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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網王之桃之夭夭》作者:馨寧【完結】

苦情女(四)

    夭夭對這家店還是充滿著回憶,當初她剛剛在醫院裡死裡逃生,懵懂中跟著醫院人流來到了這家奶茶店,進來第一個感覺就是溫暖,一杯簡單熱奶茶,以往嫌棄不夠完美東西,卻一直暖到心裡,而後在家人和景吾開導下終於重新站了起來,她想要回請景吾,第一個想到就是這裡,如今再走進這裡,真是千滋百味湧上心頭,眨了眨眼睛,沖跡部露出一個暖暖微笑,拉著他在空位上坐下。

    “兩位想要來點什麼嗎?”現在還不是高峰期,店裡人並不多,因此很快就有人上前詢問。

    “老闆娘,你不認識我們了嗎?”夭夭盯著那人看了一會,突然露出一個調皮神情,她記得這人,是這家店老闆娘,當初抓著她和景吾就非要推銷鴛鴦奶茶,直到她不耐煩地說他們不是情侶還非不信,信誓旦旦說他們終有一天會成為情侶,到時候她白請他們喝兩杯鴛鴦奶茶。當時只覺得尷尬,如今想來卻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似。

    “哪能不記得啊,不就是想省了我兩杯鴛鴦奶茶啊。”老闆娘撇撇嘴說道,跡部和夭夭外形都太顯眼,雖然店裡人來人往,也不會輕易忘記,何況他倆還是電視裡常客,真是,那麼有錢人,居然貪她奶茶,不過,老闆娘看看跡部又看看夭夭,她火眼金睛怎麼會看不出他們之間關係,果然她有神婆天賦,可為什麼,她求了許久如意郎君至今都沒掉下來呢,老闆娘看著眼前俊男美女,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跡部不耐煩地挑挑眉,夭夭沖他吐吐舌頭,然後對著老闆娘咳嗽一聲:“那老闆娘不會賴帳吧。”說完還特無辜地盯著老闆娘。

    “行,我親自給你們去弄。”老闆娘回過神來,又歎了口氣,蕭索地走了。

    “你也是。”跡部好笑地搖搖頭,他們還差兩杯奶茶錢。

    “放心,我才不會隨便占人便宜呢,只是覺得好玩。”夭夭聳聳肩,不過戲弄一下一心想著如意郎君可愛老闆娘而已。

    “你呀你!”跡部伸過手揉揉夭夭頭髮,眼中滿是寵溺,夭夭綻放出一個大大笑靨。

    “你們鴛鴦奶茶。”老闆娘沒多久就捧著兩杯奶茶回來了,面無表情地放下。

    “景吾,你喝喝看,還不錯。”夭夭先將一杯推給跡部,然後自己拿過另一杯喝了一口,其實喝是一種感覺,而不是味道。_

    跡部卻沒有動,他沒有喝奶茶習慣,夭夭也不勉強,兩個人坐在這裡,看著窗外斑駁樹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夭夭間或吸一口奶茶,氣氛極為祥和。

    只是祥和氣氛存在就是為了被人破壞,此時奶茶店剛巧坐著另外一個人,就是剛探視完都築瑞穗松島梅子,她被自己編造貴公子與灰姑娘愛情故事感動得半死,然後這家奶茶店就開在醫院邊,這種愛情發生聖地她怎能不進去參觀一二呢,她正叫了一杯原味奶茶在那裡悲春傷秋呢,結果抬頭就看見跡部身影,至於夭夭,則被盆景巧妙地擋住了。

    松島梅子一驚,差點摔了手裡捧著奶茶,使勁揉了揉眼睛,真是跡部大人,她就知道跡部大人不是無情之人,他一定是來看瑞穗,但又因為三年分離以及他那個惡毒女朋友從中作梗,他不好直接進去,而瑞穗此時正在病房裡癡癡念念地等著他,這真是情到濃時讓人不由得感動啊,松島梅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眼淚,眼中閃過堅定光芒。這個時候就要她發揮作用了,她存在就是為了見證這段偉大愛情,她存在就是為了能讓一對苦命男女有情人終成眷屬。

    於是松島梅子用最快速度掏出手機想給都築瑞穗打電話,但隨即懊惱地想到都築瑞穗三年前開始住院時候就成了無手機人,不禁跌足長歎,然後立馬扔了奶茶,一馬當先地以光速沖了出去。

    “哎,小姐,你還沒付錢呢。”老闆娘只來得及對著滾滾煙塵喊道,然後憤怒地跺跺腳,今天難到註定是她破財日,男人沒有就算了,怎麼連錢都保不住了,然後不由自主地看向跡部和夭夭那一桌,真是男俊女俏,周圍冒著粉紅泡泡,就像一幅畫一樣,不對不對,老闆娘使勁甩甩頭,他們都是強盜,跟那女孩一樣,搶她錢強盜,什麼一幅畫啊。

    松島梅子可不管自己在老闆娘心裡已經成了強盜,飛快地跑到都築瑞穗病房前,不顧護士阻攔直接推門進去,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瑞穗,快!”話還沒說完又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什麼?”都築瑞穗此時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跡部照片(雜誌上剪)流淚,一驚之下擦擦眼淚茫然地問道。

    “不是啊,跡部大人在……門口……奶茶店呢。”松島梅子總算緩過氣來,忙不迭地說道。

    “真的!?”都築瑞穗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剛念著他他就來了嗎,這是上天指示嗎。

    “是真的,跡部大人一定是來看你,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進來,你快去啊!”松島梅子比都築瑞穗還激動,只差兩眼飽含淚水了。

    “好好好!”都築瑞穗連連說了幾個好字,急忙掀被下床,拼命地弄著自己頭髮,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不禁黯然,問著松島梅子,“梅子,我這樣可以嗎?”她現在滿臉病色,怎麼好意思去見跡部君。

    “當然可以了,跡部大人不是那麼膚淺人。”在松島梅子心裡愛情是穿越一切。

    “也是。”都築瑞穗聞言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不禁露出一個笑靨來,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她怎麼忘了自己身份,沒有醫生批准她是沒有辦法出病房,更別說是醫院了,可是醫生肯定是不同意,越想越急,臉色越來越白。

    “怎麼了?”松島梅子忙問道,扶著搖搖欲墜都築瑞穗坐下。

    “不是,梅子,醫生不會讓我離開病房。”都築瑞穗咬緊唇呢,臉上毫無血色,好容易等來了見面機會,難道就因為這樣俗事而付之一炬嗎

    “啊?!”松島梅子大驚,登時比都築瑞穗還急十倍,這麼美好感情總算有了重逢那一刻,難道就因為這樣俗事而功虧一簣嗎!好在她腦子比較靈活,轉了轉眼珠,馬上有了主意,當然這也歸功於平時天雷狗血八點檔薰陶,急忙說道,“瑞穗別急,我有主意了。這樣好了,你穿我衣服出去,我穿你衣服替你躺在這裡。”_

    “哎呀,梅子你太聰明了。”都築瑞穗一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還等什麼,我們趕快換衣服。”松島梅子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催促道。

    “好。”都築瑞穗其實心裡比誰都急,見狀自然順水推舟。

    沒一會兩人就換好了衣服,松島梅子給都築瑞穗做了一個加油手勢,然後看著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房門,這是多麼美好一件事啊。
?
    奶茶店裡夭夭繼續跟跡部聊著,一杯奶茶總不見底,跡部也無所謂,對於夭夭他總是寵溺,戒指什麼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去,他只要把人看牢了就行了。

    “這個奶茶倒有一種初戀感覺。”夭夭此時卻學忍足玩了一把文藝,“景吾,你喝喝看嗎。”

    跡部聞言卻皺起了眉頭,有些敏感地問道:“哦,那你是想起曾經青梅竹馬美好時光了?”他最討要神奈川了,還有李白長幹行。

    夭夭吐了吐舌頭,也自悔失言,急忙補救道:“沒有了,我就是無病呻吟,那什麼早就不知道在哪裡了!”

    “真?”跡部在心裡滿意地點點頭,但面上卻一點不露,他最遺憾就是為什麼不更早遇見夭夭,雖然知道她跟幸村精市已經是明日黃花,但心裡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為什麼陪伴她走得最早那個人不是他,不過,從此以後他是一步也不會放開。

    “保證!”夭夭連忙做了個發誓手勢,用力點頭,“那個什麼什麼是什麼什麼呀。”

    “乖啊。”跡部又揉揉夭夭頭,點點頭。

    “又把我當小孩子。”夭夭別開頭,隨即也嘟起嘴,她想起醫院事了,不禁說道,“你還說我呢,你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初戀還不是情意綿綿地等著你。”雖然知道這事是別人一廂情願,但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真希望都築瑞穗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

    “那個人跟我無關!”跡部毫不留情地回道,瞪了夭夭一眼。

    夭夭正想再調笑跡部,卻愣住了,往這邊橫衝直撞過來人不就是他們談論主角嗎,她雖沒直面過,可特地逼著忍足給她查過都築瑞穗資料和照片,她可不會認錯。

    “怎麼了?”跡部見夭夭愣神,急忙問道。

    “你初戀來了。”夭夭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將自己往裡邊縮,“我可管不了,你自己搞定!”

    “什麼?”跡部茫然地看著夭夭,根本沒明白她說到底是什麼,夭夭卻不肯解釋,冷哼一聲自顧自喝奶茶。

    “跡部君!”但很快跡部就明白了,因為都築瑞穗已經走到了他面前,飽含深情地喊道。

    跡部微微皺起眉頭,看一眼夭夭,見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這邊,不禁心裡一沉,但也只得先對都築瑞穗點點頭,他並不想鬧得太僵。

    “跡部君,我真好高興,能再見到你!”都築瑞穗見狀似乎受到了天大鼓舞,連坐也來不及坐就訴起了衷情,至於夭夭,她眼裡心裡只看得見跡部一人而已。

    跡部心裡煩得要命,要不是她莫名其妙搞這麼一出,他用得著接二連三地面對家人們三堂會審嗎,只挑了挑眉,並不答應,琢磨著是不是先帶夭夭離開。只是看向夭夭,卻見她正興致勃勃地偷眼看戲,根本就拿他當猴耍,不禁氣悶。

    “跡部君,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我手術都是你一手促成,我有多開心,我一直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一直記著我,我死而無憾了。”都築瑞穗繼續看不懂人眼色地訴衷腸,說到動情處更是帶著重重鼻音。

    “舉手之勞而已。”跡部隨口應道,又看向夭夭,只見她正咬著吸管,繼續興致勃勃地看戲,真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他好歹是她男朋友吧。

    “跡部君,我真好感謝你為我做一切,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我們一定會幸福!”都築瑞穗仍是看不見夭夭似,繼續說話,而且說得越來越離譜,夭夭臉色變了,不再看戲了,反而委屈地看向跡部,那她在什麼地方。

    跡部並不想跟都築瑞穗這種明顯腦抽了人搭話,只是看著夭夭神情他心疼了,不得不說插嘴說道:“都築同學,本大爺有女朋友,別自說自話。”夭夭聞言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感興趣地去看都築瑞穗受打擊反應。

    只不過都築瑞穗是奇葩,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編自導自演愛情悲劇中了,反而慷慨陳詞:“我知道啊,可是這是你家族強加給你,一點溫情都沒有,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無情冷酷一切。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我會和你一起承擔,即使在角落裡做一個見不得光人,我也願意,只要能給你一點點溫暖我什麼都願意做!”一邊說一邊還動情地流淚。

    夭夭現在已經不嫉妒了,渾身正顫抖著,汗毛一根根立起,反而同情上自家男朋友了,怎麼就被這麼一個腦抽給看上了。

    跡部怒火卻上來了,這個女人亂七八糟地說得是什麼話,本大爺家庭,本大爺家人,本大爺夭夭是她可以隨便誹謗嗎,他以他家庭為傲,他深愛培養他愛華他家人,他更是心甘情願被夭夭一輩子套牢,情投意合又門當戶對,再沒有比這更完美了,冰冷殘酷,笑話中笑話,不禁咬著牙冷聲道:“都築同學,本大爺事你少管,本大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夭夭見狀擔心地皺皺眉,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起身,擠開都築瑞穗,坐到跡部身邊,靠進他懷抱,握緊他手。

    “啊?”都築瑞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轉念一想就認為是跡部不得已說法,正想體貼地表達自己願意做那背後女人並毫無怨言,就被夭夭出現給震住了,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你是誰?”為什麼可以這樣自然地靠著她都不敢輕易接近他。

    “他是我愛人!”夭夭語氣不太好,看戲歸看戲,但這女人越說越過分了,她知道景吾有多愛他家人和家庭,他得到一切和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你就是那個禁錮跡部君人!?”都築瑞穗臉一下子雪白雪白,指著夭夭,然後流下兩行清淚,心裡為跡部心疼不已,沒想到跡部君連一點空間都沒有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這樣是愛他嗎,不,你是在害他!”

    夭夭臉色沉了沉卻沒有開口,跡部卻忍不住喝道:“都築瑞穗你記住,夭夭是本大爺最愛人,把你這些亂七八糟念頭乘早放下。”說完又拉起夭夭就走,他是再也不想看這個女人一眼

    “不會,她不是你最愛人,她只是你聯姻對象!”都築瑞穗整個人搖搖欲墜,卻堅持說道,這是她一直堅持信念,怎麼可能有錯。

    跡部只是一聲冷哼,拉著夭夭繼續往前走,都築瑞穗再也忍不住地攔住跡部路,有些嘶聲竭力地喊道:“你說謊對不對,因為她在你說謊對不對!你是喜歡我,不然你不會幫我找醫生和腎源也不會幫我付醫藥費,當初不說一聲就離開是我不對,可我是為了不連累你啊,我有苦衷!”說到最後都築瑞穗已經泣不成聲,卻堅持眼巴巴地看向跡部,一定是這樣,就是這樣!

    “本大爺最後說一遍,你給我記住了,就是阿貓阿狗病了,本大爺能幫也會幫,誰叫本大爺有錢無處花呢!”跡部寒著臉,一字一頓地說道,然後拉著夭夭頭也不回地走了,自然也忘了付錢。

    “不會,不會!”因為打擊實在太大了,多年信念被攻破,都築瑞穗只眼睜睜地看著跡部離開,根本回不了神,嘴裡喃喃自語,臉上眼淚瘋狂地流著。

    “不!你回來啊!你騙我!”等她回過神來,店裡哪還有跡部影子,她疾走幾步想要追出去,卻被店門門檻給絆倒在地,她一隻手撐地,一隻手用力地往前抓,狂亂地大喊大叫道。

    “老闆娘,以後少看點言情劇。”這時一直偷偷觀看男夥計對自家愛做夢老闆娘忠告道,眼前就是那前車之鑒,直接把人給看瘋了。

    老闆娘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的確,把電視劇裡東西搬到現實來實在太可怕了。


流言(一)

    與跡部訂婚從此長相廝守是夭夭情之所至,但若早知道訂婚是如此繁雜的一件事,她一定不會這麼早就把自己交代出去。本來按照夭夭意思不過請至親好友熱鬧一番就算了。跡部這個華麗癖一來,一個學生也不會離譜到哪兒去,頂多也就全民網球祭程度。可事情卻像朝越來越詭異地方發展,直到這時夭夭才發現跡部華麗癖不是無師自通的,是有家學淵源的。寶貝兒子(孫子)要訂婚,跡部家長輩們扔下一切冒回來了。請帖、儀式、佈置、服飾一個比一個誇張,一個比一個華麗。看著已經被佈置得金光閃閃的跡部本宅。夭夭嘴角抽了抽欲哭無淚。雪上加霜的是一向走種田風格的真田家覺得先前真田流一的事實在虧欠了夭夭,就一個勁地補償,難得也抖落起來。神奈川那邊分外熱鬧,弄得夭夭更是一個頭比兩個大。遠在中外公外婆他們也雖然在電話裡譴責了她不該早婚,但也決定趕過來盡一份心。

    於是悲劇就此發生.跡部家發跡於二戰後,家族主要產業也都在歐美,西方化得極為嚴重.他們主張西式.真田家在明治維新前就是傳統世家,如今更以此為傲,他們自然堅持日式.中國來的南宮家也不好惹,雖然南宮外婆外公雙雙在新文化運動感召下走了革命道路,但骨子裡那種書香門第培養出來東西去不掉,他們力主中式,最好那種最傳統能追溯到周禮最好。三家不可避免地吵得面紅耳赤,本來已經很詭異訂婚禮向越來越詭異方向發展。

    讓她死了吧,夭夭向天翻了翻白眼,捂著頭悄悄逃了出來。她可不是跡部那個笨蛋,居然還能笑眯眯地立在正中央聽一群人胡言亂語,並且還拿著個筆記本記啊記,他以為自己乾附體啊,她都有逃婚念頭了,難怪這世道單身越來越多了 。

    出了大門,在空曠街道上,夭夭長長松了口氣,正打算晃蕩幾圈醒醒腦再說,卻見不遠處燈光閃過,猛地低下頭縮進領子裡。真討厭外面也沒個安穩。

    “夭夭車!”在夭夭一籌莫展進退兩難之際,灼灼就像天使一般從天而降,火紅跑車斯拉一聲停在夭夭面前。

    夭夭放下心來,飛快地跳車,瞪了車外那群無孔不入記者一眼,嘀咕道:“這群真煩死了!”自從他們訂婚消息一傳出去似乎全媒體都瘋了。

    “你也難怪,家跡部家金融新貴,真田家傳統世家,真是天作之合,日本好久都沒這麼大新聞了。”灼灼踩下油門,幸災樂禍地說道。

    “我不過要一個普通溫馨儀式而已,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夭夭垮下臉有苦難說。家裡那三家長輩還僵持著呢,外面卻已經滿城風雨,有挖掘他們戀愛史,有分析他們聯姻收益率,更離譜有預測他們什麼時候情生變。夭夭覺得自己從來就沒這麼透明過。可關係到方方面面又不能下手打壓只能咬牙認了。跡部爺爺那奸商還說正好做了免費宣傳。

    “你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了,這明顯就炫耀!”灼灼聞言登時就啐了她一口。天知道全日本女孩都在羡慕她好不好,驚世豪華訂婚禮比當年皇太子妃還惹人豔羨,這位跡部大人可年輕英俊得多了。

    “到時候你跟忍足難道不來這麼一出,小心全日本女孩子恨死你!”夭夭立馬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誰知灼灼聽了臉色卻黯淡下來,握著方向盤手都泛白了。低下頭歎了口氣。夭夭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道:“你別往心裡去,總會好的。”

    灼灼聽了點點頭,神色頗為後悔說道:“也怪我當年自己不好,悔婚出逃,大阪那邊不滿我也應當。”說完又一歎。

    夭夭心裡一揪,繼續勸道:“其實事情也過去那麼久了肯定沒事,且你只要心裡就舒服了。”

    果然。灼灼聽了真高興起來,笑了笑:“那倒是,其實夭夭我們都很幸運!”幸好在她們放棄愛情時候愛情沒有放棄她們!

    夭夭聞言想起跡部也甜蜜地一笑,用力地點點頭。

    “去哪兒?”灼灼打了下方向盤問道。

    夭夭轉了轉眼珠說道:“乾脆們去邊一邊看一邊吃燒烤,我都流口水了。”她被訂婚儀式壓迫得太久了,需要發洩一下。

    灼灼一聽也饞了,也不地點頭但馬上又疑惑道:“你不急著訂婚嗎?”

    “還不許我偷得浮生半日閑啊,灼灼其實這場訂婚主角不是我!”夭夭翻了個白眼回答得很悲催。

    “笑話,不是你難道是我啊!”灼灼失笑,又一腳油下去,車子飛快地向前邊駛去。

    “反正到時候你若看到我頭頂著鳳冠霞帔,身穿著白無垢,腳下踩著高跟鞋,你別太驚奇!”夭夭歎了口氣一邊給跡部發了個資訊一邊悲苦地說道。

    灼灼聞言差點被自己口嗆死,索性不跟夭夭說話。她還專心開車吧。

    偷來時光總格外歡快。夭夭和灼灼兩個在邊玩得很happy,燒烤更吃得男人都咋舌,好容易看夠景吃夠鮮,當然姐妹之間悄悄話還沒說夠。只不過忍足和跡部電話接連接打來,夭夭和灼灼對視一眼不得不決定先打道回府。晚上再煲電話粥。其實大家奉行半糖主義多好啊,這男的太黏糊。

    “那邊有賣奶茶,正好現在有點冷,我們去買兩杯來。”夭夭被灼灼拉著往停車地方走去,半道她就又被濃濃奶茶香勾引走了。

    灼灼無奈地搖搖頭只得跟了去,一邊還喊道:“我要吃巧克力。”

    只是進了店,卻見老闆夥計都一反常態地沒迎來,反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看。夭夭嘟起嘴正打算去叫醒老闆做生意,但當電視裡情景映入眼中卻愣住了,跟進來灼灼也跟著愣住了。

    電視裡直播一個新聞發佈會。在一群記者圍攻下一個女生聲淚俱下地哭訴著她被某負心漢拋棄悲慘事實。這個女生朋友則在旁邊義憤填膺地討伐浪蕩公子琵琶別抱。這本不關夭夭事,只當這個女生是都築瑞穗,這個朋友是松島梅子,並且她們字字句句都在影射景吾和她時候就跟夭夭有天大關係了。

    聽著都築瑞穗和松島梅子越說越離譜,在她們嘴裡跡部成了喜新厭舊玩弄純情少女公子哥兒,夭夭便那棒打鴛鴦惡毒女配。至於可憐純情瑞穗便是無怨無悔等著愛回頭岸的癡情女子。

    “以為她們在演瓊瑤劇啊,真噁心!”灼灼被噁心得回過神來登時大怒,又不放心地看向夭夭。只見夭夭很冷靜,冷靜得有點嚇人,急勸道:“你別往心裡去,不過胡說八道已!”

    “那可不一定,那些有錢家公子哥啊大多都見一個愛一個。”只是夭夭還沒回話,夥計就撇撇嘴說道。

    “沒准又是家族聯姻下的一場愛情悲劇!”老闆也撇撇嘴,說得比較浪漫。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幹嘛亂說!”灼灼聽了眼睛都紅了,大聲吼道。又去拉往老闆方向走去夭夭別打起來。

    “小姑娘這事就知道了男嗎!且這種家族聯姻肯定是強扭的瓜啊!”老闆看了灼灼一眼,自認為很有深度地反駁道。

    “你!”灼灼還吵回去,卻被夭夭反手制住。她不僅不得不把一口惡氣憋回去,還得驚恐地看著夭夭離老闆越來越近不能制止,別真打起來那新聞更大了。

    “老闆我要一杯冰!”夭夭眼睛沒有絲毫焦距地盯著老闆,盯得老闆毛骨悚然。不過還勸道:“這位小姐外面挺冷。”外邊夜間一向溫度低。

    “我要冰,多加冰!”夭夭卻不為所動堅持道。老闆無奈只能弄了一杯冰水給夭夭。夭夭接過不顧灼灼擔憂眼神,大大地喝了一口,心裡才好受些。

    “夭夭。”灼灼在旁擔憂地喚道。

    “巧克力下回請你。”夭夭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口氣喝完整杯冰。“我要回家。”說完在老闆和夥計驚恐眼神中扔下錢轉身離去。

    “好!”灼灼咽了咽口水,急急跟著,雖然夭夭現在氣場極其強大,但她還不住勸道“你還不放心跡部的人品啊,又不是我家那位。”

    夭夭眉頭皺得更緊,心裡那股火卻連冰都澆不滅,她當然相信她的景吾,她只生氣有以愛為名的傷害她的愛人!


流言(二)

    當車子開回與部部共住別墅之時,居然看到了一些鼻子比狗還靈記者將這裡團團圍住。

    “怎麼會這樣?這裡可是高級別墅區啊?你給你家跡部個電話。”灼灼皺皺眉頭,為難地看向夭夭。

    夭夭冷笑一聲說道:“我光明正大躲什麼”說完就逕自下車向群記者雄赳赳地走了過去。

    灼灼歎了口氣,只得跟了上去,朋友難為啊。

    夭夭出現就猶如香噴噴肉骨頭一樣出現在了記者們面前,不過一瞬間全世界麥克和閃光燈就准了夭夭。

    “真田小姐,請問你對都築瑞穗小姐說的話怎麼看?”

    “真田小姐,據說你與跡部先生都各有情人,聯姻一事實屬逼迫?”

    “真田小姐,請問真田家與跡部家聯姻是否會因此生變?”

    夭夭聞言眯了眯眼,看得所有記者都冷颼颼。灼灼急忙擠進來就要拉著夭夭離去。

    “真田小姐”記者們哪放得下這樣大新聞人物,畢竟跡部景吾可不好抓。

    灼灼恨不得將這群討人厭記者用馬桶沖走。只是她一人難敵數手,除了用死瞪之外,竟只能睜睜地看著群記者爭先恐後地把夭夭了。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我,整件事跟夭夭沒關係。”美人在危難中英雄就會出現。果然在灼灼望欲穿之下,跡部如天神般地走出來擋在夭夭面前。握緊她冰涼手對一些記者橫眉冷對。

    記者們登時如同被吃了雞血,麥克和閃光燈一多半移到了跡部面前,各色問題紛紛出爐記者們可不管真相不真相,他們只要有爆點就好,這都築瑞穗來得好,來得妙來得呱呱叫。豪門聯姻就要如此正常啊。

    “這事怎麼跟我沒關係了,我都已經被都築小姐點名了。”跡部正待發火,夭夭便搶先說道。

    記者們眼睛一亮,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麥克又移了回來。跡部不知夭夭打算又被都築瑞穗這樣潑髒水。更擔憂夭夭這邊生變,心裡就如同燒了一把火恨不得立刻拉了夭夭回家表一表衷情。只是他也知道夭夭脾氣,雖臉上繃得緊緊的,到底只任由夭夭繼續說話,其實夭夭惱了也正常,就算她一時不慎說出氣話來,他也能想辦法抹平了,此時還任由她發洩一番免得悶在心裡不好。跡部現在最恨的就是都築瑞穗。想不到自己一時發善心居然救了頭白眼狼。

    “真田小姐,都築小姐說她是跡部先生女友的事,你如何看?”夭夭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就有記者迫不及待地問道。

    跡部眼神更冷了。盯著這個記者不放。記者覺得全身都有些發冷,但為了頭條還鼓足勇氣將麥克遞到夭夭面前。

    夭夭眼神也冷了,本來想說的話也沒心思說了,反而展顏一笑在記者們驚呼聲中踮起腳吻上跡部的唇。

    跡部自然不會放過這樣機會,很快就接過主動權,攬著夭夭用力地回吻。兩人在閃光燈下唇舌相交分外熱烈,直到彼此喘不過氣來罷手。

    記者們都驚呆了,拿著麥克一時忘了說話。跡部乘機拉了夭夭進去,而別墅區保安們總算趕到,開始趕離這群擾民記者。

    “我好像又成了多餘人。”灼灼看著前一團混亂撇撇嘴。

    “什麼多餘人啊?”一個熟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淡淡笑意。

    “侑士”灼灼眼睛一亮,急忙回過頭。果然見忍足看著她。盈盈一笑,登時忘了一切撲了上去,忍足笑著接過她,兩人一同開車離去。想來跡部和夭夭此時一定不希望有外人打擾他們如火熱情。

    “長輩們都走了啊?”夭夭進門之後看見空蕩蕩客廳不由奇道。

    “你出去沒多久就談崩了,然後氣惱地走了。”跡部好笑地回道,只隨即就有些忐忑地看向夭夭,夭夭以前受過傷害,他很怕她再一次受傷了,他可以容忍都築瑞穗他胡言亂語,反正也影響不到他,只是他絕不能原諒她傷害他的愛。

    夭夭迎頭看見跡部眼中的忐忑和不安,原先有些惱火心情也不翼而飛了。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又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位子認真地看著跡部說道:“我相信你”

    “夭夭。”跡部聞言有些詫異地喚道,夭夭從來沒有坦率過。

    “我以前被欺騙過,而且我一直以為我已經不會再相信了。但因為你,我願意再信一回。更何況這件事來龍去脈我也知道得明白,我可不是小性人”夭夭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表白道。直到如今,她真正知道了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相信他,如此而已。

    她話剛說完就被用力擁進一個溫暖懷抱。夭夭閉上眼,安心地靠在這個懷裡,這世上沒有比這裡更契合她的地方,她絕不會像上次一樣。

    跡部擁著懷裡寶,心中滿感動但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我愛你”落到夭夭耳裡,種到她心裡。

    “不過景吾,你不覺得事情有蹊蹺嗎?”半響之後。夭夭睜開睛皺著眉頭說道“都築瑞穗不過是個連醫藥費都要你贊助的人,哪來這麼多錢這麼多媒體在電視裡直播發佈會,而且這裡社區向來保密性極強,這些記者又怎進來?”

    “當然有人作祟”跡部聞言,眼神就一冷。這其中怪異他怎麼可能看不到,以為他跡部家好招惹嗎。

    “不過我們也沒得罪什人啊?”夭夭握緊跡部的手歎了口氣,心裡很不舒服。

    “恐怕為就不想我們兩家聯姻。”跡部冷哼一聲,真田家和跡部家相加想必一些人都坐不住了。

    夭夭咬咬唇,雖覺得跡部說得,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腦袋。

    “這事交給我就好。”跡部心疼地拉過她手柔聲說道。

    “我要跟你一同面對。”夭夭卻搖搖頭堅持道。她不是一無所知只能依靠男人能行走的女人。

    部看著夭夭那雙閃亮的眼神,心底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不過在面對暴風疾雨時候,有人能與你並肩面對,這感覺很好。

    “啊”而這時夭夭突然叫起來,神情很驚慌失色。

    “怎了?”跡部焦急看向她。

    “這件事你說些長輩們什反應啊,想想就頭大?”她很反對早戀早婚的外公外婆。她極傳統的祖父,她腹黑到極致父親大人……這些人可猛於虎啊

    跡部聞言嘴角抽了抽,他已經可以想像明天雞飛狗跳了,深吸了口氣逕自吩咐管家道:“把電話線都拔了。”

    “夭夭咱們把手機也關了。”跡部看著管家貌似淡定地下去,又夭夭說道。原諒他無所不能跡部大人也有不想面對的事。

    夭夭此時完全站在跡部這一邊,二話不說關了手機,這可比記者和都築瑞穗可怕多了。

    跡部滿意地點點頭,將自己三個手機也關了,然後定定地看向夭夭。

    “怎麼了?”夭夭眨了眨睛。

    跡部卻不說話,一把抱起她,快步往樓上房間走去,他們還是享受下暴雨前寧靜。

    夭夭驚呼一聲,紅著臉捶了跡部一拳,但癱在跡部懷裡根本沒有反對的意思。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有一張大網在暗處漸漸凝結,只等著有一天把他們罩住狠狠地落塵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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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機待發

    人生最恐怖的事是什麼,在今天之前夭夭一直認為那就是與死神貼身而過,可是她現在只覺得面對眼前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比死神還恐怖。

    “各位爺……爺……外……”夭夭躲在跡部的身後顫巍巍地喚道,只是被自家外公一個瞪眼,嚇得又把頭縮了回去。

    “夭夭,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誰想最讓人不省心的就是你。”南宮外婆登時就抹上了眼淚,看著夭夭的眼神就像看失足的少女,也是啊,大清早,被人捉姦在床,就算是未婚夫妻也是不可原諒的。而跡部這個昨天在她眼裡還是青年才俊乘龍快婿的傢伙經過一夜緋聞的洗禮,已經徹底被打入黑榜了,無風不起浪,資產階級中哪有好人啊,不然當年她家閨女能被人騙走嗎!

    夭夭低下頭,嘴角抽了抽,不敢說話,她知道中國跟日本的國情很不一樣,所以她決定沉默是金,跡部嘴角抽了抽,別當他不懂中文啊,但也沒有說話,他雖然表面囂張,其實真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少年,所以他也沉默是金,當然夭夭擰在他腰上的那只狠手也功不可沒。

    “媽,沒那麼嚴重吧。”其他人不懂中文,南宮水雲只能上場尷尬地救場,她倒沒覺得怎樣,跡部這孩子看到現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那個女的明顯就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只是這些龍爭虎鬥又不好跟自己治了一輩子學的父母直說。

    “你別插話,這事跟頭上就是你,上樑不正下樑歪,自己吃了那麼多虧,還讓自己女兒搭進去。”南宮外婆聞言就狠狠瞪了南宮水雲一眼,恨鐵不成鋼。

    南宮水雲瞬間低下頭,到明智健悟那裡去尋找安慰去了,南宮外婆又瞪向夭夭,很武斷地說道:“夭夭,跟外婆外公回中國,咱不理會這些事兒!”而一直沒說話的南宮外公此時也贊成地點點頭,他就一直覺得日本的地方不對,好好的孩子就應該好好地念書嗎,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外婆?!”夭夭猛地抬頭,滿臉驚詫。

    “本來這事我和你外公就不怎麼贊成,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正好收了。”南宮外婆很堅持。

    “南宮夫人在說什麼?”跡部老爺子覺得情況不對,放下對這兩小孩子不知輕重不理正事的惱怒,悄悄問跡部。真田老爺子倒能聽得懂,但其實他也不太高興,便索性閉上眼睛不理會這事,他家寶貝孫女還沒過門呢,真是膽大妄為,而且昨天電視上那女的那叫個什麼事。

    跡部攥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上前表白一番,卻被夭夭一把拉住,她自己卻咬咬唇,幾步走到南宮外婆外公面前。

    “外公、外婆,我相信他,我不會離開他的。”夭夭雖然面對他們心裡不好受,但還是堅定地拒絕道,在再次交付信任的時候,她就決定會一直陪著他走下去,哪怕前路佈滿荊棘。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南宮外婆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夭夭喝道。

    夭夭只紅著眼,眼淚轉啊轉就是不肯落下來,跡部早心疼了,就要衝上來,卻被南宮水雲死死拉住。

    半響之後,南宮外婆頹然地倒在沙發上,跟南宮外公無奈地對視一眼。

    “對不起!”夭夭諾諾地道歉。

    “罷了,你就是跟你媽一個脾氣,不撞南牆不回頭,我們老了,管不了了!”南宮外婆搖搖頭,不再說話。

    夭夭終於哭了出來,上前用力摟住自家外公外婆,一個勁地說對不起。

    老人哪能真跟小輩死強,南宮外婆外公到底軟了心,摟著夭夭歎了口氣,又狠瞪跡部一眼:“那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爸媽,這事我們都知道,景吾這孩子是做好事被人訛上了。”南宮水雲急忙回道,夭夭立即連連點頭。

    “是嗎?”南宮外婆眼中光芒一閃,半信半疑,“怎麼就單單訛上他了。”

    “這事啊,說來就話長了。”南宮水雲討好地笑笑。

    “那就慢慢說。”南宮外婆可不是好打發的。

    南宮水雲和夭夭聞言對視一眼,無奈地點點頭,拉著南宮外公外婆到一旁說這個為愛成恨的故事去了。

    跡部心裡松了口氣,也想跟上去,卻被自家老爺子和真田老爺子一聲喝住。

    “祖父大人!”跡部忙正色喚道。

    跡部老爺子倒沒生氣,多半是做給真田老爺子看的,真田老爺子是真生氣了。沉著臉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嫁孫女是為了享福的不是受罪的。

    “有人在其中計畫。”跡部回道。

    “查出是什麼人沒?”真田老爺子繼續冷聲問道,這用得著說,昨晚發現新聞的時候就下令壓制,消息還是漏出來了,不是有人是什麼!

    跡部慚愧地搖搖頭,跡部老爺子皺起眉頭,他也下令壓制了,可是到底沒壓住,心裡正堵著呢,到底誰這麼膽大包天的。

    “那你倒是悠閒,昨晚還把所有的通訊設備給撤了。”真田老爺子聞言便諷刺道。

    跡部此時不敢辯解,只低著頭。

    “好了好了,孩子們沒事就好。”跡部老爺子見寶貝孫子吃虧,立馬不忍心了,忙打圓場。

    “你當然沒事,吃虧的可是我家夭夭。”真田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看跡部在他氣場全開的情形下依然不卑不亢的,而且這事他也知道沒那麼簡單,倒也收了幾分怒氣。

    跡部老爺子松了口氣,如今跡部家顯然是被人盯上了,多事之秋,這幾個親家可別鬧起來的,不過幸好他家孫媳婦就是懂事,還沒過門心就向著自家,又看向跡部,吩咐道:“景吾,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跡部忙點頭,不說他也要揪出來。

    “有事別瞞著。”真田老爺子本來想撒手不管的,但無奈自家寶貝也被卷了進去,到底不放心。

    “祖父大人放心!”跡部感激地笑笑,很是禮貌。

    “別亂叫,誰是你祖父啊。”真田老爺子翻了個白眼,彆扭地別開頭。

    “行了,你也別彆扭了,遲早的事,夭夭叫我爺爺我就很樂意。”跡部老爺子戳戳他,幸災樂禍起來。

    “哼!”真田老爺子聞言臉又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養孫女就是不好,那個心痛啊!想到這裡狠狠地踩了跡部老爺子一腳,看著他抱腳直喊痛,心裡舒服多了。

    跡部看著這兩個老頑童的互動,心裡莫名一松,轉頭看向夭夭那邊。經過夭夭和南宮水雲及明智健悟的耐心解釋,南宮外公外婆總算在瞭解事情的經過之後放下心來。而且不放心也不成了,外孫女已經是別人家的了,就算硬拆開還得落個不是,這個跡部前幾日他們看著還是不錯的,既然這事不是真的,倒還放心。

    夭夭見狀,長舒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正好看見跡部望過來的擔憂眼神,不由得展顏一笑。

    跡部終於將心放回了肚子,也笑了。

    只是究竟是誰這麼恨他們,是因為家族還是他們本身?


伺機待發(二)

    跡部本以為這只是有心人攪起的小小風波,就算暫時查不出是哪個在其中興風作浪,以跡部家的勢力將這件事了結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是不盡人意,雖然電視臺不播了,報紙不鬧了,但還有網路繼續天翻地覆,都築瑞穗儼然成了新一代的網路紅人,她的帖子比比皆是,跡部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全禁得了,而且人家都放話了,如果跡部真的繼續仗勢欺人,她就走到大街上一個個找人說,贏得一大批的粉絲鼓掌助威。

    這也就算了,反正夭夭和跡部誰也沒在意那個瘋女人的叫囂,但是這件事卻連鎖反應極大,都築瑞穗如此可憐兮兮的表演,到底是贏得了許多民眾的同情,尤其是那些被灰姑娘迷昏了頭的年輕女孩以及那些迷戀八點檔的家庭主婦,跡部家的聲譽不說一落千丈,也說是頗有影響。跡部家以金融起家,聲譽重於一切,借著這股東風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股票一下子就跌了好些點。跡部老爺子雖然晃晃悠悠地依然不動如山,單心裡的焦急是顯而易見的,但他還要忙著安撫老宅那邊,只得將這邊全權委託給跡部負責,而跡部的老爸老媽卻滿懷歉意地飛回了英國,跡部家旁支中有好幾家都在那邊開始蠢蠢欲動,那是跡部家的根基所在,他們不得不回去坐鎮,獨留下跡部在日本忙得焦頭爛額,他又要顧著自己華麗的訂婚宴,是以變成滿嘴燎泡的樣子也是也可以預見的。

    “景吾,要不我們的訂婚可以推一段時間再說。”夭夭歎了口氣,端上一碗燕窩粥,說道。

    跡部擺擺手,歉意地笑了笑,卻推開燕窩粥,回道:“這不行。”現在人人都在看他們的笑話,他們越是不能退縮。

    “可你現在這樣,我什麼心思都沒了。”夭夭黯然地放下燕窩粥,看著跡部憔悴的樣子直心疼。

    “夭夭,這不僅僅是你們倆的事了,你們這個訂婚宴一定不能停,若是停下了恐怕是雪上加霜啊。”忍足搖搖頭,滿臉難色

    夭夭只是身在局中,被忍足這麼一點,也明白過來,頹然地靠到跡部的身上,心裡著實將都築瑞穗以及那幕後人恨得要死。

    “要不我們去找那個女的。”灼灼“哢嚓”咬了一大口蘋果,冷聲道。

    “看見她就噁心。”夭夭冷哼一聲,別開頭,“以為我們怕了她了嗎!”

    “你們別去!”忍足搖搖頭,夭夭剛松了口氣,但忍足的下一句話又讓她黑了臉,“讓跡部去!”

    夭夭嘟起了嘴,跡部也不善地看了過來,就連灼灼也有點野蠻的跡象。

    “有時候是需要犧牲點男色的!尤其浮出水面的人物只有她一個的時候。”忍足咽了咽口水,將下面的話勇敢地講完,然後被灼灼狠狠地砸了一拳。

    既然灼灼已經下手了,夭夭好歹心裡舒服點,用力挽住跡部的手臂,不情願地說道:“我和他一起去。”

    “夭夭,我覺得你還是不去為好!”忍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鼓足勇氣說道,你就別刺激人家已經瘋狂的心靈了。

    果然夭夭聞言就惡狠狠地瞪著他,灼灼又順手扭了他一把,忍足是前有虎後有狼苦不堪言啊,登時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跡部,跡部咳嗽一聲,別開頭。

    不過夭夭也不是真的不懂事,瞪完了以後,也只得認了,現在跡部家四面楚歌,以前那些競爭對手或者眼紅的都開始渾水摸魚了,必須要速戰速決,拖得越久越麻煩,只得沖忍足喝道:“你一起去!”

    “是是是!我一定保護好跡部,就算我倒下了也不會讓他被占一點便宜!”忍足如蒙大赦,連連點頭。跡部雖黑著臉不情願,但也不得不說這是個好的突破口,雖然噁心了點。

    正當忍足松了口氣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陰沉沉的聲音:“你在女色中倒下很高興吧!”

    “親愛的,我一定守身如玉!”忍足忙轉過身子,圍著灼灼低聲下氣地討饒。

    跡部和夭夭見狀一直繃著的臉不由松了松,心裡也明白忍足和灼灼是特別給他們解悶才如此的,心裡不由湧起濃濃的感動,又想起這些天朋友們的蜂擁安慰和支持,覺得前路似乎不那麼艱險了。

    這邊跡部不得不去找都築瑞穗,而那廂邊都築瑞穗正焦急地等著跡部,每日裡七上八下的。

    “梅子,你說跡部君會不會來啊?”都築瑞穗拉著松島梅子的手急切切地問道,這問題她幾乎每天問上七八遍,那人告訴她的,只要她如此做,她的景吾就會回到她身邊。

    松島梅子咬咬唇,沒有說話,這些天她是越來越忐忑,看著瑞穗變得越來越詭異,奶茶店裡的事她似乎全忘得一乾二淨,真田夭夭更是被她忘在腦後,一心想著破鏡重圓,她就算再笨也知道瑞穗這樣拆跡部大人的台,哪還有好果子吃,其中還夾雜著其他人不知為什麼的身影,她有些後悔出於義憤趟這趟渾水了。

    “你別不說話啊,你想啊,跡部君多可憐啊,被強逼著娶自己不愛的女人……”都築瑞穗依然喋喋不休地訴說著自己一心認定的事實,無視松島梅子越來越凝重的臉色。

    “瑞穗,是不是有人在你身邊說什麼了?”松島梅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有好幾次看到瑞穗鬼鬼祟祟地跟人講電話。

    都築瑞穗愣了愣,眼前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很想將一切告訴梅子,那日她昏昏沉沉地看著跡部君和那個女人離了奶茶鋪,恨不得死了算了,但在街上遊蕩的時候她遇見了一個人。那個人告訴她好多她不知道的內幕,說是那個女人仗著自己是真田家的嫡女強迫跡部君一定要娶她,否則就不會放過跡部家,那個人也是那個女人手下的受害者,曾經的未婚夫就是被這個女人用同樣的方法搶走還不珍惜,看著那個人一邊說一邊流淚的摸樣,她的心更痛了,原以為只是她一個人受傷,沒想到跡部君是這樣的強顏歡笑!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不僅仗勢欺人還水性楊花,她怎麼忍心讓她最愛的人陷入了這種境地中,她一定要拯救他!而那個人恰好也要為了自己的愛的未婚夫報仇,兩人正好一拍即合,同樣的痛讓把她和那個人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首先要做了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攪黃了這場所謂世紀婚禮,不能讓那個女人的陰謀得逞!只是為了保險起見,她和那個人都發過誓的,不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想到這裡,都築瑞穗歉意地看了看松島梅子,到底什麼都沒說。對不起,梅子,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會完完整整地告訴你

    松島梅子見她這個樣子,心又是一沉,黯然地低下頭,都築瑞穗也低下頭,不再說跡部的事。

    正一室沉默中,都築瑞穗的手機響了,都築瑞穗掃了一眼,一驚,是那個人的電話,不顧松島梅子看過來的眼神,拿起手機就奔進衛生間,關上門,很多話不適合梅子聽。

    松島梅子眼神又暗了暗,心情沉重的同時更是生了悶氣,跡部大人和瑞穗這件事上,她自始至終地都相信著瑞穗,都站在瑞穗這邊,期望他們可以成就一段童話般的愛情。瑞穗一直住院不用上學,學校裡的事對瑞穗沒什麼影響,但她不同,她天天都得呆在冰帝學園裡,那個真田夭夭也不知哪來的手段,學園裡的人都站在她那一邊,她承受了多大的壓力!這一切她雖然沒有告訴瑞穗,瑞穗應該想得到,冰帝從來就是個落井下石的地方,可瑞穗居然不相信她,居然有事瞞著她!松島梅子又狠狠地咬咬唇,幾乎咬出血來,芥蒂不知不覺在曾經那麼親密無間的關係中生了出來,她想了想,悄悄地站起靠近衛生間,將整個身子貼在門上。

    都築瑞穗在衛生間裡將聲音壓得低低的,但到底還是有些斷斷續續地透了出來。

    “真田夭夭……”“教訓……”“死不足惜……”每一個詞聽在松島梅子耳裡都是那麼膽戰心驚的,用力捂著嘴才沒有尖叫出聲,她的臉色已變得慘白慘白,瑞穗到底在做什麼啊?!

    等都築瑞穗講完長長的電話出來,看見松島梅子臉色不好地坐在沙發上發愣,不由上前擔憂地握住她的手問道:“你怎麼了?”

    誰知松島梅子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都築瑞穗一愣,正待發問,她的手機又響了,是從未見過的號碼,這回她想了想沒有避開,接起了電話,對方只說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但都築瑞穗整個人立即因為這句話洋溢起勃勃生機。

    “梅子,跡部君約我了,要我明天見面呢!”都築瑞穗滿臉都是喜色,眼中含淚,兩頰卻染上了紅暈,她做了這麼多,終於等到了!

    若是換了聽到那些話之前松島梅子會真切地為她高興,可她現在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勉強才笑了笑。她心著實亂極了,她突然間覺得眼前的瑞穗再也不是初見時那個羞澀的女孩了,她真不該趟進這趟渾水!

    好在都築瑞穗一心都在剛才那個電話上,也沒注意松島梅子的反常,反而拉起松島梅子就要去試試明天穿哪件衣服配哪個妝容比較好。

    “瑞穗,我家裡剛來電話,說是有點事。”松島梅子頓了頓,卻拒絕道,她需要好好地冷靜冷靜,那聽來的話字字句句都在她腦子裡翻騰,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怎麼辦?她只是想幫瑞穗,想見證一段愛情而已,為什麼會和這麼恐怖的事情扯上關係?!

    “這樣啊……”都築瑞穗聞言不情願放開松島梅子的手,真不是時候,而松島梅子一把抓起包逃也似地飛奔而去。

    “這麼急啊!”都築瑞穗困惑地看著她的背影,聳了聳肩,一頭紮進自己的衣櫃裡面,到底哪件衣服好一點呢?


伺機待發(三)

    都築瑞穗興奮得一夜都沒有睡著,第二天天沒亮就精神飽滿地起床開始打扮自己,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才決定穿一身粉紅泡泡袖配一個粉嫩甜心妝容赴約。忍足替跡部約的是下午三點,但都築瑞穗不到一點就已經等在咖啡店裡,貼著窗戶左顧右盼,心急如焚,又心花兒朵朵開放。

    “跡部,差不多了。”而在跡部宅中,當指針走過兩點半,忍足不得不提醒眼前自顧自看報表的某人,以及在旁邊嘟著嘴的某人,再以及在更旁邊煽風點火的某人。

    跡部冷哼一聲,只得扔了筆,隨手披上晨運時穿的運動服,對夭夭說道:“我出去一趟!”

    夭夭不情願地點點頭,瞪了忍足一眼,忍足很無辜地摸摸鼻子,他真有點冤,但還是一邊討好地笑笑一邊轄制著跡部往外趕。

    夭夭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嘴嘟得更高了,拿起桌上的紙鎮就往一張白紙上不停地拍,一邊拍一邊念叨著:“打死你、打死你!”

    “夭夭,你在幹什麼?”灼灼吞吞口水,問著眼前猙獰著一張臉的人。

    “我在打小人!”夭夭恨聲道,手裡一刻都不停,灼灼往上一探,果然,上面都築瑞穗的名字寫得大大的。

    灼灼嘴角抽了抽,尋了個角落坐下,從口袋裡掏出蘋果又“哢嚓”一口,專心致志地看夭夭打小人。

    跡部和忍足連袂到了咖啡館的時候,都築瑞穗已經望眼欲穿,只差化成望夫石了,一見了跡部進門,整個人跳了起來,狂奔而來,只是快接近跡部的時候,又變得羞羞答答地扯著裙角,踢著自己的鞋,欲語還休。

    “跡部,你的眼光還真……”忍足臉皮抽了抽,這什麼品位什麼打扮,還有臉學夭夭玩嬌俏,他萬分懷疑當初跡部一定被下了迷情劑了。

    跡部額上青筋綻起,惡狠狠地瞪了忍足一眼,忍足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愛揭人底,這件事是他人生最大污點,恨不得一忘皆空了,他嘴怎麼就這麼賤!

    “跡部君!”都築瑞穗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跡部的招呼,不由怯生生地抬起頭,情深深地望向跡部,嬌俏俏地喚道,兩頰早已紅得跟潑墨似的。至於忍足,這麼一大小夥子,在她的眼裡那就是塵埃啊,忍足頓時覺得很失落。

    跡部理也沒有理會她,目光冷如冰,逕自越過她走到訂好的位子前勉強忍耐著坐下,忍足聳聳肩,快步跟上。

    都築瑞穗低下頭,咬咬唇,眼角變得紅紅的,但還是小媳婦似地走到跡部面前,小心翼翼地坐下,然後努力地扯出笑容,又一次鼓足勇氣喚道:“跡部君!”

    “這件事是誰主使的?”跡部懶得跟她廢話,揮退上前的侍應,單刀直入。

    都築瑞穗心底一沉,用力攥緊拳頭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是對的,她一切都是為了她愛的跡部君,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跡部君一定不會怪她的,他們一定會重新幸福快樂地在一起的。

    “都築同學你還是痛快點說了吧,不然鬧將開來大家也不好看,那幕後人是不可能替你出頭的!”忍足見跡部硬邦邦地蹦出這麼一句話就開始cos雕像,只得擔任起談判人的重任。

    “忍足學長,你怎麼在這?”誰知都築瑞穗卻猛地一跳,兩眼因驚詫睜得大大的。

    忍足面皮僵了僵,不由自主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挺帥的小夥子啊,跟跡部比也算是各有千秋啊,怎麼就成空氣了,他覺得更失落了。

    都築瑞穗見狀更不知所措了,只低著頭不再說話,只跡部一個就讓她夠有壓力了,又加上冰帝的軍師大人,她能應付得了嗎?

    “都築同學,你還是實話實說了吧,電視臺、報紙這些天都翻天了,你一個人可搞不定這些。”忍足見跡部繼續沒反應,只得忍下心傷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都築瑞穗這回總算把忍足放在了眼裡,聞言之後心又是一跳,臉色白了白,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她是對的,她沒錯,她沒什麼好怕的。

    “忍足學長,我什麼都沒幹啊!”瞬間眼眶紅了,珠淚兒要掉不掉,楚楚可憐地跡部暗送秋波。

    忍足推推眼鏡,暗下眼神,心中著實惱怒,跡部卻在此時冷哼一聲:“都築瑞穗,你別想玩花樣了,本大爺的耐心有限!”

    “沒有啊,跡部君,我那麼愛你,為你死我都願意,你怎麼能這樣想我這樣對我呢!”都築瑞穗聽了立即傷心欲絕,淚如雨下,淒慘慘地喊道,咖啡館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忍足皺了皺眉,正待繼續攻心,卻被跡部再次搶先道:“本大爺的耐心用完了,聽說你父親在正在等判啊!”

    “跡部君?”都築瑞穗登時白了臉,也不嚎了,顫顫地看向跡部。

    “都築同學,令尊為了你可是寧願觸犯法律,你也不是那麼殘酷無情的人吧!”忍足聞弦歌而知雅意,微微一笑,如同惡魔臨世。

    都築瑞穗的臉更白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她與父親兩人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她當然不能不管他,這些日子為了跡部君的事一直沒能抽出時間去看他,她已經很愧疚了,怎麼忍心還給他帶來麻煩!況且她父親的案子正在緊要關頭,她該怎麼辦?

    “跡部君?”都築瑞穗求救般地看向跡部,淚光盈盈。

    “忍足的意思就是本大爺的意思。”跡部無情地打破了她的妄想,給她本已經受傷的心靈又是血淋淋的一刀。

    “你怎麼能這麼殘酷無情?!”都築瑞穗這次是真的悲憤了,指著跡部欲哭無淚。跡部君不是應該愛她的嗎,那個人也是這麼說,他們是被惡勢力活生生拆散的,為什麼他表現出來的卻處處相悖呢。

    跡部又是一聲冷笑,逕自起身,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向忍足使了個眼色,忍足瞭解地點點頭,然後站起,沖都築瑞穗又是一笑:“我想都築同學是個聰明人,你身後的人把你推出來了,自然管不了你更管不了你父親。”

    都築瑞穗用力咬著唇,滲出點點血跡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甚是嚇人,眼看著跡部越走越遠,她猛地撲了過去,拉住跡部的袖子,用力地喊道:“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應該說本大爺從來沒愛過你。”跡部伸出兩隻手指將都築瑞穗的手嫌惡地夾開,一點都沒有表情地回道。

    “那你為什麼答應跟我交往?”都築瑞穗聞言心如刀割,脫口問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問。

    “你的眼睛和夭夭很像!”跡部惡意地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又是一刀,然後拉著忍足逕自離開。

    “啊!”都築瑞穗抱著頭尖叫出聲,神情滿是痛苦瘋狂,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比看見他和真田夭夭成雙成對還傷人!咖啡店老闆眉頭皺了皺,然後讓兩個侍應將她攆了出去,她店裡可不歡迎瘋子,單戀不成就不成唄,用得著跟天塌下來似的嗎。都築瑞穗雖然被拖了出去卻繼續抱著頭在路旁狂笑起來,她真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瓜。

    而這時她的手機響了,都築瑞穗本不想接,但又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是跡部的道歉,急忙掏出來一看,卻不得不接,是警視廳打來的,是關於她父親的案子,咬咬牙,只得忍住滿心的悲傷往警視廳趕去。

    “表姐,看來,你這個棋子廢了呢!”楚詩詩一身的名牌,妝化得濃濃的,在咖啡館的隱蔽角落一邊抽煙一邊諷刺道。

    楚流水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狠狠地在煙灰缸裡按滅手裡的香煙,那可不一定,雖然那個跡部景吾居然不上鉤讓人不爽,但都築瑞穗明顯更恨真田夭夭了,就算被套出真相又怎麼樣,只要能弄死真田夭夭,她就心滿意足了。

    “表姐,真是好性子啊。”楚詩詩冷笑一聲,對著楚流水真是相看兩厭,要不是被她們母女連累,她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但又不得不暫時結盟在一起。

    “你伺候好你的男人就好了,少廢話。”楚流水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勾搭的那個男人有用,早踢出去了。

    楚詩詩聞言,臉色白了白,但馬上也強硬起來,嘲弄道:“弄起來你好像多清高似的,還不是靠著男人,你比我更噁心,跟姑姑兩個人同時伺候一個男人。”

    楚詩詩此話一出,楚流水登時整張臉都變了,變得極為可怕,一雙眼睛寒得嚇人,直勾勾地瞪著楚詩詩。

    “我先走了。”楚詩詩見狀是一刻也不敢呆了,猛地站起,逃也似地離開。

    早晚一個個都將你們收拾了,先別急,從真田夭夭開始!楚流水惡毒地看著她的背影。

    都築瑞穗急匆匆地趕到警視廳,卻發現是虛驚一場,不過是普通的程式過場,只是她父親的案子恐怕難有起色,畢竟那麼多條人命攥在手裡,估計死刑是跑不了了。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都築瑞穗眼淚汪汪地望著那些員警。

    雖然都築瑞穗的樣子很可憐很柔弱,可惜她施展威力的地盤是夭夭她爸的,因此那些員警們繼續各幹各的,眼前可是美女蛇啊,遠離為上。

    “都築小姐,我們聊聊吧。”而這時明智健悟上前微微一笑。

    都築瑞穗並不知道他與夭夭的關係,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明智健悟眼中精光一閃。

    等到都築瑞穗一個小時之後從警視廳出來,只迷茫地皺著眉頭,她到底說些什麼啊,怎麼腦袋昏沉沉的。而警視廳裡的明智健悟則繼續微笑著給跡部打了電話。

    “跡部,怎麼樣?”忍足看著跡部的臉色越加不好,不由問道。

    “居然是她們!”跡部掛了電話,陷入沉思,這後面肯定還有人,這群女人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可惜都築瑞穗這個沒用的,只知道這麼一點。

    “什麼?”忍足焦急地追問。

    “是楚家人,但我覺得其中還有問題。”跡部看了他一眼,回道。

    忍足的臉色也變了,楚家的事他早有耳聞,真田家可是在這上面大大丟了回面子,只是沒想到他們會繼續興風作浪,想了想,說道:“找人跟著他們。”

    “也只能這樣了。”跡部沉吟片刻,然後點點頭,但馬上又說道,“這件事別告訴夭夭。”他不想夭夭跟著擔心內疚。

    “我知道。”忍足理解地點點頭。

    車子在一片沉默中繼續往前開。

    “瑞穗,你怎麼了?”松島梅子終是不放心,晚上又一次來到了都築瑞穗的家,但見她白著一張臉,兩眼都發直,急忙問道。

    “梅子!”都築瑞穗一見松島梅子,如見了救世主,“哇”地一聲哭了,邊哭邊說道,“跡部君他居然不愛我,他為什麼不愛我?!”

    “沒事沒事,咱換個人來愛!”松島梅子抱著她不停地安慰,心裡卻歎了口氣,意料之中啊,但願瑞穗能想明白。

    “而且爸爸的事麻煩了,一點辦法都沒有!”都築瑞穗在松島梅子的懷裡繼續哭訴道。

    “這……”松島梅子聞言卻沒法了,畢竟那可是殺人的大罪,只能拍著都築瑞穗的背,無聲地安撫。

    都築瑞穗哭得幾乎不能自己,她的命怎麼那麼苦,那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了,她到底該怎麼辦啊?!

    松島梅子卻不知道她心裡所想的,只繼續安撫她,昨天應該只是她聽錯了吧,瑞穗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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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洶湧(一)

    都築瑞穗如今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她的愛情在跡部冰渣子般的言語中徹底消亡,而她的父親為她身負將近失十條人命,死刑已是不容置否的。她呆坐在那裡卻毫無辦法,電視裡仍在孜孜不倦地報導著跡部景吾和真田夭夭那場美奐美輪的訂婚大典。

    看著電視裡那張讓她癡迷不已又心痛不已的俊顏,看著他挽著真田夭夭那個女人並且親密無間,都築瑞穗覺得自己就如置身在最寒冷的冬天,了無生趣。

    “瑞穗,過去就過去了,天下男人多得是。”松島梅子小心翼翼地勸道,看著電視上那對璧人,她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是那麼的珠聯璧合,在她看來雖然愛情是最大的,但既然人家當事人喜歡屈就于一段不愛的婚姻喜歡追求於世俗的權勢,也不好強求,更何況那般權勢滔天的家族也不是她們小小的平民可以強求的,還是放棄了的好,從此一了百了,沒准還有更好的未來。

    “可我就是愛他!”都築瑞穗兩隻眼睛都是冰冷冰冷的,看得松島梅子狠狠打了個寒顫,有口難言,心裡苦澀難安,可你都如此貼上去了,人家仍要去選擇權勢,還有什麼法子可以回天呢!

    “瑞穗,都忘了吧,我們好好地過我們的日子吧。”松島梅子無奈地歎道,既然一刹那的絢爛已過,那就歸於平淡吧。

    都築瑞穗咬緊唇,卻不說話,整個人都看似木木的,但那雙眼睛中兩團火燃得熱烈,憑什麼,有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獲得她用盡心思都獲得不了的愛情!憑什麼,有人可以這般踐踏她的愛情將她看得比塵土還卑微!她不甘心,愛情沒了,父親也要沒了,那個手術她也不想做了,她要拉著所有人陪著她一塊下地獄!尤其是真田夭夭,憑什麼她的愛情她的榮耀被那個女人獨享了,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都築瑞穗一邊想著一邊低低地笑了,她要把真田夭夭拖著一塊死了,她要他們跟她一樣痛不欲生。

    松島梅子聽到都築瑞穗的笑聲,覺得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那股子冷意從骨子裡滲了進來,她咽了咽口水,勉強說道:“瑞穗,你沒事嗎?”

    “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都築瑞穗冷冷一笑,猶如深淵裡的魔鬼一般。

    “瑞穗,別這樣,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松島梅子看得顫抖不已,咬著牙忍住心中的恐懼再一次勸道。

    “事情過去了?事情過去了!”都築瑞穗聞言,低下頭自言自語地呢喃道,那難堪的一幕幕又從眼前飄過,整個人登時跳了起來,仰天大笑起來,“事情根本就沒有過去,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得到什麼,這事情永遠過不去!”

    “可是……”松島梅子害怕地抓緊手裡的包,小心地站了起來,退後了幾步,踟躕著開口。

    都築瑞穗卻等不得她開口,整個人竄了過去,抓緊松島梅子的兩條手臂,眼中蹦出狂熱之色:“梅子,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若是平時松島梅子早就欣喜著點頭了,可是看著眼前的都築瑞穗,松島梅子覺得她就跟瘋了似的,竟不敢點頭了,但在都築瑞穗越來越瘋狂地轄制下,又不得不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你幫我個忙好嗎?”都築瑞穗開心地笑了,臉上滿是純真之色,卻讓松島梅子更加膽戰心驚,幫她一個忙?!她想起最初幫瑞穗跟跡部大人告白,她得罪了班裡所有的女生,從此舉步維艱;她想起而後又支持瑞穗跟跡部大人交往,她得罪了整個學校的女生,從此幾無立錐之地;她想起後來站在瑞穗這邊不斷地詆毀真田夭夭,她得罪了整個網球部,從此在冰帝學園再沒有位置!友情是可以讓人不計較這些,可是瑞穗除了一次又一次讓她幫她一個忙,一回又一回傷心落淚,似乎並沒有為她做過什麼!這回又是幫一個忙,她不想,也不敢,友情也是有底線的!

    面對松島梅子的沉默,都築瑞穗誤以為她答應了,便興高采烈地說道:“你幫我把真田夭夭約出來好不好?”

    “你約她幹什麼?”松島梅子咬咬唇,面色慘白地問道,她心裡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幫我約出來就好了。”都築瑞穗嘟起嘴,不滿地抱怨道。

    松島梅子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涼了,瑞穗將真田夭夭約出來不可能是喝茶聊天,那司馬昭之心還用得著明言嗎,她看向都築瑞穗的眼神中止不住的悲涼之色,若是真田夭夭出事,她也脫不了干係,到時那麼多人的報復她怎麼經受得起,瑞穗竟是一點都沒有為她考慮過,只想著自己!

    “你答應不答應啊。”都築瑞穗見松島梅子久久都沒有回應,越發不高興了,板著一張晚娘臉催促道。

    松島梅子咽了咽口水,很想說不,可是這樣的都築瑞穗她也不敢說不,畢竟剛才那瘋狂的神情還歷歷在目,只能搪塞道:“好吧。”

    “我就知道梅子最好了!”都築瑞穗聞言極為高興,拉著松島梅子蹦蹦跳跳起來,如今她什麼都不想了,一門心思就想著怎樣弄死真田夭夭好出了胸口那口子悶氣,心裡更是琢磨著待會跟那個人打個電話,反正她只想報復真田夭夭,想必那個與她同樣對真田夭夭恨之入骨的人很願意與她聯手。

    松島梅子很勉強地跟都築瑞穗笑鬧了一會,然後便急急道:“瑞穗,來之前我媽媽讓我早些回家。”她是打定主意要從這個泥潭裡脫身,瑞穗的事她再也不想管了,是好是壞不過是個人自己的選擇,她這個外人還有什麼法子,她還有家人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實在沒那麼偉大為別人的愛情殉葬,尤其是那個別人對她還如此薄情寡性!

    “是嗎?”都築瑞穗很掃興地歎道,“本來還想留你住幾天呢。”

    “不用不用!”松島梅子連連搖頭,她可不敢再跟瑞穗混在一起,瑞穗已經為她的愛情瘋了,她可不想繼續傻傻地陪葬,但由於松島梅子說得太快太斬釘截鐵,都築瑞穗已狐疑地皺起了眉頭,松島梅子嚇得一哆嗦,趕忙找了個藉口,“瑞穗,我家最近真有急事,我爸爸病了,我要回去照顧。”

    “這樣啊。”都築瑞穗暗下神色,她想起自己的父親還在牢裡受罪她卻毫無辦法,一時之間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松島梅子見狀連招呼都不打了,乘機奪門而去,以後那些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她不管了!

    都築瑞穗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大開的門,半響沒說話。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關好門走回沙發,托著腮發了會呆,而後便打起精神給楚流水掛了一個電話,將自己的計畫全盤說了,無非是利用松島梅子將真田夭夭引誘出來,然後便將她轄制起來她們一同出氣。反正她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大家一起為了愛情而死吧!更何況她的爸爸與她無論誰先誰後,都會到九泉之下團圓,她求之不得。

    楚流水本來還為著都築瑞穗這個白癡生氣,正氣呼呼地拿著昨晚金主獎勵的金卡在東京狂刷出氣,一聽這個白癡居然出了這麼一個絕妙的主意,不由得精神大振,語氣立馬好了許多,好言鼓勵了好久方才掛了電話。然後一個人就在店裡傻笑,一同出氣,她怎可錯過,而且還有都築瑞穗這個白癡做替死鬼,何樂而不為呢。一想到平常一臉清高樣的真田夭夭將要遭受的種種,她就打心眼裡高興起來,更是興致勃勃地在腦海裡演練了好些手段,就等著到時候用到真田夭夭身上。

    “小姐,這個玉鐲您還要嗎?”店裡的營業員見眼前這個女人笑得一臉白癡相,而滿臉的風塵之味更是掩也掩不住,不由得暗自鄙夷地皺皺眉頭,提高聲音催促道,他們這裡可是高級玉器店。

    楚流水回過神來,正想喝罵,但見這家玉器店人來人往,皆是不凡之士,只得掩下滿心的不悅,好在電話那裡是好消息,否則她倒真掩蓋不住。

    “小姐,恐怕這不適合您,不如您去其他店裡看看。”營業員見狀小心翼翼地想要收回那只拿出的玉鐲。

    “我就要這只,憑什麼說不配我!”不管營業員說這話是無心還是有意,反正聽到楚流水耳朵裡卻是那麼刺耳,她想起真田夭夭獨愛玉器,於是那些人就成堆成堆地往她房裡送玉器,都是價值連城,光是她手上戴著的玉鐲就是來自中國千年的古物,那時候她也想要,結果她那位偏心到極致的祖父大人是怎麼說的,哦,是了,說她不適合!憑什麼說她不適合,憑什麼!如今連一個小小的營業員也說她不適合,她有錢了,有刷不爆的金卡,憑什麼說她不適合!如此一想,楚流水粗魯地一把想要奪過來,如今不是鐲子的問題,而是面子的問題。

    “這位小姐!”營業員登時尖叫著出聲,不敢放手玉鐲,但還是被楚流水用力拽了過來,只是玉鐲被後力一下子甩在了光潔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楚流水愣住了,營業員也愣住了,周圍的人都紛紛轉頭過來看熱鬧,而那經理也匆匆地趕了過來。

    “這位小姐!”營業員漲紅著臉,急急喚道。

    “叫什麼叫,這只鐲子我要了,刷卡!”楚流水有些惱羞成怒,狠聲喝道,然後扔下那張金卡,臉上倨傲的神情並不褪去。

    營業員有些不忿,卻被趕來的經理一把拉住,笑吟吟地拿了楚流水的金卡,然後拿來帳單,楚流水看也不看一眼便簽上自己的大名,狠狠地踢了躺在地上的斷鐲一腳,而後揚長而去。

    “經理!”營業員咬咬唇,惱怒異常,心疼地撿起已經斷成兩半的玉鐲。

    經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幾聲,心裡卻是暗爽,她可是刷了雙倍的價錢,也算是為玉鐲報仇了,只是不知道愛玉的老闆要發多少脾氣了!

    “親愛的表姐,你可真不得了了。”只是楚流水端著架子好容易離了玉器店,就撞上了同樣大包小包的楚詩詩正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諷刺於她。

    “你少廢話!”楚流水的面上蒙上了陰翳,低聲喝了一聲。

    “你以為我願意見到你啊,姑姑叫我們回去。”楚詩詩冷笑一聲,不情不願地說道。

    楚流水怔了怔,然後頭也不回地招了輛的士揚長而去。

    “什麼東西!”楚詩詩狠狠跺了跺腳,對著的士啐了一口,然後也招了輛的士急急跟上。

    而郊區的那座別墅裡,楚楚怯生生地放下電話,對著眼前兩個男人討好地一笑,那兩個男人滿意地點點頭,其中一個找了張單人沙發坐下點了支煙,另一個則乾脆坐到楚楚身邊,拍了拍她的大白屁股,哈哈大笑起來。

暗潮洶湧(二)

    楚流水和楚詩詩一前一後來到了那座有些陰森森的別墅前,爭搶著沖了進去,見她們的各自的金主都坐在那裡吞雲吐霧,急忙扔了那些大包小包,貼了過去。

    楚詩詩還好,擠進單人沙發,坐到了那個男人腿上,語氣嗲嗲地開始撒起嬌來,那鮮紅的嘴唇,黑煙煙的眼睛,再難看出當日的純白少女。

    楚流水卻是尷尬,她的金主身邊緊緊靠著她的親媽,不由踟躕了片刻,而後心一橫,也跨腿坐在了那人腿上,摟著他的頸脖開始調起情來,氣得楚楚臉上刷的粉層都掉下來兩三兩,畢竟人老珠黃拼不過了,只拿眼去瞪自己的女兒,想當年她縱橫情場的時候這丫頭還不知在哪裡呢,如今卻這樣拆自家老娘的台,看她等會好好收拾她。楚流水委屈地縮進那男人的懷抱,她也沒辦法,從小她被真田家養得太嬌,沒有錢的日子她是絕不願去過的,她不能失去難得的金主,反正到時候她吃肉她會給她家媽媽留湯喝的。

    楚詩詩看著楚楚母女的刀光劍影,登時笑得甜甜的,總算心裡的惡氣去了些,當初要不是她們母女,她又怎麼會落到這地步,為了一家老小的吃喝不得不出賣自己,她本該在水一方等待著愛她的那個翩翩郎君涉水而來,而不是畫著濃妝依偎在一個還有口臭的中年老男人身邊。

    摟著楚詩詩的男人叫橫田正二,是橫田組的組長,橫田組掌握著東京被跡部家瓜分以後的那部分黑道勢力,一直以來他們都對跡部財團的一手遮天不滿已久,早就摩拳擦掌地等著取而代之,奈何跡部家一連三代都沒出什麼昏君,反而一個比一個能幹,將跡部財團推向一個又一個□,反觀橫田組卻一直沒什麼人才,拿刀搶地盤行,那些越來越高科技的玩意他們看著如同天書,本來都絕望了,結果天降奇跡,橫田正二哼著歌摟著懷裡的小美人兒,心裡美滋滋的。

    老實說楚詩詩長得只是一般,身材更是單薄,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口味,可是楚詩詩身後帶著的東西卻讓他心生嚮往,只要能扳倒跡部家,把跡部家的小子打落塵埃裡,別說花錢養一個女人,就是花錢養一個怪獸他都願意。何況這般柔柔弱弱的淚人兒,有時候還別有風味,吃多了鮑魚燕窩,偶爾吃吃清粥小菜也是種難得的享受。如此一想,看著笑盈盈的楚詩詩越看越美,摟著她就用力親了一口,調笑道:“寶貝兒,笑什麼笑這麼開心呢?”

    楚詩詩下意識地僵了僵,但很快就軟了身子,扭著水蛇腰貼著橫田正二更加緊,從小依附著真田家,他們一家人根本沒有謀生手段,又過慣了好日子了,只能如此了,她不能得罪這個金主,她要用來養活爸媽,她這樣也算是古時候的孝感動天了,如此一想,覺得自己莫名高尚了許多,心裡也好受了。當然嘲笑楚流水的事她不會明講,畢竟她是這般柔弱善良無辜,便笑道:“我只要一想到阿娜答你的宏願馬上就要實現了,心裡的高興就忍不住透了出來。”說完又是羞澀地一笑,兩頰染上了誘人的粉紅。

    不得不說楚詩詩很會說話,馬屁將橫田正二拍得通體舒暢,不由得又狠狠親了他的寶貝兒一口,心裡得意極了,這朵嬌嫩的解語花采得好采得妙采得呱呱叫。又見她如此誘人的樣子,要不是顧及著待會還有重要的事,早抱著去房間了,暫時忍下心裡的想法,從懷裡掏出個盒子來,遞給了楚詩詩。

    楚詩詩小心地接過一開,卻是亮閃閃的一條鑽石項鍊,登時整張臉都迸發出耀人的光彩,立即伴著橫田正二好一陣軟語調笑,方才朝著楚流水母女的方向得意洋洋地帶上那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

    楚流水和楚楚果然一瞬間眼都紅了,這條項鍊一看就不是凡品,別說是她們現在,就是從前在講究靜心的真田家都是不太可能戴得上的,心裡不約而同地恨上了楚詩詩,要不是為著她們一家人的拖累,她們母女依然是真田家的太太和小姐,何至於淪落於此,兩母女還得打著架找男人,要不是還需要他們,早就收拾了他們!

    “怎麼,羡慕了,眼紅了?”摟著楚流水的那個男人淡淡然地說道,將楚流水推開,語氣中說不出的陰翳。

    楚楚和楚流水同時打了個寒顫,齊齊搖頭,楚流水更是嬌聲道:“怎麼會,我能陪在克難君身邊就心滿意足了,怎麼會去貪求那些身外之物。”說完更是若有所指地橫掃了楚詩詩一眼。

    那個叫克難的男人見狀暗自鄙夷地看了她們母女一眼,要不是為了他的計畫,他才不會搭理這對腦子和心一起壞掉的母女呢!他的全名叫跡部克難,是跡部的父親跡部靖難的堂弟,雖然姓著跡部這個在日本乃至世界上都耀眼的姓,卻是旁支,早就對跡部家主的位子蠢蠢欲動,可惜的是無論跡部靖難還是跡部景吾都不是省油的燈,如今被他碰上這麼個契機,怎能不好好利用,橫田正二粗魯無腦點就粗魯無腦點吧,楚流水娘倆噁心點就噁心點吧。

    他可沒那麼傻,跡部家也是他的本家,既然要收入囊中,自然不能去破壞,他只不過是利用跡部景吾和真田夭夭聯姻之際,讓那幾個對真田夭夭恨之入骨的人出面對付真田夭夭,再利用橫田正二手裡的勢力搞點小破壞,到時候自然可以聯絡跡部家的其他人對默認的下一任繼承人跡部景吾發動彈劾案,將他從繼承人的位子上打下來。以他對景吾的瞭解,卻是難得重情之人,到時候必是會為了心愛的女人心中大亂,這個計畫十之**必是成功。景吾那麼想當情聖,他這個叔叔自然得全力支持,不是嗎!

    想到這裡,跡部克難微微一笑,笑得楚流水母女越加慌了,這個男人可不是好哄好騙的真田秀賴,整個人看上就像是危險至極的黑豹,她們母女除了使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不過好歹他在金錢供給方面極為大方,好幾張金卡隨手灑落,她們母女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總比對面那個偶爾才拿什麼鑽石項鍊晃眼的橫田正二大方得多,何況靠著他,她們還可以打倒將她們一家人害到如此地步的真田夭夭他們,想當跡部家的媳婦,想繼續留在上流社會看她們的笑話,也要看她們答應不答應!

    “事情怎麼樣了?”跡部克難將她們母女的神情都收入眼中,心裡早就轉了好幾百個彎兒,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

    “哦,都築瑞穗如今是對真田夭夭恨之入骨,就連跡部景吾也恨上了,很是可以利用一番。”楚流水急忙回道,提起這個她的高興是掩都掩不住。

    “離間他們感情的事呢?”跡部克難眼中精光一閃,又問道,讓真田家和跡部家鬧翻就最好。

    楚流水一聽這個卻低下頭,不忿地咬緊唇,真田夭夭這個女人憑什麼這麼幸運,使了千般手段,奈何跡部景吾居然一點勾都不上,白費了這麼多功夫!楚楚的面上也不好看,明明不應該是這樣啊,當初她們弄幸村家的時候,可是一試就靈,怎麼到這裡就碰上攔路虎了呢,真是晦氣,跡部景吾那小子,到底是不是男人,真田夭夭那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

    跡部克難一見她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不盡人意,不由得惱怒起來,冷哼一聲,聽得楚流水母女臉白了白,只不敢說話辯解。

    對面的橫田正二卻不管不顧地說起話來:“我說跡部兄,弄得這麼文縐縐幹什麼,直接綁來就好了!”說完又拍了拍身上楚詩詩的俏臀問道:“是不是,詩詩?”

    “啊?哦!”楚詩詩起先聽到跡部的名字,心裡就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翩翩兒郎,整顆心早就暗自蕩漾上,而後又想到自己的處境,更是黯然神傷,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別橫田正二這麼一拍,嚇得幾乎心跳驟停,急忙虛弱地笑笑,忙不迭地補救。

    好在橫田正二然也沒注意,反而滿意地點點頭,大聲嚷道:“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跡部兄也太瞻前顧後了。”

    跡部克難聞言心裡已是極為惱怒,卻還要維持面上的不動聲色,反而好聲好氣地說道:“橫田兄,這真田夭夭可了不得,她可是真田家唯一的嫡孫女,深得真田家上下的喜愛,而她的外婆家在中國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我家侄子對她可是癡迷至極呢!”

    “什麼真田家不真田家的,老子可不怕,神奈川那群老古董還有什麼啊,在老子眼裡女人只有漂亮不漂亮!”橫田正二不在乎地揮揮手,又抬起楚詩詩的下巴,哈哈一笑,“像詩詩這樣的美人兒才是老子的心肝寶貝。”

    “橫田先生,真田夭夭可比詩詩漂亮多了,你想啊,要是不漂亮,那幸村家的少主還有跡部家的少主怎麼都情有獨鍾了!”楚流水眼珠子轉了轉,卻是真心真意誇起夭夭來,心裡早已拿定主意,定要讓真田夭夭落入這橫田正二的手裡,看她還能一天到晚端著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不,看真田家還有跡部家還有那個幸村精市還會不會把她放在心尖上!

    “是嗎?”橫田正二這個色中惡鬼登時來了興趣,不由追問道。

    “那當然了,橫田先生,雖然流水和詩詩都是我的心肝寶貝肉,但我也不得不承認真田夭夭這張臉是長得好,電視報紙裡都放著呢。”楚楚也忙不迭地附和道,南宮水雲,也讓你女兒嘗嘗如今她和自己女兒嘗到的滋味。

    橫田正二果然大有興趣,又看向跡部克難,跡部克難卻是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卻不說話。

    橫田正二沒趣地轉回頭,直嚷嚷道:“老子這段日子都在賭場裡,哪有空看什麼電視報紙!”

    “正二君,其實真田夭夭真的很漂亮,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呢!”而這時一向跟楚流水她們唱反調的楚詩詩也難得附和起來,雖然一字一句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比詩詩還漂亮嗎?”橫田正二聞言笑眯眯地捏了捏楚詩詩的胸脯。

    楚詩詩難堪地紅了臉,然後不情不願地點點頭,真田夭夭,你不是這麼橫行霸道嗎,須知善惡到頭終有報!她的緣分就是斷在了那個網球場上,現在她倒要看看,真田夭夭怎麼情斷!

    這回橫田正二徹底起了興趣,心裡飛快地盤算起來,而跡部克難則抿起嘴,將在場的三個女人挨個掃了個遍,面沉如水,誰也看不出他現在的想法。

    啪地一聲,橫田正二在自己的楚詩詩的大腿上狠狠拍了下,咧開嘴嚷道:“老子這就把她去抓來。流水啊,你不是說那個什麼瑞穗嗎,趕快去!”

    楚詩詩被拍得幾乎痛叫起來,眼眶都紅了,但一想到真田夭夭的下場,便打心眼裡甜了起來,被拍一下算什麼。

    而楚流水本想一口答應,但卻不由自主地看向跡部克難,楚楚也咽了咽口水,低著頭不管說話。

    “跡部兄,怎麼回事?”橫田正二登時不高興了,沖跡部克難埋怨道。

    跡部克難又抿了抿唇,然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行了,就這麼著吧,美人歸我,跡部家你拿去,不過跡部家黑面上的都歸我們橫田組。”橫田正二見狀得意地笑了,大大咧咧開始分配起來。

    跡部克難的雙掌早暗自變成了拳頭,緊緊地攥著,臉上對著橫田正二等人笑得卻越發溫和了。

   
寧負如來不負卿(一)

    既然兩位金主計定,除了楚詩詩繼續望著天空明媚而憂傷,楚流水和楚楚就飛快地行動起來,雖然母女倆總有摩擦,但倒是一致對外,登時都築瑞穗那裡被連連打了好幾針雞血,整個人都蹦躂得不行,就堵著松島梅子來個裡應外合一網打盡。松島梅子可是苦不堪言,這種事她自然不會也不敢去做,本以為離著都築瑞穗遠遠的就行了,誰知她卻不肯放過她,把搪塞當真,一直如同貞子般追著她不放,讓她幾乎招架不能。她跟真田夭夭又沒交情,而且還上了川島芳實的黑名單,真田夭夭怎麼可能答應跟她見面,就算像瑞穗說得把她誆出來,她也承受不住後果啊。只是面前都築瑞穗卻不是好打發的,松島梅子死死地皺著眉頭,如今都築瑞穗在她眼裡再也不是那個柔弱無依惹人憐愛的好朋友了,而是個避之不及的瘟神。

    “梅子,怎麼樣了?”都築瑞穗急吼吼地又一次催促道,過去那麼久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

    松島梅子低著頭,心裡天人交戰,瑞穗對她咄咄逼人,她真的撐不住了,要不要告訴真田夭夭他們算了,瑞穗是鬥不過他們的,還不如提早收手的好。

    “你再不幫我,我們絕交算了!”都築瑞穗見狀越發生氣了,那邊都催促好幾回了,梅子她就這樣拖拖拉拉的,到底還是不是好朋友。

    絕交?!松島梅子聞言抬頭看向都築瑞穗,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本來就涼的心更涼了。罷了罷了,本來就打算遠遠地避開,既然又纏了上來,她也不能看著瑞穗一步一步走向深淵,還把自己往地獄裡拖,為今之計還是得穩住瑞穗,免得她狗急跳牆,想到這裡,松島梅子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都築瑞穗登時大大松了口氣,感動不已地說道:“謝謝你了,梅子!”幸好她還有梅子在,不然單憑著她想要約出真田夭夭簡直比登天還難,她又不是沒試過,連電話都弄不到,否則何必非要逼著梅子呢,不過幸好她還有梅子這個好朋友。

    松島梅子看著這樣的都築瑞穗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藉口回去想辦法,而後便離開了。

    都築瑞穗看著松島梅子的背影,想著真田夭夭將要面對的情況,心滿意足地笑了,又一口氣叫了足足一桌甜點,她要把興奮發洩到食物中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丟三落四的。”而在跡部宅的夭夭放下手裡的電話,向天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套起外套,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怎麼了?”跡部一邊翻著文件一邊隨口問道。

    “還不是媽媽,忘了繳一筆什麼稅,她趕著開庭,讓我幫她去趟銀行。”夭夭拿著包,走到跡部旁邊,在頰上吻了吻。

    “那我陪你去吧。”跡部聞言,丟下筆說道,畢竟暗處的人還沒揪出來呢。

    夭夭看了看那文件的高度,再看跡部眼下的青色,急忙擺擺手道:“又不是去戰場,有這時間你還不如好好眯一會,你放心吧。”

    想到待會還要去見開個碰頭會,跡部也不堅持了,囑咐了夭夭幾句,又一頭紮進檔海裡,如今的情況雖然沒有繼續嚴重下去,卻也沒有好轉,而且楚流水他們背後的人還沒有浮出水面,一點都容不得他分心啊。

    夭夭低下頭暗自歎了口氣,再一次在心裡咒駡著那些人,又看了跡部一眼,方才出了門。因為銀行在鬧市區上,夭夭並不想去顯擺自己多有錢,便只挑了輛最不起眼的車,也沒要司機,自己慢慢地開了出去。

    跡部透過窗子看著遠去的車影,笑了笑,也提起外套準備去公司,只是等到他與高層們開完舌槍唇戰的碰頭會回到家,夭夭還沒回來,便撥了電話過去,那邊卻是關機,疑惑地挑挑眉,只得暫時放下,命令管家先準備起食物來。

    但又過了一個小時,夭夭還沒回來,跡部有些坐立不安起來,而這時管家卻帶著面色凝重的川島芳實和一個慌亂無神的女人進來,那個女人不是松島梅子是哪個。

    “川島君?”跡部禮貌地頷首,畢竟川島芳實還是他比較欣賞的一個女性,雖然經常無緣無故地對著他發呆,至於旁邊的松島梅子卻是連餘光都沒去瞥。

    “跡部君,有大事了。”川島芳實此時也沒這個時間發花癡了,急急地一把抓過松島梅子,喝道,“你還不趕快說清楚!”那麼久的事了,居然拖到現在才來說,要不是看在她還有點良心,幡然醒悟,看她怎麼收拾她!

    跡部眼光閃了閃,知道川島芳實不是無事找事,便也看向那個松島梅子,只見她已經面白一片,這個女人不就是那個都築瑞穗身邊的嗎,那麼事情便是與夭夭有關係了?跡部心一跳,看著松島梅子的眼神越發寒冷,心裡更是忐忑難安。

    面對跡部的眼神松島梅子已經抖成一團,可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就根本不容她退縮了,只能鼓起全身的勇氣,將都築瑞穗的打算又說了一遍。

    “你們居然敢……”跡部聞言額頭請青筋綻起,恨不得當場就撕了松島梅子,她們居然還敢算計!

    松島梅子整個人登時一軟,坐倒在地上,哭道:“我勸過瑞穗了,可是她不聽我的!”才好不容易找了川島小姐的,她又不是故意的,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摻和進別人的情事了。

    “松島就交給我吧,跡部君你還是告訴夭夭一聲,讓她多注意。”川島芳實見狀有些不忍,便說道。

    跡部卻整個人繃得直直的,眼睛仍瞪著松島梅子,兩隻手已變得冰涼冰涼的,幽幽一歎:“夭夭出去就沒回來!”肯定是了,要不然去銀行不會要那麼長時間,要不然也不會聯繫不上夭夭,夭夭絕對不會不說一聲就消失的。

    “什麼!”川島芳實捂著嘴驚呼道,“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別自己嚇自己。”

    在她說話間,跡部已經又給夭夭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頹然地扔下電話,默然不語。

    “跡部君,有什麼要幫忙的嗎?”川島芳實的心跳也加快了,急急問道。

    跡部面色又沉了沉,才指著松島梅子說:“你把這個女人先帶走,我現在不想看見她。”他怕自己忍不住殺了這個女人!

    川島芳實聞言,本待說些什麼,但見跡部的臉色,便閉嘴不說,拖起軟在地上的松島梅子說道:“跡部君,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夭夭也是我的朋友!”

    跡部凝重地點了點頭,又讓川島芳實保密,才看著川島芳實滿臉憂色地離去。

    而後跡部深吸了幾口氣,按捺住滿腔的擔憂,開始把人一**地派出去尋找,而後又給家人們打了電話,畢竟已經牽扯進去了,大家知道了才更有利於夭夭,只是生怕幾位老人受刺激,倒是瞞著他們不說,一時之間各家都開始雞飛狗跳起來。真田家的人除了留下能說會道的真田誠一郎和真田雲子安撫真田老爺子全都趕來了,而南宮外公外婆則被跡部安排到了自家爺爺那裡,只說讓他們合計一下他和夭夭的婚事,倒是把三個老人都安撫住了,正在那裡驚天動地地為著到底中國好還是日本好吵鬧著呢。

    跡部自己的爸媽也坐了直升機準備回來,出了庭接到消息的南宮水雲更是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連判決都不聽了飛奔而來,忍足和灼灼也來了,但為了保險起見其他人就暫時瞞著了。因為明智健悟是員警,報不報警的問題也糾結不了了,明智健悟帶了所有手下跟大夥兒一起擠在跡部宅裡憂心起來。

    直到天色墨黑,夭夭還是沒有回來,那一撥撥人更是連人影都沒找見,只在銀行附近撿到一隻髮夾,跡部認出是自己選的,大夥兒此時是認定夭夭必是出事了,又有都築瑞穗的計畫在前,自然頭號嫌疑人便是都築瑞穗了,明智健悟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還是派人將都築瑞穗抓了起來嚴加審問,只是一點收穫都沒有,不由得皺緊眉頭,又一頭紮進那些有限的線索裡,比這嚴重的案件他不知遇見過多少,只是這一次卻分外地熬心,生怕一點點失誤誤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南宮水雲此時已經躺倒在沙發上,面色慘白慘白的,別說出主意了連話都說不出了,灼灼眼眶紅紅的,但還是讓自己鎮定下來照顧南宮水雲。真田家的人臉色也不好看,看著跡部的神色更是落了埋怨,只是現在這個時候也沒心思發作,只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打電話,期望能將夭夭找回來。跡部的臉色更是不能看了,只是強撐著罷了,一面派人尋找夭夭,一面逼著人去打探楚流水他們,還要安撫跡部財團浮動的心思,要不是他意志力驚人,心中失去夭夭的恐懼恐怕已經把他打倒了。

    在眾人的驚恐下,天色由暗轉明,夭夭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跡部血紅著眼盯著電話不說話,其他人都各自沉默著,氣氛分外凝重,管家悄悄端上了早飯,卻紅了眼眶,根本不敢叫喚。

    明智健悟熬了一夜,突然走到眾人中間,推了推眼鏡,說道:“我覺得可能事情跟我們想的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跡部猛地站起,眼光駭人地逼向明智健悟。

    “我們一開始就先入為主了,其實銀行那邊昨天發生了一起三億劫案,我想可能是夭夭不小心撞上了劫匪。”明智健悟沉重地繼續說道,其實這樣的情況更糟糕,若是像景吾說的綁架,那綁匪總有所求,若是銀行劫匪則是要殺人滅口,恐怕夭夭……他的心痛了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可能,一定是叫那些人給抓了,爸爸,你把楚流水他們抓起來就明白了。”此時的跡部看上已經有點癲狂了,他拒絕相信這種可能性。

    明智健悟歎了口氣,又推了推眼鏡,並不與跡部爭辯,只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搜索起來,他覺得銀行劫匪更有可能,那邊綁匪的話總會提要求的。

    跡部見狀頹然地倒入沙發,綁匪不來電話,楚流水這些人哪是那麼好找的,至於銀行劫匪的事他不願意繼續往下想了,心中早已冰涼一片,卻驚醒了昏睡著的南宮水雲。

    “夭夭回來了嗎?!”南宮水雲跳了沙發,看著跡部尖叫道,跡部不敢說話,只低著頭,眼眶卻慢慢地紅了,南宮水雲登時什麼都明白了,捂著臉眼淚流得越來越急,若是時光回溯,她一定把女兒送到中國去,找個平凡的人家,將這一切避得遠遠的。其他人的眼中也浮現出憂傷,怔怔地都不說話,能做的他們都做了,老天爺你就千萬開開眼。

    而正在大家越來越絕望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跡部一個飛撲按了下去,裡面傳來了冷冷的機械聲。

    他說想要真田夭夭活命,跡部就不准去參加股東大會。登時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臉色越發難看的跡部。

    跡部此時才想起還有一個小時就是總公司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只是,他慘然一笑,就算他不提這個要求,他哪有什麼心思去參加股東大會,夭夭比什麼都重要,即使不去的後果是使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他寧願成了一無所有的乞丐也不願意夭夭受半點傷害!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大致知道了究竟是什麼人在算計,不是外敵居然是內鬼,心更加痛了,即使再能幹他也是個從小在慢慢的愛中成長出來的少年,那裡面都是他的親人,卻在此時向他揮起了致命的鐮刀,不得不歎一聲悲哀。

    “跡部?”忍足擔憂地推了推他。跡部也不答話,只默然不語。

    “要不讓跡部伯父或者跡部爺爺代替。”忍足抿了抿唇,繼續建議道,同是家族繼承人,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清楚滴明白跡部選擇了什麼。

    跡部卻搖搖頭,說道:“我只要夭夭沒事就好!”跡部家的規矩就是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別人是代替不了的,他既然已經選擇了,就不會再改變再後悔!畢竟夭夭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世上若無兩全事,寧負如來不負卿!

    “可是?”忍足還待說,畢竟跡部家的規矩擺在那裡,一旦不是繼承人,就要離開家族自立門戶,不得再借助任何家族之力。像跡部這種天生該站在最高處俯視眾人的人將要變成一個最普通的人,這是何其殘忍的人,怎能不爭取半分!

    “忍足,要是你的灼灼也陷入這樣的境地呢?”跡部淡然地一笑,看著忍足的目光更加堅定。

    忍足聞言怔了怔,然後再也說不出話來,只長長地一歎,若是灼灼,恐怕他也會做一樣的選擇吧。畢竟沒了家業,還可以重新奮鬥,若是沒了愛人,這一生將要活得多麼寒冷,他抬頭拍了拍跡部的肩膀,朝他點了點頭。

    而明智健悟等人也似有所悟,不由得都是一聲歎息,心裡既為夭夭高興又為跡部難過,一時之間氣氛糾結起來。

    “好了,總算夭夭沒事!”灼灼見狀急忙端起一張笑臉,插進來說道。其他人聞言也都回過神來,紛紛點頭,總算是個好消息,再不提其他的。明智健悟則又一頭紮進電話分析中去,希望可以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唯有跡部心裡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一些,時間的流逝一點都沒看在他眼裡。

    感謝上帝,你還在,你還在,我沒有什麼事不能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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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負如來不負卿(二)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飛快,即使公司裡的催促如山,跡部依然不動如山,直到股東大會正式開始,他也沒有露面,公司裡向著他那些人終是死了心,而不安分的倒是高興得上躥下跳,跡部也沒心思關注這個,只擔憂著夭夭的安危。南宮水雲等人一邊深感夭夭這次總算有了好歸宿一邊又為跡部可惜,更兼得夭夭仍是杳無音訊,心情可說是複雜極了。

    而跡部老宅裡正與南宮外公殺得難分難舍的跡部老爺子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說不出是喜是悲,跡部父母終於趕到了,但是大勢已去,那個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跡部克難終是得償所願,竊取了大部分的果實,正對著他們洋洋得意。如今責怪兒子已于事無補,何況這種事換了他們也是兩難選擇,索性也懶得管那堆爛事,一起回了跡部宅,先找到兒媳婦再說。

    面對父母,跡部愧疚地低下了頭,眼中卻沒有後悔之色,跡部父母也沒有說什麼,只長長一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也加入了搜尋隊伍。跡部擦了擦眼角,繼續投入到了營救夭夭的事項中去,終於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楚流水終於在一家酒吧被找到,如今正審著呢,只是她也跟都築瑞穗一般,極力否認,一點消息都提供不出來,讓大夥兒氣惱不已。不過正因為跡部克難暴露了出來,倒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新的線索,跡部克難被定為最大的嫌疑人監控起來,希望可以從中找出夭夭的所在,只是一時半會也壓榨不出。

    正在大夥兒一籌莫展的時候,跡部的電話卻響了,跡部低頭一看號碼,瞪大了眼睛,然後飛快地接起了電話,大聲喊道:“夭夭是你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看了過來,一個接一個地圍了過來,炙熱的眼神都瞪向了那部手機,跡部見狀將手機設置成擴音器。

    “銀行……東京……兩層破爛木制公寓……”夭夭的聲音有些虛弱,斷斷續續地傳來。

    此時眾人都按耐住各自激動的心情,捂住嘴不說話,這可是最重要的線索。

    只是剛說了這幾個詞,夭夭的電話就斷了,跡部用力抓緊了電話,手指都泛白了,想要再撥回去,卻被明智健悟阻止了。

    “可能綁匪回來了,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明智健悟的神情又是高興又是沉重,“看來真的是銀行劫匪。”

    “那剛才的電話?”真田廣賴皺起了眉頭,不解地問道。

    “恐怕是被鑽了空子。”跡部面色一沉,恐怕別墅裡混進了奸細,不過現在也沒工夫顧這個了,總算有了明確地指示,便連連吩咐下去,命人抓緊搜索東京市內兩層破爛木制公寓,心卻被提得更高了,畢竟若是那邊的綁匪,待到滿足之後一般也不會對夭夭下手,畢竟殺人性質就嚴重了,可是銀行劫匪就不同了,只有夭夭才見過他的臉,他若是殺人滅口……

    其他人自然也都想到了這一層,臉都白了,灼灼忍不住嚷道:“東京市內這麼多房子,大海撈針啊!”

    “大海撈針也要撈!”跡部面色鐵青地瞪向她,灼灼立可低下頭,忍足握緊了她的手,天幸,這樣的事他不必經歷,否則他真是不敢想像。

    “若是再有點線索就好了。”明智健悟一邊看著東京地圖一邊說道。

    “對了,夭夭的手機有全球定位。”灼灼眼睛一亮,用力喊道。

    眾人的眼光都看了過來,隨後明智健悟急急地行動起來,他本來就是頂級的電腦高手,先前大家的思緒都被先入為主了,如今沒一會就鎖定了夭夭所在的區域,那裡正好有一幢兩層木制老房子,登時把那乘人之危的跡部克難那群人恨得牙癢癢。

    沒一會整個東京都看到了奇景,成群成群的車隊和接二連三的直升飛機都向東京南面飛去,直到一幢年久失修無人居住的二層小樓才停下。

    “明智警視,這幢小樓的主人是個叫山本漸次的人,本來經營一家小工廠,但因為經營不善頻臨倒閉,正好欠債三億元。”這時劍池警部急急地飛奔而來,將資料大聲地念了出來。

    “先跟他談談!”明智健悟稍一沉思,就下了決定,“找他的家人。”

    “已經帶了他的太太和工廠的職員。”劍池警部急忙回道。

    明智健悟滿意地點點頭,便跟那已經嚇呆了的山本太太幾人說明了情況,山本太太等人登時臉色更加白了,但還是顫抖著身子在明智健悟和劍池警部的護持一步一步挪向那二樓的木門。

    “等一下!”這時跡部突然開口道。

    明智健悟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停下了腳步,只聽跡部說道:“告訴他,那三億本大爺替他出了,只要他肯放了夭夭!”

    劍池警部登時張大了嘴,明智健悟只能歎了口氣,但也沒有反對,山本太太幾人的眼睛卻亮了,連身子都不那麼顫抖了。

    而正在此刻,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開了,山本漸次拿著一把刀抵著夭夭的脖子,有些瘋狂地大喊大叫著眾人放他離開。跡部見狀幾乎想要立即沖了上去,被忍足等人死死地壓住才沒有動作。

    “阿娜答,你不要這樣!”山本太太急忙捂著嘴哭叫道。

    “是啊是啊,老闆,工廠沒了我們重建就好!”那幾個職員想來跟他關係很好,也都憂心忡忡地勸道。

    明智健悟和劍池警部則緊盯著山本漸次手裡的那把刀,生怕他越雷池半步,夭夭看上去沒吃什麼苦,只頭髮披散,衣服皺巴巴,人也因為一天沒吃飯而顯得有些虛弱,正一動不動地被山本漸次劫持著,但看著明智健悟等人尤其下面跡部的眼神卻熱騰騰的,更泛著水光。

    “阿娜答,那位先生說只要你放了這位小姐,那些錢他幫我們付!”山本太太又急急勸道。

    “老闆,別這樣啊,放下刀萬事好商量啊。”那幾個職員也急忙繼續再接再厲。

    山本漸次聞言臉上浮現動搖之色,手也抖了抖,神情有了那麼一份呆滯,畢竟誰願意真的變成劫匪呢。

    但就在那麼一瞬間,夭夭咬緊牙抓住了時機,狠狠地踩了山本漸次一腳,然後乘機用力地向山本漸次的□踢了一腳,乘他吃痛之際用盡所有力氣向明智健悟飛撲而去,明智健悟急忙上前接住她,而劍池警部沒了顧忌,上前幾下就把山本漸次給制服了。一切都很完美,夭夭在明智健悟的懷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大大地綻放了一個笑容。

    劍池警部先壓著大哭起來的山本漸次離開了,而明智健悟也抱著腳軟下來的夭夭往樓下走,正好與飛快奔上樓的跡部等人撞個正著。跡部一把從明智健悟懷裡奪回了夭夭,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久久不能分開,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怕,總算她又回到了他的懷抱。夭夭靠在跡部的懷裡,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淚流了下來,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卻重重落了地。眾人將夭夭打量了一圈,發現她沒什麼大事之後也識相地不打擾這對前途多難的小情侶團圓。只是他們等了許久,也不見這緊貼著的兩人分開,更有甚者,這兩人不光光抱抱,更準備親親了,這下沒人等得下去了,紛紛上前,將兩人拉開來,一邊一個塞進車裡,不管怎樣,有些事還是回家做比較好。

    “夭夭,沒事吧?”在車裡跡部被塞在前座,南宮水雲在後座抱著自己的女兒擔憂地問道。

    夭夭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他根本不敢下手,不過是逼急了而已。”

    “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明智健悟在駕駛座裡建議道。

    南宮水雲急忙點頭,跡部更立刻聯繫了忍足,夭夭自然也不好再反對了,只得點點頭,其實她除了餓一點渴一點一點事都沒有。

    “不過好好的怎麼就遇上這種事了。”還是南宮水雲細心,車裡備了熱茶,倒了一杯給夭夭,又問道。

    夭夭大口大口地喝完茶,感覺好受了些,才說道:“都怪我抄了小路,正好與他撞上了。”

    “這麼說是巧合了。”南宮水雲聞言歎了口氣,惋惜地看向跡部。

    “是啊,誰叫我倒楣啊!”夭夭嘟起嘴,滿臉的不高興,沖跡部撇撇嘴。

    南宮水雲見她這樣子,有心將跡部剛才的犧牲說出來,但卻被跡部的眼神制止了,又是幽幽一聲長歎。

    夭夭正與跡部擠眉弄眼,聽得自家媽媽這麼一聲長歎,而且看她神色不全然是高興,她也不是什麼笨人,心沉了沉,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不等南宮水雲回答,跡部飛快地回道,還做作地笑了笑。

    夭夭眨了眨眼睛,心裡卻疑惑開了,是不是在她不在時候,又有事情發生了?而且這事還和景吾有關!




寧負如來不負卿(三)
   
    夭夭能夠平安回來,本是值得大慶特慶的事,只是現在大約除了不在狀態內的南宮外公外婆外沒人能真正開心。跡部爸媽確定夭夭無事後就歎著氣離開了,他們還要去收拾隨後的爛攤子,並且看看能不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夭夭這邊的親人包括她的伯父她的父母則心思更加複雜,一面是高興跡部對夭夭的看重,一面卻是擔心此事會不會造成陰影,成為他們往後生活的定時炸彈。

    但看著劫後餘生的夭夭,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只親昵地抱抱她,然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而忍足和灼灼身為朋友更不好說什麼,只能尷尬地笑笑也跟著離去。

    夭夭在回來的路上就覺得事情不大對,便一直坐在跡部身邊沉默不語,看著眾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更多了忐忑,對於眾人的安撫也只有木木地搪塞,神情恍惚之下就連對真田弦一郎都多了幾分笑容,喜得真田弦一郎忍不住要感謝這場綁架了。

    待到人都走後,夭夭便抬起頭看向跡部,眼中已沒了得救的喜色。

    跡部卻笑而不答,夭夭也不好逼問,管家剛好端著些清粥小菜,跡部便催著夭夭去用,登時更加話題扯到九天遠。

    夭夭咬了咬唇,她總覺得這件事不單單只是她被綁架那麼簡單,尤其是跡部伯父伯母的神色很不對頭,只是跡部不想說的時候神仙也難以逼供,她怎麼會是從小在一群老狐狸中周旋的跡部的對手,而跡部為了她也夠擔心的了,她並不想一哭二鬧地逼他,只得怏怏閉了嘴,開始食不下嚥地硬塞食物進嘴。好容易焦著心吃完一碗飯正打算開口,卻又被跡部哄著去休息,明顯是不想面對她一連串的問題。這一次又一次的,夭夭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對了,夭夭下定決心非要問出個究竟,只是剛一抬頭就見跡部眼中深深的疲態,不由得軟了心,歎了口氣,再也問不出口了。

    “夭夭,你先好好睡一覺,我還有些事去處理。”跡部在夭夭的額頭輕輕吻了吻,又給她蓋好被子,見夭夭點著頭閉上眼睛方才離開。

    “究竟怎麼回事了?!”跡部一關上門,夭夭就猛地從床上彈起,將自己的頭髮抓得一團亂,呆滯了幾分鐘,然後跳下床,去翻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機,問其他人總可以吧。

    只是無論她打給誰,誰都是顧左右言他,無非都是些勸她好好休息少管閒事的話,頹然地倒在沙發上,對著電話那頭的自家媽媽抱怨道:“有事總要告訴我,總不能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吧。”

    “傻子?我倒覺得景吾這孩子是傻子。”那邊的南宮水雲卻是觸動心事,又歎了口氣,難得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夭夭,以後別任性,好好過日子。”說完也不聽夭夭哇哇叫了,逕自掛了電話。

    夭夭握著被掛斷的電話更糊塗了,咬著唇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怎麼這些話聽著都不像好話呢?!

    扔了電話,迷迷糊糊地爬回床閉上眼睛,有心睡一覺,看看醒來是不是同一個世界,只是腦海裡無數個念頭飄過,心就像被萬蟻啃噬一般。

    “不管了!”夭夭又一次從床上跳下來,隨後抓了件衣服披上,匆匆找跡部去了,就算死也要兩個人抱著一塊死吧。

    跡部不在臥房的時候一般就在書房,夭夭想也不想地往書房走去,只是在書房門口卻聽到了跡部老爺子的聲音,訝異地皺皺眉,本想待會再過來,只是裡面說的事似乎與她有關也與眾人失態有關,猶豫了片刻,好奇心終是戰勝了理智,悄悄地貼著門,靜心聽了起來。

    書房裡面的跡部老爺子面色很平和,平和得甚至看不出一點關於自家被謀朝篡位的痕跡,只淡然地看著跡部,說道:“不管其中如何糾葛,跡部家族強者為尊,克難已取代了你,儘快搬出去吧。”

    “是,祖父!”跡部的面色也很平靜,平靜得甚至看不出一點關於自己突然間從天堂到地獄的痕跡。

    祖孫倆這兩句對話聽在外頭夭夭的耳朵裡,就如同晴天霹靂,什麼叫取代?什麼叫搬走?!景吾明明就是跡部家的繼承人,這已經是公認的事實,就差股東會一個形式了,難道還會出紕漏?死死捂住嘴巴,免得自己驚呼出來,心跳如雷地繼續聽下去。

    “後悔嗎?”看著態度平和的孫子,跡部老爺子暗自讚賞地點點頭,卻問道。

    跡部心中滋味其實複雜,那個時候想也不想地做出了決定,如今回想起來,雖然不後悔卻有更多的愧疚,跡部家族、祖父、父母如此悉心地培養於他,他卻讓他們的一番苦心從此付了東流。況且誰不想站于萬人之上指點江山俯視天地,他又怎麼不迷戀於那種成就感,說不悵然也是騙人的,只是,想到夭夭,跡部的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不管怎樣,她平安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跡部景吾也不是離了家族的庇護就不行的弱子,既然守不得天下,他便重新打一片天下!如此想定,跡部整個人一松,重新變回那個無所不能的跡部大人,整個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只是看向跡部老爺子的眼神還是愧疚,真心實意地鞠了一躬:“祖父,萬分抱歉!”他終究是辜負了這個慈祥的老人。

    跡部老爺子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最得意的孫子,過了半響,方才輕輕一歎:“罷了罷了,既然你拿定了主意,就向前走吧!”

    “是,祖父,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跡部抬起頭,語氣堅定。就算一無所有他也是跡部景吾,無所不能的跡部景吾!

    跡部老爺子一愣,隨即心裡一松,面上也帶出了笑容,他知道他從此可以放心了,便欣慰地點了點頭。

    “不過,祖父,這件事我不想夭夭知道。”隨即跡部卻又說道,若是夭夭知道,心裡指不定又會怎麼折磨自己。

    “但是已經天翻地覆了,景吾,夭夭不是笨人!”跡部老爺子卻不贊成地搖搖頭,什麼事都應該兩個人一起面對才是。

    跡部默了半響,他也知道自家爺爺說得在理,可是從此以後他就要一無所有了,他不怕吃苦,他不怕重頭再來,但他怕會害她吃苦,害她受累,當初在高速道上抱起她的那刻,他就發誓過,既然是老天爺送給他的珍寶,他必會珍如至寶,如今怎麼捨得!

    此時門外的夭夭已經淚流滿面,牙齒狠狠地咬在手臂上才壓抑住這洶湧的哭喊。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景吾為了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這叫她情何以堪!

    她記得他伏案到深夜,為了家族的一點小小進步而真心微笑;她記得他倚在窗邊,指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笑得驕傲;她記得他沉穩地站在那裡,痛並快樂地接過了家族的責任!

    如今,就因為她這個掃把星,讓他的一切都毀於一旦,讓他的人生從巔峰狠狠跌落,若是早知道如今,她寧可死在高速道上,也不要毀了他的人生。

    她知道,以他的能力,一定能重新獲得一切,甚至比如今更好,可是他要從頭再來,他要吃苦他要受累,她怎麼捨得!只要一想到這個就心如刀割,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折磨他們!

    “祖父,我如今也不是跡部家的繼承人了,想把訂婚宴停一停。”門裡面跡部考慮良久,終於說道,雖然說出這些話如同割著他的心,但他還是希望夭夭繼續如公主般活著,等到有一天……

    “你想好了?景吾,要知道現在放手……”跡部老爺子皺起了眉,這又是何必,要知道有時候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就像前些日子看見幸村老頭的孫子,小小年紀就如同暮年的老人,他可不忍心自己的孫子也變成這樣。

    跡部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但又說不出來,他知道自己欠考量,可是他要為夭夭考慮到最好。

    門外的夭夭聽到這話,心更痛了,她也是在世家長大,知道有些事既然定了就沒有迴旋的餘地,至少現在沒有,即使這一切都是陰謀。可是就像她不能拒絕景吾為她的付出,景吾也不能拒絕她要陪他的決心。夭夭的心裡更湧起了一點怒氣,他是不是以為她是那等膚淺之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裡面的跡部又想了想,正打算說話,書房的門被狠狠地推開了,夭夭如箭一般沖了進來,雖然流著眼淚,神情卻是惡狠狠的,大聲地吼道:“你不要我?!”

    “啊!?”跡部吃了一驚,夭夭怎麼在這裡,她聽了多少,一時之間竟應不出來了。

    “我都知道了,你別想甩開我!”夭夭狠狠地擦了擦眼淚,上前緊緊抓住他的手,她不放手,她絕不放手,就算是世界末日她也不放手。

    跡部身子一僵,隨即故意板起臉別開頭,不理會夭夭,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夭夭這一片深情。

    夭夭見他的樣子,那一點點的怒火早沒了,只剩下濃濃的愧疚和心疼,她何嘗不知掉他的心意,可是他怎麼不想想,若是易地而處,他能放手嗎?

    “夭夭啊,景吾也是為了你好。”跡部老爺子見自家孫子為難,也只得上前言不由衷地說了句。

    夭夭卻轉過頭,皺緊眉,然後正色道:“爺爺,當初是你們跡部家上我們家提的親是不是?”

    “啊?”跡部老爺子一愣,隨即便明白了,笑著地點頭。

    “我真田家也是應了的,按照古禮,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跡部景吾別想甩掉我真田夭夭!”夭夭得到肯定的回答,便轉過頭,倔強地看向跡部。

    “夭夭,你明知道……”跡部這回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怎麼這麼強呢,吃苦有什麼好的,看不到明天有什麼好的!

    “我不明白,我什麼都不明白,反正從此以後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夭夭捂著耳朵一句都不聽,只一個勁地逼道。

    “夭夭!”跡部覺得深深的無力,他不是不要夭夭,只是希望推遲一段時間,至少讓他有了安身之處有了未來計畫再說,只是夭夭一句都不肯聽,只紅著眼睛瞪著他。跡部早軟了心,終是忍不住地摟著她,柔聲道,“夭夭,你先回家住段時間,今時不同往日,你看我現在連訂婚戒指都買不起!”雖然還沒到這一步,跡部也只能往最嚴重的說。

    誰知夭夭愣了愣,然後又堅定地說道:“那就不要戒指!”她看重的又不是戒指。

    “夭夭!”跡部忍不住喝道,沒有戒指怎麼成婚?!

    夭夭充耳不聞,眼神把書房搜索了一遍,失望地收回,然後不經意地低頭,眼睛一亮,一把扯下衣服上裝飾的圓環,遞給跡部。

    “沒有戒指就用這個,我要的只是跡部景吾這個人,他給我套上不值一分的鐵環我也願意!”夭夭的眼淚已經收住了,努力地將“戒指”塞給跡部。

    跡部這時是真的怔住了,眼眶突然變得熱熱的,他從來不知道夭夭可以為他做到如此地步!望著眼前拿著“戒指”堅持著的夭夭,他想要拒絕,可是一次又一次地推開,她都毫不猶豫地又伸了過來。

    直到夭夭的額頭都沁出汗珠兒,跡部終於長長歎了口氣,接過了那枚“戒指”,萬分小心地戴進了夭夭的無名指,然後用力地摟住她,再也不想放開。

    你這個天下最傻的丫頭!


終於(一)

  跡部向來說話算話,與家人告別後,就搬出了跡部大宅,除了私人用品外宅子裡的一樣東西都沒有帶走。
  
    “爸爸?”跡部夫婦看著寶貝兒子一步一步地走出跡部大宅的背影,不由得心疼萬分。其實跡部克難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收拾他們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功夫,用得著把寶貝兒子真的趕出去嗎?!

  跡部老爺子一聽,卻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玉不琢不成器!”

  “可是?”雖然明白是這個道理,可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啊。

  “我相信景吾會回來的。”跡部老爺子自言自語道,眼中有不舍也有驕傲,鑽石只有經過壓力的磨煉才能更加耀眼。

  當跡部走出大門時卻意外地看見帶著一隻超級大旅行箱的夭夭,以及她旁邊似笑非笑的南宮水雲。

  “景吾,你出來了,好慢啊,我們走吧。”夭夭一見跡部就撲了上去,挽上跡部的手,拖上旅行箱朝南宮水雲揮揮手道,“媽媽,再見。”

  南宮水雲也擺擺手,重新戴上墨鏡準備開車走人。

  “等等!”跡部怔忪片刻後終於緩過來,抽出手攔住南宮水雲,“雲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貨物既出概不退貨啊。”南宮水雲聳聳肩,然後趕在跡部再次開口前鑽進車子一腳油門。

  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子,跡部抽了抽嘴角,轉頭看一臉無辜的夭夭,不由歎道:“夭夭,我不是說著玩。”

  “我也不是說著玩的啊。”夭夭一本正經地回答。

  跡部頓時不知道回什麼好,他覺得眼前的情況比走出跡部大宅還難。

  夭夭見狀,上前一步,再次抓緊跡部的手,十指相扣,那天跡部帶上去的鐵環仍然待在她的無名指上。

  跡部歎了口氣,用力握緊夭夭的手,接過她的旅行箱,拉著夭夭繼續向前走。

  “景吾,你一定要記得結婚那天我要超級超級大的鑽戒。”夭夭歡快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不是說只要鐵環就可以了嗎?”跡部調侃的聲音跟著傳來。

  “可是跡部景吾不是無所不能嗎!”緊接著是一陣又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這樣真的可以嗎?”明智健悟問著身旁的南宮水雲,他倆一直暗中開著車遠遠地跟著跡部和夭夭。

  “可不可以都要經歷過,而且我想這次我相信夭夭的眼光。”南宮水雲看著前面的一對璧人兒,笑了笑,有些懷念也有些釋然。

  跡部和夭夭的新家位於冰帝的附近,幸好跡部這些年都會自己做些短線投資,而夭夭也有不菲的零用錢,雖然不能跟以前金雕玉砌的日子比,但也算過得去。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推卻了家人送來的外援,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就要靠自己好好地走下去。

  跡部為了夭夭離開家族,夭夭生死相隨的消息一傳開,整個日本都炸了鍋。

  跡部克難這群人自然是彈冠相慶,跡部克難和橫田正二兩人忙著準備再接再厲好實現夙願,而楚流水一家人卻計畫著要去要笑話,好一吐胸中的悶氣。

  冰帝校園裡也是議論紛紛,但跡部畢竟是跡部,雖然離開了家族但依然是那個屹立在所有人之上的帝王,魅力絲毫不減,偶有幾個不怕死地冒出來也被大家搶先一步打壓下去了。而跡部和夭夭的網球部和後援團的好友們都送上了真心的祝福。

  跡部克難和橫田正二根據早已簽訂好的協定,暗地裡就做著美夢瓜分了跡部家這塊大餅。只是等跡部克難西裝革履地走進跡部集團大樓時,卻發現自己這個未來的老闆感受不到一點尊敬。

  “原來是克難來了。”他正要發火,卻見對面施施然走來了跡部老太爺,笑著跟他打了招呼。

  長久以來的畏懼,讓跡部克難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但馬上又覺得自己已經與原先不一樣了,用力地抬頭挺胸,努力地裝出王者之氣。

  “跡部老先生?”跡部克難難掩得意地回道,但心裡的弦卻崩得緊緊的,他一直都明白,對面那個死老頭是個只千年狐狸。

  “很久沒來了啊,真有些懷念啊。“跡部老太爺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顧左右言他了。

  “是啊,那您老還是多看看吧,免得將來沒得看了。”一看對方雲淡風輕的樣子跡部克難就來氣,不由得諷刺道。

  “也沒什麼好看的,反正要天天看了。”跡部老太爺樂呵呵地說道。

  跡部克難聞言心裡咯噔一聲,正待細問,卻見那老頭已經晃晃悠悠地往樓上去了。正當他糾結在要不要去追問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拿起一聽,頓時整張臉都青了。

  那些因為跡部景吾退出而被他說動的小股東們因為跡部老太爺親自出馬坐陣而拋棄了他。

  “這群混蛋!!”跡部克難大怒不已,一時沒忍住把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跡部老爺子的親自出馬,立馬鎮住了跡部家族的牛鬼蛇神們,他老人家表示,自己很老當益壯,決定出來工作工作。那些先前做了叛徒的股東立馬成了歌功頌德的牆頭草,跡部老爺子只不過淡定地一笑而過,心底卻打上了記號,決定就拿這幾個人練練手。而他的兒子兒媳則被他再次趕回歐洲繼續鎮守邊關。

  橫田正二的美夢也破碎了,他的瓜分跡部家族黑道勢力的計畫遭受到了以真田家為首的各大家族的狙擊,可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而白白損失了一大筆。

  “爺爺真帥啊!”看著雜誌封面上那個跟狐狸笑得一樣的老人,夭夭讚歎道。

  “老了。”跡部冷哼一聲,有些醋意。

  夭夭偷偷一笑,牽起跡部的手,十指緊扣。原來一切都是考驗,但是我願意跟你一起經受一切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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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二)

  夭夭拉著跡部準備將這本登著自家爺爺的靚照掃回家時,不速之客出現了。

  真田流水和楚詩詩全身金光閃閃地出現,流水故意伸出帶著超大鑽戒的手按住夭夭手裡的雜誌。

  “你想要就讓給你吧。”夭夭撇撇嘴,直接扔開,又拿起另一本。

  “真田家的嫡小姐也不過爾爾!你現在這樣早說啊,好歹姐妹一場。”流水將雜誌在手裡甩了甩,尺高氣揚地嘲笑。

  “哎呀,流水,人家怎麼好意思啊。”楚詩詩不甘示弱,挺了挺胸,又擺弄了下手裡的包包,恨不得直接昭告天下這是只限量版的名牌包包。

  夭夭以為自己會生氣,卻發現整個情緒就剩下好笑,那二人就如跳樑小丑般,便不再作聲拉著跡部就走。

  “哎,不用這樣啦,沒錢我可以幫你付啊。”流水仍在後面大聲喊道。

  跡部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他從小打到何嘗被人這麼奚落過,正準備回頭好好地教訓一番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卻被夭夭一把拉住。

  “沒必要跟瘋狗一般計較,顯得咱們掉價。”夭夭白了那兩人一眼,冷笑道。她們傍上的男人已經出問題了,這兩人估摸著馬上也沒什麼好下場了。

  跡部冷哼兩聲,最終沒有說話,拉著夭夭逕自走了。

  流水恨恨地瞪著他們的背影,心裡越發覺得不甘心,將手裡的雜誌隨手扔地上,看著地上跡部老太爺的臉猶覺得不解氣,用力地踩了一腳,朝楚楚說道:“咱們走。”

  “那他們呢?”楚楚看著跡部的背影還有些癡迷,比起那個肥碩的橫田正二簡直是天上人間,幸好他現在是窮光蛋一個,心裡好受多了。

  “等著瞧!!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流水啐了一口,說完就邁著大步往外走了,楚楚只得無奈地跟上。

  “這位小姐,請等等。”誰知正待走出門口就被店員攔住了。

  流水橫了她一眼,又要往前走。

  “小姐,這本雜誌?”店員趕忙指著那本踩髒的雜誌說道。

  流水順著店員的手一看,臉一僵,故作不在乎地從手提包裡撈出信用卡來扔給店員:“快點!”

  店員接過信用卡,也懶得與她說什麼,就開始刷卡,只是卻發現卡被凍結了。

  “小姐,不好意思,您的這張卡被凍結了。”店員遞回卡的表情絕對是幸災樂禍的。

  “什麼,不可能!”流水眼睛都要突出來了,一把奪過卡,心裡卻咯噔一下,“楚楚你去試試。”

  本在一旁看戲的楚楚,在店員和流水的瞪視下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包裡拿出信用卡。

  店員不信任地瞄了她們兩眼,還是拿去刷了刷。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您的卡也被凍結了。”店員的表情嘲笑中帶了些不屑。

  “怎麼可能!這張是那個死肥豬給我的附卡啊,怎麼可能!”楚楚不可置信地大喊道,惹得整個書店的人都齊刷刷地過來看她。

  流水的臉更僵了,她已經感覺到了不對,抓住楚楚就乘著店員不備飛奔而去。

  待兩人跑到僻靜處,流水就扔下楚楚,掏出電話就打,而楚楚也有樣學樣打起電話來。可惜兩人打向金主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怎麼辦?”楚楚哭喪著臉問流水,她還在服裝秀上訂了一大批衣服,這個找誰報帳啊。

  “涼拌!”流水臉上已經一片青了,狠狠地啐了一口。她上禮拜也定制了一批珠寶,她還急呢。又拿起手機打跡部克難,可那邊依然不在服務區,流水的臉色越來越灰。

  “流水,流水,你看!”這時旁邊傳來楚楚驚恐的叫聲。

  流水正煩心著,提起氣就準備大罵楚楚一頓,卻在看到對面商廈LED螢幕上播放的新聞驚恐地張大了眼睛。只見橫田正二正垂頭喪氣地被一干員警帶走,領頭的人她認識,就是南宮水雲那個死女人新嫁的男人。而接下來的消息,更讓她直接跌坐在地上。跡部克難就是警方接下來要行動的物件。

  “流水!!”旁邊的楚楚已經恐得放聲大哭了。

  流水覺得自己正墜入無盡的黑暗中,為什麼,為什麼所有好事都輪不到她,為什麼每每已經登上高峰了馬上又跌入穀底。她耗盡了心思終於搶來了幸村精市,可是夢很快就醒,反而換來了眾叛親離,連真田家小姐的身份都保不住。她丟掉了臉面綁上了跡部克難,以為終於可以踩真田夭夭一腳,結果除了聲名狼藉什麼都沒得到。

  “我們怎麼辦?”楚楚依然喋喋不休地低喃,臉上茫然的同時卻升起了對流水母女的恨意,若不是她們上竄下跳,當初也不會失去真田家的照顧,若不是她們之後不顧廉恥逼著她做這種事,她何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這樣看著我算什麼意思!”流水敏感地感覺到楚楚的眼光,立馬喝道,“別忘了,一切都是你們自願的。”要不是這群吸血鬼,她們母女何至於淪落如此,她依然是高門小姐,而不是現在的喪家之犬。

  這一句“自願”卻徹底撓中了楚楚心中的痛楚,當初她本不情願,卻被一家子推上這條路,為了家人也只得半推半就,引路人就是這個女人,而如今這個造成她現在這種境地的女人居然在這裡說什麼自願,誰會自願陪死肥豬。楚楚的臉頓時脹紅了,想也沒想伸出長長的指甲朝流水用力撓去。

  流水一個不防備,被撓個正著,臉上被劃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頓時眼都紅了,扔了手裡的東西就一把抓住楚楚的頭髮,用力打她,楚楚自然奮力反抗。兩人衣著的光鮮的女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成一團,如同兩個瘋婆子,嘴裡更是一聲比一聲尖刻的諷刺對方。

  “那兩個人,不是吧。”這時夭夭和跡部已經從超市轉了一圈出來,正好碰上這兩人打架的場面。

  跡部嘴角抽了抽,不屑地冷哼一聲,但眼神中分明透露出興味的意思。

  “這真是一報還一報啊。”夭夭只差沒舉兩小紅旗呐喊加油了。

  “別跟白癡一起。”跡部看了幾眼就失去興趣,拉了夭夭就要走,這種比螞蟻還小的小人物他大爺沒興趣。

  夭夭戀戀不捨地再看了幾眼,跟著跡部走了:“今天回去做牛排吃好不好,然後明天去看爺爺他們。”

  “好。”跡部揚起一抹淡淡地笑容,看著夭夭的眼滿是溫柔。

  幸福真的很簡單,也許是一客牛排的味道,也許就是這樣手牽著手討論生活的感覺。真幸運,在最美好的年代遇見最美好的你!!




後來

  跡部克難倒臺得很快,在橫田正二被抓的第二天,他就因為商業賄賂以及洩露商業秘密被請進了警局,而他手下的那群烏合之眾很快就成鳥獸散了,紛紛尋找新的靠山將他拋之腦後。跡部老爺子聯合兒子媳婦乘機將跡部家族的害蟲清了出去,並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一些已經過時的家族式管理都被進化,跡部財團比起以前更加欣欣向榮了,而跡部家也比以前更穩地掌握了大權。

  當所有人都以為跡部景吾將要名正言順回歸之際,跡部老爺子及他的兒子卻做出讓人瞠目結舌的決定,他們重新組合了權力架構,並聘請職業經理人來打理這個帝國。

  “當年我其實很想做個詩人,而你父親則想做個探險家,可惜家族的責任讓我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夢想。我希望經過我們兩代的努力,將跡部財團徹底脫離家族式的管理,可以走上良性的運行形式。所以,今天,景吾,我和你父親可以驕傲地對你說,你可以無所顧忌地為夢想而做,只要你心中永遠有這個家族存在。”對此,跡部老爺子沒有人跟任何人解釋,只是這樣對自己的孫子說道。

  “景吾,我和你母親辛苦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放下一切。我可以實現當年的承諾,帶她去看世上每一寸的美景。”一旁的父親也笑語盈盈。

  從小到大都光芒四射的跡部景吾第一次在人前哭了,以前他埋怨過家人的忙碌和疏離,到今天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最深沉的愛。其實,多少年來,雖說是責任,但也是心中最溫暖的存在。

  夭夭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眨了眨眼淚,突然異常想媽媽和繼父以及神奈川的家人,明天就去看他們吧。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跡部很快就到了畢業季,他與一干好友告別之後,就登上了去哈佛的飛機,他將去那裡的商學院深造。當放下所謂的責任之後,跡部發現其實他很享受那種揮斥方遒的感覺,他希望有一天僅僅因為他是跡部景吾而登上帝國的最高點。而夭夭也提前修完了學分,與他同行,她的選擇就沒那麼多顧忌了,選擇了自己最喜歡的文學。

  在臨走前,在雙方大人正式見了面,兩人的婚期就定在他們大學畢業後。

  而楚流水和楚詩詩卻在失去靠山之後跌至穀底,因為前所未有的幸福夭夭已經不打算與她們斤斤計較,但由奢入儉難。已經被徹底養刁了的兩人根本沒有自立更上的能力,更沒有積極向上的精神,掙扎了兩天又仗著年輕貌美又傍上了肥頭大耳的有錢人,就連原先只在後面出出主意的楚楚都在生活的逼迫下赤膊上陣了。

  只是她們三人又不是頂美的美人,先前也太過於聲名狼藉,又太好上手,有錢人自然只是玩玩,玩過就算了。於是三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檔次越換越低,最後居然只淪落到站街的地步。每日裡濃妝豔抹,吸煙喝酒的,三人也磨去了最後一點溫情,常常因為一個有錢的客人反目成仇。

  “怎麼會這樣?”四年後,夭夭回到日本,有一次在與綿綿逛街的時候不小心碰上她們三人穿著露胸裝畫著大濃妝殷勤地拉著一個肥豬的場景。

  “生活啊!”綿綿冷哼一聲。

  夭夭歎了口氣,沒覺得多麼高興,只覺得荒唐。生活是人過出來,她們已經不在一個世界了。

  “我們走吧。“夭夭拉起綿綿頭也不回地離開,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交集。

  “夭夭,聽說幸村學長定親了,據說是稻田家的女兒。”綿綿突然說道。

  “那很好啊,我正想送請柬給他呢。”夭夭抬頭白了一眼綿綿。

  “好吧好吧,我錯了。”綿綿只得舉手求饒.

  “到時候,你和侑士來當我們的儐相。”夭夭撲哧一笑,提出邀請。

  “當然啦,舍我其誰啊。至於那個誰,關我什麼事啊。”綿綿連忙撇清。

  “也不知道誰啊,跟那個誰,好像去了趟大阪啊。”夭夭立即不懷好意地揭穿。

  “夭夭!!”

  “哈哈哈!!”

  過去的都過去了,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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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字消失很多,不過多行不義必自斃!

沒有人可以永遠都過著想要的生活,要學著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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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肩漏字有點嚴重~
網王和瓊瑤連結也滿合的~哈哈....
這裡的跡部大大好溫柔唷~~深情的要命!!
NC真的挺白目的.....最後都受到報應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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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女角多,有時候看到虐待瓊瑤式nc女角挺爽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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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的作態,看得人想吐,還不是一個半個,而是數個之多,真替夭夭和跡部痛苦
❀莫失๓莫忘๓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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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夭夭跟跡部配
還有忍足跟灼灼他們也很配
白蓮花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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