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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他與她的故事》作者:千迦紗華【完結】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如果你和琉璃兩個人遭遇到了什麼問題,你應該會像雨宮先生一樣打算一個人承擔,對吧?但是,琉璃想要的不是那樣的人,她想要的是一個能夠與她並肩同行,一個能夠和她一起面對一切困難的人……」

    幸村坐在禮堂裡二樓看台上一個視野十分良好的位子上,腦子裡一直迴盪著若雪對他說得這一段話,以至於連他母親叫他,他都沒有反應。

    「精市,精市!」幸村夫人略微放大的聲音,總算讓幸村收回了心神,他轉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母親,微笑地問道:「媽媽,怎麼了嗎?」

    「沒事,只是想問一下,你怎麼沒邀雨宮桑來和我們一起坐呢?」幸村夫人滿臉促狹地問道,這讓幸村有點尷尬,尤其是自家正選部員和他們的家長都坐在附近,而且都知道他喜歡琉璃。

    「媽媽,」幸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一年級的座位是在一樓舞台前,更何況,今天琉璃也有要參加表演,所以正在後台做準備。」

    「參加表演?」小遙不解地問道,「琉璃姊姊不是只加入網球部而已嗎?網球部有準備表演節目嗎?」

    「這我也不清楚……」幸村轉頭看向身為學生會成員的柳,後者看見所有人都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他,便開口解釋道:「好像是琉璃主動去輕音部並拜託輕音部部長將一個表演項目讓給她,後來因為時間有些不夠,所以她還跑去戲劇社拜託戲劇社社長,直到湊齊十五分鐘的表演時間後,她便到學生會遞上表演申請單……」

    切原好奇地問道:「是什麼表演?」

    「唱歌,」柳看了一眼筆記本後回答道,「曲目有三首,表演者除了琉璃和淺川外,還有冰帝的籐原與青學的月城。因為其中有外校學生的參加,原本學生會是不打算通過這項申請的,不過後來校方介入,所以到最後還是答應了。」

    「校方介入?」真田皺眉問道,「為什麼?」

    「不曉得,」柳搖了搖頭,「但我想應該與跡部和籐原兩大集團的勢力有關,畢竟立海是私立學校。」

    「這實在是太鬆懈了!」正直的真田聽到這樣的理由不禁低聲斥道,讓他身邊的人,不論學生還是家長,都抖了幾下。

    「不過輕音部部長和戲劇社社長居然會答應琉璃的要求,」仁王繞著自己的辮子,一臉興味地說道,「他們兩個有那麼好說話嗎?」

    「聽說輕音部部長…是月城的書迷,而那個戲劇社的社長…」柳解釋到這邊便停了下來,看了幸村一眼後才接著說下去,「咳,聽說他曾經找遠籐比賽過網球……」

    大家瞬間便知道了原因,原來是琉璃的追求者……

    「柳,」剛剛被人投以探究眼神的幸村突然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遠籐和那個戲劇社社長的比賽結果如何?」

    「六比二,遠籐獲勝。」

    「是嗎?」幸村笑得更燦爛了,「和一個非網球部的人比賽居然還會丟掉兩局,看來遠籐的訓練還不夠啊……」

    正坐在距離網球部正選兩公尺遠的位子上並和自家母親交談的遠籐突然打了個冷顫。

    「幸村,遠籐的練習量已經翻三倍了,」柳看著自己的本子,面無表情地提醒道,「還有,他是琉璃的哥哥……」

    「翻三倍不是只有下個月的訓練嗎?遠籐九月份的訓練量還是正常的。」幸村不以為然地說道,「而且,即使遠籐是琉璃的哥哥,也不能享有特權吧……」

    的確,如果幸村真要追求琉璃的話,遠籐絕對不是必須討好的對象,所以特權什麼的就不需要給他了……眾人下意識地點點頭——

    輕音部最有名的五人團體表演剛結束,整個禮堂便響起熱烈的掌聲。

    「柳,」丸井一邊拍手,一邊開口問道,「輪到琉璃她們了吧?」

    「嗯。」

    柳一點完頭,所有人便專心地看向舞台,只見主持人看著手中的小抄念道:「接下來讓我們歡迎跨校樂團……」

    「您是幸村君吧?」一道女聲從幸村的右後方傳來,讓幸村與自家正選部員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然後便看見了之前跟在若雪後面的一個戴墨鏡、穿黑西裝的女保鑣。其它學生與家長也因為這個保鑣的突然出現而嚇了一大跳。

    「我是,請問妳是……」幸村的問題還沒有問完,那個保鑣便主動地自我介紹道:「您好,幸村君,我是若雪二小姐的保鑣兼助理,敝姓本多,若雪二小姐派我來為幸村君擔任解說工作的。」

    「解說?」幸村有些不解。

    「是,」本多回答道,「因為待會琉璃小姐所唱的歌詞都有些寓意,怕幸村君不理解其中涵義,所以若雪二小姐才派我過來的。」

    幸村與其它人聽完她的話後都愣了一下,直到觀眾們的掌聲響起,大家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舞台上。

    只見穿著白色無袖上衣與白色長褲的琉璃站在舞台的中央,身上斜背著一把深藍色的電吉他,滿臉笑意地站在麥克風前面,一邊向大家揮手,一邊用著十分輕快地語調說道:「大家好,向大家介紹一下,我是Saison主唱兼吉他手,立海的雨宮琉璃!」

    琉璃剛介紹完自己,不論是一樓或是二樓看台都有許多人開始吼起「雨宮!」「琉璃!」「經理!」這些不同的稱呼來表達自己的支持,有些人甚至還無視一旁風紀委員與學生會幹部,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呵呵,精市,看起來你的情敵挺多的呢!」幸村夫人對自家兒子揶揄道,而小遙也在一旁偷笑。

    幸村沒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笑容比平常還要燦爛幾分,讓一旁的網球部正選們看的很驚悚。

    「還有同樣是立海的淺川陽菜,Saison的鼓手!」琉璃這時指向坐在舞台最右方、穿著黑色無袖皮衣的陽菜。

    「淺川!」「陽菜!」剛剛停下的歡呼聲再度響起,只是吼叫的人變成了一年級的女生、田徑部的部員,以及一些運動型社團的人。

    「再來介紹Saison的貝斯手,來自青春學園的月城真紅!」琉璃這時將眾人的目光帶到站在她右方、和她穿著相同服裝的真紅身上。

    琉璃的聲音一落下,整個禮堂的所有女生幾乎都暴走了。她們激動地離開座位,在原地跳上跳下的,嘴裡還不停地尖叫,還喊著「月城大人!」「真紅大人!」

    「沒想到立海居然有那麼多《他與他的物語》的忠實讀者啊……」桑原看到這副景象不禁感歎道,而其它網球部成員在他說完之後都深深地打了個寒顫。

    「最後是我們Saison的鍵盤手,冰帝的籐原若雪!」琉璃指向站在她左方身穿黑色無袖皮衣的若雪。

    「籐原大人!」「若雪小姐!」遍佈在禮堂各處的保鑣和攝影師大聲地喊道,而某些就讀立海的集團少爺小姐們也加入了喊叫的行列。

    比較令幸村等人感到奇怪的事,若雪支持者的人數應該不到三十人,支持的喊叫聲卻和真紅的不分上下。但很快地,他們便知道了原因。

    「本多小姐,那個是……?」柳面無表情地問向手裡正拿著一台黑色錄音帶播放器的本多。

    「這是屬於若雪二小姐的後援團所交給我們的錄音帶,」本多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她們說,雖然無法親眼看見若雪二小姐的表演很可惜,但還是希望能夠聲援二小姐,所以我們每個保鑣的手上都一卷類似的錄音帶……」

    聽到本多的解釋後,眾人都滿頭黑線。

    「咳,」幸村夫人在這個時候咳嗽了一聲,喚回大家的注意力,「精市,雨宮桑她們的表演要開始了。」

    幸村與其它人這才又再度往舞台上看過去。

    「今天我們所要表演的三首歌,都是我們自己的創作歌曲,希望大家會喜歡。」琉璃對著麥克風笑著說道,「我們所唱的第一首是英文歌,曲名叫作「Mine」。」

    琉璃一說完話,就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然後整個樂團便開始彈奏與唱歌了起來。

    「Youwereincollege,workingparttime,waitingtables

    (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你所生活的那個小鎮)

    Leftasmalltown,neverlookedback

    (到大學裡兼職當餐廳服務生)」

    「琉璃小姐現在唱的這一段,是她父母親剛認識時候的故事。雨宮先生的家境並不富裕,再加上他的父母在他讀大學期間就因為車禍過世,所以雨宮先生必須打工兼職,賺取學費與生活費……」本多在幸村旁邊小聲地解說道。

    「Doyouremember,weweresittin-there,bythewater

    (還記得我們曾經坐在水池邊嗎)

    Youputyourarmaroundmeforthefisttime

    (第一次擁我入懷)

    Youmadearebelofacarelessman-scarefuldaughter

    (有著粗心爸爸卻心思細膩的我,讓你成為了一個俘虜)

    Youarethebestthingthat-severbeenmine

    (擁有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

    「琉璃小姐的母親的家庭也有些複雜,她的父親與母親常常起衝突,兩人感情並不和睦。若雪二小姐說了,可能就是因為兩人的家庭狀況都不好,所以才會在出於對幸福家庭的嚮往下,決定在二十歲時共組家庭……」

    「YoulearnmysecretsandfigureoutwhyI-mguarded

    (你洞悉了我的秘密,也知道我為什麼小心翼翼)

    Yousaywe-llnevermakemyparents-mistakes

    (你說過我們永遠不會重蹈我父母的錯誤)」

    「AndIrememberthatfight,two-thirtyAM

    (我記得我們曾吵到凌晨兩點)

    Yousaideverythingwasslippingrightoutofourhands

    (因為所有事情全都失控了)」

    「聽說,琉璃小姐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在兩人離婚之前,只有起過一次爭執……」

    「Iranout,crying,andyoufollowedmeoutintothestreet

    (我哭著奪門而出,你追我追到街上)

    Bracedmyselfforthegoodbye,causethat-sallI-veeverknown

    (我所能做的事情是強忍著跟你道別)

    Then,youtookmebysurprise

    (但你說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

    Yousaid,"I-llneverleaveyoualone."

    (你說你永遠不會留我獨自一人)」

    「在爭執過後,就是因為琉璃小姐的父親對她的母親說了這句話,才讓兩個人的感情開始變得堅定……啊,」本多解說到一半,突然叫了一聲。幸村等人不解地看向她,只見她快速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通訊器,然後對著機器說道:「攝影機1號與4號,分別對準琉璃小姐的父親與母親,采特寫鏡頭。」

    聽到本多的指揮,幸村等人凌亂了。原來跡部他們派攝影人員過來還有這個用途,不得不說,上流階層的人也是很八卦的……。不過,本多小姐妳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交代好呢?!在聽到琉璃父母的戀愛史後突然被妳這樣亂入了幾句,那種感動的心情還能有才見鬼!!!——

    第一首歌結束後,禮堂裡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首歌是琉璃自己寫的嗎?」幸村一邊拍手,一邊問向本多。

    「是,這首歌大部分是琉璃小姐自己創作的,若雪二小姐只做了點修改而已。」本多回答道,「另外兩首歌才是由若雪二小姐所寫、琉璃小姐和真紅小姐提意見的。」

    「是嗎……」幸村喃喃自語道。

    「接下來是第二首歌曲,謊言。」琉璃對著麥克風一說完,便開始唱起來。

    「□□日見□空茜色□空□□□君□憶□□□□□□

    (那時看過的天空那暗紅色的天空,吶你還記得嗎?)

    約束契□初夏□風包□二人寄□添□□

    (誓言的約定,初夏的風包圍著相依的兩人)」

    「與剛剛那首Mine不同,這首謊言是以琉璃小姐的父親為角度去寫的……」

    「□一□□□上□震□□□知□□待□續□□

    (不斷等待著桌上那不會震動的消息)

    空白夜□來□□□□□□朝□全部□□□□□□□

    (空白的夜晚也好,無法到來的早晨也好,我已全都明白了)

    □□日見□空茜色□空□□□君□忘□□□□□□□

    (那時看過的天空那暗紅色的天空,吶你已經忘記了吧)

    約束千切□初夏□風□消□□二人戾□□□

    (被撕碎的約定消失在初夏的風裡,兩人無法回到過去)」

    「聽說,在初到英國的那段期間,雨宮先生養成了時不時就檢查手機的習慣,深怕自己錯過了遠籐女士的電話……」

    「「上手□騙□□□噓□嫌□□好□」君□言葉

    (「高明的騙我吧!我對於謊言既討厭又喜歡」你說過的話)

    今頃□□□□氣持□□痛□□□□□□僕□□□□□

    (如今想起深刻到心痛,體會到那種感覺,所以我們只能告別)

    □□□□□□□手□振□合□□□□□□逢□□□□□□□□□□□

    (雖然說著「哪天再見吧」並互相揮手,但再也不會重逢了吧)

    最後□噓□優□□噓□□□忘□□□

    (最後的謊言是溫柔的謊言,無法忘記)」

    「那句話,咳,」本多突然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聽說是琉璃小姐的父母最喜歡的一句情話……」

    本多的話,讓那群才十四歲的大男孩臉上都臉紅了,其中以幸村為最,因為他在聽到本多的話後,腦中不自覺地想起剛剛琉璃唱那句歌詞時候的聲音。

    「總而言之,聽說雨宮夫婦離婚後,兩人便沒有再聯絡過了,但他們卻允許琉璃小姐和遠籐君互通信件,兩個人對於對方的近況便是以這樣的管道得知的……」

    「難怪琉璃他們今天的計劃能夠進行得這麼順利……」柳生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是,當初琉璃小姐回日本的時候,就是以遠籐君就讀的學校是冰帝為借口,讓雨宮先生同意她到立海唸書的;遠籐君也告訴遠籐女士,琉璃小姐是到冰帝就讀的。而且,為了避免他們兩個不放心,跡部少爺甚至為琉璃小姐他們各弄了一套制服,讓他們穿著在冰帝的校園裡拍照。」

    聽到這裡,丸井有些不明白,「冰帝的制服很難弄到手嗎?」

    「不會很難,才十五萬元一套。」本多照實回答道。

    十、十五萬?!立海網球部眾人凌亂了,明明兩所都是私立學校,為什麼光是個制服價錢就差了整整一倍多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因為第二首歌的搖滾樂性質比第一首還要高許多,所以觀眾們的反應也比第一首歌還要來的熱烈。

    等到觀眾們的掌聲停下之後,站在舞台上的琉璃突然放下自己所背的那把電吉他,把它遞給了躲在布幕後面的一名工作人員後,她才又再度回到了麥克風架前,取下了麥克風,「接下來請欣賞我們所帶來的最後一首歌,我所不認識的你。」

    「幸村君,」本多突然在琉璃開始唱之前就開口說道:「若雪二小姐要我和你說,她希望你能好好地欣賞這首歌,因為這首歌絕對是琉璃小姐最用心唱的一首。」

    「這首歌?」幸村有些不解,「為什麼琉璃會特別用心去唱呢?第三首歌難道不是和她父母有關的嗎?」

    「是,」本多回答道,「但若雪小姐說了,這首歌是琉璃小姐投入最多時間練習的,因為這首歌所包含的感情琉璃小姐需要費心去揣摩。所以,她希望你能夠好好欣賞,雖然說這首歌並不是琉璃小姐為你唱的……」

    她最後一句話剛說完,幸村的嘴角便不自然地抽了抽,而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的立海正選則差點從座位上掉了下來。

    冰帝的籐原桑,我們家部長也只是在上次練習賽時讓冰帝出了點糗而已,妳非得要這樣刺激他嗎……立海正選在心中為幸村吶喊道。

    介紹詞說完沒多久,琉璃便開始唱起了最後一首歌。

    「泣□□□□君□前□□早□目□□□□□□□□

    (不能在你的面前哭泣啊,想要快點轉移視線)

    僕□□□情□□□□□君□事□好□□□□□□□

    (因為我還是情不自禁地,喜歡著你啊)」

    在唱這首歌時,琉璃的歌聲明明比起前面兩首還要平靜,卻包含了更多了感情,讓幸村與其它人瞭解到若雪特意提醒他們專心聽這首歌的原因。

    「這首歌是若雪二小姐和琉璃小姐以雨宮先生和遠籐女士見面時的心情所創作出來的曲子……」

    「久□□□□會□□君□雰圍氣□變□□□□□□

    (再見久違的你,感覺好像改變了)

    僕□知□□□服□著□髮□短□□□□□

    (穿著我不熟悉的衣服,頭髮也變短了)

    □□□見慣□□腕時計□□□□僕□□□□物

    (但是熟悉的腕表,那是我第一次送你的禮物)

    少□□□君□□□□□殘□□□嬉□□□□

    (至少還殘留著點我的痕跡,為此我感到欣慰)」

    「這首歌比較特別的是,是以雨宮夫婦兩人的視角交錯地寫的。頭髮變短的是遠籐女士,手上還帶著對方所送的手錶的是雨宮先生……」

    「嫌□□□□□□□□□□□□言□□□□□言葉□

    (你向我說過的,不可能討厭我的話語)

    余計□僕□苦□□□□□□□□君□知□□□□□□□

    (更加令我痛苦,你已經知道了吧)」

    從這段開始,鋼琴聲突然變得沉重了,讓人更能感受到歌詞裡所包含的情感的壓抑。

    「本當□少□期待□□□□□□直□□氣□□□□

    (真的有一點期待啊,想要重新開始)

    □□□君□□□他□誰□□愛□始□□□□

    (但是你已經開始,愛著另外的人了)」

    聽到最後那一句,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丸井忍不住開口問向本多,「琉璃的父母已經有其它喜歡的人了嗎?」

    「沒有。」本多理所當然地遙了搖頭。

    「蛤?」大家都露出不解地表情,「那琉璃他們又為什麼要寫出這樣的歌詞?」

    「要讓琉璃小姐的父母因為心急而親自去向對方解釋自己從未變心,畢竟這首歌的視角是交錯的,他們兩個人並不確定這段歌詞指的是誰……」

    高招!!所有人都滿頭黑線地想道。

    「□□□□□出會□□□□□□□二度□離□□□□□

    (何時還能再相見的話,絕對不會再分開了)

    □□□□□終□□□□□□僕□君□好□□□□□□□

    (所以已經決定結束了,我還是喜歡著你啊)」

    當琉璃唱完、最後一個鋼琴音符落下後,所有觀眾仍沉醉在歌曲裡,有幾個感情較為豐富的女生甚至偷偷落淚。過了一會,大家才意識到琉璃她們已經演唱完畢,開始鼓掌了起來——

    在若雪他們停放車子的中庭,琉璃等四個女生、與那時有參與幸村與若雪談話的網球部成員,都聚集在車子旁邊。

    「總算結束了。」重新穿上了立海的制服陽菜伸了個懶腰,然後便轉頭問向遠籐,「光裡,伯母她的反應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在聽到琉璃唱第三首歌時,臉色已經不是能用慘白這兩個字來形容了。」遠籐無奈地說道。

    「那雨宮先生那邊又是如何呢?」真紅問向正在用機器看攝影人員所拍的影片的琉璃與若雪兩個人。

    「和媽媽差不多。」琉璃回答道。

    若雪也一臉滿意地說道:「也不枉費我們花了那麼多時間練習了」

    看見琉璃等四人都一臉滿意地表情,幸村和二年級正選與候補們都有一種很糾結的感覺。是怎樣的人,才會在聽道有人臉色變得慘白時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喂……

    「好了,他們兩個人的後續發展結果,我們只能等到明天才能知道了。現在比較重要的問題是,」若雪這是看向琉璃,「妳找到今晚過夜的地方了嗎,琉璃?」

    「還沒……」琉璃的愉快表情在若雪問出這個問題時便垮了下來。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內容,其它人都有些不明白,幸村則是很直接地開口問道:「怎麼了?」

    開口回答他問題的是遠籐,「照籐原的說法,今天我和琉璃都不要回家比較好,以免打擾到我們父母的談話,所以我們兩個人今天都有帶著簡便的行李。」

    「為什麼?」其它人仍不明究理的。

    「兩個相愛的人很久沒見面了,一定會有很多事要聊、很多事要做。」真紅用詞很委婉地回答眾人的問題。

    「咳,咳!」聽明白的人開始用力咳嗽,企圖掩飾自己的不淡定,而聽不明白的那兩隻動物仍舊是一頭霧水,還猛拉自家隊友的袖子,希望他們能為自己解釋。到後來還是幸村看不過去,給了仁王一記眼神,讓他到一旁給兩隻動物解說去。

    「光裡找到地方了嗎?」琉璃一臉哀怨地問向遠籐。

    「嗯,我們班的田村說可以讓我去他們家住一晚。」遠籐點了點頭,隨後便露出疑惑的神色,「妳不能去淺川家嗎?」

    遠籐的話讓四個女生的臉色稍微暗了一下,然後琉璃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微笑說道:「陽菜家太小了,我去的話會給她添麻煩的。」

    看到她們四個微變的表情和琉璃那有所保留的話語,其它人也知道不該再繼續問下去了,所以遠籐只好轉移話題,「那籐原她家呢?或者是月城她家呢?」

    「我家不行,」若雪開口說道,「琉璃的身份太不平常了,我父母和哥哥他們擔心籐原和跡部兩家的聯姻會因為琉璃的關係而被破壞,所以一直對琉璃抱有莫名的敵意。」

    「我家也不行,」她一說完後,真紅也沉著臉接著說道,「月城家一直想要找機會攀上那些有名的財團,如果琉璃小姐到我家過夜的話,不知道那群人會安排出怎樣低劣的戲碼來……」

    所有人都因為真紅的話而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遠籐才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然的話樺地家或者是跡部家也可以吧?」

    「小弘家不行,」琉璃無奈地說道,「我和小弘的父母不熟,貿然去他們家打擾不好,更何況小弘今天一定會在哥哥家過夜的,因為今天有哥哥那邊有個宴會……」

    「那跡部家又為什麼不行呢?」柳生不解地問道。

    真紅用著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開口解釋道:「如果琉璃小姐出現在今晚的跡部宅的話,一定會變成許多集團少爺的狩獵對象。畢竟跡部財團裡只有跡部少爺這個獨生子,可是他已經和若雪小姐有婚約了,所以若想要和跡部家聯姻的話,只能從琉璃小姐下手了……」

    「謝謝妳的解釋,真紅小姐,」琉璃滿頭黑線地說道,「但如果妳能將「獵物」這個詞改掉,我會更感謝妳的……」

    「啊,真是不好意思,」真紅涼涼地說道:「但我個人認為這個詞是最為貼切的呢……」

    聽到兩個人越來越偏離的對話,所有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好了,妳們兩個,該回歸正題了。」到後來還是若雪看不過去才主動開口阻止兩個人,「所以妳今天晚上要住哪裡呢,琉璃?」

    「若真的沒辦法的話,就去住旅館或者是飯店吧。」琉璃無奈地攤了攤手。

    「這樣太危險了,琉璃。」幸村不贊同地說道,「再說,以我們現在的年紀,櫃檯人員應該不會讓妳入住才對吧。」

    「這個問題幸村學長不用擔心,」琉璃笑著對他說道,「只要到跡部財團旗下的飯店去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可是,妳一個人去住飯店還是……」幸村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人打斷了。

    「唉?原來你們在這裡啊,精市。怎麼了?誰要去住飯店啊?」因為已經接近放學時間,所以幸村夫人便帶著小遙到處找著幸村而來到中庭。她身邊的小遙一看見琉璃便馬上朝琉璃撲了上去,「琉璃姊姊!」

    看見很親密地抱著琉璃的小遙,真紅偷偷地把陽菜拉到一旁,「那個小女生是幸村君的妹妹吧?怎麼她給人的感覺和幸村君差這麼多?!」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真人不露相吧……」陽菜小聲地說道。

    忽略想加入她們兩個談話的想法,若雪向前一步對幸村夫人微微傾身行禮,然後開口代替幸村回答道:「需要去住飯店的是琉璃,畢竟她父母很久沒見面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談,若是要讓他們兩個有著合適的談話空間,琉璃今晚回家的話會不方便的……」

    「說的也是……」幸村夫人理解地點頭說道,「但怎麼不去朋友家而跑去飯店呢?」

    「說起來真不好意思,」若雪回答道,「我和其它兩個女生的家裡都有些不方便,沒辦法讓琉璃來我們家過夜,只好讓她一個人去飯店訂房間……」

    「這樣啊……」幸村夫人思索了一下,然後轉頭問向正在跟自家女兒說話的琉璃,「雨宮桑,不如妳來我們家住一晚好嗎?」

    幸村夫人的話一問出口,除了若雪和真紅以外的人都愣住了。

    陽菜和網球部的人在這時齊齊看向幸村,部長大人,沒想到你追女朋友居然還讓自家母親親自出馬……

    幸村無奈地回看他們一眼,我完全不知情,所有事情都是我母親大人自己決定的……

    「這樣不好吧……太麻煩幸村夫人了。」琉璃尷尬地拒絕道。

    「只是一點小忙而已,怎麼會麻煩呢,」幸村夫人笑著說道,「更何況小遙她也很喜歡妳呢……」

    「就是就是,」接收到自家母親所給的暗示,小遙便開始拉著琉璃的衣服,用著央求的口氣對她說道,「琉璃姊姊今天就來我們家玩嘛,我的房間可以分妳睡……」

    「可是……」琉璃還是覺得不妥,但若雪很直接地截過她拒絕的話語,「妳就答應吧,琉璃。妳若去幸村君他們家的話,我和景吾才比較放心……」

    妳說這話是騙人的吧,籐原桑?!聽到她的話,網球部的人都在心裡指控道,他們可沒有忘記和冰帝練習賽的那天,他們家部長只是為了幫琉璃而「不小心」將琉璃攬入懷中,還不小心摟得久一點而已,那個講究華麗的跡部就立刻擺出一副想殺人的模樣了,如果讓他知道琉璃到部長家過夜,他們部長一定會被跡部買兇暗殺的!

    而另一邊真紅和陽菜也同時用擔憂的目光望向若雪。若雪小姐/若雪姊,如果讓跡部少爺知道琉璃/琉璃小姐到幸村家過夜的話,幸村家還能活嗎?!

    沒有看到其它人的指控或是擔憂目光,琉璃很認真地將若雪的話思索了一番,然後放開回抱住小遙的手,對幸村夫人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非常感謝您的幫忙,那今晚我就到府上打擾了,幸村夫人!」

    「那麼,琉璃就麻煩您照顧了。」若雪也隨後向幸村夫人鞠了個躬。

    「哪裡,妳們兩個太客氣了。」幸村夫人連忙回禮道。

    看到琉璃已經答應了,除了若雪與琉璃以外,其它人都用曖昧的眼神看向幸村。而被盯著看的人,雖然有種想要再度教育那些敢調侃他的部員們的衝動,卻因為心情很好而作罷。

    看著那個正專心聽著若雪交代在日本到人家家裡作客所要遵守的規矩的琉璃,幸村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燦爛卻沒讓別人感受到任何涼意的笑容。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躺在自己的床上快一個小時,幸村終於放棄強迫自己入睡,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總有一種感覺:雖然從學校走到他家的這一路上,以及之後吃飯與飯後大家一起在客廳聊天的時候,琉璃看起來十分地愉快,但那並不是她真正的心情,而且,現在待在小遙房間的她應該也跟他一樣,輾轉難眠。

    想到這裡,他轉身取過自己放在櫃子上的手機,將它轉到發送信件的頁面,並且快速輸入「妳睡了嗎」幾個字,然後盯著那幾個字發愣,右手的拇指在「發送」鍵上游移許久,然後才用力按下。

    很快地,他的信息便得到了回音。「還沒。學長怎麼也還沒睡?」

    因為有些擔心妳……幸村看著手機如此想道,但手指卻鍵入不同的回答,「想說明天是假日,所以就利用今天晚上將一本之前看的書看完。妳呢?」

    「有些認床呢,所以睡不大著。」

    他怎麼會忘了龍雅君曾經說過琉璃對於自己不放心的味道很敏銳呢……看到這裡,幸村暗暗責怪自己的粗心,然後便又在手機裡鍵入幾個字,「既然妳也睡不著,那要不要陪我到樓下客廳吃點東西?」

    「可以是可以,但是……」

    從手機上所顯示的那幾個字中,幸村感覺到另一頭那欲言又止的猶豫,於是便馬上鍵入了「出來再說」並送出後,便立刻走出房間,靠在走廊的牆上,等著琉璃從斜對面的小遙的房間走出來。

    沒過多久,琉璃便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小遙的房間。

    等到琉璃輕輕地將門關上後,幸村便馬上走向她,「剛剛怎麼了嗎?有什麼事是不能跟我說的嗎?」

    看到幸村眉頭微皺的樣子,琉璃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沒有,我原本是想要和學長說,我可不可以只看學長吃就好……」

    琉璃的話讓幸村有些不解,而前者看見後者疑惑的表情,便很尷尬地繼續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吃東西很容易胖……」

    琉璃說完後,幸村忍不住輕笑出聲,為了她那不好意思的表情,也為了他那多餘的擔憂。

    過了一會,他才止住笑意,然後他看見琉璃之前就有些微紅的臉因為他的笑聲而顏色又變得更深了些,而且還尷尬的低下頭去,便抬起手來輕揉她的頭,「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到這點,那我們泡茶來喝就好……」

    「耶?」琉璃連忙抬起頭,「沒關係的,幸村學長若想吃東西的話就吃吧,不用顧慮我沒關係……」

    幸村笑但不語,只是將手伸到琉璃的面前。而琉璃看著他帶著微笑的臉愣了一會,隨後也露出笑容,並將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謝謝學長。」在廚房泡完兩杯熱茶後,幸村便和琉璃捧著茶杯來到了客廳,等到兩個人都坐在沙發上後,琉璃突然說道。

    「怎麼突然道謝呢……」幸村有些不解地說道。

    「學長說的熬夜看書是騙人的吧?」琉璃笑著看著他,「不好意思,我的事情讓學長擔心了……」

    知道否認也沒用,幸村便只是笑著當作回答。

    隔了一會,幸村才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除了因為認床外,擔心妳父母的情況也是妳睡不著的原因之一吧……」

    「我倒是不怎麼擔心他們兩個,畢竟他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對方的……」琉璃轉著手上的茶杯,漫不經心地說道,「至於睡不著的其它原因,也算是有吧……」

    沒有忽略掉琉璃突然露出的那抹苦笑,幸村便馬上開口說道:「如果妳不想說的話,不用說沒有關係……」

    聽到幸村的話,琉璃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他,直到確定了他眼裡的認真與擔心是發自內心的之後,感動之意便在心中蔓延開來,讓她的臉上再度掛起了微笑。

    過了一會,她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敢和哥哥還有若雪姊姊他們說,怕他們會反應太大……學長可以聽我說嗎……?」

    「如果妳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很樂意聽妳說。」在聽到幸村的回答時,琉璃又笑了。

    「我想,若雪姊姊或是光裡應該已經和學長你們說過我父母為什麼離婚的事情了吧……」盯著自己的茶杯,琉璃淡淡地說道。

    「嗯,在妳去換上表演衣服的時候,籐原桑和我們說了……」幸村有些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沒經過妳的同意就……」

    幸村的話還沒說完,琉璃便搖頭說道:「幸村學長不需要道歉,騙了你們那麼久,這些解釋是必須的。」

    聽到她的話,幸村不確定琉璃是否知道若雪和他們所說的事情,遠遠多於她的父母離婚的原因,而正當他想要詢問時,琉璃又再度開口了。

    「而且,這樣剛好,我想說的事情也和那個時候有關……」琉璃頓了一頓,「其實,在我父親知道存款快不夠用、決定向Papa借錢之前,他曾經和我母親討論過,要不要…要不要…把我送到跡部家……」

    琉璃的話,讓幸村很吃驚。在今天下午聽見若雪說的那些有關琉璃的事情時,他

    除了心疼琉璃的遭遇及早熟之外,對於她父母、甚至是遠籐的不知情與行為也產生了反感,但他沒想過,她的父母居然做到了這一步……

    「其實也不算是送吧,畢竟他們知道跡部家若真的收養我的話,一定會給他們一筆錢……」說到這裡,琉璃有些說不下去了。

    雖然琉璃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幸村總覺得她在哭,在心裡哭。

    要經過多久的心理調適,才可以讓一個才十三歲的人在敘述這樣的事情時,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呢……?

    想到這裡,幸村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了琉璃的肩,並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讓她嚇了一跳,暫時停止了感傷,「幸村學長你……」

    「總覺得…沒有辦法只是坐著,靜靜地聽妳說呢……」幸村苦笑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琉璃便不再說些什麼,就這樣由著幸村摟著她,過了一會才又再度開口說道:「他們還說,早知道,就應該在我出生沒多久、跡部家提出要領養我時,就同意了,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深的罪惡感……」

    「妳不要想太多,」幸村出聲安慰道,「他們到後來也沒有這麼做,不是嗎?」

    琉璃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對,他們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為外婆的關係……那時候,爸爸和媽媽兩個人是在外婆的病房裡討論這件事情的,而我是在病房外面偷聽到的。當外婆聽到爸爸和媽媽打算把我送到跡部家時,很生氣,她說,她寧願不治病,也絕對不要讓我到跡部家去……」

    「看來妳外婆很愛妳呢……」

    「是啊,」琉璃虛弱地笑了一聲,「所以我對她感到很抱歉,因為我在她去世之前沒有陪著她……雖然在她過世之後,哥哥都有帶我回日本掃墓……」

    「我想,妳的外婆一定可以理解的,」幸村稍稍加重了手的力道,讓琉璃更靠近他,「畢竟她是那麼地愛妳……」

    「嗯……」琉璃閉上了眼精,將頭靠上了幸村的肩膀,讓幸村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總算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一直壓抑在心裡很難過呢。真的很感謝學長……」

    「為什麼不告訴跡部君或是籐原桑呢?」幸村有些不解地問道。

    「哥哥和若雪姊姊如果知道的話會很生氣吧,不曉得會因此為我做出什麼事來……」琉璃苦笑道,「而若是跟真紅小姐說或是和陽菜講,她們也會告訴若雪姊姊的……」

    想到那個有著強烈戀妹情節的跡部,以及腹黑程度與他能夠相提並論的若雪,幸村大概猜的到,若是他們知道琉璃的父母讓琉璃這麼難過的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然後幸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開口問道:「琉璃,妳是因為這件事的關係,所以才想要在妳父母復合後轉學到冰帝、甚至出國嗎?」

    「不知道吶,」琉璃淡淡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我原本以為,我只是為了要回報Papa和Mama他們對我的照顧,才會有轉學或是出國這樣的想法。但聽到學長這麼問,我才注意到這個問題,或許,我的心裡是這樣擔心著的吧……」

    「妳……」猶豫了一會,幸村才緩緩開口問道,「真的要離開立海嗎?」

    「看來,幸村學長也被若雪姊姊請來當說客了呢……」琉璃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恢復了原本的姿勢,慢慢拉開了與幸村的距離,並離開了幸村的懷抱。

    努力忽略因琉璃重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所帶給他的異樣感覺,幸村露出了平時的笑容,「所以,琉璃妳也知道跡部君和籐原桑他們並不希望妳離開立海囉?」

    「嗯,我知道,」琉璃點了點頭,「他們怕我一個人在國外生活會很辛苦,而且他們也不怎麼贊成我轉學到冰帝去……」

    「其實對於跡部君他們後面的那一個擔憂我一直很不明白呢,」幸村不解地問道,「照理來說,跡部君他們應該會希望妳到冰帝就讀才對吧……」

    「嗯,我之前也不大懂,不過後來問了真紅小姐後才知道,哥哥他們怕其它集團的少爺們會……」琉璃的話才說到這裡,幸村便明白了原因。

    「既然妳很清楚跡部君他們的擔憂,那為什麼不留在立海呢?」

    「不知道呢,」琉璃盯著自己的茶杯,「可能是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吧……」

    聽了她的話,幸村便將手覆在她捧住茶杯的手上,「那……算是為了我,可以請妳留下來嗎……?」

    幸村的話讓琉璃愣了好久,然後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呵呵,幸村學長的話聽起來好奇怪……」

    琉璃的反應讓幸村有些氣餒,正當他打算說些什麼來解釋的時候,琉璃早已經止住笑聲,然後一臉認真地看著幸村,「我知道了,幸村學長,為了學長,以及為了網球部,我會留在立海的……至少在這一年內我不會離開啦……有太多變數了……」

    從以前到現在,這是第一次幸村感到如此地挫敗,但他其實也清楚,會有這樣的結果也可能是因為自己並不想把琉璃逼得太緊的緣故。

    雖然所得到的承諾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但就先這樣吧……幸村有些無奈地在心裡想著——

    「學長家的早餐平時都吃什麼呢?」盯著冰箱裡各式各樣的食品,琉璃問向站在她旁邊的幸村。

    「通常是白飯、幾樣醃漬的小菜、炒蛋、烤魚,還有味噌湯。」幸村照實回答道。

    當幸村在七點起床、梳洗一番後,便在下樓時看見在客廳裡整理東西的琉璃。

    原本琉璃向幸村表示不願再多作打擾,打算馬上就離開,之後再過來幸村家和他的家人道謝,卻被幸村以吃過早餐再走也不遲這一句話,以及一個燦爛的微笑給留了下來。

    兩個人就這樣在客廳裡聊了一會,後來幸村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論假日還是平時,他母親最晚也會在七點十分起床準備早餐。但現在早就超過了二十分,浴室那邊卻連點動靜也沒有。

    該不會……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幸村的腦中,,他那位愛湊熱鬧的母親昨晚該不會躲在哪個地方偷看他和琉璃談話的過程吧?!

    越想覺得越有可能,幸村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琉璃表示他母親昨天可能因為請假到立海的關係而熬夜做完一些必須完成的工作,所以今天才睡晚了。

    琉璃聽完後微微笑了幾聲,隨後便表示既然幸村夫人已經那麼疲累了,那她可以幫忙做早餐。

    雖然幸村有些心虛地拒絕她的提議,但後來還是由著琉璃,與她一起到了廚房,才有了這樣的情景。

    很快地,琉璃便洗好白米並把它放入電飯鍋、從冰箱裡拿出幸村夫人早就做好的漬物並裝盤,也迅速地炒好了蛋。

    到後來就只剩下味噌湯和烤魚這兩項,琉璃便同時開啟兩個瓦斯爐,一邊烤魚,一邊煮湯。

    「學長,請你試一下,看看和你家平常喝的味道一不一樣……」琉璃將湯乘到了試味道的小碟子上,然後把它遞給了一旁的幸村。

    「嗯,」幸村喝了一口,然後對著一臉認真看著他的琉璃笑著說道,「雖然味道有點不一樣,不過也很好喝。」

    「那就好。」琉璃鬆了口氣,然後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到烤魚和煮湯上面了。也因為這樣,她才沒有發覺到幸村正用一種十分溫柔地表情看著她,也沒有發現總算起床的幸村夫人正站在廚房門口,以一種興奮的眼神看著自家兒子與她那宛如新婚夫妻的相處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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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啊啊,琉璃,妳居然有OrangeRange他們的簽名CD,」丸井從琉璃的書櫃裡取出一張CD後大聲叫道,「而且五個人的簽名都有耶,琉璃琉璃,可不可以給我?」

    琉璃看著雙眼發光的丸井,有些好笑地回答道:「若丸井學長想要的話,可以拿去沒關係。」

    今天網球部的二年級正選以及所有正選候補們都來幫忙遠籐將他的東西從以前的住處搬到雨宮宅,但當所有工作都完成後,大家卻沒將注意力放到那剛整理好的房間,反而來到了隔壁琉璃的房間參觀。

    當桑原激動地指著掛在房間角落一件有著他所支持的巴西足球隊前任隊長簽名的球衣、而琉璃二話不說就將那件球衣給他後,眾人就開始「搜刮」她放在房間的搜藏品以及擺飾品。

    幸村挑了一本法國羅浮宮的展覽品畫冊,真田拿了張越前南次郎的簽名照與一本書法字帖,柳選了一本中國有名圍棋棋士的棋譜與小津安二郎導演的簽名,仁王要了兩張爵士樂CD,切原拿了主演他最喜歡的電影的演員的簽名照。而柳生雖然沒有明說他想要什麼東西,但他的目光卻一直牢牢盯著放在琉璃書櫃裡的那一套限量精裝版的阿嘉莎推理小說。

    「柳生學長如果想要那套小說的話就拿走吧。」琉璃笑著對柳生說道。

    雖然在聽到琉璃的話的那一瞬間,柳生面露喜色,但很快地,他便恢復了原本的嚴肅表情拒絕了。

    「沒關係的,柳生學長。那套書本來就不是我買的,而是兩年前我參加一個地區音樂比賽的優勝獎品。」

    「真的沒關係麼,那麼有紀念價值的東西……?」柳生還有些猶豫。

    「嗯,反正那時的獎狀和照片我都有留著,而且我對偵探小說真的有些喜歡不起來呢……」琉璃點點頭,「再說,如果我想看的話,去哥哥家就好了,Papa之前也有幫哥哥買一套。」

    她的話一說完,幸村立馬就對柳生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大有你若敢收下,讓琉璃增加跑去找跡部的頻率,你就要承擔後果的意味,讓柳生在從琉璃手中接過書時心中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驚悚。

    「琉璃很厲害呢,能夠拿到這些東西……」停止戲弄自家隊員的行為,幸村轉頭笑著對琉璃說道。

    一堆明星的簽名照、歌手的簽名CD,以及各式各樣的書籍,普通人光是拿到一樣就很困難了,但琉璃一個人就有了那麼多,怎能不讓人羨慕……

    「厲害的應該是跡部財團還有我在龍雅君他父親啦,因為他們的關係我才能夠認識那麼多人,也才能得到那麼多東西……」琉璃開口解釋道。

    「不過,雖然有那麼多的東西,但我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柳環視整個房間後突然說道。

    琉璃想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是因為沒有樂器的關係嗎?」

    「嗯。」柳點頭說道。

    「喔,我前幾天把樂器拿到了我和若雪姊姊她們平時所使用的練習室去了。」琉璃開口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之前因為隔壁房間是空著的關係,所以我習慣性地將東西往那裡堆,不過,現在光裡和媽媽搬進來了,所以我也要將東西全都收回房間放了。」

    幸村微微皺眉,「這樣把樂器放在練習室裡不是很危險嗎?」

    「是有點,」琉璃回答道,「不過那個練習室是若雪姊姊的,而且,等到我把東西收拾好,放到哥哥那邊,我就會把樂器拿回來放……」

    聽到琉璃的話,切原突然大笑道:「哈哈,所以我們這樣和經理妳要東西算是在幫經理妳的忙囉!」

    其它人聽到這樣的說法都滿頭黑線地看著他,反倒是琉璃笑著回應道:「有一部份是,而另一部份算是向大家賠罪吧,畢竟我和光裡隱瞞了大家那麼久……」

    「唉?」切原抓了抓他的那一頭亂髮,「經理妳也太客氣了……」

    琉璃搖了搖頭,隨後便用促狹的目光看向遠籐,「怎麼會呢?再說,如果沒有給學長們或者是切原君的話,這些東西也會被光裡要去討好冰室學姊或是她的好朋友呢……」

    眾人齊齊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遠籐,真是沒出息,居然和妹妹要東西送給自己的女朋友!

    被自己的隊友和學弟這樣盯著,讓遠籐惱羞成怒地一手將身旁的琉璃拉近、摟住她的脖子,另一手用力地搓揉她的頭。

    「遠籐,你快點放手!」真田的一聲低吼,讓遠籐嚇得瞬間停止手上的動作,而幸村就趁這個時候將琉璃拉到他的身邊,為她揉著頭。

    「真田,有必要生氣到用吼的嗎?!」遠籐有些不滿地說道,「兄妹間這樣的打鬧很正常吧?!」

    遠籐,我/副部長是為你著想才這麼做的好不,你沒注意到幸村/部長身後那強烈的黑色百合花氣場嗎?!真田與其它人在心裡暗暗想道。

    而遠籐也順著眾人眼神的暗示,往幸村的方向看去,然後在注意到幸村臉上那令人發寒的笑容後,不禁在心裡為自己的未來哭泣。

    而眾人在這時便得到一個結論:要有正常的兄妹間打鬧玩耍行為可以,但前提是你妹妹不是你頂頭上司的追求對象,而且你的頂頭上司的名字不叫幸村精市!!——

    「琉璃姊姊!」一聲呼喊讓大家停止了越來越偏離的內心活動,並且往說話者的方向看去。

    「怎麼啦,小遙?」琉璃站起身,走到了被幸村一起帶來雨宮家玩、一直坐在房間角落看著相簿的小遙旁邊。

    「這個人是誰?」小遙指著一張照片問道,「是琉璃姊姊的男朋友嗎?我在琉璃姊姊妳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堆相框裡也有看到他……」

    原本因為擔心而和其它人一起湊到小遙旁邊的幸村,在看到照片裡的人後,緊皺的眉頭便舒緩開了。

    「他是龍雅君,是我在美國所住的寄宿家庭的長子,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琉璃好笑地解釋道,「而且,妳看到的那張放在床頭櫃上的照片,應該不是只有我和龍雅君而已吧,我記得還有伯父、伯母以及龍馬君啊。」

    「我看看喔,這邊照片也很多耶……」丸井將放在床頭櫃上的相框一個一個拿起來看,「這張是琉璃你們家的全家福,這張是琉璃和淺川她們三個人的照片,這張是琉璃和跡部一家人的照片,這張應該就是剛剛琉璃說的那張照片吧。啊,這張照片裡面的人是誰啊,琉璃?」

    「喔,他們是我在英國所就讀的音樂班的同學。」

    「那這張呢?」

    「這張是三年前和維也那青少年管絃樂團合作的照片,那個站在我旁邊的人是指揮。」

    「哇,還有張照片是琉璃妳和跡部的兩個人的合照耶!」丸井在大聲驚呼後,便突然想起什麼,雙手害怕地摀住自己多話的嘴。

    雖然丸井的行為讓琉璃感到有些奇怪,但她還是笑著對大家說道:「改天也和網球部的大家一起拍張照吧!」

    沒有去理會用眼神向自己求饒的丸井,幸村也笑著向琉璃說道:「那就在我們全國大賽得到冠軍那天時拍吧!」

    聽到幸村如此有自信的宣言與看到其它人點頭附和的模樣,琉璃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琉璃姊姊,」小遙指著在相簿裡的一張琉璃的獨照,「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

    「妳怎麼會突然想要這張照片呢?」琉璃有些不解地問道。

    「呃……」小遙咬了一下嘴唇,隨後便突然很高興地說道,「因為我覺得穿著這件和服的琉璃姊姊很漂亮呢!」

    「如果妳要的話是可以給妳啦……」琉璃在答應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小遙,妳喜歡這件和服嗎?」

    「……嗯,很喜歡啊……」小遙在聽到這個問題時有些迷糊了。

    然後大家便看著琉璃從衣櫃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並且將裡面的東西展現出來。

    「我記得這件天藍色的和服是我在小學四年級時Mama特別為我訂做的,那時候Mama和奶奶還為了腰帶要用黃色還是紫色討論了好久呢!」琉璃一邊說,一邊將衣服拿起來在小遙身上比著,「嗯…看起來小遙妳應該能穿吧,那就給讓妳帶回去吧!」

    看著琉璃重新將和服折好放進盒子裡的幸村開口說道:「這個禮物太貴重了,琉璃,我們不能收!」

    「幸村學長誤會了吧,」琉璃對幸村搖了搖食指,「我只是說讓小遙帶回去而已啊!」

    「唉?」幸村和其它人對她的說法都十分不解。

    「等到小遙不能穿了,再拿回來還我吧,要不然以後若雪姊姊和我要,我就麻煩了呢」琉璃笑著說道,「Mama說了,這些特別做給我們的衣服都要好好保存下來,以後留給哥哥或是我的女兒穿。雖然我一直覺得到時候Mama一定會忘記,然後再訂做新的衣服……」

    沒錯,有錢人的思維好像都是這樣……每個人都滿頭黑線地點頭。

    「不管怎樣,真的很謝謝妳,琉璃姊姊。」小遙從琉璃身後摟住她的脖子,很高興地磨蹭著她的臉,「啊,對了,琉璃姊姊,妳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張照片啊?」——

    在琉璃她們家吃完飯後,幸村、小遙與其它人便一起回家了。

    「哥哥,」與幸村兩個人一起走在眾人前面的小遙突然拉了拉自家哥哥的衣角,「這張照片給你!」

    他們身後的人在看到這一幕時嘴角同時抽了抽。

    接過小遙遞給他的照片,幸村很仔細地看了一眼。照片中的琉璃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禮服,頭髮被染成金黃色並且挽了起來,而且因為拉著小提琴的關係而飛揚了起來。

    「這張照片是小遙特別幫我要的嗎?」幸村笑著問道。

    小遙點了點頭,「嗯,因為我知道哥哥沒有,但是一直很想要。」

    聽到自家妹妹的解釋,幸村的嘴角不明顯地抽了抽。

    趁著幸村將注意力放在那張照片和自家妹妹的吐槽時,真田走到他的身邊接過小遙的手,然後將她拉到了與幸村有點距離的地方。

    「小遙,」真田沉著張臉對小遙說道,語氣十分地語重心長,「雖然幸村他很優秀,但……妳不一定每件事都需要向他學習……」

    雖然因為真田牽著她的手的緣故,讓小遙有些緊張,但她還是開口問道:「那…向琉璃姊姊學習可以嗎,弦一郎哥哥?」

    真田聽到這個問題完全無語,只能在風中凌亂——

    「看來今年的冰帝應該能夠晉級前十六強。」看著場中的比賽,柳拿出本子來做記錄。

    因為立海與其它學校的比賽很快就結束了,所以幸村便帶著琉璃與自家隊員來到了隔壁球場觀賽。

    「是啊,不曉得會不會在決賽前遇到……」真田在一旁回應道。他的話一說完,其它正選先是看向正在一旁熱烈為場中的跡部加油的琉璃,然後在用擔心的目光看向自家笑得十分燦爛的幸村。

    神啊,不論如何,請千萬不要讓我們對上冰帝!!立海眾人,不論是信仰什麼宗教的,全部都在心裡祈禱道。

    開玩笑,上次他們與冰帝練習賽已經不是用淒慘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他們可不想在經歷一次!

    所以,冰帝的,不是我們沒有運動家精神,也不是你們不夠格做我們的對手,但……還是請你們不要鬆懈地輸掉吧!

    「你們是來刺探敵情的嗎,立海的各位?」一道女聲突然從立海眾人的左邊傳來。

    「啊,是月城桑,你好啊!」幸村看到來人,便笑著問候道。

    「是幸村君啊,」真紅淡淡地說道,「今年冰帝是由跡部少爺領軍,實力一定會比去年還要強,立海的各位,就請你們好好地等著,可別在進入前四強之前就輸了啊!」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眾人在心中吶喊道。不過,話說回來,月城桑,妳好像是青學的人吼,為什麼說得好像妳是冰帝的學生?!

    「話說回來,幸村君和琉璃小姐有什麼實質的進展嗎?」真紅忽略了立海眾人的表情,又丟了一句風涼話出來,「啊,看你的表情該不會還沒有開始行動吧?沒想到立海的神之子在情場上居然那麼畏首畏尾啊……」

    不妙!!所有立海正選看著身後百合花氣場越來越強的幸村都在心中暗自叫道。

    正當所有立海正選在考慮要不要把琉璃叫過來滅火的時候,一個穿著冰帝制服的男生突然從加油的人群中快步走到幸村他們談話的地方,對著真紅憤怒地喊道,「月城真紅!!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快點給我滾出去冰帝的加油區!」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看到那位怒氣沖沖的冰帝學生,真紅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喂,你是誰啊?!」雖然剛剛真紅害他們經歷了場冰風暴,但看在琉璃和她是好朋友的面子上,切原還是走出來擋在她的前面。

    「哦?」那個男生突然露出譏諷的笑容,「沒想到就讀青學的妳居然能讓立海的學生為妳出頭啊……」

    聽到那個男生說出這種別有意味的話,真紅連忙抓住切原的衣領將他往後拉,「切原君,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不過,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你不要插手……」

    「哼,」那個男生不屑地冷哼了聲,伸手抓住真紅的手,並且拖著她往場外的方向走,「真是不要臉,誰跟妳這個雜種是同一家人……」

    雖然剛剛被真紅制止過,但看到這樣的景像,立海眾人還是跟了上去,並且想將那兩個人分開,但是有個人比他們快了一步。

    「青學的不二!」看見來人,柳立刻叫出他的名字。

    「這位冰帝的同學,」不二一手就將那個冰帝男生的手拉開,把真紅護在身後,然後就一臉微笑地對著那個男生說道,「可以請你不要那麼無裡地對待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看到不二的笑容,切原抖了一下,然後偷偷在丸井耳邊小聲說道:「學長,我怎麼覺得那個人的笑容和部長好像啊……」

    「就是。」丸井也邊點頭邊悄聲附和道。

    「切原,丸井,」幸村在他們身後笑著說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部…部長……」切原和丸井反射性地轉頭,然後便看見自家部長那令人驚悚地微笑,不禁異口同聲回答道,「我們什麼話都沒說!!」

    「是嗎?」幸村的笑容變得更大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說我和不二君很像呢……」

    「沒有,我們絕對沒有這麼說!」切原和丸井趕緊擺手,然後討好地說道,「部長你可是神之子耶,區區的青學怎麼能和部長你相提並論呢……」

    「哦……」幸村提高了尾音,然後對著一旁的柳說道,「柳,你怎麼說呢?」

    柳拿出了本子和筆記錄,「切原和丸井,接下來一個月的訓練菜單加倍。」

    「不!!」切原和丸井悲慼地哀叫道。

    忽略兩個人的喊叫聲,幸村與其它人重新將注意力放到前方不二與真紅那邊。

    「聽那群立海的人的話,你是青春學園的學生吧……」那個男生用力地將自己的手從不二手上抽出以後,便一臉憤怒地對著不二吼道,「又是一個被那隻狐狸精外表給迷惑的蠢蛋,我告訴你……」

    「請把那句話給收回去!」沒等那個人把話說完,不二便冷冷地說道,就連他一直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藍色的眼眸裡也充滿了冷意。

    「噢,心疼啦?」那個男生用著嘲諷的語氣說道,「我罵她狐狸精又怎樣?她本來就是狐狸精,狐狸精所生的女兒本來就是狐狸精!!」

    「你……」不二本來還想上前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真紅給拉住了手,「算了,不二君,不用為了這點小事和他爭吵,我離開就是了。」

    「妳怎麼能離開呢,真紅小姐,」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旁邊的琉璃笑著說道,「在怎麼說也要等看完哥哥的比賽再走吧……」

    「琉璃小姐!」原本還滿臉怒容的男生,在看到琉璃後臉上便馬上堆滿笑容,「真是好久不見啊,妳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月城家的厚司大少爺,你也好久不見。」相較於月城的熱情,琉璃的態度就顯得冷淡許多。

    「月城?」不僅是立海眾人,連不二聽到那個冰帝男生的身份時都露出吃驚的表情,「他和月城桑的關係是……?!」

    眾人的話讓月城的臉扭曲了下,但是礙於琉璃在場的緣故,他不好當眾發作,只好當作沒聽到別人的疑問,繼續保持著笑容對琉璃說道:「琉璃小姐,既然跡部少爺還在比賽,妳就和我一起到前面去看吧,不要自貶身份和這群人在一起,尤其是那個女人……」

    「我想厚司少爺你搞錯了吧?」琉璃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你口中的那群人可是我的學長與同學、哥哥所認同的對手,而真紅小姐則是若雪姊姊最信任的好友。你的話是指說我、哥哥與若雪姊姊都自貶身份嗎?」

    因為琉璃的話而完全變臉的月城,不再說話,只是咬了咬牙,然後就轉身跑回冰帝的後援團中。

    「說起來還真可笑呢,是不是啊,琉璃小姐?」真紅從不二身後走了出來,淡淡地對琉璃說道,「即使是被月城家所接回去的私生女,說話的份量還是不及被跡部財團社長與夫人所喜愛的普通少女啊……」

    聽到真紅自己說出私生女的身份與自嘲的話語,其它人的臉色都微微一暗,只有琉璃的臉上還掛著微笑,「若雪姊姊不是說過了嗎,只要真紅小姐妳一滿十八歲,不論是妳想脫離家族或者是奪取月城家的繼承權,她和哥哥都會幫忙的……當然啦,妳若想要早點脫離月城家的話,憑跡部家與籐原家的實力,應該馬上就可以讓月城企業垮台,或者是妳可以在十六歲那年找人嫁了……」

    因為琉璃的話,立海眾人與不二都滿頭黑線,反而真紅只是微微抽了抽嘴角,然後果斷地轉頭往加油場最前方的若雪的方向走去。

    「經理……」在一旁看到琉璃說著搞垮一個集團的大事卻還能夠面帶笑容的切原突然弱弱地說道,「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妳好可怕喔……」

    只有有時候而已嗎?!除了幸村外的立海眾人在心中吐槽道。

    琉璃沒說什麼,只是先是笑著看著切原,讓他感到的背後感到一陣涼意,隨後才好笑地說道:「切原君,你想太多了。即使月城企業只是個小集團,我也知道它垮台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有很多人會失去工作,就連其它相關產業的股票也會因此而大跌……」

    「那麼為什麼剛剛經理妳還笑得出來呢?」切原疑惑地問道。

    「因為我知道真紅小姐絕對不會如此向若雪姊姊要求的。」琉璃解釋道,「之前有一次厚司大少爺的所作所為惹火了哥哥,讓哥哥生氣到想要弄垮月城企業,還是真紅小姐托若雪姊姊求情才作罷的……」

    「是琉璃桑吧?」原本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不二突然笑咪咪地對琉璃說道,還對她伸出了一隻手,「剛剛聽到真紅這樣叫妳的,不知道有沒有叫錯?妳好,我是青學的不二,不二周助。」

    「你好啊,不二君。」琉璃也很大方將手遞了出去與他握手,「很久之前就聽說過不二君那青學的天才的稱號的說,今天總算見到了呢!」

    「哪裡,說到稱號的話,還是你們立海網球部的部長比較厲害呢!」不二說完之後還笑著看向幸村,「你說是不是啊,網球場上的神之子,幸村精市君?」

    「哪裡,只是虛名罷了!」幸村笑著說道,身後的百合花氣場大開。

    幸村身旁的那些立海正選與候補都因為這股冷意而抖了一抖,下意識地尋找讓他狂放百合花的原因,後來他們看到了琉璃與不二還相握在一起的手以及不二臉上那類似挑釁般的表情。

    青學的不二,我們貌似沒和你們對打過吧?!連練習賽也沒打過吧?!那你這樣熱衷於找我們網球部的麻煩是做什麼呢?!立海眾人在心中吼道。

    看到立海眾人都黑著臉瞪著他,不二才一臉滿意地放開琉璃的手,然後和她與幸村在寒暄一下,才又離開了。

    「幸村學長,」看著不二離開的背影,琉璃開口問道,「那位青學的不二君是怎麼樣的人啊?」

    「怎麼了?」幸村露出燦爛的笑容,「琉璃該不會對不二君有興趣吧?」

    「嗯,」琉璃很直接就承認了,而這個回答讓幸村突然感到心頭一緊。

    雨宮/琉璃/經理,妳沒有看到幸村/部長那恐怖的表情嗎?!妳如果看到的話可別裝做沒看到啊?!不要因為到時候被牽怒的只有我們就不出面阻止啊……立海眾人看著幸村那益發燦爛的笑容,不禁在心裡吶喊道——

    「幸村學長,這是下星期的對手—大阪四天寶寺的資料。」琉璃將一本筆記本遞給幸村,他正坐在一旁場邊指導席上與真田和柳討論著。

    「謝謝妳。」幸村笑著接過那本筆記本,「對了,琉璃,妳對於出場的安排有什麼提意嗎?」

    琉璃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雖然這麼說對錦學長和五十嵐學長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認為這次雙打一應該讓仁王學長和柳生學長擔任……」

    「的確,」柳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錦學長和五十嵐學長他們最近因為考試的關係很少練習,已經讓仁王和柳生兩人的組合給超前了。只不過做出這樣的決定,不知道三年級的那些學長們會不會有意見……」

    「有話讓他們說去,」真田板著臉說道,「我們立海本來就是以實力說話的地方!」

    「真田說的沒錯,柳。」幸村點頭說道,「如果三年級的學長們有意見的話,就讓仁王與柳生和錦學長他們打一場吧!」

    幸村都這麼說了,柳也不再有反對意見,拿出本子將這件事給記錄了下來,隨後他又開口問向幸村,「幸村,那這次的單打,你打算出賽嗎?」

    上次準決賽為了讓切原多累積點經驗,幸村並沒有安排自己出賽,然後將單打三的位置讓給切原去打,單打二與單打一則是分別讓柳與真田去打。

    「既然都到決賽了,部長如果不出賽的話也說不過去,」幸村笑著對柳說道,「這次就我和你們兩個負責單打的部分,而切原的話就讓他當候補選手吧!」

    「嗯。」真田與柳同時點頭。

    「那麼……」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幸村突然停頓了一下,「那邊怎麼了嗎?怎麼那麼多人聚集在一起?」

    琉璃、真田與柳順著幸村的目光看去,才發現有些正選正在距離他們一個網球場的地方互相爭吵與推擠。

    「真是太鬆懈了!」真田壓了壓帽子。

    「先過去看看在說。」幸村眉頭微皺,然後便站起身來,領著琉璃他們往騷動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要我去說?」桑原著急地對著身後用力推著他前盡的仁王、丸井與切原三個人說道,「讓遠籐去的話不是比較好嗎?」

    「對耶!」丸井立即看向那個在一旁圍觀的遠籐,而原本想要落跑的遠籐立刻就被五十嵐與錦架住雙臂。

    「你們不練習,在這裡做什麼?!」真田對著所有正選與候補喝道。

    「啊,是副部長!」眾人看見真田時忍不住露出「得救了」的表情,但是卻又在看到他旁邊的幸村而垮下了臉,然後一臉痛苦地喊道:「為什麼連部長都來了啊?!」

    「奇怪,你們為什麼看見幸村學長就露出這種世界末日的表情?」跟過來的琉璃不解地問道。

    「還不都是因為妳!」一干人悲憤地喊道。

    「我?」琉璃疑惑地指著自己。

    本來她打算繼續詢問,卻因為有人突然喊了她的名字而止了聲。

    「琉璃桑!」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人走進了球場,來到了琉璃的身旁。

    「不二君,你怎麼會在這裡?」琉璃有些吃驚地問道。

    「不二君,」幸村臉上的笑容微微退去,「非本部部員是不可以隨便進入球場的。」

    「啊,原本我待在場外,請你們的部員幫我叫妳,」不二微笑解釋道,「可是我等了很久,一直沒有看見琉璃桑,所以才直接進來的……」

    不二的話一說完,幸村的眼神便掃像那群正在發抖的正選與候補。

    「原來如此啊,真是不好意思,不二君。」幸村對不二微微頷首。

    「沒關係。」不二笑著說道,然後他便轉向琉璃,「對了,琉璃桑,我今天是特地從東京來神奈川找妳的……」

    「我知道。」琉璃也回以一笑,「我原本以為不二君會更早過來呢……」

    聽到她的話,幸村感到心頭一緊,而其它的人則是冷汗直流。

    「嗯,原本我上星期就想過來了,但臨時被我們班主任找去負責一項比賽,所以才拖到今天。」不二點點頭,「妳現在方便嗎?我想請妳喝下午茶。」

    「應該是沒問題。」琉璃想了一下,隨即便對幸村說道,「幸村學長,今天剩下的工作我明天早上會補上的,我現在可以先離開嗎?」

    「絕對不行!!」沒等幸村開口,其它人便異口同聲地說道。

    琉璃怪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便在幸村點頭示意後,與不二一同離開了。

    「我想,最近比賽好像太順利了,所以讓大家都鬆懈了下來了是吧?」等到完全看不到琉璃與不二的身影後,幸村便轉頭對網球部眾人說道。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喂,琉璃,」遠籐,或者該說是雨宮,拿著剛喝完的空水瓶敲了下一直看著網球場外發呆的琉璃,「幹麼一直往場外看?!」

    「啊!」琉璃趕緊轉移視線,然後露出尷尬的笑容,「沒什麼事,只是總覺得今天好像會有人過來……」

    「有人要來?!」一旁喝水的網球部員們聽到這句話全都嗆到了,而丸井在咳了幾聲之後連忙問道,「琉璃,是誰要來?!該不會是那個青學的不二吧?!」

    想起青學不二來的那一天他們所遭受到的無差別惡整訓練,所有人都反射性地抖了一下。

    「耶?」看到眾人的反應,琉璃有些疑惑,正當她想要詢問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網球場外而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真紅小姐?!」

    「妳好啊,琉璃小姐。」穿著藍白色的弓道服的真紅站在網球場外冷冷地說道,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把紅色的木弓,「真是好久不見了,對嗎?」

    「妳說笑吧,真紅小姐,」琉璃她努力打著哈哈,「我們上星期才見過面啊!」

    「是啊,上星期……」真紅的聲音變得更冷了,「我記得琉璃小姐妳與我們學校的不二君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真紅的口氣卻是肯定的,讓琉璃又往後退了幾步,「哈哈哈……」

    「琉璃小姐才認識不二君一個多星期吧,居然就熟悉到把我的資料全都告訴他啦……」真紅在說完這句話後,隨即就攀爬過那道有二點七公尺高的網子,進到了網球場裡面。

    「真紅小姐,妳冷靜一點……」琉璃看到真紅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連忙開口對她說道,但發現她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便立即轉身,拔腿就跑。

    而等到幸村與真田和柳三個人一來到網球場,便看到琉璃正狼狽地被真紅追著跑的景象,而他們家那一群部員全都一臉複雜地退到場邊看戲。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真田黑著臉大聲喝道,而一旁的部員看到管事的三個人全都到齊了,便全都退到了一旁的角落,瑟瑟地發抖。神啊,我們只不過是因為上次因為經理的關係而被整得太慘,所以看到經理被人追著跑時才下意識地不想阻止啊,為什麼部長這時後會來啊啊啊??!!

    由於幸村她們三個人正站在琉璃與真紅她們原本所追逐的路線上,所以當他們突然出現時,琉璃嚇了一大跳,奔跑的腳步也因此這麼一頓,讓她向前倒去。

    「妳沒事吧,琉璃?」幸村及時接住快要跌倒的琉璃,一臉擔憂地問道。

    雙手扶在幸村的肩上,琉璃驚魂未定地回答道:「嗯,謝謝學長……」

    「我說,琉璃小姐……」真紅面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妳該不會忘記我的存在了吧?」

    「怎麼會呢?真紅小姐……」琉璃聽到她的話,便趕緊轉頭回答道。

    「月城桑,」幸村不著痕跡地走到兩個人之間,一臉微笑地對真紅說道,「請問妳怎麼出現在立海的?」

    真紅挑了挑眉,「我是代表我們青學弓道部來立海參加練習賽的,順便…找琉璃小姐問些事情……」

    這一點也不像問事情,反而像追殺吧!!!琉璃與幸村以外的立海眾人在心裡吐槽道

    「非本部部員請勿進入網球場!」真田黑著臉說道。為什麼自從他們有了經理後,就有一堆非立海網球部人士闖入他們的網球場呢?!

    沒去搭理真田,真紅只是繼續盯著幸村身後的琉璃看,讓琉璃緊張地抓住幸村披在身後的體育外套的衣袖。

    感覺到身後的琉璃的舉動,幸村只好笑著提醒真紅,「月城桑,若妳再不去弓道部的話,比賽應該會遲到吧?」

    聽到幸村的話,真紅愣了一下,然後才不情不願地往鐵網門的方向移動,走之前還看了琉璃好幾眼。

    直到真紅的身影消失在從網球部無法看到的角落後,琉璃才敢從幸村的身後走出來,開始不住地喘氣,「早知道之前就不應該答應若雪姊姊,接下那個工作的,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被真紅小姐給追著跑了……」

    「要不要喝水,琉璃?」看見琉璃狼狽喘氣的模樣,幸村為她拍拍背順氣。

    「沒關係,只是有些喘而已……」抬頭看向幸村,琉璃笑著說道。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也沒在說什麼了,只是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為她擦拭著額頭的汗。

    他這樣的舉動,讓琉璃的臉頰微紅,也讓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的其它網球部成員紛紛別過頭去。

    幸村/部長,你明明就還沒有追到人家,為什麼能夠如此淡定地對經理做出那麼親密的舉動啊?!沒追到你就這樣了,那等到你們成為情侶的話還得了?!網球部眾人在內心裡吶喊道——

    「恭喜你,幸村學長!」在幸村以六比零的壓倒性比數取得勝利下場後,琉璃趕緊將水瓶遞給他,並且向他祝賀道。

    「幸村/部長!」真田、柳與其它正選也在同時圍了上來,向自家部長表達他們的興奮之情,「這樣一來立海就二連勝了呢!」

    「是啊,大家都辛苦了。」幸村接過琉璃手中的水瓶,笑著對著大家說道。

    「真的是很厲害呢,幸村君,立海蟬聯冠軍了呢!」聽到了一道熟習的溫和聲音,幸村便反射性地往聲音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到原來琉璃的旁邊還站著青學的不二。

    看見不二的時候,幸村的笑容稍微淡了幾分,「謝謝你,不二君。」

    「對了,不二君,」琉璃這時興奮地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台相機,「我聽說你的攝影技術很好,待會頒獎後可以請你幫我們拍照嗎?」

    「嘛,我以為情報的費用我上次已經支付過了呢,」不二笑著回答道,「就是上次我們去喝下午茶的時候妳所點的那個抹茶聖代,妳忘記了嗎?」

    「我沒忘吶!」琉璃笑得比他更開心,「可是不二君,知道情報是一回事,但要成功追求到真紅小姐卻是另外一回事吧?」

    看到琉璃那燦爛的笑容,不二的嘴角抽了抽,無奈地接過琉璃手中的相機,「我去另一邊等你們,琉璃桑。」

    「學長們不用下去領獎嗎?」目送不二離開後,琉璃納悶地看著還在看台上的立海正選

    猶豫了一會,幸村才開口問道:「琉璃,妳和不二君是……?」

    「耶,不二君嗎?」琉璃解釋道,「在遇到不二君的那天,我收到了若雪姊姊寄給我的短信,她讓我找機會讓不二君知道真紅小姐的家庭背景,所以那天我才會提早離開,和不二君去一家咖啡廳說話的……」

    聽到琉璃的話,幸村總算放下心來,並且露出了一個很溫柔的笑容,喃喃地說道:「真是太好了……」

    或許,是時候了吧……在從評審手中接過獎盃的時候,幸村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啊,既然衛冕冠軍了,那麼我們要去吃東西慶祝嗎?」琉璃在大家下了校車後,開口問向其它人。

    「贊成!!」丸井和切原同時附和道,「我們去吃燒肉!燒肉!!」

    這時候真田突然各給他們兩個一拳,「真是太鬆懈了!」

    「副部長,你為什麼要打人啊?!」切原揉著頭,不滿地對真田喊道,「我們明明贏了,去吃東西慶祝很正常吧?」

    「就是就是!」丸井跟著喊道。

    兩個笨蛋!!所有立海正選都在心裡悲憤地喊道。這兩個人一定是剛剛在車上玩得太開心,所以才沒有看到由柳轉寄給所有人的短信!!

    在校車上,當每個人都還沉浸在得冠的喜悅中,不住地與其它隊友討論比賽的經過時,突然在同時收到一封由幸村發給柳、然後由柳轉寄給大家的一封短信。信中的內容大概是在回學校後,他有話想要單獨對琉璃說,所以要所有人在下了校車後盡快找理由離開,要不然,後果自行負責……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由柳自行加進去的,幸村的原信中並沒有這樣寫。他這麼做,算是讓其它人有所警覺,或許該說,是怕自己會因為其它人的「魯莽大膽」行為給拖下水。

    所以,為了不讓全國大賽後的部活訓練比之前還要水深火熱,仁王與柳生便趕緊向臉色不佳的幸村與因為真田的舉動而一頭霧水的琉璃道別了;不到一分鐘後,桑原也用請吃蛋糕作為誘餌,順利地把丸井給拉走了;而最後還在做掙扎的切原,被真田與柳分別架住了手臂,然後就這麼被拖走了。

    愣愣地看著其它人就這麼離開了,琉璃不解地轉向一起被眾人留下的幸村,「幸村學長,你和他們說了什麼嗎?」

    「妳猜到啦?有那麼明顯嗎?」幸村笑著說道,「看來除了基本練習外,還應該要讓他們多訓練一下演技呢!」

    「是因為丸井學長與切原君沒有收到訊息的關係我才發現的,」琉璃掩嘴笑道,「其它學長們好像很怕會被他們兩個連累,所以都很緊張呢!幸村學長真的很厲害呢……」

    聽到琉璃的形容詞,幸村笑了幾聲。過了一會,他便收斂了笑意,很認真地看向琉璃,「妳知道我為什麼讓他們這麼做嗎?」

    「學長有話想單獨對我說?」琉璃笑著問道。

    「嗯,」幸村點了點頭,「琉璃,我們交往吧!」

    幸村的話讓琉璃的笑臉僵住了,隨後臉上的笑意便慢慢退去。沉默了一會後,琉璃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但卻在看到幸村的表情後,再度將嘴巴閉上。

    沒有忽略掉琉璃任何一個動作,幸村苦笑道:「有什麼就說吧,沒關係的,琉璃。」

    琉璃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才淡淡地說道:「原本我是說出「學長是在開玩笑吧」這樣的話來搪塞過去的,可是在我看到學長那認真的表情後,卻沒有辦法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不好意思,讓妳為難了……」幸村向前幾步,並且將雙手放在琉璃的肩膀上,「可是,我很希望妳能夠給我個答覆。」

    當琉璃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讓她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她一臉尷尬地看向幸村,「那個,幸村學長……」

    幸村歎了一口氣,隨後便把雙手從琉璃的肩上移開,讓琉璃能夠接電話。

    略帶歉意地看了幸村一眼,琉璃便按下了通話鍵,「喂,你好?」

    「米塞斯?!」聽到手機另一頭聲音的琉璃十分吃驚,甚至還叫出聲來,「你說什麼?!希爾夫人與你都在日本了?!」

    「嗯,我是知道近期會有個青少年管絃樂團會來日本表演,可是我不知道是你們那個樂團……」

    「為什麼?!」琉璃突然大叫了起來,然後之後便一直用德語與對方交談,讓幸村無法知道他們對話的內容。

    過了整整五分鐘後,琉璃才一臉欲哭無淚地掛斷了電話。等到她緩過神來,才想起幸村還在她旁邊等她的答案。

    「幸村學長,對不起,我現在必須趕到東京去。」琉璃突然對幸村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可不可以等我回來後再答覆你……?」

    將手放在琉璃的頭上拍了拍,幸村無奈地說道:「妳就去吧,我等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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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柳學長,全國大賽已經結束了,為什麼我們的練習量不減反增啊?!」幾個一年級的部員在跑著第三十六圈時,欲哭無淚地問道,「這一圈跑完,還有十四圈啊!!」

    而二、三年級的部員都知道會有著樣的情況一定是他們的幸村部長心情不好所導致的,所以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跑著,畢竟他們還曾經遇過更慘的狀況,就是與幸村打球,他們可不想要體驗被滅五感的滋味!!所以,能跑步是一件好事,他們要好好珍惜!!

    知道內情的正選與候補只是看了那些正在抱怨的一年級部員一眼,然後很有默契地同時加快速度,拉開了與其它人的距離。在柳確定了與落後的那一群之間相隔了距離夠遠,並對其他人點頭示意後,大家才放心開口討論起來。

    「吶,昨天我們不是已經遵照部長的要求提早離開了嗎,為什麼部長還要罰我們跑圈啊?!」切原放低音量忿忿地說道。

    除了丸井外,其它人一聽到他這麼說,全都鄙視地看他一眼。若昨天沒有真田和柳,你以為你昨天能夠全身而退,而且今天的遭遇只有跑圈而以嗎?!你早就被幸村/部長抓去開刀、滅五感去了!!

    「噗哩,」仁王突然笑出聲,趁著幸村聽不到的時候說出大不敬的話,「該不會是部長昨天告白時被小琉璃給拒絕了吧?所以今天他的火氣才會那麼大……」

    「仁王,你別胡說!」真田沉著臉出聲喝道。

    「就是就是,」丸井這個時後也插嘴說道,「正常來說,怎麼可能會有女生拒絕部長呢?!」

    「話說回來,小琉璃也不算正常女生吧……」五十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其它的人心有慼慼焉,便都歎了一口氣,「說的也是……」

    「你怎麼說呢,柳?」一直沉默的柳生出聲問道,「說實話,我並不認為昨天琉璃有拒絕部長……」

    桑原聽到這句話時疑惑了,「照柳生你這麼說,那琉璃應該是答應部長了才是。那我們怎麼會被罰跑圈呢?」

    「我想,琉璃應該也沒答應才對……」柳生皺著眉頭說道。

    「哈?」他這麼一說,除了柳與仁王以外,都被搞糊塗了。

    「嗯,我和柳生想的一樣。」柳點頭說道,「因為在淺川桑來網球部以前,幸村只是看起來有些煩躁,還不到心情不好的程度……」

    「但是,」柳生推了推眼鏡,「在淺川桑來了,告訴我們琉璃要請假請到學期末,甚至連暑假時的部活都無法參與的時候,幸村才開始心情不好的……」

    「所以,」柳這時接著說道,「照這樣的情況推斷,琉璃沒有當場答覆幸村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嗚,部長真可憐,居然被經理給甩了!」切原突然用一種同情的語氣說道,「那這樣以後他們見面不會很尷尬嗎?」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滿頭黑線地看著這位奇葩般的學弟。赤也,先不說你是怎麼從我們的對話中導出幸村/部長被甩這件事情,你到底怎麼會有幸村/部長很可憐這個想法的?!如果他很可憐的話,那現在被罰跑圈的我們又算什麼啊掀桌?!

    「赤也,不要隨便下結論!」真田忍住搖晃切原讓他清醒一點的衝動,低聲喝斥道。

    「根據我的數據,」怕切原會直接在幸村面前對他露出憐憫的表情,讓他惱羞成怒,柳趕緊解釋以糾正切原的觀念,「自從那次琉璃與雨宮在部裡吵架後,琉璃與幸村的互動頻率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六;在加上上星期幸村幫琉璃擦汗,琉璃並沒有閃躲,反而還臉紅的情況來看,琉璃應該是喜歡幸村的吧……」

    「耶?」丸井有些不明白了,「那為什麼琉璃不直接答應部長呢?」

    「我想,琉璃應該也很掙扎吧……」柳生突然開口說道,「畢竟她不是一直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婚姻來幫助跡部君嗎?」

    柳生說完這句話後,所有人便陷入了一陣沉默——

    等到所有人跑完,便都到場邊指導席前排好隊伍,等待幸村的指示。

    「看來剛剛的跑圈訓練,正選與候補們都覺得很輕鬆嘛!」坐在長椅上的幸村笑著對自家部員們說道。

    看見幸村臉上那燦爛到不行地笑容,眾正選與候補們全都抖了一抖,「怎麼會呢,幸村/部長,你一定誤會了吧!」

    「怎麼會是誤會呢,」幸村笑得更燦爛了,「我在場內都看到你們在聊天了呢!」

    「……」眾正選與候補們都嘴角狂抽,而其它一般部員則是在心裡為他們禱告。

    「既然你們在跑完五十圈後還游刃有餘的話,」幸村突然頓了一下,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驚悚,「那再分別和我打一場球也沒問題的,對吧?」

    就算回答是不對我們也不敢說啊!!正選和候補們都在心理吶喊道。話說回來,幸村/部長,你居然要和剛跑完五十圈的我們打球,你的良心都不會過意不去嗎?!

    當真田這位到二十一世紀還正直到不行、有著犧牲自己拯救他人精神的人士,提起疲累的步伐,拿起自己的球拍,走進球場時,切原已經感動到熱淚盈眶了,「嗚嗚,副部長實在是太偉大了,居然願意犧牲自己和部長第一個對打,為我們爭取休息的時間,嗚嗚……」

    「是啊……」柳生與柳也一邊灌水,一邊感歎道。

    猶豫了一會,桑原才訥訥地開口問道:「吶,柳,我們該不會在學期末以前,都要這樣過吧……」

    「看起來是這樣。」柳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會吧!!」切原不敢相信地大叫道,隨後便跑到一旁翻起自己的網球包,「手機,我的手機在哪?!我要趕快打電話給琉璃,讓她趕快回來!」

    「沒用的啦!」雨宮站到了蹲著找手機的切原旁邊,「琉璃會請這麼長的假應該是為了演奏會表演的訓練,而她在訓練的期間,手機都會交由指導老師保管的。所以,就算你現在打電話給她,她也沒辦法接的。」

    「雨宮學長,你說什麼?!」切原絕望地大叫。

    「赤也,」在二十分鐘內就以六比零打贏真田的幸村注意到切原他們那邊的騷動,便笑著對切原說道,「聽你叫的那麼大聲,精神很好嘛,那就換你來陪我打吧!」

    「啊啊啊!」切原忍不住大叫,但後來還是被自家學長們給推進網球場內了——

    經過了一整個早上的折磨,所有人在下午時進入網球部時的腳步都十分沉重。但出乎意料地,幸村並沒有像早上一樣派給他們一堆額外的訓練,反而讓他們自己照著各自的訓練菜單練習。而他則是在吩咐真田與柳看照其它部員練習後,自己一人到了角落,同時開啟了三台發球機,與機器對打了起來。

    「噗哩,」看見幸村擊球時那凜冽的目光,仁王雖然下意識地抖了一下,但嘴上還是忍不住想要調侃一下,「虐待完別人後就開始自虐了嗎?我們家部長還真不讓人省心……」

    「仁王,小心一點,」他身旁的柳生推了推眼鏡,「若被幸村知道的話,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仁王聽到他的話後,忍不住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搭檔,沒想到你居然會擔心我……」

    「不是,」柳生面無表情地打掉仁王的手,「我只是怕我被你連累了而以。身為你的搭檔,被你拖下水的機率很高。」

    揉了揉被打的手,仁王裝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正要控訴柳生的冷血時,突然被柳從後面叫住了,「柳生,仁王,你們兩個去叫一下幸村,我們有訪客。」

    「誰啊?」

    「籐原若雪,」柳面無表情地說道,「以及她的兩位保鑣。」

    聽到柳的話,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所以說,我們到底是要煩惱立海到底有什麼危險,居然要讓籐原不放心到要帶上兩位保鑣;還是要高興在立海的危險已經減少,讓籐原帶的保鑣數量從八位降到兩位啊??!!——

    「籐原桑怎麼會有空來立海呢?」在社辦裡,幸村正一邊擦著汗,一邊笑著對若雪說道,「難道冰帝的網球部已經停止練習了嗎?」

    「這話就不對了,幸村君。」喝了一口自家保鑣所為她倒的紅茶,若雪涼涼地說道,「你們立海即使沒有琉璃這個經理在,練習還是照常,不是嗎?」

    籐原難道妳是特意來我們立海刺激我們家部長的嗎??!!看到幸村背後的百合花氣場大開,所有立海正選與候補全都在心中吼道。

    「那麼籐原桑來立海是為了什麼原因呢?」幸村不再拐彎抹角,很直接地問道。

    「我是過來詢問琉璃的授課老師期末測驗的範圍,以及幫她先將放在學校的課本與雜物給拿回去。」若雪照實回答道,「雖然琉璃是請假到學期末,不過還是要參加期末測驗,所以為她補習的事情就落到我頭上了……」

    「既然如此,籐原桑又為什麼來網球部呢?琉璃她並沒有放東西在網球部吶。」幸村有些不解地問道,但心中卻有一絲期望,希望若雪來網球部是因為琉璃有話托她來告訴他的。

    「別怪琉璃。」若雪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幸村與他身後的真田等人都很疑惑,「她是昨天才被臨時通知要擔任八月那幾場音樂會演出的小提琴首席的。」

    聽到她的話,柳生皺了皺眉頭,「這怎麼可能?!籐原桑妳所提的音樂會應該是由維也納青少年管絃樂團所演出的吧?像這種大型音樂會,早在兩、三個月前就會提早決定演奏者名單了吧,琉璃怎麼會在昨天才得知這個消息的呢?」

    「在一個月前時,柛老師得知維也納青少年管絃樂團要來日本辦音樂會這件事。為了讓琉璃能夠多參加一些大型演出,所以他就和樂團的指導者希爾夫人要求,希望她能夠在小提琴部分多排一個人。」若雪頓了一頓,「但沒想到那名擔任小提琴首席的同學一聽到琉璃也要加入,便執意要將首席的位置讓給她,所以希爾夫人以及那名指揮便提早兩個星期來日本,幫忙琉璃練習。」

    「等一下,」柳突然插話道,「既然那位柛老師一個月前就安排好這件事了,那為什麼琉璃昨天才知道呢?」

    「依據老師的說法,這是為了考驗琉璃的學習能力……」

    這是怎麼樣的惡趣味啊?!幸村等人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所以昨天在手機被希爾夫人收走以前,琉璃打了通電話給我,」若雪繼續說道,「她讓我幫忙和雨宮先生解釋、到立海拿書、為她補習,以及,和幸村君你說對不起、請你再多等幾天……」

    「是嗎……」幸村有些失落,但卻又感到心理輕鬆不少。

    若雪接著說道,「琉璃還說,她會為立海的各位準備最後一天的票,希望你們到時能夠去聽她的演出。當然,若你們在服裝上有問題的話,我和景吾可以幫忙的……」

    聽到最後那句話,立海眾人感到有些五味雜陳。

    「對了,」若雪突然想起什麼,便開口問道,「幸村君,你懂華爾茲嗎?」

    「不會,」幸村被這個不相關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怎麼了嗎,籐原桑?」

    「最後一天,景吾會在家裡舉辦舞會,招待管絃樂團的團員、一些冰帝的學生、以及一些政商名流。如果你不想要讓琉璃和別人跳舞的話,就在一個月內學會華爾茲吧!」

    「……謝謝妳的提醒,籐原桑……」

    「不過琉璃的第一支舞是屬於景吾的。」

    「……好……」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接下來是一則藝文方面的及時新聞。就在十分鐘前,維也納青少年管絃樂團的團員已經到達千葉縣的成田國際機場了……」在立海大附屬中學部的學生餐廳裡所放置的大型電視正播放著午間新聞,「我們現在可以看到,早在兩個星期前就已經抵達日本的指揮喬瑟夫-米塞斯與小提琴首席雨宮琉璃也到了成田機場接機了……」

    「大嬸,大嬸!」切原突然大聲喊叫,讓整個餐廳的人全都停止談話看向他。只見原本和其它立海網球部正選與候補們坐在餐廳某個角落專心吃著飯的切原突然拍桌而起,然後直直衝向正在將個套餐遞給一個學生的餐廳大嬸,「轉台,快點轉台!」

    「為什麼要轉台啊,這位同學?」餐廳大嬸不解地問道,「多看點新聞也是好的,補充點生活上所需要的常識。」

    切原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至少轉到別的新聞台……」

    「為什麼,現在不是在播有關雨宮同學的新聞嗎?」餐廳大嬸皺著眉頭問道,她想了一下,然後便用嚴厲地拿著鍋鏟指向切原,「人家再怎麼說也是立海的學生,而且還是你的同學,你怎麼可以這樣排擠人家呢?!」

    不對,大嬸,妳完全搞錯了!!被指責的切原在心裡吶喊道,我只是不想讓部長看到經理和那個喬什麼斯的在一起的畫面而已啊!!

    「赤也,」原本切原還想對那位大嬸說什麼,卻被一直沉默著盯著電視看的幸村給出聲阻止了,「趕快和大嬸道歉,然後回來吃飯。」

    自家部長都發話了,切原也沒敢在和那位大嬸多說,只是迅速地向她道個歉,然後回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問道:「部長,你……應該沒有生氣吧?」

    「沒有啊,赤也。」幸村淡淡地說道,隨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切原一笑,「話說回來,若是讓琉璃知道赤也你一看到她的新聞就想要轉台,不知道琉璃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吶!」

    魔鬼,部長是魔鬼?!切原淚流滿面在心裡說道。

    為了不在下學期一開始就被自家經理給整的死無全屍,切原沒有其它辦法,只能看向其它學長求救。學長們,好歹我剛剛衝出去是為了今天下午能夠擁有正常訓練量的部活,你們就別見死不就了!

    看到切原這副模樣,桑原有些看不下去,只好訥訥地開口說道:「部長,赤也只是有些擔心你而已,你就……」

    「沒事的,胡狼,」幸村很快就打斷他的話,「逗著赤也玩而已。」

    說完之後,幸村便撐著頭,繼續盯著前方餐廳裡的那台電視。

    這時候,新聞台的特派記者正在訪問指揮與其中幾位團員。看著特意將頭髮染成金黃色、正在記者與團員之間充當翻譯的琉璃時,幸村忍不住露出無奈的微笑。

    「幸村,」看到幸村的樣子,柳生推了推眼鏡,「那只是報章雜誌隨便報導的八卦新聞而已,你不用太介意。」

    「嗯,我明白。」幸村回答道。

    雖然說明白,但有些事並不是說明白就不會胡思亂想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在第一次看到丸井所帶來的報紙的娛樂版上那張琉璃與那名指揮開心地笑著的合照時,他的心會突然一緊;為什麼他還是會擔心,這是琉璃另一種響應他感情的答覆方式。

    想到這裡,幸村他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他的隊友們苦笑,「不好意思,最近我太任性了。」

    既然知道是任性,那就請你不要再任性下去了,幸村/部長!!所有人都在心裡吶喊道。

    「嗨,幸村學長,」陽菜突然拿著餐盤站到了幸村他們所坐著的那張桌子的旁邊,「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坐嗎?」

    她話一說完,就將赤也的餐盤往裡面推,把自己的餐盤放下,然後便逕自在切原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我今天是來傳話的。」陽菜一反平時大咧咧的模樣,一副要慷慨就義的表情。

    看到她的臉,幸村忍不住笑出聲來,「淺川桑,妳不需要那麼嚴肅沒關係。」

    「不,有必要。」陽菜可沒忘記她當時就是一臉輕佻模樣,所以幸村才誤會她的話,讓她嘗到了日本網球中學界的神之子的強大百合花氣場。

    「是嗎……」幸村笑了笑,「對了,淺川桑這次是為誰傳話呢?是籐原桑還是琉璃?」

    「是幫若雪姊傳話的,」陽菜說道,「若雪姊說,跡部少爺與琉璃曾經有個不算約定的約定……」

    「不算約定的約定?」仁王忍不住插話,「那是什麼……」

    「呃……大概就是跡部少爺只是隨意的說出「本大爺可不准我的妹妹怎樣怎樣」之類的話,琉璃就會將那句話牢牢放在心上……」

    陽菜將跡部的語氣模仿得維妙維肖,讓幸村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完之後,幸村便轉回原來的話題,「那…那個不算約定的約定是?」

    「以後琉璃只能嫁日本人或者是英國人。」

    「為什麼只能嫁日本人或是英國人?」切原好奇地問道。

    陽菜開口解釋道:「因為跡部家的人會長期居住的國家只有日本和英國而已,為了怕琉璃結婚後會和跡部家的人分隔兩地,無法常常見面,所以跡部少爺便這麼說了。」

    「很難想像跡部君會說這麼任性的話呢……」幸村和其它人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喔,這句話是跡部少爺在九歲看到若雪姊的祖母因為女兒遠嫁法國而哭得很傷心的時候說的啦,」陽菜笑著說道,「如果是現在的跡部少爺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因為他在十三歲時就收到一台私人飛機當作升中學的禮物了。有了私人飛機,不論琉璃嫁得多遠,跡部少爺也一定會每個月去見她一次的……」

    「我說跡部家到底有錢到了什麼地步啊?!」丸井忍不住吼道,「哪有人送私人飛機給一個十三歲小孩當作升學禮物的!!」

    柳突然開口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個約定……」

    「若雪姊說,不論怎樣,琉璃一定會記得那個約定的。」陽菜喝了一口水,「所以她請幸村學長不要擔心,琉璃即使在挑選男朋友的時候,也一定會遵守和跡部少爺的約定的……」

    真不曉得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幸村忍不住在心裡想到。但至少,他現在可以放心吧……——

    雖然在期末考期間琉璃有到學校,但由於忙著練習,她幾乎是在考試的前一分鐘才抵達考試的教室,而每場考試都提早交卷,然後迅速坐上停在校門口等她的高級轎車回到東京,所以幸村並沒有機會能見到她。

    到了八月,由於演奏會需要宣傳,而且維也納青少年管絃樂團又是久久才來一次日本,許多電視台都爭相邀請他們上節目,所以幸村常常能夠在電視上看到琉璃,有時候是她和所有團員,有時候是她和那名指揮,有時候是她的個人專訪。

    如此頻繁地看見琉璃,讓幸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煩躁。而就在這樣的心情困擾下,他終於撐到了去看演奏會的那天。

    「為什麼冰帝的人會跟我們在同個包廂?!」照著接待員的指示,立海眾人來到了二樓的包廂,一打開門,切原便指著裡面的人大叫。

    只見跡部、若雪、樺地、忍足、向日、鳳、冥戶、日吉與瀧等人早已就坐,旁邊還有四名執事打扮的人站在一旁,為他們遞上紅茶與點心。

    「太丟臉了。」陽菜忍不住掩面說道,然後便悄悄地溜到了若雪旁邊的位置坐下。

    「真是太不華麗了!」跡部因為切原的音量而微微皺眉,「本大爺的妹妹既然有參與演出,那本大爺當然要坐在視野與聽覺效果最好的地方!」

    「不好意思,跡部君。」幸村身為部長,只好為那個正被真田敲頭的切原道歉。

    「也有青學的人喔!」突然有個人站起來,笑咪咪地對愣在門口的立海眾人說道,坐在他旁邊的真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二君。」幸村朝他點了點頭後,便也帶著自家隊員入坐。這次除了五十嵐與錦以外的正選與候補都到了,有些人是為了演奏會,有些人是為了演奏會後跡部家的宴會。

    「其實手塚和乾也有來呢,」不二故作遺憾地說道,「只是他們堅持要坐在下面的位置,不肯到包廂來。」

    聽到了這兩個名字,真田和柳都微微一皺眉,然後便開始往一樓的方向看。

    「雨宮桑他們這次要表演的曲目都很有名呢,真不愧是維也納青少年管絃樂團!」看著精緻的節目單,鳳忍不住讚歎道。

    對於節目單上所寫的東西完全看不懂的丸井與切原,只好看向柳生,希望他能為他們解釋一下鳳的話。

    「這次他們所演奏的三首小提琴協奏曲在古典音樂裡被譽為「三大小提琴協奏曲」。第一首曲目是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曲長二十五分鐘,因為首演不成功,所以數十年來很少人演出,有「小提琴協奏曲之王之稱」。」柳生看著節目單解釋道。

    「柳生君對於音樂知道滿多的嘛!」忍足推了推他那沒度數的眼鏡。

    「謬讚了。」柳生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便繼續解釋,「第二首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曲長十八分鐘。第三首是布拉姆斯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曲長長達四十分鐘,十分需要體力與高度的演奏技巧。」

    「要演奏這三首曲子,指揮和小提琴首席算是整場表演裡最重要的兩個角色了吧。」若雪看著無人的舞台突然說道,「難怪之前那位學生會願意將首席的位置讓給琉璃。」

    「居然演奏布拉姆斯的曲子,」陽菜皺著眉頭說道,「這樣琉璃待會還能參加宴會嗎?」

    「不知道,」真紅回答道,「不過應該無法跳舞了,因為在演奏時琉璃都是站著的……」

    聽到這句話,除了幸村以外的立海眾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若雪。籐原桑,這件是妳應該早就知道了吧?!那妳還讓我們家部長練華爾茲?!

    「別說了,要開始了!」跡部的話讓眾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舞台上去了。

    只見整個音樂廳的燈光全都暗下,只有舞台是亮著的,團員們拿著樂器一個接著一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並坐下。等到所有團員都就定位後,指揮便在所有團員的呼聲下上了台,等到指揮站到舞台中央,身穿黑色無袖禮服的琉璃便拿著小提琴走上了台,與指揮握手,然後站到了指揮的左方位置,架起了琴。

    在指揮向觀眾敬禮的時候,幸村並沒有像大家一樣鼓掌,反而在心裡想著一件事。剛才琉璃在站定位後,有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並且對他微笑……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哇,琉璃的身旁有好多記者喔!」在演奏結束後,眾人本是打算到休息室那邊去,將之前寄放在櫃檯的花束送給琉璃,卻沒想在走到休息室附近的偏廳時,就已經看到被記者與樂迷給團團圍住的琉璃與管絃樂團團員。

    看到正在接受記者訪問的琉璃手上還拿著許多禮物與花束,跡部皺了皺眉頭,然後便朝身後打了個響指,「樺地,你去幫琉璃拿東西。」

    「是。」樺地應了一聲,然後便倚靠著他的身高,輕易地就走到琉璃的身旁,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幸村看到在人群中的琉璃一發現樺地,便很高興地與他說了些什麼並抱了他一下,之後就將手中的東西都交給了他。

    也因為樺地的關係,琉璃很快就發現站在不遠處的幸村等人。她向記者們道了歉並與米塞斯交代了去向,然後便跟在樺地的身後來到幸村等人旁邊。

    「哥哥!」一走出人群後,琉璃便不管其它人直接撲進跡部的懷中,還在他兩側臉頰各印下一吻。

    「腳不是很酸嗎?怎麼還用跑的。」跡部也回抱著她,還伸手摸了摸琉璃的頭髮。

    琉璃笑著蹭了蹭跡部的胸膛,「有一個多禮拜沒看到哥哥了,很高興呢!」

    這時雨宮在一旁悲憤握拳了。明明我才是正牌的,為什麼琉璃妳連招呼都沒和我打?!

    見到琉璃與跡部如此親密的互動,記者們全都跑了過來,問著琉璃所抱著的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而記者們身後的攝影師也瘋狂的按快門,深怕錯過精彩鏡頭。看見這樣的陣仗,讓一旁的立海眾人齊齊退後一步,並驚恐地看向自家部長。

    但幸村的反應並沒有像他們所想的一樣,他從頭到尾只是面帶微笑地看著琉璃如何向記者們解釋她與跡部的關係,看著她放開跡部、轉而去抱若雪、陽菜、真紅等人,看著她走向他這邊……

    「琉璃,」幸村一邊將手裡的那束百合遞給琉璃,一邊笑著對她說道,「這是大家一起買來送妳的,恭喜妳演出成功。」

    「謝謝,」琉璃試圖讓自己用以前的態度面對幸村,但是臉頰還是忍不住微紅,「很高興學長你們能夠來呢!畢竟,我一直以為光裡、切原君和丸井學長對古典音樂沒有興趣呢……」

    聽到她的話,幸村輕笑一聲,「別這麼說,跡部家的宴會料理吸引力可是很大的喔!」

    「是嗎……」琉璃的語調微微調高,似笑非笑地看了雨宮他們三個人一眼,讓他們忍不住抖了一抖。拜託了,部長,我們只不過是不小心打了瞌睡一下,你怎麼可以出賣我們!

    「說到跡部家的宴會,」幸村再度開口喚回琉璃的注意力,「妳會參加嗎,琉璃?」

    「會啊,」琉璃笑著點了點頭,「整個樂團中最累的指揮都跟我說他會去了,我這個臨時團員兼東道主怎麼樣也不能說不去啊!只不過可能無法跳舞……」

    「妳真的不能跳舞嗎,經理?!」在立海眾人來不及阻止之下,切原激動地說出這句話,「部長可是……嗚……」

    琉璃一臉奇怪地看向那個已經被仁王用力摀住嘴的切原以及寧願四處張望也不願和琉璃對上演的其它人,「一場音樂會下來本來就會讓演奏者們精疲力竭,就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一樣,更何況是要一直站著的我和米塞斯。能參加宴會就有點勉強了,跳舞什麼的就有點太強人所難了,切原君……」

    「不要拿我和妳比,Angel!」一個聲音突然從琉璃的身後響起,讓她轉身看向來人,「即使指揮完一場音樂會,我還是能夠跳舞的。」

    說完之後,那個人便不去管琉璃的反應,逕自向幸村他們鞠躬,「我是喬瑟夫-米塞斯,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你居然會講日文耶!」切原和向日同時指著米塞斯大聲說道。

    赤也/向日,居然丟臉丟到外國人面前,實在是太鬆懈/太不華麗了!!立海與冰帝眾人齊齊掩面。

    「哈哈,」米塞斯優雅地笑了幾聲,「Angel,妳認識的人都很有趣呢。」

    「別轉移話題,米塞斯,」琉璃一臉笑咪咪地看著他,「如果你能穿著高跟鞋站著演奏完兩個小時,然後再繼續穿著高跟鞋跳舞,我就承認你的能耐比我高,怎麼樣?」

    「……」米塞斯的嘴角抽了抽,然後才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我日語才剛學不久,絕對不會讓妳在言語上佔上風……」

    看到米塞斯的反應,琉璃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我說,米塞斯,這裡好歹還有記者與你的樂迷,記得保持形象啊!」

    米塞斯先是哼了一聲,然後便恢復之前那面帶微笑的樣子,「光說我,那妳呢,Angel?這裡也有妳的朋友和記者,讓他們發現妳那腹黑到不行的樣子可怎麼辦呢……」

    看著琉璃與米塞斯旁若無人的互動,幸村的臉色微微一暗。

    「琉璃,」若雪看到氣氛有些不太對,便連忙出聲,「妳和米塞斯先生快點回休息室準備吧,我們也該先到景吾家了。」

    「好。」琉璃向大家點了點頭後,便與米塞斯一同轉身走到休息室去了——

    「幸村君。」由於琉璃還沒有出現在宴會會場,所以只好與真田等人欣賞切原和丸井與冰帝的向日和芥川爭著食物畫面的幸村,突然被真紅從身後叫住。

    幸村感到有些意外,「有什麼事嗎,月城桑?」

    「請你一個人跟我到一個地方。」真紅淡淡地說道。

    「好。」雖然真紅什麼都沒說,但幸村直覺認為和琉璃有關,所以他便和真田與柳說了一聲,隨後就和真紅走了。

    當幸村跟著真紅來到一條走廊上時,突然被真紅示意放輕腳步,然後兩個人便悄悄地走到一個偏廳的門邊。

    「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琉璃?」聽到跡部的聲音從偏廳裡傳了出來,幸村便稍微往裡面看了一下,才發現琉璃、跡部與若雪三個人都在裡面。

    「腳有點酸呢。」琉璃尷尬地笑了笑。

    跡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若真的很累的話,怎麼不回房間休息呢?我會吩咐人將餐點送到妳房間。至於妳的團員和立海的那群人我會招待的……」

    琉璃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還有件事情沒做,不能回房間。」

    「既然那麼重要,為什麼不快點去做呢?」跡部不解地問道。

    被跡部這麼一問,琉璃忍不住臉頰一熱,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跡部,只好求助地看向若雪,「若雪姊姊……」

    若雪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為琉璃開口:「妳還沒答覆幸村君嗎?」

    「幸村?」聽到這個名字,跡部挑了挑眉,「琉璃怎麼跟他扯上關係了?」

    若雪耐心地為跡部解釋道:「景吾,幸村君已經和琉璃告白了,而且琉璃還沒有答覆他。」

    「妳說什麼?!」跡部激動到站了起來,「幸村那傢伙居然把主意打到本大爺妹妹的身上!!」

    「景吾,至少他是少數你認可的對手,不是嗎?」若雪安撫他坐下,「難不成你希望琉璃和手塚君或是真田君那樣的人在一起嗎?」

    「絕對不可以!」跡部反應有些激烈,「那兩個人的家世都和警界有關係,還是普通家庭出身的比較適合琉璃。」

    若雪反問道:「那幸村君不是很符合標準嗎?」

    強忍下對於幸村這個人的偏見,跡部直接問向琉璃:「琉璃,妳是怎麼想的?」

    「我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他……」琉璃將臉埋在自己的雙掌中,「現在想想,我不應該讓學長他等這麼久的,不曉得會不會讓學長誤會什麼……」

    聽到這裡。偏廳外的幸村身體忍不住一僵,正當他回過神來想要轉身離去時,卻被真紅給拉住了手臂,「琉璃小姐的話還沒有說完……」

    幸村轉念一想,這樣得知答案也總比去逼問琉璃的好,所以便向真紅點了點頭,示意她放手。

    跡部看琉璃這樣有些心疼,他輕輕把她的手從她的臉上移開,與她面對面,「若妳當時就回答幸村,妳會對他說什麼?答應他,還是拒絕他?」

    琉璃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跡部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問道:「琉璃妳喜歡幸村嗎?」

    跡部的問題讓琉璃咬了下嘴唇,隨後才緩緩地說道:「我喜歡學長,可是……」

    聽到琉璃說她喜歡他時,幸村必須緊緊握拳,才能止住想要走進去的衝動,但他冷靜下來後,便開始擔憂她的那聲「可是」。

    「妳只要確定妳喜歡他就好了,沒有可是。」跡部這時將琉璃納入懷中,強硬地說道,「別以為本大爺不知道妳在想什麼,告訴妳,跡部財團可沒有弱到需要靠聯姻才能生存下去!」

    「可是……」琉璃還掙扎著要說些什麼。

    「都說了沒有可是!」跡部加重了幾分力道,「妳聽好了,琉璃,或許有些集團的少爺與小姐都有義務接受家族的安排進行商業聯姻,但那是因為那些家族沒有能力,或是妄想不勞而獲。可是跡部財團不同,憑父親和本大爺的能力,就可以將跡部財團帶到頂端;而妳,妳也早就以妳的才華讓跡部財團的名聲錦上添花。這樣就夠了,琉璃……」

    「雖然哥哥這麼說,可是哥哥還不是跟出身籐原集團的若雪姊姊……」琉璃還是不肯妥協,「既然連哥哥可以這麼做,那麼我也……」

    「胡說什麼!」跡部有些生氣了,「本大爺和若雪在一起,只是因為本大爺喜歡她,本大爺想和她在一起,跟她是不是籐園集團的二小姐沒關係。若今天她只是一個出身普通家庭的人,本大爺還是會和她在一起。所以,妳不准再給我說什麼……」

    「是,我知道了!」琉璃突然從跡部懷中抬起頭,轉頭看向身後的若雪,笑得一臉燦爛,「若雪姊姊,妳聽到了吧?哥哥說了,他會和妳在一起,僅僅是因為妳是籐原若雪,和籐園集團一點關係也沒有,妳可以不用再擔心哥哥是為了聯姻的關係而勉強自己和妳在一起了!」

    琉璃態度的轉變讓跡部愣在當場,若雪則是猛低著頭、不讓人看到她那已經紅透的臉頰。而在偏廳外的真紅也忍不住嘴角微揚,幸村則是放下心來並調整心態看戲。

    「琉璃妳……」跡部回過神來看向自家妹妹,努力了半天也只能說出這幾個字。

    「哥哥,」琉璃回摟住跡部,將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很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件事情而已,其它只能靠你自己了。」

    說完之後,她便離開跡部的懷抱,親了他的臉頰後,便站起身來離開了偏廳。然後,她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幸村與真紅。

    「不打擾你們談話,我去招待客人了。」看到琉璃微抽的嘴角,真紅一臉滿意地說道,然後便轉身回到大廳去了。

    被留下的兩個人無語地對視了一會,然後琉璃才紅著臉開口說道:「幸村學長,我們到後院那邊去談話吧。」

    「好啊。」已經知道琉璃心意的幸村不再像以前一樣不安,反而泰然自若,他笑著對琉璃伸出了手,「那我們走吧。」

    猶豫了會,琉璃才把手放到幸村的手上,跟他一起從另外的通道走到後院——

    「看到學長在外面時,我嚇了一跳呢!」為了打破沉默,琉璃只好沒話找話聊,「這樣看來,我也不用對捉弄若雪姊姊這件事太在意嘛!」

    幸村好奇地說道:「話說回來,妳本來就打算這樣套出跡部君的話嗎?」

    「不是,是臨時想的。」琉璃很老實地承認,隨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便臉紅了起來,緊張地問道,「幸村學長是從什麼地方開始偷聽起的?!」

    「嘛,從琉璃妳說不能回房間的那邊開始的吧……」幸村故意將話說得很慢,讓琉璃忍不住低下頭去,不敢去看他的臉。他好笑地捧起她那已經紅透的臉,「所以,琉璃妳的答覆呢?」

    「……學長不是知道了嗎……」

    「不一樣吶,」幸村將額頭抵住琉璃的額頭,雙手則改成抱住她,「我希望能聽到琉璃親口對我說。」

    「可是,」琉璃有些掙扎,「喜歡又不一定要交往……」

    「沒有可是,」幸村學起了跡部的話,「妳聽好了,琉璃,只要我知道妳的心意和我一樣,我就不會放手了……」

    「學長……」琉璃這時也回抱住幸村。

    「吶,琉璃,」幸村輕輕地說道,「我可以吻妳嗎……」

    「當然不行!」跡部突然間從後院某處的樹叢裡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十三歲而已接什麼吻,最早也要等到十六歲。」

    跡部/部長,拜託一下,麻煩你偷聽要有偷聽的品德,不要隨隨便便跑出去打斷人家談話!!躲在其它樹叢裡冰帝、立海眾人,以及插花的兩位青學人士都在心裡叫道。

    跡部快步走到幸村和琉璃所待著的西式涼亭,把琉璃從幸村懷裡拉出來,然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琉璃,很晚了,該上床睡覺了。」

    看到琉璃被跡部帶走後,幸村突然有個想法,有跡部在,他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怎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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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雖然說兩個人的關係在跡部家的晚宴上已經確定了下來,但是幸村仍然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原因無他,宴會過後的隔天早上,琉璃因為連著一個月的訓練與宣傳以及長達七天的高難度的演出與精神緊繃的關係,導致她在留宿跡部家一夜的幸村等人要出發回到神奈川時都還沒起床。幸村無奈,只好讓她繼續留在東京,自己和隊友們回家。

    而又再了一天,琉璃仍就沒有回到神奈川來。她給幸村打了個電話,和他說因為演出十分成功,許多電視台相爭要他們樂團上節目,而且團員們也想逛逛東京,所以她必須多留在東京十天左右。聽到她在手機另一頭那飽含歉意又有些著急的聲音,幸村失笑了。他想,雖然對於這樣的發展他不大高興,但至少,這次他接到她特意打過來的電話了……

    在第二天晚上,琉璃也有打手機給幸村,告訴他她和那位指揮有去參加一個特別節目,還在節目上與那位副修鋼琴的指揮演奏了一首小提琴奏鳴曲;錄像結束後,她和其它團員們一起上去了東京鐵塔。

    聽到琉璃很興奮地和他說,她和其它團員明天要去涉谷的時候,幸村用著調侃地口氣回答道:「真好吶,我也很想和琉璃一起去逛,兩個人……」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一會,然後才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以後……可以和學長一起去……」

    「是嗎……」幸村一想到手機另一端的人臉紅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好了,不鬧妳了,怎麼有空打電話過來?不用休息嗎?」

    「若雪姊姊說了,」琉璃講得很小聲,「如果和男朋友兩個人短期之內不能見面的話,一定要每天打電話報平安…之類的。有造成學長不便的話,我就……」

    「不會不方便。」幸村截斷她的話,「我很喜歡這樣,真的。」

    「嗯。」琉璃在手機另一頭笑了,「時間有些晚了,我要掛電話……」

    「琉璃……」幸村突然叫住她的名字。

    「什麼事,學長?」

    「有些想妳了……」

    琉璃沉默了好久,才吐出這麼幾個字,「…嗯……學長晚安。」

    「晚安。」幸村笑著說道,然後便掛了手機。

    他想道,不急,他還有九天左右的時間讓琉璃回答他的話……

    之後九天的晚上,琉璃都有打手機給幸村,和他報告她今天的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麼。而每次到了琉璃要掛斷以前,他都會說上這麼一句,他想她了。一開始琉璃就像第二天那樣,只是單單地「嗯」一聲,到了最後一天,總算讓說出「我也是」這三個字,讓幸村高興不已。

    等到了十天過後,琉璃的那些團員們終於都回維也納去了,而她也總算回到了神奈川。只不過,這次卻換他有事情了。

    「琉璃,不好意思,」在琉璃要回到神奈川的那個早上,坐在自家父親車上的幸村撥了通電話給她,「外婆突然病倒了,我和家人們都要趕去仙台,大概兩天後才會回來。」

    「沒關係的,學長,」琉璃笑著說道,「路上小心。」

    「嗯。」幸村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對了,琉璃,我回來那天神奈川剛好有夏日祭典,要不要一起去?」

    手機的另一頭突然沉默了下來,讓幸村的笑容淡了幾分,「如果沒空就算了,妳不用勉強沒有關係。」

    「不是,我有空,」琉璃頓了一頓,「我只是在思考幸村學長你和若雪姊姊兩個人是否有聯絡……」

    「唉?」幸村對於琉璃突然將話題放到若雪身上感到有些奇怪,「怎麼了嗎?」

    「因為在我離開東京的時候,若雪姊姊剛好給了我一件新做的浴衣。」

    「巧合吧,」幸村笑著說道,「畢竟日本慶典挺多的。」

    琉璃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琉璃,妳剛剛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不是。」琉璃有些尷尬地回答道,「幸村學長你是知道的,我常常和哥哥或Mama一起……呃……算計若雪姊姊。我怕若雪姊姊記仇,找學長你一起連手,這樣我完全沒有勝算啊!」

    感覺到手機另一頭的人十分地慌張,幸村忍不住笑出聲來,等到止住笑意後,他才開口對琉璃說道:「那麼,星期六晚上六點,我在妳家樓下接妳,好嗎?」

    「嗯,好。」

    再和琉璃說了幾句之後,幸村才把電話掛上。等到他將手機收入口袋,再度抬起頭來時,就看到坐在駕駛座副座的母親,以及與他一起坐在後座的奶奶與小遙正用一種八卦的眼神看著他,一副「趕快從實招來」的模樣。他相信,如果不是一定要有人開車的話,他的父親也會轉頭盯著他看。

    「妳們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幸村勉強用著微抽的嘴角擠出個笑容。不是他真的想告訴她們答案,他只是擔心她們在他這邊得不到答案時會轉向琉璃。

    「哥哥,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和琉璃姊姊交往的?」這個是小遙。

    「大個半個月前。」

    「琉璃是上次來我們家吃飯的女生吧?你們牽手了沒?擁抱過了沒?」這是幸村奶奶。

    「牽過了,也抱過了。」幸村感覺到額頭有青筋冒出來了。

    「那接過吻沒?」這是幸村夫人。

    「……還沒……」幸村有種磨牙的衝動,因為他母親的問題,也因為想起那天跡部介入的舉動。

    「你實在是太遜了,哥哥/精市!」車上的四個人整齊地響起了四重奏,讓幸村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嗎,學長?」

    聽到琉璃的聲音,讓靠在白色牆上的幸村便馬上轉過頭去,笑著說道;「不會,才剛到而已。」

    今天的琉璃穿著一件有著黃色碎花的淡綠色浴衣,已經變回金色的長髮挽了起來,並且別上了黃色碎花的頭飾。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看見琉璃穿浴衣的樣子,也可能是因為很久沒有看到琉璃的關係,幸村忍不住將手覆到她的臉頰上。

    「妳今天很漂亮。」幸村喃喃地說道。

    「謝謝學長。」琉璃低下頭說道,臉頰浮起了紅暈,「那個…學長,後面……」

    「後面怎麼了嗎?」幸村不解地往琉璃的身後看去,便瞭解了琉璃臉紅的原因。

    站在琉璃身後三公尺的雨宮正處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困境,吸了幾口氣後,他才硬著頭皮笑著對幸村打招呼,「晚上好啊,部長!」

    「你也好啊,雨宮。」幸村瞬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怎麼也在這裡呢?」

    拜託一下,部長,這裡是我家耶!!我出現在我家樓下有什麼不對的嗎?!你為什麼要對我露出這麼個笑容?!!雨宮在心裡哭喊道。

    知道絕對不能說出這些話來吐槽自家部長的雨宮連忙打著哈哈,「呃……路過路過,剛好要去祭典……」

    「那你趕快去啊,」突然間,幸村的笑容變得有些危險,「難道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不是,絕對不是!」雨宮趕緊搖頭兼擺手,「我馬上離開。」

    說完之後,他便發揮起平時跑圈的那股氣勢,開始向前衝,然後很快就消失在幸村與琉璃的視線內。

    很滿意又恢復兩人狀態的幸村愉快地對琉璃伸出了手,「我們也走吧!」——

    在祭典上會遇見自家部員這件事幸村是知道的,所以在看見真田、柳、桑原、柳生、仁王、丸井和切原他是可以忍受的;而會遇見同校同學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可以忍受,即使某些男生在看見他牽著琉璃的手時給他哀怨的眼神、某些女生也給琉璃嫉妒的眼神;但是他並不知道居然可以在神奈川的祭典上看見住在東京的冰帝等人,所以他無法忍受。

    敢情東京沒有舉辦祭典嗎?!幸村在心中不溫柔地想道,而與此同時琉璃也放開與他相牽的手,高興地投向跡部的懷抱。

    「沒想到跡部君還特地來到神奈川參加夏日祭典啊!」幸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跡部抱著琉璃,給了幸村一個挑釁的眼神,「沒辦法,誰讓本大爺的妹妹那麼多人覬覦,本大爺總得盡些哥哥的責任,防止她遭人毛手毛腳。」

    聽到跡部的話,幸村身後的百合花氣場大開,讓一旁觀戰的立海眾人都抖了一抖。幸村/部長啊,難得一場夏日祭典,您可不可以和跡部兩人消停一下啊!!

    見幸村沒說話,跡部又再度說道:「難得來神奈川一趟,待會你就和本大爺打一場吧,幸村!」

    「不好意思,跡部君,」幸村淡淡地說道,「但我並不希望在正式比賽以外的地方和你交手。」

    跡部挑了挑眉頭,「難道你怕了?」

    「不是,」幸村頓了一頓,「我只是不想讓琉璃為難……」

    聽見幸村的話,讓琉璃紅了臉、讓跡部微微露出滿意的神情、也讓一旁的立海大眾在心中為幸村的瀟灑鼓掌。但只有幸村知道,他所說的只是表面話,真正的理由是:他並不想看到,在他的比賽上,琉璃是為另一個人加油,即使對方是她的哥哥……

    「好了,景吾,」一旁看戲的若雪終於出聲了,她用眼神示意琉璃離開跡部的懷抱,然後上前挽住跡部的手臂,「我們走吧!」

    雖然很不想讓琉璃就這麼和幸村在一起,但是自家女友都主動挽住自己的手臂求情了,跡部只好交代了琉璃幾句,便摟著若雪、帶著冰帝眾人離開了。見到冰帝的人離開、確定群架打不起來了,立海眾人便很識相地在幸村暗示之前全部走的一個不剩。

    看來欠了籐原桑一次呢……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幸村在心裡想道。

    等到礙事的人都走了之後,幸村重新牽起琉璃的手,開始逛了起來。

    情侶間會做的事兩個人都做了,像是琉璃買了一盒章魚燒與幸村兩個人合吃了起來,像是幸村玩了打靶遊戲、將贏得的兔娃娃送給琉璃,像是琉璃買了一瓶汽水、然後在幸村的要求下用了同一枝吸管共飲,像是兩個人一起走到河堤邊坐下、看著天空中的煙火……

    「日本的煙火真的很美呢!」琉璃忍不住讚歎道。

    原本想要說什麼的幸村,因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而將話吞了回去,改成摟著琉璃的肩膀。

    「怎麼了嗎,學長?」琉璃因為幸村突然的舉動而不解地看向他。

    「原本想和妳說我們明年再來,但又想起了,妳只能確定留在立海一年……」

    沉默了一會,琉璃才緩緩開口說道:「對不起,出國進修是必須地,我最多只能向學長保證待到學長中學畢業而已,雖然我不確定我和學長你是不是能夠交往地那麼久……」

    「琉璃,」幸村出聲制止她往下說下去,「妳應該知道,我並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手的人……」

    「嗯,」琉璃笑著看向他,「我知道學長不是。」

    幸村愣了一會,然後用一種很溫柔的表情看向她,「還叫我學長嗎,琉璃?」

    聽到他的話,琉璃馬上臉紅了,「……精…市……」

    「再叫一遍。」幸村笑得好不開心。

    「……精市……」

    盛夏微風,就這麼吹在坐在河堤邊的戀人身上。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由於已經有很多人在夏日慶典上看到幸村和琉璃兩個人牽手逛攤位的景象,知道他們兩個人是情侶,並也將這個消息給傳了出去,所以大家在新學期的第一天看到兩個人一起上學時並沒有表現的很驚訝。

    比較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女生們並沒有對搶走校草的琉璃表現出很多的敵意。對於一年級的女生來說,琉璃常常幫忙同年級女生的英文,而且她國際知名的小提琴家這個身份讓她們感到與有榮焉,再加上她有陽菜這位身為女生偶像的朋友,所以大家對她與幸村交往這件事沒什麼太大的反彈意見;對於二、三年級的女生,由於幸村與其它網球部的成員鎮壓、跡部與籐原這集團的勢力,再加上她們所崇敬的校際小說主編兼作家月城真紅還稱呼琉璃為琉璃小姐,所以整體來說,幸村和琉璃並沒有因為這段新關係而遇到什麼困難,兩個人每天都過得很不錯,比以前還要開心。只不過雖然他們這麼快樂,卻苦到了網球部眾人。

    他們每天都要看著自家部長牽著自家經理同進同出,看著自家部長在自家經理用下午茶時與她分食,看著自家部長在自家經理遞毛巾與水給他的時候、正大光明地握住她的手不放,看著自家部長拉著自家經理在盯著他們比賽的時候討論假日要去哪裡……

    網球部一般部員心裡悲憤了,為什麼他們在辛苦地訓練,他們家部長卻可以和經理卻在一邊大放閃光,他們可不可以掀桌啊!!

    不過,這些一般部員搞錯了,他們其實一點都不可憐,最最可憐的是那群正選與候補,因為他們連午餐時間,甚至有些假日都是和這對情侶在一起的。他們必須忍受著幸村和琉璃兩個在午餐時玩著你一口、我一口的遊戲,忍受著當琉璃因為難為情而沒叫幸村名字反而叫他學長時、幸村湊到她身邊對她說「叫我精市」,忍受著琉璃因為和陽菜聊天而忘記幸村這男友時、幸村所放出的冷氣,還必須忍著吐槽他們的衝動,要不然部活就會是無止盡的跑圈。

    最最重要的是,因為幸村欠了若雪人情,所以他們現在練習賽的對手幾乎都是冰帝。開玩笑,冰帝是什麼地方?!每次他們和冰帝對戰時都必須拿出在打全國大賽決賽的氣勢來打,要不然到時候輸了或是贏得不好看就會有翻倍的訓練菜單等著他們;而且,他們家的部長死活都不肯和冰帝最強的跡部對打,導致不論如何都一定會有個人接下來一個月的訓練量翻倍。

    老天,禰這樣還讓不讓人活啊!!眾正選們和候補們都在心裡哀嚎道。

    身為當事人的琉璃不是沒有注意到網球部員們集體的內心活動,她有試著在學校拉開她與幸村的距離,但是後者並不配合,反而靠得更近,所以她也沒轍了。就好比像現在這樣……

    「那個幸村學長…」琉璃看著幸村夾著一塊煎蛋放到她嘴邊,便往後移了幾分。

    「叫精市。」幸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做著這個星期第五十八次的提醒。

    琉璃看著他的笑容嚥了嚥口水,然後便訥訥地開口:「……精市……」

    幸村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又將筷子移進她幾分,「乖,琉璃,張嘴。」

    琉璃忍住扶額的衝動,以最快的速度吃下那塊煎蛋,然後掩嘴低頭嚼了起來,完全不敢去看旁邊真田的人。

    看到琉璃紅著臉的樣子,幸村笑了幾聲,讓一旁的人不禁滿頭黑線了起來。幸村/部長啊,敢情你連你的女朋友都捉弄啊!!

    「部長和琉璃兩個人玩這個遊戲都玩了好幾天了,怎麼還玩不膩啊?!」丸井小聲地抱怨道。他想,如果每天午餐時都要這麼被閃一下,他那引以為傲的一點五視力一定會消耗殆盡。

    桑原連忙摀住他的嘴,「噓,別說了,被聽到你就完了。」說完之後,他還看了幸村一眼,然後發現他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便鬆了口氣,放下他的手,繼續吃飯。

    其實幸村並不是沒有聽見丸井和桑原的話,只是當他要轉過頭對他們說些什麼的時候,琉璃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臂,然後笑著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他才沒對丸井說出訓練翻倍這樣的話。

    「對了,部長,」雨宮突然從想起了什麼,「你這個星期六晚上有空嗎?」

    幸村愣了一下,「應該沒什麼事。怎麼了嗎?」

    「沒什麼,就想問你要不要來我們家吃晚飯,見見我父母,我想他們一定會很歡迎你來……」雨宮說完之後,便發現自家妹妹和隊友們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不解地問道,「你們怎麼了嗎?」

    仁王滿頭黑線地回答道:「這些話應該讓小琉璃開口說才對吧……」

    「光裡,」琉璃皺著眉看向雨宮,「你有和爸爸媽媽提過嗎?這樣貿然邀約,到時候他們沒空怎麼辦……」

    「不會的啦,」雨宮一副很確定的樣子,「吃飯這件事是他們主動提的,怎麼可能會沒空。」

    聽到他的話,琉璃愣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情?」

    「上星期一的時候,那天我才將我和彩佳交往的事情告訴媽媽,媽媽便很高興地說要邀請彩佳到家裡吃飯。」雨宮回答道,「我和彩佳提了這件事,她和我說她會緊張,所以我就想乾脆邀請部長一起好了。畢竟彩佳和部長也算認識,這樣她也不會太尷尬……」

    「是嗎……」琉璃喃喃說道,回過神後,她開始收拾自己的飯盒,站起身來對其他人說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所以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之後,琉璃便馬上離開了他們所用餐的樹蔭下,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幸村望著琉璃離去的背影思索了一下,然後一邊收拾自己的飯盒,一邊對雨宮說道:「雨宮,那就麻煩幫我和伯母說一聲,星期六晚上我一定會準時到的。」

    「好。」雨宮愣愣地點了點頭。

    「謝謝。」幸村也拿著自己的東西站了起來,「那麼我也先走了,你們慢用。」

    看著兩人突然離去,雨宮不解地看向其它隊友,「他們兩個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雨宮,」柳生皺著眉頭問道,「你父母什麼時候知道琉璃和部長交往這件事的?」

    雨宮想了想,「上個月去祭典的時候,那天琉璃主動和我父母提起她有男朋友的這件事的。」

    「難怪……」除了雨宮以外,每個人的臉色都微微一暗——

    「琉璃,」幸村打開了頂樓的門,便發現了抱著雙膝蹲在門附近的琉璃,「妳果然在這裡啊!」

    「學長怎麼也來啦……」琉璃站起身來,臉上掛著一抹淡笑。

    幸村往她走近了幾步,「怎麼,連沒有外人的時候都喊我學長嗎?」

    「精市……」琉璃抱住了他,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前。

    幸村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撫上她的金色長髮,輕聲問道:「妳是什麼時候和妳父母提我們的事的?」

    「上個月祭典的時候,」琉璃悶悶的說道,「還有就是上星期要去精市你家吃晚飯之前。」

    「他們都沒說什麼嗎?」幸村繼續問道。

    「有,他們讓我不要因為談戀愛而忽略課業還有練琴……」

    幸村安撫道:「可能是因為他們已經見過我了吧,所以才只邀請冰室同學……」

    琉璃搖了搖頭,「冰室學姊在小學時和光裡同班了六年,媽媽一定見過。」

    幸村歎了一口氣,「我們這個星期六晚上先看看再說,好嗎?」

    琉璃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精市,招待太不周到了。」星期六晚上在自家樓下,琉璃語帶歉意地對幸村說道。

    整個晚上下來,雨宮夫婦都將注意力放到雨宮和冰室那對情侶身上,四個人一直說說笑笑的。他們倒也不是冷落了幸村,只是他們對待他的方式比較像是對待雨宮的同學,而並非琉璃的男朋友。

    「琉璃,」幸村猶豫了一會,總算開口問道,「妳和妳的家人平時都是這樣的嗎?」

    從今天的晚餐裡,幸村觀察到琉璃與她家人的互動很糟,並不是說雨宮夫婦他們常常責罵她或是疏離她之類的,而是他們對她的態度太客氣了,客氣到不像一家人,這讓幸村有些擔心。

    「嗯。」琉璃淡淡地說道,不過她隨即露出微笑,「不過會導致這個情況,我也有責任。畢竟之前在英國時,幾乎天天往哥哥家跑,後來又自己一個人到美國住了一年,和爸爸的關係也沒辦法像其它人那麼親密;而媽媽又是最近這幾個月才回來家裡的,但是我又因為音樂會的事情忙了一個多月,而且怕技巧會退步,平時都會在練習室練琴一個小時,週末甚至大半天都在那裡,所以和媽媽的感情才沒像其它母女們那麼好吧……」

    聽著琉璃的解釋,幸村皺了皺眉頭。的確,或許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讓琉璃在雨宮家如同外人,但是若真要追究起原因的話,應該是雨宮夫婦他們以前的作為傷到了琉璃,才讓她對他們有了隔閡,無法像對待跡部家的人那樣的親密吧……

    「對了,精市,」琉璃的呼喚讓幸村收回了心神,只見她雙頰微紅地說道,「你下週六有空嗎?」

    「怎麼了?有想去哪裡嗎?」

    「不是,」琉璃搖了搖頭,「昨天我接到Mama從英國打回來的電話,她說想見一見你,順便和你吃個飯……」

    「跡部夫人?」幸村感到有些訝異。

    「嗯,我有和她說不用那麼麻煩,不需要為了這件事就特意排開工作回來日本……可是Mama說這件事她從上個月計劃到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四個人都有空的時間,所以一定要回日本一趟。」

    「四個人?不是只有跡部夫人一個?」

    「是啊,連爺爺、奶奶還有Papa都要回來。」琉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差沒有掩面而已,「哥哥說到時候會派車子來接我們去東京。」

    幸村笑著說道:「請幫我和跡部夫人說我很榮幸,一定會赴約的。」

    琉璃點了點頭,然後又一臉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居然讓精市你連兩個星期都陪我的長輩吃飯……」

    「怎麼會,能在週末和妳在一起,我很高興……」幸村露出溫柔的笑容,「那麼,時間不早了,妳趕快上去吧,我也該走了。」

    「好,晚安。」琉璃抱了他一下,然後便轉身上樓。

    看到琉璃走進電梯裡後,幸村也轉身往他家的方向走去,心裡琢磨著剛剛琉璃告訴他的話。

    跡部的父母,甚至是祖父母,都特意放下國外工作、回到日本,只是為了要和與琉璃交往的人吃個飯而已。連與琉璃沒有血緣的跡部家,都可以為她做到的事,為什麼她的親生父母卻……

    那麼他還強留琉璃待在立海,讓她與她的家人住在一起,真的好嗎?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長的不錯。」做在長型餐桌主位上的跡部景一毫不掩飾地打量了坐在餐桌左側第四個位置的幸村一番,眼神裡出現了一絲讚賞。

    坐在餐桌左側第二個位置的跡部哼了一聲,「爺爺,那叫空有皮相。」

    「謙和有禮、文質彬彬。」坐在餐桌餐桌右側的跡部雅子對著幸村滿意地點頭。

    「奶奶,那叫道貌岸然。」跡部再度哼了一聲,「如果他真的謙和的話,也不會接受「神之子」這個稱號了……」

    跡部靜流沒去管自家兒子的話,對著幸村笑了一下,「幸村君的個性應該和琉璃很像吧?這樣不錯,不怕處不來。」

    「……」這點跡部無法反駁。即使他再怎麼寵愛琉璃,也說不出琉璃跟幸村那個腹黑不像。

    「可惜了。」坐在跡部靜流旁邊的跡部景康略歎了口氣,「只要經過一番訓練,你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商業人才。但是,你是琉璃的男朋友,未來還有可能和琉璃在一起,若讓你往商業上發展的話,對琉璃不好……」

    「是了,」跡部雅子附和道,「琉璃還是嫁到普通家庭比較好……」

    跡部不淡定到站了起來,「奶奶,你們該不會要讓琉璃嫁給他吧?!」

    跡部語氣中的嫌棄,讓幸村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他在心裡不厚道地想著著,如果不是籐原桑和琉璃都去換上跡部夫人特意為她們訂製的衣服的話,跡部還敢如此放肆地批評他麼?!

    「景吾,你這個問題問得太早了。」一個聲音聲音從餐廳門口響起,讓餐廳裡的人同時轉移了視線,看向來人。只見穿著淺黃色細肩裙子的若雪與穿上白色露肩裙子的琉璃正站在門口處。

    幸村看見琉璃的臉頰上著紅暈,看來應該是有聽到他們剛剛的談話。

    「啊,琉璃、若雪,妳們衣服換好啦!」靜流高興地站起身來,迎向前去,細細地將若雪與琉璃打量了一番,滿意地說道,「真是不錯,不愧是法國一流名設計師設計的衣服!」

    說完之後,她便招呼起若雪,讓她坐到景吾旁邊的位置,自己則是牽著琉璃到自己和幸村兩人之間的位子上坐下。

    看到所有人都就坐後,跡部景康便示意傭人上菜,等到餐點都擺好了後,才繼續剛才的話題,「幸村君以後打算往什麼方面發展呢?」

    「還不確定,」幸村暫時放下了餐具,正了正神色,「我有想過往美術方面發展,或者是看能不能進入職網。」

    跡部景康點了點頭,「這樣挺不錯的。」

    「職網?」跡部雅子有些訝異,「原來幸村君和景吾一樣都打網球啊!」

    「奶奶,」琉璃笑著說道,「學長他是立海網球部的部長。」

    「哦?」跡部靜流挑了挑眉,「那是景吾的網球比較強,還是幸村君的網球比較強呢,琉璃?」

    「……呃……」琉璃尷尬地笑了笑,「哥哥和學長都打得很好。」

    說完之後,她便忽略了幸村和跡部靜流對她的笑,以及跡部那有些無奈的眼神,專心低頭吃起自己的東西。

    「看琉璃的反應,應該是幸村君網球比較強吧……」跡部雅子理解地說道,然後又看向若雪求證,「是吧,若雪?」

    「嗯,」若雪點了點頭,完全不管跡部瞬間變黑了臉色,「幸村君所帶領的立海網球部在去年和今年都拿下了全國冠軍。」

    「真的很厲害呢,幸村君。」長輩們都露出讚賞的眼神。

    「哪裡,」幸村笑著對他們點頭,「謬讚了。」

    「哼,別得意的太早,幸村,」跡部又哼了一聲,「明年冰帝會把立海從冠軍寶座上拉下了的!」

    幸村對他笑了笑,「我很期待,跡部君。」

    「眼神不錯。」一直沉默的跡部景一突然開口說道,「而且比景吾還要有王者的風範。」

    「爺爺……」跡部有些不滿。到底誰才是跡部家的小孩啊?!還有,幸村到底做了什麼把你們全都收買了?!本大爺才不認同他當琉璃的男友……

    「景吾,」跡部靜流瞪了跡部一眼,「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老找人家幸村君的麻煩呢?」

    「景吾……」跡部景康淡淡瞥了跡部一眼,「情緒管理方面有待加強,待會去把家訓抄一遍。」

    「是,父親。」跡部雖然有異議,但是在看到琉璃那擔憂的眼神時,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反應過度,所以便忍了下來。反正家訓也沒幾條,而且到時候若雪和琉璃也會陪在一旁的,這樣正好,隔開了琉璃和幸村……——

    但不知道是所謂的「知子莫若母」或是跡部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明顯了,在甜點過後,跡部靜流便以他們要處理一些事務為由,讓琉璃盡主人的義務,帶著幸村到後院去走走,讓跡部十分緊張。

    「母親,帶幸村去逛後院這項工作交給我來做……」跡部著急地表示道。

    跡部景康淡淡地說了一句:「景吾,別忘了你要抄家訓……」

    「那……先讓我帶著幸村看看家裡吧……」

    「不好意思,跡部君,」幸村露出燦爛的笑容,「在今天下午你不在的時候,伯母和琉璃已經帶我參觀過了。」

    伯母,伯母,叫那麼親密做什麼?!跡部暗自腹誹道,但表面上還是說著:「要不然難得你們回來,讓我和幸村陪你們一起去……」

    「景吾,」跡部靜流皺了皺眉頭,「你妹妹難得能和幸村單獨在一起,你怎麼老想著要打擾呢?你再繼續說下去,會讓我誤以為你要和你妹妹搶男友……」

    聽到她這麼說,原本因為「單獨在一起」而有些難為情的琉璃笑了起來,眼神還在幸村和跡部間來回看了幾遍;幸村和跡部兩個人則是滿頭黑線、嘴角微抽;若雪則是掩著嘴,深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讓自家男友難堪;而長輩級的就顯得十分淡定,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各自往各自的書房或臥室走去。

    過了一會,跡部才找回了說話能力,咬牙切齒地說道:「雪,妳該不會把月城的那些書拿給母親看了吧?!」

    「那是伯母讓我拿給她的。」若雪艱難地說道,害怕在講話的同時會笑出來。

    「母親……」跡部有氣無力地叫道,他已經不知道該和他這個思維跳脫的母親說什麼了。

    「做什麼,母親關心以自己兒子為題材的小說有什麼不對的?」跡部靜流理直氣壯地說道,「不要剝奪我的樂趣,景吾。」

    哪有母親會關心這個的?!幸村和跡部在心中默默吐槽。

    「不要轉移話題,景吾,」跡部靜流突然意識過來,「既然你沒有要搶你妹妹的男朋友,那又為什麼要打擾他們在一起?!」

    「母親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嗎?!」跡部忍住吐槽的衝動,努力和他母親溝通。

    「什麼事情?」跡部靜流有些納悶,「他們是單獨到後院,又不是單獨到房間裡去,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對於自家母親的直白,讓跡部不禁扶額,然後對她大聲喊道:「就是接吻啊!琉璃年紀還小,上次要不是我及時阻止,她和幸村就要……」

    「你居然阻止?!」跡部靜流感到不滿,也開始對自家兒子大聲說話了起來,「我說景吾你有什麼資格阻止他們!琉璃年紀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九歲的時候就吻了和你同齡的若雪,你居然還說琉璃年紀小?!」

    「母親,妳……在說什麼……」跡部有些結結巴巴,他下意識地看向若雪,發現她已經臉紅到快滴出血了。

    跡部靜流瞥了跡部一眼,「別想騙我喔,我有錄像存證,現在還放在我房間。」

    「好好好,母親,我承認總行了吧!」跡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承認就好。」跡部靜流滿意地點點頭,「好了,琉璃妳趕快帶幸村君到後院散步吧。景吾,你趕快去抄書。至於若雪,麻煩妳看著景吾,不要讓他去攪局……」——

    「不好意思,精市,」坐在跡部家後院的一個西式涼亭,琉璃尷尬地笑著說道,「哥哥他只是……」

    「我知道,」幸村對她微笑,「如果小遙有男朋友的話,我應該也會像跡部君一樣吧,只不過手段不會那麼粗糙!」

    看見幸村那燦爛的微笑,琉璃在心裡默默說道,真田學長,為了讓你能夠好好活著,小遙喜歡你的這件事情我會好好幫你保密的!

    「對了,」琉璃試圖轉移話題,「精市你覺得……」

    「琉璃,」幸村微微傾身往琉璃靠過去,打斷她的話,「今天能來,我很高興。」

    「嗯,」琉璃因為兩人過近的距離而感到有些緊張,「我也很開心……」

    幸村抬起手來覆上了琉璃的臉頰,並且感覺到琉璃因為太緊張的關係而雙手抓住他的衣服,。

    他又更靠近了些,而瞭解他意圖的琉璃也順勢閉上了眼。

    對於琉璃的反應,幸村先是笑了笑,最後終於輕輕吻上了琉璃的唇。

    兩個人因為都是初吻,十分地生澀,所以只是輕輕觸碰而已,並沒有太過深入。

    等到幸村離開琉璃的唇時,映入他眼中的便是臉紅到快滴出血的琉璃。

    「琉璃,」幸村有些擔心地看向正用雙手摀住嘴唇的琉璃,「妳…很討厭嗎?」

    琉璃快速地搖了搖頭,然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突然站了起來,臉上還有一些著急。

    「怎麼了嗎?」幸村不解地問道。

    「這裡是涼亭,哥哥和若雪姊姊第一次接吻的地方,」琉璃有些懊惱地說道,「那次就是我建議哥哥來這邊的……」

    「為什麼?」

    「因為Mama和我串通好,事先在這裡架微型攝影機。我想今天應該也有裝上……」

    幸村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跡部靜流特意和他提到這個涼亭的事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居然那麼簡單就被人設計了……

    收回了心神,幸村拉了琉璃的手,讓她重新坐下,然後便摟著她輕笑道:「嘛,那個錄像就當作紀念吧……」

    「嗯。」琉璃點了點頭,然後又想起攝影機的存在,便將臉埋在幸村的懷裡。

    對於琉璃的舉動,幸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伸手抱住她,並將臉靠在她的頭上。能和妳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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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琉璃琉璃,你們班上在海原祭那天打算做什麼?」剛剛嚥下從桑原飯盒裡打劫來的烤肉,丸井便轉頭一臉興奮地問道,「我們班是撈魚喔!」

    「我們班要和C組合辦鬼屋。」琉璃笑著說道。

    發現他們在討論海原祭的切原努力地將注意力從便當上移開,對著琉璃抱怨道:「為什麼經理只要負責事前工作就好,海原祭那三天什麼事都不用做,不公平啦!」

    大家感到有些好奇,「琉璃是負責什麼工作的?」

    「同學們希望我能為鬼屋編製出較適合的背景音樂以及為幾個特別的嚇人場景設計音效。」琉璃解釋道,「因為這個工作不算太輕,所以大家就免去我在海原祭時的工作。而且第二天學校好像希望我能演奏一曲……」

    「既然琉璃妳在海原祭的時候沒事,」柳思索了一下,「那第一天可能要麻煩妳待在網球部的攤子看照了。」

    「我嗎?」琉璃指了指自己,臉上露出疑惑,「可是有學長你們在,再怎樣也輪不到我吧!」

    幸村搖了搖頭,「海原祭第一天上午我必須一直待在班上,不能過來。」

    「我第一天也要在班上幫忙,還要代表學生會招待其它學校的學生會成員。」柳接著說道。

    真田也開口說道,「我和柳生也被安排負責第一天下午的校園巡視,早上也要待在班上。」

    「那其它學長們……」琉璃剛開口,柳馬上截斷她的話,「一般而言,我們都會讓三年級的學長們在中學最後的海原祭好好地玩,所以基本上不會讓他們負責那麼重的工作。至於仁王他們幾個,」柳說話的同時還瞟了仁王、丸井、桑原、雨宮一眼,「有點讓人不放心……」

    聽他這麼說,丸井有些不滿了,「喂,柳,你可不要小看本天才,只是……」

    他話還沒說完,仁王就摀住他的嘴了,然後對著幸村他們說道:「小孩子不懂事,不用理會沒關係。你們請繼續……」

    隨後他又轉頭小聲地對丸井說道:「你乖乖聽話辦事就好,幹麼一定要強出頭做主事的人?!你是蛋糕吃太多吃到昏頭了麼?!」

    聽到仁王這麼說的丸井也趕緊摀住自己的嘴。下達指令什麼的他絕對做不來,更何況如果出什麼差錯的話,他也不像琉璃一樣有人可以靠,等著他的一定是翻三倍的訓練,所以他還是乖乖聽話就好!!

    沒去理他們兩個互動的幸村伸手摸了摸正皺著眉的琉璃的頭,「就一個上午,中午過後我會趕過來的。」

    「嗯。」琉璃笑著點點頭,然後隨即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所以我們網球部打算做什麼?」

    「還不曉得。」幸村說完後便轉向柳,「柳有什麼看法嗎?」

    「我也還沒想好,」柳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我們班主任私下和我說過,如果網球部的攤位和我們班上一樣的話,海原祭過後我也別想再參加網球部部活了。」

    柳生推了推眼鏡,嘴角微抽地說道:「我們班主任也這麼說過。」

    「我們班主任也這麼對我說過。」雨宮語氣古怪地說道。

    「奇怪,」桑原有些納悶,「雨宮你不是和部長同班麼?那為什麼你們班主任不直接和有著決定權的部長說呢?」

    桑原的問題讓雨宮的臉黑了,「因為我們班主任不敢直接和部長說……」

    「噗哩,不只這樣吧,」仁王笑得很幸災樂禍,「應該還和你是小琉璃的哥哥這點有關,畢竟小琉璃和部長交往的事全立海都知道了嘛。你們班主任大概是希望你能夠拿出身為哥哥的氣勢去影響自家妹妹的男朋友所做的決定吧……」

    聽到仁王這麼解釋,除了幸村、琉璃和雨宮以外的人都笑了起來。看來那位班主任並不清楚網球部的狀況,所以才會認為雨宮能夠影響幸村/部長的決定吧!雨宮那傢伙在幸村/部長和琉璃交往後,訓練菜單的量可是不減反增!!

    「我們F組的攤位是賣章魚燒,柳生和真田所在的A組是賣冷飲,幸村和雨宮的C組是咖啡廳。」笑完過後,柳便拿出自己的本子念道,「不過,為了避免其它班的班主任也會跟進,提出同樣的要求,讓我們改變原本的方案,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選擇食物方面的攤位。」

    「那乾脆就設計網球相關的遊戲吧,」幸村略為思索了一下,「像是九宮格或是回擊發球機所發的球之類的遊戲。」

    其它人聽到幸村的提議都點了點頭。

    柳想了一下幸村說的話,開始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然後抬頭說道:「那就像幸村所說的,我們擺出這兩種遊戲,然後給予一定分數以上的挑戰者獎品。高中部和大學部網球部的學長姊們可以參加,只不過一天只能挑戰一次。」

    「如果有其它學校的網球部學生來呢?」丸井突然開口問道。

    「其它學校的網球部學生並不會特意來立海參加海原祭,除非有親戚在這裡讀書,或者是加入了學生會……」說到這裡,幸村突然頓了一頓,「手塚君還有跡部君都是學生會的人……」

    聽到這裡,除了琉璃以外的人都滿頭黑線。如果是手塚的話,他們完全不會擔心,但如果是跡部的話……以他和立海網球部的恩怨,鐵定會拆了他們的店的!!

    柳面無表情地說道:「好,那項規矩套用到外校網球部學生。」

    「柳學長,」一直沉默的琉璃突然出聲,「獎品的部份我來負責吧,我家裡還有很多偶像明星的簽名照或CD。」

    「啊啊,琉璃,」丸井叫了起來,「那些東西拿出來賣至少都是幾千塊,妳真的要拿出來當作獎品嗎?!」

    「嗯,」琉璃笑著點頭,「那些東西也不是我花錢買來的。而且我若還想要的話,他們也很願意賣我這個人情的,所以沒什麼關係。」

    「那就麻煩妳了,琉璃。」幸村點了點頭,「獎品如果是那些東西的話,相信應該能夠吸引很多客人。」

    「不僅如此,」柳看了看自己的本子,「這樣一來,我們的成本除了制做九宮格板子之外,就沒有其它支出了。」

    「可是,柳學長,」琉璃稍微皺了皺眉頭,「那我們的收入大概會有多少?」

    幸村思考了一下,「以這樣的獎品來看,挑戰費用可以定為兩百元。」

    柳馬上開始在筆記本上計算了起來,然後報了一個數字,「三天下來,營業額粗略估計有六萬元,扣去學校抽成部分與成本,至少有五萬元。」

    「嘛,這個數字還可以接受。」幸村的語氣裡包含了勉為其難的成份在。

    「幸村,以遊戲類的攤位來說,這樣的收入算很好了。」柳開口說道,並轉頭看向那個光憑一句話就能讓幸村不再不滿的人,希望她能幫忙安撫一下,卻發現她正在沉思,「琉璃,妳還有什麼其它想法嗎?」

    發現到其它人都看向她那邊,琉璃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有什麼話就說吧,不會怎樣的。」幸村對她溫柔的笑著,讓其它人在心裡不平地喊叫了起來。幸村/部長,你什麼時候也能對我們那麼大度啊?!

    「那兩項遊戲基本上所吸引的是男性客群,所以要增加收入的話,從女性客群方面下手會比較好。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販賣學長們的個人照呢?」

    聽到她的話,讓幸村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而除了柳以外的人也都嘴角狂抽。琉璃/經理,妳這是什麼鬼主意啊?!

    「的確可行,」柳將手放在下巴思考,「以正選和候補們的人氣,再加上三年級的學姊們即將畢業,一定會想要買這些照片。」

    其它人凌亂了,柳,你口中的那些照片也包括你自己的啊?!難道為了這麼一點社費,你願意就這樣出賣你的肖像權嗎??!!

    「琉璃,」幸村笑得有點危險,讓網球部眾人都抖了一抖,「妳不介意別人有我的照片嗎?」

    「為什麼要介意?」琉璃雖然感覺的到幸村的笑容和平常不同,卻對於他的問題有些疑惑。

    對於她的反問,幸村並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笑著看著她。琉璃雖然對於這樣的笑容免疫,不過一旁的真田等人卻看的發寒。

    「所以要採取這個方案嗎?」琉璃感覺氣氛有些詭異,便出聲打破沉默。

    幸村對著琉璃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對柳說道:「柳,這件事就交給你和琉璃負責了。」

    除了柳以外的人又再度凌亂了。幸村/部長,你就這麼妥協了嗎??!!

    「若要賣我們的照片的話,那經理妳的照片也要一起販賣!」切原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希望琉璃能夠打消念頭。

    「可以啊,」出乎意料地,琉璃一口就答應下來,讓切原有種想死的念頭,「不過立海的古典樂迷並不多,應該沒多少人買吧?」

    立海眾人滿頭黑線,敢情妳認為妳只吸引的了那些愛樂人士嗎?!

    「赤也……」幸村笑得很燦爛,「從今天開始訓練加倍,然後每天和我打一場!!」

    部長!!切原悲憤了,雖然讓琉璃答應賣她的照片是我的錯,但你確定這其中沒有牽怒的成份在嗎??!!——

    「歡迎光臨!」看到有客人進來班上,站在門口擔任服務生的幸村與其它同是服務生的同學立刻鞠躬說道,然後其中一個同學便自動自發為客人領位兼點餐。

    那幾位剛進來的客人在看到負責為她們點餐的人不是幸村,都大大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著哀怨以及期盼的眼神看向他,希望他能夠注意到她們那桌。

    對於她們的目光幸村並沒有去理會,反而利用這個空檔思考起一些事情。自從那相片事情過後,雖然他和琉璃仍就像往常一樣,同進同出,假日也抽空出去玩,但他心中還是有些芥蒂。

    對於琉璃那天的反應,讓他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想。他開始有些擔心,是不是琉璃對他的感情沒像他對她那樣……

    「幸村,幸村!」

    幸村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家同學已經叫他叫了很久,手還在他眼前揮了又揮。

    「不好意思,」幸村略帶歉意地說道,「怎麼了嗎?」

    「那邊……」那位同學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幸村順著那位同學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在發現來的人是琉璃後,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以前,從來沒有來班上找他過……

    「打擾了,幸村學長。」琉璃在門口尷尬地小幅度揮了揮手,臉上還有一點點紅暈。

    其它同學看見幸村的女朋友還特意來班上找他,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他,曖昧地對他說道:「女朋友學妹都主動來班上找你了,你就去和她說一下話吧,幸村,這裡我們可以看照一下。」

    「那就麻煩你們了。」幸村對他們微微傾身道謝,然後便不顧他們促狹的目光和身後那些女性客人的哀怨眼神,逕自牽起琉璃的手,帶她到走廊上人比較少的地方。

    放開琉璃的手,改為將手放到她的頭上,幸村雖然有些高興,卻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來了?網球部那邊……」

    「柳學長說他可以在網球部待半小時,讓我先將事情處理好……」

    幸村有些不解,「怎麼了?」

    「昨天我有碰到若雪姊姊,然後有和她提到上次照片的事情,」琉璃突然低下了頭,「她說,幸…精市你最近和我在一起時會怪怪的關係,應該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幸村苦笑了下。他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呢,琉璃還是注意到了啊……

    「其實我並不知道精市你會很在意這件事……」琉璃的口氣變得有些猶豫,「我以前在歐美也為了宣傳的關係,發過了好幾次簽名照,而且在我參與的音樂會上,也有贊助廠商販賣我的照片,所以我以為……」

    看到琉璃那明明就很緊張卻還是讓自己開口解釋的樣子,幸村的心一緊。他將手指放到琉璃的嘴上,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了。

    等到琉璃如他預料般噤了聲而且還因為他的舉動而臉紅後,幸村才放下手,然後將她摟進懷中。他將下巴靠在她的頭上,輕輕地說道:「對不起,最近讓妳不安了。」

    在幸村懷中的琉璃搖了搖頭,然後稍微與他拉開了些距離,讓自己能夠抬頭看著他,「那個……」

    「等下午我過去部裡的時候再說。」幸村笑著對她說道。剛剛在抱住琉璃的時候,他可沒忽略掉從不遠處傳來的倒抽一口氣的聲音,而且從聲音的大小聽起來,似乎不止一、兩個人,他可不想讓其它人再繼續偷看下去!

    「嗯,我也差不多該走了。」琉璃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舉起從剛剛就拿在手裡的袋子,「這是若雪姊姊昨天轉交給我的,好像是之前Mama在回來日本的時候訂做的,要給精市你的。」

    「要給我的?」幸村接過她手裡的袋子,看了一眼,「是什麼?」

    「最新型手機,」琉璃的臉突然變紅,「和我的是一對。哥哥和若雪姊姊也有……」

    「麻煩幫我謝謝伯母。」

    「嗯。」琉璃紅著臉點了點頭,然後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的紙袋,「還有這個,是陪罪的禮物。」

    等到幸村接過那個小紙袋後,琉璃馬上就鞠躬說了聲再見,然後跑走了。

    看著琉璃跑走的背影,幸村感到有些納悶,他拆開那個小紙袋一看,發現是一個銀色的手機吊飾,長形的銀色圓柱外殼,裡面還有一個小小的裝著藍色沙子的沙漏。

    幸村看著那個沙漏笑了好一會,然後便走到距離他沒幾步的那個轉角,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家都聚集在這裡實在是好巧呢!」

    躲在轉角處的大多是二年級的網球部部員,還有就是以雨宮為首的二年C組的同學。他們看見幸村那過於危險的笑容,忍不住抖了一抖,最後還是仁王回過神來,對著幸村打哈哈,「是啊,部長,真的是太巧了,我們幾個正要到你們班上光顧呢!」

    雨宮聽到他這麼說,連忙跟著開口說道:「就是就是,我們幾個就是來帶仁王過去我們班的……」其它二年C組的人也趕緊點頭。

    「是嗎……」幸村笑得更燦爛了,「那我們趕快回教室去吧!」

    身為網球部部員的人在心裡哀嚎,他們不想在自家部長的服務下吃東西啊,先不說食物會不會加料過,光是那氣場就可以嚇死人了。

    身為二年C組的人則是在心裡喊叫,他們以後還要跟幸村同班一年多,誰知道他會不會興致一來就突然黑他們一下啊!!

    而兩著兼具的人……他們已經想死了!!!

正文 第四十章

    「人怎麼那麼多啊!」看著幾乎全立海的女生都擠在網球部裡買照片,其中還有幾十個是外校的,陽菜忍不住驚歎道。

    跟著若雪一起到立海參加海原祭的真紅忍不住皺眉說道:「我可不想要在這麼熱的天氣和那麼多人擠在一起。」

    「說的也是,我也不想。」若雪看了琉璃一眼,「琉璃,想辦法幫我和真紅各拿一套照片過來。」

    「是!」琉璃應了一聲,隨即抽出與幸村相握的手,跑到攤販後方,和正在顧攤的網球部部員說了幾句話,然後便拿著兩套立海正選與候補的照片回來了,交給若雪和真紅。

    「雪,」跡部不悅地將正在瀏覽那些照片的若雪摟到懷中,「妳要這些照片做什麼?」

    「我們部裡那有關立海選手的照片拍的實在不好,所以想要趁機汰換一下照片。」若雪淡淡地說道,然後便將照片放入自己的手提袋裡。

    若雪的答案讓跡部滿意地哼了一聲,然後拿出自己的皮夾,將三張千元大鈔放到琉璃的手中。

    「謝謝惠顧。」琉璃笑咪咪地接過跡部手中的錢。

    聽見這兩個人的對話,讓不二也忍不住笑著問向真紅:「那麼妳呢,真紅?妳是特地為乾買的嗎?」

    「當然不是!」真紅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讓不二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危險,「是為了我的小說才買的。不過真可惜,這些全部都是個人照……」

    說完之後,真紅還用可惜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立海正選們,讓他們忍不住抖了一抖,並且同時看向他們偉大的部長。幸村/部長,明年的海原祭,總覺得琉璃/經理一定會提出要販賣特定的二人合照,請你絕對不要重色輕友,直接答應她!!

    感受到自家部員的哀怨眼神,幸村也只是笑笑,然後走到琉璃旁邊,重新牽起她的手。琉璃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兩人相視而笑,讓立海眾人不禁別過頭去,不願再看那對發光體一眼。

    「帶我們去其它地方逛逛吧,琉璃!」跡部瞟了眼他們兩人相握的手後開口說道。

    聽到他的話,幸村笑著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人,一定是來妨礙他和琉璃的?!他昨天會願意整個早上都在班上幫忙,下午又和琉璃在網球部的攤位主事,就是因為想要利用剩下兩天和琉璃一起好好逛逛海原祭。可是跡部卻……

    他忍住想要邀跡部打一場網球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對跡部說道:「跡部君,招待外校的學生會會長是本校的學生會成員的工作,應該是讓柳帶你參觀才對吧!」

    「別忘了,幸村,」跡部對他露出挑釁地笑容,「本大爺除了是冰帝的學生會長外,還是琉璃的哥哥,所以讓琉璃帶本大爺逛海原祭沒有什麼不對吧,嗯?」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陣子,讓旁邊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最後還是若雪出聲詢問琉璃:「幸村君所說的那位柳君人又在哪裡呢?」

    「你們是在問柳君嗎?」不二聽到她們的談話,便代替琉璃回答道,「剛才他帶手塚到你們的攤位買東西了……」

    「手塚來我們的攤位買東西?!」聽到他的話,立海眾人都嚇了一跳。我記得……我們的攤位只有賣網球部成員的照片……

    跡部、若雪他們也愣了一下,只有真紅還保持冷靜地問著不二,「手塚君是買誰的照片?真田君的?還是幸村君的?總不會是乾君托他買柳君的照片吧?」

    所有人聽到她的問題都忍不住滿頭黑線。

    「都不是,月城桑,」不知道何時回到眾人身邊的柳嘴角微抽地回答道,他的身旁還站著正在大放冷氣的手塚,「手塚君要買的是琉璃的照片。」

    他話一說完,真紅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而幸村身後的百合花氣場大開。不二雖然覺得手塚沒轍的樣子很好玩,但是現在是在立海,他還是必須做做樣子,幫自家人說一下話,「手塚他是琉璃桑的樂迷……」

    真紅聽到不二這麼說,所以也開口說道:「我想到起來了,我記得琉璃小姐音樂會那天,手塚君也來了。」

    聽到真紅這麼說,琉璃、若雪還有陽菜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看來,她已經動心了……

    「對了,」不二笑著看向手塚,「手塚要不要趁機和琉璃桑要簽名呢?」

    手塚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思考是否要做這件事。琉璃對幸村示意放開她的手,然後走到手塚面前,鞠了個躬,笑著對他說道:「很感謝你的支持,手塚君。」

    「啊。」手塚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將剛剛購買的照片遞到她的面前,「這個能夠麻煩妳嗎?」

    「嗯。」琉璃笑著接過兩張照片,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筆在上面簽好名後,便還給了手塚,「對了,手塚君,今天下午兩點在禮堂那裡,有一場我的獨奏表演,若你有空的話,希望你能去觀賞。」

    「好的,」手塚點了點頭,然後又對琉璃說了聲謝謝。

    「那個……」在一旁無聊很久的陽菜突然出聲,「我們還要繼續站在這裡嗎?!可以開始逛了吧?」

    所有人面面相覷了一會,跡部才開口說道:「就開始逛吧,琉璃妳……」

    「琉璃,我和景吾兩個人想要自己逛逛,」若雪出聲截斷他的話,「兩點會去看妳演出的,再見!」說完之後,她便牽起跡部的手,直接拉著跡部走了,樺地也跟在兩人的身後離開了。

    看見這個情景,幸村的心情好了幾分,百合花氣場也收了起來,讓其它立海網球部成員都放心了。

    沒多久過後,陽菜說要回田徑部幫忙,不二也逕自拉起真紅的手,對眾人說了聲再見後也走了。

    「嘛,」幸村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轉頭對琉璃說道,「現在距離兩點還有四個小時,我們四處逛逛吧,琉璃。」——

    在海原祭的第三天裡,幸村和琉璃幾乎將前兩天都沒有機會逛過的攤位全都看了一遍。

    兩個人在這天非常地快樂,卻讓許多攤位在招待他們時,不得不做賠本生意。像是在三年D班所辦的槍擊氣球遊戲攤位上,由於之前琉璃曾經被跡部拉去訓練過射擊,所以玩了兩次過後就拿走了最大獎——學校餐廳的免費餐券十張;還有田徑部所辦的跑步挑戰,身為網球部部長幸村,既然敢罰部員跑步就代表他自己也跑得不錯,所以他能夠未留一滴汗、輕輕鬆鬆地以兩秒之差贏了田徑部部員兩百公尺賽跑,取得了優勝獎品——立海附近咖啡廳的免費蛋糕券兩張;以及籃球部的穿過五名籃球部部員防守投籃的挑戰,幸村玩了兩次都通關成功,拿到了由家裡開精品店的部員所提供的獎品——兩個典雅的相框。

    除此之外,也有幾個倒霉的網球部部員遭殃,被罰訓練菜單翻倍。像是切原,由於自家班上所辦的鬼屋不參加有點說不過去,所以第三天琉璃就拉著幸村來到自己班上,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過於平靜,幾乎可以說是以一種欣賞的心態來逛整個鬼屋的,讓平時常常被這他們黑的切原有些小小的不平衡,所以他就在兩人快到出口處時,突然地從琉璃身後抱住她,讓琉璃忍不住尖叫出聲。能嚇到自家經理,切原很得意,但女朋友被別人抱住的幸村很不爽,導致切原接下來兩個月都有著翻四倍的部活要做。

    另一個被罰的是雨宮,當兩個人來到二年C組光顧時,C組班主任正好因為這兩天的營業額沒有第一天有幸村當服務生時來的多,所以希望幸村能留在班上加班,但他又不大敢直接像幸村開口,所以就找了正在當班、而且身為幸村的女友的哥哥雨宮去說服他,雨宮無奈地只好一直待在幸村他們那桌不停地說話勸著幸村,讓想要享受兩人時光的幸村很不高興,說了一句「訓練翻倍」,把雨宮給逼得撤退了。看到這一幕時,C組班主任悲憤了,他原本以為找到了幸村在班上的弱點了,結果沒想到,身為幸村女友的哥哥的雨宮,竟然連點福利都沒有!!——

    「部長,經理,」一年級生桐山在網球部部員們都在忙著收拾的時候,拿著一個紙袋子走到了正在與眾正選們結算總營業額的幸村與琉璃面前,「這是那天所拍的照片和底片,我爸爸說送給你們的。」

    為了要販賣立海正選與候補的個人照,琉璃和柳找了一家由網球部部員他家裡所開的相片館,拍了大家穿制服與體育服的照片,並且下了大量的照片訂單,讓家長十分高興,所以除了給予折扣以外,還自動詢問互動親密的部長與經理是否要順便拍張合照。由於還沒有兩個人單獨合照過,所以幸村很高興地答應了,沒想到人家居然當成禮物送給他們……

    「這算不算是賄賂啊?」在一旁的錦弱弱地問著其它隊友。

    柳生語重心長地說道:「就算是,我們也要當作不是,錦學長。」

    聽到他的話,除了真田喊了句「太鬆懈了」以外,其它人都下意識點了點頭。

    沒去管他們的對話,幸村將照片從袋子裡拿出來看,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將其中一張照片交給琉璃。

    琉璃看了照片也很高興,她笑著對幸村說道:「看來精市你今天上午贏來的那兩個相框派的上用場了。」

    聽到琉璃提到相框,讓幸村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自己的手。他回想起在玩第二次的時候,自己雖然很快就通過五位籃球部部員的防守,但在準備投籃的時候自己的右手突然一陣麻痺,讓球的軌道歪了一些,到最後能進籃根本是運氣。

    「怎麼了,精市?」看見幸村低頭沉思,琉璃有些擔心地問道。

    看見琉璃有些擔心的表情,幸村趕緊回答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果也能在手幾的桌面壁紙放上我們兩個的合照就好了。」

    琉璃聽了臉頰不禁紅了起來,隨後才小聲地說道:「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現在拍一張……」

    「好啊……」幸村露出了溫柔的微笑,然後便從口袋裡拿出昨天才剛換上的新手機,一手攬過她的腰,「琉璃,頭再靠近一點,好,笑一個。」

    拍好之後,幸村看了一眼,「拍的還不錯,琉璃妳要這張照片嗎?」

    「好。」琉璃紅著臉點了點頭,然後也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將幸村寄給她的照片下載下來,設定成桌面壁紙。

    在看見琉璃的手機後,幸村的嘴角又微微上揚的幾分。

    「不會吧,部長和琉璃居然已經開始用情侶手機了!」一旁的丸井突然指著幸村手上的深藍色手機和琉璃的淺藍色手機大叫道。

    幸村聽見了很高興,他早就想要和人分享這個喜悅了,讓丸井知道的話,大概沒幾天整個二年級就全知道了。不過他有點遺憾的是,丸井只看得到他們兩個拿著同款又同色系的手機,沒有看見跡部夫人特地讓人為他們在手機後面右下角所印的「S&R」這幾個字母。

    「不只手機是一對而已,連手機吊飾也是,」柳生推了推眼鏡,「我曾經在雜誌上看到這對手機吊飾,它們好像還有個名字叫做「幸福時光」。」

    柳生的解釋讓幸村感到訝異,他看著已經臉紅到不行的琉璃,有種想要抱住她的衝動,但想到她待會可能會因為難為情而跑掉才作罷。

    「吶,琉璃,」幸村開口問向正努力將注意力放到算錢上面的琉璃,「待會的舞會和我一起跳舞吧!」

    沒有跡部在,琉璃的第一支舞一定是他的,而根據立海的傳說,若情侶在海原祭的舞會上跳舞的話,兩人之間的感情,就能夠堅定不移……

    聽到幸村的邀請,立海網球部眾人心情有些複雜。幸村/部長,對於你終於邀請到琉璃/經理跳舞這點,我們很替你高興。但很可惜的是,篝火晚會上所跳的舞是民俗舞蹈,你那個月的華爾茲還是白學了啊啊啊啊!!!!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幸村君,下一支舞能和我一起跳嗎?」一個二年級的女生問著站在操場旁的幸村,臉頰上還有紅暈,她的後面還有兩個女同學正在為他打氣。

    幸村露出苦笑,然後說出今天晚上說過最多次的一句話:「很抱歉,這位同學,我只想和我的女朋友跳舞。」

    那個女生聽到他這麼說,馬上露出了受傷的表情,她不甘心地看了站在幸村旁邊的琉璃一眼,然後便跑走了。而她身後的那兩個女生也先後瞪了琉璃一眼,然後也追了上去。

    「很厲害呢,精市,」琉璃在一旁鼓掌,「這已經是第十四個來和你邀舞的人了。」

    「琉璃,別鬧了……」幸村有些無奈地看著一臉打趣笑著的琉璃。

    聽到幸村這麼說,琉璃也放下了手,然後一臉歉意地對他說道:「對不起,精市,我以為立海和冰帝一樣,在學園祭上是跳社交舞,所以才沒有去學民俗舞蹈的。」

    「沒關係的。」幸村笑著摸了摸琉璃的頭。

    琉璃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精市你可以和其它人跳沒關係,我不會介……」

    「琉璃,」幸村出聲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臉上還帶著危險的燦爛笑容,「我不喜歡聽到妳說「妳不介意」這種話。」

    琉璃看見他雖然笑著,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異常認真,下意識地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去看在操場中央跳舞的人們。精市那個氣場實在是……

    看見琉璃這個反應,幸村歎了口氣,然後才解釋道:「琉璃,或許你不曉得,不過在海原祭上跳舞是有其它涵義的,大家會邀請自己喜歡的人跳舞,藉此表達愛意;如果兩個人本來就是情侶關係的話,兩個人的感情就能堅定不移……」

    「原來如此。」琉璃理解地說道,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噗哧笑出聲來,「那去年應該有很多人邀請精市你吧?」

    幸村笑著搖了搖頭,他原以為琉璃會因為他剛剛的解釋而臉紅,沒想到她居然感興趣的居然是他去年海原祭的遭遇啊……

    「是有很多人邀請我,只不過我整場都只和小遙跳而已。」

    「小遙?」琉璃這時才想起一件事,「說到小遙,我好像沒有看到她,她今年沒來嗎?」

    「她有來啊。」

    「真的嗎?」琉璃顯得有些吃驚,「我還以為她會來找我陪呢。」

    「她原本是這麼想的,」幸村笑得很開心,「可是我想和琉璃一起,所以我之前就去拜託過真田他們,讓他們陪她逛的。」

    琉璃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然後小聲地說道:「看來以後要補償小遙了……」

    「嗯,」幸村笑著牽起琉璃的手,「以後我們一起……」

    琉璃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緊緊握住幸村的手。幸村感覺到她的舉動,便將相握的手改成十指交扣。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呢,」發現到又有女生要走過來邀舞,而且還有一些男生待在旁邊伺機而動,幸村便往琉璃靠近,「有個一勞永逸的方法,琉璃要不要和我試一試?」

    「精市,你該不會是要在這裡……」琉璃緊張地問道。

    幸村輕輕地問道:「可以嗎,琉璃?」

    「也不是……不可以……」琉璃的臉已經紅到快滴出血來了,但還是順從地閉上眼睛。

    見到琉璃同意了,幸村就不再顧忌,直接覆上她的唇。

    看見兩人大膽的舉動,女生們有的尖叫、有的笑出聲來;而男生們都在起哄,尤其是網球部的人。

    「部長,你真是太勇敢了!」丸井和切原在一旁大喊道,而仁王甚至還吹了口哨,「真不愧是我們的部長!」

    「這實在是太鬆懈了!」真田沉著臉壓了壓帽子。話說回來,他和柳生是因為幸村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所以才沒有去阻止他們的,但是其它的風紀委員呢?!

    突然間,真田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拉住了,他低頭一看,發現小遙正仰著頭看著他,他皺了皺眉頭,「怎麼了嗎,小遙?」

    「弦一郎哥哥,」小遙露出了不輸給她哥哥的燦爛笑容,「反正海原祭一年才一次,你就讓哥哥任性這麼一次吧!」

    真田滿頭黑線,小遙,我懂妳那想要幫妳哥哥追嫂嫂的心情,但問題是妳哥哥並不是只有任性這麼一次啊!!

    「赤也、丸井、仁王,」幸村一結束與琉璃的吻後便開口說道,「下周都和我打一場吧!」

    「不要啦,部長!!」切原和丸井兩個人忍不住哀嚎道。而早有心理準備的仁王則是認命地聳了聳肩,反正能夠開到他家部長玩笑,他就心滿意足了。

    幸村不去理會他們的哀號以及其它人的調侃笑聲,反而緊緊抱住早就將臉埋在他懷裡的琉璃。雖然沒和琉璃跳到舞,但是今年的海原祭他還是很滿意……——

    「琉璃琉璃!」在海原祭結束後的一個星期一下午,陽菜突然跑進網球部,口中不停地叫著琉璃的名字。

    怎麼又是妳,淺川!!真田看著這個在網球場中製造噪音的人士,忍不住在心裡大罵。

    「怎麼了,陽菜?」正在和柳看著場中幸村與切原對打的琉璃看見來人,有些好笑地問道。

    「快陪我去一趟新聞部!」陽菜一臉著急地說道,說完之後還打算直接拉起琉璃的手,帶她離開。

    「唉,新聞部?」琉璃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東西而臉紅了起來,回過神後趕緊阻止陽菜想要直接拉她手離開的舉動,「為什麼要去那裡?」

    「當然是買照片啊!」陽菜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今天早上我將校刊上那張琉璃與學長在海原祭上接吻的照片用手機翻拍了起來,寄給了若雪姊……」

    「為什麼要寄給她?!」琉璃放大了音量,讓許多人都將目光放到他們這邊,「那那……哥哥他……」

    「嗯,」陽菜點了點頭,「跡部少爺他也看到了。聽說他原本打算帶著跡部財團最菁英的那群保鑣衝過來立海,只不過被接到消息的跡部夫人打電話制止了……」

    聽到她的話,琉璃忍不住掩面,場中的幸村露出了微笑,而其它網球部的人都嘴角微抽。吶,跡部,你想要帶最菁英的那群保鑣過來,是想滅了幸村,還是整個立海網球部啊?!

    「……好,我會找時間和哥哥談談的……」琉璃有些艱難地說道,「所以,陽菜,這和去新聞部有什麼關係?」

    「喔,這是因為若雪姊除了讓我幫她買兩本當期校刊給跡部夫人與老夫人外,還讓我去新聞社把所有照片和底片都買下來。可是我去新聞社問過以後,他們說只會將照片和底片賣給當事人……」

    「……若雪姊姊……」琉璃想了一下不去幫若雪買照片的後果,然後果斷地說道,「好,我和妳去……」

    「不用麻煩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柳突然出聲,「照片和底片在我這。」

    「什麼?!」琉璃、陽菜和其它網球部的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柳點了點頭,然後又補充說道:「新聞社擺在校刊上的那張照片也是我賣給他們的。」

    「柳啊……」幸村和切原示意暫停,然後轉頭看向琉璃他們那邊,他臉上的微笑十分燦爛,讓柳握住筆的手抖了一抖。

    「幸村,」在幸村還沒說出他的懲罰之前,柳趕緊開口說道,「這樣不是正合你意嗎?能讓全校都知道你和琉璃交往這件事的最簡單作法……」

    「嘛,或許吧……」幸村嘴角微抽地說道。話說柳,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我快被跡部暗殺了嗎?!

    「所以,柳學長,你打算賣多少?」琉璃忍不住插話,她從自己的包包裡翻出一個小本子。

    支票本?!網球部眾人忍不住在心裡吶喊,才初一就有支票本,他們該說真不愧是跡部財團嗎?!

    琉璃迅速寫了個數字、簽好名,然後撕下支票遞給柳,「這樣夠嗎?」

    柳看了一眼,忍不住瞪大眼睛,「這樣會不會太多了……」

    「會嗎?」琉璃毫不在意地說道,「反正這是若雪姊姊出的錢,而且這個數字她也可以接受的。不過,若柳學長認為太多的話,就將多餘的錢當作社費吧!」

    「嘛,」陽菜聳了聳肩,「照片這件事就交給妳負責了,琉璃,我先回部裡了!」

    說完之後,陽菜便迅速跑走了。

    「不要再發呆了,所有人恢復自己的練習!」看到陽菜終於走了,幸村便大聲吩咐其它還在發愣的人,然後轉過頭看向切原,「赤也,我們繼續!」

    面對著切原,幸村的臉色比平常還要沉重幾分。剛剛若不是陽菜突然闖進網球部裡,造成切原分心、回球出界,他突然發麻的手臂應該是接不住切原的回球的……——

    「精市,」在回家的路上,琉璃一臉擔心地看向幸村,「柳學長和我都覺得最近你失誤的頻率比以前多,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幸村表面上笑著安撫著她,但他其實也很擔心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最近這兩個月裡,他常常在練球時手臂發麻,不是漏接、將球打出界,就是無法握住球拍;有時在走路的時候,也會因為腳突然使不上力而跌倒。

    猶豫了一會,琉璃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精市,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算是讓我安心也好……」

    「我都說沒事了,」幸村伸手捧起琉璃的臉,露出溫柔的微笑,「難道琉璃妳不相信我說的話?」

    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起來,琉璃忍不住在心理懊惱自己的不爭氣。她之前只要一和幸村提起這個話題,總會被他用一句沒事敷衍,然後又被他突然的親暱舉動給轉移注意力。

    想到這裡,琉璃只好在心裡告誡自己一番,然後抬起手將幸村的雙手從她的臉上移下,「你每次都這樣轉移話題,都不曉得我有多擔心……」

    「對不起,琉璃,」幸村略帶歉意地說道,「不過我真的沒事,只是最近訓練太多,所以才……」

    「精市,」琉璃打斷他的話,「你的狀況,不像是因為訓練過度而引起的。」

    聽到她的話,幸村愣了一下,「妳怎麼會這麼認為的?」

    「如果你真的是因為網球訓練過度才會有那些失誤,那就代表出問題的地方是你的手臂肌肉,一般來說,沒經過治療及休養,是會越來越嚴重的。」琉璃的表情變的很沉重,「但是你的失誤是屬於偶發性的,不像是肌肉受傷。更何況,有問題的,不只是你的手而已吧,你的腳應該也……」

    「琉璃,」幸村打斷她的話,「妳放心,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好的……」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琉璃家樓下。看著琉璃仍舊一臉沉重,幸村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那…我先走了,琉璃……」

    他轉身走沒幾步,便感覺到被人從身後抱住。他將手覆在琉璃環住他的腰的手上,輕輕歎了一口氣,「對不起,琉璃,我只是認為沒有去醫院檢查的必要而已……」

    「吶,精市,」琉璃悶悶的聲音從幸村的身後傳了出來,「你…是在逃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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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吶,精市,你…是在逃避嗎?

    那天之後,雖然琉璃沒有再向幸村提過到醫院檢查這件事,不過她所說的這句話一直在幸村的腦中響起。

    「精市,精市!」一道聲音讓正坐在場邊指導席上的幸村收回了心神。

    聽見這個稱呼,他下意識抬頭笑著問道:「怎麼了?」

    「精市,你感冒了嗎?」手裡拿著記事本的琉璃正皺著眉問道。

    「嗯,」知道自己從今天早上遇見琉璃時到現在已經咳嗽了好幾聲,若自己說沒有的話一定會讓她更擔心,幸村只好老實承認道,「不過只有輕微咳嗽而已,沒事的。」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的眉頭才紓緩開來。她到飲水機那裡用紙杯裝了一杯水,然後遞給幸村,「你一直在咳嗽,喉嚨一定很不舒服吧,現在只能讓你多喝水而已,明天我帶一些能幫助止咳的東西給你吃……」

    琉璃的話讓幸村有些感動,而在他們兩個附近訓練的正選與候補們則是在心裡大歎自己的貧脊的感情生活。不過,要找到像他們家經理一樣的女生好像有些困難……

    「琉璃,」桑原看見幸村手上的水杯上面並沒有冒出熱騰騰的水氣,感到有些奇怪,「妳給部長倒的水不是熱水啊?」

    琉璃搖了搖頭,「不是,是冷水。」

    「冷水?!」桑原有些摸不著頭緒,「喝冷水的話不會加重感冒嗎?應該是要喝熱水吧……」

    「不,喝冷水才是正確的,」父親是醫生的柳生推了推眼鏡,「部長的喉嚨應該是發炎了,所以要喝冷水,相當於冷敷。不過,現在是冬天,水的量和溫度還是控制一下比較好,以免造成感冒加重……」

    柳生越說越多,甚至將話題延伸到該如何防範感冒與感冒時該注意的事項,讓聚集在他附近的人越來越多,不論是還沒感冒的或者是已經出現感冒症狀的。

    真田看見這個一群人都圍在場邊,忍不住沉著臉吼道:「這實在是太鬆懈了!訓練時間,你們都聚集在那邊做什麼?!還不趕快回去練習!」

    所有人聽到真田開始在罵人了,立即散場了,只有眾人所圍住的柳生還待在原地。

    「柳生,」真田黑著臉對柳生說道,「擾亂球場秩序,繞場十圈!」

    柳生沒說任何一句話,放下球拍,認命地罰跑去了。

    「嘛,真田,」幸村笑著對一臉怒氣的真田說道,「柳生只是為了大家的健康著想,也用不著罰他吧?!」

    在他們附近的人聽到幸村這麼說,嘴角都抽了抽。部長,如果你真的是要為柳生說情,可以麻煩你在副部長罰他以前說嗎!!現在說的用意是什麼?!我們可不相信副部長會願意半途撤銷懲罰!!——

    「嘛,精市有討厭吃的東西嗎?」回家的路上,琉璃問著身旁的幸村。

    幸村想了一下,「大概只有青椒和苦瓜那種帶有苦味的東西吧……」

    「是嗎……」琉璃突然對幸村露出燦爛的微笑,讓他突然理解到了自家部員們在面對他的笑容時是怎麼樣的驚悚感覺,「那意思是只要我有辦法將苦味去掉的話,精市你還是願意吃囉?」

    幸村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知道,以琉璃的個性,如果他說不願意的話,那她就算知道她和他兩個人的段數有差距,那她還是會賭一把,對他進行報復。不過這是她當他女朋友之前的做法,他不曉得現在她會採取怎麼樣的行動……

    「嗯,我很願意。」幸村嘴角微抽地說道。

    看見他的表情,琉璃不禁掩嘴偷笑,「終於捉弄了精市你一次,很有成就感呢!」

    幸村聽了有些無奈,但還是對她回以一笑,然後抬起手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在幸村抬起手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琉璃的臉,那冰冷的溫度讓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她握住他抬起來那隻手的手腕,讓它覆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皺著眉頭說道:「精市你不是剛運動完嗎?怎麼手會這麼冰?」

    「我也不曉得……」幸村經過琉璃的提醒,才開始覺得有些奇怪,「可能是因為快要感冒的關係吧!」

    「真是的,」琉璃的語氣裡帶有一些責備,「今天早上精市你應該就發現自己已經有感冒的症狀了吧,怎麼還不帶手套出門呢?」

    面對她那嚴肅的表情,幸村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上中學之後就沒有戴手套的習慣了……」

    聽到幸村的話,琉璃只能歎了口氣,然候動手將自己的手套拿了下來遞給他,「跟你說喔,要讓身體不會覺得冷,四肢的保暖工作就要先做好,知道嗎?來,這雙手套是哥哥從法國買給我的,很保暖、伸縮性也很不錯,你應該可以戴的……」

    幸村沒有打算接過那雙手套,「妳將手套給我,那妳怎麼辦?對於在拉小提琴的妳來說,若手指凍傷的話應該很麻煩吧……」

    「我沒關係……」琉璃正想要說什麼,卻被幸村阻止了。

    「那乾脆這樣好了。」幸村一邊說,一邊將一隻手套戴回琉璃的左手上,然後將另一隻戴到自己的右手上。

    「精市你……」琉璃不解地看著他。

    幸村沒有回答,只是用自己的左手牽起她的右手,然後笑著對她說道:「這樣不是比較好嗎?」

    琉璃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幸村那過於燦爛的笑臉。

    看見琉璃這樣的反應,幸村忍不住輕笑出聲,「那我們走吧!」——

    「仁王學長,」爬著電車站裡的樓梯時,切原有些害怕地問著仁王,「今天為什麼部長和經理會和我們走在一起呢?平常他們兩個不是喜歡單獨一起回家嗎?」

    在一旁看到自家海帶學弟如此戰戰兢兢的樣子,真田很想直接對他吼一句「太鬆懈了」,但卻突然想起他會那麼害怕其實不是他的錯,而是他們家部長的錯。畢竟幸村他真的是太可怕了,為了增加和琉璃的單獨相處時間、和她一起回家,他在部活時多次對雨宮光裡威脅利誘,讓雨宮不得不在部活結束後直接奔回家,或者是到處遊蕩,以免打擾他們的兩人時光……

    「赤也,你該不會是忘了吧?」仁王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待會我們要去餐廳慶祝聖誕節,像這種重大活動,部長和小琉璃當然會來囉!」

    「聖誕節?」切原感到十分吃驚,甚至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今天不是才十二月十四日而已嗎?為什麼要慶祝聖誕節?」

    「你是笨蛋啊,赤也!」丸井聽不下去,直接捶了切原一拳,「你認為部長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會願意和我們過聖誕節嗎?!所以我們除了提早慶祝外還能怎麼辦!!」

    「你說錯囉,丸井,」走在最後面的幸村突然開口說道,他雖然臉上帶著笑容,淡說話的語氣卻令所有人同時打了個寒顫,「聖誕節,不,應該說聖誕節、除夕還有新年,我都會和你們或者是家人們一起過……」

    柳先是看了看幸村旁邊那笑得一臉尷尬的琉璃,再轉回去看看笑得傾國傾城的幸村,然後才艱難地問道:「琉璃,妳聖誕節那天……該不會是要……」

    「嗯,」琉璃苦笑著點頭,「要到哥哥家去,新年時也要待在那邊。啊,不過初一時哥哥會載我回來拜年……」

    跡部景吾,我們立海的梁子和你結大了!!眾正選和候補在心裡吼道,然候開始默默禱告,希望接下來的部活可以好過一點……

    琉璃在說完話以後,偷偷看了幸村一眼,然後往他靠近了些,主動牽起他的手。他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看見他笑了,琉璃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連忙轉移起話題,「精市,你的手怎麼還是那麼冷?上次低燒完後,你不是說感覺好多了嗎?」

    「嘛,」幸村打著哈哈,「可能是身體還沒調理吧……」

    看著自家部長居然也有應付不來的人,眾人忍不住在心裡感歎,能看到這一幕,也算是此生無憾了吧……才怪!

    爬上月台後,切原很興奮地問向幸村,「部長部長,既然是慶祝聖誕節,那我們要去吃什麼啊?」

    幸村笑了一下,正打算開口回答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眼前一片黑、腦袋裡一片空白,接下來就失去意識了。在失去意識前,他依稀聽見幾句話——

    「精市!」「幸村!」「部長!」

    「部長部長,你快醒醒啊!」

    「柳學長,快叫救護車!」

    「不僅要叫救護車,仁王,你去下面招兩輛出租車。琉璃,待會由妳陪部長上救護車,和他說到神奈川縣立綜合醫院,那是我爸爸所工作的醫院……」

    「救護車十分鐘後會到。」

    「好,琉璃,妳先讓開,讓副部長將部長抱到下面去……」——

    等幸村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眼裡所看到的全部都是白色的東西。他眨了眨眼,然後轉頭往旁邊看去,發現真田、柳、仁王、桑原、丸井、切原都在,卻沒看見柳生,還有他最最在乎的那個人……

    「部長,你終於醒了!」切原是第一個注意到幸村醒過來的人,而他的叫喊讓其它人也都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大家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放心的神色。

    幸村掙扎地坐起身來,然後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是怎麼了?現在幾點了?」

    「部長你突然在月台上昏倒了,」丸井搶著回答道,「所以我們只好聯絡救護車,把你送到神奈川縣立綜合醫院來。現在是……呃……」

    看見丸井答不下去了,桑原只好代替他回答:「現在是六點半,部長你昏迷了快兩個小時了。」

    「所以,為什麼我會昏倒?」幸村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幸村。」所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柳開口回答道:「你一被送到醫院後,就被推進急診室,沒過多久,又被送到三樓進行一連串的檢查,結果怎麼樣只有琉璃和柳生知道而已……」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的臉色沉了幾分,「那琉璃和柳生他們兩個呢?」

    所有人在聽到琉璃的名字時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唔,果然和雨宮說的一樣……

    「我在這裡!」柳生這時候剛好進來幸村所待的病房,臉色還十分難看。

    一看到他進來,仁王馬上上前搭住他的肩,「搭檔,你能活著回來時在是太好了……」

    柳生只是微微點點頭,沒有說其它的話。

    「柳生,」雖然有些不懂自家隊友的反應,不過幸村現在比較關注他自己的問題,「醫生說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昏倒?」

    柳生吞了口唾沫,推了推眼鏡,然後才訥訥地說道:「醫生告訴我和琉璃,報告結果還有半個小時才會出來,所以琉璃說就和醫生說,她會在你父母親到的時候通知他,讓他來為所有人做說明。」

    幸村愣了一下,然後皺眉問道,「琉璃她人呢?」

    柳生回答道:「她還在和幫你檢查的那位醫生說話,她和我說,她之後會打一通重要的電話,會晚點過來。」

    「柳生,琉璃她該不會一邊吃冰淇淋,一邊和醫生對話吧?」丸井張大嘴巴問道。

    「啊,」柳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原本那位醫生還很反感的,只不過當他發現琉璃居然能和用專業術語和他對答如流時,他就不介意了。」

    「冰淇淋?」幸村有些動怒了,「在這個天氣裡,你們居然讓她去買冰淇淋?!」

    「我們沒有讓經理自己去買,」切原趕緊說道,「是丸井學長幫她買的!」

    其它人聽到他這麼說,都想賞他一拳。海帶學弟,你分明搞錯了重點,你是不是真的那麼蠢啊?!

    「丸井!」幸村給了他一記眼刀,讓他嚇得躲到桑原的身後,「你居然……」

    幸村的話還沒有說完,真田趕緊出來澄清道:「幸村,那是雨宮托他去買的,我們有制止過,可是她生氣到聽不進去我們的話……」

    「因為她生氣,你們就這樣由著她?!」

    「不是啊,部長,」仁王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也聽雨宮說過了,琉璃發脾氣的時候,氣場和站在球場上的你沒兩樣,你怎麼能奢望我們有能耐阻止她呢?」

    聽到他的話,眾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就是就是。」丸井附和道,「話說,我還跑了三家便利商店才買到她所指定一公升包裝的草莓冰淇淋。而且不只這樣,她還請胡狼幫她去醫院的餐廳要了一支金屬湯匙……」

    沒有去理會丸井的抱怨,幸村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琉璃生氣了,但……為什麼?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可是全部都是他所不希望的……

    突然間,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讓所有人忍不住止了聲,全都往門口的方向看去。過了一會,柳生才開口說道:「琉璃,妳來啦!」

    「嗯。」琉璃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一直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幸村。

    看見琉璃手上只拿著手機,丸井雖然覺得氣氛不對,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桶冰淇淋呢?」

    「吃完了。」

    「湯匙呢?」

    「還回去了。」

    由於眾人從沒見過琉璃面無表情而且沉默寡言的樣子,所以都感到有些不自在,所以都選擇不說話,讓她和同等級的幸村對話去了。

    幸村看見琉璃這個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天氣冷了,怎麼還吃冰呢?太不愛惜自己了吧……」

    「因為很生氣,所以吃冰,滅火!」琉璃一字一字很清晰、用力地說道,讓真田、柳、柳生、仁王忍不住滿頭黑線,桑原、丸井、切原也都抖了一把。

    看見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柳連忙開口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們先出去了。」說完之後,他便帶著其它人一起出了病房。

    見到整個病房只剩他們兩個,幸村放柔了口氣,「能告訴我妳生氣的原因嗎?」

    「還用我說嗎?!」琉璃氣到走到幸村的床邊,「我早就跟你說來醫院檢查,你一直都不理我,連感冒了也只是對我說休養一下就好,不需要看醫生。而現在呢?你都昏倒了,你讓我怎麼不生氣?!」

    幸村聽到這裡,臉色忍不住暗了下來,直到他發現琉璃的眼眶裡出現了淚水——

    「這次是你幸運,昏倒的時候旁邊有人在。但如果是在沒有人的街上昏倒了怎麼辦?!或者是在學校比較偏僻的地方昏倒了怎麼辦?!」琉璃的聲音裡突然出現了一絲哭腔,「我完全不敢想像後果會是怎麼樣……說我不愛惜自己,那你自己又……」

    琉璃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下床的幸村給摟進懷裡,讓她嚇的忘記繼續說下去。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才回過神來,開始掙扎了起來,無果,只能忿忿地說道:「你上次也這麼說,可是你還是沒改啊……」

    「嘛,」幸村突然改為摟住琉璃的腰,讓兩人能夠對視,「琉璃生氣起來果真很可怕呢!」

    琉璃的臉紅了起來,別過頭去,不去看幸村那過於燦爛的笑臉,「既然覺得很可怕,那學長你可以換個……嗚……」

    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被幸村抬起來的手扶正了頭,然後再次被幸村截斷,只不過這次,用吻。

    過了好一會,幸村才願意離開琉璃的唇。他笑著對在他懷裡臉紅喘氣的琉璃說道:「很甜,有草莓的味道……」

    「你你……」琉璃被他的舉動嚇到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碰——」門口那邊突然傳出的聲響,讓兩個人迅速轉過頭去。只見原本關著的門被完全打開了,除了真田、柳和柳生站在門邊外,其它人全都跌到地上,變成人堆,而這其中還包括了幸村夫人。

    「媽媽,還有你們……」幸村滿頭黑線地說道,「到底是在做什麼?」

    所有的人都不敢回話,只有藉由柳生的幫助重新站起來的幸村夫人一臉坦蕩地開口說道:「當然是在偷看囉,精市,這樣的畫面難得一見嘛!話說回來,我原本聽說琉璃很生氣,事情很嚴重呢,沒想到一下子就被精市你用美男計給解決啦……」

    真不愧是幸村/部長的母親,果真很強大!!立海眾人在心裡佩服道。

    媽媽,妳和跡部夫人一定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的……幸村在心裡想道。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類似格林-巴利綜合症……在醫生說出檢查結果後,幸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不斷重複著這幾個字,即使他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樣的病,但在看到那位醫生所露出的沉重表情,柳生緊皺著的眉頭與琉璃咬著下唇的動作,他就知道情況一定不樂觀。

    「類似格林-巴利綜合症?」幸村夫人愣愣地重複了一遍,「那是怎麼樣的病,黑澤醫生?精市他會好嗎?」

    黑澤看了一眼檢查報告,然後才開始解釋道:「格林-巴利綜合症是一種急性或亞急性發作慢性損害神經根及中樞神經的脫髓鞘疾病,其病發嚴重時可侵犯高位脊髓前側角細胞和腦幹神經核以及大腦運動皮質錐體細胞危機生命,屬於免疫型的疾病,大多屬病毒感染所致,很難痊癒……」

    聽到這裡,幸村失神地跌坐在病床上,幸村夫人則是雙手掩著嘴、以防自己叫出來,而立海眾人們則是露出驚嚇的表情,各個的都張著嘴,確無法吐出一個字。

    「但那是指格林-巴利綜合症吧,黑澤醫生?」琉璃突然開口說道,她雙手用力握拳,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您剛剛說過,精市他的病是類似格林-巴利綜合症,兩者之間……還是有差別吧?」

    「嗯,」黑澤點了點頭,「的確有差。」

    他話一說完,一旁個性衝動的立海人士有種想衝上去揍他的想法。醫生,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斷在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我們家經理反應快,我們都要在公共場合哭出來了!!

    黑澤沒有注意到其它人的表情,繼續解釋道:「幸村君的病只是類似格林-巴利綜合症,所以比起格林-巴利綜合症,治癒率比較高。」

    「比較高是高多少?」幸村夫人總算恢復了鎮靜,「我們無法接受這個模擬兩可的答案。」

    「不確定,」黑澤皺起了眉頭,「這要看幸村君的治療情形怎麼樣。我的打算是先採用藥物以及一些簡單的電療,如果三個月後病情仍沒有起色的話,可能要動手術……」

    幸村緩緩開口問道:「那手術的成功率多少?」

    「很低,」黑澤沉重地說道,「只有百分之四十,而且若手術失敗可能還會有副作用……」

    琉璃開口問道:「冒昧地請問一下,這個機率是以貴醫院的醫生以及醫療設備推論出來的嗎?」

    黑澤看了琉璃一眼,發現她的臉上沒有輕視的神情後,才慢慢地說道:「是的。我先前聽說東京綜合醫院要在明年年初引進一批最新的醫療器材,如果能夠使用那套器材的話,手術成功的機率能夠提升百分之十。但是在醫生方面,我敢保證東京綜合醫院的醫生和我的能力一樣,所以無法提高成功的機率。」

    「好,我瞭解了,非常感謝您的回答,」琉璃向黑澤行了個禮。

    「既然這樣,」黑澤轉向幸村夫人,「那就請幸村夫人跟我到櫃檯幫幸村君辦理住院手續吧……」

    「什麼?部長要住院?!」切原忍不住喊道。

    「有什麼問題嗎?」黑澤皺著眉瞟了切原一眼,「以幸村君目前的狀況來看,很有可能會再度昏倒,或者是其它發病症狀,住院是必然的。」

    「不好意思,黑澤醫生,」幸村突然站了起來,「今天晚上可以讓我先回家嗎?」——

    「精市,你不用擔心,你會好起來的,」在醫院門口,幸村夫人摟住自家兒子的肩膀,與他頭靠頭,「如果…真的必須動手術的話,我和你爸爸也會想辦法讓你到東京綜合醫院去……」

    「幸村伯母,」與立海眾人一起跟在幸村母子二人後面的琉璃突然出聲,「關於東京綜合醫院那邊請交給我負責吧,我會找時間去和他們院長談的。」

    「對了,」大家消沉的臉色在聽到琉璃的話後又多了一抹光彩,「我們都忘了琉璃妳是東京綜合醫院的董事了!」

    「那到時候就麻煩妳了,琉璃。」幸村夫人沉重的臉色也變得放鬆了些,「好了,很抱歉耽誤了大家那麼多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家了。」

    聽到她這麼說,大家也只好訥訥地道別,並一起往車站的方向走去。琉璃正打算跟上的時候,卻被幸村夫人給叫住了,「琉璃,我送妳回家吧。」

    「沒關係的,伯母,」琉璃擺了擺手,「我和學長他們一起搭車就好,再說了,幸村學長他也要早點回去休息……」

    「雨宮,」真田壓了壓帽子,「妳就和伯母一起回去吧,幸村他……」

    琉璃聽到這裡也明白了幸村夫人的用意,便向她鞠了個躬,「那就麻煩您了,伯母。」——

    在回家的路上,幸村靠著椅背,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來看了一眼,然後又放下了手,閉上眼睛,思索起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原本不該是這樣的,他今天晚上應該是與琉璃還有所有的隊友到一家柳生之前發現的美味餐廳提前慶祝聖誕節才對。而現在,他居然病倒了,不僅短期內無法治癒、甚至連能不能恢復都不能確定,最糟的結果是,他會死。他可能不能再與大家一同上學、打網球,明年還可能無法參賽並且帶領立海網球部得到冠軍、取得立海的三連霸。

    還有琉璃……當初他會和她告白,是因為他有自信,他能夠成為配得上她的人,而現在,他還有那個能力嗎?而本來就很不喜歡他的跡部,又會任由自己所寵愛的妹妹和這樣的他在一起嗎?

    正陷入自己想法的幸村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他睜開了眼睛,便看見琉璃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他苦笑地向她說道:「吶,琉璃,妳說的對,之前明明就出現那麼多徵兆,而且妳還提醒過我,但我仍然選擇逃避,不願意去面對。而現在,事實擺在了眼前,我也無處可逃了。」

    「怎麼會無處可逃?」琉璃辯駁道,「黑澤醫生說過,即使藥物無法治療,還可以動手術……」

    幸村喃喃說道:「僅僅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啊……」

    「若雪姊姊曾經和我說過,」琉璃認真地說道,「要是碰上了自己最最在乎的事情,即使機率只有百分之一,也要嘗試看看,不讓自己在事後後悔。更何況,剛剛黑澤醫生並沒有將國外的醫生納入計算吧?像格林-巴利綜合症這樣比較罕見的疾病,本來就是歐美國家的醫療技術比較好,到時候若有必要,可以去請國外這方面的權威過來,至少也能將機率提升個百分之十左右……」

    「國外的權威嗎?」在前方開車的幸村夫人開口說道,語氣還有些凝重,「雖然說琉璃妳說的很容易,不過像這樣的醫生應該很難請吧?」

    「伯母您放心,」琉璃連忙說道,「哥哥他在國外也有些大集團的朋友,其中也包含很多經營醫療事業,所以要找到權威醫生不是什麼問題的!」

    「琉璃,」幸村露出了在聽到檢查結果後第一個笑容,他伸手點了點琉璃的鼻子,「妳的鼻子翹起來了。」

    因為幸村在幸村夫人在場時做出這樣親暱的舉動,讓琉璃的臉頰瞬間紅了。但是由於幸村總算又笑了,她也才放心地回以一笑,「因為景吾哥哥他真得很厲害嘛!」

    看著琉璃的笑臉,幸村忍不住傾身,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精市!」琉璃有些緊張,但是因為幸村夫人在前面,所以也不好叫得太大聲,「伯母她在……」

    而幸村沒有去理會她的話,只是動了動,讓兩人相握的手變成十指相扣,他輕聲地說道:「今天…很累呢,讓我靠一下,琉璃……」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也不在抗拒了,她低頭讓臉頰抵住他的頭,閉上眼睛說道:「你會好的,精市,你可是神之子啊!你會好的,你會再度拿起球拍、帶領立海取得三連霸,你會和真田學長他們一起度過中學的最後一年、甚至是未來高中三年、大學四年……」

    幸村輕笑了一聲,「當我的朋友那麼久,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啊……」

    「嘛,」琉璃也笑了起來,「精市你若真得感到歉疚的話,就不該老是想著算計學長他們啊。」

    笑了幾聲後,幸村才再度開口:「那妳呢,琉璃?」

    「我至少要到國外進修四年,」琉璃頓了一頓,「如果精市你等的下去的話,那就繼續在一起吧……」

    「妳不相信我嗎?」

    「寂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精市,尤其是當你週遭的人都成雙成對的時候。我不相信到高中後,其它學長們不會有女朋友……」

    「那就增加他們的訓練菜單吧,至少我的心理能平衡一點。」幸村毫不在意地說道。沉默了一會,他再度開口說道,「吶,琉璃,如果我等的下去的話,就和我結婚吧。那時候我也十八歲了,正好符合法定結婚年齡……」

    聽到他這麼說,開車的幸村夫人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小心鬆了鬆,差點開進了一旁的行人道。拜託,兒子,你現在才十四歲,有必要那麼早將妻子給訂下來嗎?!雖然說這個兒媳婦她很喜歡……

    琉璃的嘴角抽了抽,「精市,我只聽過生病的人會突然放開心胸,做些以前不會做的事情,但從來沒聽說過會像你這樣的。更何況,我們現在談這個太早了……」

    「我是很認真的,琉璃,」幸村突然抬起頭看著她,「所以,妳答應嗎?」

    琉璃別開臉,「哥哥說過了,如果求婚詞說得比他的還差,就絕對不能答應……」

    「跡部君?」幸村愣了一下,「他和籐原桑求婚了?」

    「嗯,在他十歲那年。」

    琉璃的話讓幸村母子倆都有了扶額的衝動。天啊,兒子你/我的辭藻居然連一個十歲小孩都贏不過……——

    「精市,」琉璃提著一個保溫瓶進到病房,笑著對半躺在床上看書的幸村說道,「我煮了一些藥燉排骨,你趕快趁熱喝。」

    「好。」幸村闔上了書擺到一旁,然後笑著接過琉璃遞給他的湯。

    距離住院的第一天,已經過了兩個星期。每天放學,琉璃都會跟著剛完成訓練的立海正選與候補來看幸村,當然,有時候也有女同學或者是和他同班的同學來探病。

    在擺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琉璃看了看四周,「只有你一個人在嗎,精市?」

    「嗯,爸爸和媽媽到忙著準備過年用的東西,所以晚一點才會過來。」

    「喔。」琉璃一邊點頭,一邊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隨身聽遞給幸村,「這次帶了這個給你,裡面有很多我喜歡聽的古典樂和歌曲,你如果看書看累了,可以拿出來聽。」

    「謝謝。」幸村放下空碗,然後接過了隨身聽看了一下,「這裡面有妳唱的歌嗎?」

    「唔,有幾首,」琉璃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不只這樣,裡面還有幾首古典樂都是我自己演奏的,因為在網絡上找不到,只好拿自己的來濫竽充數了。」

    「怎麼這麼說,我覺得妳演奏的很好啊!」幸村笑著說道,「對了,裡面有沒有妳之前在冰帝唱的那首「present」?」

    「沒有,」琉璃搖了搖頭,「那首歌是送給哥哥和若雪姊姊的,所以我沒把它放進去。」

    「是嗎,真是可惜,我很喜歡那首歌呢……」

    「那只能等以後囉,」琉璃一邊笑著說道,一邊趴下,將頭靠在幸村的大腿上,「哥哥和若雪姊姊訂婚時,我還會再唱的……」

    幸村笑了一下,然後抬起手來撫摸起琉璃那金色長髮,「吶,琉璃,最近我發現妳變得很主動呢!」

    「沒辦法,」琉璃移動了一下,與幸村的視線對上,「我怕我不主動點,你就不要我了!」

    明明琉璃是用開玩笑的語氣,但幸村還是聽出了她的認真。過了一會,他將手放到琉璃的臉上,緩緩地說道:「其實,我也很怕……」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今天是大年初三,幸村穿著深藍色的和服,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聽著奶奶和父母與外婆還有其它父親那邊的親戚對話。

    他在心歎了一口氣。難得黑澤醫生願意在新年期間給他一天假期,讓他能夠回家,但他家的親戚都說要來神奈川拜年兼探病,他父母怕親戚們一同到醫院會給其它人添麻煩,便將回家的日子訂在一月三日,這個眾多親戚來訪的日子。

    其實幸村並不討厭在這個唯一的假期裡見到他的親戚們,但是當他們在聽到自己父母說明自己的病情後,就口中就一直不斷說著「精市,你要堅強!」、「精市,忍耐一點,你一定會好的!」這樣毫無責任性的發言,以及他們在看他的時候,那帶著惋惜與同情的眼神時,他就覺得好累。他想到樓上去陪著堂表弟妹們玩著遊戲,他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他想要立即卸下臉上的笑容……

    突然間,幸村家的門鈴響了,大家原本的對話也停止了。

    「奇怪,客人應該都到齊了才對,這個時間會是誰呢?」幸村夫人一邊納悶地說道,一邊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開門。」說完她就離開客廳,往玄關的方向去了。

    沒過多久,客廳裡的人就聽到從玄關處所傳來的幸村夫人有些驚訝的聲音。

    「唉?琉璃,妳怎麼來了?精市說妳要在妳哥哥那邊待到初六呢!」

    聽到琉璃的名字,幸村愣了一下。回過神後,他馬上起身向大家行個裡,然後走到玄關去。

    一到玄關處,幸村便看到身穿粉色和服的琉璃站在門口,她的頭上還帶著同色系的髮飾,臉上還帶著他熟悉的笑容。他看著她,露出今天以來最真誠的笑容,溫柔地說道:「怎麼來了?」

    「今天是回來神奈川拜年,下午還是要回東京去的。」琉璃笑著說道,「原本我先到醫院那邊,不過護士告訴我說學長你今天回家過年了。」

    「原來如此啊,」幸村夫人有些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之前讓妳多跑了一趟。」

    「不會,」琉璃搖了搖頭,「是我不好,沒有先打電話通知,就這要貿然跑過來了……」

    幸村夫人趕緊說道:「怎麼會呢,我們很高興妳能來!」

    琉璃回她一個道謝的笑容後,便將雙手迭放在身前,對著幸村與幸村夫人行了個禮,「那琉璃在這裡向你們拜年了,伯母、學長,祝你們新年快樂。」

    「也祝妳新年快樂!」幸村與他母親也回禮道。在重新站好後,幸村夫人問向琉璃,「琉璃,妳要進來坐坐嗎?」

    琉璃看了一眼放在玄關處的多雙鞋子,然後搖了搖頭,「今天伯母你們有客人,我也不好再打擾你們……」

    「怎麼會是打擾呢?」幸村笑著說道,「今天的客人們都是我的親戚,以後還是要介紹妳和他們認識的,不如就利用今天這個機會吧,怎麼樣?」

    他話一說完,幸村夫人就露出一臉佩服的表情。精市,為了拐到這個兒媳婦,你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呢!!

    琉璃則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吶,精市,除非真的要結婚了,否則我也不需要連你的親戚都見吧?!

    而站在琉璃身後、被忽略很久的女保鑣牧野則是偷偷打電話給自家老闆跡部靜流,詢問是否要找借口將琉璃帶離幸村家,卻得到在一旁乖乖看著就好、並且回去做轉播的指示。

    到後來,由於連幸村夫人也跟著加入遊說的行列,所以琉璃也不好拒絕,只好轉身對牧野說:「牧野小姐,請妳讓磯野先生將車開到附近的停車場去。」

    「唉?琉璃,這位小姐是?」幸村夫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位是牧野小姐,算是我的助理。」琉璃向她介紹道,然後有些歉意地問道,「不好意思,請問她可以和我一起進去嗎?」

    幸村夫人雖然有些訝異,卻還是點了點頭,然後便和幸村一起帶著她們回到客廳。客廳裡的人,除了幸村先生與奶奶之外,都用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琉璃與她身後穿著黑色西裝與帶墨鏡的牧野。

    「精市,這位是?」幸村的外婆饒有興致地問道。

    「初次見面,您好,」琉璃微微傾身,「我叫雨宮琉璃,是幸村學長的學妹。」

    幸村聽到這樣的介紹詞有些不滿,他走到琉璃旁邊,一邊牽起她的手,一邊笑著說道:「她也是我的女朋友。」

    他說完之後,就將親戚們一個一個介紹給琉璃認識,而琉璃也一一回禮。

    「那雨宮桑妳身後那位是?」幸村的姑姑看著牧野,有些疑惑地問道。

    「妳好,」牧野鞠了個躬,「敝姓牧野,是琉璃小姐的助理兼保鑣。」

    聽到「保鑣」這個字眼,除了幸村和他的家人外,其它人都愣住了。沒有辦法,幸村夫人只好趕快拉著琉璃入座,原本她也想請牧野坐下的,但卻被牧野拒絕,由著她貼著琉璃身後的牆壁站著。

    隨後,幸村的那些親戚就將注意力全都轉到琉璃身上了,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問琉璃問題,像是如何和幸村認識的、兩個人交往多久了、她的興趣是什麼、會不會作菜之類的問題,而她也都笑著回答每個問題,有時候幸村也會幫她補充一下答案。

    「雖然有點冒昧,不過我還是想請問一下:雨宮桑的父母親是做什麼的?」幸村的叔叔的問題一問出口,幸村與他的父母親便皺了皺眉頭。他們雖然理解因為琉璃帶著個保鑣,而且身上穿著的和服布料看起來就很昂貴,會對她的家庭背景有些好奇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她與這些親戚們只是第一次見面,問這樣的問題實在太唐突了……

    琉璃先是笑著看了幸村和他的父母一眼,然後才回答道:「我的父親是位醫生,目前在東京綜合醫院工作,而我母親則是一位出版社編輯。」

    「呵呵,」與幸村年紀只差了幾個月的幸村表妹—小川圓突然掩嘴笑道,「之前牧野小姐說出她是位保鑣時,我嚇了一跳,還以為雨宮桑是什麼大家族的千金小姐這樣高貴的身份,所以才需要保鑣呢!」

    琉璃看向的說話的小川,想起來她在聽到幸村與大家介紹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時,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便知道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也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但她不介意,並不代表幸村不介意,他微微皺起眉頭,以不贊同的眼光看了自家表妹一眼。

    「我想小川桑有些誤會了,」牧野突然開口說道,她往前幾步站到琉璃的身後,「雖然琉璃小姐的父母只是普通人,但只要是上流社會的人士,都知道琉璃小姐是就像是我們社長與夫人的親生女兒一樣,所以琉璃小姐絕對有著不輸給其它集團少爺小姐的高貴身份!」

    「你們社長與夫人?」幸村的姑姑有些不滿自家女兒被人針對,所以有些尖銳地反問道,「請問他們是屬於哪個集團或企業的?」

    「是跡部財團。」牧野有些驕傲地回答道,然後如預料之中的看見那對母女變臉。

    「好了,牧野小姐。」琉璃出聲說道,然後牧野便恭敬地退回牆邊。

    幸村夫人見氣氛有些僵,原本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來解緩這樣的狀況,卻被從樓梯處傳來的聲響而轉移了注意,然後自家女兒就突然出現在客廳裡,從沙發背後伸手摟住了琉璃的脖子,「琉璃姊姊,琉璃姊姊,剛剛在樓上就聽見妳的聲音,原本想要馬上下來,不過其它堂哥堂妹不准,非要我玩完最後三局牌才肯讓我下樓!」

    琉璃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頭,「小遙,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琉璃姊姊。」小遙笑得很開心,還不斷磨蹭琉璃的臉頰。

    「小遙,」幸村先生突然開口說道,「說過多少次了,別用跑得下樓梯,尤其妳是妳穿著和服的時候。」

    「是!」小遙吐了吐舌頭,然後放開摟住琉璃脖子的手,走到琉璃面前,原地繞了一圈,「琉璃姊姊,這套和服穿在我身上好看嗎?」

    琉璃笑著點點頭,「非常漂亮,小遙!」

    小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就在自家哥哥十分「溫柔」地注視下,坐到了琉璃的大腿上。

    「小遙,」幸村先生因為實在有些受不了自家兒子所釋放的冷氣,便開口說道,「過來,我抱妳,不要麻煩妳的琉璃姊姊。」

    「是啊,小遙,」幸村夫人也在一旁幫腔,「弄皺了妳琉璃姊姊的和服也不好。」

    連父母親都這麼說,小遙也只好離開,改坐到自家父親的大腿上。看到小遙一離開後,幸村便馬上牽起琉璃的手,與她相視而笑。

    聽到幸村夫婦一口一個「妳的琉璃姊姊」以及看見幸村與琉璃的親暱舉動,小川有些不滿了,她突然開口接續剛才的話題:「不論有著怎樣的家世背景,最重要的還是個人的努力,妳說是不是,雨宮桑?還是說,雨宮桑打算依附著跡部財團……」

    「嗯,小川桑說得很有道理呢。」出乎小川的意料之外,琉璃笑著點頭附和道,「跡部家也是奉此為信條,所以只比我大一歲的景吾哥哥現在就在處理一些產業的事務……」

    小川有些不耐煩地反問道:「那麼妳呢,雨宮桑?」

    「圓表姊怎麼會問琉璃姊姊這個問題呢?」小遙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琉璃姊姊已經是揚名國際的小提琴家啦!」

    「什麼?!」小川驚訝地叫道,而其它人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幸村突然對小川露出燦爛的笑容,「在三年前,音樂界就給了琉璃「Angelofthemusic」這個稱號了。而且去年琉璃還在音樂會上與奧地利青少年管絃樂團一起合奏,並且擔任小提琴首席,我記得那時候常常可以在電視上看到她呢!你們沒印象嗎?」

    幸村的叔叔愣愣地點頭,「有印象,難怪我剛剛就覺得雨宮桑很眼熟,原來是這樣……」

    「在這樣的年紀就可以成為國際級的小提琴家,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對不對,小圓?」幸村笑著問向小川。

    對於幸村是在維護琉璃這樣的認知,讓小川感到有些難過和憤怒,她氣到站了起來,指著琉璃口不擇言地說道:「既然妳那麼優秀,妳又為什麼會當精市哥哥的女朋友呢?!妳是因為他的外表還是他的網球能力?哈,現在精市哥哥生病了,妳一定很懊惱難過吧,因為妳選錯了人!」

    她的話一說完,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尤其是幸村一家,小川女士連忙站了來向幸村一家鞠躬:「大哥、嫂嫂、精市,對不起,小圓不是有心要說出這些話的……」

    琉璃這時也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笑著問向小川:「為什麼小川桑覺得我會懊惱難過?這點讓我很不明白呢……」

    小川雖然懊悔自己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但現在已經不用再顧忌了,所以便很直接說道:「因為精市哥哥他生病了,妳一定覺得自己很可憐吧?居然選了一個……」

    「小川桑,」琉璃直接截斷她的話,「精市雖然病了,可是他會好啊!就像感冒發燒一樣,難道小川桑會因為自己的男朋友感冒發燒而感到懊悔嗎?」

    聽見琉璃這樣的比喻,幸村忍不住笑出聲來,眾人間的氣氛才又緩和了不少。

    由於發生了這樣的事,琉璃與牧野也不好再待下去了,只能趕緊找個借口離開了。

    「實在是很對不起,伯父、伯母,」在幸村家的玄關處,琉璃很鄭重地向幸村先生與幸村夫人鞠躬道歉,「因為我的關係,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不用介意,琉璃,錯的人不是妳。」幸村先生說完後,幸村夫人也湊到琉璃耳邊小聲說道,「反正我們也和精市的姑姑處得不好,以後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和他們聯絡寒暄了。」

    琉璃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稍為往旁邊一站,讓身後的牧野將她所提的五袋禮盒放到一旁的角落,「這是Mama從銀座那邊訂的禮盒,裡面都是些很好吃的小點心,算是小小的新年賀禮,請收下。兩盒是給伯父、伯母您們的,其它的請幫我分送給外婆與其它的人。」

    「真是的,」幸村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居然還讓妳破費了……」

    「不會,」琉璃笑著說道,「畢竟去年真的受過您們那麼多幫助,而且還來府上打擾那麼多次,不送禮真得有些過意不去,更何況今天還將氣氛給弄僵了……」

    「真是個乖孩子!」幸村夫人拍了拍琉璃的肩膀,然後就轉身對幸村說道,「你送琉璃上車吧,精市。」

    「好的。」幸村便穿上木屐,然後送琉璃到車門口。

    「你還好嗎,精市?」琉璃抬頭看向他。

    「嗯,我很好,謝謝妳。」幸村露出了微笑,然後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在她的頰上印上一吻。

    謝謝妳,在連我都無法相信我自己的情況下,選擇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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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真的很抱歉,琉璃,」幸村略帶歉意地說道,「今天明明就是我們交往期間的第一個情人節,居然只能讓妳陪我在醫院裡度過……」

    琉璃露出笑容,「怎麼會,能一起過就很開心了!」

    「能一起過嗎……」幸村看向站在病房門口附近的自家隊員們,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真希望是和妳兩人單獨一起呢……」

    聽見幸村這麼說,真田等人幾乎都忍不住抖了一抖,桑原、丸井和切原甚至還有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而那個今天破例和大家一起前來探病的雨宮還萌出了懊悔前來的念頭。

    「好了,精市,別再鬧學長和切原君他們了。」琉璃有些好笑地勸阻道,「他們來了我也比較方便……」

    柳微皺了眉頭,「有什事嗎,琉璃?」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琉璃翻著自己的提袋,然後拿出一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只是要補給你們巧克力而已!」

    「巧克力?」丸井一臉興奮的樣子,「可是琉璃妳不是今天早上已經給過部裡所有人了嗎?是剩下來的嗎?」

    「不是,這是另外做的,」琉璃一邊將巧克力交給真田等人,一邊說道,「這兩塊巧克力純度比較高,所以甜味也相對較低,所以是給真田學長和柳學長的;這兩塊是有加牛奶,份量也比較大,是給丸井學長和切原君的;這兩袋巧克力裡面包有葡萄乾,是給仁王學長和桑原學長的;這一袋特意做成松露形狀的巧克力,是給柳生學長的……」

    「喂,琉璃!」現在琉璃的手上只有一袋巧克力,而且那袋巧克力的形狀又全部都是心形的,雨宮在怎麼樣也不會認為那是給他的,甚至琉璃真打算將它給他,他也不敢收,所以他只好不滿地喊道,「我的份呢?!」

    琉璃皺了皺眉頭,「昨天我在廚房忙著做巧克力的時候,你不是偷吃了一堆嗎?而且我昨晚還做了個巧克力蛋糕放在冰箱呢……」

    「好奸詐喔,雨宮/雨宮學長,」丸井和切原異口同聲說道,「就只有你有蛋糕可以吃!!」

    雨宮聽到這些話,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要不然自己最近好不容易都維持在正常量的訓練菜單可能又要開始翻倍了,所以他只是嘖了幾聲,然後就不再說話了。他想,反正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又不是因為巧克力……

    琉璃笑著安撫道:「嘛,丸井學長和切原君想要吃巧克力蛋糕的話,就給我幾片你們兩個今天拿到的巧克力吧,我下星期一就可以帶給你們了!」

    「好耶!」丸井和切原兩個都歡呼了起來,讓真田忍不住各給他們兩個一拳,「太鬆懈了,別忘了,這裡可是醫院,給我保持安靜!」

    琉璃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抱著那袋巧克力走到了幸村的旁邊,將巧克力遞給了他,「這是你的,精市,不過……這樣好像給你造成麻煩了……」

    順著琉璃的目光,幸村看到了擺在一旁沙發上那已迭成堆的巧克力,然後笑著說道:「那是剛剛學校同學和學姊們拿過來的,不過我不打算吃,看丸井和赤也要不要分著拿回去……」

    他話還沒說完,丸井和切原就歡呼了一聲,然後馬上衝到沙發上開始瓜分起巧克力了。

    「對了,」琉璃這時候看向雨宮,「光裡你有話要和精市說吧?」

    雨宮點了點頭,但卻沒有當場開口的打算。看見他這個樣子,琉璃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從書包裡拿出了手機和皮夾,然後看著他問道:「我出去買下東西,要我去多久?還要找誰陪我去嗎?」

    雨宮一點也不意外她已經猜到自己的顧慮,隨即開口說道:「大概半小時左右,妳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收到!」琉璃沒有再說一句話,馬上走出病房,還順便將門給帶上了。

    看著關上的病房門一會,幸村才緩緩開口,「有什麼事嗎,雨宮?」

    「有一件事,我想部長你應該要知道……」雨宮一臉猶豫地說道,「最近爸爸媽媽他們和琉璃吵得很頻繁,或者該說,他們和琉璃單方面吵得很頻繁……」

    幸村和其它人都愣了一下,「為什麼?」

    「一開始是因為晚歸,」雨宮頓了一頓,「因為每天的形成增加了探病這項,連帶延後了琉璃的練琴時間,所以她回到家的時間也延後到九點多。爸爸媽媽他們本來只是念幾句,雖然說琉璃都會很平靜地有解釋,但是到後來爸爸媽媽他們……」

    柳生推了推眼鏡,「開始用罵了的嗎?」

    看見雨宮點了點頭,柳皺了皺眉頭,「雨宮,你剛剛說一開始,那後來呢?」

    「後來……」雨宮看了臉色不大好看的幸村一眼,然後才訥訥地繼續說道,「後來是因為部長的病……」

    聽見他的話,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尤其是幸村,他慢慢地問道:「我的病怎麼了嗎?」

    幸村的氣場,讓雨宮忍不住退後了幾步,最後還是因為幸村用眼神施壓,才讓他繼續說道:「爸爸詢問了部長你的病情……當他知道了部長你的病是類似格林-巴利綜合症後,就一直要琉璃她…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繼續說下去,雨宮。」第一次,幸村在沒有笑著的情況下就散發出了黑百合的氣場,讓其它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後來媽媽也知道了,所以也和爸爸他一起……」雨宮吞了口唾沫,「到後來,他們甚至打給跡部社長和夫人,請他們一起勸說琉璃……」

    「結果呢?跡部家那邊說了什麼?」幸村他握拳的手又更用力了幾分,他知道,如果跡部家也反對的話,那他和琉璃就真的走不下去了……

    「跡部家那邊讓爸爸媽媽他們不要干預,而且還和琉璃說支持他的決定……」

    幸村和其它人這才放鬆了下來,切原甚至還開口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雨宮學長?」

    「一點也不好!」雨宮忍不住大聲了起來,「跡部社長甚至還說了,如果爸爸媽媽再繼續逼琉璃放棄她最重視的東西的話,他們會用盡一切手段把琉璃變成跡部家的人,讓他們無法在干涉琉璃的決定……」

    「所以呢?」幸村冷冷地說道,「你特意來醫院告訴我這件事的用意是?」

    雨宮突然彎下腰鞠躬,「我希望請部長你先和琉璃分手!」

    「你瘋了嗎,雨宮?!」真田忍不住低吼道。

    「我沒有!」雨宮繼續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說道,「琉璃說了,部長的病會好的,只是爸爸媽媽他們一直不信,所以我想,能不能請部長在痊癒以前和琉璃分手……要不然這樣下去,他們會一直吵下去的,最糟的是,琉璃真的會成為跡部家的人啊!」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整個病房陷入了沉靜,到後來還是幸村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了……」——

    等到琉璃回到病房的時候,網球部的人全都走了,只有幸村在。她琉璃從袋子裡拿出了兩顆蘋果,並把其它水果放入冰箱後。便拿出幸村夫人放在抽屜裡的水果刀,坐到了病床邊開始削起了蘋果,「大家都回去了嗎?」

    「是啊……」幸村這時才抬起頭來,看向正在為他削水果的琉璃,「吶,琉璃……」

    「怎麼了?」

    「剛剛雨宮和我說了一件事,」幸村頓了一頓,「他說妳父母親反對我們交往。」

    琉璃聽見他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將蘋果和刀子放到了床頭旁的櫃子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後才緩緩說道:「嗯,今天聽光裡說他也要來的時候,就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了。所以,精市你被他說服了嗎?」

    「還沒……」

    聽到他這個答案,琉璃笑了幾聲,「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啊……」

    「琉璃,我想,」幸村的口氣變得嚴肅起來,「如果只是暫時分手,讓妳的父母親改變對妳的態度,我想這沒什麼關係,我們可以等到我……」

    「對不起,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做法。」琉璃直接出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就像精市你一樣,我在愛情這方面也有著許多的要求,我不願意為了這種小事分手,即使只是演戲,我也不要。如果你真的堅持要這麼做的話,那我要先告訴你,我事後絕對不會接受復合!」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忍不住抬起手來扶額,「妳這樣讓我很難選擇呢,琉璃……看來我必須好好想想怎麼和雨宮說了!」

    「不需要吧?」琉璃露出訝異的表情,「反正光裡又不會跑過來質問你。」

    「嘛,說的也是……」幸村露出了笑容,然後突然伸手將琉璃拉進懷裡,並將頭埋在她的頸窩,然後喃喃地說道,「對不起……」

    琉璃只是回抱住他,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當幸村打算放開琉璃的時候,突然間,他感覺到全身都痛了起來,那樣椎心刺骨的痛,症狀就和之前發病的時候一樣。他努力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怕嚇到了琉璃。但是琉璃還是因為他不斷發抖的身體而注意到了他的異狀,她推開了幸村,看見了他因為痛苦而略微扭曲的臉,趕緊伸手去按鈴。

    「精市,再忍一下,護士馬上就來了!」琉璃連忙拿出幾張面紙為幸村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空下的那隻手緊緊握住他的右手。

    看見琉璃她一臉著急的樣子,幸村勉強吐出幾個字:「我…我…沒事……,不用…擔心……」

    他話還沒有說完,幾名看護士與護士便匆匆進來了病房,然後將幸村移到另一張病床上,迅速地將他推進急救室,只留下琉璃一個人在急救室外面等著——

    「對不起,伯母。」傍晚幸村夫人到達醫院的時候,護士們便向她報告幸村又發病的這件事,看見她因為這個消息而臉色沉了下來的時候,坐在病床邊看著幸村的琉璃連忙站起來向她鞠躬道歉。

    幸村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歎了口氣說道:「不是妳的錯,最近精市他發病的頻率很頻繁。」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門,讓幸村夫人連忙對門口喊道:「請進。」

    進來的人是幸村的主治醫生黑澤,他一臉凝重地對幸村夫人說道:「幸村夫人,關於幸村君的病情,我想和妳討論一下。」

    「在這裡嗎?」幸村夫人看了一眼因為剛剛的急救而累到睡著的幸村一眼。

    「不是,」黑澤搖了搖頭,「麻煩請妳和我到我辦公室一趟。」

    「不好意思,」琉璃突然開口說道,「請問我能一起去嗎?」

    黑澤看了眼幸村夫人,發現她並不介意,便點了點頭,然後就帶她們兩人到他位於八樓的辦公室。

    「請問……」幸村夫人在黑澤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後,便馬上開口問道,「是不是精市的病情有變化了?」

    黑澤點了點頭,「嗯,之前雖然因為藥物的關係稍微抑制了病情,不過最近依照幸村君的發病情況來看,狀況已經惡化到無法在靠藥物來治療了……」

    幸村夫人的臉色沉了幾分,「黑澤醫生的意思是……精市他一定要動手術嗎……」

    「沒錯,」黑澤拿起幸村了病歷看了下,「不過我還是建議讓幸村君將只剩下一個月的藥物療程做完,休息一個月,然後再來動手術……」

    一直站在幸村夫人身後的琉璃突然出聲說道:「既然動手術是必須的,那方便讓精市他現在就轉院到東京綜合醫院嗎?」

    聽到琉璃這麼說,幸村夫人連忙趕緊補充道:「當然,雖然是要讓精市轉到東京綜合醫院,但也只是為了那邊較先進的設備而已,我們還是希望到時候為精市動手術的人是黑澤醫生你,畢竟你對精市的病情是最瞭解的……」

    「的確,既然決定要動手術的話,從現在就讓幸村君轉到東京綜合醫院比較好,」黑澤皺了皺眉,「只不過,妳們確定他們那邊現在就有空的病房嗎?而且,關於為幸村君動手術的事情,可能有點困難,畢竟兩家醫院不同,這樣跨院的……」

    「關於病房這一點,黑澤醫生您不用擔心,從一月時,我就請院方幫我留下一個單人病房了。」琉璃開口說道,「至於動手術的事情,聽說黑澤醫生您是去年才調到神奈川這裡來的,而在那之前您就是在東京綜合醫院任職的,所以相信您對於那裡的器材和醫師護士們合作方面,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聽到琉璃這麼說,幸村夫人臉上的擔憂這才紓緩了些,而黑澤醫生則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雨宮桑妳……為什麼……」

    「聽說琉璃她好像有東京綜合醫院的股份,是那裡的董事,」幸村夫人為黑澤解釋道,「而且她還認識忍足集團的人,所以才會對這些事那麼熟悉。」

    沒有理會黑澤一副愣住的表情,琉璃向他問道:「有件事我想請教您一下,黑澤醫生,請問您認為德國的阿道夫-佈雷赫特醫生與美國的查理-格雷醫生,哪一位比較適合請來日本為精市治療?」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雖然說已經來到東京綜合醫院一個月了,但幸村還是對於這裡的生活不適應。

    東京綜合醫院這裡的環境並不比神奈川那裡差,事實上,由於琉璃之前曾經在跡部與忍足的陪同下和忍足的父親談過話,所以身為院長的忍足父親特別關照他與他的家人、也和底下的醫生與護士吩咐不能待慢他,讓他在東京綜合醫院簡直可以橫著走也不會有人敢有意見,而他再度發病時醫生還會以自己能力不夠頻頻向他父母道歉。

    可是,由於東京與神奈川的距離,說遠也不會太遠,說近但來回還是要乘坐一個多小時的電車,所以除了他的家人外,沒有人能夠每天來看他,而以前每天都會到他病房報到的琉璃與自家隊友們,都要到週六和週日才能來看他。

    不過,或許是因為沒有辦法每天去探望他的關係而感到有些愧疚,琉璃和真田等人在他轉到東京的醫院後時不時就會傳短信給他,讓他一天下來除了睡前和琉璃的三十分鐘電話和真田或柳打給他匯報每天的部活狀況外,他都會收到將近二十封的短信。像是丸井會因為仁王搶他便當裡的章魚小香腸而傳短信和他告狀、希望他能加重仁王的訓練量,像是切原會在上歷史課時偷偷傳短信問他問題、以避過老師的課堂抽問,像是柳會向他告密、說哪位男生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偷偷寫情書給琉璃、詢問他是否要讓真田和柳生給那膽大包天的男生下絆子,像是琉璃會告訴他一些有趣的事情、並且附圖和他一起分享喜悅……

    他想,對於這樣相較以前冷清的病房,雖然他是永遠都無法習慣的,但是也不會太難熬,不是嗎……

    想到這裡,他收回了心神,拿出了之前柳和柳生幫他抄的筆記配合著教科書開始看了起來,讓自己即使在住院期間也能跟上學校的課業,也不會讓在週末為他講解的柳和柳生增添太多麻煩——

    一個星期三下午,當幸村正在床上認真研讀柳為他抄的歷史筆記時,突然被一道敲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專注。

    「請進。」幸村有點納悶,三十分鐘前已經有護士來他的病房裡為他量了血壓與溫度,而他的父母也不會那麼早就過來,他還真不知道到底敲門的人是誰。

    門打開後,幸村愣了一下,來人對幸村笑了笑,「幸村君,或許你不記得我了……」

    「您請放心,我記得伯父您,」幸村不慢不緊地說道,「您是琉璃的父親。」

    雨宮光臣點了點頭,然後趕緊開口阻止正要下床向他問好的幸村,「不用那麼多禮,幸村君,你現在可是病人……」

    「謝謝。」聽到他這麼說,幸村除了向他道謝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他總覺得雨宮光臣的話好像有什麼隱喻……

    「不會。」雨宮光臣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轉院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幸村君還適應這裡嗎?」

    「嗯,還可以。」幸村客套地說道,並不打算對眼前的人說太多自己心裡的真正想法。

    「是嗎……」雨宮光臣笑了一下,然後突然轉變了話題,「吶,幸村君,其實我除了來這裡探望你以外,還有為了另外一件事……」

    努力壓下反問「您真的知道探望這個詞的定義嗎」的念頭,幸村讓自己露出笑容,「請問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雨宮光臣努力地想要找到適當的措詞,「幸村君應該曉得自己的病情吧?」

    聽見他的問題,幸村的眼裡瞬間閃過不明的情緒,「是的,我很清楚。」

    「那你應該也知道你的病很難痊癒吧,即使動手術,成功的機率也不高……」

    「請問您到底想要說什麼?」已經無法忍受雨宮光臣那迂迴的暗示,幸村收起了笑容,直接了當地問道。

    「我希望幸村君你能主動和琉璃分手。」幸村的話也讓雨宮光臣不好再繼續打太極,只能直接說道,然後他見幸村沒有馬上反對,便繼續說下去,「幸村君你也曉得,琉璃她是個很有才華的孩子……」

    突然間,有人很用力地打開病房的門,打斷了雨宮光臣的話。兩人同時往門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站在這裡。

    「下午好,爸爸!」穿著立海制服的琉璃笑著向一臉吃驚的雨宮光臣打招呼。

    雨宮光臣在看到琉璃打那一瞬間就當場愣住了,他記得,之前一個月裡,除了週末以外,琉璃不會來幸村這裡探病才對,為什麼她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脫口問道:「琉璃,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今天不是星期三嗎?!」

    「是啊,不過今天是跡部社長的生日,跡部家要舉辦宴會,而我也要參加,所以我今天和社團請假,提早來東京……」琉璃露出了很燦爛的笑容,「幸好我突然想到要先來這裡看精市,要不然我還不曉得爸爸你會「特意」從腦外科那裡跑來神經科這裡探望精市呢……」

    說到這裡,琉璃轉向幸村,「精市和爸爸常常聊天嗎?你們兩個聊很久了嗎?」

    「沒有,」幸村對她回以一笑,「今天是第一次,而且我們兩個也才聊了不到十分鐘而已。」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呢,」琉璃對雨宮光臣表示「歉意」,「居然打斷了爸爸和精市的談話……」

    「……沒有……」雨宮有些心虛地說道,「我和幸村君也是隨便聊聊……」

    「既然只是隨便聊聊而已,」聽見他這麼說,琉璃馬上笑著走到幸村的床邊,「那精市,今天天氣還不錯,要不要和我到外面走走?」

    幸村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好啊,正好櫻花也開了些……」

    「那……」琉璃有些猶豫地問道,「要不要讓我去借……」

    知道琉璃的意思,幸村搖了搖頭,「沒關係,我想走過去,當作散步也好。」

    「嗯。」琉璃連忙放下書包,取下他掛在一旁的外套幫他披上,然後便和他一起走到門口。臨走之前,琉璃特別停下來,轉過身去對著還待在幸村病房的雨宮光臣說道:「爸爸,不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我都可以忍受,但這次,因為關係到精市,所以我不會繼續忍受下去了,請您和媽媽……不要逼我……」——

    「一直都認為精市很厲害呢,」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琉璃對著牽著她的手走在前方的幸村如此說道,「明明肩膀都已經那麼大幅度移動了,外套還是沒有掉下來……」

    幸村轉頭對她露出微笑,「那琉璃在看我比賽的時候不是更吃驚嗎?」

    「是啊,之前那次你將外套借我帶回去的時候,我還研究了好一會。」琉璃點點頭,「不過,後來我開始在思考,精市你在比賽時披著外套到底是因為習慣,還是為了要刺激對手……」

    「嘛,我也不曉得,琉璃妳說呢?」

    看著幸村那一副困惑的表情,琉璃很明智地選擇不予置評。突然間,琉璃突然放開與幸村相握的手,轉而改向雙手緊緊摟住他的手臂。

    「琉璃?」幸村因為她如此反常地大膽舉動而愣了一下,過了一會他才意識過來,她會這麼做的原因,他開口輕聲說道,「謝謝妳……」

    幸村很清楚知道,再走沒幾步,就到樓梯口了。以他的狀況來說,連在自己病房裡都有可能因為自己的腳突然發麻而跌倒,而若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下樓梯的時候,自己也不是只有瘀青那麼簡單了。所以琉璃才選擇這種方式,這種讓其它人看起來只是一對大膽的情侶、而不是一個人在攙扶另一個人的方式,杜絕他有可能摔下樓梯的可能性,也保有他的自尊心。

    琉璃將頭靠在幸村的肩上,語氣輕快地說道:「自從精市你生病後,我就常常聽見你說「謝謝」和「對不起」呢,以後要禁止這兩個詞才行……」

    「那以後要說什麼?」幸村有些好笑地問道,「還是說……琉璃妳比較喜歡聽我說「我喜歡妳」呢……」

    「精市,」琉璃的臉頰紅了起來,但語氣卻是十分挫敗,「請不要在我們還在下樓梯時,說出這種會讓我反射性縮回手的話……」

    兩個人就在談話間來到了醫院外面,並在一張擺在櫻花樹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幸村抬頭望著已經長出幾個花苞、甚至已經微微開花的樹枝,以及樹枝後那成為背景的藍天,然後輕輕歎了口氣,「很久沒有出來外面了,之前在轉院時出來的那天還著下雨呢……」

    「其實如果精市你有空,也是可以請護士陪你到天台去的,算是看看東京的風景也好……」

    「來到這邊兩個星期,我突然發現,我還是比較喜歡神奈川呢,尤其是神奈川的海……」

    「神奈川的海的確很漂亮呢……」琉璃突然轉變話題,「啊啊,如果我有小提琴過來就好,那就可以演奏水之嬉了,不過那好像是湖水,可是海洋交響曲若只用一把小提琴演奏的話就不大能表現出海洋的感覺……」

    幸村因為她的話而忍不住笑出聲來,過了一會,他才止住笑意說道:「其實,琉璃的歌聲也很好聽,不如妳就用唱的吧。」

    「唱歌?」琉璃想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可是我臨時想不起來和海有關的歌曲……」

    「沒有關係,」幸村抬起手來撫平她的額頭,「什麼歌都可以,我想聽琉璃妳唱歌。」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又忍不住臉紅了。她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按了幾下,然後將手機放在椅子上,自己則站到了他的面前,訥訥地說道:「這首歌是最近我和若雪姊姊她們練的,風格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感覺比較像HipHop。」

    她的話一說完,她放在長椅上的手機就開始傳出音樂聲,而幸村也屏氣凝神地注意聽。

    「Holdmeclose

    (靠近我)

    Babyholdmetight

    (親愛的,抱緊我)

    CauseI-vegotsomethingtosaytonight

    (因為我今晚就要對你表白)

    Hearmeoh

    (聽我說)

    Babyhearmethrough

    (親愛的,聽我的心聲)

    It-sonlywordsbutthewordsaretrue

    (簡單卻真摯)

    Youaremysunupinthesky

    (你是我晴空中的驕陽)

    AshoulderwhenIcry

    (是我哭泣時可以依靠的肩膀)

    Mycandleinthenight

    (是我黑夜中的光亮)

    Youaremylaughterintherain

    (是我陰鬱時的一抹陽光)

    Ashelterfromthepain

    (是為我阻擋痛苦悲傷的避風港)

    Myangelindisguise

    (是天使為守護我墜落世上)

    Crossmyheart

    (請劃入我心海)

    There-snothingthatcanmakeuspart

    (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將你我分隔一方)

    I-mbyyourside

    (我就守候在你身旁)

    Givemyword

    (快回答我)

    Thatnooneinthiswholewideworld

    (在這世界上)

    CanchangewhatI-mfeelin-

    (沒人可以改變我的衷腸)

    I-mhighonbelievin-inlove

    (我熱切地相信愛)」

    「ImakeapromiseImakeavow

    (我答應你,我對天盟誓)

    Iswearmylovetoyouhearandnow

    (就是現在,我向你表明我的愛)

    Hearttoheart

    (心心相連)

    Babyeyetoeye

    (目目相對)

    Youandmetillthedaywedie

    (你我會執手直到生命終結)」

    「PromiseyouthatI

    (答應你,我會)

    Willcatchyouwhenyoufall

    (安慰支持你當你不幸悲傷)

    Hearyouwhenyoucall

    (伴隨你不論你何時呼喚)

    I-llalwaysbearound

    (在你身邊,不離左右)」

    「ewhatever,andewhatmay

    (無論發生什麼)

    Everything-sgonnabeokay

    (一切都會好起來)

    Alltheway

    Babyallthetime

    (親愛的,無論何時何地)

    Allweneedis

    (唯一所需)

    Yourlipsandmine

    (只是你的輕吻)」

    等到尾奏的音樂結束時,幸村還是無法將自己拉出剛剛聽到歌詞的喜悅,直到琉璃低著頭、將放在手機收回口袋時,他才回過神來,伸出手將琉璃往自己拉進,抬起頭對她說道:「雖然和之前幾首歌的風格不一樣,但琉璃還是唱得很好,是…特別為了我唱的嗎……?」

    見琉璃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幸村便抬起手覆上琉璃的臉喃喃地說道:「不過歌詞還是有些不對吶……妳才是我的天使……」

    「沒辦法,」琉璃露出微笑,「這首歌不是我做的,是我偶然聽見的,覺得歌詞不錯,所以才提議若雪姊姊他們練這首歌……」

    「是嗎……」

    「所以,」琉璃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覆在幸村的手上,「請精市你……不論我爸爸對你說了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

    聽見她這麼說,幸村收起了笑容,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吶,琉璃,可以請妳主動吻我嗎?」

    琉璃雖然因為他的要求而臉紅了,不過還是聽話地低下頭去,打算主動吻他。

    「Stopp!」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醫院門口的跡部氣急敗壞的吼道,「妳在做什麼,琉璃?!」

    聽見跡部的聲音,琉璃趕緊拉開自己和幸村的距離,讓後者因為被壞了事對跡部露出不善的眼神。

    「哥哥,」琉璃連忙迎上前去打哈哈,「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來接妳回家的!」跡部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然後隨即拉著琉璃的手、往自家車子的方向走去,「走了,要趕快回去準備!」

    「可是哥哥,」琉璃連忙阻止他,「不能把精…學長留在那裡!」

    「哼,還能夠做出那樣的事,他的病肯定不嚴重,鐵定能自己走回去的……」

    「可是哥哥,我的書包還在學長的病房裡耶!」

    跡部瞪了琉璃一眼,然後才忿忿放開她的手,「本大爺只給妳十分鐘,如果超過時間,本大爺就把妳交給若雪,讓她重新教育妳守時的重要性,知道嗎?」

    聽到他的話,琉璃連忙在他的臉上印上一吻道謝,然後趕快跑回幸村旁邊扶著他回病房。

    直到進入醫院並且離開跡部的視線之後,琉璃才尷尬地說道:「精市,對於哥哥他……」

    「妳放心,」幸村雖然露出笑容,但是語氣卻是咬牙切齒,「我不會將跡部君放在心上的……」

    精市,照理來說,你應該回答「我不會將跡部君的話放在心上才對」……琉璃在心裡弱弱地想道。

    「吶,琉璃,」幸村突然開口說道,「真希望有一天妳也能特地為我寫歌呢……」

    「嘛,」琉璃笑著說道,「要先看看我有沒有靈感才行呢……」

    扶著幸村的病房,並且幫他把外套掛起,琉璃便拿起書包,歉意地對躺回床上的幸村說道:「那我走了……」

    「嗯……」幸村想要抬起手來向琉璃揮手,但琉璃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幾秒過後,一道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從嘴唇上傳到自己身上。正當他想要抬起手扣住琉璃的頭、加深這個吻時,琉璃已經退後了好幾步,走到了門邊,「哥哥還在等我,再見,精市!」說完之後,她就打開門跑走了。

    幸村看著重新關上的門好一會,然後才抬起手撫上自己的唇。嘛,反正,她也主動吻他,他也別對跡部計較太多……

    雖然幸村這樣對自己說,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拿出自己的手機,慢慢輸入幾個字:真田,最近也應該邀請冰帝和我們打練習賽了吧……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煩躁、不安是幸村他現在心情的寫照,他看著被他拿來當作手機待機畫面的與琉璃的合照,握住手機的手不禁更加用力幾分,眼神也暗了下來。

    不知怎麼回事,在最近這個月裡,琉璃並沒有在週末時陪著真田等人來東京看他。不只這樣,每天晚上在用手機聊天的時候,他才打過去和她講沒幾句,她就以還要忙其它事情而和他道晚安;有幾天,他也像小孩子般任性地沒主動打過去,希望她能主動打過來、倆兩個人的談話時間能夠恢復成之前那樣地長,沒想到,她雖然是主動打過來了,但是只是詢問他今天的狀況怎麼樣、囑咐了幾句,然後再以一句道歉和晚安結束了對話。除此之外,她連寄給他的短信也減少了許多,短信的內容也乏善可陳,只是問說他好些了嗎、要多多休息之類的話語……

    對於這樣的轉變,琉璃不是沒有說過理由,但是幸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是怎樣的忙碌於收拾東西與練琴這兩件事情,她才會這樣與他疏離呢?

    原本,他的母親、小遙以及真田、柳等人都查覺到了他突然變得低落的心情與琉璃減少來病院探望的現象,甚至還主動詢問他要不要幫他將琉璃帶來,但他都一一回絕了,因為他認為不該勉強她,他希望她能主動過來,就像上次他讓她主動吻他一樣。

    但是即使他與她的聯絡變少了,他還是從很多地方得知有關她的事情,很多他在與她的簡短對話、短信通訊裡所無法得知的事情,很多讓他開始感到不安的事情……

    真田和他說了,最近琉璃很匆忙,每天下午到網球部時都會迅速做好整理和處理文件的工作,然後在和他報備後就提前離開了。真田以為琉璃是要去東京見他,可是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看見她了……

    柳生和他說了,最近琉璃很忙碌,中午的時候都沒有空來和網球部正選們一起吃飯,有次他在執行午休巡視時,曾在三號館附近看見琉璃正拿著手機很愉快地在和對方說話。柳生以為琉璃的談話對象是他,可是,他從沒有在上課的時間接過琉璃的電話……

    切原和他說了,最近琉璃很累,每次下課除非要打電話或是老師找她,要不然她都趴在桌上補眠。切原以為琉璃每晚是因為和他講話,所以才會熬夜、需要在早上時補眠,可是,他在這個月內和琉璃講電話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個小時……

    丸井和他說了,他曾經有次路過一家咖啡廳時,看見琉璃正和一名長的很帥的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咖啡。兩個人坐得很近,正看著筆記型計算機屏幕,不知道在討論什麼,不過照琉璃的表情看來,她很認真,也很高興。聽見丸井這麼說,幸村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因為琉璃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情……

    「幸村君,」突然有一位護士敲門進入幸村的病房,「測量血壓和體溫的時間到了。」

    幸村迅速停止了回想,掛起平常的笑容,「是,麻煩妳了,阿部小姐。」

    「好了。」沒過幾分鐘後,阿部便將例行檢查完成了。在她要離去時,突然看見幸村正看著窗外已經盛開的櫻花,便開口問道:「幸村君想去外面看看嗎?」

    聽見她的提議,幸村掙扎了一下,他其實挺想到外面散心的,但是若讓護士陪同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坐在輪椅上的。

    到最後,幸村還是點頭同意,並且披上外套、坐上阿部特意為他借來的輪椅上,離開了病房。

    阿部推著幸村在醫院外面繞了一下,並且還在幸村的要求下,在之前他與琉璃所待著的那棵櫻花樹下停留了一會。幸村愣愣地看著那張長椅,腦中不停地響起之前琉璃所唱的那首歌。他不懂,能夠為他唱出那樣的歌的琉璃,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那麼疏遠?難道一切只是他多慮了?

    過了半個小時以後,阿部便推著幸村回到醫院裡。正當他們兩個剛出電梯、護士要推幸村回到他的病房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

    「好巧喔,幸村君,」雨宮光臣笑著打招呼,「剛剛是到外面賞櫻嗎?」

    幸村有禮地點點頭,「是的,伯父。」

    「雨宮醫生,」阿部著急地走到兩個人中間,「院長曾經交代過,若沒有重大事情,請您不要現在這一樓層!」

    聽見阿部的話,讓幸村有些小小的驚訝,原來忍足的父親還說過這樣的話?!

    雨宮光臣不急不徐地說道:「我以為這項交代在我女兒和幸村君分手時就已經停止了才對……」

    「不,」阿部趕緊回答道,「我們沒有聽說過這件事,請您趕快離開……」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伯父,」幸村突然開口問道,眼神十分銳利,「我和琉璃並沒有分手,不曉得您是從哪裡得到這樣的訊息?」

    「難道沒有嗎?」雨宮光臣露出疑惑的表情,「最近琉璃晚上不知道為什麼都和人講電話講到凌晨兩點,可是我還特意問過晚上巡房的實習醫生,他們說幸村君你每晚十一點就睡下了。既然琉璃會和你以外的人談話談得那麼晚,而且談話過程中還有笑聲摻雜,那不就表示她另外有喜歡的人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幸村選擇不回答,或者該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他只能斂起笑容,聽雨宮光臣繼續說道:「不只這樣,前幾天琉璃還和我們說,她要到美國一趟,正在辦理簽證。聽到她和我們說時,我和她母親總算放心了……」

    沒有聽見他最後那一句話,幸村只是愣愣地問道:「琉璃要去美國?」

    「是啊,」雨宮光臣點了點頭,「既然琉璃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就請幸村君你不要再打擾她了……」

    看見幸村益發蒼白的臉色後,阿部趕緊出聲制止道:「雨宮醫生,請您不要再繼續刺激我們的病人!」說完之後,她馬上推著幸村離開雨宮光臣的視線。

    「……幸村君……」阿部一臉擔心地望著坐在床沿邊的幸村,「你還好嗎?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我很好,謝謝妳,阿部小姐。」幸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見他這個樣子,阿部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收拾好東西出去了。在走之前,她還不放心地對幸村說道:「幸村君,如果有事的話就按鈴,知道嗎?」

    在見到阿部出去之後,幸村馬上拿出自己的手機,播出琉璃的號碼,他想要確認清楚,她父親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不論他播了幾次,就只有一道機器女聲告訴他他所播打的那隻手機未開機。

    等到第二十次播打失敗後,幸村放棄了,轉而發了封短信給柳,希望他明天能請琉璃過來他這裡一趟。短信發出後,手機屏幕又再度回到待機畫面,幸村用拇指輕輕撫上壁紙上琉璃那略紅的笑臉,喃喃說道:「若妳真的要走……我想……只有這次…我會願意放手……」——

    「怎麼全部的人都來了?」幸村看著站在面前一排的網球部二年級正選真田等人和一年級的切原,有些訝異,不過更多的是失望,畢竟他現在最想要看到的人並沒有出現,「琉璃她人呢?」

    「因為昨天你傳給我的短信看起來怪怪的,」柳皺眉說道,「其它人也有點擔心你的狀況,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切原接著柳之後開口說道:「我們有和經理說部長你想要見她,可是經理說她還有事情,會晚一點過來……」

    幸村的臉色微微一暗,「是嗎,我知道了。」

    「幸村,」真田沉著臉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突然想要找雨宮過來?」

    沉默了一會,幸村才緩緩回答道:「昨天我遇到琉璃的父親,他和我說琉璃要去美國……」

    「去美國?!」桑原不敢相信地說道。

    「會不會只是要去那邊處理一些事情而已?」柳生皺了皺眉頭,「畢竟學生會那裡還沒有聽說有人要轉學,而且我也不相信琉璃什麼事情都不打算說就離開立海……」

    仁王搭上了柳生的肩,「我也是這麼想,畢竟小琉璃的責任心很重,她不會連接手經理位置的人沒找,就直接離開的!」

    「我知道,」幸村有些疲憊地回答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畢竟她都沒和我提過。」

    「可是……」丸井有些猶豫地說道,他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我還是覺得琉璃這樣有些過份,不管是她要在部長生病的時候去美國的事,或者是在部長住院期間和其它人到咖啡廳……」

    「啊,是有些過份。」柳點了點頭,而其它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直到幸村和其它人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口中所談論的人才出現在病房。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琉璃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沒關係,」幸村朝她微微一笑,「是我不好,這麼突然找妳過來……」

    幸村的話讓琉璃愣了一下,她總覺得他今天說話的口氣有些奇怪,但是突然間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她只好訥訥地問道:「那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聽說,妳要去美國……」幸村緩緩地說道。

    「聽說?精市是聽誰說的?」

    「妳父親昨天和我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琉璃一說出答案,幸村與真田等人都不淡定了起來,「美國那邊突然有人希望我能夠當他十歲兒子的小提琴指導老師,所以我必須在美國那邊待一個月……」

    聽見她這麼說,幸村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記得妳和我說過,在妳待在日本的這段期間,對於那些額外的指導工作妳都會拒絕。怎麼會突然答應呢?」

    琉璃心虛地別開視線,「因為這次的酬勞很好,我並不想拒絕……」

    「是嗎?」幸村失笑了,對於琉璃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所以最近妳都在為去美國的事情做準備嗎?」

    「算是吧。」琉璃點了點頭,「除此之外,龍雅君的家人今年也要回到日本,所以我也忙著幫他們整理搬家的東西。陽菜在新學期裡也要轉到冰帝並且住到老師家,我也要幫她收拾行李和辦理轉學手續……」

    切原忍不住大叫,「淺川真的要走啊?!」

    比較有良心的桑原趕緊摀住他的嘴。赤也啊,你沒看到我們部長在煩其它事情嗎?!

    看見桑原和切原的互動,以及感覺到整個房間裡的氣氛有些不對,琉璃忍不住問道:「到底是怎麼了?精市你……」

    幸村直接打斷她的話:「去美國的事情,琉璃為什麼之前沒和我說呢?」

    「因為這是最近才確定的,很抱歉我之前沒和你提過,而且還要在這段期間出國,不過這個機會是我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我並不打算放棄,所以……」

    「我知道了。」幸村有些生硬地說道。這其實不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他想要她對他說為什麼她會突然出國、為什麼她要瞞著他,還有那個和她一起在咖啡廳的是誰、她每天晚上又是和誰說話說得那麼晚。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再度開口說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就好……琉璃,妳有事情瞞著我嗎?」

    琉璃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手,然後輕聲地回答道:「有,但是現在並不方便和你說。」

    「嗯。」幸村突然露出了微笑,「吶,琉璃,我想,我們兩個還是分開好了……」

    「幸村!」「部長!」真田等人忍不住開口叫道,「不需要做到這樣吧?!」

    相反地,琉璃卻表現地很冷靜,「我只問一次,你確定嗎,精市?」

    幸村的心頭一緊,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很抱歉,琉璃……」

    「不會,這不是你的錯。」琉璃平靜地回答道,「既然事情都變成這樣了,那我也不好繼續留下來了……」

    「等一下,琉璃!」柳生出聲勸阻,「有些話先談清楚比較好,先別急著走!」

    「不用了,柳生學長。」琉璃搖了搖頭,然後她解下了掛在脖子上的那條項鏈,將它和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隨身聽一起放到幸村的手中,「我想,這個還是給你好了,幸村學長,雖然在我的計劃裡,這個東西並不是以這樣的形式交給你的……」

    她話說完之後,便離開了病房,而柳生和仁王則是跟在她的後面,一起出去了。

    「等一下,小琉璃!」仁王出聲叫住琉璃,「我想部長他並不是真的想和妳分手的……」

    「我知道,不過在我看來,我們兩個還是分開比較好。」琉璃背著他們兩個說道,她深吸了一口氣,「在精…幸村學長他生病後,我就有感覺我和他會分手,雖然我有很盡力避免,不過看起來似乎是沒什麼用。而且,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總以為我和幸村學長相處的方式能夠和哥哥與若雪姊姊一樣,但卻忘記了,哥哥對於若雪姊姊的信任是建立在他們八年的相處之上。平常時候說不定沒什麼關係,但在幸村學長生病的這段期間,我這樣的做法反而不妥。為了不讓幸村學長再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我們真的還是分開比較好。」

    「可是琉璃……」柳生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柳生學長,不用說了,」琉璃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在我看來,和幸村學長分手還是有些方便的地方。」

    仁王和柳生還沒有機會發問,就被一個人給打斷了。一位護士急急忙忙跑向琉璃,「琉璃小姐,我有些事情想和您報告一下。」

    「那麼,我就先走了,兩位學長。」琉璃轉頭向仁王和柳生說道,然後便轉向那位護士,「阿部小姐,我們到樓上的辦公室再談。」說完之後,兩人便離開了。

    仁王和柳生面面相覷,然後便轉身回到幸村的病房。

    「部長怎麼了?」仁王感覺到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很奇怪,便皺眉問道。

    「不知道。」真田沉著臉說道,「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直盯著雨宮給他的東西。」

    柳則是思考了幾秒,認為在這個時候還是讓幸村靜一靜,所以便和幸村道別、並將其它人都帶了出去。

    在看見所有人都離開後,幸村掙扎了一下,讓自己將視線離開那條琉璃剛剛遞給他的項鏈,不再去想那條項鏈是他送給琉璃的聖誕禮物,不再去回想他親手為琉璃戴上去的畫面。

    他轉而看向那個小隨身聽,從一旁抽屜裡拿出耳機,開始聽起了琉璃放在裡面的歌。

    那裡面一共有兩首歌,在將這兩首歌仔仔細細地聽過一遍後,幸村便按下了重複鍵,任由琉璃的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迴響。他低下頭,讓自己的額頭抵在緊緊握住項鏈的雙手上,嘴裡喃喃念道:「對不起,可是……在我的病痊癒之前,我是不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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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新學期還沒有過幾天,幸村就從自家隊友那邊得到很多消息,其中,像是因為三年級學長畢業、所以現在柳生和切原都變成了正選,以及淺川陽菜轉學到冰帝、讓立海田徑社少了一名主力選手和讓立海的女生們少了一個愛慕對像這兩件事算是挺小的事情;而比較大的事情則是現在立海裡幸村和琉璃分手的消息正傳得沸沸揚揚以及雨宮申請退出網球部的這兩件事。

    原本雨宮申請退社對於幸村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畢竟雨宮那天在醫院裡對他做出那樣的請求、但他並沒有馬上答應、反而還又跟琉璃交往了一陣子這幾點都讓他與其它人認為雨宮退社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等到在學生會裡擔任書記的柳說了一件事情後,他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一個週末下午,柳拿著筆記本對躺在病床上的幸村說道:「在新學期第一天,跡部社長帶著他的律師、秘書以及幾位保鑣到校長室一趟。沒過多久,我們學生會就接到一張屬於琉璃的學生資料表,我在汰換的時候趁機比對了一下新舊兩張的內容,發現了在父母與監護人的名字改成了跡部社長與夫人的,而且監護人的聯絡方式也變成東京那邊的電話與住址。」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有些吃驚,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那琉璃她現在是……」

    「我有去問過雨宮,」真田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他說…雨……」

    「噗哩,」仁王忍不住開口打趣道,「副部長啊,早就讓你和我們一起改口叫小琉璃的名字了!你看,兩個人都姓雨宮,你要怎麼叫呢?」

    看見其它人也露出想笑卻不能笑的表情,真田的臉色黑了幾分。他先是瞪了仁王一眼,然後才繼續說道:「總之,他和我說雨宮桑已經搬出了家裡,住到跡部家為她買的房子裡。」

    「搬出家裡?」柳生皺了皺眉頭,「籐原桑不是說那套公寓的錢有三分之二是琉璃出的嗎?」

    「關於他父母和跡部家是怎麼談的雨宮他或許也不清楚吧,」柳回答道,「不過我想琉璃應該也不會做出把他父母趕出家這種行為,所以選擇自己離開吧……」

    桑原感到有些疑惑,「琉璃她現在不是在美國嗎?那她是怎麼搬出家裡的?」

    「聽雨宮說前幾天有幾個跡部家的女傭到他們家,並且把雨宮桑房間的東西全都裝箱整理好,然後再由幾個男傭人進來將箱子全部拿走了。」真田說完後,突然皺著眉頭補充一句,「不過雨宮說他和他的家人並不知道雨宮桑新住所在哪……」

    幸村知道後面那句真田是特意說給他聽的,所以向他點頭致謝。

    「照這樣看來,」丸井吹完一個泡泡後說道,「琉璃她已經正式被跡部家收養了,再過沒幾天,這個消息應該就會傳開來了吧……」

    「已經傳開來了啊,而且還有人將這件事和之前幾件事連在一起串成了一個故事呢!」一直沒說話的切原突然說出讓所有人都很吃驚的話,「我們班的人今天就在談了,估計到下禮拜整個立海中學部就知道了。」

    柳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連忙開口問道:「你有聽到他們是怎麼說的嗎,赤也?」

    「有……」切原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而且還小心翼翼地偷看幸村好幾眼。

    看見他這個反應,幸村心裡有了個大概,只好笑著對切原說道:「赤也,快點說,要不然接下來的部活翻倍。」

    切原先是在嘴裡喃喃說道「我說完後可能部活會翻三倍」,然後才認命地說道:「他們說因為經理居然在部長你住院時和其它男生出去了,所以部長你生氣到和經理分手,然後經理為了要療情傷才會請假一個月到美國去……」

    「還有呢?」柳生推了推眼鏡,「應該還有後續才對……」

    拜託一下,柳生學長你不要這麼敏銳好不好?!切原在心裡吶喊道,然後在眾多學長的眼神逼迫之下,欲哭無淚地說道:「他們說…他們說部長現在應該在為自己佔有慾太強這件事情很後悔吧,畢竟如果部長還在和經理交往的話,未來可能就有機會成為跡部財團社長的女婿了,可以少奮鬥好幾十年……」

    聽到切原這麼說,幸村和其它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這到底是哪個人才所編出來的劇本啊,為免也太沒新意了吧?!

    「會這麼說的應該是男生吧……」仁王分析道,「噗哩,我想等小琉璃回到學校後,一定會有更多人追求她的!」

    仁王的話,讓幸村的臉色沉了幾分。看見幸村這個樣子,柳生便代替他開口說道:「到時候就要讓赤也多費心了!」

    「我?」切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柳生學長是指什麼?」

    仁王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做蒼蠅拍啦,不要讓其它蒼蠅靠近我們的小琉璃。」

    見切原還是滿臉疑惑的樣子,桑原有些看不過去,只好把他拉到一旁解釋柳生和仁王的意思。

    「這未免也太困難了吧!!」切原忍不住哀嚎道。

    「太鬆懈了!」真田低吼了一聲,「會覺得困難就代表你的訓練還不夠!」

    柳聞言便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記上一筆,「從下周開始,赤也的訓練翻倍!」

    「不要啊!」切原躲到了一旁抹眼淚。

    看見切原這像小狗般的動作,幸村忍不住露出一笑。突然間,他回想起之前琉璃曾經也說過切原像她那只脾氣古怪、而且還只聽得懂德語的芬裡爾,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

    幸村低頭看著自己一直握在手裡的隨身聽,怎麼辦呢,琉璃,我開始想妳了……

    發現到幸村他細微的動作,柳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幸村,距離你轉院到現在也快兩個月了,手術的事情怎麼樣了?」

    「嗯,」幸村露出了笑容,「前幾天我的主治醫生和我說美國在神經治療方面的權威醫生願意過來為我動手術,不過他要到五月中的時候才有空,所以現在我只需要好好調理身體就好。」

    「美國的權威醫生?」柳生想了一下,「是查理-格雷醫生嗎?」

    幸村點了點頭,「連柳生都知道他,那相信他一定很有名,能請的到他真的太好了,我父母也很高興呢……」

    「嗯……」柳生只是點點頭,他沒有說,當他父親在告訴他這位醫生有多有名的時候,也順便告訴他,這位醫生的架子有多麼大,排隊請他的人很多,但他答應的人卻很少,所以能夠請到他,根本不是只用「太好了」這三個字能夠形容的……——

    「赤也!」真田對著手機大吼道,「你到底又迷路到哪裡去了?!」

    坐在立海校車上的網球部正選看見真田如此憤怒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為切原哀歎道,學弟,你一路走好……

    「什麼?!你迷路到東京?!」

    正選們忍不住鼓掌了起來。了不起,居然能從神奈川迷路到東京,這需要的技術活很高呢!!

    「很好,你現在在哪裡?」真田努力壓下怒氣,「青學?好,待會我會派人去那邊接你……」

    正選們開始猜拳,決定哪個是要到青學丟臉的人。

    「難到昨天宣佈的事情你都沒在聽嗎?!」真田再度吼道,「我們今天和柿木中學有練習賽!」

    又吼了他幾句後,真田總算掛了電話,並且臉上餘怒未消,而其它人即使好奇,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

    「怎麼了嗎,真田學長?」昨天剛從美國回來、從今天開始恢復上學的琉璃毫不畏懼真田的怒吼,饒有興致地問道。

    真田瞪了她一眼,發現一點用都沒有,只能忿忿回答道:「赤也那小子又在公交車上睡過頭,現在人正在青學那邊……」

    「是嗎,那我去接他好了,順便去找個人。」

    真田看著她想了一會,然後才開口說道:「雨宮,妳找到赤也、看著他坐上正確的公交車就可以了。」

    「可是不是還有練習賽?」

    「那不算太重要。」真田壓了壓帽沿,「妳還是抽空去醫院看一下好了。」——

    一到青學的校門口,琉璃並沒有看見該站在那邊等她的人,所以她便走進校園,往切原最有可能去地方走去。

    等到她走到了青學的網球部場地附近時,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便趕緊快速跑了過去。

    「切原君,」她笑咪咪地看著那個將青學網球部弄得亂糟糟的元兇,並且站在他打算偷溜的路線上,「你能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該在校門口等人的你,會出現在這裡呢?」

    琉璃的出現讓整個網球場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們兩個。青學的人有些訝異,剛剛那個膽敢向他們部長挑釁的人,居然在面對一個很可愛的女生時會露出一種欲哭無淚的表情。

    「經理,怎麼是妳來接我呢?」切原小聲哀嚎道。

    這時不二突然出現在兩人的旁邊,笑著對琉璃說道:「琉璃桑,切原君說他是來這裡當間諜的。」

    「間諜啊……」琉璃微微升高了音量,「難道切原君想要接手柳學長的工作嗎?」

    「沒有!我只是想找手塚打球而已。」

    琉璃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既然切原君還有餘力找他校的選手打球,相信一定是最近的練習量不夠的關係。那乾脆從明天起,切原君你每天都和全網球部的人打一場吧?」

    聽到她這麼說,切原有種想要淚奔的衝動,他開始繞著琉璃轉,希望她能夠取消處罰。

    「你們還在發什麼呆?」手塚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對著其它看戲的網球部員說道,「還不趕快跑圈去!」

    「不二君,」琉璃問向一旁的不二,「剛剛手塚君說的是什麼跑圈?」

    不二回答道:「因為某人的關係,所以我們部長罰我們繞球場跑三十圈。」

    「切原君,」琉璃收起了笑容,「馬上換上運動鞋,跟著青學的學生跑。」

    切原一臉難以置信,「妳不是認真的吧,經理?」

    「我很認真。還有,你的圈數是六十圈,如果你在青學的學生跑完三十圈時還沒有結束你的六十圈,接下來的訓練翻倍,輸一個人翻一倍。」

    看見琉璃認真的眼神,切原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換上運動鞋,然後開始跑了起來。

    等到切原他走了之後,琉璃馬上到手塚的面前向他鞠躬致歉,「真的是很抱歉,切原君給貴部添麻煩了。」

    「啊,」手塚應了一聲,「其實我們的隊員也有錯,雨宮桑可以不用太介意。」

    琉璃環視了一下整個網球場,然後尷尬地說道:「不管怎麼樣,還請手塚君讓我幫忙收拾吧。」

    由於經過了立海那嚴苛的訓練,所以在琉璃還在撿球時,切原已經跑完了六十圈,也沒輸給任何人。

    「經理,我跑完了!」切原興沖沖地跑到琉璃旁邊。

    「辛苦了。」琉璃遞給了他一瓶水,「對了,你趕快換上鞋子,然後到柿木中學去,練習賽大概已經開始了。」

    切原疑惑地看著她,「那經理妳呢?」

    「我還要繼續收拾,」琉璃輕輕地說道,「之後還要去醫院……」

    切原點了點頭,然後便拿著自己的網球包走了。

    看見切原往校門的地方跑去後,琉璃才放下心來,繼續和其它一年級生收拾殘局。

    「Angel?!」不知道何時來到網球部的越前看到場中的人突然吃驚地叫道,「妳怎麼會在這裡?我之前還在雜誌上看到,妳不是到美國去當指導老師了嗎?」

    「我只被請去當一個月的指導老師而已,中學時還是會留在日本讀書的。」琉璃笑著解釋道,「倒是你,龍馬君,怎麼那麼晚才來?」

    「我今天值日。」越前壓了壓帽沿,「而且妳也沒說妳今天會來。」

    跑完三十圈的菊丸突然撲到越前的背後,「小不點,這個女生是誰?是你女朋友嗎?」

    「才不是呢,菊丸學長,」越前扭動著身體,想要將菊丸甩下去,「還有你快點下去,重死了!」

    「龍馬君,」琉璃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讓越前反射性抖了一抖,「你的禮儀呢?不是和你說過,在日本,對學長說話不能那麼沒有禮貌!」

    「是,琉璃姊姊。」越前趕緊回答道,然後換一個口氣和菊丸說道:「不好意思,菊丸學長,能夠請你不要掛在我身上嗎?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好噁心喔,小不點!」菊丸連忙離開越前,並且退了好幾步,與桃城一起搓著手臂,「你突然這樣說話,讓我的雞皮疙瘩都跑出來了!」

    其它人也用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越前。

    越前在心裡抱怨道,我自己也覺得很噁心,但我寧願噁心自己、噁心別人,我也不要被琉璃抓去上禮儀課……

    「啊啊,看來你的學長們都已經適應你那無禮的說話方式了呢……」琉璃歎了一口氣,隨後想起了自己借放在一旁的大紙袋,便把它拿來交給了越前,改用英文說道,『這是幫你作人情的,裡面總共有四十五包餅乾,我想應該夠了。待會你就分給部裡每個人。要不然以你這個個性,一定得罪了很多人……』

    越前點頭接下紙袋,然後抬頭對琉璃說道:『要不要等我部活結束,我們一起出去吃晚餐?』

    『今天伯父伯母都不在嗎?』

    『嗯,連奈奈子姊姊也不在。』

    『那好吧,』琉璃笑著點頭,『不過我要先去另一個地方,晚點再回來這裡。你想吃什麼?』

    『壽司,可以嗎?我剛好知道一家店挺不錯的,是我學長他家開的!』

    琉璃愣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可以啊,不過先說好,我請客!』——

    「請進。」聽見敲門的聲音,幸村反射性地回答道,然後在看見來人時愣了一下,「妳回來啦……」

    「嗯,」琉璃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本來有為學長從美國帶回一些特有零食,只不過是臨時決定要來的,所以就沒有帶過來。只能在路上買了些蛋糕湊合了……」

    她的稱呼讓幸村眉頭微皺,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美國還好玩嗎?」

    琉璃搖了搖頭,「這次基本上都沒什麼玩,因為那個學生馬上就要參加比賽了,所以都忙著幫他訓練。」

    「那結果怎麼樣?」

    「全州第三名,他和他父親對於這個結果還挺滿意的。」

    「是嗎……」

    隨後兩人之間便陷入了沉靜,到最後還是幸村開口問道:「對了,琉璃,那天……妳給我的那兩首歌的名字叫什麼,很好聽,真的……」

    琉璃緊緊握住雙手,緩緩答道:「那時候只有時間將心裡的想法寫出來,並且作曲編曲,還沒來的及取名字呢……」

    聽見她這麼說,幸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只好轉移話題,「聽說妳搬出家裡了?新家還好嗎?」

    「挺漂亮的,聽說裝潢都是若雪姊姊包辦的,」琉璃笑著說道,「等學長出院後,再邀請學長和網球部的人來我家慶祝吧!」

    「妳一個人住?」

    「不是,還有兩位女傭。」琉璃突然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不好意思,幸村學長,我和人有約,現在該走了……」

    「嗯。」幸村點了點頭,然後向她道別。

    等到看見琉璃關上門後,幸村臉上所掛著的笑容馬上不見了。琉璃的手機,已經換回以前那只了,現在在她身上,他完全找不到,他們兩人交往過的痕跡……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幸村看著剛結束完練習的立海正選一起過來探病的琉璃,居然只是坐在一旁聽著他們對話就不小心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很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輕聲問道:「琉璃怎麼了?最近部裡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嗎?」

    「沒有,」柳搖了搖頭,「應該是昨天冰帝輸了,所以晚上沒睡好吧……」

    幸村感到有些訝異,不過還是先將正在點頭打瞌睡的琉璃輕輕拉向他、讓她能夠比較舒服地趴在他的腿上睡覺之後,才又再度問道:「冰帝輸給了青學?青學今年有這麼強嗎?」

    「三勝兩敗一無效的成績,算是險勝吧。」柳先是盯著幸村那撫摸著琉璃長髮的手看了一會,然後才皺著眉頭說道,「而且經過和跡部的那場比賽,手塚勢必要休息一陣子了……」

    「照這樣看來……」切原的音量本來很大,不過在看見幸村那凌厲的眼神後,連忙放低音量,「照這樣看來,少了手塚的青學也沒什麼好忌憚的嘛!」

    「那到不一定,」柳生推了推眼鏡,「至少單打二的不二和那個擔任後補的越前實力也很不錯。」

    「噗哩,不二畢竟還被稱作是青學的天才,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仁王在一旁插嘴道。

    丸井有些憤慨地說道:「明明我也是立海的天才,你怎麼從來沒有給我這種評價呢,仁王?!」

    「話說那個越前,」桑原突然想起了什麼,「總覺得以前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怎麼可能?」切原不信地說道,「他只是一年級生耶?!」

    「切原,」幸村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他,「你如果在大聲說話一次,接下來一個月的訓練就翻倍。」

    聽見他這麼說,切原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一臉驚恐地躲到桑原的後面。

    「其實我昨天也和桑原一樣有同樣的感覺,」柳突然說道,「我覺得他和龍雅君很像,而且他和琉璃看起來也……很熟……」

    其它人聽見他這麼說都忍不住滿頭黑線。蓮二/柳,你確定那是很熟的表現嗎?!那擺明就是一副害怕雨宮/琉璃的樣子啊!!那個叫越前在面對自家學長時,根本是沒禮貌到不像話,不但略過學長們、直接坐上場邊指導席,還跟學長們大小聲,但是卻在琉璃出現在他後面時,態度馬上轉了一百八十度,不但站了起來向青學的人鞠躬道歉,還用一種很正式有禮的措詞向他們表示雖然自己知道不妥、但還是希望能夠坐在場邊指導席上的請求,青學一眾全都嚇的後退好幾步啊啊!!

    「我記得,」幸村雖然看不懂自家隊員們那忽青忽白的臉色代表什麼意思,但也並沒有多問,「龍雅君曾經說過他有個弟弟,說不定就是你們口中的越前……」

    真田突然皺了下眉頭,「我記得雨宮說過,龍雅君是越前南次郎的第一弟子,難到……那個越前龍馬也是?」

    「說不定不是弟子,而是兒子……」柳看見大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趕緊補充了句,「這只是猜測而已,還是要向琉璃確認才行……」

    「還是等她醒來好了。」幸村看了眼連睡覺時都皺著眉頭的琉璃有些心疼,原本想要伸手把她抱到一旁的沙發上,卻又突然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只好抬頭對真田說道,「真田,你把琉璃抱到沙發那邊吧,讓她躺著睡比較舒服點……」

    真田聽見幸村這麼說,臉色先是變得鐵青,然後在看見幸村正皺著眉撫摸著琉璃的頭髮時,知道了幸村的難處,便彎下腰、伸出雙手把琉璃打橫抱起。

    沒想到原本應該睡得很熟的琉璃在真田抱起她的時候突然驚醒,反射性地掙扎亂動,害真田沒抱穩,讓她摔了下來。幸好那個高度不算高,摔下來也沒會怎樣,只是琉璃的頭剛好撞上了病床的床架,讓她痛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幸村看見她雙手捂著頭,連忙拉她到自己身邊,「琉璃,乖,手放下,我看看!」

    「我沒事,只是有些疼而已……」琉璃趕緊說道,並想要與幸村拉開距離,只是幸村不肯放手,眼神裡也透露出了堅持,她也只好放下自己的手。

    幸村輕輕撫上她被撞到的地方,發現只是有些微紅,沒有腫起來的跡象,才放心了下來,「還好沒有怎麼樣……」

    琉璃趁著幸村放鬆的時候,便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表面上還若無其事地笑著,「所以就和幸村學長說我沒事嘛!」

    幸村發現她的疏離,眼神暗了下來,正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卻被突然開門進來的人給打斷了,來的人氣喘吁吁地說道:「琉璃姬,我終於找到妳了!」

    「忍足君,」幸村看見有人直闖自己的病房找琉璃,心裡有些不悅,但由於自己住的醫院是人家家裡開的,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麼,「你那麼著急地來我的病房有什麼事嗎?」

    好似沒有聽見幸村的話,忍足只是苦著一張臉走到琉璃的旁邊,拉著她就想往外走,「快點和我走吧,琉璃姬!再這樣下去,冰帝網球部的社員就不用活啦!」

    只不過忍足還沒走到門邊,就被真田等人給攔了下來,柳皺著臉說道:「可以請忍足君你將話說清楚再拉走我們的經理嗎?」

    忍足見他們都沒有讓開的打算,只好用著自己最快的速度說道:「你們知道我們昨天輸球吧,所以跡部他很不高興,認為是整個部裡訓練不足的關係才會輸,所以跡部就開始加強訓練,兩百個部員都必須輪著和跡部打球,再還沒有輪到的時候就必須做基礎練習,根本不是慘烈這個詞可以形容的!!」

    聽見他這麼說,琉璃開口問道:「若雪姊姊沒有阻止哥哥嗎?」

    「沒有,籐原她今天不曉得怎麼了,早上一直拉著淺川陪她游泳,游了快五個小時,下午又把月城從青學叫來,到現在已經和她比了快四個小時的西洋劍,所以根本沒空來管我們網球部的死活……」

    真田聽到應該在練習的忍足居然翹掉部活,聲音變得有些嚴厲,「照你這麼說,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練習嗎?怎麼會有時間過來?」

    「現在不是管那個的時候!」忍足著急地說道,「總是還是請琉璃姬快和我到冰帝阻止跡部吧……」

    「既然若雪姊姊都沒有阻止,那我不也不會去阻止哥哥的,那是哥哥發洩情緒的方式。」琉璃站在原處拒絕道,「比起哥哥,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若雪姊姊……」

    「我倒不怎麼擔心她,」忍足抽了抽嘴角,「比起她,月城和淺川的樣子看起來比較狼狽……」

    「不,你錯了,忍足君,」琉璃搖了搖頭,「若雪姊姊是最累的那個人,她在昨天晚上處理完網球部的事情後,就把我叫過去籐原家,然後她彈了快五個小時的鋼琴,我拉了快五個小時的小提琴……」

    聽到她的話,忍足忍不住破口大罵:「那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只是輸了比賽而已,有必要這麼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發洩情緒的方式,忍足君,」琉璃淡淡地說道,「若到明天他們還這個樣子,我和真紅小姐會想辦法阻止的。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一個小時後,因為那時又要輪到我去陪若雪姊姊了,真不曉得她會讓我陪她做什麼……」

    忍足聽到琉璃的保證後,也知道自己現在再怎麼擔心也沒有用,只好和幸村他們道歉加道別,並且準備回去冰帝。在離開房間前,他突然轉頭對琉璃說道:「在我離開冰帝前,我曾聽到籐原她打了通電話,說是讓人把桑佳和艾斯帶過來……」

    他的話讓琉璃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扶額。看見她的反應,立海眾人困惑了,剛剛一直插不上話的幸村忍不住開口問道:「琉璃,怎麼了嗎?」

    「若雪姊姊居然把我的艾斯給帶過來了,」琉璃一臉複雜地說道,「他現在明明就應該待在英國。」

    感覺到自家部長正在釋放危險的氣息,仁王趕緊開口問道:「小琉璃,那位艾斯到底是誰啊?」

    「艾斯是Papa在我七歲的時候買給我的馬,一直以來都養在英國,現在也只有在放暑假時才有機會見他,若雪姊姊居然特地把他從英國待過來,看來待會我可能要騎馬了。」

    聽見她的話,幸村等人已經無力吐槽了。要怎麼樣,才會讓人想買一匹馬當作禮物送給一個七歲小女孩?!還有要怎麼樣,才會為了想要和別人騎馬,特地從英國把人家的坐騎給運送過來?!

    「琉璃,」幸村突然開口說道,「既然妳昨晚沒睡好,要不要趁這一個小時補眠一下?」

    「不用了,」琉璃笑著搖了搖頭,「我待會可能還要到哥哥家一趟把騎馬裝給找出來,沒什麼時間可以睡。」

    幸村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開口問道:「對了,琉璃,妳剛剛和忍足君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發洩情緒的方式,那麼妳呢?妳的方式是什麼?」

    「我嗎?」琉璃突然看向窗外,「我應該是做著平常最討厭做的事情吧……」——

    隔了一個星期,網球部正選又到東京的醫院去探望幸村,只不過這次他們還在他的病房裡看見他的父母、一群醫生護士和一位看起來四十歲的外國人正在用英文討論事情。

    「伯父、伯母,」真田、柳和柳生進到病房問向幸村的父母,「幸村他怎麼了嗎?」

    「沒有什麼事,」幸村夫人笑得很開心,「只是那位美國的格雷醫生終於來了,他們在為精市做檢查,為之後的手術做準備。」

    聽到幸村夫人這麼說,真田等人也露出安心的笑容,並且退到病房外去等檢查結束。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那群醫生和護士總算走出來了,只有格雷還在房間裡用英文和幸村夫婦對話。看見這個情形,真田等人才走了進去。

    「怎麼樣,幸村?」真田開口問道,「手術排在什麼時候?」

    「格雷醫生說我的身體狀況不錯,下星期六就可以動手術了。」

    「下星期六嗎?」柳皺了皺眉頭,「那天是關東大賽決賽……」

    真田嚴肅地說道:「只要盡快結束比賽,我們還是可以趕過來陪你的。」

    「嗯。」幸村笑著點點頭。

    桑原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開口問道:「需要我們轉告琉璃嗎?還是部長你要親自和她說?」

    想到最近琉璃的疏離,幸村的笑容淡了下來,當他正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柳生截了話,「不需要告訴她,我想琉璃應該是我們之中對部長的手術最清楚的人。」

    「柳生,」幸村皺了下眉頭,「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柳生推了推眼鏡,然後轉身開始和格雷用英文談話,『很高興認識你,格雷醫生!我父親是名醫生,他時常向我提起您,說您是世界最好的神經科醫生。』

    格雷醫生笑著說道:『哪裡,你父親應該不只和你提過這件事吧?我相信我那奇怪的個性也是很廣為人知的。』

    『不敢。不過他確實有說過,要請到您來動手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所以他對於您會特地來日本這件事感到有些好奇,而我也想知道原因……』

    『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是答應了委託人不能說的!』

    『是因為Angel吧?』柳生再度推了推眼鏡,暗中觀察格雷醫生的反應。

    格雷醫生突然哈哈大笑,『我就和那女孩說過一點都沒有隱瞞的必要,她偏偏讓我不要跟別人說。在你一下子就猜出來了,讓我連說謊都不需要了。』

    柳生看了眼已經愣住的幸村,然後繼續說道:『不曉得Angel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您答應過來的呢?』

    『你絕對不會相信的,那個女孩居然從去年十二月就一直在找我的聯絡方式,直到今年二月才找到我所在的醫院和辦公室的號碼後,每天中午就一直打電話給我,請我到日本來動一個手術。明明我每次都說了很多很直接的話拒絕她了,但是她一直沒有放棄,而且還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的兒子正打算報名麻州的音樂比賽、而且還是她的樂迷,所以主動提出要當我兒子的指導老師,還說要到美國來指導我兒子一個月。你說,那女孩都提出這樣的交換條件了,我能不來嗎?』

    一旁正聽著幸村先生做著同步翻譯的幸村夫人忍不住摀住了嘴,喃喃地說道:「天啊,琉璃那孩子居然……」

    柳生露出了笑容,『真的很難拒絕呢!』

    『是啊。』格雷醫生走到半坐在床上的幸村旁邊,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有這麼好的女朋友,可要好好珍惜啊!』

    說完之後,他便笑著走出病房了,只留下因為這個消息而愣住的一群人、臉上寫著「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柳生,以及感到有些懊悔與感動的幸村。

    「幸村,」柳生走到了幸村的床邊,「你都聽到了吧?琉璃都為你做到這樣了,你難道還不和她和好嗎?」

    幸村雙手緊緊握住棉被,臉色蒼白地說道:「現在,還不行……」要等到我完全康復,變回能夠站在她身邊的人才可以……

正文 第五十章

    「明天,我們會提早結束比賽,盡量在你動手術前趕過來的,幸村。」在醫院的天台,真田壓了壓帽子說道。

    坐在長椅上的幸村笑著點頭,「嗯,辛苦你了,真田,還有大家。」

    明天是關東大賽的決賽,也是幸村動手術的日子,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切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真是的,經理既然能把醫生從美國請過來,那為什麼不讓那位醫生改一下動手術的時間呢?!」

    「別太得寸進尺了,赤也!」柳生皺著眉說道,「格雷醫生的怪脾氣在醫學界裡是十分出名的。我父親說了,那時候琉璃每天打電話給他是一件十分冒險的事情,如果惹怒他的話,可能就不用想請他到日本了,幸好他的兒子是琉璃的樂迷,而且琉璃也讓他的兒子在比賽中得名,所以他才會願意賣琉璃這個面子……」

    「說到小琉璃,」仁王突然開口問道,「她人到哪裡去?她不是和我們一起到東京的嗎?」

    桑原趕緊回答道:「她好像去和格雷醫生談些事情,待會就上來。」

    「幸村,」柳看著幸村開口問道,「明天經理不一定要去,要不要讓琉璃她來陪你?」

    幸村抬頭看著天空,淡淡地說道:「讓她自己選吧,我不希望勉強她……」

    聽到他這麼說,真田等人面面相覷。說真的,他們實在有些搞不懂幸村和琉璃兩個人當初為什麼要分手,並且還要壓抑自己,不讓自己越過學長和學妹的那條界線,明明他們這群局外人、包括在感情方面算是最遲鈍的真田和切原,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都還喜歡著對方。

    正當他們在糾結的時候,琉璃也來到了天台。她看著大家那略為沉重的表情感到有些奇怪,「學長們的表情怎麼都那麼凝重,出了什麼事情嗎?」

    藏不住話的丸井苦著臉問道:「吶,琉璃,妳明天要和我們去比賽會場嗎?」

    「嗯,」琉璃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是經理,能不去嗎?」

    「能,」柳點了點頭,「只是關東大賽而已,妳不是非去不可。」

    琉璃聽到他這麼說有些哭笑不得,「聽柳學長你這麼說,感覺我好像是多餘的一樣……」

    「妳誤會了,琉璃,柳他的意思是……」桑原很想解釋,只是自家部長交代過,所以他也不好說的太直白。

    「雨宮,」真田不管幸村所給的眼神暗示,直接向琉璃說道,「我們希望妳能在幸村進手術室前代替我們陪著他。」

    真田的話讓琉璃愣了一下,然後開始緊咬著下唇。她看向幸村,發現到他也在看她,所以只好對著他說道:「對不起,幸村學長,我已經答應了龍馬君……」

    「嗯,我明白。」幸村對著她露出微笑。

    看見他臉上那偽裝出來的笑容,琉璃有些心疼,忍不住走到他的身邊。見到這個情景,真田等人互看了一眼,然後便非常有默契地一起離開天台,將地方留給他們兩個。

    琉璃站在幸村的面前輕聲說道:「真的很對不起,幸村學長……」

    「不會,」幸村伸出雙手握住琉璃的手,並將額頭抵到琉璃的手背上,「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該道謝的人也是我……」——

    在單打三快要開始進行的時候,柳便轉向那時不時就將手機拿出來確認時間的琉璃說道:「琉璃,如果妳擔心幸村的話,可以過去沒關係……」

    「就是嘛,經理,」切原在一旁附和道,「這場比賽越前還不一定有機會上場,與其看他比賽,倒不如去陪著部長。」

    琉璃淡淡地說道:「切原君,即使今天不是關東大賽決賽,我也不會去醫院的……」

    「為什麼?!」丸井有些心理不平衡了,他們可是想去但卻不能去啊,而琉璃反而能去卻不想去,這到底算什麼?!

    琉璃露出苦笑,「我去了,也不能心情平靜地坐在手術室外面等帶著手術結束,到時候還可能會麻煩心情已經很煩躁的伯父伯母安慰我,所以我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聽見她的話,立海眾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盡快結束比賽吧!」柳生推了推眼鏡,「有人過去陪著部長,琉璃妳也比較放心,對吧?」——

    但是到了最後,真田他們非但沒有提早結束比賽,反而還輸了比賽。在頒獎時,真田還一度拒領屬於他們的銀色獎盃,因為不是代表冠軍的金色獎盃,身為王者的立海並不屑領取,讓主辦單位感到很為難,最後還是琉璃拖著切原,兩個人一起到台上去領取獎盃,說是要當作打氣用的禮物送給幸村,才化解了尷尬的氣氛。

    頒獎結束後,柳對著大家說道:「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叫了兩台出租車,應該馬上快到了。」

    「嗯,」真田點了點頭,「那我們到會場門口去等吧。」

    「琉璃姊姊,」越前突然從青學的隊伍跑過來立海的隊伍,「我們要去河村學長的壽司店慶祝,妳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來?」

    聽見他的話,青學的人都凌亂了。越前,你應該知道你口中的琉璃姊姊是立海的人吧?!那你現在找她一起參加打敗立海的慶祝會是找死是嗎?!

    而立海的人則是看了越前一眼,再轉頭去看青學眾人一眼,確定他們不是在炫耀後,忍不住滿頭黑線。

    「好啊,就一起去吧……」琉璃很快就答應了,讓立海眾人和青學眾人都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柳生學長……」

    柳生瞭然地點了點頭,「手術結束後,我會打電話給妳的。」

    「嗯,非常謝謝你。」琉璃向柳生鞠了一個躬,然後便跟著越前一起到了青學的隊伍去了——

    「來,琉璃桑,」不二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在桃城和菊丸的食物搶奪戰中拿到了兩個鮭魚壽司,並且將它們放進一直在看著手機的琉璃的盤子中。

    聽到他的聲音,琉璃馬上回神,趕緊對他說道:「謝謝你,不二君。」

    「妳不需道謝,雨宮桑,」一旁的乾忍不住插嘴道,「若不是有妳在,現在搶奪壽司的人還會多一個,我們也不用吃了……」

    「是這樣嗎,龍馬君?」琉璃似笑非笑地看向坐在她旁邊的越前,讓他忍不住一抖。

    「喂,妳這個立海的女人,」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女生突然站到琉璃身後指著她大聲說道,「妳和龍馬大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琉璃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用英文問向越前,『你的女朋友?』

    『才不是。』越前趕緊反駁道,然後趕緊為琉璃又夾了幾個壽司,『妳趕快吃就好,上次和妳來,還記得妳挺喜歡吃這些生魚片壽司的。』

    看見這個情景,那個女生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讓乾忍不住開口說道:「小阪田,妳不要誤會,雨宮桑是立海網球部部長的女朋友……」

    「什麼?!」越前露出吃驚的表情,「妳和那個真田是男女朋友?!我以為妳不喜歡那個類型的人!!」

    琉璃忍不住扶額,「我的確不喜歡真田學長那類型的人……」

    「那妳又為什麼和他交往?!」

    乾有些汗顏,「越前,立海的部長不是真田,是幸村。他因為生病的關係,並沒有來參賽……」

    「那個幸村到底長了什麼樣子?人怎麼樣?對妳好嗎?」越前一個接著一個問題,讓琉璃沒有機會說,他們已經分手了。

    看著越前這樣緊張的樣子,大石、菊丸、不二、乾和桃城都笑了,「原來越前是個姊控啊……」

    正當琉璃想要開口說話時,她的手機響了,她趕緊接起了電話,「柳生學長,手術結束了嗎?結果怎麼樣?」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柳生的聲音,只不過和他平常鎮定的聲音不一樣,裡面還帶著一絲著急,「手術在一個小時前就結束了,之前因為希望妳能好好用完晚餐,所以沒有告訴妳……」

    「結果怎麼樣?」琉璃趕緊問道。

    「格雷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是幸村醒來後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我現在馬上過去。」琉璃馬上掛上電話,並從皮夾裡拿出三千圓鈔票放到桌上,然後匆匆向青學眾人道別,離開了壽司店——

    「出了什麼事情?」琉璃一邊喘氣一邊問著待在幸村病房外面的立海眾人。

    柳還來不及開口解釋,病房內已經傳出了幸村聲嘶力竭的吼叫聲,讓琉璃忍不住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

    「他怎麼了?難道手術失敗了嗎?」琉璃愣愣地問道。

    柳搖了搖頭,「不,手術成功了,但是醫生卻說幸村他……再也不能打球了……」

    聽見他的話,琉璃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幸好有真田在一旁實時扶著她。

    琉璃扶著額頭,等到自己鎮定下來後才放下手,她努力用著最平靜的語氣問道:「哪位醫生說的?是格雷醫生?還是黑澤醫生?」

    她的問題讓柳愣住了,「這我們不清楚……」

    「很好,」琉璃用著平淡的語氣說道,讓立海眾人突然回憶起幸村昏倒那天的情景,忍不住抖了一抖,「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會在格雷醫生向我確保能讓幸村學長完全康復後說出那樣危言聳聽的話!」

    「經理,妳的意思是說……?」切原原本了無生氣的臉上突然重新恢復光彩,而其它人也不再垂頭喪氣,一個一個都打起了精神。

    「我去找人將事情問清楚,」琉璃說完後便想轉身就走,卻被柳生給叫住了,「琉璃,我和妳一起去!」

    真田和柳也一起說道:「我們也一起去吧?」

    「那我也去吧……」切原和丸井原本也要跟進,卻被柳一口回絕,「你們四個一起留下來看著幸村,不要讓他因為情緒激動而跑出去了!」

    看到仁王等四人點頭,琉璃他們四個人便走到櫃檯處詢問有哪位醫生到過幸村的病房,然後交待那名叫作阿部的護士找出幸村病房的鑰匙。

    「所以,幸村他真的沒事嗎?」在電梯裡,真田忍不住開口問道。

    琉璃搖了搖頭,「不確定,我要先去和格雷醫生確認一下,然後再去找那名叫作大島的實習醫生……」

    在離開格雷醫生的臨時辦公室後,琉璃一行人便往位於同樓層的實習醫生大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琉璃,」柳有些艱難地對身旁的琉璃說道,「妳能夠不要再笑了嗎?」

    真田和柳生兩個人也露出了難受的表情,琉璃臉上的笑容和幸村的笑容太像了,像到他們都忍不住想要後退。

    「我們可是要去好好謝謝那位醫生,怎麼能夠不面帶笑容呢?」琉璃笑得更燦爛了些。

    到了大辦公室,琉璃敲了敲門,然後在門口處笑著問道:「不好意思,請問大島實習醫生在嗎?」

    聽見她的話,坐在角落的一名實習醫生連忙站了起來,「我就是,請問妳有什麼事嗎?」

    「你好,大島醫生,我是剛剛你去做手術後身體基本檢查的幸村的學妹,」琉璃笑著說道,「不曉得大島醫生你還有印象嗎?」

    「哦?原來妳是幸村君的學妹啊,」大島點了點頭,然後用著惋惜的語氣繼續說道,「說起來妳的學長還挺可憐的,明明是網球部的隊長,以後卻不能再打網球了……」

    「我想請問一下大島醫生,」琉璃的口氣變得有些危險,「你會這麼說的根據在哪裡?」

    「唉?」大島突然變得有些結巴。

    「還有,請問一下,從什麼時候開始,實習醫生能夠代表主治醫生發言了?」

    「那個是……」

    「如果連格雷醫生都和我說,幸村學長只要經過適當的復健就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那麼請問一下,大島醫生你還要堅持己見嗎?!」

    琉璃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讓大島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請他們出去,但在他要開口時,卻被人打斷了。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在辦公室裡大吵大鬧的?」原本待在另一間辦公室裡的實習處負責人馬上過來責備道,但他怒氣沖沖的臉在看到琉璃時卻立刻變得畢恭畢敬,「琉璃小姐,妳怎麼過來了?」

    琉璃似笑非笑地將事情迅速地說了一遍,讓那位負責人連忙向琉璃鞠躬道歉,卻被琉璃阻止了,「你們應該向我的學長道歉才是,所以,能夠請你們和我下去一趟嗎?」——

    「他怎麼樣了?」看見真田等人從幸村的病房出來後,琉璃連忙上前問道。

    柳點了點頭,「雖然他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但看得出來他心情好很多了。」

    「那就好。」放鬆下來的琉璃突然感到雙腳發軟,就這樣直接坐到了地上。

    桑原和切原連忙把她扶起來,「妳還好吧,琉璃?」

    琉璃趕緊擺了擺手,「沒事,只是突然放心了。」

    「雨宮,」真田壓了壓帽沿,「進去看看他吧,我們會在外面等妳的……」

    丸井也動手推了推琉璃,「妳進去的話,應該比我們任何人都有用。」

    不知道自己是被真田等人說服,還是因為自己也是很擔心的緣故,琉璃最後還是進去了。

    「幸村學長,」琉璃看著坐在床沿並低著的幸村,心裡有些難受,她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伸手覆上他的臉,「沒事了,一切都會好的。」

    幸村在這時突然伸手緊緊抱住琉璃,並將臉埋在她的腹部。可能是因為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味道,也可能是因為琉璃是那個將他從痛苦中拉出來的人,幸村一直緊繃的情緒突然放鬆了下來。

    過沒多久,琉璃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涼意從腹部的地方傳到身上。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那是什麼。她感到自己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但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能伸手緊緊環住幸村的脖子,嘴裡不斷地重複說道:「已經沒事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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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因為和初中同學出遊,沒睡午覺,頭痛的緊,明天絕對補更

    「為什麼這一次經理她又不肯過來啊?」在自己的病房裡,幸村就聽見切原在醫院走廊上說話的聲音,「現在可是部長最關鍵的時期耶!」

    「赤也,小聲一點!」真田在一旁低聲警告道。

    「沒關係啦,副部長,」這次說話的是丸井,「每次我們來看部長的時候,他都在復健室,不在這裡啦!話說回來,這次琉璃她找的借口是什麼?」

    「練琴,」桑原回答道,「她說最近在家看了一些歌劇,並且向德國那裡要到了譜,想要找時間練一練。」

    「又是練琴?!」丸井大叫道,「等部長好了,她怎麼練也沒關係啊……」

    仁王痞痞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呦,丸井,最近你是怎麼了?怎麼處處針對小琉璃?」

    「是因為上次咖啡廳的那件事吧。」柳很冷靜地說道。

    丸井的聲音有些不確定,「我有嗎?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想到每次我們來時,部長不是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手機發呆,就是待在復健室裡拚命地做著復健,可是琉璃她卻每次都找著借口不肯過來,她明明就知道部長……」

    「丸井,」柳生出聲制止他繼續往下說,「當初是部長親口和琉璃提分手的,即使她想過來,你讓她以什麼身份過來?學妹的身份?還是網球部經理的身份?如果是這兩個身份的話,那我跟你說,琉璃已經為部長做了很多了。」

    柳接著說道:「更何況,琉璃其實也想過來吧,只是不忍心……」

    「不忍心?不忍心什麼啊,柳學長?」切原好奇地問道。

    「我想,」桑原頓了一頓,「應該是部長復健時候的樣子吧……雖然知道部長真的是拼了命想要在全國大賽時歸隊的,可是每次去看部長復健,都有些看不下去……」

    丸井愣愣地問道:「琉璃有看過部長復建嗎?」

    「你忘啦?」仁王吃驚地說道,「不就上禮拜五,琉璃只待在門口看沒幾分鐘就雙腳無力坐到地上那次……」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丸井心虛地說道。

    「是真的有這件事。」一直沉默的真田開口說道,「好了,我們該進去了,讓幸村看見我們待在外面不是一件好事情……」

    幸村在真田開門、要進來的時候,便笑著對他說道:「那被我聽到你們待在外面是件好事情嗎,真田?」

    聽見他的話並看見他的笑容,真田有種想要馬上把門關上轉身逃跑的衝動,只不過後面的人都全都被嚇到愣在原地,所以只能放棄這個念頭。

    「部長,」仁王連忙打哈哈,「你怎麼會在病房裡,我們還以為你在復健室那邊呢!」

    幸村笑得更燦爛了,「還不是怕嚇到桑原,所以才乖乖地待在病房裡等你們來啊,不過真沒想到我還能聽到你們對我們經理的評價……」

    被指名的桑原忍不住抖了一抖。

    覺得一群人都站在門口實在不好看,幸村歎了口氣後便對他們說道:「好了,都進來吧。」

    等到門關上後,幸村便對已經坐在一旁沙發上的丸井說道:「丸井,關於咖啡廳的那件事,我大概知道對方是誰了,所以你以後不要再針對琉璃了。」

    丸井聽見他的話有些心虛,而他旁邊的切原則是滿臉好奇地問道:「部長,那個人是誰啊?」

    「那個人是個編曲師,」幸村淡淡地說道,「那時候琉璃為了送我曲子,所以找了個編曲師學習怎樣用電腦編曲。」

    柳疑惑地問道:「幸村,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前陣子淺川桑來醫院探望我,順便和我要求,說想要聽聽看琉璃為我作的曲子。」幸村頓了一頓,「因為當初琉璃在製作的時候,沒有讓淺川桑他們幫忙,作曲、編曲、作詞、唱歌都是她一個人弄的……」

    其它人聽見他這麼說,臉上都出現不明的神色。只有柳生想起了一件事,馬上開口問道:「你說淺川她來探望你,那籐原和月城她們有來嗎?」

    「沒有。」

    「那就好……」

    幸村感到有些奇怪,「怎麼突然說這個,柳生?」

    柳生皺著眉頭說道:「我想,淺川會來看你,而且還做出這個要求,就表示她們還不知道你和琉璃分手的這件事,而跡部也不知道。如果跡部知道部長你主動和琉璃提分手的話,你以後若想和琉璃復合的話……」

    「會很困難,或許該說不大可能。」柳好心地為他接下去,「所以,幸村你最好還是快點和琉璃和好比較好。」

    幸村想到被跡部知道的後果而忍不住皺起眉頭,「再等一陣子吧,等到拿下全國大賽冠軍再說……」

    他的話讓真田等人搖頭歎息,但其實幸村也很納悶自己的堅持,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是為了重現去年的場景,還是只是單純想用勝利來增添自己的信心……——

    「喂,不得了啦,聽說有冰帝學園的人闖入我們的網球部……」

    「真的假的,那要趕快去看看!」

    由於才剛回校沒幾天,所以幸村需要和老師們討論補考的問題以及領取一些學習上的講義,所以到了部活時間還沒有去網球部那裡。等到他一到操場,便聽到其它社團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得知這個消息的幸村第一個反應是完了,肯定是跡部知道他和琉璃的事情,所以才來這裡找人算帳,不過等到他著急地趕到部裡,卻發現完全不是那一回事。

    隨著又一球的落下,所有非正選部員的加油聲有越來越大的傾向,「王者,立海大!王者,立海大!」、「真田,真田!」的聲音在整個網球部練習場中此起彼落著。

    「這一局由真田得分,比數4-0。下一局由跡部發球——」

    「唉呀呀,輸得真淒慘呢!」站在矮牆旁的切原嘲諷道。要知道,他們可是因為跡部而嘗了許多苦頭呢……

    桑原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簡直是壓倒性的勝利呢!」

    「我說,勝復已經定了吧,還要繼續比下去麼?」丸井吹著泡泡,現在的他感到很無聊。

    柳生推了推眼鏡,「應該是說對手太難對付了吧?」

    「吶,真田居然沒放水,也不想想對手可是小琉璃最愛的哥哥呢!」同樣在觀賽的仁王很明顯地就是幸災樂禍,「不過那比賽的情況真的有點難看。」

    切原聽到這句話後哈哈大笑:「仁王學長你還真給冰帝那個部長面子,居然只說有點難看。我看冰帝那個部長乾脆直接棄權好了,省得拿著六比零的成績回去丟人!」

    「好了好了,你們就少說幾句。」身為好人的桑原忍不住出聲制止,眼光還時不時地落到站在不遠處的琉璃身上。

    琉璃並沒有注意到其它人的對話,只是專心地看著場中的跡部,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直到真田又再度擊球得分時,她才轉過身,往社辦的方向走去。

    「應該是不忍心看下去了吧……」桑原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說道。

    只不過他說完這句話沒多久,琉璃就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提袋、兩瓶水和兩條毛巾。

    「琉璃,妳現在拿那些東西做什麼?還有兩局呢,至少還會打上半個小時!」丸井好奇地問道。

    「不會的,這場比賽沒有打完的必要。」琉璃將提袋放到幸村習慣坐著的隔壁那張長椅上,然後背起了被跡部擱置在一旁地上的球袋。

    聽到這句話,除了幸村與柳外的人都感到一頭霧水。

    「果真如此麼……」此時的幸村雖然露出了微笑,但說話的語氣裡包含著一股寒意,讓他附近的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部長,你們在說什麼?」切原很粗神經地開口發問。

    「琉璃,難道跡部君真的是過來找人試驗的?」無視他的問題,一直拿著筆記本的柳開口問道。

    琉璃點了點頭:「第四局結束後,哥哥的眼神就變了,我想他應該已經掌握到什麼了才對。」

    像是要證明她的話,跡部剛好一球打到真田的死角,得分。

    「哈哈哈,」場中的跡部發出了他特有高傲的笑聲,「本大爺終於完成了!」

    他這麼一笑,讓場外的加油聲停止了下來。

    在這時,幸村終於站了起來,放下了球網,走到了場中央,面無表情地對著跡部說道:「到此為止吧,跡部君!」

    「喔,你要陪本大爺玩玩嗎,幸村?」跡部用一種挑畔的口氣對著面前的人說道,為了他拐走琉璃一事,他早就想和他打一場了,只是一直苦無機會。

    幸村冷冷地說道:「我很期待正式的比賽,跡部君。」

    看到他這樣的眼神,跡部也不甘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

    「真田學長,這是你的毛巾還有水。」琉璃將東西遞給了因為突然被打斷比賽而愣在場內的真田。

    在他接過東西之後,她低聲對他說了一句:「稍後我在向你正式的道歉。」然後留下了還在疑惑中的真田,走到了另一邊去。

    「哥哥,」琉璃出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她走到了跡部的旁邊,露出了笑容,「怎麼特地跑到這來?東京那邊應該有人能陪著哥哥你練習吧!」

    「有事想找妳談談,所以這次試驗就選了立海大了。」跡部的臉色瞬間緩和了下來,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但是這樣親暱的行為卻讓幸村看了覺得有些刺眼。

    「是這樣麼……」琉璃很自然地接過跡部手中的球拍放入球帶中,「那你要到我那裡去嗎?」

    「不用了,今天雪的哥哥生日,我必須要去籐原家。這等車的時間至少也有四十分鐘,足夠我們談了……」

    「是麼……」琉璃低頭思索,「那哥哥你要順便參觀我們立海大麼?還是我們到附近的咖啡廳去?」

    「像這種不華麗的校園就不需要參觀了,而且這附近的咖啡廳看起來也沒有銀座的好。省事一點,在這裡談就好。」

    跡部同學,你搞清楚這裡是立海不是冰帝,在人家的地盤還趕撒野撒成這樣,不怕有報應麼?!而且你不能因為你省事就讓我們去做你墊背啊,你沒有感覺到我們家部長很火大麼?!等你走了之後要承受他怒火的可是我們啊啊啊?!經理,妳絕對要阻止這種慘劇發生,我們的性命可都掌握在妳的手裡啊?!所有的部員都在心裡吶喊道,而且一個一個都將求救的眼神投向自家經理。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接收到其它人的目光,琉璃不得不阻止道。

    而跡部卻直接轉向幸村用挑釁的口吻說道:「你說呢,幸村,不介意我們兄妹倆在這裡談話吧?」

    「只要跡部君不要影響到我們的練習,也是沒關係的。」

    喔,不!!眾人在內心裡吼道。跡部,難道你沒看到我們部長笑得有多燦爛麼?!難道你沒感受到他身後強大的黑色氣場麼?!你不能因為受害者不會是你就裝做沒看到啊?!

    「既然我們部長都答應了,那哥哥你要不要先去洗臉然後再談?」琉璃開口問道,見跡部點頭之後,琉璃馬上為他指了最近的洗手台。

    在跡部出了練習場後,幸村的臉便沉了下來,他看了真田一眼,後者馬上會意過來,用著嚴厲的語氣大聲說道:「待會的練習不要鬆懈要給人看扁了!要是被我發現有人偷懶,以後訓練加三倍!」

    「是!」所有部員整齊劃一地回答道——

    「哥哥,水。」在跡部坐到場邊的長椅上後,琉璃馬上遞給了他一瓶水,然後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從他身後為他擦拭著因為汗水與清水而濕透的頭髮,動作十分小心,深怕會妨礙到他喝水。

    這樣唯美的場景卻讓除了幸村以外的人看了很糾結。經理啊,以前也沒見妳這樣細心地對待我們家部長,妳知不知道我們家部長心眼小又很愛計較,妳現在這樣當著他的面對著其它人那麼好(甚至比對他還好,這是重點!),他可是會找我們出氣的啊!

    「哥哥,我這裡還有紅茶,只不過大概不夠熱,而且我也沒帶茶具來,可能要請哥哥你將就一下。」琉璃從提袋裡拿出了保溫瓶和一個紙杯,然後倒了一杯紅茶給跡部景吾。

    跡部喝了一口便皺了眉頭:「味道的確差了很多。」

    在一旁拿出全力來練習的部員們聽到這句話嘴角都抽了。我們因為某人的關係,在這裡用盡全力練習,你居然還在給我們嫌紅茶不夠熱,存心刺激我們的麼?!

    等到跡部又喝了一口紅茶後,琉璃開始一邊為他按摩肩膀,一邊向他報告:「剛剛若雪姊姊有打給我,她在找你呢,我跟她說哥哥你在這裡,而且還讓司機先去冰帝接若雪姊姊再過來神奈川。」

    「這樣也好,省得本大爺回去冰帝一趟接她。那麼,琉璃,現在該來談正事了——」跡部頓了一頓然後才接續著他的話,只不過,他將語言換成了德文,【發生了什麼事?】

    琉璃聽到了這句話時,手上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苦笑,她很慶幸跡部景吾現在看不到她的表情。

    【哥哥是怎麼發現的?】

    【若雪說妳最近在練團休息時,經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麼?我沒發覺呢!】

    【妳確定妳要繼續和我裝傻麼?】這句話的口氣十分嚴厲,還有些大聲,讓某些定力不佳的人忍不住瞥了他們幾眼,譬如說以單細胞著稱的切原與丸井,譬如說好八卦的仁王,再譬如說身為琉璃前男友的幸村。

    【對不起,哥哥。】琉璃低喃道,並且微微傾身,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處。

    跡部歎了口氣,反手拍了拍琉璃的頭,【雪和我說過,妳長大了,很多事情要讓妳學著自己處理,所以這次我就不干涉妳。等到妳真的處理不了在來找我吧……】

    【是的,哥哥。】——

    等到跡部終於走了以後,幸村便召集了全部的部員,然後對大家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看來在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大家的訓練量很不夠啊,眼力居然退步了那麼多,居然看不出來我們家的副部長被人當作是試驗用的白老鼠啊……」

    「不是的,部長,」切原忍不住辯駁道,「誰曉得跡部他會特意從東京跑來神奈川做試驗啊?!」

    幸村微微挑眉,「哦,是嗎?可是我、柳,還有我們的經理都看出來了。」

    「可是……」切原還想說什麼,但卻被一旁的桑原摀住了嘴。

    幸村很滿意地看了桑原一眼,然後便開口繼續說道:「既然沒有人要反駁的話,那就開始進行處罰吧,所有非正選的部員……」

    「要分正選和非正選啊?!」丸井忍不住叫道。

    「是啊,正選的量會是非正選的兩倍。」幸村微笑地解釋道,「好了,非正選部員開始繞場五……」

    「等一下,幸村學長,」收拾完東西的琉璃走到了隊伍的前方,打斷了幸村的話,並且對他鞠了個躬,「請學長讓我一同接受處罰!」

    看見她這個樣子,幸村別開了眼,「妳不需要,琉璃……」

    「不,」琉璃繼續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說道,「其實一開始看到哥哥來到部裡時,我就知道事情並不單純,而當他向真田學長提出比賽的要求時,我也想到了哥哥的意圖,所以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所以請學長讓我接受和正選們一樣的處罰方式!」

    「妳這是在逼我嗎,琉璃?」幸村喃喃地說道,然後便轉過身,背著所有人大聲說道,「非正選的繞場跑十圈,正選跑二十圈!」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那就是剛剛柳學長和柳生學長所討論的那位木手君嗎?」琉璃與立海三巨頭站在一旁的斜坡上,看著正在場中與手塚對打的人說道。

    一旁的幸村點點頭,「沒錯,那就是被人稱為殺手的木手永四郎,雖然說他的實力不錯,但是每次所制訂的作戰策略與手段實在是粗糙的令人不敢恭維……」

    正當他們在講話的同時,場中的手塚突然使出了零式短球,讓青學的人開始驚歎了起來。

    真田忍不住哼了一聲,「真可笑,你們在同一所學校居然不知道,那才是手塚他真正的實力!」

    週遭屬於其它學校的觀眾聽到真田的聲音,都往他看去,然後開始騷動了起來,「是王者立海大附中!!」

    「而且還是立海大三巨頭齊聚一堂耶!!」

    「啊,那個人就是立海大附中的部長—幸村精市,我去年看過他的比賽,可不是普通的強……」

    聽到旁人的對話內容,琉璃笑了出來,「看來學長們還是很有名呢!」

    「琉璃姊姊,」聽見眾人在討論立海部長的越前跑到了琉璃他們這邊,把她拉到一邊,口氣不善地說道,「剛剛在妳旁邊的那個人,就是立海的部長?妳的男朋友?」

    琉璃聽見他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才抬起手拍拍他的頭,「乖,小孩子不要管太多,好好看你的學長比賽就好。我想就是手塚君才讓你打網球時的眼神改變了吧……」

    「我只比妳小一歲,別老是把我當小孩。」越前不高興地扭過頭,「反正我們現在確定晉級了,妳明天過來看球賽,順便幫我們青學加油吧……」

    「青學的那個一年級,」不知何時過來的跡部不悅地說道,「琉璃是本大爺的妹妹,明天即使琉璃過來,她加油的對象也會是我們冰帝!」

    越前不甘示弱地說道:「不對,會是我們青學!」

    琉璃站在正在用眼神廝殺的兩人中間,有些哭笑不得。這時,幸村也過來湊熱鬧了,他一手摟過琉璃的肩膀,將她拉出越前和跡部兩個人的中間,然後在兩個人同時瞪向他的時候,露出燦爛的笑容對他們說道:「不好意思,明天立海也有比賽,身為立海的經理,琉璃當然是幫立海加油,沒空觀賞青學和冰帝的比賽。」說完之後,幸村便摟著琉璃走了,真田和柳則是互看了一眼,然後也跟上去。

    走了沒多久,幸村才意識自己的行為不妥,連忙放開自己的手,不太自然地說道:「對不起,琉璃……」

    「沒關係,」琉璃愣了一下,然後訥訥地說道,「很謝謝學長你替我解圍。」——

    由於第二天上午突然下雨的關係,冰帝對青學的雙打一與單打一便延到第三天,這讓早就結束比賽、進入前四強的立海得以欣賞他們兩校的對決。

    「這簡直太扯了!」陽菜由於不是冰帝網球部的人,並不能進入場中,只能待在場外與琉璃緊緊握著手,看著場中單打一的比賽,「這場搶七都進行了快一個小時了耶!!啊,跡部少爺和那個一年級的都倒下來了!!」

    不管場中場外的人,都在呼喚著自家選手的名字,直到跡部突然站了起來,冰帝的後援團爆出了巨大的喝采。而一直緊咬著下唇的琉璃突然腿軟了起來,要不是有陽菜在一旁扶著,她肯定跌坐到地上去了。

    「妳怎麼了,琉璃?」陽菜不解地問道。

    琉璃喃喃地說道:「哥哥他……只是憑著本能站起來的,他的意識……沒有恢復……」

    一旁的幸村與立海等人聽見她這麼說都有些訝異,連忙往場中看去,只見越前也在這時站了起來,並以外旋發球得分,贏得了比賽。

    「沒想到,青學再度晉級了啊……」柳在自己的本子上開始唰唰地寫起來了。

    真田壓了壓帽子,「現在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贏四天寶寺,並打入決賽!」

    「柳,」幸村轉向柳,「青學和四天寶寺的數據我們都有嗎?」

    「嗯,」柳點了點頭,正當他打算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被一旁琉璃的喊叫給打斷了,「快住手,龍馬君!!」

    幸村等立海的人連忙看向場中,只見青學的越前正拿著一把電動理發推剪為跡部剃著頭。

    「陽菜,」琉璃突然開口對著身旁的人說道,「剛剛原本怕龍馬君輸了的關係,我請髮廊送來了許多假髮,現在車子應該停在會場門口,妳去那邊幫哥哥他……」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妳不要太難過了!」陽菜抱了琉璃一下,然後馬上往會場門口的方向跑去。

    聽見陽菜的話,眼尖的幸村發現到了在琉璃深藍色的眼睛已經泛起了水霧。

    「哈哈,學長你們看到沒,冰帝的那個跡部居然變成了光頭,這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一旁的切原捂著肚子,笑到不能自己。

    站在他旁邊的仁王看不過去,就著他的頭給他一拳。「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可是仁王學長,能夠看到跡部出糗是很……」切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他身後的桑原給摀住嘴了。

    「你沒看到琉璃站在那邊麼?!」桑原在切原的耳邊小聲斥道。

    聽到這句話,切原立馬噤聲,往琉璃站著的方向看去。他吞了吞口水,轉向他的左後方,果不其然看到本來還面帶微笑看著比賽的幸村正沉著臉地盯著琉璃。

    「我完蛋了……」切原小聲哀嚎道。

    「柳。」像是要應證切原的那句話,一直沉默的幸村開口叫道。

    「是,」柳開始拿出筆記本做紀錄,「從明天開始,赤也的訓練加倍。」

    「可是部長,」切原鼓起勇氣說道,「昨天你和副部長就已經因為我遲到而說過要讓我的訓練量變成兩倍了……」

    「像這種小學生程度的數學應該不用問我才對吧,赤也?當然是變成四倍啊。」說完之後也不等切原回話,幸村就直直走向琉璃。

    「琉璃,妳還好吧?」幸村開口問道,手習慣性地放到琉璃的右肩上,卻突然想起他已經沒有了那個身份,他在心裡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將動作改為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沒事的,幸村學長。」琉璃虛弱地對他笑了笑。

    正當幸村還打算說什麼時,原本和其它青學學生站在一起的真紅突然跑了過來,「琉璃小姐,若雪小姐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我想過去冰帝那邊,可是現在不適合,我有打給陽菜,可她一直沒接我電話……」

    「真紅小姐,妳不用擔心,陽菜她被我叫去挑選假髮了。」琉璃安撫道,「而且,我現在也要去冰帝那邊……」

    「是麼,那就好。」真紅總算鬆了一口氣。

    「嗯,之後我會再打給妳的。」琉璃突然小小地笑出聲來,然後抬頭來看向天空,「我想今天晚上大概會很忙吧。一定會熬夜的,妳說這次會是什麼?」

    「跳舞吧……」真紅也微微地笑了笑,「那就拜託妳了。」

    等到真紅走了以後,琉璃便馬上看向幸村,「那幸村學長,我這就過去了。」

    看見幸村點了點頭後,琉璃便馬上往冰帝看台的方向走去。他看著她的背影,緊緊地握緊了右拳——

    「公主!」、「琉璃姬!」

    在琉璃走到了冰帝的學生群裡後,很多冰帝后援團的成員們就喚著她所專屬的稱號,甚至還有些一些她所認識女生與網球部一、二年級部員都哭喪著臉跑到她的身邊。

    「公主…學長他們輸了…全國大賽只能在這裡止步了…我們很不甘心…明明學長們都那麼努力了……」一個網球部一年級的部員緊握雙拳,全身忍不住顫抖著,就是不讓眼淚流下來。除了他以外,還有很多人和他的情況一樣,有些人已經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雙眼,不讓人看到他們哭泣的樣子。

    「琉璃姬,怎麼辦…我們真得很想…繼續看…跡部君他們打球的樣子…還有忍足君…還有…還有…」女生們抽抽噎噎地說著她們的不甘,為她們的偶像流著淚。

    「好了,都別哭了!」琉璃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其中所包含的氣勢讓她週遭的那些人都止住了聲音,「全部站回你們的位置去。」

    所有人愣了一下,然後都乖乖聽從她的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時場中已經開始進行青學與冰帝兩隊互相握手的結束儀式。

    琉璃看了一眼正在與手塚國光握手的跡部,以及站在一旁陪同的若雪,然後走到了冰帝后援團的前方中間的位置,用著比剛剛大聲的聲音說道:「即使失敗了,也要以華麗的方式退場,別讓其它人小瞧我們冰帝的帝王、皇后,以及所有網球部的正選們!」

    所有人聽完她這番話,立馬擦乾了眼淚,打起精神,屏息等待屬於冰帝皇族的專屬動作。

    琉璃面對著比賽場,舉起自己的雙手,分別打了個響指,而她的身後馬上響起了比之前更大的呼聲。

    「冰帝,冰帝,冰帝……」

    琉璃就這樣一直站在圍欄上,看著冰帝的隊伍朝她的方向靠近,看著跡部對她露出「不愧是本大爺的妹妹」的表情,看著若雪的眼神裡對她傳遞只有她才讀得出的信息,看著樺地雖然面無表情卻仍有些失落,看著忍足對她露出的苦笑,看著鳳忍不住所留下的淚……——

    帶著這樣沉重的心情,琉璃回到了立海大的隊伍,並且跟他們一同離開前往B球場並在那附近吃午餐,因為下午有與名古屋星德的比賽。途中,他們剛好碰到了同樣也是要用餐的青學隊伍。

    「琉璃……」看見琉璃,真紅趕緊掙開與不二相握的手,當著兩支隊伍的面把她拉到一旁開始小聲交談了起來。

    幸村看見此景也不好帶隊先行離去,只好開始與手塚說起客套話來,「手塚君,剛剛的比賽真是恭喜了!」

    「哪裡。」手塚回答道,他看了琉璃她們兩人一眼,然後對幸村微微欠身,「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學校的學生就這麼突然地把你們的經理拉到一邊,耽誤到你們的休息時間。」

    一直聽著自家隊長與立海大隊長對話的菊丸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向身後的越前:「對了,立海的經理不是小不點你姊姊麼,那她剛剛為什麼會跑到冰帝的看台去帶領冰帝的後援團呼口號呢?」

    「咳咳,」喝著芬達汽水的越前聽到這句話嗆到了,「咳…菊丸學長…你說姊姊她有來看我們和冰帝的比賽?!」話說到最後已經到吼的程度了。

    「是啊,」菊丸因為越前的聲音而往後退了一步,「話說她打響指的那個動作和跡部一模一樣耶!」

    「我完蛋了!」越前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菊丸、越前,」待在隊伍前方的手塚很有威嚴地向身後喊了一聲,「用餐前繞著大賽會場十圈。」

    「什麼?!!」

    與真紅談完話的琉璃像是沒有注意到剛剛青學的隊伍發生了什麼事一樣,逕直走回立海大的隊伍,對著幸村笑著說道:「實在很抱歉,幸村學長,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幸村對她點了點頭,「那麼手塚君,我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之後,他就領著自家部員往左邊走了。

    「琉璃姊姊,」越前突然對著立海大隊伍的背影喊道,「妳不能因為這樣就生我的氣啊!」

    琉璃轉過身來,露出了很淡漠的笑容:「我沒有在生你的氣啊,越前君。」

    「都改叫我越前君了,怎麼可能沒生氣……」越前的嘴角微微抽蓄,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那我跟妳道歉嘛!若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馬上跑到冰帝那邊和那個猴子…不…和跡部道歉。」

    一旁的青學隊員們聽到這句話開始竊竊私語地討論起來。

    「從沒看過越前那小子這麼低聲下氣過……」

    「小不點他好像一直很怕這個姊姊,那個女生真的有這麼恐怖麼喵?」

    「那個女生長得漂亮又很有氣質,像是出身顯貴的大小姐,應該不會做什麼可怕的行為才對啊!」

    「那女生該不會是像不二那一類型的人?你說呢,乾?」

    「除了一些基本數據外,其它數據不足,無法分析。」

    「呵呵,我們的琉璃姬生氣了呢,」真紅笑得很開心,「真是活該呢,越前君。」

    「吶,越前君,我並不打算接受你的道歉喔……」說完,琉璃便走到了幸村的斜後方,跟著他一起往前走。

    等到他們繞了個彎,徹底遠離青學的視線後,琉璃拿出了手機,「木之本先生,我是琉璃,請讓人準備好我的和服與一個水果禮盒。對,今天比賽完後我會回去,大概四點左右吧,到時我會打電話給你,請派輛車過來,不要哥哥常用的那輛。嗯,那就這樣,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琉璃,比賽後不跟我們回去麼?」看見琉璃掛上電話,幸村開口問道。

    「嗯,」琉璃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要去人家家裡拜訪。」

    看見她這樣燦爛的笑容,後面跟著的正選與正選候補心裡不禁冒出了同樣的想法,琉璃啊,妳的笑容跟部長有得拼了。那個青學的,你自求多福……

    接著,琉璃又迅速撥了另一個電話,然後開始用英語迅速的講了起來:『龍雅君,我是琉璃……』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在大會會場供給人休息的涼亭裡,琉璃正和幸村等立海正選吃著午餐。

    「琉璃,」幸村皺著眉頭看著一旁一直拿著飯盒和筷子、卻一點都沒動的琉璃,「怎麼不吃呢?妳接下來應該很忙吧,若不吃點東西對身體不好。」

    琉璃對他露出淺笑,「天氣太熱,有些沒胃口。學長趕快吃吧,你們和我不一樣,我只是個經理,還可以休息,你們可是要比賽的!」

    「今天只是準決賽而已,還輪不到我上場。」幸村說的話,讓旁邊的正選們都抽了抽嘴角,而琉璃也只是笑著,沒有說話,怕說了什麼還會引出更令人嘴角抽搐的話。

    正當眾人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個十分低沉的聲音突然從大家的身後響起,「……琉……」

    所有人尋聲轉過頭去,便發現了冰帝的樺地正獨自一人站在涼亭外面。琉璃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了,連忙起身拉著他坐到一旁的長椅上,並且幫他把身上背著的兩個網球包給放下來。

    「怎麼了,崇弘君?」琉璃看見他的樣子,忍不住換回小時後對他的稱呼,「小弘?」

    「…………」

    「嗯,我知道比賽輸了你很難過,不過這次的對手是手塚君,算是雖敗猶榮吧。」

    「…………」

    「哥哥的那件事啊,跟你無關,是哥哥自己和人打賭的,」說到這裡,琉璃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更何況,你知道的,以我和若雪姊姊的個性是不會輕易讓人這麼對待哥哥的,你就等著看吧,小弘……」

    琉璃的話與笑容,讓一旁除了幸村的立海眾人都抖了一抖。話說回來,雨宮/琉璃,幸村/部長他也常常讓跡部很沒有面子,妳怎麼什麼事都沒做呢?!妳這是典型的欺善怕惡、見色忘義!!

    「…………」

    「上次不是還好嗎,和那位河村君打成平手。」琉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問道,「對了,雖然聽說你有定期複診,不過你的手臂還好嗎?」

    「…………」

    「好了就好。」琉璃頓時放下了心,然後抬起手來放到他的肩上,「你就別再難過了,你還有明年呢,更何況,高中時也還能打,總有機會贏過青學的!」

    「…………」

    「你就別不高興了,小弘,」琉璃歎了一口氣,「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對勝負那麼執著了呢……」

    琉璃的那個「也」字,讓幸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在第一場比賽時,自己在對自家隊友們說連一場都不能輸的時候,一旁琉璃那微皺的眉頭。回想結束,他忍不住看向正在拍樺地肩膀的琉璃,吶,琉璃,我不是執著勝利,我只是想要確保……確保我有勇氣開口的機會罷了……

    「樺地,原來你在這裡啊,」一個很有朝氣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讓所有人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籐原桑派人到處在找你呢,說是要趕回去學校開檢討會!啊,雨宮桑……」

    來的人除了說話的鳳以外,還有在他旁邊默不作聲的日吉。日吉看到雨宮時,微微向她點個頭算是行禮。

    「不好意思,雨宮桑,打斷妳和樺地說話,」鳳趕緊對琉璃說道,「可是車子快要出發了,我們現在必須走了……」

    琉璃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事情也都談完了……」她一邊說,一邊幫樺地將東西背上,然後看著他和鳳與日吉一起離開。

    盯著他們的背影,琉璃開始沉思了起來,幸村見狀也站起來、走到她的旁邊,「琉璃,怎麼了嗎?」

    「學長你看崇弘君他們三個,」琉璃頓了一頓,「不覺得很令人憂心嗎?」

    幸村想了一下,這才理解了她的意思,「的確有點令人擔心……」

    柳在這時也湊了過來,小聲地說道:「要找借口把人支開嗎?」

    「不需要,用英文對話就可以了。」幸村笑了一下,然後在三人重新入座後,對著一頭霧水的眾人用英文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冰帝那邊有三個二年級正選呢,而我們卻只有一個,等我們畢業後,勢必會變回我們還未入部時的那個樣子……』

    『再加上青學有兩個二年級正選、一個一年級正選,四天寶寺也有一個二年級正選、一個一年級正選,不動峰甚至還有七個二年級生……』柳看著自己的筆記本補充道。

    聽到他們兩個這麼說,真田等人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而丸井因為需要桑原小聲翻譯,比其它人慢了半拍。至於那個完全聽不懂英文的切原則是一直狂拉琉璃、柳生和桑原的衣袖,但卻沒有半個人理他,讓他自暴自棄地拿著琉璃那個未動過的便當到旁邊洩憤。

    『可赤也他的實力還不錯啊……』桑原皺著眉頭說道。

    幸村則是一針見血地說道:『實力是不錯,只是領導能力太差,再加上那路癡的習性,我還真怕未來立海大附中會因為部長帶錯路而遲到,喪失了參賽的資格……』

    『……很有可能……』真田、柳黑著臉說道。如果到時候真的因為這種事情而取消參賽資格,他們絕對會從高中部帶人來把切原給掐死!!

    柳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不只這樣,說不定還會因為和人打架而害的立海大附中被禁賽。』

    『我怎麼越聽越覺得很有可能發生啊……』仁王忍不住滿頭黑線。

    丸井忍不住用他別腳的英文說道:『不是還有琉璃嗎?』

    『對啊,』桑原也跟著點點頭,『有琉璃在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琉璃便淡淡地說道:『明年等學長們畢業後,我就要到奧地利進修,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聽到她的話,除了早已經知道的幸村露出苦笑外,真田等人都用複雜的眼神看向幸村。

    『好了,』幸村出聲阻止他們繼續用著那種眼光看著他,『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想法子讓那些一、二年級的警惕一下了……』——

    「到現在我還是有些奇怪,」琉璃用著只有附近正選以及前方坐在場邊指導席上的幸村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怎麼會讓柳生學長去演第一場呢?再怎麼說也該讓仁王學長去吧……」

    「小琉璃妳這話是什麼意思?!」仁王在一旁努力維持著笑容,咬牙切齒地說道。

    前面的幸村雲淡風輕地說道:「琉璃,別看柳生那樣,能和仁王搭配的那麼好的人,演技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聽到幸村這麼說,琉璃的眼神在柳生和仁王身上來回了好幾次,最後才搖搖頭說道:「我去幫切原君準備醫藥箱……」

    眾人聽見她的話,這才又將注意力全都放回球場中,只見切原已經被人打趴到地上,而他的那名對手正拿著球拍對著自家隊友用英文說話。

    還有一點意識的切原聽不大懂英文,所以便趴在地上開口問道:「柳生學長,他剛剛說什麼?」

    「他們真的是去年的冠軍隊伍嗎?」柳生推了推眼鏡,「要是在我國,就連小學生也能打敗他們,你這個海帶頭!」

    柳生的翻譯讓琉璃的步伐踉蹌了一下,「柳生學長,他剛剛有說最後那句嗎?」

    「有沒有都沒關係,雨宮,」真田壓了壓帽子,「最重要的是赤也他重新站起來了。」

    這真的是那位正直的真田學長嗎?!為什麼他會同意說謊這件事情呢?!琉璃看著真田,驚訝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過她後來轉念一想,理解了真田讓步的原因。看來剛剛幸村學長所說的那個喪失資格的原因真得很丟臉……

    「琉璃,」幸村那充滿笑意的聲音從球場旁邊傳了過來,「我想我們現在該研究的是,為什麼赤也他會略過我這個坐在指導席上的部長,以及妳這位在英國留學過的經理,直接開口問柳生要翻譯……」

    「沒辦法啊,學長,」琉璃趴在看台的矮牆上,「我們兩個欺騙人的前科太多了,切原君當然會選擇去問如同英國紳士般的柳生學長囉……」

    幸村和琉璃的對話,讓立海眾人都忍不住抖了一抖,其中以柳生為最。拜託一下,部長還有經理,你們兩個真的分手了嗎,為什麼還夫唱婦隨的這麼自然啊?!

    「既然這樣,琉璃,那待會妳在幫赤也包紮的時候可要好好地包紮,幫我們兩個挽回一點顏面。」

    「知道了,學長!」

    因為事前有著心理準備,所以當琉璃為切原包紮、切原沒形象地哭天喊地時,立海眾人都十分地淡定。反倒是名古屋星德那裡頻頻對立海看台處投以同情的眼神,連那位被他打敗的同學與在場中和仁王、柳組合廝殺的人也一樣——

    由於要整理會場的關係,立海和青學的比賽延到了三天後,這讓立海網球部正選陷入了比以往還要多很多倍的練習中。除此之外,因為害怕在他們這群三年級部員畢業後,中學部網球部除了切原之外後繼無人,所以立海三巨頭也在這時加緊訓練那群一、二年級的部員。

    「為什麼差別這麼大?」丸井一邊跑著第四十六圈,一邊欲哭無淚地說道,「我們的經理可以安安穩穩地在大樹下補眠,而我們就必須在這裡跑圈……」

    「別叫了,聞太,」桑原忍不住開口阻止道,「你也看到了,琉璃她的黑眼圈很重,估計昨天晚上又去陪冰帝的籐原桑了。」

    「我知道啊,可是她可以去睡別的地方啊!看不到了,我的怨念也不會那麼大……」

    在丸井和桑原說話的同時,不用跑圈的幸村也來到了琉璃所補眠的樹下。他慢慢地蹲了下來,並且輕輕地將自己的外套蓋到她的身上,發現她沒有因為自己的氣味而醒過來後,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絲得意。沒想到自己也被納入了能夠讓她放心的那些人中了……

    嘴角微微勾起溫柔的笑容,幸村輕輕伸手將琉璃打橫抱起,一邊將自己的下巴抵在琉璃的額頭上,一邊往有冷氣又有沙發可以躺的社辦走去。

    在柳幫他開門後,幸村將琉璃放到沙發上,為她拉上了窗簾、打開了冷氣,然後便坐到沙發的邊緣,用食指溫柔地撫上琉璃那明顯的黑眼圈,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輕聲說道:「等我……」

    說完之後,他便起身離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關門的那一刻,琉璃已經忍不住抬手遮住自己的雙眼……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伯父,您這是作弊吧!』站在立海看台的最前方,琉璃好不容易才將視線從正坐在長椅上擦汗、喝水的幸村身上移開,有些不甘願地向正站在對面看台樓梯上的越前南次郎用英文喊道。原本比數還在完全倒向幸村的四比零,但是卻因為越前中途領會到天衣無縫的絕招,所以將分數追了回來,甚至連續連拿下六局,贏得了比賽,『您絕對是故意的!!』

    越前南次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裝傻地說道:「這個小女孩,我聽不懂英文,所以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聽到了越前南次郎的話,全場的人都抽了抽嘴角。越前南次郎先生,您還是不要出場好了,不要破壞了我們心中您那偉大的形象……

    像是很習慣他這樣的對話方式,琉璃笑著拿出自己的手機,「吶,伯父,我們要不要打電話給倫子伯母詢問一下,看看您到底懂不懂英文啊?」

    越前南次郎一聽到倫子的名字,趕緊衝到看台的最前方阻止道:「現在倫子應該在事務所加班,我們還是不要打電話去打擾她工作比較好,妳說是不是,小琉璃?」

    「切,」場中的越前忍不住壓了壓自己的帽子,「真是沒用啊,老爸。」

    「臭小子,」越前南次郎忍不住吼了回去,「我就不信你不怕你老媽!!」

    琉璃在這對父子吵起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青學那邊的看台。她在越前南次郎的旁邊笑著說道:「伯父,我們好像是在討論您在決賽的前夕對越前君特訓的事情……」

    「啊!!」越前南次郎對於琉璃突然跑過來的這件事情嚇了一跳,連忙對著她打著哈哈,「小琉璃啊,我只是覺得是時候讓龍馬那小子瞭解什麼是天衣無縫而已嘛!」

    「琉璃,」還待在場中的幸村看見琉璃不發一語,只是一直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越前南次郎,忍不住開口喚道,讓那兩個人的注意都放到他的身上,他笑著對琉璃說道,「這是一場很不錯的比賽,我很高興,真的。」

    越前南次郎趁機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妳看看,小琉璃,妳家學長也很滿意這場比賽啊,妳就別再生氣了……」

    『他怎麼可能會滿意……』琉璃別過頭去,用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看見琉璃沒反應,越前南次郎便將頭湊到琉璃旁邊小聲地說道:『和龍馬對打的那個…是妳的男朋友吧,小琉璃?而且才剛生過病是不是?他的資質很不錯,今天能打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想,他未來可能會比龍馬還要更早一步踏上世界的頂端……』他拍了拍琉璃的頭,「妳的眼光很不錯,和妳的倫子伯母一樣。」

    「即使您這樣說,我還是不會放棄我的計劃喔。」琉璃突然看向了正在和幸村握手的越前,並且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吶,越前君,既然比賽比完了,那麼我們來算一下帳吧……」

    剛運動完的越前突然全身發冷,他僵硬地轉過頭去看向琉璃,「琉璃姊姊,妳的氣還沒消嗎?」

    「我像是那麼不記仇的人嗎,越前君?」

    不像!!越前和其它立海人士在心裡說道。只不過比起越前,立海人士們是以一種十分幸災樂禍的語氣說的,哼哼,誰讓你贏了我們部長!!

    越前連忙開口說道:「跡部他現在在這邊,我可以馬上向他道歉……」

    「這樣的補償方式我可不接受,越前君,」琉璃對他搖了搖食指,然後笑咪咪地對他比出二根手指頭,「現在只有兩個方案讓你選擇:第一,你自己在眾人面前剃光頭吧,我可以友情提供你電動推剪……」

    「第一個方案略過!!」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第二,說服你的網球部學長必須答應和你一起青學戲劇社的邀請,在青學學原祭中參與話劇的演出,劇本將從真紅小姐的作品裡由青學全體同學投票選出……」

    她語音一落,真紅便拿著兩張單子走到手塚的面前,「手塚部長,這裡分別是願意參與話劇表演的同意書,以及願意將導演工作交給我、從頭到尾絕對竭力配合的同意書」

    深知青學網球部若同意的話絕對會演出一部驚天動地的耽美大戲的外校網球部眾人很有同理心地為他們抖了一抖。而青學網球部的人全都露出一副驚悚的表情,即使是一直面無表情的手塚也忍不住嘴角微抽。

    「還有沒有其它選項?」越前有氣無力地問道。如果他真的選了第二個方案將自家學長們拉下水,他的日子絕對不會比頂著一個光頭還要好到哪裡去……

    「沒有,」琉璃笑著搖搖頭,「順帶一提,我先前問過龍雅君了,他說,如果你不按照規則作出選擇的話,他很樂意提供我你小時候那些難為情的照片,相信你的那些後援團的團員們會很樂意買下它們的!」

    越前在心裡腹誹龍雅一番,然後忍不住對著自家父親抱怨道:「老爸,你就這麼由著龍雅還有琉璃姊姊嗎?!」

    「不好意思啊,兒子,這裡還有個更令你難以接受的消息要告訴你,」越前南次郎一臉遺憾地說道,「你老媽和小琉璃保證過,如果你不肯接受這兩個方案的話,你今天回家後,她會親自動手將你的頭髮剃光!」

    「什麼?!」越前張大了嘴巴叫道。青學網球部眾人看見他那樣受到驚嚇的表情,忍不住對一旁面帶微笑的琉璃投以害怕的注視。

    一旁的幸村和立海正選們則是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他們有些好奇琉璃除了穿上和服和送上精緻的水果禮盒外,到底還做了什麼,才讓越前的母親願意當她的靠山;而另一方面,他們對於琉璃只替跡部出頭這點覺得很不平啊!!——

    接下了大會所頒發的銀色獎盃,幸村並沒有太多不甘,只是有些感慨。他走到台下,卻發現隊伍中少了那抹熟悉的金色身影,他愣了一下,隨即問向自家隊友,「琉璃人呢?」

    「她剛剛被冰帝的猴子山大王拉走了,」出乎意料地,回話的是前幾分鐘害著整個青學網球部必須和話劇社一起共同演出真紅嘔心瀝血的耽美大作的越前,他一臉哀怨地說道,「猴子山大王看起來很生氣,估計是出了什麼事情……」

    聽到越前的話,幸村和待在青學隊伍中的真紅有些驚訝,畢竟以跡部那寵愛妹妹的程度來看,即使他生氣也不大會對著琉璃發作。

    「說到跡部,」不二突然開口說道,「剛剛我在雙打一的比賽進行時,向他提到琉璃桑之前常常跟我們一起吃壽司的這件事時,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然後馬上離開了……」

    「你說什麼?!」真紅聽到他這麼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變得激動了起來,「琉璃小姐和你們一起去吃壽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五、六月的時候,而且聽阿隆說過,她自己一個人也常常到他們家的店去光顧……」不二雖然有些納悶,不過還是照實回答,「怎麼了嗎,真紅?」

    真紅突然走向幸村,表情沉重地說道:「琉璃小姐不怎麼挑食,只有兩樣討厭的食物,生魚片和草莓……」

    「不可能,她如果討厭生魚片,怎麼可能那麼常跑壽司店?」越前反駁道,「說不定是琉璃姊姊突然改變了飲食喜好,愛上了生魚片也說不定……」

    真紅的話讓幸村突然想起了冰帝在關東大賽輸給青學的隔天他和琉璃的對話,他立即問向真紅:「妳的意思是,她只有在發洩情緒的時候才去吃那兩樣東西嗎?」

    「沒錯,」真紅點點頭,「所以我才想問你,琉璃小姐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是因為她父母的關係嗎?」

    幸村在心裡否絕掉這個可能,因為他很清楚,琉璃會有這樣的舉動,是因為……

    「部長!」一個一年級的立海部員突然著急地跑了過來,打斷了幸村的沉思,「剛剛我在C球場的附近…看見了冰帝的網球部部長還有琉璃學姊……學姊她看起來一臉快要哭的樣子……」

    聽見他的話,幸村隨手就將獎盃交到一旁的真田手上,然後往體育館外跑去,緊接著真紅也跟著跑走了。立海和青學的人面面相覷了一下,也跟著他們的腳步離開了體育館。

    幸村一來到那個一年級部員所說的地方,馬上就看見到了跡部正一臉憤怒地拿著一小迭紙對琉璃吼叫,樺地背著他和跡部的網球包站在不遠處,若雪、陽菜則是雙手環胸站在樺地旁邊。

    很快地,若雪和陽菜便發現幸村的出現,立即走到他的旁邊,陽菜沒頭沒尾地大叫道:「你憑什麼?!琉璃都為你做了那麼多了?!」

    「陽菜,」若雪緩緩地開口說過,「就像我剛剛和景吾說的,幸村君和琉璃分手是必然的,琉璃也有錯……」

    「這我知道!」陽菜激動地說道,她忍不住伸手指著幸村,「可是幸村學長可以在琉璃被跡部家收養之後就和琉璃復合啊!!而且,琉璃她虐待自己那麼久,難道幸村學長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若雪抿了抿自己的唇,試圖讓自己冷靜,然後才對著已經因為陽菜的話而皺起眉頭的幸村說道:「幸村君可能不清楚,琉璃喜歡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做自己最不喜歡做的事情……」

    「這一點我知道,」幸村立刻回答道,但臉上隨即露出一絲自責,「只是…我並不清楚琉璃她到底討厭什麼……」

    若雪理解地點了點頭,「這很正常,如果我和景吾沒有和她住一陣子,我們也不清楚……」

    「所以她在這段期間內到底做了什麼,若雪小姐?」真紅在一旁著急地問道。

    「很多……」若雪稍微皺了下眉頭,「我剛剛和景吾去調查了一下,她除了跑了很多趟壽司屋外,還看了一堆像是「咆哮山莊」的世界名著,以及「波希米亞人」那一類的歌劇……」

    說到這裡,若雪突然想起幸村不懂這些,便轉頭對他解釋道:「琉璃她平時不看悲劇的,她說看了會讓她心情沉重……」

    「很像她會說的話……」沉默了老半天,幸村才吐出這句話,而且語氣十分沉重。

    若雪看著他,久久才開口說道:「幸村君,景吾已經知道了,我想……你想開口對琉璃提出復合的話,很難……」

    「那如果是琉璃她提出的呢?」一旁跟著其它立海正選、青學正選聽著若雪和幸村對話的柳生抓到了其中的漏洞。

    若雪搖了搖頭,「琉璃她從小就被景吾給教育:女孩子在感情上面不可以主動……」

    啥?!幾乎所有人都驚訝到張大了嘴,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跡部?!

    只有幸村一個人沒有注意到眾人的反應,反而緊緊看著不遠處琉璃和跡部的互動。這時跡部已經停止了說話,只是從樺地手中接過自己的外套,披在忍不住哭出來的琉璃身上。

    看到琉璃已經流下淚來,幸村開始不淡定了。當他正打算過去時,卻被若雪給攔了下來,「你現在過去,景吾會發脾氣的……」

    「這沒關係。」幸村丟下這句話,便繞過了若雪,直接走到了琉璃的面前,遞給她自己的手帕,「琉璃……」

    跡部一看見幸村又再度憤怒了起來,他一把拍掉幸村的手,然後拉過琉璃,隔開她和幸村。他很直接地對幸村說道:「給本大爺滾到一邊去,幸村!我現在不想看見你,更不想看你接近琉璃!」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的臉色益發難看了起來,正當他打算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琉璃已經從跡部身後抱住他,「哥哥,這是我個人的問題,和學長無關……」

    跡部因為她的話而僵了一下,回過神後,他先是惡狠狠地瞪了幸村一會,然後才轉身一把抱起琉璃,並對著也走過來的若雪說道:「事情就交給妳處理了,雪,我先帶琉璃回家。」

    現在反而換若雪愣住了,她喃喃地說道:「我?現在我能做什麼?找人把幸村君給處理了嗎?」

    她的話讓後面的立海眾人忍不住站到她和幸村中間,努力地把兩個人隔開。而那個可能會被處理掉的人則是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走到了若雪的旁邊,對她鞠了個躬,「不好意思,籐原桑,能夠請妳幫我去看琉璃的狀況嗎?我很擔心她……」

    若雪點了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的隨身聽遞給他,「我去練習室裡調出琉璃最近練的歌,結果她唱來唱去只有這麼一首,應該是她新作的,你可以聽聽看……」

    「嗯,」幸村向她頷首,「那就麻煩妳了。」——

    在自己的房間裡,幸村抬起手來將耳機拿下,並且將今天若雪給他的那個隨身聽放到了之前琉璃給他的那兩個隨身聽旁邊,然後拿起了放在自己床邊的相框,用手指摩娑著琉璃的臉,並且悄聲說道:「除非妳也已經放棄了我,否則……我一定會重新握住妳的手,而這次,絕對不再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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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雖然幸村已經下定了決心,事情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首先,在全國大賽結束的隔天,他就被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他家裡電話的若雪告知琉璃被跡部給送到英國散心兼陪伴跡部景一和跡部雅子;再來,全國大賽結束的三天後,他又被召集去參加集訓,每天忙著練習;最後,等到開學、兩個人都回到立海後,琉璃卻又一直疏離他和網球部,雖然她每天部活時都有到網球場,但是午餐時卻沒有再和網球部的人一起吃飯,部活結束後也不再和網球部的人一起去吃點心,讓他完全沒有時間能夠和她說話。

    這些事情都讓他有些挫折,直到九月中旬的某天,他才意識到,那些挫折根本不算什麼,因為有事情遠比琉璃的疏遠更令他難受的事情。

    那一天,他原本打算不論如何,他都要想辦法和琉璃談一談,但是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人到了立海網球部裡打擾了他的計劃。

    「不好意思,請問雨宮桑在嗎?」冰帝的鳳長太郎在部活快結束的時候,出現在網球場的場外,一臉和善地問向最靠近門口的網球部的部員。

    他的出現,讓還待場中的人齊齊看向門口。除了幸村外的所有人都在心裡咬牙,怎麼又有人過來找琉璃/經理了?!我們不想又被部長給遷怒而被罰永無止盡的跑圈啊!!

    幸村站起身笑著對鳳說道:「請問鳳君有什麼事情嗎?」

    「啊,只是一些私事,」鳳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我和雨宮桑約好要去一些地方……」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沒再說話了。反倒是他身旁的柳知道他的疑問而替他開口問道:「你和琉璃是要去哪裡呢,鳳君?」

    正當鳳剛要開口回答的時候,琉璃剛好從社辦走出來。她看見鳳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隨即對他露出了笑容,「鳳君,你怎麼來了?應該是我到東京去找你才對……」

    「沒有關係的,妳現在可以走了嗎?我讓司機在門口等我們……」

    琉璃和鳳之間的熟絡以及鳳的那聲「我們」不僅讓幸村感到有些不舒服,還讓立海眾人感到很驚悚。別再和其它男生熟絡下去了,琉璃/經理,要不然我們可沒好日子過啊!!

    「應該是沒事了吧……」琉璃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她看向能夠幸村和柳,「學長,還有什麼事情嗎?」

    除了幸村、真田和柳以外,其它人都點頭如搗蒜。部長、柳,如果你們那邊沒事的話,我們絕對可以找到很多事情讓我們的經理去做的,所以請不要讓她離開!!

    而被眾所期盼的幸村雖然不悅但卻也只能微笑說道:「嗯,沒事了,剩下的我和柳就可以處理了。」

    「嗯,謝謝學長。」琉璃馬上回到社辦拿自己的書包,然後走到鳳的旁邊。鳳很自然地接過她的書包,並且牽起她的手,然後帶著她離開了網球場。

    看著兩人離去後,幸村感到有些悵然若失,但卻沒有像立海眾人所想的一樣讓他們跑圈,反而開口讓所有人離開東西,自己也開始收拾東西。

    看見他這樣失常的反應,柳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幸村,你如果不想要琉璃離開的話,就應該開口請她留下才對……」

    「柳說的沒錯,幸村,」柳生推了推眼鏡,「神之子不應該這麼被動的!」

    真田也壓了壓帽子,「你真的太鬆懈了,幸村。」

    「嗯,我知道。」幸村淡淡地說道,「但是…太晚了……」——

    接下來幾天,鳳都來到立海接琉璃到東京,學校也開始在傳琉璃和冰帝學生交往的緋聞。有許多女生因為這個緋聞而確定了幸村已經恢復單身的消息,便一個接一個跑上去向幸村告白,甚至還從網球場外圍對他進行愛的告白,擾亂球場裡的秩序,讓真田每天的臉色都很難看。

    「柳,」剛剛又有一個女生跑來向幸村告白,然後又因為他立刻拒絕跑走了,已經對這個場景麻木到完全無法吐槽的仁王馬上轉向自家軍師,「剛剛那個女生是這個星期第幾個了?」

    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第十四個。」

    「真不愧是校草啊!」琉璃瞥了一眼圍在場外的後援團,忍不住驚歎道。

    聽到她的話,柳生直直地看向她,「看見部長每天被人告白,難道妳沒有一點感覺嗎,琉璃?」

    「……呃……」琉璃一臉納悶地看向柳生與週遭那些表情很嚴肅的正選,「我需要有什麼感覺嗎?」

    「妳太無情了,小琉璃!」仁王伸手抹了抹完全不存在的眼淚,「幸好當初我沒有喜歡上妳……」

    所有人都瞪了仁王一眼。自從體驗到她那個腹黑的性格,以及知道幸村/部長喜歡她,我們就不信你敢對她發生感情!!

    琉璃在一旁微笑看見眾人的反應,順便慶幸這群人中沒有幸村,沒有跡部,也沒有陽菜等人,要不然他們一定會在她說「呃」這個疑問詞的時候,就知道她並沒有說實話。

    「琉璃,」剛剛又拒絕完一個女生的幸村在這時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一絲困惑,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冰帝小學部制服的男生,「這個小男生說要找妳。」

    「我不是小男生,我已經十歲了!」那個小男生先是不服氣地對幸村說道,然後便轉向了琉璃,還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妳就是琉璃姬?跡部大人的妹妹?」

    琉璃微微蹲了下來與他對視,「是的,請問你是?」

    「我叫作天上院和矢,」小男生回答道,「是天上院綾乃的弟弟。」

    「天上院?」琉璃想了一下,「是天上院娛樂集團嗎?」

    天上院點了點頭,然後又一臉糾結地補充了一句,「我這次來立海是想要請妳離開長太郎哥哥的……」

    「長太郎?」琉璃有些訝異,「天上院君是指鳳君嗎?」

    「是的,」天上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豁出去的表情說道,「長太郎哥哥是姊姊的未婚夫,可是最近長太郎哥哥都不陪姊姊了。學校有人在傳,說長太郎哥哥和跡部大人的妹妹在交往,不要我姊姊了……」

    一旁聽著兩人談話的幸村與立海正選在聽到這裡時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那個天上院君……」琉璃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天上院給打斷了,「我知道琉璃姬妳很漂亮,甚至還比姊姊漂亮,而且跡部財團又比我們天上院集團還要來的大,姊姊若和妳搶是絕對沒有勝算的,所以能不能請妳主動放棄長太郎哥哥!」

    聽到他的話,琉璃愣了好一會,然後才回過神來對天上院說道:「天上院君好像誤會了什麼,我和鳳君……」

    「完蛋了!」天上院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他連忙拿起自己的手機說了幾句,然後便一臉著急地叫道,「今天我來立海是瞞著我姊姊的,現在姊姊要過來這裡,怎麼辦,琉璃姬?」

    琉璃忍不住掩面,然後轉過頭去對幸村說道:「幸村學長,我先帶著天上院君出去,順便和天上院桑聊一下,晚點再回來,可以嗎?」

    幸村點了點頭,然後便看著琉璃牽著天上院離開了。

    「部長,怎麼辦?!」切原在兩個人離開後連忙說道,「經理被那個冰帝的人給騙了……」

    丸井在一旁猛點頭,「對啊,冰帝那個人太爛了,已經訂婚了還來追求琉璃!!」

    真田低斥了一聲:「沒經過證實的事情不要亂說!」

    「就是,你們兩個先別那麼早下結論!」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柳皺著眉頭說道。

    柳生在這時突然開口說道:「其實,我們可以問問看當事人……」

    聽到他的話,腦中有些混亂的幸村便停止了思考,直接往網球場入口的地方走去。他對正在尋找著琉璃的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鳳君,你和琉璃在交往嗎?」

    「沒有呢……」鳳摸了摸自己的頭,並且露出了羞澀的笑容,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之間交往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幸村嘴上的微笑依舊,但眼神卻突然變冷了,「吶,鳳君,剛剛來了位小弟弟,他說他是鳳君的未婚妻的弟弟呢……」

    「啊,」鳳的動作僵住了,他慢慢收起了笑容,「原來和矢已經過來了……」

    「看你這個反應,」在幸村後面的丸井指著鳳大聲說道,「你果然腳踏兩條船!」

    他的指控讓鳳皺起了眉頭,「丸井君,我和雨宮桑什麼關係也沒有,所以請你收回你的指控。」

    切原在這時憤怒地吼道:「難道還要等到經理被你騙到手時你才會承認嗎?!」

    「赤也,別這麼無禮,別忘了鳳君好歹是客人,」幸村看著鳳,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很燦爛,「不如我們來打一場吧,鳳君!」

    對於這樣的發展讓鳳有些措手不及,但一想到是和神之子打球,他這個身為網球選手的人便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到十五分鐘,鳳便丟掉了四分,並且被剝奪了觸覺和視覺,正趴在地上猛喘氣。

    一旁觀賽的仁王看見這情形忍不住搖頭,「說部長下手過狠嘛,但經過十五分鐘才讓鳳輸了四分,可是說他放水嘛,他臉上那表情又不像……」

    「部長是故意拉長比賽時間的吧……」桑原皺著眉頭說道。

    柳生推了推眼鏡,「那位冰帝的同學真是可憐啊!」

    「長太郎!!」突然有一道女聲出現,打斷了正要發球的幸村的動作。

    眾人循聲看去,便發現到一個穿著冰帝中學部制服的中短褐髮女生正一臉驚恐地站在網球場的入口,她的旁邊還站著一臉吃驚的琉璃。

    那個女生不顧比賽正在進行,直接跑到網球場中,並且跪坐在鳳的旁邊。她捧起他的臉,一臉心痛地說道:「長太郎,你怎麼樣了?有哪裡受傷嗎?」

    鳳露出虛弱的笑容,「我沒事,綾乃妳不要擔心……」

    「天上院桑,」琉璃皺著眉對著綾乃說道,「妳還是扶著鳳君到一旁坐下吧,看鳳君這個樣子最好不要再打下去比較好,以免在這時候弄傷了手……」

    「好的……」綾乃趕緊點頭,並且在琉璃的幫助下將鳳扶到了一旁的長椅上。

    「幸村學長,」琉璃在遞給他們一條毛巾和一瓶水後便走到了場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和鳳君比賽呢?」

    幸村垂下了握著球拍的手,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一旁的切原和丸井正七嘴八舌地說道:「琉璃,那個鳳不是什麼好人!妳千萬不要被他那個老實的外表給騙了……」

    「就是就是,經理,妳剛剛也看到了,他和那個小鬼的姊姊互動有多麼親密……」

    「等一下,丸井學長、切原君,」琉璃阻止他們兩個繼續說下去,一臉頭痛地說道,「你們兩個剛剛說的話和幸村學長與鳳君打球有什麼關聯嗎?」

    「噗哩,」仁王在一旁理所當然地說道,「部長這是在幫妳出頭啊,小琉璃!」

    琉璃張著嘴看著仍就拿著球拍站在場中的幸村,然後開始來回踱步、用德語開始自言自語了一陣子,讓幸村和一旁的立海眾人們都聽了一頭霧水。

    大概過了快五分鐘,琉璃突然停下腳步,臉上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有些吃驚地盯著綾乃和鳳,然後便走到兩個人的面前,對他們露出燦爛到不行的笑容,「之前,好像聽陽菜說過,冰帝有一對姊弟很厲害,不僅分別是中學部和小學部戲劇社的社長,還連續兩年都在戲劇比賽上獲得最佳演技獎的個人獎項呢……」

    她的話讓場中的幸村突然手一鬆、將球拍掉到地上了,立海眾人則是對自家經理的話和自家部長的反應感到很奇怪。而和琉璃面對面的綾乃臉色未變、維持著心疼的表情,反倒是鳳露出了很不自在的表情。

    「先不管天上院家和鳳家是否真的有婚約,不過身為網球部部員的鳳君演技居然還那麼好,真是令我吃驚啊。」琉璃語氣輕鬆地說道,「不知道鳳君是天生的演員,還是最近都撥出練習網球、小提琴、鋼琴的時間去磨練演技呢?」

    柳、柳生和仁王聽到她的話全都張大了嘴巴。該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樣吧……

    「雨宮大人妳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呢?」綾乃抬起頭,臉上出現了十分困惑的表情。

    「我之前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明明我是找老師學鋼琴,結果他居然派鳳君來教我,而且鳳君這個網球部的人有時間來立海接送。」琉璃淡淡地說道,一旁立海眾人越聽臉色越難看,「不只這樣,剛剛我想要解釋我和鳳君的關係時,頻頻被天上院君給打斷。而且今天天上院桑應該是和鳳君一起到立海的吧?你們兩個兵分兩路,一個跑去咖啡廳找我聊天,一個跑來立海網球部擴大剛剛天上院君所說的話……」

    聽完琉璃的分析後,幸村和其它正選的臉全黑了,敢情整個部裡的人都被騙了!!

    而綾乃則是開始鼓掌,臉上充滿了笑意,「真不愧是雨宮大人!籐原大人說的對,我們的戲一定演不下去,妳絕對會中途猜出我們的計謀的!」

    「其實你們演的也差不多了吧……」琉璃忍不住扶額,突然間,她驚慌地抬頭看了看四周,舉起手打了個響指,「全都給我出來!!」

    幸村等人還來不及問她打響指的用意是什麼時,就有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從網球部四周的角落或樹叢中站了出來,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切原忍不住大叫道:「她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琉璃小姐。」那群黑衣女人很整齊地向站在琉璃鞠躬。

    「是妳們打電話給天上院君,讓他有借口把我支開,而且還通知天上院桑,鳳君已經被幸村學長剝奪兩感、讓她趕快帶我過來的吧……」琉璃欲哭無淚地盯著她們手中的攝影機,「不用說了,Mama和若雪姊姊一定有參予,那我也不用想將錄像給拿回來了……」

    「柳、真田,」幸村的嘴角抽了抽,「或許我們該和學生會討論一下校園的安全問題……」

    真田壓了壓自己的帽子,努力遮住自己已經無法再作任何反應的臉,「我知道了,幸村。」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柳將剛剛在驚嚇中折斷的筆放到自己的口袋中,「即使我們說了,學生會也無法做什麼,聽說最近籐原集團才捐錢為我們的視聽室增添了最好的影音設備……」

    幸村和其它人聽到柳的話都不能言語。這該死的有錢人!!

    「事實上,」綾乃在一旁補充道,「這齣戲的劇本就是由籐原大人和真紅大人寫的……」

    「Bravo!好了,戲也演完了,本多小姐,請妳們回去吧。」琉璃深吸一口氣,然後很努力地露出像平常一樣的笑容,轉過頭去對幸村說道,「不好意思,幸村學長,我有些事情要到東京去一趟,如果還有事情的話,我明天會補上的……」

    還沒等幸村開口,琉璃便直接到社辦拿自己的書包,然後迅速地離開網球部,留下愣在原地的幸村等人和鳳他們兩個。

    「綾乃,」過了一會,只剩視力暫時還沒有恢復的鳳小聲地問道,「雨宮桑已經離開了嗎?」

    「嗯,已經走了,這樣一來長太郎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綾乃一邊拿起毛巾為鳳擦汗,一邊溫柔地說道,隨後她停下為鳳擦汗的動作,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等我一下,我先打電話給籐原大人,然後再叫司機過來。」

    鳳笑著點了點頭,「嗯。」

    「等一下,天上院桑,」幸村阻止了正要撥電話的綾乃,並且對她露出了微笑,「可以請妳先解釋一下,然後再打電話給籐原桑嗎?」

    綾乃原本想要先和幸村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但是在看見他那凌厲的眼神、還有逐漸往她和鳳靠近的立海正選後,便將那些瑣事吞了回去。她緊張地握住鳳的手,發現他不僅反握住她的手,還給她一個笑容後,她便鼓起勇氣對幸村說道:「是這樣的,因為籐原大人發現到幸村君似乎沒有打算和雨宮大人要求復合,所以便想了些方法,製造一些動機,讓幸村君能夠採取行動……」

    她的話讓幸村有了磨牙的衝動。籐原桑,是誰告訴妳我沒有那個打算的?!如果不是妳插手,我上個月就能照計劃對琉璃開口了!!

    立海眾人感覺到自家部長散發出來的黑色氣場,全都齊齊退了一步,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波及。

    見幸村沒有開口,綾乃便繼續說道:「所以籐原大人就選了會彈鋼琴的長太郎來……」

    「等一下,」一旁的柳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照理來說應該會找忍足君來吧?」

    綾乃贊同地點了點頭,「就是就是,我也認為應該找忍足學長來才是,畢竟他的演技很好。只是籐原大人覺得如果讓忍足學長出面的話,雨宮大人是不會上當的,所以才找來了老實的長太郎。話說為了讓長太郎製造出和雨宮大人交往的錯覺,可是特訓了好久呢……」

    「綾乃,別說了。」鳳有些不好意思地阻止道,隨後,他憑著感覺往幸村所在的方向「看」去,嚴肅地對他說道,「幸村君,你知道剛剛雨宮桑用德文說了什麼嗎?」

    幸村愣了一下,然後才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說道:「不知道……」

    「她一直在問自己……」鳳的臉色微沉了幾分,「問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做的不夠,為什麼會讓幸村君你還有其它人認為她已經變心了……」

    緊緊握拳了一下,幸村沒有繼續問下去,反而一邊走到一旁收拾自己的網球包,一邊對真田說道:「真田,我有事先離開了,網球部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了。」真田點了點頭。

    幸村接過桑原為他從社辦裡取出的書包、向鳳和綾乃點個頭後,便打算離開了,但卻被綾乃給叫住了,「幸村君是要去哪裡找雨宮大人?」

    「冰帝。」幸村簡短地回答道。

    「去冰帝是找不到雨宮大人的,」綾乃搖了搖頭,「籐原大人說過,雨宮大人絕對會因為氣昏頭而說要去冰帝找她,但冷靜下來後只會待在神奈川,因為雨宮大人「絕對」不敢去質問她的……」

    立海眾人聽的滿頭黑線,只有幸村還能保持正常地問道:「那籐原桑有說琉璃會去哪裡嗎?」

    綾乃點了點頭,但卻沒有馬上說出,只是突然問道:「幸村君打算直接穿著運動服去嗎?」

    幸村有些不耐地說道:「我沒有時間換衣服……」

    「可是籐原大人說了,」綾乃嚴肅地說道,「雨宮大人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調適心情,要不然到時候不論幸村君說什麼,她都不會聽下去的,所以你還是等一下,去換個衣服再走吧……」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也只好拿著放下網球包,回去社辦休息是換回制服。

    等到幸村關上門後,柳才有些艱難地問向綾乃:「為什麼堅持要幸村換回制服?」

    「這樣才上鏡啊!」綾乃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真田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低聲斥道:「幸村今天實在太鬆懈了!」居然被人耍了兩次!!

    柳生滿頭黑線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難道本多小姐她們還沒走嗎?」

    「還沒,只是現在分成兩邊,一邊跟著離開的雨宮大人,一邊還留在附近。」說到這裡,綾乃露出狡黠地一笑,「相信柳君你們應該不會告訴幸村君吧?我還打算在明天就將錄像複製一份給你們的說……」

    在心裡想了一下跟上去偷看被發現的可能性與之後的下場,立海眾人果斷決定對自家部長幸村三緘其口。偷窺的活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啊……——

    幸村現在正站在河堤旁的道路上,看著正坐在河堤斜坡上、抱著自己膝蓋的琉璃,她正看著平靜的河面發呆,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他緩緩地走到琉璃的旁邊,將書包和網球包放到一旁,然後才蹲了下來,「對不起,琉璃……」

    琉璃稍稍往旁邊移了些,然後才抬起頭來笑著對幸村說道:「幸村學長並不需要道歉啊……」

    幸村伸手將琉璃拉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地抱住她,然後低頭對她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在生病的時候放開妳。對不起,我不該在病好之後還讓妳等那麼久……」

    看見琉璃已經不再掙扎,幸村才將臉埋入她的頸窩繼續說道:「還有對不起,我不該對讓妳等了那麼久的我沒信心,以為妳已經不願意再等我……」

    「……我好不容易……」琉璃開始低泣,斷斷續續地說道,「好不容易才改口的,從「幸村學長」改成「精市」……好不容易才習慣了你的味道……好不容易才說服格雷醫生……好不容易才學會用程序編曲……好不容易才瞞住哥哥我和你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等下去,不要直接逃到維也納……」

    「是我不好,對不起……」

    幸村就這樣由著琉璃在他的懷裡哭了好一會,然後才放開她,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為她擦乾淚痕。

    「對不起,」琉璃小聲地說道,臉頰上還有些微紅,「學長的襯衫……都被我弄濕了……」

    「沒關係。」幸村對她微微一笑,便再度將她拉回了懷中,不讓她看見自己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而露出的緊張表情,「吶,琉璃,妳願意繼續重新回到我身邊嗎?」

    琉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伸手回抱住他,輕輕地說道:「嗯,直到明年三月……」

    「好,」幸村答應得很快,「反正等到四年過後、妳回來時,我會再問妳同樣的問題。先和妳說一下,到那時候我不願意接受否定的答案的……」

    聽到幸村的話,琉璃忍不住輕笑出聲,讓他心神一怔。他微微低下頭,打算覆上琉璃的唇,卻被她抬手遮住了嘴,她著急地說道:「依若雪姊姊的個性,一定有吩咐本多小姐們繼續留在我旁邊攝影,所以學長你還是……」

    原本因為她的動作而臉色微沉的幸村在聽到她的解釋後立刻放鬆了下來,他輕輕將她的手從他的嘴上移開,笑著對她說道:「沒關係,總不能讓本多小姐她們空手而回吧,而且這個影片正好讓我在妳離開的那個四年裡看……」說完之後,他便直接覆上了琉璃的唇。

    明天,或許立海網球部眾人會因為隱瞞幸村的關係,而被罰跑繞場兩百圈,但沒關係,因為他們手中還有綾乃一早請人偷偷送來給柳的後續發展的錄像,讓他們可以藉由八卦來撫慰生理上的疲勞。

    明天,或許跡部會因為影片裡幸村讓琉璃哭和他吻琉璃這兩件事情而帶著最菁英的那一堆保鑣衝到立海,但卻被跡部夫人一通電話給阻止了,讓他只能去找自家未婚妻吐苦水。

    明天,或許幸村會以男友之姿,到琉璃新住處去接她上學,讓兩人再度交往的消息能夠在立海裡迅速傳開,以杜絕想要追求琉璃的那群蒼蠅。

    明天,或許還會發生很多事情,而那些事情和以前發生的事情一樣,都是屬於他與她的故事。

正文 番外

    《兩人的歌曲》

    「妳怎麼會突然想學鋼琴呢?」坐在練習室上的沙發上,幸村問著在一旁忙著調整機器的琉璃。

    在兩個人和好之後的第二個週末,幸村便要求著琉璃帶他來她和若雪她們練曲的私人練習室度過週末。原本琉璃的新住所應該是最好的約會地點,但幸村有些受不了那兩位跡部所派過來的女僕,所以只能另闢蹊徑,選了這個舒適度不比琉璃家的地點。

    在之前幾天部活結束、他送琉璃回家後,就會順便進入她家喝個茶或是吃些小點心,但是那兩個女僕實在是……很大的電燈泡!!她們會在他和琉璃進入房間時要求兩個人不要關上門,她們會在兩人接吻的時候先偷拍一張照片、然後再咳嗽一聲提醒兩個人該分開了,她們會在六點準時「提醒」他回家吃晚餐,如果他在琉璃家用餐的話,她們則是改在八點半趕人。一次又一次的打擾,都讓幸村氣得想磨牙,敢情跡部已經將所有的狀況都想好了是吧!!

    話說回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什麼資格去嫌棄琉璃的家,畢竟他家也不是很好的地點,除了自家妹妹會和他搶琉璃外,他奶奶和母親也是很大的麻煩,不是常常拉過琉璃問他們現在的進展怎麼樣,就是未來的規劃怎麼樣、婚後想要住在哪裡、要不要現在就先幫他們置產,就只差沒問兩個人什麼時候結婚而已,這讓他和琉璃兩個人每次都只能很尷尬地陪笑,什麼問題都回答不了。

    所以也只有練習室可以了,雖然有防盜用的監視錄像機,可以讓若雪和跡部夫人看見,但……總比被當面打擾好……幸村和琉璃只能這樣妥協。

    調整完機器的琉璃坐到了幸村旁邊,「在下個星期六哥哥生日的那天,他就要和若雪姊姊訂婚了,所以我作了一首曲子當作他們的訂婚禮物。我試過很多樂器,只有鋼琴聲比較適合那首曲子……」

    幸村驚訝地張開嘴,愣愣地問道:「跡部君……要訂婚了?!」

    「是啊,」琉璃笑著說道,「之前在跡部家和籐原家口頭訂下婚約後,就說要在哥哥中學畢業前先訂婚,直到哥哥十八歲時在讓他和若雪姊姊結婚……」

    「那我們呢?」幸村輕輕抱起琉璃,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在環住她,並且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該什麼時候結婚?」

    琉璃的臉頰紅了起來,「哥哥說了,如果對像是精市你,至少要等到我二十歲,而如果對像是其它人的話,十八歲就可以了……」

    聽到琉璃的話,讓幸村腦中那條名為理智的神經斷掉了。跡部景吾,我和你的梁子結大了!!等到琉璃出國後,你就等著體會滅五感吧!!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正在散發著冷氣,琉璃便將手覆到他環住自己的手上,「吶,精市,既然來到了練習室,你有什麼想聽什麼曲子嗎?我可以現場演奏給你聽……」

    「先等一下,」回過神後的幸村連忙阻止道,「這次請妳帶我來練習室是有原因的……」

    說到這裡,幸村抽回了自己的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本記事本,翻到其中一頁給琉璃看。在琉璃忙著閱讀的時候,他一邊將手重新環上琉璃的腰,一邊淡淡地說道:「這兩首詩是我在生病的期間寫的,總覺得它們很重要,想把它們以不同的形式保留起來,妳閱讀一下,看能不能把它們改成曲子……」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的身體忍不住一僵,她顫抖地抬起手,輕輕撫摸本子上的字跡,那個因為幸村發病而無法好好握住筆但卻又很努力寫出來的字跡,之後她微微轉過身,將頭靠在幸村的胸前,緩緩地開口問道:「曲子的名字,要取作什麼呢?」

    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幸村回答道:「就取作「宣告」和「愛之歌」吧……」

    「嗯,」琉璃點點頭,「曲子作好以後會告訴你的,精市要自己唱嗎?」

    幸村輕笑出聲,「當然是我唱了,琉璃妳還要負責演奏曲子呢……」

    「精市的歌聲嗎?我會很期待……」她的話還沒完,嘴巴就被幸村的吻給堵住了。

    直到琉璃快喘不過氣了,幸村才放開她,並笑著對她說道:「琉璃,我想要聽妳為我作的第二首曲子,可以請妳唱給我聽嗎?」

    正想要為他突然的舉動而抱怨的琉璃就這樣被他轉移了注意,她走到播放機器的前面播放伴奏音樂,然後對著麥克風開始唱起了為幸村而作的歌。

    「渴□□心□驅□拔□□

    (懷著渴望的心去奔馳追求)

    □□□□何□□□□□□

    (對不起我依然無能為力)」

    看著眼前認真唱著兩人的歌的琉璃,幸村感覺到有種溫暖的感覺溢滿著自己的心中。多年以後,當他抱著兩人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那種感覺,叫作幸福……——

    《第二顆鈕扣》

    今天是立海大附中的畢業典禮,全校的女生都瘋狂地追著自己喜歡的男生要他們制服上的第二顆鈕扣。但是,應該是整個立海最受歡迎的幸村卻比其它男生都來的還要悠閒,甚至悠閒到可以摟著琉璃、坐在教學樓天台上所擺著的長椅上聊天。

    「我說精市,」看著操場上被女生追著跑的那群網球部正選,琉璃的嘴角忍不注抽了抽,「你這麼悠閒地陪我待在這裡,這樣好嗎?」

    幸村無所謂地說道:「我想立海的人都很清楚我和妳交往的事情,我的第二顆鈕扣只會給妳一個人,而妳也只會收下我的鈕扣。既然這樣,我也沒有必要和大家一起跑……」

    「那個……我的重點是,為什麼那群女生找不到你?」

    「因為我早就讓真田他們將我的第二顆鈕扣只會給妳的消息給釋放出去了,既然如此,所有女生也只會將目標擺在其它比較有希望的人身上囉……」

    我想不只這樣吧……琉璃在心中默默吐槽道,她記得,前幾天在網球部的門口,幸村曾跟後援團的團長談話過,並且讓那位團長很滿意地離開了。精市你應該是答應後援團會把自家隊友給推到容易找的地方,讓她們很輕易就能找到目標吧?!

    像是發覺到琉璃的想法,幸村笑著親了親她的臉頰,「真田他們也知道,我們剩下的時間沒有很多,所以也很樂意幫助我們爭取單獨相處的時間,我們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

    聽到他的話,琉璃臉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下來,「看來,今天晚上的慶祝會上我們要負責請客補償真田學長他們了……」

    「吶,琉璃,」幸村漫不經心地撫摸著琉璃的長髮,「妳什麼時候要離開?」

    「三月二十五日,因為是中途插班,所以要趕在復活節假期結束之前到維也納音樂學院報到。如果幸運的話,應該可以參與春季音樂節的演出……」

    猶豫了許久,幸村才開口問道:「大概多久回來一次?」

    「唔,我和哥哥說好,九月和新年會回來日本,大概停留個兩個星期……」

    幸村有些疑惑了,「為什麼是九月而不是八月呢?」

    「因為暑假期間會有很多音樂節,有時候還可能會舉辦音樂會。」琉璃對他露出歉意的笑容,「對不起,精市,如果你等不下去的話……」

    不打算讓她把話說完,幸村直接吻住她的唇,這次的吻比以往更深、更久,等到幸村放開的時候,她的唇已經微微紅腫了起來了。幸村忍住再次吻上琉璃的唇的衝動,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每個星期記得抽空寫封信給我,我會回信的。」

    琉璃剛剛才回神過來,便被幸村那過於燦爛危險的笑容給嚇到了,連忙點頭答應。

    「回來日本前的一個星期也打電話告訴我,我會去接機。」

    琉璃才點頭點到一半,便發現其中的不可行性,她弱弱地說道:「哥哥說會來接我,還讓我回來時住在東京……」

    「麻煩琉璃妳幫我和跡部君說,」幸村咬牙切齒地說道,「請他讓妳至少一個星期住在神奈川這裡,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會親自和伯母提的!」

    「精市你怎麼會有Mama的電話?」琉璃滿頭黑線地問道。

    「這是在去年在跡部君的訂婚宴上,我私下和伯母要的。」

    「好,」琉璃忍不住扶額,「我會和哥哥說的。」

    「還有這個,」幸村這時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淺藍色御守,並直接扯下自己的第二顆鈕扣放進御守裡,然後將它交給了琉璃,十分鄭重地對她說道,「在國外時,請妳隨時將它帶在身邊。」

    琉璃臉色微紅地接過那個御守,然後突然主動伸手環住幸村的脖子,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我喜歡你,精市!好喜歡好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妳,琉璃……」幸村回抱住她,「非常非常喜歡妳……」

    過了許久,琉璃才訥訥地開口說道:「所以,精市,我能不能不帶著這個御守,畢竟我是基督教徒……啊,痛!」

    幸村在她話還沒有說完時,便重重地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印下一吻,「和宗教無關,所以好好地將御守帶在身邊,知道了嗎,琉璃?」

    「吶,經理,」在烤肉店裡,坐在琉璃旁邊的切原開口問道,「妳的脖子有個紅紅的東西,是不是被蚊子給咬啦?」

    除了幸村以外,其它人聽到這個問題的反應不是噴茶就是嗆到。真田等人忍不住在心裡罵道,赤也你這個笨蛋,經過了這兩年,你難道還沒有學會有些問題是不能隨便亂問的嗎?!

    幸村一邊幫被茶水嗆到的琉璃拍著背,一邊從容地說道:「赤也,既然接下部長的職位了,那麼實力也不能太差,在下學期開始前,你每天都和我們七個人打一場吧!」

    「不是吧,部長,你是認真的嗎?!」

    「非常認真,你明天可以在球場上自己確認。」

    「不要啊!!!」

正文 番外

    《美國之旅》

    在高中第一年的全國大賽結束後,幸村便在琉璃的邀請下,與柳生、跡部、若雪、樺地、忍足、冥戶、鳳、陽菜、真紅、不二一起搭著跡部的私人飛機到美國去聽琉璃和德國柏林管絃樂團共同演奏的音樂會。

    雖然因為時差的關係讓身體有些不適,而且一路上還必須應付跡部那些幼稚的話語,但是幸村還是認為來美國的這一趟十分值得,畢竟,這是兩人相隔了四個多月第一次見面。和第一次他們去聽琉璃的音樂會一樣,由於琉璃和樂團還需要排演以及應付媒體,所以幸村等人在到達美國後並沒有和直接見到琉璃,而是到了音樂會結束才有機會和她講到話。

    「琉璃……」幸村將手中的花束遞給了身穿深藍色禮服的琉璃,並且在她笑著伸手接過花的時候,順勢將她帶進了懷裡。而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柳生很自動自發地那個有些礙眼的花束,並且在自家部長親吻女朋友的時候挺身擋住媒體們的攝影機。

    「幸村,你好大的膽子,」跡部在一旁咬牙切齒地對著已經分開的兩人說道,「搶在本大爺前將花獻給本大爺的妹妹也就算了,可你居然還得寸進尺,你是把本大爺當作擺飾嗎?!」

    「景吾,」若雪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這裡有很多記者……」

    聽到她這麼,跡部忍不住皺眉,並對著琉璃說道:「琉璃,過來!」

    「是!」琉璃正打算馬上趕上去,但是卻被幸村眼疾手快地摟住腰。

    幸村一邊緊緊摟住琉璃的腰,一邊笑著對快發飆的跡部用英文說道:『我並不認為我有哪裡得寸進尺,跡部君,畢竟,我可是琉璃的男朋友……』

    他的話讓所有的媒體都爆動了,記者與攝影師們全部都圍到了幸村和琉璃的身邊搶著發問。

    『Angel,妳的男朋友是日本人嗎?叫什麼名字?』

    『Angel,妳是在哪裡和妳男朋友認識的?你們兩個交往多久了?』

    『Angel,…………』

    看到記者們熱切的表情,琉璃趁著回答問題的空檔,悄悄地對幸村說道:「哥哥剛剛叫我過去最主要就是不讓你被媒體纏上,你現在這樣……回去日本怎麼辦?」

    「可是,」幸村對她輕聲說道,「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們的關係需要隱瞞啊!」

    「唔,」琉璃的臉頰微微泛紅,「算了,反正記者們對於緋聞只有一開始會比較積極,而我在音樂會後也會跟你們一起回日本,應該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幸村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容,並且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好了,哥哥,你不要生氣了!」站在跡部所坐著的沙發後面,琉璃摟著跡部的脖子討好地說道,「精市他……他不是……故意的……」

    跡部沒好氣地說道:「連妳都無法確定的事情,不要拿來說服本大爺!」

    坐在跡部旁邊的若雪忍不住扶額。琉璃,妳從小被我訓練出來的口才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跡部,」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忍足推了推他的那付沒有度數的眼鏡,有些好笑地說道,「我一直很想問你,你是不是因為慾求不滿的關係,所以才會處處針對幸村啊?」

    聽到他的話,跡部和若雪兩個人的臉瞬間爆紅,讓除了樺地和真紅以外的人全都笑了。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門了,琉璃放開摟住跡部脖子的手,對著門口喊道:『是誰?』

    『Angel,是我,快點開門。』

    『啊,是霍爾先生,請你等一下!』琉璃聽到聲音,連忙趕去開門,卻被幸村一把抓住手腕。看見他的眼神,琉璃馬上會意過來,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霍爾先生是我們維也納音樂學院學生的經紀人喔,精市!」

    說完之後,琉璃便在幸村愣住的時候將手抽出前去開門,和霍爾先生在門口笑著對話了好一陣子,然後才帶著一迭小卡片坐到了跡部旁的座位上。

    「這是什麼,琉璃?」跡部看著琉璃手上的東西挑眉問道。

    「這個啊?」琉璃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的經紀公司和唱片公司決定要幫我成立官方的後援會,十月在網絡上開放樂迷申請。這裡是前十五號的VIP會員卡,霍爾先生讓我自行決定要給的人……」

    「既然是這樣,編號一號的卡片就給我吧,」跡部直接從她手中抽走擺在最上面的卡片,然後給斜對面的幸村一個挑釁的笑容,「畢竟本大爺可是妳哥哥,沒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一號了!」

    看見幸村臉上的笑容益發燦爛,而整個房間的溫度也下降許多後,琉璃趕緊坐到他的旁邊,將編號二號的卡片遞給他,然後握著他的手。

    「琉璃,」柳生在這時推了推眼鏡,「可以把其中一張給我嗎?」

    鳳在這時也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雨宮桑,如果可以的話也請給我一張。」

    「不好意思,琉璃桑,能夠也給我一張嗎?」不二在這時也笑著開口說道,「我打算留到十月想要寄給手塚當作生日禮物。」

    琉璃一邊數著手中的卡片,一邊向跡部問道:「哥哥,需要幫Papa和Mama他們留嗎?」

    「妳就幫他們留吧,」跡部滿頭黑線地說道,「要不然他們一定會變臉跟妳鬧脾氣!話說如果讓他們知道本大爺手上拿著的是一號,爺爺和Mama應該會……」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手上的動作一僵,便趕快將手上三號到六號的卡交到若雪手上,然後將手上剩下的卡片洗牌,分送給其它人。等到所有人將卡片收好後,若雪也站了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到樓上的餐廳去吃飯了。」

    其它人聞言也都一個接著一個站了起來,並且走出了飯店房間。

    打算殿後鎖門的琉璃看見整個房間只剩下幸村一個人的時候,便笑著對他說道:「還不走嗎,精市?」

    「不急呢,」幸村關上了門、上了鎖,然後把琉璃逼到了牆邊,並且將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側,笑著對她說道,「妳還有時間可以補償我……」

    「補償?」琉璃想了一下,馬上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要…怎麼補償……?」

    幸村笑得好不燦爛,「琉璃那麼聰明,一定知道的,對嗎?」

    琉璃吞了一口唾沫,臉紅地快要滴出血來。她有些緊張地抬起手環住幸村的脖子,慢慢靠近幸村的臉,主動吻上他。

    見她沒有深入,幸村好像有些不滿,他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緊緊壓住她的頭,加深了兩人知間的吻。

    等到兩人終於分開的時候,幸村笑著用自己的額頭抵住琉璃的額頭,「擔誤了那麼久的時間,跡部君可能已經在我的餐點裡面下毒了吧……」

    「應該不會吧……應該……」——

    《失態與認同》

    「和大家報告一則最新的消息,一個小時前,原本預定將要在今天早上十點抵達日本成田機場的奧地利班國際班機OE301,在經過俄羅斯上空時,因不明事故墜毀……」

    新聞主播播報到這裡,幸村已經聽不下了,他趕緊衝回房間,不停地撥打著琉璃的手機號碼,可是一直打不通。到後來他放棄了,改成打給跡部。手機一接通後,幸村趕緊說道:「跡部君,剛剛的新聞……」

    「我有看到!」跡部那頭也很慌亂,甚至還忘記自稱本大爺了,「琉璃的手機我也打不通,現在雪正在聯絡奧地利那邊的機場問他們出入境資料。我現在也要打去巡問罹難者名單,不和你聊了,有消息再告訴你……」沒等幸村反應,跡部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精市,」幸村夫人打開幸村房間的門,有些擔憂地問道,「琉璃今天是不是搭那班飛機回日本的?」

    幸村有些無力地跌坐在自己的床上撫著額,「我現在聯絡不上她……我該怎麼辦……」

    在幸村上國小後就沒看過他那麼無助模樣的幸村夫人愣住了,她趕緊上前抱住他,「放心的,精市,琉璃那孩子一定……」

    幸村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幸村的手機就響起了。還沒看清楚來電顯示,幸村就將電話接起,「喂?!」

    「精市…咳咳,」琉璃虛弱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了過來,「對不起……」

    聽到她的聲音,幸村已經失控地吼道:「妳沒事吧,琉璃?!為什麼不馬上接電話?!妳曉得我有多麼擔心妳嗎?!」

    「……對不起……昨天下午突然發高燒……咳咳,所以不能登機。原本想要馬上告訴你,可是想到日本那邊已經半夜了……咳咳……就沒打過去……」

    幸村還是沒有辦法鎮定下來,「那今天早上呢?!」

    「呵……咳咳……」琉璃在電話另一頭討好地笑了笑,「我不小心睡著了……咳咳……剛剛才醒,原本想要打給哥哥他們……咳……可是打不通……」

    幸村久久沒有說話,但幸村夫人發現到他握住手機的手不停地發抖。

    「精市……」琉璃有些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嗎?」

    「妳沒事……真是太好了……」幸村用著微乎其微的音量說道。

    「怎麼了嗎……咳咳……」琉璃有些奇怪地說道,「對了…我要趕快打電話給哥哥……咳咳……那再見……」

    「……嗯……」等到掛掉電話後,幸村才開始大口喘氣。

    幸村夫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背,「琉璃沒事真是太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精市……」

    「嗯,」幸村突然對自家母親說道,「媽媽,我想向學校請假幾天。」

    幸村夫人理解地說道:「是要去奧地利嗎,可是你確定現在買的到機票嗎?」

    「您放心,明天琉璃她哥哥一定會用他的私人飛機到奧地利去的。」幸村篤定地說道——

    和幸村料想的有些出入,跡部雖然打算用私人飛機飛到奧地利去探望琉璃,只不過他等不到明天,而是當天下午就啟程。只不過這次他還算厚道,有在飛機起飛之前派車到神奈川去接幸村。

    一到了琉璃所住的公寓,跡部便派人出去請醫生,然後吩咐他所帶來的女傭開始整理公寓。

    「妳現在感覺怎麼樣,琉璃?」跡部將手覆到琉璃的額頭上問道。

    躺在床上的琉璃尷尬地笑了笑,「哥哥怎麼今天就來了?我還以為至少要等到明天呢。」

    「怎麼可能等到明天,」跡部不以為然地說道,「從電視上看到那則新聞,妳以為本大爺能夠等到明天嗎?!當然要親眼看到妳平安無事的樣子,本大爺才能放心!」

    琉璃困惑地問道:「新聞?什麼新聞?咳咳……」

    「妳不知道嗎?」跡部挑了挑眉,「妳昨天預計搭的那班飛機在俄羅斯上空失事了,要不然妳還以為為什麼昨天本大爺和雪的手機都打不通,還不是為了調查妳有沒有上飛機?!」

    「是嗎,」琉璃抬起手來覆上跡部的臉,笑著對他用德語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哥哥……】

    【擔心的不止本大爺一個人,】跡部用斜眼看向一直坐在一旁握住琉璃另一隻手的幸村,【妳好好安撫他,本大爺先出去處理一些事情。】

    說完之後跡部就離開了,只留下幸村和琉璃在房間裡。

    「精市,」琉璃在這時坐起身來,對幸村露出微笑,「除了感冒以外……咳咳……我一點事也沒有喔……」

    幸村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傾身將投靠到琉璃的頸窩,握住琉璃的手開始抖了起來。

    「對不起,」琉璃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拍幸村的背,「讓你擔心了,精市……」

    「我很害怕,琉璃,」幸村突然緊緊抱住琉璃,「害怕妳……」

    「嗯,我知道。」琉璃將臉靠在他的頭上,「對不起…咳……之後就回去了,不會再讓你那麼擔心了……」

    「還有一年啊……」

正文 番外(加感謝)

    《求婚》

    「琉璃!」一個有著銀灰色頭髮的三歲小孩在看見琉璃進到跡部大宅大廳的那一刻,馬上就朝她撲了上去。

    害怕他會跌倒,琉璃馬上小跑步迎上去將他抱起,在他小小的臉上印上一個吻,然後有些無奈地笑著說道:「景司,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要叫我琉璃阿姨嗎?」

    「因為景司長大以後要和琉璃結婚,所以不能叫琉璃阿姨,」景司理所當然地說道,「上次忍足叔叔和景司說了,景司是不能和阿姨結婚的,所以景司不要叫琉璃阿姨,這樣以後就可以……」

    「這樣還是不行喔,景司君,」從剛剛進來跡部家就被忽略的幸村一邊咬牙切齒地笑著說道,一邊抬起手來摟住琉璃的腰宣示主權,「因為琉璃是要和我結婚的喔!」

    琉璃微微轉過頭,有些好笑地對幸村說道:「怎麼對小孩子吃醋了,精市。」

    幸村只是笑了笑,低下頭在琉璃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才開口說道:「因為不管怎麼樣,琉璃都是我的,我誰都不讓……」

    「幸村,」跡部一邊滿頭黑線地從樓梯走下來,一邊惡狠狠地說道,「不要在本大爺的兒子面前做出這種兒童不宜的動作還有說那麼肉麻噁心的話!」

    聽到跡部的話,讓幸村有些不滿。吶,跡部君,如果不是你對琉璃提出那個什麼要等到她二十歲才能結婚的要求,他早就在兩年前就和琉璃結婚了,還等到現在和你這個兩歲兒子玩爭風吃醋的遊戲嗎?!

    「吶,景司君,」幸村先給了跡部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才微微蹲下,笑著和因為知道不能和琉璃結婚這件事而快要哭出來的景司說道,「雖然你不可以和琉璃結婚,不過你還可以和我和琉璃的寶寶結婚喔,她長大後會長的很像你的琉璃阿姨……」

    「琉璃!」跡部忍不住吼道,「妳該不會已經被幸村那傢伙……」

    「才沒有!」琉璃大聲辯駁道,臉瞬間紅得快滴出血來,「精市你……你不要隨便騙景司……哪…哪裡來的寶寶啊……」

    沒有注意到大人間的互動,景司則是一臉興奮地向幸村問道:「幸村叔叔和琉璃的寶寶會長得跟琉璃一樣嗎?景司可以和她結婚嗎?」

    「當然可以啊!」幸村笑著拍了拍景司的頭,「可是景司君必須先說服你的爸爸讓幸村叔叔和琉璃結婚才行喔,因為我們要先結婚才會有小寶寶……」

    聽到他這麼說,景司便掙扎地從琉璃的懷裡下來,然後努力動著小腿跑到一臉想要殺人的跡部面前,拉了拉他的手,「爸爸,景司想要和幸村叔叔和琉璃阿姨的寶寶結婚,所以爸爸就同意幸村叔叔和琉璃阿姨結婚吧!」

    看著長相酷似自己的兒子不停地拉著自己的手要求讓幸村和琉璃結婚,跡部的心情十分複雜。兒子,本大爺明明就沒那麼笨,你的母親甚至還是我們這一輩的人中唯一可以和幸村的腹黑程度相提並論的人,你怎麼那麼輕易就被幸村的話給拐過去了呢?!

    「不過爸爸,」景司有些困惑地問道,「為什麼幸村叔叔和琉璃阿姨結婚後就會有寶寶呢?」

    跡部滿頭黑線,他總算體會到為什麼有人會說三歲小孩很難應付了!不過,若他以為這個問題是最難回答的就錯了,因為景司的下個問題讓他更難招架。

    「而且為什麼幸村叔叔和琉璃阿姨結婚後才會有寶寶,可是爸爸和媽媽在結婚前就已經有了我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件事情?」跡部艱難地開口問道。

    「……是奶奶和曾祖母說的。」

    完全不想理會跡部到最後要如何和景司解釋,幸村在琉璃耳邊悄聲說道:「我們到後院去。」說完之後,他也沒等琉璃反應過來,直接把她往後院的方向帶去——

    幸村牽著琉璃來到了有著兩人最多回憶的那個西式涼亭,然後帶著她坐了下來。

    「怎麼都不說話呢,琉璃?」幸村有些好笑地看著看著一直低著頭的琉璃。

    琉璃仍舊低著頭,雙頰泛紅地說道:「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話,那就聽我說吧!」幸村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琉璃面前握住她的雙手,然後單膝跪了下來。

    他的舉動讓琉璃嚇了一跳,「精市,你這樣是……」說到這裡,她突然愣住了,因為她看到幸村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那個表情,琉璃記得很清楚,她在六年前的夏天曾經看過。

    「雖然在六年前妳答應要和我交往後,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過,我絕對不會放開妳的手,可是我不僅沒有做到,甚至還讓妳難過……」說到這裡,幸村頓了一下調整情緒,然後才再度開口說道,「所以到後來,妳原諒我,並且還將妳的手再次交給我後,我便對自己再度說道,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而這次,我想要請問妳,願意一輩子都將自己的手交給我,並且和我、以及我們的孩子一起度過嗎?」

    趁著琉璃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時,幸村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在琉璃面前打開來,展示出一枚銀色戒指。

    在幸村展示那枚戒指時,琉璃原本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了,她雙手緊緊摀住嘴巴,害怕自己會哭出聲來,只能一直點頭表示自己的答案。

    看見她點頭,幸村笑了,他伸手將她的左手從她的嘴上移開,並拿起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很適合妳呢,琉璃!」

    琉璃馬上撲到他的懷裡,抱著他低聲哭泣,「精市,你這樣冒然求婚好嗎?」

    「妳不也是冒然答應嗎?」幸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他很清楚琉璃指的是跡部一家的反應,「妳放心,我已經和伯父、伯母報備過了。畢竟我也不想在求婚成功後,馬上就被妳哥哥給暗殺……」

    琉璃這才破涕為笑,「我才不相信Papa會那麼容易就答應你,Papa本質上和哥哥是一樣的……」

    「這我也是在提出這件事時才知道的,」幸村的嘴角微抽,「不過還好伯母有在一旁幫我的忙……」

    琉璃抱住幸村的力道又加了幾分,「Papa應該有提出要求吧?」

    「嗯,他要求我從今年暑假開始就到跡部旗下的公司從基層開始實習,確保我畢業後的經濟能力,以及累積工作經驗、增加往後應徵工作被錄取的經歷。」

    歎了一口氣,琉璃這才從他懷中抬起頭來,「辛苦你了,精市!」

    幸村溫柔地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不會,接下來的婚禮籌備才要辛苦妳了。」

    他的話讓琉璃的臉微紅,「你希望辦在什麼時候?」

    「十一月六日,妳二十歲生日的那天……」——

    《另一個他與她的故事》

    「琉衣,」在跡部家位於英國的別墅裡,琉璃對著自家五歲女兒喊道,「不是和妳說過不要再算計妳的景司哥哥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嗎?!」

    「別太激動了,琉璃。」幸村從一旁僕人的托盤上取了一杯酸梅汁遞給她,並且扶著她坐到椅子上,手還輕輕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琉璃順著他的意喝了一口酸梅汁,然後又拍了拍剛剛撲上來抱住她膝蓋、一臉可憐兮兮模樣的琉衣的頭,「不要以為妳裝成這個樣子,我就會相信妳了,琉衣。妳每次都是這樣道歉,然後又繼續欺負人家景司……」

    「可是……」琉衣一臉困惑地歪了歪頭,「是景司自己說他是琉衣的未婚夫的,既然是琉衣的未婚夫,琉衣當然可以要求景司去做事情的啊……」

    「到底是誰灌輸妳這個觀念的?!」琉璃聽到她這麼說忍不住扶額,然後她轉過頭去對跡部說道,「對不起,哥哥……」

    跡部看著除了眼睛和幸村一樣,其它都和琉璃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的琉衣,嘴角微抽地說道:「妳不需要道歉,琉璃。說倒底都是將這種個性遺傳給琉衣的幸村的錯……」

    幸村在琉璃旁邊坐下,一邊抱起自家女兒,一邊對跡部笑著說道:「我記得跡部桑的個性和我很像吧,可是為什麼景司君會那麼輕易被琉衣給算計呢?應該是跡部君身上的基因的問題吧,這樣可不好喔……」

    「幸村!」跡部咬牙切齒地叫道。

    「琉璃,當初景吾欺負幸村君,現在琉衣來欺負景司,這樣很公平,妳不需要道歉。更何況……」坐在跡部旁邊的若雪很淡定地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紅茶,然後看向了幸村,琉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看見景司跑到幸村面前,對著坐在幸村大腿上的琉衣伸出手。琉衣沒有猶豫,直接將手搭了上去,並且跳下幸村的大腿,然後在景司的臉頰上印下一吻當作道歉,「被欺負也不代表輸了……」

    景司摸了摸臉上被親的地方,然後便笑著將琉衣拉到一旁去打網球了。

    自家女兒居然主動吻其它男生,幸村小小地被打擊到了,而這時若雪又加了一句,「啊,景司和琉衣常常互吻臉頰和額頭,幸村君難道不知道嗎?」

    看見幸村一副想要進去一旁的網球場將景司給滅五感的模樣,琉璃只好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以免他真的會忍不住衝上去。

    這時管家突然走過來,告知跡部一些突發事件,讓跡部和若雪都離開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了。

    看見整個前院只剩下他們、一旁忙著打球的孩子和一兩位傭人,幸村便伸手摸了摸琉璃的肚子,並且對著她的肚子說道:「以後一定要保護姊姊,不要讓她被其它的男生給搶走喔。」

    「精市,」琉璃有些好笑地說道,「那是你之前答應景司的,可不能反悔的!」

    幸村在琉璃的臉頰上印上一吻,「我當然不會反悔,我只是想增加其中的難度而已。」

    「你啊,」琉璃忍不住搖了搖頭,「實在是……」

    沒等她說完,幸村已經扶住她的臉,吻住她的唇。

    「琉璃,」在兩人分開的時候,幸村抵著她的額頭說道,「很謝謝妳,給了我這一切。」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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