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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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帝王 您是第662個瀏覽者
寒假即將結束,我和另外三個大學同學一起前往廣州,在開學之前痛快玩了一星期。最后一天中午,我們宿舍的“頭兒”張炳忽然神秘兮兮地說,要帶我們去吃一頓不一樣的午餐。
穿過七轉八彎的小路,終于,我們來到連招牌都沒有的飯店,門面不大,有點破舊,而且好像沒有衛生許可證的樣子。“這里可以吃點有特色的。”張炳說著把我們帶了進去。
“特色?骯臟的特色?”忻美,環顧四周后問。她是一個很愛干凈的人。“可以這么說吧,”張炳有點尷尬,“這里有賣非法的東西。”
他這么一說,忻美這個大膽的女生開始興奮了:“非法的東西?”
“是的,有賣野生動物,不過價格很貴。”張炳開始點菜。
我有點擔心:“還是不要這樣的好。萬一吃出問題怎么辦?”
“陸業說得對。”另一個女生白丹丹贊成我的說法。或者說,她從來不反對我,她是喜歡我的,我知道,雖然她沒有表白過。
“沒關系的,”張炳點好了菜,“嘗嘗新事物也好嘛。”
這家店里除了我們一桌之外,還有一桌六人。他們好像已經吃了有一會兒了,而且有幾個人還酩酊大醉。看來這家店的生意還算不錯,不過正因為生意好,才讓這家店顯得“罪孽深重”。而且,雖然店里開著燈,隔壁那桌還吵吵鬧鬧的,但不知為何,總絕對這家店——
陰森森的。
錯覺吧。
這時,隔壁的醉漢向我們這邊走來,口吐酒氣。
“嘿嘿,漂亮的小姐,來喝一杯吧。”那個酒糟鼻居然是來向丹丹和忻美搭訕的。丹丹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
沒辦法:“喂,不要這樣。”我走上前拉開他。
“臭小子,你干什么?!”
眼看酒糟鼻要打我了,他的同伴過來把他拉走:“對不起,他喝醉了。”
終于上菜了。第一道菜叫“黃金大腦”,據說是猴腦。除了我和丹丹,其他人都開始吃了。我看著覺得惡心。忻美見狀,說:“嘗嘗看,味道還不錯的。”張炳也開始勸我,在他們的循循善誘之下,我終于也沒能抵制誘惑,嘗了這罪惡的一口。
好惡心!
我沖到廁所,嘔吐——不停嘔吐——
十分鐘之后,我才緩緩從廁所走出。這頓飯肯定沒法吃了,就向他們打了個招呼,打算回賓館。
“我陪你。”丹丹站起來。
“沒關系,你吃飯吧。”我見她似乎一口都沒吃。
“不要緊,我不是很餓。”
回到賓館,我早早睡了。丹丹就一直坐在旁邊陪著。其實她真的是個好女孩。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人就飛回上海,準備開學。
離開學還有兩天,同學們都紛紛回到學校。我也收拾好東西,打算下午就去。這時,電視新聞里報道了一條駭人的消息:
“×月○日上午,廣州市××地區的一家無名飯店的老板被發現死于家中。據報道,該男子死狀甚慘,腹部被切開,小腸被挖出……”
電視上放出飯店的全貌。嗯?這家飯店不就是我們那天吃飯的地方嗎?×月○日,是我們回上海的那天。怎么會……?
“該男子死因奇特,被認為是兇器的菜刀上只有死者的指紋。另外,在死者房中,發現一具已經被肢解的兒童骨架,經法醫鑒定,死亡時間離男子死亡的時間只相隔一天左右。”
骨架?
“該男子經營這家無名、無證飯店,非法販賣野生動物。目前該店已被警方查封……”
×月○日,無名、無證飯店,離奇死亡,骨架……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很快就開學了,也沒時間給我想太多。剛開學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忙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晚上可以休息了,張炳忽然走過來說:“你前天在電視上看到了嗎,我們去吃飯的那個店的老板死了。今天又有人死了。”他指著電腦。網上報道了這事:
“繼無名飯店老板離奇被殺之后,廣州又發生一起離奇死亡事件。手段和前一宗案件相同腹部被切開,小腸被挖出,而兇器上只有死者的指紋。警方認定這是同一人所為,可能是一系列連環殺人。”報道中還貼出死者生前的照片。
怎么這個人這么眼熟?
之后的一周網上幾乎每天都報道有人死于“連環殺人”。直到第六人死亡,我在看照片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他不就是在廣州飯店里向丹丹和忻美搭訕的酒糟鼻嗎?!
我又查看了其他死者的照片,又認出了幾個人,果然都是去飯店吃飯的人!
老板死了……其他客人也相繼被殺……
那么接下來……
“陸業!喂!”忽然,一室友沖進來,氣喘吁吁,一臉恐懼,語無倫次:“圖書館、那個……‘頭兒’在,死掉了!!”
張炳!!
我沖到圖書館,擠進圍觀的人群,找到面目全非的他。只見他躺在兩個書架之間,鮮紅的血還在流淌;衣服連同肚子一起被割開,小腸被掏出,卷曲地暴露在外;手上緊握著一把小刀,刀口上還殘留著人體組織;唯一和網上報道不同的,是他的頭,太陽穴被割開,腦漿幾乎已經全部流出。
太叫人惡心!
“不——!!!哇啊啊啊啊啊——!!!!!!”
我跪倒在地,胃里的東西全都翻騰出來。
默默回到宿舍,倒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張炳的尸體,還有他血肉模糊、寫滿驚恐的表情。
恐懼,從我的腳底,涌上心頭。
那天店里的人,都逐一被殺死了。
從廣州開始,蔓延到上海。
是懲罰!是復仇! 死靈!!
張炳死了。
他吃了腦子,所以太陽穴被割開。
下一個也許是忻美,也許……
我,不要再往下想了!
也許就是明天……
不要!不要再想了!!
亂七八糟地睡了一夜,剛醒來,噩夢還在腦中盤旋。窗外,大雨磅礴,陰沉沉的。天氣還沒有轉暖,雨天更是陰冷異常。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在,昨晚好像也沒有聽見其他人回來。他們一定知道“廣州連環殺人”事件,再加上發生了張炳這樣的事,想必別人是不敢住了。只有一個人,復仇者比較容易下手吧。手機忽然響起,是白丹丹打來的。她的聲音帶著害怕與哭腔。
“陸業……你快來啊,救我……”
我嚇了一跳。難道她也出事了?她那天明明什么也沒有吃。
“忻美、忻美她……嗚嗚……”
忻美也死了,在她和丹丹的宿舍里。她橫在上鋪的床上,尸體的狀態和張炳一模一樣。我看了尸體兩秒,就緊緊閉起雙眼。
我,不敢再看了!
丹丹躲在我懷里哭泣。她的身體冰涼,一定是太害怕了。不過,現在最想哭的,是我啊。
下一個就該是我了!!
我也吃了那個猴腦!!
不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沖回宿舍,翻箱倒柜,把鋒利的東西全都找出來,一個不剩地扔到校外。
“我讓你殺我!!我看你用什么殺我!!!”
回到宿舍,靜靜地坐在床上。“你不是要殺我嗎,好,我等你。管你是猴子也好,鬼也好,反正都是躲不掉的。”我開始自暴自棄了,淚流滿面。“來吧,快點!”
雨越下越大,房間里也沒有開燈,昏暗的氣氛籠罩了整個空間。
忽然,隨著一聲響雷,一個人影出現在我面前。在微弱的光線下,我看清了他的相貌。是一個小男孩的外形,大約五六隨,慘白的臉上毫無生氣,面無表情,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我來了。”他說,語氣出人意料的天真,“來要回我的東西。”
不知怎么,我異常平靜,對他說:“你,就是那猴子?”他搖搖頭:“不是的,我活著的時候是,人。”
人?
一個新聞片斷在我腦中閃過。
“……在死者房中,發現一具已經被肢解的兒童骨架,經法醫鑒定,死亡時間離男子死亡的時間只相隔一天左右。……”
難道……?
“那天在爸爸的店里,”他說,“爸爸將我打死了,還割下我的肉,賣給來吃飯的人。然后又挖出我的腦子……”
“不要再說了!”我伏倒在地,跪在他面前,一股酸味已經從胃里涌上來。
那天我們吃的,不是什么猴腦。
是人腦!
他盯著我,眼神純真的可怕:“那么,把腦子還給我。好嗎?”
“我這里沒有!”我已失去冷靜,“那天我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
他有點委屈的樣子,說:“你不要騙我嘛!你不給我,我就自己找!”
剎那,他消失不見了。走了?不對!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站起來,走到書桌前!
他,在我的身體里!
“不要!不要啊!!”
“我”在書桌上翻找什么,從嘴皮里發出不屬于我的聲音:“刀子呢?怎么沒有?那就用這個代替!”“我”挑中一支圓珠筆。隨即,“我”手里握著的筆,狠狠朝自己的肚子戳來!
“啊!!!!!!!!!!!!”我疼痛地大叫。幸好衣服穿的厚,否則肚子一定被戳穿了!
張炳和忻美就是這樣被殺死的嗎?!即使肚子已經被割開,小腸已經被掏出,身體已經死去,依然不停用刀割自己,挖出腦漿,感受疼痛,直到那鬼魂立刻嗎?!
“啊——哇啊——!!!!!”圓珠筆又在我肚子上捅了幾下。衣服已經被捅破,最后的那記戳在我的肉里!
“嗯……”我流著淚,又驚恐的的臉,擠出一個苦惱的表情,“弄不出來。這樣的話,直接取你的腦子吧。”
“不!!!!!!!!!!不要!!!!!!!!!!!!!!”
圓珠筆朝我的太陽穴捅來……
完了——
“住手!!!!!”女人的聲音。
是白丹丹!
在戳進太陽穴前的一瞬間,手停下來了。
“我”斜眼瞧了丹丹一眼,轉用相當城府的語氣說:“是你啊,你走吧,不要在這里礙事。我不想為難你。”
“那你就放了陸業!那天他真的把腦子吐出來了!后來也沒有吃東西!”
“騙人!”
“沒有騙你!”
“我”緊繃的神經忽然松弛了,又如同小孩一般撓撓頭:“真的?是我弄錯了嗎?”
他居然相信了丹丹的話!
“放了他吧!去你該去的地方!”丹丹有點著急地看著“我”,“你殺了那么多人,也該消氣了吧!”
“好吧。”“我”居然笑了,“我走了,你們以后要好好的!”
只覺得身體一熱,我又恢復了自我。
我,還活著——
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丹丹走過來,蹲下,搭著我的肩膀,說:“太好了,你沒有死。”
我一把抱住她,抱的很緊:“謝謝!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她好像有點不知所措,也緩緩摟住我,低聲說:“陸業,我、其實……”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是的。從現在開始,讓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
她感動的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抱著我。忽然,我覺得——
她的身體,好冷……冰冷……
“陸業,既然你已經許諾要不和我分開,那我就告訴你。其實,我現在——
“是鬼!”
什么?!
“我早就死掉了,被那孩子殺死的。在廣州,你睡著之后不久,張炳和忻美就回來了。他們把持剩的東西打包帶回來,我太餓了,就把打包的東西都吃了。后來那小孩殺了我,尸體還在體育館后面的空地上呢。
“你說好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