會破點小案,但也不是名人啊。”夭夭疑惑地應道,而且形象太不佳,就算是要推廣個天才少年偵探也是此路不通啊,得像她爸爸這樣夠華麗人才行。

    這時車子裡收音機卻適時傳來了新聞播報,裡面說出話卻讓夭夭和跡部都驚駭得白了臉,金田一已經涉嫌謀殺著名作家橘五柳而被通緝,而且金田一在被通緝期間更是找上當日一同在現場幾人一一殺害,是個極危險人物,跡部一個急刹車停下車,轉頭就急問道:“他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沒有啊!我看他很可憐躺在那裡,又沒吃沒喝,就看在認識份上給他錢。”夭夭急忙搖頭,心裡也一陣後怕,但隨即又疑惑地說道,“他怎麼會是兇手呢?”看金田一樣子不像啊

    “怎麼不可能!”跡部卻對金田一沒什麼好感,更不會拿夭夭冒一絲險,腦子飛速地開始運轉起來。

    “難道他說難言之隱就是這個?”夭夭卻想起金田一剛才欲言又止話,眨眨眼,“難道他是被冤枉,難怪他想找爸爸了。”夭夭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畢竟金田一是認識人,而且也是爸爸私底下贊過人,總覺得他不會是那等窮凶極惡之人,他應該是想伸冤。

    “他如果有冤話怎麼不找員警去伸冤,反而要到處逃竄,就算他不是兇手,那些被害人危險也都是他帶來。”跡部聞言更是瞪起眼,對金田一無一絲好感。

    夭夭聞言登時沒了聲音,確沒什麼話好說,難道進去就不能伸冤了嗎,非要跑在外面,搞得人心惶惶。

    “總之你最近不要出門了。”跡部握著方向盤手都白了,凡是這個金田一他接觸過人都死了,他現在很怕,生怕夭夭出一點事。

    夭夭也不是胡搞之人,知道事關重大,關乎自身安危,用力點點頭,轉頭卻見跡部整個身子都是僵硬,忙覆上跡部手,只覺得冰冷一片,急忙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安全開玩笑。”

    跡部聞言稍稍安心,但一想到那個金田一還流竄在外,不由得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一隻手緊緊抓著夭夭手不放,一隻手把在方向盤上,然後狠狠踩下油門,車子如箭一般地飛了出去。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回家,把夭夭看護起來。

    夭夭也沉默下來,車子裡氣氛讓她很難受,不過是不小心轉身,居然會遇到這種事,雖然她倒沒跡部想得那麼遠,心裡卻也七上八下,不由問道:“景吾,要不要讓爸爸回來啊。”只是他和媽媽又在度蜜月,似乎不太好。

    “當然。”跡部眼睛一亮,畢竟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放心,又見夭夭如此,也明白夭夭為難之處,便說道,“待會我打電話給叔叔。”

    夭夭點點頭,歎了口氣,把頭轉向車窗外,事情卻也巧了,卻瞄見商廈上大螢幕正播放著剛剛又一名被金田一找過女人倒在血泊中場景,血蔓延了一地,夭夭猛地一驚,急忙轉回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現在真正知道什麼叫害怕了。

    “怎麼了?”跡部一面顧著車況,一面急忙問道。

    “景吾,我們趕快回家。”夭夭狠狠咬了下唇,讓自己暫時平靜下來,但她整張臉已經慘白慘白了。

    跡部深吸了口氣,勉強把自己全部心神都用在開車上,只是這心是再也平靜不了。



悲劇的夭夭(二)

    從見過夭夭過得可說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與跡部兩個人縮在跡部宅裡一步都沒走出去過,跡部更是像得了強迫症似,一遍又一遍地檢查安保措施,雖然如今整個跡部宅如今保全措施可媲美美白宮,可他心卻怎麼也放不下去。

    “景吾,兇手沒這麼神通廣大。”夭夭一到庭院就見跡部又開始訓斥那些保安,忙勸道。

    “你怎麼出來。”跡部忙揮揮手讓那些保安離開,回頭不禁埋怨道,夭夭她根本不知道,又一個人被殺了。

    夭夭咬咬唇,她覺得景吾有些緊張過度,但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繼續勸說道:“這裡這麼嚴密,怎麼會有人能混進啦,你放心吧。”

    “誰知道那兇手是怎樣人,我們上次在屍骨原看到那個什麼地域傀儡師不就是如此神乎其神。”跡部卻搖搖頭,天下奇人異事如此多,他真是越查越怕,防不勝防啊。

    夭夭聞言只剩下歎氣,跡部心現在已經繃成了一條線,稍有差錯就有斷線可能性,她為自己擔心更為跡部擔心。

    “對了,爸爸剛打電話給我,他們已經到機場了。”不過想起剛才電話,夭夭臉上總算帶上一點輕鬆表情,明智健悟一回來,總覺得就有了主心骨。

    跡部也明顯松了一口,急忙安排人去接機,誰知他電話又響了,接起一聽,又是忍足他們來關心情況,敷衍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只看著前方發愣。

    這樣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夭夭現在倒不擔心自己了只擔心跡部受不住,看著他咬緊唇,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勸解,內裡腸子都悔青了,深恨自己幹嘛沒事找事地去遇見金田一這個災星。

    “行了,我們先進去吧。”夭夭用力拉扯起跡部來,想把他拖進去好好先歇息一會,自從遇見金田一之後他就沒好好休息過。

    跡部回過神來,點點頭,反手握住夭夭手,反而拉著她往家裡走,總比庭院裡安全。也是巧了,跡部剛跨過大門,夭夭正要跟進,吊在房梁上裝飾盆景居然掉了下來,要不是夭夭眼疾地急急退後幾步,眼看就被砸個正著。

    “夭夭。”跡部臉色大變,急忙跳出來,拉著夭夭從上打量到下,生怕有一點差錯。

    “我沒事。”夭夭也是失魂落魄樣子,本來心裡就有事,結果被花盆這麼一砸,心裡事登時就跟擴大十倍一般,不由自主地用力鑽進跡部懷裡。

    “沒事沒事。”跡部心裡想得跟夭夭是一模一樣,但當著夭夭面又不好表現出來,只不停滴拍著她安撫。但他腦子早已轉過九九八十一個彎頭,已經開始懷疑這花盆倒落事件是不是真這麼巧,心裡弦繃得比原先更緊了。

    “我就說他們沒事吧,還有心情談情說愛呢。”這時熟悉女生帶著笑意響起。

    跡部和夭夭急忙分開,一起轉頭望去,只見南宮水雲和明智健悟正站在那兒關切地看著他們。

    “爸爸、媽媽。”夭夭頓時如乳燕投林一般投進了南宮水雲懷裡,這裡有跟景吾不一樣安全感。

    “好了,沒事了,凡事有爸爸媽媽在。”南宮水雲用力地拍拍她肩膀,安撫道,夭夭用力地點點頭,終於笑了。

    而跡部則也上前一步先跟他們恭敬地打了招呼,隨後也顧不得失禮,迫不及待地跟明智健悟說了事情來龍去脈。

    “我先進去再說吧,這花盆恐怕只是個意外。”夭夭心此時已經安定下來,覺得什麼都不怕了,那花盆砸人事件仔細想來確是個意外了,不然怎能控制好時間呢。

    “是了,叔叔。雲姨,我們先進去。”跡部聞言尷尬地笑笑,急忙將南宮水雲二人迎了進去,他一急之下連基本禮儀都給忘了。

    明智健悟輕笑著拍拍跡部肩膀,點點頭道:“你做得不錯。”

    跡部一愣之下,眼眶卻有些發熱,他父親從來沒有如此待過他,只信任地把日本和祖父留給他便一年也難得回來一次,雖然知道父親身不由己也知道父親很愛他,但多少也渴望有時候有人能這樣拍拍他肩,說聲不錯。不過這些想法只不過在一秒時間裡,隨即就回過神來急忙跟上。

    “總之,就是這樣。”而此時夭夭已經將自己遇到金田一所有細節都跟明智健悟說了個清楚。

    “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我已經跟劍池警部聯繫了,金田一基本上不會是殺人兇手。”明智健悟聽完點點頭,又安慰道。

    “我也覺得金田一不是兇手。”夭夭也點點頭,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說完又笑盈盈地看向跡部,這下放心了吧。

    “金田一是不是兇手另當別論,可與他接觸過人都死了卻是事實,這個兇手已經殺紅了眼,必是有一件天大隱秘要瞞,所以我覺得事情沒了結之前都不能放鬆。”跡部搖搖頭,臉上憂色不見減少,夭夭登時又垮了下臉,卻也覺得有道理,不由歎了口氣。

    “你說得很對,事情了結之後夭夭你再出門。”明智健悟也很同意跡部說法,又跟夭夭囑咐道。

    夭夭點點頭,反正她也沒想過出去,南宮水雲則面帶憂色地看著夭夭和跡部,不禁說道:“不如我暫時搬過來吧。”她也知道跡部宅保全比家裡好多了,但看不見女兒又擔心,雖然與禮不合,但情急之下也只能如此了。

    “好啊。”夭夭用力地點點頭,看向跡部,跡部對於未來丈母娘意見自然不會反對,也忙急急點頭,吩咐管家安排房間。

    “好了,等事情處理好了,我會通知你們。”明智健悟見狀也一刻時間都不想浪費了,立即站起,準備投入到此次案件中去。

    夭夭三人都默默點頭,此時說什麼挽留話都是矯情,而且不可否認他們心裡都落下一塊石頭。

    晚間吃晚飯,當南宮水雲去整理行李,夭夭枕著跡部膝蓋躺倒在沙發上,大大吐了一口氣,說道:“一見爸爸回來,我覺得心裡就安全了。”

    “沒良心丫頭。”跡部聞言拉拉她耳朵,惡聲道,真是為她白操心了,雖然他心裡也是如此想了。他果然還是不夠,遇到這樣事情就明顯方寸大亂了,需待更加努力,才能為夭夭挑起一片天空。

    “我只是覺得這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這些天看得我很難過。”夭夭卻直起身子,歎了口氣,說道,她再不想看他滿目紅血絲,她景吾應該永遠都是那麼光鮮亮麗。

    “哎!”跡部聞言愣了愣,然後滿足地歎了口氣,緊緊地抱住夭夭,她一句話,所有辛苦都值得了。

    而此時南宮水雲正收拾好行禮來尋他們,在門縫裡見到這樣畫面,不由得欣慰地笑了,女兒比她幸運,不用等十多年再等來幸福,悄悄地關緊門,然後悄悄地離開。

    也不知是不是明智健悟出手緣故,不過一天功夫,第二天晚上跡部和夭夭就接到他電話,說已經抓到真凶了,金田一正在進行案件分析,並沒什麼危險,可以過來看看。

    “阿彌陀佛,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夭夭放下電話,念了聲佛。

    “什麼時候信佛了。”跡部也像是放下千斤巨擔笑著問道,“要去看嗎?”

    “當然!我一定要看看究竟是哪個混蛋害得我們如此悲劇!”夭夭立馬激動地喊道,雖不能真怎麼樣,罵幾句總行吧。

    “那好。”跡部也很想知道讓他方寸大亂真凶真面目,點點頭,吩咐管家備車。

    當跡部和夭夭攜手來到目地時候,金田一案情分析已經完畢,大家正在那兒又憤怒又同情地看著兇手都築哲雄。

    “爸爸,怎麼回事?”夭夭忙上前拉拉明智健悟,怎麼看著不像是兇手譴責會,就連金田一那傢伙都是一臉同情。

    明智健悟推推眼鏡,歎了口氣,往往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便將來龍去脈都簡要地說了一遍,原來兇手都築哲雄是為了女兒能換腎走上了販賣器官不歸路,而橘五柳則在知道後在自己新作裡揭穿了這件事,他跑去求情不成便殺了橘五柳嫁禍給金田一。

    “可是也不能殺人啊。”夭夭皺了皺眉,卻不是那麼同情,他女兒悲慘,那些被他殺人就不悲慘了嗎。

    “正是如此。”明智健悟點點頭,看向金田一,“金田一是個感性人。”

    夭夭對金田一卻沒興趣,既然人家如此淒慘了也不好上去做惡人了,便回頭去看跡部,想叫他一起先回去了,結果卻發現跡部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個都築哲雄。

    “怎麼了?”夭夭不解地拿手去晃他眼睛。

    “沒事,只是覺得這人很面熟。”跡部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夭夭,說道

    “聽說他是記者,也許你哪裡見過吧。”夭夭想了想,回道。

    “也許吧。”跡部點點頭,反正是不相干人,看向夭夭,“要走了嗎?”

    夭夭點點頭,挽住跡部手,準備跟明智健悟打聲招呼離開,此時那個被眾人圍著都築哲雄卻突然間發了狂似地想要衝到夭夭與跡部面前,眼睛惡毒地盯著夭夭挽著跡部那只手,在被員警緊緊按住之後,依然不依不饒地沖跡部吼道:“你怎麼能這樣對瑞穗!你知不知道她把你看得多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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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女(一)

    都築哲雄這一嗓子可以說是用盡所有力氣喊,洪亮聲音分毫無差地落入在場每一個人耳裡,所有人意味深長眼光刷地一下沖向了跡部和夭夭。

    夭夭眨巴眨巴眼睛,瞪向跡部,她需要個解釋。跡部伸手撫撫淚痣,極力在思考這個瑞穗是誰,而且那個腎病又是怎麼回事。

    “都築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金田一在眾人期待眼神中當仁不讓地開口問道。

    “哈哈!我早就跟瑞穗說過,這個人是個花花公子,不會對她真心,可她不聽,說什麼真愛無敵,甚至自己得了腎病都不肯告訴這個人,反而一個人默默離開,天天捧著這個人照片哭,就怕連累他。可看看這個人是怎麼對她,沒過幾天就把我可憐瑞穗忘得一乾二淨,瑞穗她病成這個樣子都對他念念不忘,可是他呢,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都築哲雄顯然就等著有人發問,登時一連串指責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看向跡部和夭夭眼神要有多惡毒就有多惡毒。

    都築哲雄此話一出,所有人看向跡部和夭夭眼神就不那麼善了,明智健悟瞪了一眼無事生非金田一,然後審視眼光回到了跡部身上,他想他需要一個解釋。

    “景吾,我想我應該不是第三者吧?”夭夭此時是皮笑肉不笑了,伸手狠狠掐了一把跡部腰間軟肉。乾這個烏鴉嘴,剛說前女友,前女友爹就冒出來,而且似乎聽來聽去貌似不像是前女友。

    跡部立即感到一陣劇痛從腰間傳來,忍了忍仍維持那副君臨天下氣勢,他終於想起那個瑞穗是什麼人了,一時之間忘了這個女人名字啊,眼神淩厲地掃過眾人,眾人一陣心慌,紛紛逃避開了。但當他看向夭夭和明智健悟,明顯就帶有一絲討好了,解釋道:“都築瑞穗,是我三年前交女朋友,不過很快就分手了。”那女人好像說了一句什麼話就消失不見了,應該是分手了。此時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夭夭和未來丈人安撫好,至於什麼瑞穗早拋到九霄雲外了。

    “就這樣?”夭夭嘟起嘴,很不滿意,心裡酸水是一股一股冒。

    “回去跟你解釋。”跡部環視一周,覺得這不是個說話地方,低下頭柔聲說道。

    夭夭也不是那等不講理人,看了看四周,安靜地點了點頭。

    “什麼分手?!你居然敢說分手,瑞穗一得了病就說分手,你這個無恥小人!”都築哲雄聞言卻不甘心地嚷嚷開了,眾人看跡部眼神也帶了點鄙夷,他們都是普通人,對於豪門總帶了那麼一點偏見,自然更相信可憐父親話。

    跡部眼一眯,雙手攥緊,他最討厭就是把不相干罪名往他頭上扣,可他又沒有跟陌生人辯解習慣,便暗下眼神,無波無浪地看向眾人,眾人心一驚,紛紛低下頭。

    夭夭見狀,咬咬唇,終是上前拉住跡部手,這個時候她應該相信他,跡部只覺得手心一暖,迎頭看見夭夭彆扭關切,不由嘴角漾開一抹笑,別人怎麼說都無所謂,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都築哲雄此時已經有點癲狂,雖然以前他一向覺得這樣花花公子配不上他乖巧女兒,可他女兒得病了,而跡部身邊居然換了人,而且兩人感情看上去還如此好,他心裡很不忿,憑什麼,這位子應該是瑞穗,憑什麼被這個女人鳩占鵲巢!他正準備為他女兒繼續據理力爭,讓在場眾人都來討伐討伐這對姦夫□,他手機卻響了,電話是醫院打來,說是他女兒病情惡化了,正在搶救,讓他趕快過去。

    都築哲雄登時白了臉,也不管跡部了,淒慘無比地向明智健悟等人哀求道:“我什麼都認了,只要讓我去救救瑞穗。”

    “這些醫生會做。”明智健悟抿抿唇,很為難,畢竟都築哲雄是極其兇惡連環殺手

    “求求你們,讓我去救我女兒。我們等了那麼久都等不到能用腎,其實我早該把自己腎給瑞穗。”都築哲雄此時是淚流滿面,慈父之心看得人人都黯然,“而且我知道我錢都是髒錢,可是能不能留下一部分給瑞穗動手術,只要她沒事,我就是下地獄也甘心啊!”

    “明智警視!”場內職位最高負責人是明智健悟,他還沒說話,金田一等人就跟著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全然已經忘了都築哲雄先前殺了那麼多人事實。

    “哎,將他拷上帶去醫院吧。”眾怒難犯,何況明智健悟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歎了口氣,說道。

    “謝謝,謝謝。”都築哲雄早沒了剛才戾氣,只剩下滿心感激。

    “不過要東京醫院還有不少路呢。”此時突然有人擔憂地說道,而且東京路況也不好,畢竟都築哲雄女兒可是在急救,只怕趕不上啊。

    都築哲雄和眾人聞言,全都神色黯淡下來,金田一忙打氣道:“沒事沒事,我們趕快一點,一定能到。”雖然他說話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不過人生是需要一點奇跡,金田一話音剛落,就一架直升機盤旋而來,跡部放下剛連打幾個電話,上前冷聲道:“我已經安排最好醫生了,而且腎源也在聯繫,至於手術費用你們也不必擔心。”他雖這樣說,他臉色卻不怎麼好。

    “你!”都築哲雄頓時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跡部需要也不是他感恩戴德,反正對他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畢竟是認識人,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人死去。只是心頭那股子悶氣卻怎麼也去不掉,他不明白是都築瑞穗這個人,冰帝雖然是貴族學校,但不代表裡面全都是貴族,也有一半學生出生普通,都築瑞穗就是其中之一,他之所以答應她告白只不過是因為他發現她一雙丹鳳眼與夭夭幾乎一模一樣,她眼中盛滿了對他迷戀,而夭夭彼時看他不過是陌生人。但沒過一個月,他就醒過神來,如此做法簡直就是作踐自己也作踐別人。美好心動應該放在心底深處,不應該被任何人和事沾染,若是有緣有一天回想是甜美,若是無緣有一天回想也是欣悅。他便對都築瑞穗有了點小小愧疚,決定快刀斬亂麻,不能傷害別人,誰知這都築瑞穗莫名其妙有一天就不見了,連個音訊都沒留下,他找過,總要有個說法不是。可是終是人去樓空,他最後也懶得費心,又不是心尖尖上人,大約這便是無言分手吧,如此一想,他也便放下心來,權當這件事過去了,而後老天居然安排他和夭夭走到一起,更想不起來這個模糊身影,誰知居然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都築瑞穗是腦殘嗎,既然得病了就好好治病好了,能幫他一定幫忙,用得著如此大撒狗血,弄得他現在裡外不是人!他雖然不在乎別人看法,但誰也不希望被別人當負心漢看啊!

    “好了,我們先去醫院吧。”金田一見都築哲雄很糾結樣子,忙上前做和事老。

    都築哲雄聞言急忙反應過來,是啊,現在女兒才是最重要,也顧不得與跡部算帳什麼,忙拉著兩個看守他員警急急登了飛機,金田一等人也跟著湧了進去,明智健悟無奈地看了跡部和夭夭一眼跟著上了飛機。

    看著直升機遠去影子,夭夭回頭看跡部,問道:“我們怎麼辦?”她倒是想去看看那個所謂都築瑞穗是什麼人,可人家在急救中,又覺得自己如此想很不地道,不由心裡又煩又亂。

    “去看看吧。”跡部終究是個心軟人,怎麼說也有點瓜葛,而且他也很想弄清楚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夭夭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點點頭,嘀咕道:“這到底算是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我可以保證我和她早就沒有關係了。”跡部抓緊夭夭手,至於那最核心真相,他真說不出口。

    夭夭明顯對跡部四兩撥千斤很不滿意,相信他是一回事,想知道前因後果又是一回事,不由得甩開了跡部手,幾個疾步走開。跡部苦笑地看著夭夭倔強身影,歎了口氣,也許忍足說得對,有些事不開口話就永遠錯過,緊跟著上前從背後抱住她,說道:“你訂婚時候,我以為這輩子再沒有機會,所以……她眼睛很像你!”

    夭夭不可置信地回頭,她從來不知道,她只以為他對她愛,是從這三年朝夕相處開始,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會?”夭夭低下頭喃喃自語,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

    “那個時候你穿著白色禮服,笑得那麼燦爛,我當時就想,如果牽著你手人是我就好了。”第一句話說出口,剩下話就不是那麼難以出口,跡部依舊緊緊抱著夭夭,在她耳邊低喃。

    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化開了,都築瑞穗什麼都無所謂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夭夭捂住臉哭了,為跡部難得情深,也為自己今生有幸。

    我真很感激上蒼,讓我遇見你!


苦情女(二)

    跡部和夭夭手牽手到達醫院時候,那裡圍滿了人,人人臉色都很凝重,都築瑞穗還沒有從急救室裡出來。

    “情況怎麼樣?”夭夭環視一周,然後找到在角落明智健悟,上前一步問道。

    “不清楚。”明智健悟搖搖頭,又看看表,再看看都築哲雄。

    夭夭咬咬唇,覺得很壓抑,回頭看向跡部,跡部看上去很鎮定,方才稍稍放心。

    “夭夭,跡部。”而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忍足聲音。

    “你怎麼在這?”跡部皺眉問問道,不僅是忍足,冰帝其他人都來了。

    “還不是給你當證人來。”灼灼從忍足身後露出一個腦袋來,撇撇嘴說道。

    跡部聞言神情一松,有些感動,但他不是個能表達自己感情人,千言萬語都化為捶在忍足肩上一拳。?

    “放心吧,跡部,這件事誰都說不了你錯。”向日連忙大聲說道,生恐別人不知道似。其他人皆是滿臉亮晶晶,反正比賽結束了,現在也這麼無聊,他們也可以順便看一下這個天下奇人

    跡部頓時黑線,剛才感動不翼而飛,他們更像是來看熱鬧。

    夭夭見冰帝眾人互動,不由和灼灼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瑞穗還在那裡搶救,你們倒是一點都不緊張!”極度緊張都築哲雄此時很需要一個發洩途徑,而面上沒有擔憂之色冰帝眾人自然成了替罪羔羊。

    “我說這位大叔,她跟我們無親無故,連面都沒見過,我們若是難過得很,你不覺得虛偽嗎。”

    灼灼被忍足已經寵成了爆炭,登時惱了,黑著說道。

    “他呢?跡部景吾是我女兒男朋友,他不僅一腳踏兩船,還一點做人道理都沒有!”都築哲胸被噎了一下,惱羞成怒,頓時指著跡部破口大駡。

    都築哲雄話剛一出口,冰帝眾人就惱了,這件事他們知道得清清楚楚,不過是一個女孩向跡部告白,跡部沒拒絕,然後過了一個月就斷了聯繫,真要算起來還根本算不上是女朋友,他們以前有過君子之約,若是真有了想要相交女朋友,就會鄭重地介紹給大家,自此以後那些女孩也會納入他們朋友範圍,比如忍足灼灼,跡部夭夭,這個都築瑞穗跡部是提都沒提過,如今居然就這樣賴上跡部了,跡部做得還不夠嗎,進去醫生可是平常不動手術大專家,若不是看在忍足與跡部面子上,一個小小殺人犯能請得動嗎,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向來牙尖嘴利向日正準備開口諷刺一番,早已氣得臉色鐵青夭夭先他一步對著都築哲雄就低吼道:“都築哲雄先生,你搞清楚好不好,當初是你女兒不告而別,找也找不到,難道要景吾跟王寶釧一樣苦守十八年,你才甘心,你能做得到嗎,須知已所不欲勿施於人!而且,景吾不懂做人道理,那才是天大笑話,若是他不懂,你們怎麼來醫院,給你女兒動手術醫生是誰找來,那些費用是誰付?你要知道,景吾和你們非親非故!”

    說完又不理會都築哲雄已被氣得滿臉漲紅,更不理會其他人變幻莫測臉色,扭頭對跡部說道:“景吾,我們還是走吧,他們可是把你好心當理所當然。最後你要記住,景吾女朋友是我不是你女兒!”

    跡部聞言點點頭,拉過滿臉怒氣夭夭,又看了看義憤填膺冰帝眾人,心裡一暖,和顏說道:“回去吧,今晚我請宵夜。”他是懶得跟一群腦抽計較了。

    “哇,太好,今天烤肉根本就沒吃飽啊!”這句話比什麼都靈,一直昏昏欲睡慈郎立即跳了起來,與向日三擊掌。

    冰帝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反對,不過他們不等灼灼興致勃勃推薦就飛速敲定了一家常去餐廳,畢竟烤肉大賽陰影要消去恐怕還要很久時間,他們現在拒絕一切平民化活動。

    “你們真是無情殘酷無理取鬧!”都築哲雄聽著這聲聲輕鬆討論聲幾乎瘋了,登時怒吼一聲。

    跡部等人連頭都沒回,逕自往前走,他們已經盡心了,無愧便好,每個人都得為自己選擇負責,別人沒有責任去承擔。

    都築哲雄恨得牙癢癢,想要衝上去痛毆這群不知人間疾苦少爺小姐們,可惜他忘了自己現在是員警看管殺人犯,還沒等他行動,看管他兩個員警就一前一後死死壓住他,他只剩下野獸般地怒吼。其他人這麼長時間也看明白了,這根本就是一場鬧劇,皆別開頭不看這三流言情劇表演。唯有一個小護士青著臉過來,吼道:“叫什麼叫,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

    “不是,他,我女兒!”都築哲雄喘著粗氣,極力想解釋跡部才是罪魁禍首。

    “不就是想裝可憐攀龍附鳳嗎,還不是落得這樣下場,王子身邊永遠站著是公主。”小護士翻翻白眼,毫不留情地諷刺道,這種事她見得多了,電視天天都在演,早沒了兒時同情心了。

    “啊!”都築哲雄聞言尖叫一聲,頹喪地坐倒在地,小護士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沒把惡語說出口,只是厭惡地一瞥。

    “護士小姐,請問都築瑞穗小姐怎麼樣了?”明智健悟皺著眉頭問道,他現在最想做就是拿槍柄狠狠地砸暈都築哲雄這條瘋狗,他現在十分後悔先前一時心軟。

    “沒事了,而且腎源也聯繫到了,隨時可以安排手術。”小護士見明智健悟發問,立即換了一張笑臉,斯文俊秀眼鏡男她最喜歡了。

    “謝謝。”明智健悟聞言不吝嗇地露出必殺斯文微笑,然後轉頭對手下吩咐道,“帶回去!”

    “是。”幾個員警急忙應道,他們本以為是一場感人家庭倫理劇,誰知居然演變成一場吵鬧言情劇,要不是頭頭沒發話,他們早就想一拳打昏都築哲雄這傢伙了。

    “等等,明智警視,讓我見見瑞穗。”都築哲雄見勢不對,忙安靜下來哀求道。

    “我也很想幫忙,可惜法不容情,幸好都築小姐沒事了,你也可以放心了。”明智健悟笑眯眯地回道,一揮手讓人將都築哲雄拖走,犯過一次錯誤他絕不會犯第二次,而且他還急著回去好好審一審跡部景吾究竟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女兒事,可沒功夫在這裡墨蹟。

    “跡部君?”都築哲雄遭了殃,可跡部他們運氣也不怎麼好,在走廊盡頭居然被一個不知名女生該攔住了。

    跡部等人只得站住,看向這個女生,很平凡很內向樣子,身上穿著冰帝制服,居然能鼓足勇氣攔住冰帝之王路,值得敬佩。

    “跡部君,來看瑞穗嗎。太好了,瑞穗終於等到了。”這女生不僅傻大膽,而且還開始驚喜異常地自說自話起來。

    “你早知道這件事?”跡部眯起眼,沉聲質問道。

    “是啊,瑞穗就是為了不讓跡部君難受才離開,當時我還勸她不要這樣,不過愛情真是偉大,跡部君你居然找到瑞穗了,太好了。”那女生臉上立即浮現出夢幻般神情,喋喋不休地宣傳著愛情偉大。

    “我以為身為冰帝學生,你應該知道跡部女朋友是夭夭吧。”灼灼嘴角抽了抽,不得不打斷她一個人臆想,因為夭夭臉色已經鐵青,任誰都不喜歡聽自己男朋友和別女人不得不說故事,即使這個故事是虛構也不行。

    “那不是豪門聯姻嗎,又不是真愛。”那女生聞言愣了愣,然後愕然地回道。

    夭夭眨巴眨巴眼睛,灼灼眨巴眨巴眼睛,冰帝眾人皆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終於毫不停留地離去,他們還是趕快回正常人世界吧。


苦情女(三)

    都築瑞穗醒來時候,身邊守著她只有她最好朋友,也就是對著跡部他們說出天雷宣言那女孩松島梅子。都築哲雄被帶回了警局,無論他殺人有多麼大苦衷,那幾條人命還有販賣器官事卻是跑不掉,估摸著十之**會是死刑,想見女兒,也就都築瑞穗知道真相在庭審時候還有可能見一面,而金田一等其他人在看夠狗血奉獻夠同情心並知曉都築瑞穗後續手術有款爺贊助後都放下一顆心離開了,畢竟各人有各人生活。

    是以都築瑞穗面對就是空蕩蕩病房和刺鼻消毒水味道以及對面松島梅子閃亮亮眼神,她朝門口看了又看,終於難掩失望地收回眼神,落寞地歎了口氣,爸爸沒來,而最愛那個人也沒來。

    “謝謝你梅子,要不是你我就孤零零一個人了。”都築瑞穗抹了抹眼淚,勉強笑道,“不過沒人來也是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她一日復一日失望,天神般男人居然真找也沒有找她,而爸爸說起腎源事總是面露難色,她心也就漸漸灰了,罷了罷了,她本就是一個悲慘人,老天爺又怎麼會放過她,能拖這麼久已經是老天爺憐憫。

    “不是啊,你不是孤零零一個人,昨天你進去時候好多好多人來看你,跡部大人也來了。”松島梅子忙急吼吼地嚷道,激動得滿臉發光,好在她來時候都築哲雄已經被帶走,否則以她腦子估摸著就和盤托出了,那麼昨天那些醫生估摸著也就白費力了。

    “什麼,跡部君?”都築瑞穗注意到也就是這句話,眼睛登時亮了,心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你有多幸運,而且我都跟護士打聽了,跡部大人知道你情況後不僅親自給你請來醫生,還幫你聯繫腎源還付清所有醫療費。”松島梅子死命地點頭,繼續連珠炮似地說著跡部“情深似海”。

    “真?!”都築瑞穗已經腦補到不知什麼地方了,整張臉都紅了,但隨即又黯淡下去了,哀聲道,“我本來就不想麻煩他,沒想到終究是麻煩他了。”他會不會以為她只貪圖他身份啊。

    “你放心吧,跡部大人一定是一直在查找你下落,現在終於找到了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覺得你麻煩。”松島梅子顯然是貴公子與灰姑娘小說毒中得挺深,忙勸慰道。

    都築瑞穗估摸著被毒害得更深,立馬就相信了,臉上露出嬌羞神情,低下頭咬著唇不再言語,她覺得自己現在再幸福沒有了

    “不過,跡部大人好可憐啊。”松島梅子剛慷慨陳詞完,又萎靡了下來,耷拉著腦袋。

    “怎麼了?”都築瑞穗登時急了,臉一下子白了,瞪大著眼睛看向松島梅子,心被提得高高。

    “還不是跡部大人那個討人厭女朋友也跟來了,跡部大人都不能呆久了。”松島梅子一提起這個究竟顯得憤憤不平,這不是梁山伯與祝英台是什麼,這個真田夭夭不是天煞馬文才是什麼?!

    “是啊,他有了女朋友了。”都築瑞穗聞言臉更加白了,咬著唇喃喃自語,她雖然住院了,但對跡部君一舉一動卻是時時刻刻關注著,一聽到他有了女朋友她覺得天都塌了,她都不想活了,她堅持一次又一次痛苦透析為是什麼,不就是堅持這段難得感情嗎,如今他已經挽上另一個手,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要不是梅子說出了跡部君跟那個女人交往真相,她還挺不過來。可是真相歸真相,每每一聽到這件事,心便如撕裂般似,疼痛難忍,他終究不會是她這個將死之人。

    “哎呀,我們不是都知道,那個是強迫,跡部大人對你才是真愛,瑞穗你千萬別放棄,那種冷冰冰豪門,你怎麼忍心讓跡部大人一個人死撐著呢!”松島梅子見狀急忙用力打氣道,她難得在現實中看到比電視比小說裡還美好還悲哀還曲折愛情,怎能輕言放棄。

    “是啊,我不能放棄,他還在吃苦,我不能放棄!”都築瑞穗聽了卻像是打了一針強心針似,握緊拳頭硬聲道。

    “這就對了。”松島梅子欣慰地點點頭,悄悄擦去眼角淚珠兒,這是多麼感天動地愛情啊。

    “梅子,我想見他。”都築瑞穗再次點點頭,堅定了自己信念之後,又說道,三年了,她真快相思成狂了,而且他都已經知道了,她也沒必要委屈他倆感情了。

    “這……”松島梅子這次卻為難了,跡部資料在冰帝學園是絕密資料,以她地位根本接觸不到,而那些接觸到人,比如網球部人或者後援團高層,卻不會透露,她皺眉想了又想,突然眼睛一亮,忙道,“瑞穗,你以前跟跡部大人交往時候聯繫方式呢。”

    都築瑞穗聞言臉一僵,卻怎麼也答不出來,交往一個月,她不知道跡部君電話不知道他住址,有事都是通過樺地聯繫,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不過她認定這是因為跡部君身不由己絕對不是因為其他什麼,而且而後她馬上就得病了就更沒機會了,這都是老天弄人。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些人想要拆散你們,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們!”松島梅子見狀卻一拍腦袋,自以為是地得出了答案,臉上滿是憤慨,心中正義之魂燃燒了。

    都築瑞穗悄悄松了口氣,心裡卻認定松島梅子解釋是最好解釋。

    “你放心吧,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們見面。”松島梅子猶自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都築瑞穗聽了臉上都是滿懷希望笑容,只是她醒來這麼久時間她都沒問過一聲她父親都築哲雄,該說愛情真是個壞東西還是這個女孩真夠薄涼嗎。

    而被她們念叨著可憐人跡部此時卻抱著夭夭笑得開懷,昨晚被未來丈人審了一夜確定他清白無辜之後他就順勢提出了肖想已久訂婚請求,而未來岳母想了想居然答應了,還一臉迫不及待,然後今早更是順利地得到雙方大家長們一致支援,讓一向穩重他也忍不住洩露了興奮情緒。

    “笑得跟傻瓜似!”夭夭被笑得兩頰通紅,手肘往後一推,別開頭諷刺道。

    跡部卻好脾氣地繼續笑,伸手又攬回夭夭,絲毫不以為意,多年心願達成,其他什麼自然就是那天邊浮雲了。

    “你們不用這麼秀恩愛吧。”灼灼撇撇嘴,抓住忍足衣角。

    “恭喜了,跡部、夭夭。”忍足笑著抱住灼灼,真心地道喜,他們這樣家庭,真難得遇見一心人還能結連理。

    跡部和夭夭相視一笑,點點頭,即使心裡早已把對方當做要一生一起走下去人,但聽到訂婚消息,總覺得有塵埃落定感覺,那種開心從每個毛孔裡冒出來似。

    “你們也要趕快啊,感情本來就那麼好了。”夭夭笑著看向忍足和灼灼。

    但他倆卻是面色一僵,灼灼低下頭咬住唇,似有無數心事,忍足急忙岔開話題道:“你們事準備怎麼辦?”

    “一說起這個我就煩死了,我和景吾現在還是學生,想稍微低調一點,結果剛剛跟爺爺他們一說,事態就不是我可以控制了。”夭夭一想起這個不由得歎了口氣。

    “低調?你確定跡部也想低調嗎?”灼灼此時已經恢復過來,指著跡部說道。

    夭夭聞言嘟起嘴,白了跡部一眼,在這次事件上她根本就是孤立無援,她不過想低調一點而已。

    “本大爺訂婚宴自然要是最華麗。”跡部打了個響指,驕傲地說道,起碼得比三年前盛大得多得多,他心眼就是比針眼小,到時候把神奈川所有人都請來,讓他們徹底忘了曾經鬧劇。

    夭夭無奈地聳聳肩,只得認了,只是輕輕地扭了跡部一下,叫他不站在她這一邊,但身子卻心安理得地靠著跡部。

    “總之有事你們說話。”忍足推推眼鏡,摟住還想興風作浪灼灼說道。

    “放心,你們這些苦力絕對少不了。”夭夭做了鬼臉,回道。

    “對了,把戒指拿出來給我們欣賞下。”灼灼撇撇嘴說道,眼中卻有濃濃欣羡,當初就是她做錯了事,才會有如今尷尬,自作自受。

    “夭夭說要親自去選。”跡部卻無奈地回道,他本來是想叫人訂做。

    “你難道不想跟我去啊。”夭夭聞言轉過頭,冷哼道,戒指這種東西在店裡千挑萬選才有意思。

    “去去去。”跡部寵溺地笑笑,在她唇上飛快地印下一吻。

    夭夭被吻多了已經完全臉不紅心不跳,反而回吻了下,然後安靜地轉回頭把玩著跡部修長手指。

    “算了,侑士,我們走吧,我汗毛倒立啊。”灼灼縮了縮肩,翻翻白眼說道。

    “我深以為然。”忍足點點頭,他覺得自己就是那罪該萬死電燈泡。

    “那走好不送。”跡部和夭夭松了口氣,立即回道,誰要在兩人世界時候多出兩人來,又不是四人約會。

    忍足和灼灼頓時無語凝噎,決定回家打怪來消除心中莫名鬱悶。

    “終於是我們兩個人了。”跡部看著忍足二人遠去身影,放下心神在夭夭頰邊又印下一吻,自從確定了之後他就想一直抱著夭夭親親。

    “景吾,我們去選戒指吧。”夭夭卻推開跡部,興致勃勃地建議道,她兩眼都在發光。

    跡部臉僵了僵,深吸了一口氣才恢復過來,看著夭夭興奮樣子卻不忍心拒絕,只得點點頭,其實他更想兩個人在家做些事。

    “景吾,你是不是不情願啊?”夭夭眼尖,頓時不高興了。

    “怎麼會,只是不想讓戒指來分心罷了。”跡部聞言忙解釋道,理了理衣衫,牽住夭夭手。

    夭夭也好哄,聞言就笑眯了眼,撲過去在跡部嘴上啃了啃,然後笑道:“不給戒指我才不嫁給你呢。”

    “等等!”跡部還沒等夭夭說完,一把抓回她,眼神變得深邃,低下頭重重地吻了下去,蜻蜓點水可滿足不了他。

    待到夭夭拉著跡部坐上車子時候,她雙唇豔紅如火,兩頰緋紅,一雙眼睛星光點點,若不是夭夭堅持讓他開車,跡部覺得自己恐怕又會按捺不住了。

    他只有深吸一口氣,好容易緩了緩心神,然後將車子徐徐開出跡部宅,一路前行,心裡琢磨著哪家珠寶行比較配得上他們華麗兩人組,事涉己身,一向雷厲風行他也忍不住患得患失起來。

    “停車!”只是沒過多久夭夭就叫著停車,指著窗外興奮地大叫。

    “嗯啊?”跡部聞言停下車,狐疑地跟著往窗外看,這裡可沒有知名珠寶行。

    “不是啊,你看你看,這裡是當初我出院時候第一次請你地方。”夭夭眨眨眼睛,忙不迭地獻寶道,她發覺與跡部三年來點點滴滴在腦海裡是那麼清晰。

    “是啊。”跡部也想起來了,不由得揚起一抹微笑,那時候夭夭雖然蒼白如紙,但眼睛裡那團火依然燒得如此炙熱,將他本就蠢蠢欲動心束得更加緊。

    “我記得那裡奶茶很好喝,我們去喝喝看。”夭夭轉了轉眼珠,提議道,她好想將與景吾一起走過地方再細細地回味一番,每一個地方每一天都是她不可取代珍寶。

    “不買戒指了?”跡部挑挑眉,卻已經開始尋找停車位了。

    “景吾!”夭夭跺跺腳,不依地喚道

    “哈哈!”跡部笑得更加歡了,熟練地將車子停好

    “不理你了!”夭夭乘勢丟下一句話,惱羞成怒地跑下車去。

    跡部嘴角咧得更加開了,也跟著下車,鎖好車快步跟上夭夭,重新拉起夭夭手。

    夭夭昂起頭,就是不肯看跡部,但手任由跡部緊緊地拉著,絲毫沒有掙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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