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的最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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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短命的直接原因是胡亥的殘暴。他的殘暴,在歷史上赫赫有名。
秦始皇稱帝后的第一件事是改自己的尊稱為“皇帝”,以顯示他的尊貴。與此稱鮮明對比的是,秦二世上台後欲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極度享樂,而落實的卻是大屠殺,自毀長城。這在後世成了利用不軌手段登上帝位的“必修課”。
冤殺蒙恬兄弟。被趙高公報私仇的蒙恬兄弟父祖三代都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因為扶蘇已死,開始胡亥還想放了蒙恬,不料趙高怕以後蒙恬,馬上阻止了:“以前先帝曾經想立賢明的陛下為太子,是蒙毅阻止了,他是不忠不義的人,以我之見,不如殺了他們。”趙高是個戳爛天不補的人,反正天下都是胡亥的,與他何干?
鬼迷心竅的二世不聽兄子子嬰之言,把代秦始皇祈禱山川才回來的蒙毅囚禁在代,更改法律,按圖索驥,故意賜死。蒙毅在指責了胡亥濫殺無辜之後被殺。胡亥又遣使者到陽周連坐蒙恬,蒙恬說:“我家積功信于秦三世了。今我帶兵三十余萬,身雖囚系,其勢足以背叛。但是我守義不反,不敢辱先人之教,也是不忘先帝。”使者不敢轉達,蒙恬喟然歎息曰:“我何罪於天,無過而死乎?”無奈之下吞藥自殺了。
手足相殘。本來胡亥琢磨的第一件事是如何極盡耳目之娛的,被趙高所勸殺了蒙恬兄弟,就準備轉移方向收手了。才二十多歲的小青年,充滿對女性的好奇,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他似乎立志要閱盡人間春色,說:“人居於世間,就像白駒過隙。我既然已君臨天下了,欲極盡耳目之所好,窮盡心志之所樂,而且還想長有天下,終我一生,這個要求可以達到嗎?”這種玩物喪志的頹廢之語,如果是李斯或許會用周幽王和褒姒的故事勸諫。可偏偏胡亥所問的是“誨淫誨盜”的老師趙高,而趙高正唯恐天下不亂,懵懵懂懂的胡亥去問他,恰是正中下懷。
趙高極力稱讚胡亥的想法是賢主之所能達到,而昏君所不能達到的,還出了個陰毒的主意,就是殺盡諸兄弟後,才可以高枕無憂地享樂。趙高以三寸不爛之舌輕易將胡亥說動,於是胡亥在趙高的幫助下更改法律,故意讓群臣、諸公子犯罪,一旦有罪,就讓趙高治罪。胡亥分兩批殺了所有的兄弟姐妹,第一次把十二個哥哥砍頭于咸陽的集市,十個公主在杜縣被剁成肉塊,相連坐者不可勝數;第二次在杜郵(今陝西咸陽東)又將六個兄弟和十個姐妹碾死,刑場慘不忍睹。將閭等三人也是胡亥的兄弟,最終也被逼自盡。
橫徵暴斂。二世的殘暴,還表現在重斂賦稅、大興徭役、揮霍無度上。這是沿襲秦始皇的做法,當時修建秦始皇陵的征夫多達70萬,胡亥出巡歸來,在基本完工後,卻不體恤百姓之苦,接著又為了滿足自己的聲色之娛,又大發徭役繼續阿房宮和直道、馳道(古代的高速公路)的修建,同時還派兵征討四夷,以顯示自己的指揮才能就像秦始皇一樣高。他選了五萬個精壯的士兵駐守咸陽,並讓他們學習騎馬射箭,以供自己打獵之需。這時,聚集在咸陽的人數太多,糧食無法滿足所需,胡亥不想影響自己的揮霍,就下令周圍的郡縣向咸陽運送糧草,而這些應付差使的人員,不但沒有公款吃喝,還得自己負擔乾糧,也不許取用咸陽三百里以內的糧食(劉邦當“威風凜凜”的亭長,曾經送征夫到咸陽,縣裡的小小官員們都要湊份子錢給他路上用,蕭何總是多給一倍;沒有這些錢,恐怕劉邦就要在路上討飯了)。
秦朝的徭役極其繁重,而且還有人頭稅等名目繁多的苛稅,僅田賦就“收泰(大)半之賦”,此外還有徵收飼草三石、禾杆二石等實物的附加稅;成年農民一生要服兵役一年,應役的期限也很長,從17歲到60歲,這叫“正卒”;還要戍邊一年,稱為 “戍卒”;每年還要為郡縣服勞役一月。其他的各種臨時苛捐雜稅也是不計其數,窮於應付。而這些徭役一旦失期,就會被處死,百姓叫苦連天。
嚴刑峻法。在戰國七雄中,秦國的法律是最“嚴”、“繁” 、“酷”的,甚至變法的始作俑者商鞅也是自作自受被“車裂”而死。秦國律令之繁,酷法之多,別國難望其項背。秦始皇非常欣賞法家,他曾經在見到李斯的同門韓非子(後來因嫉妒的李斯作梗被冤殺了)的文章後說,如果能見到他而隨遊,死而無憾,可見其頂禮膜拜之至,李斯也是因為是法家人物而受到他的青睞。
秦律令之繁,令人不敢相信,據湖北出土的《雲夢秦簡》所載有律名達29種之多,涉及的社會覆蓋面相當廣,而這只是一小部分。其中有的規定甚至到了近乎細瑣的地步,如有一條《廄苑律》規定:在每年的四、七、十月和正月都要評比耕牛,養得好的,就獎勵酒一壺,幹肉十條,免除飼牛的一次更役;養得差的,不僅田嗇夫要被申斥,還要罰飼牛的兩個月的役期。如果用牛耕田,牛的腰圍減少了一寸,就要鞭打耕作者十下。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秦律令之酷,讓人慘不忍睹。僅僅一種死刑,就有斬、戮、車裂、梟首、棄市、賜死、夷族等十幾種。“參夷”、“連坐”是兩種刑罰非常嚴酷的法令,許多人家因此家破人亡。到了胡亥上臺,李斯為了免禍,向胡亥提出了“督責”之術。他批評仁義的堯、禹沒有實行“督責”,是他們把天下當作自己的“桎梏”而不能隨心所欲,他認為施行“督責”可以讓帝王獨斷乾綱,大臣不敢為非作歹,老百姓都忙著修改自己的過失,哪裡有時間圖謀反叛呢?這樣天下自然可以太平,君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殊不知,正是這種惡政為秦造就了一個掘墓人——劉邦。他本是體制中的亭長,因為帶著服苦役的隸徒去驪山,隸徒們紛紛逃亡,劉邦見完不成任務,乾脆就把他們放了,自己去落草幹很有前途的“盜賊”職業了。
在李斯助紂為虐的建議下,大喜過望的胡亥果然“行督責益嚴”,誰整治百姓越嚴厲,誰就是好官,“殺人眾者為忠臣”。當時,路上的一半人是受過刑的,被處死的人堆積于市,胡亥高興地說:“若此,才叫能督了。”桓寬《鹽鐵論》記載說:“趙高以峻法決罪於內,百官以峭法斷割於外。死者相枕籍,刑者相望,百姓側目重足,不寒而慄。”一派恐怖的統治氣氛。
正是在這種漫無邊際的重負和酷法之下,天下的輿論都是“天下苦秦久矣”, 於是官逼民反,“戍卒叫,函谷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在秦二世繼位的第一年就爆發了陳勝吳廣大起義。在陳勝“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鼓動下,可憐一度令人望而生畏的大秦帝國眨眼的工夫就“一行白鷺上青天”了。
[ 本帖最後由 禰狐 於 2015-1-2 06:56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