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是誰？
她是日暮戈薇，一個從500年後來到戰國時代的，具有強大靈力的巫女。
逃避問題絕對不是她會做的事！所以……
“你不要想著把我排除在這件事情外。”她絕對不會作壁上觀的。
“……”
“聽到沒有？”
“……聽到了！”能不聽到嗎？
殺生丸無奈的嘆氣，這個女人一旦決定做什麼，連自己都無法勸阻。這樣的事情已經有過很多次了。
不過，這次的事還是非同小可。若非萬不得已，他決計不會讓她輕易涉險。“你一定要注意身邊的情況。犬野道隆黨羽甚多，宮裡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這才是讓他最為擔心的。宮裡有多少犬野道隆的眼線現在還不清楚。若是最後逼得犬野道隆走投無路，他很有可能用戈薇來脅迫他。
“嗯，我知道！”她自己也算是“身經百戰”，而且還有夜闌和天曦在她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你也要小心，你身邊只有逐星和長月了。”
“呵呵，放心吧。”殺生丸笑著揉了揉戈薇的頭髮，“他現階段還不會直接對上我的。”
“你幹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戈薇抱怨的拍開了殺生丸的手。討厭啦，這個頭是夜闌梳了很久才弄好的，現在連發釵都弄掉了。
“王上，道隆親王殿下求見！”門外傳來逐星的通傳聲。
氣氛迅速繃緊，夫妻倆對看一眼。
他怎麼會這個時辰到書房來？按照慣例，殺生丸向來不會在早朝到午時這段時間內接見大臣的。
怎麼辦？她現在就算從側門離開也來不及了。要是給犬野道隆看到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御書房的她卻出現在這裡，天知道他心懷鬼胎的他會怎麼想？
戈薇心急火燎的想著。忽然，她的目光定在掉落在塌塌米上的發釵上……有辦法了。
他真是太大意了。
殺生丸暗自咬牙，沒想到犬野道隆會在這個時辰直闖御書房才讓戈薇來的。現在他傳見也不是，不傳見也不是。
還在想著，戈薇猛然撲到了他身上，力道之猛，讓他往後跌坐在地。
“你幹什麼？”他低聲擠出幾個字。
“閉嘴。”她現在根本沒功夫解釋。
殺生丸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女人狠狠的扯開了他的朝服，然後她退到一旁，弄亂了她本來還不算太亂的頭髮……
難道她想……！？
“傳！”他高聲朝門外吐出一個字——他好像知道她想幹什麼了。
犬野道隆邁入御書房時，看到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殺生丸跌坐在御座後，衣衫凌亂；而不應該出現在書房的王后更是儀態不整。兩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剛才在……
一抹蔑視瞬間浮現在他臉上又立刻消失了。
他是不是太高估殺生丸了？想當初他登基時，無論氣勢和手段是多麼的令人生畏！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沉迷於女色的傢伙罷了。
哼哼，看來這個來歷不明的王后會給他提供意想不到的助力呢！
成功了……！
殺生丸和戈薇同時捕捉到了犬野道隆臉上一閃即逝的蔑視。看來這樣應該可以瞞過他了。
呵呵，不過她還需要再努力一下。既然他已經誤會了，那就不介意再多誤會一些了。
“呃……王叔。”戈薇故意做出了怯怯的表情，一臉“被長輩抓包後的羞愧”。
“那個……呵呵，王后也在？！”犬野道隆乾笑著。他不動聲色的將戈薇那滿面羞愧和手忙腳亂的整理“十二單”的樣子收入眼中。哈哈，看來果真如他所想的一樣。
戈薇整理妥當後，急急忙忙的向殺生丸行禮：“請容許妾身先行告退。”說完，不等殺生丸的應許，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御書房。慌亂中，甚至連那隻發釵都“忘記”拿走了。
殺生丸則慢吞吞的拉好自己的衣襟，一言不發的看著犬野道隆。
他的一言不發看在犬野道隆眼中，卻又自發自動的變成了“無話可說”。
※ ※ ※ ※ ※ ※ ※ ※ ※ ※ ※ ※ ※ ※ ※ ※ ※ ※ ※ ※ ※
哈哈哈哈哈∼∼∼∼
踏出御書房的大門，戈薇幾乎要放聲大笑。
不是她太聰明，而是犬野道隆太白痴了。連這種小把戲都能騙過他。
哼，就他這智商，還想和殺生丸鬥，實在是太抬舉他。虧他還比殺生丸多活了幾百年，真是白活了。
不過得意歸得意，她還是要開始做她該做的事——清除犬野道隆在後宮的“細作”。
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闔上的御書房門，戈薇冷嗤一聲，轉身離去。
逐星，長月站在板橋下，看著王后儀容不整的從裡面出來，臉上還洋溢著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兩人同時感到一陣惡寒。
“逐星，王后怎麼了？”長月不停的搓著手臂。暈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知道。”他的後背現在還一陣陣的發涼呢！
“要是王后就這樣回去……夜闌一定會氣瘋的！”搓完左臂搓右臂。
“是啊！”不過，王后真的要這麼儀容不整的穿越那麼多重宮殿回到自己的寢宮嗎？
第三十二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戈薇看著手裡的東西，極度的忍耐著夜闌的疲勞轟炸。
從她回來開始，夜闌就不停的在碎碎念。好吧，她承認是她不對。她不應該不顧儀容的在宮中走來走去。但是，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實在是當時太得意才忽略了這個問題。
“王后！”夜闌看著根本沒有一點悔意的主子,“您有在聽婢子說話嗎？”今天的事件，實在是大損王室的威嚴，還有她宮廷第一女官的名譽。
“有啊有啊……對了夜闌，所有的名單全部都在這兒了嗎？”
今天剛回宮，她就讓夜闌幫她找出所有有資格進出宮廷的人的名單，包括那些拉拉雜雜的宮女，侍從，僕役，還有那些官員們。夜闌囉嗦歸囉嗦，還是秘密而迅速的調出了她要的資料。
夜闌氣悶的說：“是。就是這些了！”
她總算體會到王上對王后怎麼個無奈法了。王后經常有意無意的將人忽略到徹底，讓人無力得不行。
不過，看在王后在做正事的份上，今天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畢竟王后那樣做也是不得已的。
這麼多人的話……該從什麼地方查起呢？
一般來說，事關國家機密的東西不外乎國王的詔書，議政官的論奏，彈正台的奏彈式，藏人所的密折，還有中央政府與地方國司往來的飛驛式。而這些東西通通封存在內廷中。如果犬野道隆想知道這些，就一定會往內廷而不是隻在王宮中安插探子。簡而言之，御書房，彈正台，藏人所和圖書寮一定會成為他下手的目標。那麼，他與“細作”之間就會必不可少的有文書往來。所以說，這個“細作”肯定是有一定學問的，最起碼要識字。
這樣的話，目標已經可以縮小到一定的範圍內：能在內廷活動，有一定文化功底的傢伙。
但是，那個“細作”該怎麼把到手的情報送到犬野道隆手中呢？
很少有外臣能夠進入內廷，就算進了一般也都在近衛府親兵的監視下，不管到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甚至說了什麼話都會被記錄下來。而大部分的內廷裡的宮女，侍從，僕役之流一般都有自己的固定職所，若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等一下……“天曦。”
“在。”
“有沒有可能……大內裡的人往外邊送東西？”外邊就是宮外啦。
“絕無可能。按照西國律，除了王上，王后下賜臣下的物品，不準有任何物件流出王宮！”天曦一口否決。
“那比如說在見面的時候偷偷的交給外邊的人呢？”雖說可以進出王宮的外臣很少，但是不代表沒有啊。見了面乘監視的親兵不注意，將東西傳遞出去也很難說。
“也無可能。不管男眷女眷，只要是與內廷的人見面，都必須保持7步以上的距離。即便是幾位內人的家人入宮探視也不例外。”再度否決。
啊！那幾個內命婦真可憐！
戈薇還有心思為那幾個內命婦小小的默哀！
再等一下……“那些內命婦總會往家裡送東西吧！”比如信件啊什麼的。以此類推，內廷的人都可以做同樣的事，“送信的事總會有吧！”
“即便是信件也要經過近衛府的嚴格檢查！”三度否決。
“呃……檢查的意思是？”喂，不會和她想得一樣吧？
“拆開來看！”
果然……“你們不知道什麼叫隱私權的嗎？”戈薇有些無語了！
天曦奇怪的看了戈薇一眼：“臣下等認為，比起內人們的隱私，王上的安全是最為重要的！”
……好像也對哦。
既然那些都不可能的話……難道是“細作”自己把消息送出去的？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啊……畢竟如果轉手太多，在中間的什麼環節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嗯，一個可以自由進出王宮，自由在內廷活動卻不會被懷疑，有一定學問的人……
啊啊啊啊，到底是誰啊？橫七豎八的劃掉一大堆名字，名單上還有幾十個人。
不行，日暮戈薇，你一定要冷靜，現在不是抓狂的時候。
戈薇握緊拳頭，不停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冷靜，冷靜，繼續想，你已經很接近目標了……
一個可以自由進出王宮，自由在內廷活動卻不會被懷疑，有一定學問的人……
“啊，對了！”戈薇忽然打了個響指，“夜闌，大內裡有多少個人是能識文斷字的？”這個總能問出個大概吧！殺生丸不是說除了女官外，大部分的宮女僕役都是平民出身嗎？
按她的理解，戰國時代好像不是什麼文化普及率比較高的時代吧?
“王后，能入內廷服務於王室的人必須具備一定的學問修養。因為粗鄙的人是無法很好的領會宮廷的繁瑣禮儀規矩的！”夜闌一眼看穿了主子的想法，“簡而言之，大內裡所有的人都能識文斷字……還有，請王后不要打響指。”
這個都要管？戈薇強忍住不要翻白眼，要不夜闌又要開始碎碎念了。
忽略掉夜闌，仔細看看手裡的名單，沒有一個是完全符合那三個條件的。
總之，自己有必要換個方法去查了。與其坐在這裡天馬行空的想，還不如去和這些人打個照面。
第三十三章
同日夜……
“大人，大事不好了！”
王府總管急匆匆的走進密室，面色陰沉的對犬野道隆說道。
“何事如此驚慌？”犬野道隆很有些不滿，怎地如此沉不住氣？
“我們在北部邊境的私兵都被殺了！”
“怎麼會這樣？”犬野道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王府總管搖頭：“不知道。負責聯絡的親兵回來報稱，今天一早，當他趕到山谷，就看到那些私兵已經全部死在那裡 。而且死狀甚慘，有些私兵脖子上的筋肉全都被撕開了。”他說著，還往自己脖子上比了比，好像他親臨現場了一樣，“那些武器糧草也全都不見了！”
“到底是誰幹的？”像是在問話，又像是犬野道隆在自言自語。
“大人……”總管欲言又止。
“說！”
“據那個親兵說，他在仔細查探了現場後發現……可能是豹貓族乾的！”
“豹貓族？”怎麼會是他們？
“是。現場不僅有很多爪痕……據他說，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很明顯有些私兵是被燒死的。”都成焦炭了，“甚至還有電擊的痕跡。”
燒死的？電擊？豹貓族的夏嵐和秋嵐嗎？
如果連夏嵐和秋嵐都出現了，那這件事絕對和他們的族長冬嵐脫不了干係。不過，豹貓族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初他選中那塊地方作為私兵的聚集地，就是看準了那裡的地勢險要，而且人跡罕至。可惜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一個在北方虎視眈眈的豹貓族。
他們到底是衝誰來的？是殺生丸？還是他犬野道隆？
如果是衝著殺生丸去的，那他也無所謂了。畢竟兩族一向不和，據說殺生丸還殺了豹貓族的上任族長。若說這是豹貓族的復仇的開始，他反倒求之不得。在這個時候，他很樂意看到有人來添亂子。
不過，如果這回是衝著他犬野道隆來的……那他就要好好想想了。
“那個親兵現在何處？”他忽然問道。
“現在正殿外候著，大人要見他？”
“不必。”犬野道隆陰險的眯起了眼睛，“把他處理掉吧！”既然那些私兵都死了，那麼這個負責聯絡的親兵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
不管衝誰來的，這次的啞巴虧他是吃定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王宮
“你幹什麼？”
“看不出來麼？我們分開睡！”
暖閣裡已經鋪好的兩套被褥，中間還矯情的隔著一座屏風。看在眼中，殺生丸幾乎要嗤笑出聲。
“為什麼要分開睡？”他現在只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戈薇衝到殺生丸跟前，拉開了自己的衣領，指著脖子上的痕跡，“你自己看。”
殺生丸眼中的溫度驀地升高了好幾度。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她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都很誘人麼？居然這麼大大咧咧的拉開了衣襟讓他看。
“你不滿意嗎？”他盡量的控制住自己暫時別想太多。
“哈？”
“我說，你不滿意這些嗎？”他抬手指指那些痕跡猶在的“草莓”。
“你……你去死啦。”戈薇氣急敗壞的一腳踹在殺生丸的小腿骨上，結果卻是自己痛得跌坐在地。
“痛了吧？”殺生丸蹲下身，輕輕的幫她揉著腳。
“都怪你啦！”痛死了。
這怎麼能怪他呢？殺生丸一時間哭笑不得。
又不是他讓她踢的∼∼
搖搖頭，繼續手裡的動作。殺生丸乾脆不說話了。反正說多錯多，不說不錯。憤怒中的女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靜默！！！
“那個……殺生丸，我今天下午想過了。”戈薇看殺生丸不說話，她也不好意思再使性子。她把自己今天得出的結論告訴了殺生丸，最後說到，“所以我想從明天開始就著手調查宮裡的人！”
殺生丸忽然發現自己以前太小看女人的政治嗅覺了……比如面前這位， “隨你……不過，注意安全！”既然她都已經能想到這一步，他也不好阻止她。況且，由她來調查，總比他讓藏人所來查更方便，而且更隱秘。
“我知道！”
“那好……睡覺吧！”殺生丸就勢躺到了褥子上。
戈薇沒動作，只是瞪著他。
“你不睡？”又怎麼了？
搖搖頭：“老公，請你睡那邊去！”她指指屏風的那一邊。
殺生丸“呼”的坐起身，用很冷很冷的聲音道：“還是要分開睡？”
“沒錯！”
點著她的脖子：“就因為這個？”
“此其一也！”必須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否則他還是會那麼“折騰”她。
“其二呢？”還有什麼破爛理由，讓她非要和他“分居”不可？
“我說了我明天要開始查探細作的事，所以需要充足的體力。”而這個傢伙，每天一睡覺就會拉著自己“做運動”，累得她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來。
哼，光想就有氣。明明是兩個人都在“做運動”，為什麼只有她累得半死不活，他卻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充足的體力？
“原來我之前都累壞你了。”殺生丸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怪怪的笑容，看的戈薇心裡一陣陣發毛。
“總之……就是這樣。今晚你睡那邊去。”說完，戈薇立刻鑽到被子裡。而且還裹著被子在褥子上滾來滾去，把自己包成了一個大繭子。好像她認為這樣就很“安全”了似的。
殺生丸就這麼坐在一旁看著她幼稚到不行的舉動。
“你還不去睡？”幹嗎這麼看著自己？難不成他還不放棄？
殺生丸別開臉，慢慢的挪到屏風的那一邊。吹滅燭火，躺下。
黑暗中……
“戈薇！”
“幹嗎？”
“……如果你害怕了或者是睡不著就自己過來！”說完，他很安然的闔眼睡了。
啊？這男人什麼意思？戈薇詫異的看著黑糊糊的屏風，她會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