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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主家教)學姐,不要拋棄我!》作者:半涼沐光【完結】

☆、第三十九章

  ——
  據說平行世界中的未來並不是唯一的,據說即使這個未來沢田綱吉死了但是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十年後沒準依然是活蹦亂跳的活著——前提是reborn沒有哪天斯巴達過了頭一不小心崩了他之外,再據說這個平行世界里水野柚子是沢田綱吉名義上的妻子……
  一天之內接收了這麼多信息量,站在夕陽下望天的某個無法用語言表達內心感受少年十分憂傷的沉默了。
  儘管reborn用前所未有的溫和語氣和他解釋了一通關於平行世界理論的可能性分析以及未來是如何延展分支而形成橫向時間軸……但向來理科成績倒數的沢田綱吉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還是內傷不已。
  這個世界裡柚子和自己在一起了,但是這個世界裡的柚子也同樣死去了。
  這兩件事就像是兩個小人在自己心裡蹦躂,一個說應該開心,這代表自己和柚子未來是有可能的,一個說人都不在了還開心個屁,還不是注定孤獨一生的節奏。
  於是在這兩種心情糾結下的沢田綱吉依然無法從壓抑的情緒中走出來。
  “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了總覺得很心塞啊……QAQ”
  帶著一身由於訓練而導致的傷口回到屋子的綱吉少年嘟囔著,路上還遇到了不知道為什麼來到彭格列基地瞎晃悠的十年後雲雀恭彌,結果對方看著他一臉苦逼兮兮茫然無措的樣子二話不說就是上來就是一拐子……
  這都啥事啊……捂著抽痛的臉頰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綱吉覺得自己或許有必要抽個時間好好理清思路,順便打聽那個叫白蘭一聽名字就很蕩漾的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能把一群人折騰成這個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他就想到了一株特立獨行的奇葩。
  一腔怒火沒處發的少年很自然得把這一切都歸結在白蘭身上,這也是為什麼多年後在自己真正的未來中彭格列十代目閒著沒事總想著給傑索家族首領使絆子,縱使兩個家族結盟後也明里暗里地陰他不少次,這讓以腹黑蕩漾而著稱的白花花沒少苦著臉抱怨那個閒著沒事給自己找麻煩的某個平行世界十年後自己,這都哪跟哪的事啊……
  自然,這也是後話了。
  至於殺死水野柚子的兇手,reborn前幾天告訴他即使在十年後也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做的這一切,只是有一天突然在十年後沢田綱吉的房間裡發現了這個女人的屍體,而彼時她的心臟已經被挖走,只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少年聽完後沉默了很久,頭頂溫暖的碎光流瀉下來蜿蜒曲折得勾勒出一條光滑的痕跡,時間被無限拉長,延伸。
  reborn沒有告訴他在這個未來里,水野柚子被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長期禁錮,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戰鬥能力,這也是為什麼兇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她——從另一層次講,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間接殺了水野柚子。
  然而這些他都沒告訴沢田綱吉,正如他所說,假如有一天沢田綱吉對水野柚子的佔有欲真的到了那個地步,那麼他將第一個阻止這種情況發生。而現在這一切……還不到最後關頭,他無法去真正切斷兩個人之前的緣分。
  更何況這個是平行世界發生的一切,並非是現在的他。reborn沒理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未來就全盤否定自己的徒弟,也不會那樣做。
  令他欣慰的是第二天沢田綱吉奇異得振作了起來,開始正視拉爾的訓練,開始為了之後的戰鬥做準備。
  甚至就連reborn都不知道在他說完之後沉默的那一刻綱吉到底在想什麼,又或者在懷念什麼。
  只是從那一天起他覺得沢田綱吉在慢慢恢復,恢復成以前那個傻乎乎的少年,不改廢柴的本質,和周圍人又打打鬧鬧的,或者不安或者猶疑或者堅定。
  卻給同伴們帶去了希望,以及溫暖。
  或許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很多無法處理甚至無法面對的挫折和意外,但倘若一味的消沉低落,不但對現狀產生任何影響反而會給更多的人帶去不安和痛苦。無法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那就只好硬著頭皮在所有的負能量中愈挫愈勇。
  是被打敗,還是被迫堅強。這些都是自己才能選擇的事。
  經過這麼多天的生活,沢田綱吉在一次次的夢境和現實交接的衝擊下終於明白了一件事,至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未來——是靠自己去創造的。
  不管是彭格列的未來,同伴的未來,亦或者是……他和柚子的未來。
  或許reborn說的沒錯,自己唯獨在面對她時失控,經年累月積蓄下來的不安幾​​乎把他壓垮,而柚子也同樣承受著不比自己輕多少的痛苦。
  或許分開冷靜一段時間……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他已經執迷不悟了太久,需要時間來好好確認一下,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喜歡柚子。
  睜開金棕色的雙眼,手中的火焰迸發出更為奪目和純淨的光澤,面無表情的棕髮淡漠地望著對面凌厲的女人,身上的氣勢比之前幾天又增加了不少。
  ——沢田綱吉的成長,便是彭格列此時最大的希望。
  ——
  “PTSD,也就是創傷後的應激心理障礙。”
  “根據我們的檢查結果應該是患者在一個月之內經受了刺激性比較大的心理創傷,從而引發了這種病症。”
  “一般來說,這種病情因人而異,嚴重輕緩也有不同。唯一確定的是她現在已經進入了比較嚴重的階段,包括重演反復體驗創傷性事件,甚至自己去扮演製造創傷的製造者。經常夢到類似事件,總是覺得自己還未從創傷中脫離,自身變得具有攻擊性,乃至自殘。這些都是病症的表現。”
  “當然,發病個體也和童年經歷有關。”
  “恕我冒昧問一句,這個孩子最近有經歷過什麼重大事件嗎,或者是小時候有過什麼心理陰影?”
  “什麼?您不知道……?您不是她的父親麼?”
  “抱歉抱歉……我還有個病人需要等待,您現在可以回到孩子身邊陪著她了。”
  水野太郎走在醫院裡,腦子裡不斷循環著醫生剛剛說的幾句話,身上因為連夜趕飛機還帶著一股倦怠的氣息。
  他有點搞不清楚現狀了。
  什麼叫PTSD?什麼叫心理創傷?什麼叫童年陰影?為什麼自己僅僅去了一個月的意大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他無法理解,甚至面對醫生簡單一句質疑“您不是他的父親嗎?”——自己都沒辦法去回應。
  “唉……”背靠著牆壁,他沉重地嘆了一聲,年輕時曾經棱角分明的那張臉在經年歲月裡早就染上了滄桑,他垂眸望著地板上的瓷磚一動不動,從遠處望去他的身影顯得很小。
  至少在不遠處站在病房門口的柚子看來是這樣,那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的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真的老了。
  磨去了年輕的棱角,常年研究機械的時間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靡,但只有柚子知道,兒時曾經讓自己坐著的肩膀多麼可靠,讓自己可以盡情撒嬌的懷抱是多麼厚實。
  眼眶泛酸,她眨眨眼努力把淚意壓回去,盡量讓自己走過去的步子放輕鬆。
  “你這次在意大利呆的時間很短。”柚子走過去,目光寡淡地望著面前的男人,聲音還有未消散開的虛弱,“九代目身體已經好了嗎?”
  水野太郎抬頭,定定得看了她幾秒後不在意地笑笑,“已經交給專門的醫生負責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下床走動了。”
  “九代目的身子真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她感慨著,不經意間也站在了父親的身邊,“那你又為什麼回來,爸爸?”
  聞言黑髮男人挑眉,“難道我作為父親回來看看自己女兒也要提前報備麼?”
  被這句話給逗笑,柚子的表情難得柔和了不少,“我該說這是個驚喜?”
  “你覺得呢?”水野太郎望著她,難得沒有出言埋汰自己女兒這幅看起來狼狽不堪的模樣。
  沉默半晌,披散著頭髮的少女終於忍不住上前抱住自己的父親,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處傳來,“歡迎回來,爸爸。”
  “啊,我回來了。”男人摸了摸柚子的頭,溫厚的手掌讓她差點忍不住又要落淚。
  少女的身子比自己離開的時候還要瘦了些,寬大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像是一層防護罩,這讓他不禁懷疑下一秒自己的女兒就會被風吹走。他想如果不是幸村精市昨天的電話,估計這丫頭一輩子也不會和自己說,再加上剛剛醫生的話像是魔咒一樣,現在的他心緒煩躁得不得了。
  兩個人擁抱了沒多久就分開,水野太郎撫摸著少女的頭髮,猶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小柚啊,我已經在意大利打點好了一切,”說到這裡他把語氣放緩,帶著些懇求的意思,“和我回意大利,好不好?”
  “……誒?”
  下意識得抬頭,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回……意大利……?”
  水野太郎點點頭,默認了自己的​​話。
  “可是、爸爸……”表情變得開始慌亂的少女張了張嘴,有點笨拙的反駁著,“我覺得在並盛很好,沒有必要回去……”
  “小柚,”沒有理會她的辯解,黑髮男人語氣溫和得打斷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願意告訴我,你也不想說。”
  柚子想要說什麼,可是對上他那雙漆黑的雙眼又止住了自己的話,只是沉默地望著他靜待下文。
  “我不會逼你一定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掀起柚子手腕上的衣袖,一截白色的紗布露出來,“身為一個父親,我無法看著自己的女兒受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的傷,我都不會希望這一切發生。”
  “我知道現在讓你接受這件事很難,但是小柚,人生中並不是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停駐,你走得多了見過的人多了就不會把世界局限在一個位置。並盛或許並不是你最好的選擇,而且哪怕你將來真的後悔我也不會強迫你非要留在別處,你還可以選擇回來。”
  “但是眼下,這個地方給你帶來的傷害遠比快樂要多得多,你需要時間,並盛以及這裡的一切也同樣需要時間。你們需要這一切來磨合你們之間的感情和生活,倘若你連這一步都不敢踏出去,那麼繼續徒留在這裡不過是增加無謂的傷害罷了,並且還會繼續承受這些痛苦。”
  “一個人遇到了挫折或者絕望都很正常,重要的是——你要正視它,戰勝這些帶給你負面影​​響的一切,然後才能接著走下去。”
  最後,他輕輕摟過這個身體不斷顫抖的女兒,隱隱滄桑的聲音裡夾雜了無奈,“請你,稍微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情吧。”


☆、萬聖節番外——吃糖

  
  時間:高中
  地點:並盛中
  ——
  經過一系列的雞飛狗跳,被迫從東大押回並盛中天台的水野柚子正式收到reborn通知——留級,和蠢綱呆在一個學校直到畢業去意大利!
  於是原本考上東大已經經歷一個月大學生活的某少女不得已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虔誠得發誓自己會陪伴沢田綱吉度過高中最後這段美好的時光——當然,如果她不那麼咬牙切齒的話就更完美了。
  面對她的保證,reborn滿意的收回​​了槍,悠悠地對著洞口吹了口氣,“早這麼有覺悟就好了嘛~”他這樣說著,一蹦一跳得離開了並盛中的天台,留下身後的柚子凌亂得目送他背影。
  “……呵呵,reborn,請替我向你祖宗十八代問候。”
  話音未落,一個小腦袋從門後冒出來,帶著一把槍無辜地盯著來不及收回表情的某人,“啊?你剛在說什麼?”
  柚子“…………沒,我說,您這樣安排太合理了。我替我的祖宗十八代向你表示感謝。”面對少女面不改色睜眼說瞎話,reborn只是輕笑了一聲就離開了天台,沒再和她計較。
  柚子“……”
  阿門,和reborn鬥?還是修煉幾年再說吧。——很久不出現的謎之音。
  “唔?柚?”身後傳來帶著些茫然的聲音,努力在心裡詛咒reborn的柚子轉頭,揉著亂發剛從天台的大門走進來的沢田綱吉不期然落入視線。
  “綱?你怎麼在這?”她有些意外,這個時間不應該是上課麼?
  “嗯……”綱吉走過來,迷迷糊糊地從身後摟住她,瞇著眼把頭擱在少女的頸窩蹭了蹭,“rebo​​rn說你今天會回來,所以我才過來……”
  “……我說你,上課又睡覺了吧?”柚子無奈得扣住環在腰際的那雙手,微微把臉向後側了側,貼近了少年的臉頰,“要不要再睡一會? ”
  “……嗯…是有點困……”少年打了個呵欠,明顯沒睡醒的眼睛還沒睜開。
  她有些忍俊不已,算起來兩個人似乎有半個多月沒見了,自從上了東大之後兩個人一直是聚少離多,她住在東京來回難免麻煩了些,大多數是課程不算緊張的沢田綱吉跑到東京去找她,然後兩個人度過一個週末之後繼續各過各的生活。
  總覺得——身為戀人的話,是有些寂寞的。
  “這次什麼時候回去?”半晌,綱吉悶悶地問,語氣有點不開心。
  “唔……大概不會回去了吧……”柚子望天,面癱臉上隱隱發黑,“估計今天開始我的行李就回到並盛了。”
  她一向很相信reborn的速度,嗯尤其在坑人這方面。
  “誒誒誒?”綱吉驚訝得抬頭,望著自己臉色不善的女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你說什麼?不走了?大學放假了麼?”
  柚子掃了他一眼,唇角的弧度微微抿起,“沒,我退學了。”
  “什麼?為什麼啊!”顯然以沢田綱吉的智商無法理解這件事的詭異,雖然他只要轉個腦筋就會明白是誰搞的鬼。
  柚子也沒多做隱瞞,老老實實地把事情原委告訴了他,“rebo​​rn的意思是讓我回來陪你讀高中,畢業之後直接意大利那邊的黑手黨學校接受教育。”
  後者直接愣在了原地,一時間大腦無法消化這麼多的信息量。
  “那、那個等等、總之……我先冷靜一下……”
  見對方一臉“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我去找個時光機”的表情,柚子忍不住勾起嘴角,輕輕上前勾住還處於手足無措境地少年的脖頸,一把拉過來湊上去。
  被唇上突如其來的溫度覆蓋,綱吉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摟緊了少女纖細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原本只是蜻蜓點水的吻。
  唇舌交接,口腔中的溫度被悉數奪走,柚子閉眼感受著綱吉的唇角劃過自己的眼角,鼻尖,臉頰,唇邊,最後一路向下停留在脖頸處。
  “柚,我很開心。”綱吉的聲音從一側傳來,恍惚間柚子這才想起來距離兩個人上一次接觸似乎在……一個月以前?
  話說最近綱吉的個子似乎又高了些,明明國中和自己差不多甚至還矮自己一點的少年這兩年身高竄的太快,現在柚子要看他都得微微揚起頭才好。
  被對方再度摟在懷裡,靠著少年厚實的胸膛享受陽光,柚子不免心生感慨,還是懷念以前那個傻白傻白的兔子啊……
  “柚,在想什麼?”
  “嗯?嗯……在想以前的你多麼單純……”下午的陽光太過炙熱,她整個人窩在綱吉懷裡都有些昏昏欲睡。
  “呵……那種事……”話音戛然而止,從柚子的背後摟著她的綱吉視線順著她的脖頸向下,鬆鬆垮垮的襯衣大約是少女嫌熱而鬆開了一個釦子而露出大片的肌膚,從綱吉的視線裡望去,少女隱私的部位幾乎是一覽無餘。
  身體有些發熱,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大約是水喝的有點少,所以才會覺得嗓子裡那麼飢渴。
  “唔?怎麼了?”沒有聽到少年接下來的話,柚子疑惑的回頭,然而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導致衣服被撕扯的更加厲害,呈現在少年眼睛裡的……似乎更多了?
  綱吉的眼神黯了黯,低頭銜住柚子的唇瓣,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柚一直都穿著這件衣服?”
  “嗯……嗯?”被吻得暈頭轉向,柚子整個人都有點頭腦發沉,“嗯……是啊……”
  衣服怎麼了?不自覺地想要低頭去看,卻被綱吉鉗住下巴制止了動作。
  “柚,”面對少女疑惑的視線,綱吉沙啞著嗓音開口,“我突然覺得……在天台做似乎是一件很刺激的事,要試試麼?”
  做?
  冷不丁被這句話刺激到,柚子大腦反映了半天終於明白對方在說什麼,登時就清醒了,下意識抵抗著綱吉從腰際向上滑的手,“呃、那個……我覺得……嗯… …還是算了吧……”
  怎麼想也知道不可能啊餵!你當並盛中二之神不存在麼!他會咬殺你的!
  “呵……”發出一聲輕笑,綱吉把少女再度摟回懷裡湊到他的耳邊呢喃,“噓……你如果擔心雲雀前輩的話,他今天去黑曜和骸了結一些事情了,暫時應該不會回來的吧?”
  “什……他為什麼突然想起來去黑曜了?”柚子奇怪的問。
  “嗯……”綱吉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我告訴他骸說把自己可愛的庫洛姆放到一個中二症患者管理的學校裡很不放心吧,嘛……我不小心的啦~”
  望著少年臉上燦爛純潔的笑容,柚子想了想把心裡那句“你丫絕對是故意的!”給咽了下去,畢竟得罪了黑兔子自己很有可能會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好了,現在做我們該做的事吧~”
  “等、等等,樓下有上課的……”柚子手忙腳亂得反抗,卻被對面的人抵住了嘴唇,“噓……所以柚千萬不能發出聲音,被發現就不好了哦~”
  苦逼兮兮得咽了一把辛酸淚,某個少女心裡瘋狂地大吼——鬼畜!絕對是鬼畜啊我摔!還我可愛的白兔子好麼!既然怕發現就別做啊摔!
  不得不說,和某隻黑兔子相處時間久了,柚子覺得自己越來越習慣吐槽且崩壞了——她原來可是冰系少女來著啊QAQ。
  綱吉笑瞇瞇地附上她的裙子撩開,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多麼令人羞恥,“既然你那麼害羞,我們就穿著衣服做吧?”
  “做、做你妹啊魂淡——!”
  “咿……柚居然喊出聲了呢,不怕被別人聽到的話還可以喊得更大聲一點哦,”他湊近了臉色發黑,因為自己的動作眼睛裡蒙上一層霧氣的少女,笑的理所當然,“反正我不介意~”
  “………你……你……唔……等、等等我的裙子……”
  “沒關係~我不會把它撕破的~”
  “…………TT那個,輕一點好麼……”
  “呵~柚露出這麼可愛的表情是犯規哦~”
  “……QAQ我錯了…… ……”
  ——
  日暮黃昏,上完體育課的學生已經一波一波地離開了操場,並盛中的天台上,兩個人影相互依偎著被夕陽踱上一層光暈。
  渾身發軟虛浮無力的少女任憑身後的人給自己穿好衣服,懶懶得窩在他懷裡一直沒有動。直到襯衫最後一顆釦子被扣上,她猛地睜眼一把拍掉了對方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一樣。
  “走了,回家!”
  沒好氣得扔出這句話,她費力得從地上坐起來,一手撐著腰一手無力得垂在身側。頭髮被風吹的到處亂飛,原本綁的好好的髮帶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去。
  身後突然環上一雙手,熟悉的聲音近在咫尺,“吶,今晚去我家吧?媽媽應該做了很多好吃的”
  “不去。”翻了個白眼,柚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對方。
  “唔……真的不去?”被拒絕的人一口咬上少女的耳垂。
  柚子一個冷顫差點又跌倒,“嘶……沢田綱吉!”一雙淡藍色的雙眸斜視過來,裡面還帶著些“惱羞成怒”的赧然。
  “去嘛去嘛~”綱吉蹭了蹭她的肩膀,“今天萬聖節,吃晚飯我們出去玩怎麼樣?”
  “沒人會給你糖的,你死心吧。”
  “唔……你給我糖不就好了嘛~”有些委屈得眨眨眼,柚子不明所以,“我?我沒買糖啊……”
  “呵~柚,我說的糖是……”他湊過去,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瞬間臉頰爆紅,接下來的方圓幾百米都能聽到水野柚子難得一見的吼聲。
  “沢田綱吉你給我去死吧!你這個欲求不滿的禽獸——!”
  躲在教室裡淡定喝茶的reborn悠悠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發自內心得感慨了一聲,“真是個好天氣哪——”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天氣啊——萬聖節一個人度過的寫這麼甜蜜的番外你們能體會我的感受麼………………QAQ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捶地】

☆、第四十章

  ——
  並盛的清晨向來是一天中最美好的光景,雖然初秋的季節乾燥了些,但空氣中漂浮的涼氣拂去了盛夏的燥熱,頭頂的日光也沒有那般炙熱反而散發著暖暖的光暈。從窄縫中溜進來的鎏金和泛黃枝葉上的霧氣為這裡增添了不少浪漫,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些景色對柚子視覺上都是一種完美的享受。
  “只是稍微有點可惜呢……”一想到馬上要離開這個地方,墨藍色長發少女始終無法真正的高興起來。
  她並沒有告訴幸村精市自己今天就離開日本,上次在醫院里水野太郎已經明確表示希望幸村不要再插手這件事。縱使她覺得對不起那個一直關心自己的少年,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牽扯到黑手黨之中。
  她很清楚什麼事情是可以允許,而什麼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
  只是這一次,恐怕自己又要離開一段日子了……算了,回頭再打電話道歉就是了。
  水野太郎提著行李箱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雙手插兜仰望天際的少女,她身上的米白色拼接衛衣是昨天出院的時候自己特地買給她穿的,淡藍色的牛仔褲和短靴讓為少女增添了不少青春活力。
  “又不是不會再回來,只是離開一陣子而已嘛。”望著已經恢復身體的女兒,水野太郎臉上難得有了笑意。
  聽到父親的聲音,少女轉頭,身上衛衣在日光的照射之下泛起毛茸茸的光讓她整個人的面目表情都有些模糊,“東西都收拾好了?”
  對面的人應了一聲,轉身關好了門,“飛機差不多要起飛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柚子點點頭,最後深深得望了一眼家門,隨即壓低了帽簷跟在父親的身後離開了這裡。
  兩個身影被日光拉長,在清晨的並盛街道上越來越遠,直到縮成一個看不清小點。
  “啊。”
  路到中途,瞥見一旁的便利店,柚子的腳步停了下來,對著黑髮男人指了指,“稍微有點渴,你要喝果汁麼?”
  這家便利店還是上次沢田綱吉告訴她的,據說裡面東西還算齊全,買瓶果汁應該還是可以滿足的。
  見少女一臉“我要喝果汁必須喝果汁絕對要喝果汁”的表情,水野太郎只得停下了腳步,雖然飛機快起飛了,不過買果汁應該也不會耽誤幾分鐘吧?再說了,耽誤飛機不要緊,要是不能讓水野柚子如願,他敢肯定接下來的日子某少女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給自己使絆子。
  沒錯,在面對自己父親的時候少女就是天生一副“睚眥必報”的心性,絕對的斤斤計較。
  “你去吧,我不渴。”放下手裡的行李,他站在街道上對柚子揮揮手,“早去早回。”
  少女滿意得點點頭,雙手插兜走了進去,這家店從外面看起來沒什麼特色,不過既然沢田綱吉說了應該就沒差。
  此時的水野柚子並不知道一件預謀已久的“陰謀”正在悄悄靠近自己,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只是因為單純口渴而去便利店的自己會遇到十年後策劃了某個驚天計劃的大臥底。
  “就這些。”把兩瓶果汁放到櫃檯上,等待付賬過程中柚子百無聊賴地打著呵欠開始環視四周,就在這時,一名身穿奇怪衣服的青年映入眼簾。
  橘紅的捲髮亂蓬蓬的,青年的臉上還帶著未消散的疲倦,眼睛下面的烏青讓柚子不禁猜測他到底多久沒有睡過覺……只是,他身上的白色衣服怎麼那麼奇怪?
  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未等少女回憶起有關的一切,面前的青年已經踏著沉穩的步伐朝著她走了過去,“您好,水野桑。”
  面對青年突如其來的招呼,柚子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面色不改同樣禮貌的回复,“您好,不知名的先生,有事嗎?”
  少女禮貌淡定的態度讓青年一怔,隨即笑了笑,靦腆的紅暈爬上他略顯浮腫的臉頰,“雖然這樣做有些失禮,但是……允許我說一聲對不起。”
  隨著那聲“對不起”說出口,一個粉色的物體沿著計劃好的拋物線朝她扔了過去。
  下意識要逃離的柚子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能動彈,只能定定得望著不遠處粉色的物體以絕對精準的角度扣上自己的腦袋。
  ——……她今天出門應該看黃曆的!
  抱著這樣苦逼而悲催的心情,柚子眼睜睜目視自己束手無策得被捲入煙霧裡,伴隨隨之而來熟悉的失重感,柚子閉著眼努力壓抑住頭暈腦重的暈眩終於想起了之前那股熟悉而怪異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那不正是十年後的入江正一麼!
  太過安逸的生活以及出乎意料的發展讓她快要忘記了劇情這回事,不得不說這真是個悲劇——還是沒有雙線HE結局的那種。
  呆到身體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她總算慢慢睜開了眼睛。很明顯這次十年後的情景依然沒有帶給她什麼好的體驗。比如身體周圍摻雜著防腐劑味道的花香以及身下濕潤柔軟的觸感,還有四周封閉的空間和頭頂沉重的木蓋。
  她嘗試著伸了伸手腳,發現這個空間極度狹窄,幾乎只能容下她一個人的身體,從形狀來推測是長方形——嗯,花香,防腐劑,木蓋,長方形。
  這些元素組合起來,少女幾乎沒用多少時間就得出自己是躺在一個棺材裡的事實,當然這個棺材質量還不錯,最起碼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因為缺氧而窒息,木材的味道幾乎聞不見——哦上帝,她該讚賞十年後的自己終於成功榜上了了不得的土豪麼?
  躲在這個棺材裡思索了幾分鐘,柚子的腦子裡計算無數種可行方案,第一是站起來自己走出去,不過很有可能因為詐屍而嚇到別人。第二就是躲在裡面直到有人來找她,第三是發出把這個棺材給崩了,第四……
  衡量了一下現實,她個人覺得第一種方案比其他N種都要靠譜一些。至於詐屍……既然入江正一把自己一炮轟到了十年後肯定有他的理由,也不至於毫無準備,而且現在自己呆在彭格列的可能極大——應該不會嚇死太多人,嗯。
  如此想著,少女奮力推開了頭頂的棺木,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後她第一時間從裡面坐了起來。因為穿越的緣故,墨藍色的長發已經亂成一團,有一些甚至披散在她臉上遮住了面容。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從棺材裡爬出來加上看不清臉的場景究竟多麼驚悚,至少巴利安派來看守屍體的某個小職員嚇得當時就站在原地不說話了,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跟見了鬼似的。
  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是“見鬼”了。
  “呼…終於出來了。”披頭散發的少女緩緩站起來,一抬頭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色皮質大衣的路人甲站在自己面前,哆嗦著一雙手伸出去指著自己半天說不出話,柚子疑惑得歪了歪頭,沒有註意到對方詭異的視線。
  “啊,你好,可以給我拿點水麼?”少女禮貌的伸出手問候,剛剛兩瓶果汁都沒帶過來,她的嗓子已經渴到了極點。
  “……嗚啊!詐屍、詐屍啊嚶嚶……!!”
  路人甲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頂著迎風凌亂的身形鬼哭狼嚎著跑出了屋子,留下身後手還停在半空的柚子。
  “……啊?”
  少女眨眨眼,十分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的巴利安全體守護者以及某個暴君正在中央客廳開所謂的作戰會議,雖然以這群不良分子的劣根性來說,能夠好好開會基本來說是一件比讓斯誇羅柔聲細語說話還要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們也不可能指望斯誇羅對他們柔聲細語,要真是那種情況發生了估計巴利安其他人感受到的就不是驚喜——而是驚悚了。
  “餵——混蛋BOSS,要不要把這邊的情況告訴那邊的小鬼?!”一如既往揮著劍柄的銀髮男人不耐煩得把問題甩向坐在紅色豪華椅上的主人。
  XANXUS理都不理他,只是兀自喝著杯中的紅酒,一雙腳十分二大爺得搭在茶几上,唯我獨尊的模樣看了讓人甚是不爽。
  不過習慣了自家BOSS這幅德行,斯誇羅也沒怎麼發火只是哼了一聲,“明天我就讓技術部和那邊的小鬼連上線,嘁——都是不中用的渣滓!”
  “嘻嘻嘻~反正只是一群小鬼罷了,斯誇羅作戰隊長用不著這麼認真吧~反正王子根本不指望那群人能有什麼用,現在那群小鬼加起來的戰鬥力還不如加百羅涅那邊呢~”貝爾一邊拋著手裡的小刀一邊漫不經心地笑,陰森森的冷光反射到臉上增添了一股詭異的殺氣。
  坐在他身邊的弗蘭沒什麼表情得瞥了他一眼,隨即語氣平平得開口,“貝爾前輩難得能說出這麼識大體的話呢,果然是看到柚姐的屍體之後太過興奮一下子就刺激了那個平常沒什麼用的大腦吧。”
  貝爾手中的刀悠悠地轉了幾個圈,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了弗蘭的帽子裡,語氣陰森得像是深夜上映的恐怖劇,“弗蘭,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嗯~?”
  抬頭瞥了一眼自己頭上的刀子,綠髮少年的臉上多了幾分無力,“貝爾前輩,為什麼你這麼喜歡做沒意義的事呢。”一邊說一邊把刀子□□插到自己面前的牛排上,“嗯,雖然Me覺得你只是無聊罷了。”
  “不准用我的刀子切牛排你這個白痴青蛙!”
  “阿咧?”
  “啊你個頭啊!”
  一旁的眾人對這個情景早就見怪不怪,該干嘛還是乾嘛,只有列維挺著一張老臉盯著XANXUS一動也不動,仔細看他的視線裡隱隱還浮現著感動和崇拜……
  “啊啦,列維,你怎麼一直盯著我們的BOSS呢~?”端著牛排從廚房走過來的路斯利亞好奇地問。
  “BOSS……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帥氣呢……”紅著臉說出這句話,列維果不其然收穫了幾枚鄙夷的視線。
  至於XANXUS,二話不說就把手​​裡的酒杯扔了過去,一擊必中。
  名為列維的忠犬怪物,宣布KO。
  打斷眾人吵吵鬧鬧的是一個從陳屍房裡跑出來的當值路人甲,只見他頂著一臉驚悚恐懼的表情,一邊跑一邊喊,“不、不好了!XANXUS大人!詐屍、詐屍了!總部送來的那個女人詐屍了啊啊啊啊啊啊!!”
  沉默——
  還沒等眾人從“詐屍”這個字眼裡反應過來,身後跟著路人甲走出來的少女出現在視野。已經把頭髮打理好的柚子望著把視線集中自己身上的巴利安,眨眨眼沒說話。
  對了,她記得她在這個時代已經死了來著,現在這個情況似乎真的蠻附和詐屍來著。
  於是思索了幾秒後她果斷舉起手揮了揮,語氣雲淡風輕,“你好,巴利安的各位,我詐屍了。”
  “……”
  你到底是怎麼用這麼淡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啊餵?!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弗蘭,他盯​​著柚子看了幾秒,用同樣古井無波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話,“你好,詐屍的柚姐,可以請你躺回去做一個安靜的死人麼?”
  柚子“……”
  她能說不麼?
  “餵——!垃圾,你怎麼在這?!”斯誇羅狠狠地蹙眉,二話不說就把跑過來報信的路人甲一腳踹了出去。
  從路人甲飛出去的飄逸身姿上轉過頭,柚子攤開手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我說我是被炮轟過來的你信麼?”
  斯誇羅一噎,看來不光是沢田綱吉那些小鬼,就連水野柚子都跟著跑到了十年後。於是現在這是鬧哪樣?大家組團來十年後觀光旅遊麼?!突然覺得有些心塞,斯誇羅深深得為十年後的彭格列憂傷了。
  “嘖,垃圾——”一直沉默的XANXUS突然出了聲,想都沒想都衝著不遠處的少女開了一槍。
  好在她反應夠快,被水野訓練了幾年的身體對基本危險的感知度還是有的,所以一個翻身就躲開了攻擊並適時開了一槍轉移了XANXUS子彈的軌跡,在兩發子彈的衝擊之下很快一堵牆宣布陣亡。
  碎石亂濺,塵埃瀰漫。
  斯誇羅的臉當時就黑了。
  “哇哦~看來十年前的女人並沒有那麼弱麼?嘻嘻嘻……有意思了~”貝爾笑嘻嘻地說,望著柚子的表情多了一份興致。
  弗蘭自然不會放過吐槽他的機會,“原來貝爾前輩早就認出來這是十年前的柚姐了啊,癡情的人真是可怕誒——”
  青筋暴露,貝爾勾起一個殺氣滿滿的笑容,“……混蛋青蛙,你就乾脆在這里長眠算了!”
  而那邊的XANXUS早就收起了自己的槍,再次端著手中的紅酒喝起來,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這讓身邊的斯誇羅更加火大,“混蛋BOSS,你知不知道這個月快要赤字了!!”
  暴君理都沒理。
  “…可惡!…混蛋BOSS!老子今天一定要劈了你!”
  身旁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路斯利亞趕緊上前拉住對方,“哎呀哎呀,咱家BOSS就這個性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氣大傷身喲斯庫~”
  “滾開路斯利亞,別攔著老子!”
  雖然柚子還是毫無表情,但是面對這群人的時候人她心裡自認為堅韌無比的內心此刻已經奔跑而過一萬頭草泥馬。
  為什麼十年後她的屍體會在這個不良分子集團啊餵!而且一上來就攻擊人家是鬧哪樣?!
  不過她的視線很快就被XANXUS身邊的紅酒吸引了視線,嗓子裡的干渴已經折磨少女多時,思索了幾秒她邁動步子朝那邊走了過去。
  反正XANXUS也把槍收起來了應該不會對她怎樣。
  抱著這種想法,少女十分不把自己當外人得拿起那瓶上等的紅酒,隨手把它倒在一邊閒置的一個玻璃杯裡。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柚子的這些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以至於連周圍什麼時候安靜下來的都不知道。
  “……真難喝。”嗓子里火辣辣的,少女皺皺眉把杯子放回原處,望著XANXUS的視線多了一份鄙夷,“你品位太差了。”
  XANXUS“……”
  其他人“……”
  難喝你喝個毛線啊!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真的好麼!——以上來自除XANXUS以外的巴利安眾人。


☆、第四十一章

  ——
  XANXUS皺眉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心裡怪異的感覺愈來愈濃烈。
  “餵,垃圾——”暴君開口,柚子立即乖乖得把頭偏過去努力做出一副“我在認真聽”的表情,這讓身邊的斯誇羅嘴角又是一抽——他怎麼不知道水​​野柚子還有這麼狗腿的一面?
  “你的槍法,誰教的。”XANXUS傲慢的抬了抬下巴,把戾氣的目光鎖定在少女手中那把伯萊塔92F型手槍上。
  “啊?”她愣了一下,隨即把目光移到自己的手槍上晃了晃,“某個大頭嬰兒,估計現在正在和你們原來的霧守組團在三途川旅遊呢。”
  XANXUS瞇了瞇眼,他可從來都沒聽說過水野柚子的槍法還和彩虹之子有牽扯。
  “餵——開什麼玩笑!”斯誇羅不滿地嚷嚷,“教給你槍法的不是混蛋BOSS麼!”
  ……
  ……
  誒?
  誒誒誒?!
  這句話猶如一個驚天霹靂炸裂了柚子的大腦,直接讓處於淡定中的少女傻了眼,她把視線轉到XANXUS臉上,又把目光轉回來,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時代的自己居然會師從XANXUS。
  總覺得哪裡不對吧?再不濟當自己老師的也應該是某個已經爬到三途川旅遊的可樂尼洛才是啊!
  怎麼可能是面前這個性格殘忍暴虐年紀一把了還沒從中二畢業的大爺啊!
  這不科學!
  內心瘋狂的吐槽個夠,柚子努力保持者面不改色表情的回應了斯誇羅的質疑,“啊,我想大概是因為平行世界的原因吧。”
  reborn曾經和她說過未來是平行的,會因為無數個可能性而衍生出不同的分支。如此想來她應該是到了平行世界中的某個未來里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十年後的自己——替你點蠟。
  “也就是說,十年後的柚姐和十年前的柚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咯?”弗蘭眨巴著豆豆眼,一錘定音,“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了——不得的事呢。”
  柚子抽了抽嘴角,“那個,從剛才我就想問了,這位少年,我貌似和你不認識來著……”
  一口一個柚姐得叫自己是要怎樣。
  “誒~這樣啊—​​—”拉長音調,弗蘭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沒什麼感情得對她解釋,“Me忘了說,Me叫弗蘭,是那個惡趣味鳳梨頭大叔的徒弟哦,柚姐應該認識Me的師姐庫洛姆來著。”
  “嘻嘻嘻~六道骸那個傢伙聽到你這麼說,估計會氣得從罐子裡跳出來吧~”
  “啊咧,是這樣麼。”
  原來這樣,如果是因為庫洛姆的話那麼弗蘭會和自己這麼熟稔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從十年前就很喜歡這孩子了,想來雖然處於平行世界,自己對於庫洛姆的感情應該是不會變的。
  先不管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掐架的貝爾和弗蘭,柚子總覺得從剛剛開始XANXUS盯著自己的視線就有點奇怪,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那視線太炙熱我承受不來。
  “額、那個……”頂不住壓力的柚子表情有點訕訕的,“請問,接下來我該怎麼去日本……”
  既然已經來了十年後,怎麼也得和十年前的那群人呆在一起,要讓她一直在巴利安估計沒等未來戰結束自己就先提前去三途川報導了。
  “嘖,麻煩死了!”斯誇羅罵罵咧咧地收回劍,不耐煩得瞥了她一眼,“過兩天老子要去一趟日本,在那之前先把這個時代的戰斗方式學會了再說!”
  “戰鬥……?”柚子指了指自己,有點驚訝,她記得自己並不是戰鬥人員來著。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問,路斯利亞在一旁好心的補充道,“嘛~也難怪十年前的小柚子不知道,十年後的你可是彭格列情報部的一員,加上跟著咱家BOSS學習槍擊,也算是戰鬥人員之一呢~”說完嘆息了一聲,“雖然不怎麼強就是了。”
  這下柚子直接就愣在原地了,她明明記得九代目之前給的命令確實是讓她在沢田綱吉繼承十代目位置的時候擔任下一任彭格列技術部部長,怎麼到了十年後她就成了情報部的一員了……?
  諸多疑點得不到解答,柚子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一旁的路斯利亞,“那個,額……我想問一下,我跟著……就是你們的BOSS,學習了多久?”
  “唔……多久?”魯斯利亞想了想,還沒等他說什麼一邊從和弗蘭爭鬥中分神過來的貝爾就搶先一步回答了她的問題,“已經很長時間了喲~王子記得加入巴利安的時候你就跟在BOSS後面當小尾巴了吧~怎麼,記憶力已經衰退了?”
  跟著XANXUS?當小尾巴?剛加入巴利安的時候?
  柚子:“……呵呵。”
  不好意思這信息量太大了,容​​她消化一陣子再說。
  ——
  總之好歹了解了這個未來並不是自己所處的世界,柚子的心寬了不少,畢竟在柚子的記憶裡,她可從來沒加入過什麼見鬼的巴利安,更沒有跟著XANXUS學習槍擊這一說。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每個世界的自己都是不同的,無論是記憶還是經歷。就真的如同大海一樣無邊無際,衍生出無數種可能。
  而這些可能中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每個世界的水野柚子,都被沢田綱吉綁的牢牢地。
  從剛來到十年後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星期,期間斯誇羅一直讓她獨自呆在這裡練習槍擊,偶爾XANXUS慢悠悠過來轉幾圈,然後二話不說就是幾發子彈朝著柚子飛過去,等她手忙腳亂得躲過去從一片灰塵中站起來時某人早就消失了踪影。就好像來這裡只是一種餘興散步一般,這讓柚子十分無語。
  好在XANXUS來的次數並不多,這也是為什麼水野柚子到現在位置還保留著小命的原因。
  “三小時內把匣子打開。”留下這句話,XANXUS打著呵欠離開了訓練室,偌大空曠的房間再度剩下了柚子一個人。
  面對手上這個淡藍色的小盒子,少女頭一次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戰鬥啊……以前總覺得這種事離自己很遠來著,總覺得自己身為一個非戰鬥人員只要好好鑽研自己的技術提高自己的知識儲備就夠了。但是怎麼說呢,劇情總是會出乎意料給自己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
  她已經對這個世界冷眼旁觀了太久,也隨波逐流了太久。
  唯獨這一次,她不想在繼續站在一旁,僅僅是注視著這個世界的人們。
  她很想念沢田綱吉。
  這樣的念頭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或許是來到了十年後被自己的死亡打擊,也或許是為和自己世界截然不同的處境而震驚,沒有他陪在身邊,沒有水野太郎陪在身邊— —這一次,真的是只有自己了。
  覺悟——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她其實不知道要去怎麼理解,她只是單純不想站在旁邊讓別人看到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她也想——
  立刻,馬上見到沢田綱吉。
  抱著越來越濃厚的想法,戴在少女手上的淡藍色指環頃刻間發出濃烈的亮藍色火焰照亮了她有些蒼白的臉,一瞬間她迅速把指環上的火焰注入XANXUS仍給自己的匣子裡。
  隨著亮藍色火焰的持續騰空,一個小小的身影很快就從裡面竄出來爬到她的肩頭,它伸出猩紅的小舌頭在她臉上舔了舔,下一秒十分開心得鑽到柚子懷裡蹭起來,像是因為看到了許久未見的主人而興奮不已。
  這是……白色的……小獅子?!
  巴掌大小的獅子窩在自己懷裡,小傢伙通體潔白,只有一雙藍色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閃動著純潔無辜的光芒眨巴著對自己拋放可愛射線——糟糕,柚子覺得她似乎已經萌上這個小傢伙了。
  “咳……你,叫什麼?”抱著小獅子到眼前,少女和它視線相對淡淡地問出聲。
  “Pinki”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的貝爾雙手插兜懶懶得出聲,“這傢伙的名字~”
  柚子挑眉,“……為什麼你會知道。”
  剛想說什麼貝爾就被少女擺擺手打斷,“算了,估計我也不想知道。你不用說了。”
  貝爾“……”
  感覺真火大,他可以現在就殺了這個女人麼= =+。
  “Pinki…它有什麼特殊技能麼?”猶豫了一下,柚子問出聲,而這話是顯然對著貝爾問的。
  “嗯~?”對面的人邁動修長的雙腿走過來,嘴角扯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你自己可以和它對戰試試,親身體會一下比較好~嘻嘻嘻……”
  “……算了,”衡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武力值,柚子果斷放棄了他提出的建議,“我還是和它好好交流感情比較好。”
  “嘻嘻嘻~隨便你~”
  站起身,柚子把Pinki收回匣子之後望向斜靠在牆上雙手抱臂的某人有些奇怪,“話說,你來這里幹什麼。我記得XANXUS說訓練我來著。”
  “你以為BOSS真的那麼閒麼?”貝爾翻了個白眼,“能指導你怎麼打開匣兵器就夠仁慈了,以前他訓練你可都是二話不說直接開打喲,你要是真喜歡這種訓練方式王子這就去和他說~嘻嘻嘻……”
  和XANXUS對打?
  柚子眉毛抽了抽,趕緊搖搖頭扔掉這個可怕的想法,順便再次為這個世界的自己點了一排蠟,“我想,我大概還是自己訓練比較好……咳,那你呢?”
  貝爾懶懶得把一個小匣子在空中拋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告訴她一件事,“王子只是想告訴你,我們的作戰隊長已經等不及自己先跑到日本給那群小鬼添麻煩了~”
  柚子擺弄匣子的手霎時停住,半晌抬頭盯著貝爾一臉的凌亂,“你怎麼不早說?!”
  她還指望著跟斯誇羅一塊回去,現在斯誇羅扔下她自己跑了是鬧哪樣?自己不認識路難不成要獨自跑回日本麼!
  開什麼玩笑,日本和意大利的距離跟神奈川到並盛的距離可不能相提並論!
  貝爾斜睨她一眼,語氣裡夾雜著不屑,“你要是願意和那個長毛隊長一塊坐在鯊魚在海上游來游去,王子不介意現在就把你扔進海裡。”
  猛地想起斯誇羅當初好像的確是因為山本武的劍術問題直接坐著鯊魚就過去了來著……柚子咽了一口唾沫,整個人都有些欲哭無淚,弱弱得提了一個不靠譜的建議,“呃,那個……你覺得Pinki可以把我帶去麼?”
  “如果你覺得它可以承受住你快要爆炸的體重的話。”後者不無諷刺地反駁。
  柚子“……”
  貝爾菲戈爾,算你狠。
  礙於自己寄人籬下不得不打碎銀牙和血吞的柚子默默​​轉身,掏出手裡的槍打算繼續重複枯燥的練習,“那算了,找個時機……”
  不等她說完,貝爾率先出了聲。
  “私人飛機就在門口,想走就趕緊離開這裡。”涼涼地扔給她一句話,某個金毛轉身雙手插兜離開了這裡,“去晚了的話沒準就趕不上起飛了喲~嘻嘻嘻……”
  柚子驚愕得望著那個離開的背影,站原地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所以他這是——特地告訴自己他調來了飛機?
  ——
  巴利安的私人飛機果然就是快,雙腳再度踏上並盛底盤的柚子比斯誇羅還要提前一天,這麼想著少女心裡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僅剩的一點負能量也消失的一干二淨。
  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找十年前的大家,以及沢田綱吉了。
  路過自己經常走過的小道,根據巴利安的部員給自己的指示柚子朝著不遠處彭格列的基地走去,一想到要馬上見到沢田綱吉心情就忍不住蠢蠢欲動。
  她不禁有些好笑,心想又不是生離死別,幹嘛這麼控制不住跟個懷春少女似的。不知道為什麼,來到十年之後的世界,縱使這裡比原來所處的環境要危險許多,柚子的失眠狀況卻開始好轉,比起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臉色和精神都恢復了不少。
  也許是因為局勢過於緊張反而讓她忽略了自己心裡的那些陰影,縱使她現在想起沢田綱吉還是有些忐忑,但是——想要見他的心情。
  反而壓制住了所有的不安。
  “啊,好像是從這個地方走進去……”一邊看著地圖走過去,柚子的視線不經意掠過身邊的一條小河,河邊的青草鬱鬱蔥蔥在夕陽的光暈之下分外蒼翠。
  “這還真是……誒?”
  想要說出口的感慨戛然而止,還來不及收回的微笑僵硬在臉上。
  身上的衛衣因為這幾天的訓練而變得灰撲撲的,靴子和牛仔褲上都沾染了不少泥點。墨色長發被胡亂扎在一起毫無品位,幾乎可以稱得上狼狽的少女木訥得站在不遠處的小路上,手中的地圖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地上。
  視線裡坐在河邊的沢田綱吉和笹川京子溫柔相對,兩個人臉上的笑容被夕陽暈染的分外美好。
  美好得——彷彿周圍有一圈特殊磁場,是任何人都無法進入的。
  突然沢田綱吉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立刻轉頭。
  柚子呆滯的身影立刻映入眼簾,被發現的一瞬間她似乎有點尷尬,有點局促的擺擺手,“呃,那個、不好意思我是……不對……”舌頭就跟打了結一樣,她急的差點說不出話。
  ——快說啊,快說自己來到了十年後。
  ——為了見他特地從巴利安趕過來。
  ——快說啊,怎麼說不出口了呢?
  從一看到柚子的那一刻就陷入僵直狀態的沢田綱吉一直沒有開口,只是保持著複雜而不可置信的表情凝視著對方,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柚子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裡的狂亂,“對、對不起……我想我還是先回基地比較好。”
  說完不管身後下一秒傳來沢田綱吉的喊聲,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好奇怪。
  ——好奇怪的感覺。
  ——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裡酸酸的。
  ——為什麼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撕了一塊下去?
  ——這種鈍鈍的感覺就是心痛?
  驀地停下腳步,柚子覺得鼻腔泛酸,怎麼也停不住。
  下一秒,背後突然覆上一個溫暖的懷抱,一併響起的還有耳邊傳來的少年溫潤乾淨的聲線,像是湛藍的天邊最後一朵純白柔軟的綿雲。
  “學姐,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章的起名……
  宿舍裡,某人趴在桌子上無奈“哎呀鬧心死了這章起什麼名字好啊……”
  室友W“我看乾脆就叫鬧心得了,看你寫得愁眉苦臉的。”
  某人思索一秒後果斷挺身坐起來麻利的修改“嗯好,那就叫鬧心吧,”
  室友W“……”
  於是——貝爾真有愛=w=

☆、第四十二章

  ——
  少年臂膀有力的箍住自己的腰,柚子這才發現很長時間不見似乎對方的力量又增強了不少。
  看來這一陣子的訓練reborn和其他人沒少下工夫,少年的武力值顯然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不過眼下她的重點並沒有放在這裡。
  沢田綱吉的力氣太大,這讓少女嘗試掙脫了好幾次都沒掙開。
  其實跑過來之後她就冷靜了下來,綱吉不過是和京子坐在一起並沒有做什麼,也許只是商量事情或者討論問題,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可是即使這樣她心裡的酸澀怎麼也控制不住,被扎了口的塑料一樣嘩啦啦得透著風,想拼命堵上這個空洞卻無能為力——不過是,看到沢田綱吉面對笹川京子的溫柔之後所感受到的不安和嫉妒在作祟。
  “學姐,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嗎?”背後傳來的聲音溫潤乾淨,柚子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和自己說話了。
  “……沒有。”她硬邦邦地回答,賭氣般頭也不回。
  綱吉的睫毛動了動,隨即把她的身子輕輕掰過來,“那,你看著我的眼睛。”
  少年暖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得望著自己,來到未來之後經過多番磨礪已為其增添了不少堅韌之色,縱使天真褪去了些卻依然保持著清澈的溫柔。
  那是——讓人淬不及防就跌進去的溫柔。
  “我沒有。”被迫面對著他,柚子咬緊了嘴唇死死不肯承認。
  沢田綱吉卻笑了,笑地溫溫的,眼睛裡像是有光,但也可能是日暮夕色的原因所導致,他篤定地說,“柚,你在撒謊。”
  “……沒有。”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沒有……”
  “夠了!沢田綱吉!”
  終於忍不住,水野柚子一向冷靜自持的面容瞬間崩壞。
  “你就這麼喜歡折磨我麼!就這麼喜歡看我為了你像個小丑一樣自顧自得上演著笑話一樣的劇情麼!”
  綱吉愣住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柚子這麼崩潰的表情,一張臉上因為怒氣而泛著紅暈,眼眶裡有淚卻遲遲不肯落下,出於倔強,還有自尊——卻看得他心裡發緊。
  “你喜歡京子就去追!你喜歡小春你就答應!”
  “你選擇誰都沒有關係我都不會介意!”
  “你別煩我行不行!你能不能不要給了我溫柔之後又殘忍的捅一刀!”
  “你憑什麼這樣自以為是得對我!”
  “不過是、不過是……不過仗著我喜歡你罷了!”
  太過激動的心情衝擊的她大腦發蒙,話說出口的時候都不經思考,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彷彿墜入了無邊的迷霧中,恍恍惚惚得說著什麼哭訴什麼都不清楚。
  唯一能感受到的,從內心迸發出來的心情如同岩漿一樣炙熱濃烈得烤著她早就焦灼的身心。
  “我討厭你……沢田綱吉……”漸漸退到身後的牆上,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囁嚅得像是小孩子的撒嬌,也像是悲哀的低喃,“我真的好討厭好討厭你……我最討厭的……是面對這樣的你卻依然喜歡不得了的自己…………”
  對面的人怔住,整個人像是定住了一樣站在那裡聽著從對面少女嘴裡源源不斷冒出來的心緒,有糾結,有瘋狂,有悲哀……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在她心裡同樣深切熱烈得喜歡著自己。
  而這樣的喜歡——又會讓她如此不安和痛苦。
  在喜歡上他的瞬間,就整個人都壞掉了。
  再也無法修復,在重複的傷害中讓這份感情深入骨髓,蝕骨之痛讓她絕望,卻也讓她沉醉。
  一步步看著自己踏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縱使明白這份感情錯綜複雜,有地方扭曲了方向——她卻忍不住任其滋生萌發。
  對他的喜歡,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超越了一切道德倫理——變成了盤根錯節的愛。
  絕望的愛。
  扭曲的愛。
  瘋狂的愛。
  ——無法自拔的愛。
  “抱歉,我不知道…原來…我都不知道…”
  他這樣說著,踏著緩慢的步子走到蜷縮在角落裡的少女面前蹲下輕輕摟住對方,棕髮在少女的脖頸處撥弄著,帶著熟悉的味道傳到鼻腔,蔓延到全身。
  “可是,柚。我也一樣喜歡你啊,喜歡得不得了,”綱吉把頭埋到她的肩側,純粹的聲線流淌著讓人幾乎沉醉進去的溫柔,“不想讓別人看到你,哪怕被你怨恨也希望你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我,只有我一個人的存在。我喜歡你,喜歡得忍不住破壞掉也不願意讓別人擁有你絲毫——”
  他緩緩抬頭,望著柚子愣怔的表情,唇角的笑容愈發柔和,“或許——我已經愛上你了。”
  不再掙扎,不再猶豫。而是可以百分百確定的心情——
  “………我不信。”
  “…誒?”
  綱吉愣了。
  柚子緩緩站起身,一雙似乎浮著霧氣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她說,“我不會相信你了。沢田綱吉,你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呵…”出乎意料的,綱吉卻笑了,步步走向她,“柚,我問你,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思念我?”
  被逼的不斷後退,柚子瞪著他語氣僵硬,“沒有!”
  “哦…那,你喜歡我對不對?”他一邊笑著一邊抓住了柚子的手腕,在她驚慌的目光中逼近對方,刻意把聲音放低帶著蠱惑的味道,“如果被我喜歡,是不是很開心?”
  “走、走開!”
  “不要。”棕髮少年不放手,擒著笑意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看到我和京子醬在一起會生氣,會吃醋——”
  漸漸暗沉的傍晚中,少年在臉頰不斷爆紅的少女耳側喃喃自語,帶著一絲捉弄般的玩味,“吶,柚。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我——想被我喜歡麼?”
  灼熱的語氣噴灑在耳際,強烈的衝擊和羞恥柚子的腦中稱之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崩斷。
  “魂、魂淡…!!”
  一把推開毫無防備的少年,大腦亂成一團的柚子整個人被刺激得幾乎失去了理智。而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通常會做出很多衝動的行為——
  所以當看到XANXUS給自己的戒指上燃起熊熊火焰的時候她想也不想就把火焰注入自己的匣子,咬著牙大喝一聲,
  “出來!Pinki!”
  通體雪白的小獅子從匣中鑽出爬上少女的肩頭,感受到主人不受控制的情緒之後也跟著齜牙咧嘴得怒視著對面的少年。
  綱吉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水野柚子居然有匣兵器,而且……她也能燃起火焰?儘管眼下很多問題需要讓他深思,但是看到面前一人一獅炸毛的場景他還是很想笑……
  總覺得……嗯……很可愛……
  不過還未等他開口說什麼,令他驚詫的是下一秒就從自己的口袋里傳來極為劇烈的震動。綱吉愣了一下,趕緊把橙色的匣子掏出來。之前沉寂許久未動的匣子在看到對面兩人後像是極為激動,上下左右動個不停。
  難道是……見到了柚子的原因…?
  猶豫了一下,綱吉果斷燃起橙色的火焰注入自己的匣子裡。
  橙光漫天,刺眼的光線讓兩人下意識閉上眼。
  待到光芒散去,兩個人重新把視線放到原來的地方,只見橙色的小匣子冒出一道光柱,兩個人的視野裡立刻蹦出一個和柚子肩頭的Pinki差不多大小的小傢伙。
  金色的火焰包裹其身,柔軟的毛髮熠熠生輝,重點是一雙無辜純良的金棕色眼睛……柚子莫名覺得那雙眼很是熟悉…
  “誒…?”綱吉短促的驚訝了一聲,“這個小獅子……”他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柚子…的肩膀上那個通體潔白的小傢伙。
  不禁抽了抽嘴角,會覺得兩個小傢伙大同小異的是他一個人麼…
  那邊的柚子也也被剛出現的小傢伙吸引了視線,一時間忘了去攻擊。就這樣在四周詭異的視線裡…金色小獅子嗷嗚得叫了一聲,然後以迅雷之勢沖向了柚子……肩頭的Pinki!
  在兩人震驚的目光裡撲倒了Pinki蹭來蹭去……頗有撒嬌打滾之勢。
  “嗷嗚……”
  金色的小獅子抱住Pinki不管對方拼命掙扎著逃脫的行為死死摟著對方不放,看的不遠處的某兩人眼角一抽一抽的。
  綱吉“這不科學…!!”
  柚子“……呃……”
  或許匣兵器……和自己的主人也是一個屬性的吧?!
  眨巴著眼愣了回神綱吉終於反應過來,在心裡暗暗感謝了一下自己的匣兵器搞定了柚身邊那個麻煩的小傢伙,他決定回去說什麼也要犒勞犒勞它。而後二話不說一把摟住還在呆滯狀態的柚子,死死壓著她不斷掙扎的雙手。
  “你、你放開…!”
  “不要。”
  “你、你再不放開我就咬你了!”
  “嗯,咬吧。”
  “…我…我真的咬了!”
  “嗯好,來吧。”
  像是故意的一般,綱吉把胳膊伸到少女嘴邊,嘴角笑意不減。
  氣急敗壞,柚子想也不想一口咬上去…
  “嘶…”小聲抽了口涼氣,少年帶著苦笑摟緊對方親暱得吻了吻她的額心,像是安撫也像是抱怨,“你真狠心呀,柚。”
  卻沒有絲毫抱怨之色。
  憤憤得鬆開嘴,看著少年白皙乾淨的手臂上一圈紅紅的牙印又是一陣後悔,早知道不那麼用力了…傲嬌的少女懊惱著想。
  “……為什麼。”
  她低著頭不去看對面的人,像是喃喃自語,“為什麼我會喜歡你…為什麼你所有的舉動都扯著我的心,為什麼……我根本無法放下這一切…”
  綱吉露出溫和的笑意,一簇簇染紅的金光揉進他的眼睛,“那麼,我來告訴你答案,”這樣說著,他湊到柚子麵前把唇印到她的唇上,聲音輕柔的如同天鵝絨一般撫摸著少女的耳邊,流入暖意。
  “你喜歡的人是我,你深愛的人也是我”
  “而我,擁有一樣的心情。”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我們都把對方視作最珍惜之物罷了。太過珍惜反而小心翼翼,太過珍惜反而霸道的佔有……
  還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卻無法停止心裡不斷湧現的情感。
  時間似乎被靜止,柚子被綱吉抱在懷裡,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說,愛。
  他說,他也抱著同樣的心情。
  他還說什麼她已聽不到,腦子裡嘈雜的亂成一團。
  囁嚅了半天,柚子訥訥地小聲說,“可、可你……你暗戀的是京子……”
  “誒?”綱吉嘴角笑容頓了一下,眼睛裡隱隱有絲無奈,“那都是以前的事啦……”
  “那、你剛才……”柚子眼神飄忽著亂轉,就是不敢停在沢田綱吉身上。
  他無奈的揉揉頭,“因為京子醬和小春突然鬧什麼罷工……我都好幾天沒吃上飯了誒……”
  “咳,”少女臉上浮起紅暈,嘴上仍然不肯承認自己誤會,“你不是一直都帶著她給你的護身符麼,還說不喜歡​​……”
  見她和往常有點不一樣,甚至可以稱得上無理取鬧的情景,綱吉也不惱,只是坦然得拿出自己懷裡的御守放到柚子麵前。
  一看少年懷裡的東西柚子立刻就洩了氣,語氣也帶了失落,“還說你不喜歡,這個禦守就是她做的……誒?”
  看清了之後,沮喪的聲音戛然而止。
  雖然柚子不清楚京子的手藝到底如何,但是無論怎樣她都記得京子在做好禦守那一天拿給自己看的那個是藍色的來著,而眼前這個……分明是看起來已經年代久遠的金色禦守啊?
  而且上面的​​花紋怎麼那麼熟悉?倒像是……以前在哪裡見過似的…………
  看出了少女的疑惑,綱吉另一隻手拿起那枚金色禦守在她面前揮了揮,聲音勾著笑意,“吶,學姐,你該不會忘了這是誰的吧?幾年前你回意大利的時候……”刻意停頓了一下,下一秒他果不其然看到柚子刻意稱得上精彩紛呈的臉色。
  “想起來了嗎?”
  面對少年稱得上質問的聲音,柚子一張臉紅了綠,綠了紫,紫了白,白了黑……最後她艱難得咽了一口唾沫,“呃,你……我是說,這個禦守在你身上……多久了……”
  綱吉認真地想了想,“唔……從你拋棄我的那天開始算起到現在……”刻意加重了“拋棄”兩個字,說完他在柚子渾身陰沉的氣息下笑了笑,暖棕色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覺得呢?”
  不知道是不是柚子的錯覺,她總覺得面前的沢田綱吉笑的十分燦爛,燦爛的……她那脆弱的心臟有點發顫。
  “……好吧。”
  半晌,她率先垂頭,聲音變得有點悶悶的,“算我錯了就是了……”
  “噗——”綱吉忍住笑,卻還是惹來了柚子的白眼。
  “哼,不要以為我道歉了你就得意……前幾天……”
  數“前幾天”剛開了頭,柚子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噤聲,眼睛也跟著黯淡下來,看的對面的沢田綱吉莫名揪心。
  他記得Reborn說過,因果皆有輪迴。
  那麼,他可不可以認為,走到現在已經很難恢復從前的果,便是自己毫無悔意的因所導致的呢?
  “抱歉……”環住少女微微有些顫抖的身體,綱吉愧疚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知道這樣說你很難相信,我也知道……我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你一定不會原諒我。”
  鬆開手,他直視著柚子淡藍色的雙眸,常年蹙起雙眉添了一絲篤定,“但是——即使這樣我也不想放手,柚,請你——允許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我的錯誤。”
  “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因為能讓你幸福的人——只有我。”
  夕陽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在天際,廣袤無邊的天空蔓延了一層深藍,初秋的夜晚泛冷,柚子只覺得渾身都好像墜入了岩漿,可又如同被冰窖凍住。又冷又熱的感覺讓她幾乎沒辦法清晰的去思考,唯一知道的是——
  “沢田綱吉……”她撐著混混沌沌的腦子,說,“你喜歡笹川京子嗎。”
  “不喜歡。”
  “你喜歡小春嗎?”
  “不喜歡。”
  “那……你喜歡水野柚子嗎?”
  “不喜歡。”
  她愣住,隨即看到面前的少年緩緩的笑起來,他湊近了自己的唇角,往日干淨的聲線裡摻雜了說不清的低沉和曖昧——以及堅定。
  “可是,我愛她。”
  “沢田綱吉,深愛著水野柚子。”
  “一直。”
  看不清的東西終於得以看清,理不斷的思緒終於明朗,面對京子時的忐忑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化為和麵對了平一樣的感情,溫柔堅定——卻無關愛情。
  而面對水野柚子時,無數種情感卻依然噴薄而出。
  覺得自己要抓不住她的時候,不安。
  她說會離開自己的時候,恐懼。
  看到她和別的男生在一起,嫉妒。
  把她抱在懷裡感受真實的溫度,欣喜,夾雜著興奮。
  喜歡……是一種酸澀的漿果,帶著小心翼翼地碰觸,稍不留神就留下滿口的酸澀,卻泛著甜。
  而愛……卻是讓人可以上了癮的罌粟。
  不管承受再多的痛苦還是絕望,面對柚子的一剎,再難以下嚥也甘之如飴。
  水野柚子之於沢田綱吉,是救贖,亦是劇毒。
  終於撐不住最後一絲理智,得到了答案的一瞬間柚子癱倒在沢田綱吉的懷裡,任憑他怎麼叫也不肯動彈。
  綱吉匆忙把手覆到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嚇了他一跳,二話不說打橫抱起柚子朝著基地飛奔而去。
  而他也沒有看到,少女暈過去的最後一瞬間,唇角勾出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呢。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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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只是普通的感冒,估計是來時的路上受了涼才導致發燒。已經給她吃過藥,估計明天就會醒過來了。”碧洋琪從屋子裡走出來,對著站在門外的沢田綱吉說道。
  綱吉鬆了口氣,臉上一直緊繃的表情也跟著放鬆下來,“謝謝你,碧洋琪。”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剛剛柚子昏過去的時候自己簡直嚇壞了,好在碧洋琪一直呆在基地裡,見到昏過去的柚子之後二話不說趕緊把她放到了醫務室,這才讓少年懸著的心落下。
  “沒事,倒是你,”碧洋琪慢條斯理地瞥了他一眼,略帶深意得問,“確定好自己的心意了?”
  “誒?”綱吉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
  “啊、嗯……”他點點頭,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意,看著病房裡靜靜沉睡的柚子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清澈的棕眸裡劃過一絲堅定。
  “已經明白了,所以,不會放手了。”頓了頓,他又像是出神了一樣小聲重複了一句,“這次,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
  碧洋琪沉默地看了一眼視線黏在柚子身上的少年,揮揮手離開了這裡,優雅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
  輕輕推開門走進去,綱吉小心翼翼地做到柚子身邊的小凳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得望著她生怕驚動了對方,面前的少女看起來又瘦了些,臉頰兩邊的肉都凹陷下去。他這才想起來兩個人大約有一個月未見了……比之前還要消瘦的身形以及蒼白的臉色都讓少年不禁疑惑過去一個月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看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反而是經歷了什麼痛苦一般……還有她為什麼會有匣兵器和指環?誰給她的?
  太多的問題讓他心裡更加煩躁,少年搖搖頭,心想等柚子醒過來他再問就是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應該找個時間告訴小春她們柚子已經來到了十年後,雖然不知道之前柚子到底呆在哪。不過既然都是女生,讓她們呆在柚子身邊總比自己要好一些,大家可以互相有個照應。
  只是……該怎麼開口他和柚子的關係呢?
  拖著下巴的少年,在床邊陷入了淡淡的沉思。
  柚子覺得自己又做夢了。這次的夢境和以往不大一樣,她在夢裡漫無目的走,結果走到了一個空曠無人的密室,裡面什麼都沒有,時間和地點都被模糊。
  再往前她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圓形裝置,雪白乾淨的構築和復雜的機器零件,出於習慣見到感興趣的機器她總會想要碰一下,沒想到剛走到那裡一下子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衝力彈了回來。
  “唔……!”
  捂著肩膀坐在地上,柚子悶哼了一聲,她不明白既然是做夢為什麼身上的痛感這麼真實……又或者,這並不是夢?
  “呀~我還想著要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呢~”
  甜膩的聲線從空中飄出打斷了她的思路,柚子猛地抬頭,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朝著她伸出了手,“不站起來嗎?一直坐在地上會很涼喲~”
  蹙眉,柚子避開了他的手自己緩緩站了起來,視線裡有些模糊不清,待到適應了之後她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
  一身潔白乾淨的服裝,清新純粹的聲音,還有蓬鬆捲曲的銀髮以及魅惑的紫眸下那個倒立的王冠印記——
  “其實你應該改名叫如花。”墨藍色頭髮的少女淡淡的開口,斜睨了一眼對方蕩漾的笑容。
  “誒?”白蘭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純良得撕開了一包棉花糖,“為什麼小柚子會這麼認為呢~?”
  “人如其名,”柚子似笑非笑地勾起一個笑容,“你確實長得像一朵特立獨行的奇葩——當然,我是夸你長得和花一樣漂亮。”
  白蘭,“……”
  他能說他十分不喜歡這個稱呼麼?而且那個如花是什麼名字,為什麼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 =
  “呵呵~小柚子對於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想說的話嗎?比如見到我之後?”白蘭笑意不減地轉移話題,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棉花糖,鼓鼓的腮幫看的一旁的少女都有些牙疼。
  “我問你就會告訴我?”微微瞇眼,柚子索性把自己靠在了身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柱子上,雙手抱臂頗有幾分凌厲之色。
  “嗯~”白蘭想了想,“那要看是什麼問題了喲~大部分我還是能告訴你的嘛~”
  柚子低低得笑了一聲,有些嘲諷得勾起嘴角,“白蘭,”她抬眼,毫不避諱地直視著那雙意味深長的紫眸,語氣平靜的問道,“十年後的我——是不是你殺的?”
  “嗯~是喲~”對面的人點點頭,一點都沒否認,“為了拿到你的心臟還費了不少功夫呢~不過因為是小鈴蘭的願望,不管怎麼麻煩我也會做喲~”說完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些,“誰讓這個孩子是我最喜歡的部下呢~”
  “……”捏緊了拳頭,柚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深吐出一口氣,“那麼,我的心臟,現在在哪裡。”
  “嗯?”這個問題讓他思索了一下,“這個嘛~不能告訴你喲~畢竟那可是小鈴蘭最喜歡的玩具呢~”
  心裡的悲涼被無限擴大,柚子從來不知道——原來十年後的鈴蘭會恨自己恨到這個地步。
  “那麼——”她很快恢復了情緒,聲音再度變得平靜,“你找我有事麼?”
  白蘭露出一個欣賞的笑意,“果然十年前的小柚子很有意思呢,一點都不像十年後的小柚子那麼讓人無趣~”他這樣說著,漸漸把手伸到柚子的面前,在她驚異的目光中迅速覆蓋住少女所有的視線。
  “只是……讓你做個有意思的夢喲~”
  “睡吧~然後……”
  收回手,望著那個眼神空洞的少女,白蘭修長挺拔的身影漸漸堙沒在光暈中。
  “陷入絕望。”
  ——
  “哈伊?!柚子已經來了?!”
  “真的嗎?”
  “誒?柚子姐姐?”
  甫一聽到這個消息,京子和小春還有庫洛姆都是一樣的開心,前幾天她們還念叨著很久沒有看到水野柚子了,而幾個人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彼此都互相認識,對柚子的親切度又多了不少。至於庫洛姆,她本來就在指環戰中受到了柚子的頗多照顧,對她懷有感激之情實屬正常。
  而且她聽骸說,這個時代的自己和柚子,似乎感情也不錯的樣子,心裡對那個表情向來雲淡風輕的少女心裡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層。
  “那,我們做點好吃的給她送去吧~”京子又是開心又是興奮地提出自己的建議,很快得到了另外兩個女孩子的同意,小春立即元氣滿滿得表示自己要去烤一些曲奇,庫洛姆很委婉表達了希望自己能打下手的請求。
  看著三個女孩子說說笑笑的場景,綱吉鬆了口氣,心想如果柚子醒來之後看到庫洛姆她們肯定會很開心,畢竟指環戰的時候他就知道柚子很喜歡這些女孩子。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心塞,他都還沒有被柚子那麼熱情的對待過呢……恩,他絕對不是吃醋。
  只是,稍微有點,不樂意罷了= =。
  “嘖嘖,你那個蠢樣子真難看。”reborn看到自家徒弟走進訓練室這幅表情毫不留情得埋汰,“真想讓水野看看你這個樣子。”
  “誒、誒?!reborn你從哪冒出來的啊餵!”綱吉嚇了一跳趕緊跳開,“還有你別老想著挑撥我和學姐的關係好不好!看到我們在一起你就那麼不開心麼!”
  Reborn撫了撫帽簷,眨巴眼睛露出一個十分純潔的笑容,“你說呢?”
  綱吉蹙眉,隨即冷不丁想到一個可能,驚悚得盯著某個小嬰兒警惕地說,“餵、餵!我說reborn……你該不會……”
  Reborn蹙眉,“該不會?”
  “莫非…………”
  “莫非?”reborn越來越不解,索性不耐煩的掏出槍指著少年,“想說什麼就說!”
  綱吉咬咬牙,大聲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說!你該不會喜歡學姐吧?!”
  Reborn“……”
  一看對方沉默,綱吉以為自己想的都是真的,一張臉頓時苦大仇深,“不會真的吧?!騙人吧!”
  下一秒小嬰兒槍裡的子彈應聲而出朝著沢田綱吉的眉心射去,“你還是去死吧,蠢貨。”
  “誒誒?嗚啊你真的開槍了啊啊啊啊!”
  整個基地走廊裡都迴盪著少年激烈的慘叫,在廚房忙活的幾個少女聽到後一愣,隨即相視一笑,“阿綱君真是有活力呢~”京子笑瞇瞇地把手中的水果放到果籃裡,正在從烤箱中掏出曲奇的小春贊同的點點頭,“難怪他們每天都那麼忙呢,肯定是相撲大賽很緊張吧!”
  庫洛姆默默得把櫃檯擦乾淨,明智得選擇了什麼也不說,任憑兩個天然呆少女把樓歪的徹徹底底。
  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最佳做法。
  ——
  絕望……?還未等柚子從白蘭甜膩如糖的聲音中回過神,周圍立刻換了場景。
  “綱……?”她不確定得望著面前微笑的青年,棕色的頭髮還是有些亂,青年棱角分明的臉頰像是精心雕刻的藝術品。這個人……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
  她看著那個棕髮青年一臉溫柔得把一個女人抱進懷裡,微笑著對她說著什麼。
  那個人是……她想湊近了仔細看,卻一下子停在原地。
  那個墨藍色長發的女人,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不正是十年後的水野柚子麼?
  這是……十年後的記憶?
  未等她徹底明白過來,場景再度轉換,她看到上一秒還笑的溫柔的棕髮青年一步步逼近角落裡的少女,臉上的表情冷漠而陌生——就像是,不久之前囚禁自己的那個少年。
  “柚,別激怒我。”青年冷冷得說著,一雙手毫不費力得捏住女人白皙的腳踝,在不遠處柚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些冰塊沿著女人的腳底開始蔓延,直到完全凍結了她的雙腳。
  相似的場景,一樣的角色。
  “綱……”面前的女人怯怯地抬頭,望著沢田綱吉的眼睛裡多了一分害​​怕,“我可不可以……見見大家……”
  “嗯?”青年笑瞇瞇地摟著她,溫柔得親吻著女人的眉心,“乖,柚,別讓我生氣好麼。你只要看著我一個人就夠了啊。”
  “……”女人還想說什麼最終目光黯淡了下去。
  柚子站在原地,整個人彷彿放空了一般。
  十年後……自己就是這樣被對待的麼……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也依然這樣對待水野柚子……
  是不是說明…………這就是她的宿命呢?
  場景接著轉換,十年後的水野柚子呆在房間裡抱著雙腿,沉默地躲在角落裡。
  突然白蘭出現在室內,就在水野柚子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笑瞇瞇得伸出手,一把穿過女人的心臟。
  十年前的柚子怔住。
  視線裡血肉橫飛,十年後的自己還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就眼睜睜望著自己的心臟被對方挖出來,白蘭握著心臟笑瞇瞇地站在原地,彷彿自己不過是打了聲招呼而已。
  十分輕鬆就把她徹底殺掉。
  “都怪你太弱了喲~”他這樣說著,帶著憐憫不屑的目光望著那個躺在地上女人的屍體,“如果不是一味的依附著沢田綱吉,恐怕你也不會死這麼早吧~也難怪小鈴蘭那麼討厭你了呢~撒,現在該把禮物獻給我可愛的部下了喲~拜拜~彭格列的……”刻意停頓了一下,白蘭的視線轉向十年前水野柚子的身上,吐出了最後一個詞。
  “首領夫人。”
  柚子怔住,渾身開始哆嗦起來。
  她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想到——十年後的自己,會是這幅殘像。
  青年溫柔的面容和那個溫暖的少年重疊,誰是因,誰是果。
  而她……不管怎麼去努力,似乎終究是逃不出那座牢籠了……對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尖叫聲劃破整個彭格列基地,正在訓練的綱吉愣了一下,和reborn對視一眼之後迅速趕到聲音的發源地。
  “是從醫務室傳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強尼二氣喘吁籲地說,“好像是小春小姐的聲音!”
  醫務室?!
  綱吉心裡咯噔一下,霎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待到幾個人趕到醫務室,只看到小春渾身哆嗦得跌坐在地上,剛烤好的曲奇撒了一地,她慘白著臉盯著屋內,指著醫務室聲音不斷得打顫,“柚、柚、……柚子……她、她……血……好多血!”
  綱吉一愣,想也不想就衝了進去,reborn對身後跟來的庫洛姆使了個眼色,庫洛姆會意得點點頭輕輕把手掌貼到小春的額頭,柔軟的聲音像是催眠曲一般。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該……睡了……”
  一雙大眼矇上霧氣,小春迷迷糊糊地癱倒在庫洛姆的懷裡。
  Reborn打開門,看到屋內的場景後也跟著沢田綱吉一樣愣在原地。
  很久之後他都不會忘記那樣的場景,可以稱得上恐怖,也可以稱得上心碎。
  被單手拷在牆上的少女無力得垂著頭,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滲出來的血跡從純白綿被上一路淌到地板,視線裡充斥著大片大片的赤紅——就像是三途川的彼岸花一般耀眼奪目。
  而少女未被禁錮的匕首,還在滴滴答答淌著血,不斷得在地板上綻開小小的血花。
  “滴答——”
  “滴答——”
  “滴答——”
  你聽到了麼?最後爆炸的倒計時?
  他說,還早呢。
  還早呢。
  距離絕望——還早呢。


☆、第四十四章

  事情最後是reborn以及其乾脆的方法解決的,在基地其他人還未到達之前立刻把庫洛姆叫進來施展幻術,將血染的醫務室迅速恢復原狀。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決戰之前發生意外顯然並不是一件好事,而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把對大家的影響降到最低只有隱瞞——更何況,水野柚子的狀況並不是很樂觀,其他人知道不過是徒增不安罷了。
  “蠢綱,你還在墨跡什麼,還不趕緊把人救下來。”將一切偽裝成原來的模樣,reborn看到陷入短暫呆滯的少年後氣得不打一處來,手裡的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了他的腦門。
  被老師的呵斥驚醒,棕髮少年跌跌撞撞地跑到還在沉睡狀態的柚子身邊,身後的庫洛姆看起來極為擔憂好幾次想要上前都被reborn制止住,剛剛看到這一切的只有強尼二和庫洛姆加上沢田綱吉reborn四個人,小春已經因為庫洛姆的幻術而沉睡醒來後估計也只會當做一場夢。而其他人還沒來到這裡,不過剛剛小春的尖叫聲應該已經在彭格列基地傳開,估計用不了多時京子和獄寺他們就會陸陸續續來到這裡。
  到時候看到柚子這幅樣子就不好辦了。
  “柚,能聽到我說話麼?”綱吉走過去把倚在牆腳的少女扶​​起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聲音輕柔得像是羽毛,“睜開眼……好嗎?”
  少年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彷彿下一秒就能破碎,躺在他懷裡的柚子終於緩緩睜開眼,朦朧的藍眸還帶著剛睡醒的霧氣。
  “……唔?”看清了面前的少年,柚子極為緩慢的眨眨眼,語氣裡帶著點茫然,“綱……?”
  他怎麼在這裡?
  強忍住心頭激烈的情緒,綱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柔,“柚,回到床上,讓碧洋琪給你治療,好嗎?”
  “……治療?”她茫然的看著少年,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什麼治療,我……”
  聲音頓住。
  尚未完全清醒的少女視線裡下一秒便覆蓋了大片大片的血紅,手臂上,身上……翻天覆地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她下意識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或者走進了什麼屠屍間。
  單手被鎖鏈上的鐐銬銬住,另一邊禁錮在床頭,而她的另一隻手裡還有一把未放下的匕首,的血珠一點點沿著銀亮銀亮的刀刃滴到地板上。
  她似乎在夢裡聽到了鋒利的刀刃切割血肉的聲音,一下有一下,不斷的赤紅從肌膚裡滲出來,漸漸攀附覆蓋了她的整個世界。
  她卻感覺不到痛。
  “咣當——!”
  呼吸開始加快,身體不自覺地發抖。
  那雙淡藍色的眼睛裡開始染上滿滿的恐懼,一樣的情形,一樣的場景……夢裡翻天覆地的血色被延續到現實……十年後沢田綱吉冰冷的笑容和麵前的人重疊……
  “綱、綱……我不是、不對……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我……”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人卻顫抖得怎麼也控制不住。
  綱吉手忙腳亂中只能死死抱住對方,防止她因為過度激烈的動作而使已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破裂。
  “柚,冷靜一下,乖,冷靜下來……”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面前的少女看起來很害怕,他生怕自己語氣過激會讓她整個人都失去控制——他有預感,一旦這樣做了,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這是沢田綱吉對水野柚子獨有的超直感。
  “可是、可是……我……血……”
  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病情得到了控制嗎?不是說她只是受了一點小小的刺激嗎?
  為什麼又一次……又一次失去了控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在傳遞著痛,然而這份痛感卻始終無法傳到她那顆恐懼不已的心裡。
  眼見她情緒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reborn終於忍不住走到柚子身邊一記手刀讓靠在綱吉懷裡的少女直接暈了過去。
  “rebo​​rn你在幹什麼!”少年棕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上隱隱流出一股帶著怒意的壓迫感對小嬰兒低吼道。
  “你要是打算讓她繼續這樣下去我不攔著你,到時候她死了你別哭著找我!”reborn毫不留情得諷刺道,果然讓沢田綱吉收斂了不少怒氣。
  “強尼二,這個東西你能打開吧。”晃了晃鍊子,收起自己的槍之後的reborn把目光轉向身後跟過來的人。
  “啊,這個好像是十年前我做的東西……”仔細瞧了一會,強尼二若有所思得盯著鍊子想了想,“我來試試看能不能打開吧。”
  好在這個時代的強尼二技術方面確實沒的說,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拷在柚子手上的鐐銬摘下來,鐐銬解開的瞬間綱吉趕緊攔腰抱起柚子把她輕輕放到床上。
  此時屋裡算上柚子也只有四個人,隨著柚子被放到床上醫務室的門應聲而響,隨之而來的是碧洋琪急匆匆的身影。
  “我聽說柚子出了事……”聲音戛然而止,紫紅色長發的女人望著躺在病床上渾身是血的少​​女一時間失去了語言能力,柚子蒼白的臉色就像一張紙— —和十年後的女人重疊。
  她竟有點分不清了。
  “……你們先出去,我要給她檢查傷口。”迅速穩定下心緒,碧洋琪凝聲說道,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從容的表情。
  Reborn點點頭,對她說了一句“那就麻煩你了。”,然後扯著沢田綱吉離開了這裡,一併走出去的還有強尼二和庫洛姆。臨走時庫洛姆擔憂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像是感受到少女無聲的擔憂,碧洋琪揚起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放心,她會沒事的。”
  紫發少女這才點點頭放心得離開了這裡,不忘小心翼翼關上門。
  但是……向來比別人都要敏感的庫洛姆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已經開始著手處理柚子傷口的人。
  總覺得碧洋琪像是知道什麼事情,是她的錯覺嗎?
  “十代目!我聽到了蠢女人的叫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門外的獄寺急匆匆地跑過來,臉上還帶著自己忘記摘下去的眼鏡。
  “嗯……”綱吉勉強笑笑,山本武這個時候已經和斯誇羅在野外修煉,所以沒有呆在基地,雲雀恭彌和迪諾不知道躲到哪去互相廝殺應該也沒空理會這點破事。所以他該慶幸基地裡留下的人並不多麼,至於京子很有可能和她哥哥呆在一起,大約過不了多久就會趕到。
  “沒事。”他這樣說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放輕鬆若無其事,“因為小春看到學姐暈在裡面嚇到了而已嘛,對吧reborn?”
  Reborn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默認了綱吉的說法。
  見狀獄寺鬆了口氣,“呼,嚇我一跳,還以為那個蠢女人又出什麼狀況了……”他不耐煩的抓抓頭,視線撇到一旁躺在庫洛姆懷裡沉睡的小春身上,臉色頓時發黑氣得不打一處,“這個蠢女人嚇到了十代目之後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庫洛姆眨眨眼,旋即把小春扶起來對著獄寺說,“……那個……可以請你,把她送回去麼……”
  獄寺一噎,半晌像是炸毛了一樣憋得臉頰通紅,“誰要送這個笨女人回房間啊餵!老子才……”
  “獄寺君,”一旁的綱吉突然出聲,溫潤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麻煩你了。”
  獄寺“……”
  為什麼突然覺得十代目笑的這麼燦爛這麼嚇人……一定是他的錯覺!= =……
  “好的十代目!我這就把這個笨蛋送回去!”獄寺笑的一臉陽光迅速從庫洛姆懷裡接過小春,攔腰抱起她朝著不遠處的房間衝過去……額頭上還帶著疑似冷汗的液體。
  少年,你力氣真大= =+
  “蠢綱,為什麼支走他。”望著獄寺消失的方向,reborn淡淡的問。
  綱吉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把目光落向不病房內,半晌他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
  “rebo​​rn,她的傷口是自己造成的。”
  Reborn沒說話。
  “我沒有感覺到別人的氣息。所以她是自己把自己鎖起來的。”
  “她甚至是在睡眠中不知不覺的狀態做的這一切。”
  “無意識的自殘……把自己禁錮……”
  尤其是製造出了和當初他對她一模一樣的場景——所以,這就是她對他的懲罰。
  那個棕髮少年的聲音發顫,忍不住低頭捂緊自己的臉,“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Reborn的心裡此時也隱隱約約有了答案,如果他想的沒錯的話,那樣的症狀和行為確實像是……但他也不確定,並且即使確定了也要考慮是否告訴面前的少年。
  倘若真的如他猜測,那麼水野柚子會變成今天這樣——完全是沢田綱吉一手造成的。
  而沢田綱吉……又能否接受這樣的結果呢?
  只是有一個問題同樣困惑他,到底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發生這件事。時間點的衝撞未免有些奇怪,如果說和白蘭沒關係……一槍崩了他都不相信。
  綱吉不再說話,只是兀自低著頭靠牆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reborn自然不可能主動聊天開口勸慰,庫洛姆空有一顆擔憂的心無奈也是天性嘴笨索性不說話跟著沉默,強尼二就別說了——讓他去倒騰機械都好過在這里呆著。
  “咔噠。”門閘闔動,碧洋琪有些疲憊地走出來。綱吉第一個走上去,“碧洋琪,她……怎麼樣?”
  碧洋琪淡淡瞥了他一眼,語氣裡沒什麼起伏,“嗯,已經沒事了。”
  “誒、哦……”察覺到碧洋琪的不滿,少年適時得噤了聲。
  只是……為什麼碧洋琪看起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他有些不解。
  “碧洋琪,”reborn出聲,一雙黑豆般的大眼珠一動不動得盯著她帶著兩個人才能察覺到的壓迫感,“你知道水野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的語氣,reborn篤定碧洋琪肯定知道一些東西。
  “……”碧洋琪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沉默的姿態站在那裡,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要開口的想法。
  “碧洋琪,你知道學姐為什麼會受傷麼?”綱吉忍不住急匆匆地開口,“到底為什麼?!快告訴我啊!”
  望著少年急切的神色,過了許久,她才揉了揉額角,盯著沢田綱吉的那張臉面無表情。
  “PTSD,你知道麼。”
作者有話要說: 道歉:
  這幾天生病了持續發燒,沒辦法更新,等身體好一點恢復日更,期間可能會偶爾斷更,但是會努力保證的。
  PS.於是拖更了不少XD 不過我會補上的QWQ
  總之就是作者這兩天狀態不大對勁,會盡快恢復的麼麼噠!

☆、第四十五章

  ——
  “唔……”躺在床上的人睫毛顫了一下,緩緩睜開一雙淡藍色的眼眸。
  由於長時間的沉睡那雙藍眸裡還浮著絲絲的霧氣,朦朧琉璃看起來像是一顆純粹欲滴的水晶。柚子眨眨眼努力讓視線清明起來,毛茸茸的棕髮率先躍入眼簾。
  “綱……?”原本輕柔的聲音帶著沙啞,就像是含著無數沙粒一樣讓柚子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早在少女醒來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的綱吉趕緊跑到一旁的把溫好的水拿過來,坐到床邊動作小心地把柚子扶在自己懷裡,低頭把水杯遞到她的唇邊,少年柔軟的髮絲拂過柚子的臉頰有些癢癢的,“你先喝點水。”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也很低沉,是……因為訓練的緣故?柚子不解,但還是乖乖得倚在他懷裡把水喝下去。溫暖的胸膛和窗外暖融融的陽光讓她渾身的酸痛都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送到嘴邊的水溫度剛剛好,看來是不久前才倒的,灌入嗓子內立刻滋潤了乾咳的喉嚨。
  隨著玻璃杯的見底,綱吉拿來靠枕墊在她的後背好讓柚子倚得更舒服些,又起身到旁邊接了一杯滾燙的熱水放在櫃檯上晾好。
  這些動作他坐起來無比流暢,像是重複了很多遍,柚子坐在床上靜靜看著這一切心裡掠過一陣詫異——總覺得……綱吉好像哪裡變了,似乎和以前有點不大一樣了。
  “綱……?”她歪著頭,蒼白的臉頰上毫無血色,問出了自己剛才就想問的事,“我睡了多久?”
  已經重新坐到她床邊凳子上的綱吉想了想,“三四天吧……我也記不清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棕色的大眼睛裡像是泛著光被太陽一照亮晶晶的。少年清澈乾淨的笑顏被浸在日光下分外美好溫潤,柚子一瞬間覺得臉頰發熱。
  一定是太陽曬得,她這樣想。
  “你才剛醒來會不會累,要不要接著休息一下?”見柚子一時間沒說話,綱吉又有些擔憂的問,雖然碧洋琪說了對方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看著她手上纏著的紗布他還是放心不下,柚子渾身是血的模樣總會時不時蹦出來。
  他總是無法放心。
  “並沒有很累,不過……三四天啊……”她喃喃的重複了下,居然會睡得那麼久,怪不得一覺醒來總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
  “嗯,”綱吉上前掖了掖她的被角,語氣頓了一下,“但是……好在你醒過來了。”
  好在……他還沒有失去她。
  好在……他還有彌補的機會。
  “太好了。”這樣想著,下一秒他就握住少女的手,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輕若鴻毛的吻,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你沒有離開我。”
  怔怔得接受著少年飽含溫柔的輕吻,柚子心裡劃過一個無聲的疑問。
  綱吉……這是,怎麼了?
  ——
  “PTSD?”沢田綱吉不解,望著碧洋琪的眼神多了幾分疑惑,“那是什麼?”
  原本碧洋琪還在猶豫是否告訴他,但是接觸到了reborn的目光之後她只好點點頭,“嗯,是一種……心理性疾病。”費了好大勁才說出最後一個詞,她果不其然看到沢田綱吉一瞬間變了的臉色,然而她並沒有因此停止反倒是是繼續解釋下去。
  “PTSD的患者是因為接受到了突然的心理創傷,可能是突然受到了精神刺激,也有身體方面的傷害。無意識的自殘以及重複體驗產生創傷的情景都可以算作症狀之一,也就是說…… ”她頓了一下,把目光轉向臉色煞白的綱吉,眼神變得意味深長,“沢田綱吉,她會無意識地把自己鎖起來這樣是因為曾經遭受過這​​樣的對待……你知道為什麼嗎? ”
  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閉上眼,腦子裡像是電影一樣不斷得劃過很多場景,有很多很多……柚子被自己軟禁在屋子裡,柚子被自己鎖起來,柚子的雙腳被自己凍住,柚子躲在他的懷裡……她看著自己,那雙眼睛裡流出來的清淚都充斥著刺骨的絕望,最後她哭著說。
  請你……不要讓我再恨你了好嗎。
  沢田綱吉突然想笑,突然覺得這一切是那麼諷刺。明明是想要放在手心裡呵護的人,結果卻最終因為自己的佔有慾和霸道而一步步走向絕望。
  所以她要懲罰他,所以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懲罰他,甚至企圖讓自己也一併走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他做不到啊……
  面對渾身是血的她綱吉幾乎聽到了心臟驟停的聲音,他無法做到對這些視若無睹,他也無法再抱著猶豫不安的心情去任性,他甚至,在那一瞬間覺得如果離開自己能夠幸福的話,那就離開……只要自己能遠遠看著她幸福也好。
  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存在於世,哪怕他孑然一身孤獨終老也無所謂。
  抱著這種卑微到骨子裡的想法,他抱著柚子的雙手無法控制地顫抖,就像是抖動的篩子一樣。
  那個時候他突然體會到了所謂的愛到底是怎麼存在,以前他總覺得只要自己喜歡柚子,柚子也喜歡他,那麼他們就一定會呆在一起,就算不能走在一起哪怕用捆綁的形式也要留她在自己身邊。
  他任性得企圖讓柚子斬斷對除了他以外所有人的念想,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對感情中搖擺不定的心態對她又會造成怎樣的打擊。
  他只想著自己的幸福,自己的開心,自己的一切……卻忘了感情始終不是一個人的事。
  當柚子徹底像個破碎娃娃一樣跌在自己懷裡的時候,他彷彿聽到了無數聲悲鳴在心中旋轉,吵得他幾乎崩潰。
  如果她要離開,如果她真的要走……那就,放手吧。
  他這樣想著,日日夜夜陪在陷入沉睡的少女身邊。他這時候才知道她的精神狀態早就到了極其糟糕的狀態,反复的噩夢和恐懼幾乎無時無刻不折磨著她。她驚慌,恐懼,不安……每次都會從噩夢中掙扎。為了防止柚子半夜出現什麼狀況,綱吉索性晚上直接睡在那張窄小的椅子上,手裡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指尖。
  很多次他都聽到柚子尖叫著從夢裡醒來,有時候是半夜,有時候是白天,她驚恐得瞪著眼睛直直看著天花板,淡藍色的雙眸裡卻沒有絲毫焦距,她有時候只是怔怔的流淚,有時候突然就喊著放過她,有時候是閉著眼睛說好恨好恨……他不知道怎麼辦,他甚至沒辦法讓碧洋琪進來看看柚子到底怎麼回事,他同樣無法讓那個深陷痛苦的少女看看自己。
  她看不到比她更痛苦的自己,她也看不到比她更絕望的自己。
  綱吉只能無助地抱緊了那個在噩夢裡痛苦掙扎的少女緊緊把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懷中人額上細密的冷汗浸到他的皮膚上,冰冷透骨。
  柚子的夢裡到底有什麼他不是不知道,無非是鎖鏈,冰塊,密室……以及他的臉。
  所以他更加痛苦,他無法叫醒懷裡掙扎的少女,只能通過擁抱對方企圖留給她一絲溫暖。
  沢田綱吉害怕柚子不喜歡自己,離開自己,但他更害怕的是……從噩夢中醒來的少女看到身為造成這一切元兇的自己,會真的崩潰。
  她會死的。
  他也一定會死的。
  就這樣在重複不斷的折磨中兩個人承受著身心的煎熬,如果柚子再不醒來他幾乎也跟著崩潰了。
  但是……好在柚子醒過來了。
  好在……她還活著。
  ——
  “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碧洋琪眼裡含笑,無論是優雅的眼角還是艷麗的紅唇都帶著天生的嫵媚,柚子想也難怪當初reborn會選擇她當自己的情人,畢竟她真的很漂亮。
  “接下來好好休息幾天恢復元氣吧,我想她們也很擔心吧。”說罷努努嘴,柚子順著她的目光移向門外,三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少女正站在門口有點忐忑不安地望向這邊,京子腳邊的一平還帶著一個包子放在嘴邊吃著,模樣甚是可愛。
  柚子笑笑,嘴角牽起一個柔和的弧度招招手,幾個女孩子立刻就跑了進來。
  “太好了,柚子學姐終於醒過來了呢。”
  “哈伊~小春就說柚子絕對會沒事的嘛!”
  “嗯……柚子姐姐……”
  “你好,柚子。”
  碧洋琪看著一群人嘰嘰喳喳得圍住那個坐在床上的少女,無聲得笑笑就走出了病房,一出門恰好看到站在門口向裡觀望的棕髮少年。
  “不進去?”她似有所指的問。
  綱吉搖搖頭,望著柚子的目光有些悵然,嘴角的笑容也變得苦澀,“嗯……還是……不用了吧……”
  反正她看到自己也不一定會開心,所以只要遠遠看著就好了。
  “那你……”碧洋琪還想說什麼,一下子就被沢田綱吉打斷,“那個、我還要去訓練,她就拜託你了哈,拜拜!”
  說完少年一溜煙消失在了原地,留下身後神色及其複雜的碧洋琪。
  跑到訓練室的綱吉並沒有立刻開始訓練,而是盯著手裡的匣子陷入沉思。
  他在想,如果下次再次面對柚子,自己應該說什麼呢……道歉?不,太晚了。
  更何況……她真的會原諒自己麼。
  “一臉蠢相,嘖。”reborn一進門望見出神的少年冷哼了聲,綱吉看到對方有些詫異,隨即很快恢復了狀態,“rebo​​rn,我們快點訓練吧!”
  不料對方卻沒有立刻回應他的請求,而是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我聽說水野醒了?”
  ……知道你還問= =。
  “嗯。”綱吉悶悶的回答,看著reborn一臉算計的樣子有點頭皮發麻,“今天上午已經讓碧洋琪看了,說是身體沒什麼大礙了。”
  “哦,”reborn點點頭,隨即一臉的理所當然,“那你不是應該好好陪著她嘛,怎麼會突然有心思訓練了?”
  “……”
  Reborn你絕對是故意的= =+。
  沉默半晌,無法和大魔王鬥智斗勇的少年終於忍不住妥協,無奈的開口,“如果她見到我肯定不會開心的吧,小春京子她們都在,她們都陪著她應該會讓柚子心情更好。”
  而不是像看到自己一樣,露出那麼複雜而不安的神色。綱吉這樣想著,重新把目光放到匣子上,表情若有所思,“吶,reborn,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讓納茲變幻出另一種形態……”
  雖然匣兵器在柚子的“幫助”下成功打開了,但是綱吉總覺得對比其他人納茲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這也是他這幾天一直疑惑的原因。
  到底……是什麼呢?
  “啊,阿綱君你在這裡啊~”京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斷他,也讓剛想說話的reborn住了嘴,綱吉轉頭就看到少女笑意彎彎的眉眼,“柚子學姐剛剛醒來,大家想要好好慶祝一下,阿綱君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慶祝?綱吉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擺擺手,“嘛……最近訓練有點忙啦,我就不去了……”他的聲音變得有點低,“你們……先去吧。”
  “誒?”京子不解的發出疑問,但還是點點頭,“那……好吧,我先去告訴小春她們做點好吃的,柚子學姐一定會很開心的!”
  “啊、嗯……謝謝你,京子。”綱吉靦腆得撓撓頭,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京子笑瞇瞇地揮手,完全沒有介意就離開了這裡。
  Reborn望著少女離開的身影瞥了一眼陷入思索的某人,“……決定放棄京子了?”
  “你在說什麼啊reborn,”棕髮少年不滿地蹙眉,“我……喜歡的一直都是'她'……而不是京子啊。”
  “可'她'不知道。”大頭嬰兒眨巴著眼接住綱吉的話茬,“水野不知道,笹川京子也不知道。”
  “……”
  “蠢綱,”reborn望著陷入呆滯的少年語氣感慨,“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很多話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
  “你只知道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存在,但是你不能想當然得認為別人也一樣。”
  而世間所有的誤會,無非來源於此。
作者有話要說: 啊謝謝小天使的關心麼麼噠
  原本就是感冒而已就是這幾天降溫比較厲害藍後你們蠢蠢的作者忘了帶厚衣服……o(╯□╰)o 藍後只好給麻麻打電話讓她打包寄過來……然後有同學來了要去陪結果突然來了姨媽君……血崩了一天也是醉了……回來晚上就更新辣!今天起也恢復日更辣!麼麼噠我愛你們~!
  ——
  綱吉意識到自己錯了所以想要默默守護就夠了,所以你猜……他會不會離開呢?
  而reborn的話,又會……起到什麼作用呢?
  ——
  

☆、第四十六章

  ——
  和少年們熱火朝天的訓練所不同的是女孩子這邊歡樂愉悅的氛圍,一群人嘰嘰喳喳湊在一起談天說地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來自未來無數次戰爭和威脅的影響。某種程度來說這幾個孩子似乎骨子裡都自帶天然屬性。
  真好。
  “然後吶,阿綱先生就說誒?真的是這樣嗎什麼的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結果一下子就跌倒了,哈哈哈……”元氣滿滿的聲音在病房內迴盪,手裡拿著剛烤好的曲奇,梳馬尾辮的女孩嘰嘰喳喳得和眾人分享自己的“少女心事”,一點都沒有看病人的安靜自覺。
  不過要是小春能安靜下來的話……估計距離世界第三次大戰的到來也不遠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到,墨藍色頭髮的少女失笑搖頭,隨手拿起放在自己床邊櫃子上的一杯水遞過去,說得口乾舌燥的小春一看到想也不想就接過來,一杯水下肚後繼續絮絮叨叨地阿綱先生長阿綱先生短的,看的旁邊的京子都忍不住掩嘴偷笑,眉眼彎彎地模樣被陽光浸潤得十分美好。
  “嘛~小春真的很喜歡阿綱君呢~?”橙發女孩柔和的聲線飄過來,正沉浸在少女情懷中的小春愣了一下,隨即十分羞澀的摀住臉,“哎呀,京子真是的……!小春,小春將來可是會成為阿綱先生的新娘哦!”
  “嗯~”京子笑瞇瞇地答著,伸手用手帕輕柔得擦去了小春嘴角​​的一點水珠,“我知道喲~”
  不得不說,縱然是心理年齡早就過了少女階段的柚子看到了面前這樣的場景也難免唏噓感慨,忍不住在心裡想遙想當年自己也還是心靈純潔的少女一枚的時候究竟是怎樣… …而在見到拘謹羞澀的庫洛姆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所以說女孩子有的時候就是充滿治愈性的存在,也難怪有她們在身邊幾個少年的訓練會更加安心。
  “不過,小春,好像到了給他們午餐時間了吧。”柚子看了一眼手錶,指針搖搖晃晃爬到中午的位置。這幾天白天她們一直過來陪著自己,經常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說不完的話和趣事,有她們陪著柚子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連帶著精神也開始慢慢恢復。
  雖然這些對自己來說是好事但如果因為她而耽誤了正事就會得不償失了,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即將來臨的Choice戰。
  “哈伊……我都沒注意到時間居然過了這麼久……!”後知後覺的小春慌慌張張得站起來,拉著京子和庫洛姆轉身就要走,臨走不忘叮囑了一句半躺在床上的少女,“那柚子你要好好在這里呆著哦,下午我們還會來找你聊天的!”
  “恩恩。”嘴角勾出一個柔和的弧度,她揮揮手算是道別。
  其實柚子的身體早就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只不過因為綱吉說什麼也不同意讓她現在就下床一定要多休養幾天,她才只好一直呆著。用他的話說就是Choice戰用不著柚子衝鋒陷陣她只要好好休養身體就是他最大的動力。
  只是……柚子撓撓頭髮,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成為沢田綱吉的動力。
  莫非真的像reborn說的……沢田綱吉的腦子來了一趟未來之後就被燒壞了?!
  醒來之後那天起她和綱吉見面的次數明顯少了很多,常常是一天都看不懂人影或者即使見到了他也會匆匆和自己囑咐幾句就離開了這裡。之前京子她們給自己開慶祝會的時候好像他也因為訓練緊張而缺席了,表面上沒說什麼可柚子心裡依然泛起了淡淡的失落——說不難過,是騙人的。
  至於到了夜晚,她的睡眠狀況依然不佳,甚至很多次她都掙扎在噩夢裡,每當這時候柚子就會在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想睜開眼卻因為極度的困倦只能從纖長的睫毛中模糊看到一個輪廓,感受著一波又一波令人安心的暖意朝自己湧來讓自己沉沉睡去……而那個懷抱,熟悉的讓她幾乎落淚。
  “rebo​​rn君,偷窺少女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熱水,柚子淡藍色的眼睛若有若無得飄向一旁立在窗台上那顆青翠欲滴的盆栽。
  下一秒原本好好呆在陽台上的“盆栽”緩緩轉過身,一身Cosplay裝扮的小嬰兒眨巴著眼出現在柚子的視野,“Ciao's~水野,你精神看起來不錯嘛~”
  柚子“……”
  水野柚子曾經聽自己的父親形容過reborn,那時候水野太郎搖著頭陷入遙遠的回憶一臉感慨,帶著七分敬意三分崇拜得說reborn啊,那可是一個相當了不得的人呢。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腿腳發軟四肢戰栗,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一殺手。又因為其身上那股冰冷的氣息和精緻的臉龐而吸引著無數美女靠攏,為人清冷孤駿,行為桀驁不羈,是黑手黨內難得的精英呢。
  想到這裡柚子把視線轉到面前盯著一身盆栽服的小嬰兒身上,情不自禁地把水野太郎說過話和他作對比……reborn似乎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些疑惑得歪了歪頭,一盆青翠欲滴的盆栽……便更加喜感了。
  她忍不住捂臉——不是她說,這得是受了多大的打擊才能從一個高冷面癱變成這個模樣啊……reborn君,你真的是那個什麼世界第一殺手麼你真的有四個情人麼你真的高冷孤傲麼她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啊餵!
  “蠢柚,你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嬰兒略帶威脅的聲音從耳側沉沉響起,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少女趕緊舉手,心虛的她都沒在意reborn對自己稱呼的改變, “不好意思reborn君,有什麼事請您儘管開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Reborn“……”
  他真應該把她現在這幅狗腿的模樣拍下給給蠢綱發過去,好好打擊一下他那顆因為柚子日思夜想的心。
  擺了擺自己的手槍,reborn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沒有計較這件事,轉而提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實際上,我在和蠢綱商量把你送回過去……”
  聞言柚子一愣,毫無血色的嘴唇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回到過去……?”
  Reborn點點頭,矯健得從桌子上跳下來,操著軟糯的嗓音開口,“入江正一如今是我們這邊的人,如果拜託他的話把你送回去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你現在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柚子身邊的吊瓶,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很可能會成為拖累,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Reborn說話向來毒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只不過甫一聽到這樣的說法柚子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得針扎了一下,她是真的很想為綱吉做點什麼……哪怕一點點可以。但她更清楚,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要說戰鬥,僅僅是呆在未來很可能就像reborn說的如此會成為他們的拖累。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無奈,你想要努力,卻被人告知連努力的資格都沒了。
  她只好點點頭,表情頗為失落,“那麼,我就……”
  話音未落,強尼二突然從門外衝進來,二話不說先扔下一枚炸彈,“rebo​​rn先生!那、那個、敵方傳來的會面信號!”
  會面?!柚子愣了,這是不是說…白蘭出現了的意思?
  Reborn蹙眉,很快就跳下桌子跟著強尼二離開了病房,坐在床上的柚子想了想,也跟著下了床慢慢地跟在兩個人的身後。
  她很奇怪一些事……如果真的是白蘭的話,說不定會解決自己的疑惑。
  用沢田綱吉的話說白蘭肯定是一個遭受了重大心理陰影的中二症患者,要不誰閒著沒事天天想著毀滅世界呢?要知道這種事在他升上國中就不再想了,所以很可能白蘭小學都沒畢業。
  只不過當那個白花花的身影甫一出現在顯示屏上的時候他還是收起了滿滿一腔的吐槽之心,哪怕隔著屏幕他也能感覺到從對面人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
  清新,乾淨,陰暗,血腥……太過複雜得交織在一起讓他都搞不清楚白蘭的屬性到底是什麼。
  又或者……他到底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既然要決戰,”沢田綱吉努力沉穩著聲線對那頭笑瞇瞇的人蹙眉說道,“那就雙方只留下戰鬥人員,無關人員可以不用參戰的吧?”
  “嗯哼~不行喲~”白蘭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要求,精緻過分的臉上欠抽的笑容不變,“因為只有全體參加才有意思嘛~我再說一遍喲,是綱吉君從過去到未來所帶來的全體人員喲,不管能不能戰鬥都必須參加才行呢~”
  慢悠悠得沿著reborn先前的踪跡在基地裡游盪,柚子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所以走得併不是很快,不過當她剛打開門的時候就听到在夢裡聽了無數次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記住喲~是和你們在一起從十年前過來的所有人~缺一不可喲~”
  隨著門被推開,少女扶著門把手的樣子一下子就躍入眾人眼簾,包括原本嚼著棉花糖的白髮青年也微微詫異了一下,一雙紫羅蘭色的雙眸裡眼波流動像是在算計什麼,那張俊美的臉龐上笑意滿滿,看得柚子沒來由的心煩。
  “……你怎麼來了?!”綱吉第一個趕過去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撐住身體,語氣里略微有些不滿,“不是讓你好好休息麼?”
  柚子眨眨眼,露出一個清淡的笑容,白皙的手覆蓋在少年扶著自己的手臂上安撫道,“我沒事,只不過有點問題要問他罷了。”隨即把目光轉向白蘭,語氣寡淡無味,微瞇的雙眼卻帶著些咄咄逼人的意味,“畢竟……白蘭,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白蘭臉色無辜,面對綱吉疑惑的眼神聳聳肩,語氣一如既往的輕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小柚子~”
  她冷笑一聲,露出自己胳膊上的傷口,直視著對面人的目光多了幾分犀利,“每天晚上在我夢裡搗亂的傢伙就是你吧?你那副蕩漾的聲調就算燒成灰我也記得。至於這些傷……還需要我多說麼?”
  略帶上揚的語調勾起一個諷刺的尾音,柚子嘴角的笑無比冰冷。
  “白蘭!你居然……”綱吉立刻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按照柚子的說法恐怕是白蘭利用她精神出現疲憊的間隙趁機侵入了她的精神空間,在她的夢裡發出大量的干擾信息才讓她一直噩夢不斷,至於病情的複發……他想大約是白蘭在夢裡暗示了什麼才導致她情緒失控。
  不得不說,身為彭格列十代目,彭格列代代相傳的超直感在他這裡簡直是發揮到了極點。而涉及到了水野柚子的時候尤甚。
  “嗯哼~什麼呀,這幅表情是想要對我做什麼嗎?”絲毫沒有惹怒了對面人的自覺,白蘭漫不經心地又打開了一包棉花糖,陰柔漂亮的眼角挑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唔……不覺得很有意思麼~明明是綱吉君的錯呢~自己給小柚子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我呀,不過是小小的加了一點東西來催化而已~而且,綱吉君說錯了喲~”他睜眼,一雙泛著紫色的雙眸裡迸射出犀利的光,“讓她變成這樣的人,是你自己才對~”
  “……“
  棕髮少年臉色煞白,緊緊咬著嘴唇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白蘭。誠如他所說,造成這一切的元兇是自己,會讓柚子生病的……也是自己……說到底還是他的錯,是他一直逼著她……一直……
  “與你何干。”
  柚子不大不小的聲音打斷了綱吉亂糟糟的思緒,他愕然。
  少女倚在綱吉的懷裡懶懶得打了個呵欠,完全沒有把白蘭的話放在心上,“白蘭,你有什麼資格來對別人的事情說三道四,你懂什麼。不過是一個妄想症晚期患者罷了,還打算用自己那套可笑的理論來對別人進行說教麼?”
  她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冷笑,望著白蘭饒有興致的臉說道,“不過想為自己的卑鄙行徑加一層冠冕堂皇的說法,我說的沒錯吧?”
  “哎呀~這可真有意思~”白蘭的眼睛裡流露出殺意,“原本以為小柚子和這個世界的小柚子一樣讓我感到無趣才玩玩的,沒想到居然收穫了這樣的驚喜呢~”
  下一秒他放下手裡的棉花糖,右手伸出來放到面前像是托起什麼東西一般,“不過小柚子,沒有人告訴過你嗎?太過尖銳的釘子可是需要好好拍進去的喲,難道你不好奇為什麼我會一直留著你的心髒嗎?”
  隨著柚子疑惑的目光,白蘭修長白皙的手上模模糊糊浮現一團紅色的霧氣,他一邊笑著一邊慢慢收緊了手指,語氣輕快愉悅,“那當然是——為了控制你的生死啦~”
  心臟處猛然傳來一陣劇痛,柚子的臉色煞白猛地彎腰摀住胸口,“唔……!”像是藤條緊緊地把自己的心臟勒住,隨著白蘭手指收縮的越來越緊,揪心的疼痛也越來越強烈。
  “柚……!”綱吉手忙腳亂得把少女摟在懷裡,看著她大口的喘著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怒氣沖沖地對著顯示屏低吼,“白蘭!你對她做了什麼? !快住手!”
  “嗯~你說什麼呀~”白蘭置若罔聞,手指依然在緊縮,像是攥著什麼一般,“我手中的東西——就是小柚子的心臟,如果綱吉君不答應我要求的話,也許我就會殺了她喲”
  說完像是為了印證自己話的真實性,他再度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唔——咳啊——!”
  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鑽心的疼痛讓狼狽的少女幾乎已經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窩在綱吉的懷裡任憑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一陣陣消磨著她的意志——就像是一把利刃。
  她這算不算是……又一次拖後腿了呢……
  “住手白蘭——!我答應你!”
  綱吉快要失控的聲音像是平底炸裂的驚雷,震驚了室內的一干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笹川了平,渾身熱血大腦一根筋的他不滿地嚷嚷,“沢田!你在說什麼,如果把京子牽扯進來的話——!”
  “大哥,抱歉……”綱吉低著頭打斷他,聲音低沉得不像是從自己嘴裡發出來的一般。
  棕色的頭髮有些亂遮住了視線,而少年的目光一直緊緊黏在懷中的少女身上,“但是……如果不答應的話,白蘭一定會對柚做出什麼事……”
  他知道笹川了平是在擔心笹川京子,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將很多人置身於危險之中,但是……但是……這一次,他再也不能讓柚子受到任何傷害。縱使這樣會給京子帶來危險——
  “我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
  這一次,他必須選擇水野柚子。
  “我答應你,白蘭,我們會全員參戰,但是在那之前——”綱吉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他抬頭,目光駭人得直視不遠處的白髮青年。
  那雙原本清澈的棕眸裡頭一次流露出真真切切的殺氣,宛若一把露出利刃的尖刀。
  “如果你再傷害她一分一毫,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 =感覺最後27帥了一把這裡的意思就是【好的我知道會給京子帶來危險京子會受傷但是不好意思我覺得柚子更重要些……】
  感情夠清晰了嗷!
  以及白蘭你真的好渣渣……
  貌似柚子又被虐了一把心臟疼什麼的不能忍
  ——
  嗯……無話可說……作者會努力更新努力寫的雖然中間有很多糾結的地方但是對於感情線來說這都是必須的一個文不可能只有高潮和結尾銜接不得當會出現很多麻煩所以… …誒嘿嘿作者會沿著大綱走下去的麼麼噠!


☆、第四十七章

  白蘭消失後屋內集體陷入了沉寂,而柚子也漸漸恢復了神智。入江正一說雖然她本身的心臟並沒有問題,但是理論上來講由於時空法則十年後的她和十年前的自己是在共享同一具身體,如果她的屍體受到傷害,那麼影響也會一並傳遞到她這裡。。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把參加時空穿越的人身體全都放到裝置內好好保護的原因,只是因為柚子的死亡在計劃之外,入江正一幾乎費了好大勁也才勉強得到她的屍身,至於心臟……
  “你的心臟早在這個計劃開始之前就被白蘭保存起來,很抱歉我一直沒有找到…”入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愧疚,他總覺得這是自己的錯。
  “這樣…”柚子點點頭,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
  所以實際上現在自己相當於是白蘭手中的人質,她應該慶幸白蘭沒有因此威脅她去做什麼事麼?但是轉念一想,以白蘭那種對自己懷有絕對信心的人的個性大概也不屑於做出威脅自己的舉動。不得不說他真是算得一手好牌,早就知道十年前的柚子會來到這裡所以早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只等著她自己落入陷阱罷了。
  不管怎樣,至少reborn和沢田綱吉想讓柚子回到過去的打算是不得不擱淺了,氣憤之餘柚子多少在心裡還有些感謝白蘭,要不是他的話,恐怕自己就沒機會一直呆在那個少年身邊。而現在,還能看著他戰鬥,陪著他一起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這一切對柚子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了。
  晚飯的時候難得小春和京子做了頓大餐特地犒勞這群訓練辛苦的少年,連帶著柚子也跟著沾光吃了不少,回到房間後撐得肚子都有些脹。
  “不過,明天開始就是Choice戰了啊…”坐在床上望著濃郁夜色的少女有點不安,可她卻又說不清這股不安究竟來源何處。
  雖然她清楚一些模糊的未來走向但因為自己的亂入早就將劇情打亂得一塌糊塗……眼下似乎也只能祈禱了,畢竟自己的戰鬥力真的很弱。
  是以綱吉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墨藍色頭髮少女盯著水杯發呆的場景。
  “柚,睡不著嗎?”明顯剛結束訓練的綱吉一身灰撲撲,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到處都是划痕和燒焦的線頭,看得柚子眉頭微蹙。
  “沒有。”她搖頭,隨即把目光落到他衣服上,“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綱吉不好意思的撓頭,“因為訓練的有點太過了…啊哈哈…”
  棕髮少年傻笑著看得柚子一陣陣無語,她無聲得嘆了口氣對他揮揮手示意綱吉過來,少年不解地走到她身邊。
  “把衣服脫了。”柚子語氣平靜得命令道。
  “欸欸欸——?”
  這……這是要做什麼?!難道說柚子終於忍不住狼性大發所以要把自己……腦補能力過於神奇的綱吉臉上開始泛紅,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從心底冒出來。
  有點吃驚,有點害怕,還有點……小小的期待?
  “啊?我只是要給你補一下衣服,”少女皺眉,旋即向來淡然的目光裡帶了點疑惑瞥向因為這句話而變得有點失落(?!)的少年,“你剛剛在想什麼? ”
  “…………沒沒沒沒有!!”
  綱吉立刻慌亂的擺手,一張通紅的臉熟透了一樣。
  柚子挑眉,“……那你停頓什麼。”
  綱吉:“……QAQ”
  他可不可以不解釋……會YY自己和柚子什麼的……啊啊啊好羞恥怎麼辦?!
  好在柚子只是用詭異的視線盯了對面的少年一陣,也沒再多問,這讓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對了,”接過衣服的柚子想了想,在那件連帽衫的內襟處比劃了一下,“我在這裡給你縫一個口袋好了,你把那枚禦守裝進去,這樣就不會擔心弄丟了吧?”
  她沒忘記白天某個人慌慌張張在基地裡跑來跑去被自己撞見,結果一問才知道一直帶在身上的護身符不見了。害得她也只好跟著一起找,結果最後在他房間的角落裡發現了那枚金色的御守——原來是換衣服的時候掉在了地上自己也沒有發現。
  因為這個原因自己還訓了他一頓來著。
  聞言綱吉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欸?真的嗎?!那太好了,這樣一來就不擔心它再丟了!”
  見狀柚子頗為好笑地戳了戳面前少年的額頭,“你啊……還真是傻兔子。”語氣的寵溺連自己都未曾察覺。
  “唔…只是在想,柚,對我真的很好呢,會幫我縫衣服什麼的。”捂著額頭的少年笑了笑,眼睛裡亮晶晶的,像是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湖泊,溫柔而專注得望著坐在床上那個因為自己的話而略為驚愕的少女。
  突然就被那雙眼睛吸引,裡面滿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溫柔讓她不受控制得紅了臉。
  “什、什麼啊…”她趕緊低下頭,感覺到臉上的熱度攀升,說出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我才不是為了你……要是、要是別人的話我也一樣……你才不要太得意了!”
  “欸?”綱吉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笑得更加燦爛,語氣裡不自覺帶了絲絲被刻意壓抑的危險,“柚……還想為誰做這種事…?”
  只可惜整個人已經被綱吉之前的笑容徹底擾亂心智的少女絲毫沒有惹到面前人的自覺,而是隨便扯了幾個字,“唔…反正就那幾個人吧…山本君啦…獄寺君啦…”
  此時的沢田綱吉笑容已經綻放到了堪比聖潔百合花的程度,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無比希望堵住那張讓他怒氣值不斷飆升的嘴。
  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原本笑意溫和的少年走到床前,在柚子反應過來之前摁住她的肩膀欺身上前,僅僅一瞬間的功夫就把還在顧左右而言他的少女壓在了床上。
  “啊……!你又乾什麼…唔唔!”
  皺著眉被壓制住,柚子下意識想要掙扎,卻在話出口的瞬間被封住嘴。
  少年柔軟的嘴唇帶著懲罰和霸道狠狠的將她即將說出口的話悉數堵回去,口腔的空氣被全部奪走。和之前幾次柔軟的親吻所不同,綱吉幾乎吻得她渾身脫力,炙熱的舌尖細細掃過少女的貝齒讓她臉上的緋紅更甚。眼見身下的人雙頰通紅藍眸含霧,從未有過的熱流劃過綱吉的心頭,隨即朝著全身各處的神經湧去。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了柚子,被迫貼緊的兩個人之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衣料,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彷彿被連在一起。
  “唔嗯…夠、夠了吧…”無力的偏頭,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柚子努力躲過綱吉的攻勢,呼吸著好不容易進入肺腔的新鮮空氣。“真是的,天天被你佔便宜…之前也不知道誰躲著我來著……”
  少女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似不滿的臉龐加上緋紅的雙頰反而增添了一種別樣的可愛,這讓綱吉心裡不可避免的感到愉悅。
  “當然……不夠。”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緣故,他目光看起來比平常更加攝人,綱吉湊近了柚子的臉,語氣低沉,“是柚的話,怎樣都不夠。”
  這樣說著他又低下頭咬住少女的唇瓣,比之前的吻更加溫柔,增添了無數的憐惜。
  讓她忍不住沉淪,忍不住迷醉。
  雙手開始不自覺地攀上少年的脖頸,就連柚子都沒發現自己在慢慢得迎合對方,讓這個吻更加意亂情迷。
  時間,空間悉數模糊,整個世界只剩下兩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柚子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為窒息而昏過去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兀。
  “誰?!”綱吉猛地抬頭望向門外,停止了對柚子的親吻。
  終於得空大口呼吸的柚子一把推開覆蓋在自己上方的身影,沒好氣得直起身子摸了摸嘴唇,她能感受到火辣辣的嘴唇上還有殘餘著絲絲刺痛——不用說,嘴巴肯定腫了。
  “咳,我……我出門去看看。”
  似乎是有點受不了空氣內曖昧尷尬的氣氛,柚子找了個藉口一把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病房。身後的綱吉還想說什麼,見她一副害羞得幾乎快要炸毛的狀態索性閉了嘴。
  還是算了,現在的話……要是追上去恐怕這個小貓又會伸出爪子了,想了想他決定呆在房間等她回來。
  只是……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門外的人影,應該是小春吧?
  望向門口的眼神帶了些複雜,沢田綱吉心想這個時候也許自己並不適合過去。還是日後找個機會說明白好了,說來說去,感情這種事……還真是複雜的要命。
  不過,好在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看到她躲在自己懷裡咳出血的一瞬間,綱吉終於意識到,他離不開柚子,柚子也離不開他。既然這樣,那就一直在一起,然後以更加溫柔的方式——去幸福吧。
  抱歉,柚,這次……不會再離開你了。
  月光從雲層中透出來,照在屋內那個棕髮少年身上,他的笑容乾淨純粹,帶著幾欲讓人淪陷的溫柔。
  順著走廊的燈光一路走到廚房,柚子疑惑得看了看漆黑的屋子,想了想伸手摸向開關。
  “啪嗒。”一聲,屋內應聲而亮。
  “……小春?”
  她望著不遠處躲在水池旁邊的人影,有點不確定。
  “……什麼啊,是柚子啊。”少女元氣滿滿的聲線裡帶了很濃郁的鼻音,但她還是努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般營造出歡樂的氣氛,“真是的小春半夜總是會肚子餓,本來還以為廚房有好吃的呢結果一看什麼都沒有了,小春真是超——失望的說……”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卻始終沒有轉過身來。
  沉默半晌,柚子語氣淡然,“……小春,你都看見了對嗎?”
  滔滔不絕地聲音戛然而止,一股壓抑的沉寂從這個狹小的廚房裡蔓延開。夜色濃郁的走廊和其他房間都十分安靜,她只能聽到兩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在這裡漂浮。
  心裡的發條開始漸漸擰緊。
  “小春,”她嘗試著走過去,想要靠近那個身體輕微顫抖的女孩,“抱歉,我不是……”
  “別過來!”
  猛然尖銳起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生生止住了柚子的步伐。
  “……別過來……拜託……”向來充滿活力的聲音帶著令人不安的顫抖,小春雙手摀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柚子……你和阿綱先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拼命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好讓它聽起來和平常無異。
  “……我不知道。”愣了一下,柚子誠實得回答,淡藍色的雙眸裡浮起一絲茫然,“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像沒有固定的一個啟動模式,而是莫名其妙就這樣發展了下來,誰也沒說過交往,誰也沒說過在一起。
  她有些恍然,他們這樣……算不算是戀人呢?
  “那麼,如果今天我沒有看到,是不是你打算一直這樣瞞下去,”小春的聲音漸漸平靜,眼眶含淚得轉身望著不遠處站著的少女,“是不是每次看到小春和你說阿綱先生的時候,你都會在心裡嘲笑我?然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像看傻瓜一樣看著我?!”
  小春的一聲聲質問像是無數根刺扎進柚子的內心,她木訥得搖頭,慌亂地解釋道,“我沒有……!我怎麼會嘲笑你,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麼該和你開口……我知道我這樣做很過分,真的很抱歉小春,可我一點都沒有想要嘲笑你或者不尊重你的意思啊……”
  “小春一直把柚子當朋友,”梳著馬尾的少女鼻腔又開始泛酸,“每次都把最開心的事和你分享,每天都希望柚子能夠快點振作起來,這樣的小春很傻是不是?結果在你眼裡我不過就是一個從頭到尾都在喜歡一個不可能喜歡自己人的傻瓜罷了!可是在你眼裡小春到底算是什麼?我把你當朋友你有認真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
  “我也把你當朋友啊,”柚子眼眶也開始泛紅,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委屈起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這些女孩子所以每天都努力的融入她們,所以在和綱吉搖擺不定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地隱瞞這份感情就怕傷害到她們。
  然而她錯了,這份隱瞞在別人看來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呢?
  “我怎麼會不把你當朋友呢,我只是,只是覺得很抱歉,”她咬緊嘴唇,努力壓著自己聲音裡的顫抖,“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卻沒有告訴你,是我的不對,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因為在我心裡小春真的很重要,我很怕你會因此討厭我,然後疏遠我,我更怕的是,我和你會因為他的原因而回不到過去的感情……”
  “夠了。”小春擦乾了眼淚,眼眶通紅得看著柚子,“我已經開始討厭你了。”
  “什……”
  “小春,”她咬唇,低頭飛快地從呆愣的柚子身邊走過,“小春最討厭柚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 =+
  之前說過會努力寫好小春這個人物其實我是很喜歡她的
  說明一下:這裡小春與其說是因為27而哭不如說是因為柚子,在她看來柚子瞞著自己就是對自己的一種傷害,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別人不告訴自己,自己還傻傻得和那個“別人”分享自己認為的和喜歡的人的點點滴滴……會覺得有些屈辱有些尷尬……更多的是對隱瞞這件事的憤怒吧
  所以小春並不是因為和柚子爭27而生氣,是因為被柚子隱瞞覺得柚子不拿自己當朋友而傷心才會生氣…………最後………………
  = =+小天使們的留言少了作者沒動力了【躺屍】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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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
  結果,還是被討厭了啊。
  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進來,地板冰涼得像是附了一層寒霜。夜晚空氣的溫度跌至最低,柚子站在走廊裡身上還穿著簡單的連衣裙不免被凍得有些瑟縮,皮膚上細小的毛孔裡鑽進了無數的涼絲,讓她忍不住心底都在發顫。
  小春離開的方向是她和京子的房間,柚子這才記起來她一直都和京子睡在一起。那麼,她會告訴京子這一切嗎?京子知道後會怎麼看待自己呢?而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和小春解釋她才會原諒自己?
  不。
  不對,不是這個問題。
  ……小春她……還會原諒自己嗎?
  她蹲下身子,纖弱的身影被月光覆上一層銀霜,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小小的雕塑被凝固了時間。無數個問題席捲而來壓得她內心惶恐不安,刺痛慢慢爬上她的大腦,就好像有一塊鋒利的刀片一下又一下得挑著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
  她甚至覺得身體的熱度開始攀升,太多糾結的思緒擾得她無法認真思考現狀——她大約又發燒了。
  抬頭望著不遠處的一點亮光,柚子淡藍的眼睛浮現出某種程度的暗沉,像是陷入了什麼掙扎。
  她咬咬唇終於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Pinki,出來吧。”
  小聲得呼喚了一下,一直戴在少女中指上的指環迅速燃起一簇亮藍色的火焰照亮了她蒼白的臉頰,火焰注入匣子之後很快就冒出一個毛茸茸的白獅——是柚子的匣兵器。
  Pinki親暱得窩在柚子懷裡撒嬌打滾,對於自己的主人在大半夜把自己叫出來這件事有些奇怪,“嗷嗚!”和她如出一轍的淡藍色眼珠裡浮動著疑惑的光。
  柚子輕輕撫了撫Pinki身上柔軟潔白的毛髮,恬淡的聲音裡多了一分不易察覺的懇求,“吶,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嗷嗚?”Pinki不解地歪頭,蹭了蹭少女的掌心。
  “明天就是Choice戰了,你去幫我……保護好那幾個女孩子怎麼樣?”她放低了聲音,一動不動得看著手中萌萌的小傢伙。
  “嗷嗚!”聽懂了主人的話,Pinki一下子急躁起來,不安得在她手裡哼哧著,左右就是不肯答應,一個勁地翻滾折騰。
  “乖啦Pinki,我知道這樣很任性,”柚子趕緊摸了摸它的頭,示意它冷靜下來,“但是我今晚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也許,白蘭會提前下手……”
  她蹙眉,心裡那股激盪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甚至能感受到心臟不正常的跳動——像是被掌控在手,隨時都能爆炸。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般,恐怕……
  搖搖頭,她壓下心裡這股情緒,再度把目光轉向Pinki,嘴角勾起一個柔和的淡笑,“所以,我可以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嗎?雨屬性的火焰具有鎮靜和保護作用,到時候如果白蘭真的對她們做什麼,你一定要記得張開結界……你應該能做到的,對吧?”
  “嗷嗚…………”小傢伙委屈得低垂著眼,伸出小舌頭輕輕舔了舔柚子乾燥冰冷的掌心,惹得她一陣笑。
  “不用擔心啦,我會照顧好自己,”蔥白的指尖點上Pinki的額心,那裡一團藍色的火焰燃燒著卻絲毫沒有任何炙熱的感覺,反而無比溫柔。
  “結束這一切之後,我就帶你和納茲一起出去玩,怎麼樣?”她笑瞇瞇地點著Pinki柔軟的小腦袋,說出了對它而言無比誘人的條件。
  “嗷嗚……嗷嗚~!”
  沒想到Pinki沒有露出預想中的高興,反而十分傲嬌得把頭瞥到了一邊,像是在說“誰要和它一起去!”,那副萌嘟嘟的模樣逗得柚子心裡又是一陣愉悅。
  “咳……那我到時候就不叫納茲去好了,我們單獨一起去——”她故作嚴肅的闆臉,刻意拉低了聲音這樣說著,說完瞄了一眼手裡的小傢伙,果不其然看到它再度變得焦躁起來的身影。在她手裡又是打滾又是哼哧亂叫的,一雙藍眸裡滿是急切。
  “噗……”終於忍不住笑出來,柚子輕笑著親暱得把臉蛋貼到Pinki的身上,“你怎麼這麼可愛呀?嗯?我答應你不就是了~真是個傲嬌的小傢伙~ ”
  一下子就開心起來的Pinki瞇著眼在她臉頰蹭來蹭去,嘴裡時不時發出“嗷嗚嗷嗚”的滿足聲,讓柚子原本低落沮喪的心情一點點恢復。
  她真是,喜歡死自己這個可愛的匣兵器了。
  輕吻了一下小傢伙的額心,她把小傢伙放在地上,撫了撫它身上柔軟的皮毛,“去呆在小春的身邊吧,算是幫我道歉了。”
  Pinki眨巴兩下大眼搖了搖尾巴,轉身就朝著小春原本消失的方向奔去,直到一團白絨絨的身影消失不見。
  “接下來……”柚子收起唇角的微笑站起身,努力克制住自己源源不斷的心慌,朝著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呆著的地方走去。
  “還要做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才行……”
  已經深夜,因為第二天的Choice戰幾乎所有人都早早睡下,就連入江正一和斯帕納也不例外,最重要的是經過連日的計算和分析,這兩個技術宅也算是身體到了極限,估計這一睡會直接到天亮。這也是為什麼柚子走進來坐在電腦面前的時候,兩個人依然沉沉入睡而沒有絲毫甦醒跡象的原因。
  “密魯菲奧雷……”她呢喃著這個聲音,雙手覆蓋到鍵盤上開始噗哩啪啦操作起來。
  白蘭會針對十年後的水野柚子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否則她想不通為什麼僅僅是彭格列情報部的一名普通人員會遭到對方BOSS的直接秒殺,退一萬步講他是為了取悅鈴蘭。然而真要這樣做的話直接讓鈴蘭殺了她豈不是更能發洩那個孩子的心頭之恨?可是白蘭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是選擇親力親為。
  按照reborn告訴她的時間來推算,十年後的自己被白蘭殺害的時候是入江正一計劃還未真正實施的時候,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密魯菲奧雷還沒有徹底和彭格列決裂。一旦白蘭進入彭格列的領域就有可能會受到懷疑甚至是被攻擊,而他不惜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也要把水野柚子滅口…………原因絕非是他說的那麼簡單。
  十年後的水野柚子隸屬於情報部,所以很可能是她掌握了關於觸及白蘭底牌的情報資料,以至於這份資料私密到甚至連入江正一都不知道。
  手指在電腦鍵盤上劈裡啪啦得作響,隨著一個又一個界面的打開,無數個隱藏代碼漸漸浮現出來,憑藉著前世加上這一世所學的知識,那一刻的柚子大腦幾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活躍狀態,腦內細胞被充分調動解決這些複雜的程序代碼以及密碼破譯。
  十年後的水野柚子就算是屬於情報部,只要身體和靈魂不變那麼對於密碼破譯這方面的知識應該是和自己共享才對,白蘭所忌憚的,入江正一所不知道的,關係到Choice戰的,再往前推送也或許是關於七的三次方……切爾貝羅……尤尼……
  無數個信息充斥在柚子的大腦,雜亂無章得混在一起沒有任何順序,她緊緊閉著雙眼試圖找出這些詞彙之間的共通點,能夠擊倒白蘭的核心……很可能就在這裡面。
  “到底是什麼……缺失的環節……鑰匙……記憶……”
  陷入思維空間的少女緊緊抓著頭髮,企圖讓頭皮的疼痛來理清所有的思路。
  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她猛地睜眼把視線停駐在自己手中的指環上,電腦熒屏的光芒十分耀眼,在指環的金屬邊沿留下一個細微的光暈。
  “……指環……瑪雷指環……真六吊花?!”
  立刻坐直身子,劈裡啪啦地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流暢的字符,源源不斷的代碼和信息源從電腦上冒出來看得她幾乎眼花繚亂。
  終於,在她敲下最後一個字符的時候電腦上立即出現一個陌生局域網,純白的背景以及純白的信息框,熒屏下方還有無數個白蘭的Q版頭像笑瞇瞇地晃動著——顯然,她成功了。
  正中央白色的方框內顯示需要填寫密碼。
  “密碼……?”微微蹙眉,柚子開始在大腦的四維空間內搜尋白蘭可能會用的密碼。假設這份資料被十年後的水野柚子知道了才會導致白蘭對她痛下殺手,那麼這個密碼很可能十年後的柚子也成功破譯。
  所以這個密碼一定和白蘭十分隱私的事情有關,隱私到除了白蘭和水野柚子之外再無第三人知曉,那麼……只有可能是真六吊花了。
  “也就是說……這是一份關於真六吊花全部資料的信息情報麼……”她低聲得出結論,雙手重新放在鍵盤上試圖去利用手中關於真六吊花資料的內容去破譯。
  然而,就在她重新把手放在鍵盤的那一刻腦內突然響起一個熟悉而甜膩的聲線——熟悉到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柚子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不行喲~小柚子~”白蘭蕩漾的聲音飄在她的腦內意識中,“如果繼續讓你深入下去的話,事情就不好玩了,所以到此為止吧~明天就是Choice戰了,無用的掙扎還是停止比較好喲~”
  “……”沉吟半晌,柚子緊抿著嘴唇在腦內意識中冷冷的“回應”,
  “白蘭,你在害怕什麼?”
  “……誒?”白蘭的聲音低沉了些,隨即再度變得輕快,“沒有喲,小柚子是精神太過緊張出現錯覺了嘛~我怎麼可能會害怕呢~呵呵~”
  “是麼?”她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意,重新把手放到鍵盤上,努力去忽略開始冒出鑽心疼痛的心臟,“白蘭,十年後的我知道了什麼至於讓你這麼毫不留情的殺了她,甚至在她死了之後也要拿著心臟威脅我的生死。”
  白蘭沒有說話,柚子便自顧自得繼續“說”下去。
  “因為十年後的我破解了一份你自己都想不到的資料對麼,這份資料裡包含著這次戰爭的一切甚至是七的三次方的相關,你害怕這份資料流出被發現所以迫不及待的殺了她。”
  疼痛漸漸加大,她甚至沒辦法控製手指的力氣去敲打鍵盤上的字符。
  “之​​後你猜到了入江正一的計劃,也知道十年前的我即將到來,所以你把屍體的心臟拿出來為的就是能夠隨時掌控我的生死不去參與這場戰爭。”
  白蘭手指漸漸收縮,攥緊了手中的那枚赤紅色心臟。
  “你忌憚著十年後水野柚子的能力,同樣你也忌憚著身為十年前水野柚子的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既然十年後的我能解開這份資料密碼那麼十年前的我也依然有可能破解這份資料。”
  心臟越來越疼,像是無數把尖刀狠狠插入其中不停得攪動,柚子蒼白的臉上開始冒出冷汗,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然而手指敲打鍵盤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
  “十年前的水野柚子和十年後的水野柚子都知道一個關於白蘭的秘密,那就是切爾貝羅遇到你並把瑪雷指環交付於你這件事,我說的沒錯吧? ”
  痛覺加大,她的唇角開始冒出絲絲血跡,沿著蒼白的下巴低落到筆記本的鍵盤上,濺起一朵又一朵血珠。
  “你為了紀念這個特殊的時刻所以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密碼,只有十年後的水野柚子知道你是在上大學的時候遇到了切爾貝羅,而你上的大學是美國工科大學,所以真正的密碼應該是——”
  柚子顫抖著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敲上鍵盤,與此同時熒屏上顯示著著幾個排列工整的字母。
  “AMERICA——也就是美國。”
  “滴滴滴——”
  一個碩大無比的字母出現在視線已經漸漸模糊的柚子前方,也出現在操控著她那顆心臟,遠程監視著這一切的白蘭眼裡。
  “UNLOCKED”
  “解鎖成功。”
  “你喜歡游戲對麼,你喜歡將一切掌控於手,所以你不曾想到水野柚子的出現會打亂你的計劃。”
  漸漸模糊的意識開始消散,柚子的手開始滑下還在不斷冒出真六吊花各項資料的電腦,蒼白的指尖滑落鍵盤上一個又一個的凸起。
  “水野柚子知道一切,她甚至將你平行世界的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她看得到未來,也知曉一切開始的源頭,所以你開始害怕她會毀了你的遊戲。”
  ——咣當。
  墨藍色長發的少女顫抖著摀住胸口,劇烈的刺痛讓她緊緊得蜷縮成一團,她哆嗦著伸出手想要抓住不遠處熟睡的入江正一的褲腳。
  “你不甘心,你更不甘心的是——水野柚子的出現讓你失去了掌控一切的感覺。所以在她破解了密碼拿到資料的第一時間你就趕到彭格列。”
  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睡得香甜,絲毫沒有發現異樣的聲音,電腦上關於真六吊花的資料還在不斷更新中,由於柚子一開始就是設置了加密防火牆,密碼就連白蘭都無法破解。
  更何況,他也沒時間來破解了。
  “你殺了她,但是——”
  最後一絲力氣終於被耗光,那張毫無血色的嘴唇猛地湧出一大片鮮血,染紅了她身上潔白的連衣裙,宛若一朵又一朵綻放燦爛的彼岸花。
  ——綱,對不起,我好像又做了讓你生氣的事呢……
  淡藍的雙眸浮現一層霧氣,柚子的瞳孔開始渙散。
  ——抱歉,我好像還沒告訴你我早就原諒了你……
  雙手鬆開胸口,軟綿綿地搭在地板上。
  ——吶,一直以來謝謝你了喲,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沒有離開我……
  身體的熱度迅速流失。
  ——啊,糟糕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這場遊戲,你輸了。”
  ——我喜歡你喲。
  ——比任何人都喜歡你。
  ——但是。
  隨著白蘭手勁的加大,心臟的疼痛終於達到頂峰。
  柚子的呼吸開始變弱,她唇角的笑容像是綻放在三途川兩邊的曼珠沙華,透著絕望而溫柔的繾綣。
  而那雙遲遲不肯閉上的藍眸——早就失去了焦距——宛若一片死掉的海洋。
  ——對不起,再見。
  密魯菲奧雷白蘭的專屬辦公室內。
  身穿睡袍的人面無表情地盯著手中被自己捏碎的心臟,冰冷的紫眸裡翻滾著無盡的波瀾。
  最後他甩甩手,嫌棄地望了一眼血淋淋的地板,離開了房間。
  彭格列的基地內。
  在房間裡等了許久仍然不見柚子回來的沢田綱吉有點奇怪,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光線的盡頭,漸漸堙沒在夜色裡。
作者有話要說: 來!跟我念!
  這是HE!
  HE!
  HE!
  不說了,我要逃了!
  ——
  關於某位一直追著我的文還不斷的留負評的人………………我無話可說= =+ 不對,是懶得說……
  總結就是……那個啥,你不喜歡看可以點擊關閉的,真的我不介意你為啥還一邊追文一邊罵呢…鑑於年齡大了懶得辯了權當無視吧= = 親愛的小千別生氣不值得啊~

☆、第四十九章

  ——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這幾天就像做夢一樣,整個人都恍恍惚惚得沒有任何實感。腳底虛浮如踩棉花,身體所有的感官都在迅速的衰退,他還活著——可靈魂已逝。
  Choice戰輸了,尤尼來了,白蘭也來了,γ也來了,所有人都來了。
  可是為什麼……柚子還不回來呢?
  是夜,篝火散發著灼熱的火焰,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照出各種各樣的表情,卻遠遠沒有他的死氣之火來的明淨澄澈。
  他呆呆地坐在角落裡盯著手中的御​​守,似乎一直盯著它還能撐住自己最後一絲力量,就好像柚子依然呆在自己的身邊,嘴角勾著清淡的笑意說著什麼。
  柚子的屍體被入江正一安排在特殊的裝置內保存,等到戰爭結束之後綱吉會帶著少女完好如初的屍體回到過去。
  那樣——他們兩個又會重新在一起了。
  “嗷嗚……”細微的聲音吸引了盯著手中金色禦守一言不發的少年,他猛地抬頭,白色的小獅子正從小春的懷裡鑽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夜色中分外顯眼。
  “嗷嗚?”它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在看著自己,瑟縮了一下躲在小春的懷裡。
  “……Pinki!”他站起身迅速跑過去把小傢伙抱起來,棕色的大眼睛裡滿是震驚和不解。
  為什麼柚子的匣兵器會在小春這裡?
  他把目光轉向因為自己的動作而嚇了一跳的小春身上,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冷冷質問,“為什麼它會在你這裡?”
  “……小春、小春也不知道……”頭一次看到少年這種懾人的目光,小春有點害怕得往京子身邊靠了靠,“它是在,在柚子……之後來到我這裡的,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以為它只是個流浪的……”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不肯說出那個詞,臉卻漸漸蒼白起來。從柚子死去的那天起,面前的少年就失去了溫柔的笑容,有時候呆滯,有時候茫然,而那雙視線在接觸到自己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得撇開。
  小春甚至寧願綱吉怪她甚至對她發火,因為那樣會讓她心裡的愧疚消散一些。只有這樣讓她無法接受,無法接受柚子死去的事實,也無法接受這一切都是自己間接造成的原因。
  柚子離開了,而自己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小春最討厭柚子了——!”
  她好後悔。
  “……”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得望著手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白獅。
  雨屬性的火焰是鎮靜和保護的效果,柚子會把​​inki放在小春和京子那邊是因為要保護她們,而沒有命令匣兵器斷然不會擅自離開主人。
  也就是說……她從一開始就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這一切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早就知道……所以才會讓Pinki呆在她們身邊……所以才會拼命把那份珍貴的資料拿出來……
  “你把一切都決定好了……”他喃喃著開口,攥緊了手中的御守,“可是……你怎麼肯……你怎麼能……”
  怎麼忍心扔下他一個人呢?
  他的聲音像是絕望的小獸從嗓子裡擠出的悲鳴,聽的身邊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心裡發緊。小春和京子兩個心思纖細的少女一早紅了眼眶,當初見到柚子屍體的那一刻沒有人不震驚,然而看到桌面上筆記本不斷跳躍出來的信息入江正一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水野柚子,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拿回了這份珍貴的資料。
  沢田綱吉不怪她,他也不怪入江正一和斯帕納,他甚至連小春都沒有怪。他說不清心裡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心如刀絞?
  不……倒不如說他的心也跟著死了,看到柚子屍體的那一刻就死了,無論怎樣的痛苦和絕望都無法激起一點波瀾。
  他對周圍擔心的人說“我沒事”他撐著不斷發抖的身體,努力想要擠出笑卻發現臉上的表情早就變得僵硬。他哆嗦著手把柚子冰冷的屍體抱起來,她還是那麼瘦,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少女肩膀凸起的骨頭咯得他很不舒服,卻感覺不到一絲疼。
  或許是極大的痛苦讓身體一早失去了直覺,整個人都陷入了渾渾噩噩的境地,所有的感官一瞬間被奪走。
  Reborn說你想哭就哭,沒有人會嘲笑你。
  他說為什麼要哭,柚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他雙眼無神得摟著懷裡冰冷的屍體,眼睛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無論是曾經的黑暗還是冰冷,無論是溫柔還是繾綣——統統消失了。
  ——吶,你還沒有原諒我對不對。
  ——告訴我啊,你討厭我也好,你恨我也好。
  ——告訴我……自己告訴我……求求你了……
  沒有回答。
  沒有人告訴他。
  這一次……她終於徹底離開他了。
  “十代目……”獄寺皺眉,想要上前把他扶起來,山本武上前攔著他搖搖頭,緊蹙的眉頭里浮著隱隱的擔憂,“這種事,我們也幫不上忙吧。”
  獄寺腳步頓住,回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旋即把自己的胳膊從他手中拽出來,低著頭走到一邊坐下。
  “……別笑了,難看死了。”銀髮少年悶悶地說著,臉上積蓄的陰雲始終沒有散開。
  “沢田先生。”
  一聲溫和的呼喚在耳側響起,他抬頭,撞進尤尼那雙含著笑意如同大海一樣充滿包容的藍眸裡,讓他無端想起了柚子。
  “尤……尼……?”
  面前的少女嘴角始終掛著治癒的微笑,握緊了他那雙攥著禦守的手,語氣堅定得對他說,“沢田先生,柚子姐姐會回來的。”
  “……什麼?!”
  面對他突然亮起來的目光以及周圍幾個人震驚的眼神,她認真的點頭,“只要結束了這場戰爭,大家都會回到過去的,回到平和安靜——再無痛苦的世界。”
  然後,這一次,請你緊緊抓住屬於自己的幸福吧。
  身穿白衣的少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溫暖如大空。
  “所以,請努力吧。沢田先生。”
  ——
  什麼時候開始是夢境。
  什麼時候開始是現實?
  “小幽,你怎麼還不起床?”聲勢十足的吶喊從門外傳來,躺在床上的少女迷迷糊糊睜開眼,揉著亂糟糟的頭髮從床上坐起來。
  惺忪的雙眼還未睜開,黑髮少女身上的睡衣鬆鬆垮垮地滑下去露出一小塊潔白的肩膀,漆黑的長發被紮成一個鬆鬆的馬尾,額間的劉海似乎是被昨夜的汗水浸濕,一縷一縷得貼在她光潔如初的額頭上——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是鄰家少女的軟妹模樣。
  “唔……”葉幽努力睜開眼睛,黑色的眼珠裡似乎還浮著一層霧氣,“大清早的干嘛要起那麼早……”
  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打了個呵欠懶懶得走下床,沒什麼精神得開始收拾衣服洗漱。
  窗外日光透亮,照進這個充滿少女氣息的房間,整齊乾淨的書桌上還擺著一摞書,裡面幾本寫著《家庭教師》的漫畫尤為顯然。
  洗漱完畢後葉幽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陷入思緒,她似乎……做了什麼夢來著?
  但是……記不清。
  “……算了。”搖搖頭放棄了思索,少女轉身拎起自己的書包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我出門……”說出口的話到一半,她頓了頓,突然想起了自己似乎平常沒這個習慣,什麼時候留下的?
  “媽,我去上學了啊。”
  放下心裡的這點不安,她重新嚷了一句重重得把門關上,身後從廚房裡冒出來的婦人不滿地看著合上的防盜門,嘮嘮叨叨的,“這孩子大早晨起來抽什麼風……哎呀,你這孩子還沒吃早飯呢!”
  走在去學校的路上,周圍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鋼筋水泥構築的森林不時晃動她的視線。莫名其妙的熟悉,又帶著莫名其妙的陌生。
  她總覺得去學校的路上似乎少了點什麼。
  好像……不應該是這樣?
  ……應該是什麼樣的?
  葉幽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腦子裡總是亂糟糟的一點清醒的思緒都沒有,好在很快就到了校門口。
  清晨班級裡是例行的早自習,葉幽把書包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坐下拿出課本開始學習。
  “吶,小幽,放學後要不要去KTV?”鄰桌的女生湊過來邀請她,語氣裡帶著點興奮和急切。
  “……KTV?”葉幽疑惑得偏頭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今天又不是周六日。”
  “哎呀……人家好不容易才約到男神的嘛~”鄰桌女生不好意思得說,白皙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我一個人去有點尷尬啦,而且他也帶了另外的男生,不如我們一起去嘛,好不好嘛~小幽你最好了~”
  說完開始不管不顧地撒嬌。
  原本就頭腦不清晰的葉幽被她晃得腦子更亂,趕緊擺擺手答應了她,“好好好,我去就是了……你別晃了我有點難受。”
  女生停下不斷晃動的手,有些擔心得看著她,“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誒。”
  “額,沒事……”葉幽笑了笑,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可能是昨晚熬夜了……”
  “不會吧——你又熬夜看動漫了,不是我說那些虛假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啦……真是的搞不懂你們這些沉溺於二次元的人……”
  她翻書的手頓了一下,微微不解,“……動漫?”
  她昨晚……是在看動漫嗎?
  為什麼她記不得了。
  “嗯?難道不是嗎?”女生歪了歪頭,杏眼裡帶著疑惑,“我以為你又看動漫了,你以前不總是熬夜看新番到凌晨嘛,啊,話說你每天熬夜看動漫居然成績都這麼好……這不科學!!”
  無視了旁邊開始哭天搶地的女生,葉幽望著手中的課本陷入了淡淡的沉思。
  “……我喜歡……看動漫……?”
  ——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額間燃燒著橙色火焰的少年眼眶喊著憤怒的眼淚,對著不遠處飛在半空中的白髮青年怒吼道,“如果不是你,柚就不會死,尤尼也不會……! ”
  “白蘭,只有你。”
  “只有你我絕對無法原諒——!”
  結局沒有改變,歷史無法逆行。
  漫天刺眼的光芒中,白蘭突然笑出聲。
  ——遊戲……結束了。
  ——小柚子,是你贏了呢。
  ——作為獎勵……送你禮物好了……
  未來之戰,徹底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的留言麼麼噠作者很開心喲~看到你們的留言就覺得哈哈哈每天這麼拼死拼活更新值了啊~什麼的
  嗯……可能有時候作者忙沒辦法及時回复但是每條留言都記得哦留言的人也有好好記住呢^_^~
  估計這文也離完結不遠了作者已經很開心咯~有你們這幫子小天使就夠辣
  ——久違的小劇場
  柚子:綱,發展到現在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綱吉:…………柚,原諒我= =。
  柚子:嗯,還有呢
  綱吉:對不起。
  柚子:還有
  綱吉:我錯了…… QAQ
  柚子:嗯,很好,跪搓衣板吧。
  綱吉:……QAQ好的我這就去。
  說完轉身面對作者進入言綱狀態,淡定道:“呆球,我們來談談人生吧。”
  某人:………………請允許我說對不……嗷嗷嗷嗷嗷!
  

☆、平行世界番外

  ——
  沢田綱吉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把水野柚子綁起來了。
  他還在開會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想要逃跑的柚子,會議上沒什麼新奇的內容無非是最近傑索家族和基里奧內羅家族合併,亦或者是白蘭傑索蠢蠢欲動罷了。他對白蘭這個人一向保持遠觀態度,如果不是關係到彭格列的話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所以開到中途的時候他就以私事的藉口離開了會議室徒留一群守護者,輕車熟路地來到自家後花園之後果不其然看到在小路上跌跌撞撞想要離開的人。
  水野柚子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在正打算從小門走出去,手腕上青紫色的傷痕分外扎眼。
  沢田綱吉眨眨眼,望著她身影的那雙棕色雙眸溫潤而柔和,“柚,你打算出門嗎?”
  年輕的女人一愣,轉頭不可置信得望著不遠處笑意盈盈的棕髮青年,“你,你怎麼會……”
  他不是應該在開會嗎?
  像是察覺到女人內心的想法,沢田綱吉又上前走了幾步來到她面前,眼睛裡的笑意不變,“出來閒逛也不久了,來,我們回家吧。”
  說完伸手將女人攔腰抱起,水野柚子在他懷裡不斷的掙扎,苦於兩人力氣相差懸殊,掙扎半天無果,最後她控制不住心裡的憤怒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脖頸。
  “唔!”
  沢田綱吉悶哼一聲,也不惱,腳底的步伐絲毫沒有停頓,“嘛,今天你的精神看起來很好呢,不如我們早點休息好了。”
  水野柚子鬆開嘴,怔怔得望著棱角分明的男人半晌,最終默默得把頭埋在他的胸口。
  良久,棕髮青年就感覺自己的胸前濕了一片——顯然,她又哭了。
  晚上的沢田綱吉動作十分粗暴,好幾次疼的水野柚子差點喊出聲。然而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肯發出一句聲音,任憑棕髮青年對自己做出那些稱得上瘋狂的舉動。
  她知道這次又把他惹火了,估計今晚一晚上都要在這種折騰中度過,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樣。
  “柚,”沢田綱吉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情、欲在她耳際廝磨,語氣篤定的命令,“叫我的名字。”
  她不說話,一雙清澈的眼睛透過他的身體直直望著天花板上懸著的水晶燈,燈火流離,整個房間都被暈染上一層曖昧的氣息。
  棕髮青年輕笑了一聲,旋即把嘴唇貼在水野柚子的唇角呢喃,“既然柚不聽話,就別怪我懲罰你了吶。”
  力氣加大,他果不其然看到身下的水野柚子痛苦的蹙眉,清淡的藍眸裡蒙上一層霧氣,墨藍色的長發在潔白的床單上鋪陳開,像是一片被染黑的海洋。
  是被他親手染黑的。
  ……
  ……
  ……
  水野柚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沢田綱吉早早出去開會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她忍著酸疼不已的身體直起腰,全身遍布的青紫色痕跡昭示著昨晚的瘋狂。手腕上不知何時被再度拷上,細長精緻的鎖鏈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歹拖著幾乎無法走路的雙腿走進浴室,洗漱完畢之後她只覺得自己身上好似脫了一層皮一般,又累又暈。
  結束會議的沢田綱吉走進來,甫一開門看到坐在梳妝鏡前梳頭髮的女人微微有些吃驚,“我以為你早就起來了。”
  水野柚子抬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放下梳子沒什麼精神得打了個呵欠,手腕上的鎖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餓了。”
  棕髮青年露出溫和的笑意,他走到她的身邊,低頭摟過女人輕吻對方的眉心,“我去給你做早餐,可以嗎?”
  水野柚子不說話,只是冷冷得把目光放到不知名的地方。
  沢田綱吉做飯的手藝說不上好,但是經過這幾年的鍛煉好歹也做出了能吃得的東西。他端著金澄澄的簡單和麵包,另一隻手裡還拿著一杯熱牛奶。
  “需要我餵你嗎?”
  水野柚子沒理他,自顧自拿過刀叉開始吃飯,好在他也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只是兀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托著下巴靜靜看著她享用早餐。陽光攀進來在他側臉踱上一層柔和的光暈,那雙棕色的眸子裡幾乎溢滿了溫柔和愛意。
  早餐結束後沢田綱吉還有很多事要忙,匆匆吻了她一下之後就離開房間,徹底檢查了一遍門窗,確定完全封閉之後才打開屋門走出去,臨走不忘把門鎖好。
  目送沢田綱吉的離開,水野柚子拿出自己一直放在胸罩裡的鐵絲對著手腕上的鎖搗鼓了幾下,發現怎麼也撬不開。她又試了試門窗的鎖,發現結果都是一樣。
  看來為了徹底不讓她逃跑,沢田綱吉又把鎖換了一遍。
  無力的躺在床上,水野柚子的大腦開始轉起來。
  前幾天她讓Pinki去查幾件事,結果無一例外都和白蘭有關,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她估計白蘭會在近期之內行動,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
  突然她直起身,目光落到不遠處書房的電腦上。
  沢田綱吉怕她一個人無聊,特地配備了裝置齊全的筆記本,他不擔心水野柚子會和外界某些人協助讓自己逃離。黑手黨內沒有人不知道水野柚子是彭格列十代目夫人,想要和沢田綱吉作對的人目前少之又少,更別提幫她逃跑了。
  水野柚子走過去,不費吹灰之力就破解了電腦的密碼——倒不如說沢田綱吉很清楚她會破譯這份密碼所以才故意把電腦放在這。
  沒多大的功夫就進入了整個彭格列情報中心的信息網,她仔細搜索著其中的信息源,隨著手上劈裡啪啦的動作,無數個程序代碼也緊跟著浮現出來——全都是和密魯菲奧雷,那個新結盟的家族相關的。
  “……密碼?”
  望著純白的局域網界面,水野柚子發現以自己權限無法進入,除非破譯這份密碼。
  可是……白蘭會設置什麼樣的密碼呢?
  未等她想明白門外想起了腳步聲,她趕緊關閉所有的界面將存儲好的U盤□□放到身後書架上其中一本書的夾層裡——《源代碼結構分析下的曲面理論》 。
  她瞄了一眼書名,迅速點開幾個內部情報網的界面,將瀏覽記錄清楚的一干二淨——而這些動作,不過花費她幾分鐘的功夫而已。
  “看來你還真是對情報部情有獨鍾啊,”沢田綱吉笑瞇瞇地看著電腦前的女人,水野柚子沒理他,視線一直放在熒屏上。
  “今天有人問起你來了,”他走過來,站在水野柚子的身後撩起她的一縷頭髮放在唇邊,“問你最近為什麼沒有出現。”
  她轉頭,直直地盯著面前的青年。
  “我說你出門執行任務了,大約需要半年的時間。”沢田綱吉的手溫柔得撫上水野柚子的臉頰,語氣低沉繾綣,“別想著逃跑,柚,激怒我沒有好下場,你應該知道的。”
  語畢目光落到她的鎖骨,那裡明顯的幾塊吻痕像是勳章一般。
  水野柚子惱怒得打開他的手,拉緊了自己的衣領離開書房回到臥室,留下身後悶笑不已的彭格列十代目。
  是夜,身邊的人早就已經熟睡,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藍髮女人的耳際。她卻遲遲沒有睡意。
  白蘭傑索會使用的密碼……會是什麼呢?這份資料既然這麼隱秘那麼肯定是連入江正一都不知道的。
  她記得入江正一不知道的似乎只有切爾貝羅主動找白蘭傑索並把瑪雷指環交付於他這件事,也就是說資料和瑪雷指環有關麼?
  白蘭傑索是一個喜歡游戲的人,越是聰明的人越喜歡出乎意料的東西。密碼這種東西往往因人而異,白蘭對遊戲懷有莫名的熱衷說明他肯定會選擇一個可以紀念他現在這個“遊戲”開始的媒介……
  白蘭傑索,意大利人,傑索家族繼承人,曾在美國工科大學就讀,也是在此期間得到瑪雷指環……
  夜色中,水野柚子的雙眸暗沉。
  “……美國……麼……”
  ——
  “白蘭,我們玩個遊戲吧。”
  在她打算解開資料密碼的第一時間白蘭就入侵了她的大腦意識,​​白蘭蕩漾的聲音頓了一下,似乎對這個提議十分感興趣。
  “你說~”
  “這份資料很重要,”她盯著面前的熒屏在腦中和白蘭“說”到,“我知道你在計劃什麼,無非是將彭格列獵殺拿到彭格列指環組合成七的三次方罷了。”
  白蘭的表情果然變了,紫色的雙眸裡浮現出陰冷的殺氣。
  “你可以在我破解之後第一時間殺了我,”水野柚子鎮定自若,“如果你成功了,那麼我就會消失。”
  “反之,十年前的我可能會到來,”她拿起那個提前存儲好資料的U盤,“如果我贏了,那你要保證我的生命安全直到我死,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沉默半晌,白蘭笑吟吟的聲音才“響”起,“你就那麼確定我會答應你?這對我來說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誒~”
  “呵……這還​​用說麼,”水野柚子挑眉,晃了晃手中的U盤,“這裡面是我研究了很長時間關於七的三次方全部資料,整個世界——對你來說這還不夠么?”
  “……呵呵~你說的也沒錯~”白蘭輕笑了一聲,俊秀的臉上浮起絲絲興致,“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呢,小柚子~”
  水野柚子不說話,嘴角只是牽著嘲諷的笑意,“那麼,明天你就可以過來殺了我了。”她抬頭,盯著電腦的眼睛迸發出光亮,“因為這個密碼我已經知道了。”
  翌日,彭格列十代目夫人水野柚子被發現死於臥室,心臟不知所踪。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平行世界番外兩篇

☆、平行世界番外

  “所以說,親愛的你怎麼又來了……”
  手腳都被戴上鐐銬的白髮青年端著一份牛奶蛋糊冰淇淋站在奶油般的沙灘上,對面前不請自來的女人有點無奈。
  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就不和她打賭了……現在天天閒著沒事就往自己這邊跑,這哪是面對罪犯應有的態度啊……好歹自己還算是當初殺了她的兇手呢。
  臉上帶著大大的墨鏡,面前的女人身穿白色襯衫和淡藍色水洗白牛仔褲,腳蹬一雙鹿皮小靴,手腕上還披著因為來時天氣炎熱而不得不掛在胳膊上的外套,怎麼看都是一副幹練的模樣。這樣的她和幾個月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副柔柔弱弱要死不活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前一陣子長期營養不良的臉蛋也變得豐潤健康——嗯,這樣的水野柚子才順眼嘛。
  “反正你也沒什麼事不是麼……”她吸了一口吸管,冰涼的果汁順著喉嚨滑下去讓她嗓子舒爽了不少,“正好我也閒得慌,找你聊天權當解悶了。 ”
  白蘭無奈得舀了一勺手中的牛奶蛋糊冰淇淋放進嘴裡,甜膩膩的口感在嘴裡散開,他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含糊不清得抱怨,“你要知道沢田綱吉這個月已經找了我三趟了啊……再這麼折騰下去整個彭格列牢獄都會被他給轟上天的吧。”
  想到這裡他就叫苦不迭,自己的女人看不好跑這裡啊發什麼火啊又不是他讓水野柚子過來的。
  藍髮女人冷哼一聲,藏在墨鏡後面的藍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誰讓他以前把我逼到那個地步,是個人都會瘋了好麼。”
  “可是人家現在不是改過自新了嘛~”白蘭對她的控訴表現的相當無所謂,蕩漾的聲線裡多了幾分循循善誘“男人嘛,總得碰個釘子才會明白女人對自己的重要性,我聽說他這段時間表現挺好的啊,對你言聽計從什麼的,前幾天你不是還去中國旅遊了麼?”
  “你聽說?”水野柚子停下喝果汁的動作詭異得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聽誰說的?”
  “喏,那邊的幾個小哥咯~”白蘭隨手指向不遠處幾個身穿西裝被九代目派來監視他的男人聳聳肩,“閒著沒事天天八卦什麼的,你要知道最近世界實在是太和平了都沒什麼新鮮事只能聊這些解悶了啊。對了你都沒聽說?最近黑手黨內還悄悄流行著一本雜誌據說是什麼關於彭格列十代目和他身後的那些男人及女人,我推薦你有空去看看,裡面內容可豐富了呢~”
  聞言面前年輕的女人立刻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這個身穿休閒T恤衫渾身上下都是清爽乾淨味道的白髮青年,她痛心疾首得搖了搖頭一臉的悲天憫人,“不是我說啊白蘭……好歹你以前也算是和沢田綱吉齊名的大BOSS,你可是差點就成為稱霸時空的男人啊!怎麼現在淪落到八卦小記者一樣的存在呢?……你天天閒著沒事不考慮怎麼從這裡跑出去關心那些勞什子八卦幹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你的那幾個六吊花會哭的!”
  白蘭當即囧了一張臉,“我說不帶你這樣的吧?有你這麼攛掇自己手下的勞改犯越獄的麼?!”
  “你也知道你是勞改犯啊……”
  “……算我什麼都沒說。”
  “呵呵。”
  聊了沒多久就到了日上中天,水野柚子看了一眼她來時的方向,率先放下手裡的把玩的棉花糖站起身,重新戴上那副幾乎遮住她半張臉的墨鏡,順手把那件淡紫色的風衣外套披在身上。
  “我該走了,差不多他也要過來了。”
  白蘭當下苦了一張臉,說實話,他對於沢田綱吉這種三天兩頭來這裡踢館子的行為十分煩惱,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希望能讓自己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勞改犯。
  ……不對,才不是勞改犯。
  “這次真的不打算原諒他了?”
  臨走時,白髮青年掛著輕鬆的笑容問身邊同樣站著的女人。
  “嗯……?嗯……誰知道呢……”水野柚子沒有給出他明確的答案,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沒有出聲。
  “其實我很好奇一件事,”白蘭抱臂望著她,紫羅蘭的雙眸裡多了幾分興致,“那個時候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計劃,你明明可以選擇不死直到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來到這裡然後逃跑的。為什麼非要我殺了你?”
  “……”水野柚子沒有回答,望著碧藍的大海像是出了神。
  其實也不是什麼十分必要的理由。
  她只是單純得想給那個人一點報復,他曾經那樣對待自己沒道理不受到一點懲罰吧。對他而言最大的懲罰就是失去自己,她不會說當自己的靈魂飄在上空看著那個抱著自己屍體幾乎崩潰的青年,心裡是有那麼一絲愉悅的。
  那是報復後的快感。
  之後的發展她也預料到了,沢田綱吉消沉了沒多久就開始進行那項計劃,只是沒想到白蘭變態到居然把自己的心臟都要拿走,這也是為什麼縱使他現在沒有絲毫的威脅和戰鬥力沢田綱吉依然不肯放了他——當然,她倒是無所謂。
  “誰知道呢……大概……”她想了想,嘴角重新掛起一個自嘲的笑意,“我只是覺得有點不甘心罷了。”
  不甘心一輩子就被那樣對待,所以急切的尋找突破口。
  死,是最輕鬆的方法,也是最容易的方法。
  “經歷了一次死亡,或許他就會明白真正的愛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開始只是抱著這種簡單的想法……但是到了後來,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挺沒意思的,”她把目光轉向白蘭,“很無聊不是嗎?”
  “呵……”白蘭低沉得笑了笑,“是挺無聊的。”
  就是因為這種無聊,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去尋找遊戲存在的意義,所以才想要毀了這個世界之後進行重組,稱霸時空。
  聽起來是個很中二的想法,但是這就跟小​​朋友很簡單的——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那樣的願望一樣。
  ——只是覺得無聊罷了。
  “我聽說你又安排了一次旅行,打算去哪?”
  “唔……尼羅河吧……”
  “……哈?去那種地方乾什麼?”
  “感受一下風土人情。”
  面對女人淡定的回答,白蘭那張妖孽般的俊臉扭曲了一下,“……親愛的,你當我是沢田綱吉呢?忽悠人也不帶這樣的吧?”
  水野柚子淡淡瞥他一眼,面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你懂個錘子。”頓了頓,隨即帶著感慨的語調開口,“白花花啊,其實我現在覺得你挺可愛的,沒準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向來自詡天崩地裂都不眨一下眼的白髮青年聽到這句話之後一下子就愣了,那雙漂亮的紫眸眨也不眨整個人就跟關了開關一樣一動也不動。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這話帶來的衝擊性……怎麼說呢,太強大了……一時間他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呃”難得詞窮的青年張了張嘴,冷不丁得說了一句,“…我該說謝謝麼……”
  看到面前的人這幅難得不蕩漾反而是有些呆萌的模樣,水野柚子笑彎了腰,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那麼單純呢……噗…… ”
  白蘭立刻黑了臉。
  得,又是一個腹黑的主兒。他氣鼓鼓地瞪著面前樂不可支的女人,好在水野柚子及時止住了自己的笑聲,抬起頭嚴含笑意得望著他,“白蘭,其實你人挺好的。”
  “……於是又開始發卡了麼?”
  “哈…怎麼會……”她揮揮手無視了那雙哀怨的眼神,隨即深深得吐出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不說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爭取早點滾出這裡,省的蹭吃蹭喝的。”
  說完蹬蹬得離開了這裡,像是後面有猛虎在追似的。
  白蘭疑惑得琢磨了會,最後搖搖頭心想女人心海底針,他的段數果然還是太低了,尤其是水野柚子這種百年難見的奇葩就更別提了。他得趕緊回房間去休息休息那顆被囧了無數次的大腦。
  結果這一回頭某個白髮青年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半晌對著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那個笑瞇瞇的棕髮男人擠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他伸了伸爪子,聲音就跟哭了似的,“喲~綱吉君~今天天氣不錯哈… …”
  ——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快瘋了,而且絕對是被水野柚子逼瘋的。
  他又打了一遍電話,果不其然聽到那個冷冰冰的聲音重複著在電話裡響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狠狠地把電話砸回去,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扶著額想了很久,隨即給獄寺的辦公室打過去。
  “餵,獄寺君嗎?幫我去查一下她最新的手機號……嗯對……對,順便把所有日本去往埃及的飛機都攔截住……用最快的時間。”
  水野柚子呆在機場大廳裡百無聊賴地等著飛機起飛,今天的航班不知道怎麼回事全體延遲,她看了看手錶,心裡有點不耐煩,站起來就打算到前台去問問到底能不能走,不能走她找貝爾直接調來一家私人飛機飛過去算了。
  面前突然出現一雙腳擋住了她。
  水野柚子沒出聲,漫不經心地站在那裡雙手插兜,沒什麼表情得抬頭瞥了一眼擋住自己路的男人——也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柚,還不打算回家嗎?”沢田綱吉微微笑著,棕色的雙眸帶了一絲溫和。
  “回家?”她歪歪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嘴角牽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什麼家?被你一直囚禁的那個房間?”
  他苦笑了一下,頗為無奈的雙手環上年輕女人的腰際,埋在她肩膀處的腦袋沒精打采得看起來像是一直委屈到了極點的金毛犬。
  “你都懲罰我那麼久了,還不肯原諒我嗎?我已經把那些鎖都撤了,reborn因為這個原因也揍了我一頓,這還不解氣?”
  頓了頓,他繼續說,“而且,你的'死'報復得我還不夠嗎?”
  “……怪我咯?”
  她挑眉,一雙手垂在兩側也沒抱上去,整個人就跟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沢田綱吉被水野柚子這句頗為無賴的話噎了一下,隨即抬頭苦惱得望著她,“要我做什麼你才肯回到我身邊呢,柚?”
  “我要去尼羅河。”
  “……哈?”偉大的彭格列十代目有點不明所以,“不是,柚,我是說……”
  “我說,”水野柚子抬起頭,視線直直地盯著沢田綱吉,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去,尼,羅,河。需要我用日文重​​複一遍嗎?”
  這下子沢田綱吉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愣愣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不如說,自從水野柚子復活之後他就愈發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了。打倒了白蘭之後他終於意識到曾經的做法多麼過分,可是即使這樣去懊惱去後悔,有些傷害卻還是無可避免得不能挽回。
  他嘗試了很多次,卻多半是以卵擊石的效果。
  “綱,”面前的女人終於抬頭苦笑了一下,嘴角說不出的苦澀,她冷冷得看著對面的男人說,
  “直到現在你都在限制著我的行踪,控制我的出行,你習慣了把我培養成依附於你的存在,你希望我的世界以你為中心。”
  “你根本……不明白我到底為什麼選擇被白蘭殺死。”
  “你也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什麼。”
  “你真讓我失望。沢田綱吉。”
  她深深得吸了口氣,旋即頭也不回得走出大廳努力壓抑住心裡的酸澀,沢田綱吉怔怔得站在後面看著女人的背影,隨即蹙眉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機場外轟隆作響,貝爾不知道什麼時候調來了巴利安的私人飛機,頂著一頭凌亂的金發站在上面,他居高臨下得看著水野柚子走出來,嘴角咧開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餵,笨女人,這次打算去哪鬼混?”
  身後的沢田綱吉看到貝爾直接黑了一張臉,心想下次說什麼也要剋扣巴利安的一筆工資……80%都不夠!
  “怎麼?”水野柚子撫了撫自己的墨鏡,也跟著輕笑了聲,“打算跟著我一起偷懶麼?我敢肯定斯庫瓦羅那個白痴第一個劈了你。”
  貝爾懶洋洋得打了個呵欠,“那種事怎樣都好吧,哎,和你說個事。”
  “嗯?”她挑眉。
  金發男人笑嘻嘻地指了指身後的沢田綱吉,“我和他,選一個跟你去私奔吧~嘻嘻嘻~”
  沢田綱吉保持著笑意走上前,面不改色地樓主了水野柚子的肩膀,“貝爾你真是記性差,你忘了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嗎?“
  貝爾無所謂得揮揮手,“沒關係~王子不介意人、妻~”語畢挑釁得看了一眼臉色隱隱發黑的彭格列十代目。
  水野柚子歪頭想了想,旋即似笑非笑地對著飛機上的男人扔出一句話,“我要去尼羅河。”
  “嗯?”貝爾頓了一下,隨即笑的更加邪魅狂狷,“那王子立刻去給你立刻網購一套埃及本土服飾怎樣?”
  日光充裕,機場的天空十分澄澈,那個墨藍色長發的女人站在兩人中間,咧著嘴攤手笑的一臉無害。
  “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建議~不過在那之前先讓我好好享受這趟一個人的旅行好了~”
  貝爾“……”
  沢田綱吉“……”
  至於她到底會選擇誰……誰知道呢,反正日子還長,假期也長,她有的是時間。
  不著急,對吧?
  平行世界番外END                        
作者有話要說: 嗯……其實這算是個開放式的結局……因為我也不知道柚子到底會選誰,坦白來說我覺得貝爾更適合她,但是我覺得沢田綱吉應該不會輕易放棄她……嗯……就這樣吧十年後的世界270的確是黑成渣了我也沒打算洗白身為黑手黨的BOSS麼會這樣也是很自然的至於柚子……
  其實我真的覺得她和白花花在一起挺不錯的!甚至情不自禁地腦補了一片大魔王洗白之後被女王氣勢全開的柚子給S得體無完膚…夠了快夠了……

☆、第五十章

——
  “媽,我回來了。”
  葉幽朝著屋裡喊了一聲,葉媽媽中氣十足的聲音很快從廚房里遠遠傳出來,“快洗洗手,該吃飯了!”
  “哦。”
  她應了一聲換好鞋子之後走進自己的臥室,沒什麼精神得把自己扔到床上。柔軟的床墊好歹緩解了腰部的酸痛,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體力這麼弱僅僅和朋友出去玩了一圈回來就累得不行。
  “好無聊……”喃喃地嘟囔了一句,葉幽把目光掃向屋內。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明明是自己的房間卻跟好久不見似的……嗯?
  她坐起身,盯著不遠處的兔子玩偶微微有些疑惑。
  “……我什麼時候買了這個玩偶?”
  柔軟雪白的玩偶呆在床上的角落裡一動不動得看著她,兩隻大大的耳朵耷拉下來像是十分委屈的樣子。
  葉幽伸手拿過那隻兔子,盯了半晌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可是又覺得莫名熟悉……
  “到底是在哪買的……?”
  門外葉媽媽催促的聲音又遠遠傳過來,葉幽應了一聲趕緊放好兔子走出自己的房間,臨走不忘細心關好門。
  嘛……可能是某次過生日同學送的吧,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很昂貴的樣子倒是十分合她胃口呢。最近似乎忘記了很多事……莫非是學習太累了?
  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葉幽走到桌邊坐下,抬頭對父母笑笑,“抱歉我來晚了,吃飯吧。”
  ——
  沢田綱吉今天又遲到了,雖說他遲到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不過鈴木愛迪爾海德看到古里炎真和沢田綱吉雙雙頂著煞白煞白的小臉衝進來的時候依然不留情面,“你們兩個……又遲到了!”
  “嗚哇——那是因為我們在路上被狗追了啊啊啊啊——”
  “居然會被狗追,真是太沒用了。”reborn冷哼一聲從旁邊經過,絲毫沒有在意接受“制裁”的愛徒發出的求救信號。
  “嗚嗚嗚……reborn你太狠了……”
  被吊在網子裡的某少年和身邊的紅發好友雙雙淚目。
  “要是柚在的話肯定不會這麼對我……”淚眼汪汪的少年控訴道,嘴裡悼念喜歡女孩的名字憤憤不已,身邊的好友聽到陌生的名字後回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柚……?”
  不知道是不是古里炎真的錯覺,他總覺得那一刻沢田綱吉的眼神微微變了一下,也大概是他看錯了。
  “嗯……”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我女朋友啦……”
  “咦咦咦?!”古里炎真還沒說什麼,一邊同樣因為“性騷擾”而被掛起來的加藤朱里率先嚷起來,“不是吧小綱吉你居然有女朋友了?!嗷嗷……這不科學啊我們家的炎真還沒有女朋友呢!”
  古里炎真當即紅了臉,“你、你、你說什麼啊朱里!女朋友什麼的我都沒想過呢!”
  “誒~”加藤朱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真的嘛~”
  看著紅發少年的臉色愈發向頭髮趨近,加藤朱里這才停止調戲了對方,畢竟古里炎真這孩子也是個純情的少年,而且還是自己的BOSS,調戲過了就不好了。
  “不過,小綱吉,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還沒見過你女朋友呢~”一說到男女話題特別來勁的加藤朱里興致勃勃地看向從剛才嘴角就掛著淡笑的棕髮少年,“你女朋友在哪上學?介紹一下我們認識認識嘛~”
  “誒?”綱吉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提這種問題。不過他很快就笑的眉眼彎彎,“好啊,她就是我們學校的哦,今天放學帶你們認識一下好了,好像我都還沒有把你們介紹給她呢。”
  聞言古里炎真立刻不好意思得撓撓頭,火紅色的雙眸劃過一絲歉意,“真的嗎,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嗎?”
  棕髮少年搖搖頭,“不,怎麼會……她要是看到你們的話……”他的目光落到不遠處,嘴角似笑非笑,然而眼睛裡不同尋常的溫柔卻是古里炎真第一次看到。
  “一定,很高興吧……”
  “那就這樣說定了哦~放學我們去哪呢?我聽說最近新開了一家蛋糕店要不要去那裡見面?”加藤朱里建議道,沒想到沢田綱吉擺擺手,笑的十分自然, “不用啦,她就在我家,大家放學後去我家就好啦,正好把你們都介紹給她認識認識嘛~”
  “哇哦~”聞言帶著禮帽的少年吹了一聲不懷好意的口哨,“沒想到都同居了誒~炎真啊你看看人家小綱吉,看不出來還挺厲害嘛~我都還沒和誘人的愛迪爾海德發展到那一步呢!”
  古里炎真剛要說什麼,就看到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鈴木愛迪爾海德黑了一張臉一拳飛過去,“加藤朱里——!”
  頓時方圓幾百里都能聽到某人的慘叫。
  沢田綱吉和古里炎真對視一眼,忍不住雙雙笑起來。
  現在這樣平和寧靜的生活……真想讓你看看啊,柚。
  ——
  放學後因為要和沢田綱吉傳說中的女朋友認識,古里炎真一夥人早早和沢田綱吉約好了門口見面,說是一起也不過是鈴木愛迪爾海德和加藤朱里陪著古里炎真,其他人都各有各的事去忙只說下一次再去見,古里也沒怎麼要求,只不過……
  “是我的錯覺麼……”加藤朱里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湊近了鈴木愛迪爾海德的耳邊悄悄說,“總覺得對面那幾個傢伙的表情不太好誒……”尤其是獄寺和山本,那臉都陰沉的快滴出墨了好麼!
  該不會又惹什麼麻煩了吧?不會啊……最近不是挺太平的麼……
  鈴木愛迪爾海德瞪了他一眼,“閉嘴!”
  “好好~”摸了摸鼻子,加藤朱里恢復了平常不正經的模樣。
  獄寺和山本早就從沢田綱吉那裡聽到了要把西蒙家族介紹給水野柚子認識的事情,表面上一個興奮地附和說不愧是十代目的主意果然很好另一個還是笑的一臉天然說柚子肯定也會開心之類的,實際上都在暗處不為人知的蹙眉,只有reborn滿含深意得看了他一眼,撫了撫自己的帽子不說話。
  沢田綱吉的家幾個人少說都來了不下三四次次,沢田奈奈一聽說沢田綱吉要帶同學回家當即溫柔得笑著留大家吃飯。
  “嗯……媽媽,我想把柚介紹給大家認識。”沢田綱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笑的眼梢眉角都是溫和。
  “誒?”沢田奈奈愣了一下,把目光在幾個少年身上轉了轉,旋即溫柔得撫了撫棕髮少年毛茸茸的頭頂,“好啊,小柚一定會很開心的喲~”
  “嗯。”他點點頭,隨即轉頭面向古里炎真,棕色大眼睛裡還帶著未消散的笑意,“嘛,都來了就不要隨意啦,我帶你們去見她。”
  古里炎真點點頭,但是總覺得心裡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作祟……
  水野柚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棕髮少年來到一個房間外,輕輕敲了敲,沒聽到聲音傳來,他笑了笑,像是習慣了一眼對後面的人溫聲開口,“沒關係,我想她大概沒聽見。 ”
  古里炎真點點頭,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這麼冒昧來打擾,真的很抱歉,綱吉君……”
  “不,怎麼會,”他趕緊擺擺手,一邊擰開門一邊說,“柚見到你們一定很開心啦,說不定也會早點好起來呢……”
  隨著他聲音的落下,屋內的情景落入門外幾個人的眼中。
  古里炎真的腳步頓了一下,旋即愣住。身後跟進來的幾個人顯然也有點不明所以,尤其是加藤朱里,一早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微微有些嚴肅得望著在不遠處床上靜靜躺著的少女。
  “嘛,既然他讓你們來了,肯定也是想好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reborn站在呆愣的古里炎真身邊淡淡的說,大大的黑色眼珠裡看不出什麼表情,“好好認識一下吧。”
  “柚,我帶了炎真他們過來看你了。”沢田綱吉走到床邊輕聲地對躺在床上的人說道,少女一動不動得躺著,沒有絲毫反應。
  綱吉也不惱,兀自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我之前和你說過很多次,炎真是我新交的朋友,你都沒見過他吧?吶,現在他們就在不遠處,你看到了嗎?”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容,眼睛裡是化不開的暖意。彷彿全身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
  “還有那邊幾位都是他的守護者,就是我之前說的和天空七屬性完全不同的屬性哦,你肯定也覺得很好奇,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你能看看他們的招數,也都很厲害哦~不過今天來的不是全部,挺可惜的,下次讓你見見所有人好了,怎樣?”
  加藤朱里緊了緊眉,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面前人應該是受了很嚴重的傷才導致昏迷不醒……不,如果情況不好的話,恐怕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綱吉君……”古里炎真訥訥的喊了一聲,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都怪他……如果不是答應了加藤朱里無禮的要求就不會這樣……
  “嗯?”綱吉抬頭,臉上絲毫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旋即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趕緊擺擺手,“啊,抱歉抱歉……我都忘了向你們介紹,她就是水野柚子哦,是我的女朋友,”語畢頓了頓,把目光重新落在沉睡的少女身上,“也是我未來的妻子。”
  “抱,抱歉……我……”
  “沒關係喲~”沢田綱吉把柚子的手放回被子裡,又重新給她掖好被角,完全不介意的古​​里炎真的道歉,“我也早就想讓她看看你們了,她總是聽我說關於炎真君的一切,應該也很想看看吧,也許看到了之後會很高興就能醒過來了呢?我是這麼想的,當然啦……炎真君完全不用為此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他撫了撫少女白皙的臉頰,柚子靜靜地閉著眼,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浮動,“我一直,一直相信她會回來找我的,所以,炎真君不用想著如何安慰我的。 ”
  沉默半晌,古里炎真點點頭,火紅璀璨的眸子裡浮現出某種柔和,“嗯,我也相信。”說罷在綱吉詫異的目光中輕輕走向前,對著沉睡中的少女微微一笑,“你好,水野桑,我是古里炎真,是沢田綱吉的好朋友。”
  綱吉一愣,轉頭和紅發少年的視線相撞,隨即雙雙相視一笑。
  身後的鈴木愛迪爾海德沉默著始終沒有說話,不一會就抱臂慢慢走下了樓梯,加藤朱里一看也趕緊跟著走了下去,臨走猶豫得看了一眼屋內,半晌無奈的搖搖頭。
  他還真是沒想到,和沢田綱吉的戀人……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現在,他竟稍稍有點同情那個看似溫和包容一切的少年了。十幾歲的孩子背負這樣沉重的情感,一定是很深厚的羈絆吧。
  ——
  “唔……”葉幽慢慢睜開眼,總覺得腦子裡還昏昏沉沉的,她敲了敲頭企圖讓理智恢復一些。
  但是總覺得大腦亂糟糟的像是一團麻線,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
  “啥?夢裡有人和你說話?”坐在班裡的凳子上,身邊的好友不可思議得看了一眼葉幽,“你該不會撞邪了吧?哎我看你絕對學習太久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啊別總那麼累,你說你都年級第一了乾嘛那麼拼啊真是的……”
  好友絮絮叨叨的聲音漸漸遠去,葉幽把目光放在窗外。
  撞邪……?
  夢裡那個總是和他說話的少年真的是什麼邪靈嗎?但是……她總覺得那個人很溫柔,和自己說話的語氣也很輕柔,像是十分珍惜的樣子。
  只是……他究竟是誰呢?
  “媽,這個星期我想去一趟外公那裡。”吃過午飯的葉幽沒什麼精神的提出一件事,這讓在廚房忙碌的葉媽媽愣了一下,“怎麼突然想起來去你外公那裡了?哎也行,我最近也有段時間沒回去了,就週末吧。正好給你外公頓了雞湯送過去。”
  “嗯。”葉幽應了一聲,把手中的最後一口湯喝光。站起來朝著屋內走去,“那我先去學習了……”
  葉幽的外公精通風水之說,說不定會為自己解惑夢中總是出現的那個少年。
  ——
  “啊,媽媽,那些衣服交給我吧。”放學歸來後看著奈奈端著一盆髒衣服的沢田綱吉趕緊扔下書包跑過去。
  “綱君……?”沢田奈奈疑惑得眨了眨眼,“你會洗衣服嗎?”
  棕髮少年踉蹌了一下,無奈得抬頭,“媽媽,你別太小看我啊……前幾天柚的衣服不都是我在洗嘛……”
  沢田奈奈恍然大悟,隨即笑著拍了拍腦袋,“哎呀,媽媽年紀大了記憶力就不怎麼好,總覺得綱君還是小孩子呢~”
  “媽媽!”
  “好好好,那這些柚子的衣服就交給你了哦~”
  “嗯。”
  Reborn沉默不語得看著端著一盆衣服輕輕搓洗的少年,印象里幹什麼都廢柴的那個少年似乎慢慢消失不見,雖然偶爾還是會讓人哭笑不得,卻一點點變得沉穩。
  他望瞭望湛藍的天空,難得輕嘆了口氣。
  “蠢柚,即使這樣你還是不願意回來麼?”
  沒有聲音,屋內沉睡的少女臉色如常,嘴角勾著清淡的笑容,彷彿正在做一個美夢般。
  是夜,沢田綱吉拿著一條溫熱的濕毛巾,輕輕地擦著柚子的臉,一邊擦一邊絮叨,
  “今天麻麻又給買了好幾件裙子,說是等你醒來之後穿上肯定很漂亮,我覺得都還好啦,柚的身材肯定是穿什麼都好看的嘿嘿……”
  “炎真說你很好看,他還說等下次你醒了他就帶著西蒙家族的全體守護者過來,今天來的就只是其中一些而已,你看到鈴木愛迪爾海德沒,別看她是女孩子其實可兇殘了,和雲雀前輩都不相上下,不過她和加藤朱里很恩愛,你肯定不知道那麼兇巴巴的人面對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時會嬌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嗯,不過在我眼裡還是覺得你最好看……”
  “小春和京子最近又找到了一家蛋糕店,據說很好吃一定要你去嚐嚐,等你醒來後我們一起去怎麼樣?說起來我們好像都還沒約會過呢,你醒來肯定又要怪我了,唉……只要你別不理我,怎麼怪我都可以啦。”
  “rebo​​rn說讓我和你多說說話,沒准你就因為太思念我就醒來了,但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想我呢?你現在在哪呢?肯定又做著什麼美夢就顧不上我了。吶,柚,你好歹給點回應啦,不然我總覺得自己好吃虧……”
  “對了,前兩天reborn說等到了高中畢業就去意大利黑手黨學校學習,其實我到現在已經不怎麼排斥黑手黨了反而在慢慢接受,你說我是不是變壞了?我要是變壞了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啊?不對,以前我對你一點都不好,你不也照樣很喜歡我啊,嘿嘿……不過我覺得你要是討厭我也沒關係,我現在已經改了好多,等你醒了我一定加倍疼你,誰都不能欺負你,行不行?吶,你要是討厭我,我就把你追回來。你看你也不說話,肯定在心裡笑話我呢,reborn就這麼笑話過我,還說什麼黑手黨BOSS哪個不是情人環繞啊什麼的,但我覺得我才不要那樣呢,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誰也不喜歡。就算你真的不喜歡了,那我就做你的騎士好不好?唔……稍微給我點機會嘛……”
  “今天幸村精市又來了,這次他是帶了一個女孩子來的,連他都交女朋友了誒,我還以為他很喜歡你呢結果還不如我嘛哼哼……倒是他有告訴我下次你醒來後讓你和他女朋友認識認識,你什麼時候醒來我們來個四人約會也不錯對不對,不過我覺得幸村精市看到我可能不大開心……嗯這也沒關係,我就喜歡看他不開心,他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爸爸說你父親在彭格列技術部又在瞎研究了,聽說這次是琢磨什麼心臟助力儀,說是有這個東西即使沒有心臟的人也能正常生活,你說要是他成功了你是不是就回來了?不過每次他和我說話我都有點害怕,我老覺得他想把你從我這搶走,哎……我都讓他揍了那麼多回他怎麼還不解氣呢?話又說回來了我覺得他做的挺對的,我的確很混蛋來著,揍就揍吧只要別讓你離開這裡就行,我現在一天看不見你就覺得心裡悶得慌……”
  “我都說了這麼多你也不給個回應,reborn看到又該嘲笑我了,唉,我什麼時候才能從他那裡解脫啊……”
  少年斷斷續續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被擱置在一旁的毛巾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冰冷冰冷的,一碰讓人心涼。
  良久,愣愣得盯著少女的沢田綱吉握著她白皙修長的手,緩緩把額頭貼上去。
  “吶,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呢……柚……我都認錯了那麼多回,你怎麼也不看看我呢……我一個人好孤獨啊……沒了你在身邊,真的好寂寞……”頓了頓,有一兩滴冰涼的液體低落到床單上,浸濕了一小片,“rebo​​rn說我已經快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男友了…我現在啊會洗衣服,會做飯,雖然還不是那麼好吃……但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在改變哦……你要是看到了肯定會很吃驚……”
  少年嗚咽的聲音被吹在冷風裡,很快順著風向飄向了不遠處。
  “柚,以前的我那麼混蛋你都能接受,可為什麼等我終於知道珍惜你了,你卻不肯回頭看看我了呢?”
  “拜託了,回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 =+
  聽著蘇打綠的《微光》配合食用效果更佳……
  頂鍋蓋逃走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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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
  葉幽的外公住在鄉下一處臨山傍水的小村里,四周青山環繞溪水潺潺,空氣清新得不知道要比城市好多少,也難怪她外公拒絕了葉媽媽的提議去城裡非要呆在鄉下農村安享晚年。
  “幽幽來啦?”
  甫一進門,葉幽便看到印象裡慈祥的外公正笑吟吟地看著她,花白的頭髮染滿鬢角,他佝僂著瘦小的身子一邊招手一邊往屋裡走,“來來來,我這正念叨你呢就來了。”
  “外公。”她微微一笑,跟著進了屋子。
  身後的葉媽媽不知道為何沒有跟上來,葉幽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並不在自己身後。
  大概又去別的屋裡不知道幹什麼了。葉幽沒在意,聳聳肩跟在外公的身後。
  “外公,我想問你一件事,我……”
  未等她說完,葉幽的外公便笑著擺擺手打斷了她,“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來,過來坐。”
  誒?
  葉幽眨眨眼,腦子裡堆滿了疑惑。不過還是依言坐了下去。
  外公既然這麼說……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夢裡總是有人和自己對話?
  “外公,那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她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
  對面的老人眼光沒有放在她身上,反而望著窗外連綿的碧綠,語氣感慨,“幽幽啊,你還記得小時候門前那條河嗎?”
  “……河?”她的眼神愈發迷惑,“外公,你在說什麼?我……”
  “也難怪你記不得那麼多事,”葉幽的外公憐惜得摸了摸她的頭,“你小時候最喜歡去那條河邊玩,經常一呆就是半天。”
  “有時候啊,你媽媽叫你回家,你就不耐煩,回來你就說那條河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你覺得很有意思所以不願意回來。”
  “後來你長大了,上了學,一年四季都呆在你媽那邊也不怎麼回來。是不是也不記得那條河啦?”
  葉幽愣了一下,記憶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腦神經突然不安得蹦跳,攪得她一陣陣的頭痛。
  “外公,我……我想不起來……”她皺眉摁著自己的頭,微微痛苦得閉上眼睛俯下身子,“我覺得我好像忘了很多……但是……”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這些話,腦內卻突然劃過很多零碎的畫面。
  她穿著T恤衫,牛仔褲。
  站在河邊。
  她蹲下身子,有些奇怪得朝著水面伸出手……
  那是什麼?記憶的碎片?
  “幽幽啊,回去吧。”外公慈祥的聲音帶著一股壓抑的悲痛流瀉到她昏昏沉沉的耳際,“你的三魂已經丟了一魂,七魄也要漸漸歸位了。這裡……已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了。”
  三魂……七魄?
  “外公……你在……說什麼……”葉幽掙扎著從劇烈的疼痛中抬眼,卻發現面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無論是外公慈祥的臉還是周圍的風景,像是被吸入一個奇怪的漩渦裡。
  “媽、媽媽……”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口,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媽媽……我到底……”
  猛地驚醒。
  葉幽睜開眼,一瞬間發現周圍的風景悉數變成了純白,之前呆著的小屋子也消失不見。
  沒有盡頭的純白將她包裹其中。
  這是哪?
  “幽幽。”
  還未等她想明白,葉媽媽的聲音就在耳際響起,她循聲望去,發現母親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媽媽!”她喊了一聲,下意識朝著母親方向跑過去,然而卻發現這之間的距離似乎被無限延長,不管她怎麼跑怎麼也無法到達母親的身邊。
  “幽幽,”葉媽媽搖搖頭,望著女兒的眼睛裡滿是沉痛和不捨,“回去吧,你在二十歲那年早就掉到河裡淹死了,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忘了嗎?”
  淹死……?葉幽怔住,不明白自己的母親在說什麼。
  “媽媽你在說什麼啊,”她不明所以,擠出一個艱難的微笑,“我怎麼會死呢?我這不是好好活著嘛……”
  她怎麼會淹死呢?她今天還和同學們一起上學,一起去KTV……不對,去KTV……是昨天的事,還是今天的事?記憶變得模糊起來,她竟有些懷疑這一切到底是否發生過。
  “幽幽,你走之後,媽媽真的很想你,”葉媽媽看著女兒,眼眶漸漸蓄滿淚水,卻依然保持著溫柔的表情,“媽媽甚至心想,你是不是靈魂還在這個世上,在某個角落看著媽媽呢?可你外公說你的魂魄早就投胎轉世去了別的時空,媽媽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你外公說幽幽你會以另一種方式在另一個世界好好活著,對不對?”
  “幽幽,你回來這幾天媽媽很開心。即使日後我們母女之間不能相見,但是天下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好好活著,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只要知道你還活著,媽媽就心滿意足了。”
  葉幽怔怔得站在那裡,所有的記憶開始漸漸回籠。
  無論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還是那個世界的一切。
  她眨眨眼,任憑眼淚爬滿自己的臉龐,哽著嗓子說,“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媽媽……我不想離開你啊……”
  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親生母親身邊,為什麼媽媽卻想把她推開呢?
  “怎麼會呢,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葉媽媽急忙否定道,“幽幽,你要知道,在這世界上,沒有比活著是一件更幸運的事了。你還小,你的人生不應該止步於此,就算你回到這邊你的靈魂也無法歸位一輩子都只能做孤魂野鬼,媽媽不要你變成那樣你知道嗎?媽媽寧願一生都看不到你,也不要你在這個世界裡做一個流浪的魂魄,媽媽會傷心的,會哭的,聽話,幽幽……”
  “可、可是……媽媽……”葉幽泣不成聲,眼眶裡的淚好像怎麼也斷不了,“我、我不想離開你……我在那邊沒有媽媽,我只有你這一個媽媽了你怎麼還要拋棄我呢?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幽幽了,幽幽哪裡做的不好,媽媽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媽媽……”
  她不要沢田綱吉了,她也不要水野太郎了,那個世界的一切她都不要了,她受夠了所有的折磨她只想回到媽媽身邊好好呆著,為什麼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呢?
  葉媽媽終於忍不住哭出聲,她痛苦得捂著臉站在那裡肩膀聳動不停,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從指間流出來,如果可以她是最不希望母女分離這一幕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人。這幾天幽幽回來之後她努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努力裝的和平常一樣,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心裡的痛苦。她知道幽幽只會在這里呆幾天,但是哪怕幾天就好……哪怕幾天,讓她好好和女兒度過,讓她好好補償那份分明已經消失的母愛。
  為人父母,誰能忍心眼睜睜看著親生骨肉和自己離開呢?
  “幽幽……幽幽……”葉媽媽哭著重複女兒的名字,她們之間看似只有幾步路卻怎麼也沒有盡頭,那是兩個世界的跨度,無法企及的距離。
  “幽幽,你到了那邊一定要記得好好吃飯,你腸胃不好切忌​​生冷的……還有,換季的時候你容易感冒,我聽說那邊那個世界和我們這裡的氣候差不多,千萬別讓自己生病……”
  “多交朋友,你在這邊只有幾個朋友,逢年過年就把自己關在家裡,到了那邊後多和朋友說說話,性格也會漸漸活潑起來,知道嗎……”
  “不管你在那邊的父母是誰,一定要記得孝敬他們,他們畢竟養育了你,他們做到了媽媽、媽媽所、所做不到的事……你一定要聽他們話,好嗎…… ”
  “媽媽還想看著你結婚,看著你生孩子,看著你孩子叫媽媽外婆……可是媽媽再也聽不到了,幽幽你要是結了婚,一定要記得對丈夫好,知道嗎?男人好面子,媽媽這方面還沒有教給你太多,只能告訴你夫妻關係是靠雙方維持的,你一定要好好愛你的丈夫,你的丈夫才會好好愛你……”
  “幽幽,我的幽幽……”葉媽媽終於崩潰得對著不遠處的女兒伸出手,原本溫柔的臉上滿是哀傷和絕望,“你不要恨我……”
  “媽媽!”葉幽趕緊跑上前,卻驚恐得發現母親的身影正在變得透明。“媽媽!媽媽別走!”她拼命得奔跑,企圖抓住漸漸消失的母親。
  “幽幽,謝謝你這輩子成為媽媽的女兒……”葉媽媽淚流滿面,努力在嘴角牽出一個母親的笑容,“媽媽愛你。”
  “媽媽————!”
  葉媽媽的身影消失不見。
  周圍的空間再度變得沉寂,只有她一個人呆呆地跪坐在那裡。整個人都彷彿被抽空了靈魂一般。
  “媽媽……你不要、不要走……”她無助地低下頭,任憑眼淚簌簌得落下來,滴到純白的地面上消失不見,“別走啊……媽媽……”
  她只有媽媽一個親人了,為什麼媽媽也要拋棄她呢?
  葉幽,年方二十歲,死因溺水。
  ——
  天氣漸漸回暖,沢田綱吉今天和沢田奈奈說了一聲,把柚子身上那些厚重的被褥都換了。夏馬爾前兩天才來過,那時候他聽著柚子的心跳,轉身對著reborn無奈的搖搖頭。
  他對綱吉說你別等了,她基本不會醒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憤怒的,憤怒得恨不得立刻就把夏馬爾揍一拳。但他忍住了,只是沉默地望著床上雙眼緊閉的少女。
  半晌他才聽到自己說,我要一直等下去。
  幾年,十幾年,幾十年。
  不就是時間麼,他有的是。
  Reborn無聲得看著那個站在那裡的少年,那個瘦弱的少年肩膀一點點變寬,變得堅毅。他記得剛見面的時候綱吉還是個什麼都做不好的廢柴,每天都在自卑和不安中度過,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少年居然變得比自己還要堅強。
  縱使知道這一切可能都是無望的等待,可他依然不肯放棄。
  無論是彩虹之子的代理戰爭,還是有關水野柚子的一切。
  夏馬爾輕嘆了口氣,收拾好自己的醫用器具走出了房間臨走時扔下一句,你要是真那麼想她醒來,就和她日日交流,也許通過這樣的方式能產生奇蹟。
  奇蹟?少年一瞬間很想笑,什麼時候他也要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於這麼虛無縹緲的字眼上了呢?
  “吶,柚,還記得前兩天我和你說的代理戰爭麼?你肯定想不到白蘭和尤尼都活過來了,”週末的午後,綱吉搬來凳子給躺在床上的柚子剪指甲,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少女白皙柔軟的手指,生怕鋒利的刀片割傷她,“看到白蘭的時候我特別想揍他,但你也許很驚訝,我並沒有動手,因為我知道就算動手他也死不了,而且……怎麼說呢,我總覺得他給人感覺不一樣了……”
  少年停頓了一下,微微歪頭思索了一會,隨即繼續低下頭,“反正你要是看到他就知道了,尤尼說晚上會過來看你,她說也許她有辦法讓你醒來,嗯,其實我沒告訴她,我覺得你早就好了,就是不願意看到我,對不對?”
  他輕笑一聲,放下手裡的指甲刀輕輕把唇湊到柚子的額間,“沒關係,我會等你的,等你什麼時候想見我了,你就睜開眼,你只要睜眼就能看到我。”
  “我會一直呆在你身邊。永遠哦。”
  縱使天崩地裂,他也一定會……和她生死相隨。
  ——
  尤尼搖搖頭,一臉的為難得望向身邊幾個少年,“柚子姐姐的靈魂正在徘徊,沒有在這個時空。目前我無法搜索到她的痕跡。”
  跟著尤尼一起過來的白蘭若有所思得托著下巴,“也就是說小柚子的靈魂在別的平行世界?”
  “也可以這麼說……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尤尼猶疑了一下,望向身旁被庫洛姆拉過來的六道骸,“骸君,你之前到她的精神世界裡看到了什麼?”
  六道骸聳聳肩,一雙異瞳裡看不出什麼情緒,“什麼都沒有,到處都是一片純白。”
  綱吉望著被自己請來的幾個人,一雙棕眸亮了半晌終究是黯淡下來,靈魂不在這個時空,也就是說是在別的時空麼……但她為什麼不肯回來呢……
  “也許我可以試試喲~”白蘭抱著一袋子棉花糖笑瞇瞇地說,“如果是別的時空,只要有媒介的話或許也可以穿過去也不一定呢~”
  尤尼眼神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白蘭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興奮,“我知道了,柚子姐姐的身體在這裡,任何一部分都可以作為尋找靈魂徘徊處的媒介對不對?”
  “誒誒?”聞言綱吉再度抬頭,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能做到嗎?”
  真的……能把柚子叫回來嗎?
  “Kufufufu……如果按照這樣的說法,也許通過她的精神世界的意識也可以穿越到另一個時空哦~”六道骸笑的詭異,不忘伸手摟緊了懷裡的庫洛姆。
  要不是他可愛的庫洛姆親自要求,估計他也不會跑這一趟——當然,他不否認有沢田綱吉的原因。
  那個少年的心實在大了,似乎在不經意的時刻,漸漸的所有人就以他為中心了。
  或許……這就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存在。
  宛若大空,包容一切,也吸引著一切。


☆、第五十二章

  她不知道自己呆在這裡多久了。
  周圍都是一片純白,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甚至都無法構成一個完整的空間,頭頂和地面連成一片。所有的一切都被模糊。
  她……是誰?
  葉幽?還是水野柚子。
  “柚子姐姐。”
  獨屬於小女孩的聲音從耳側響起,整個人埋在膝蓋間的柚子猛地抬頭。不期然撞進一雙海藍色的雙眼,那雙眼睛裡洋溢著溫暖和包容,宛若太陽一般耀眼。
  墨綠髮色的小女孩笑容燦爛得對著她伸出手,漂亮的眼睛下方那朵小花甚是顯眼迷人。
  “你是……”柚子轉了轉眼珠,微微蹙起眉,“……尤尼?”
  尤尼見柚子沒有立刻起來,也跟著蹲下身子和她面面相對,語氣輕鬆,“我都忘了,這個世界的柚子姐姐好像還不認識我呢。”
  說完她又歪著腦袋笑起來,唇角的弧度令人心裡無端劃過暖流,“我是尤尼,十年後和柚子姐姐是好朋友哦~”
  聞言柚子沒什麼表情得看著面前的小女孩,隨即把目光瞥向一邊,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尤尼並沒有在意藍髮少女的冷淡和漠視,轉而睜著大大的眼睛抓起她冰涼的手,掌心裡溫暖乾燥的溫度一波一波地傳遞過來,“吶,柚子姐姐,你知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嗎?”
  柚子無聲得看了她一眼,尤尼湊上前把額頭抵到她的頭上,溫柔的聲音裡包含著無奈,
  “柚子姐姐,你的靈魂在強烈的眷戀著某個地方,所以才遲遲不肯去輪迴,而是一直遊蕩在徘徊之地。你真的……放得下沢田先生嗎?”
  “我已經不再留戀他了,”柚子低下頭,聲音漠然如冰塊,“我不再留戀這個世界的一切,任何人都和我無關了。”
  “說謊喲~”甜膩的聲線從另一側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白蘭一邊盡情伸展著那對白花花的翅膀一邊懸在半空笑瞇瞇地吃著棉花糖,“小柚子分明放不下綱吉君,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放棄呢?”
  “……白蘭,你是以什麼立場和我說這些的?”柚子微微瞇起眼,望著白髮少年的目光多了幾分銳利和諷刺,“殺人兇手?還是感人的教育者?”
  “都不是啦~”白蘭氣鼓鼓地撅著嘴,把委屈的視線落到旁邊的小女孩上,“小尤尼,你看小柚子對我說這麼過分的話誒~”
  尤尼笑著搖搖頭,溫軟的小手握緊了柚子的,“白蘭,你還是趕快告訴她吧。”
  白蘭聳聳肩,攤開手語氣裡全是無奈,“小尤尼你真是的,總是這麼沒幽默感以後很難嫁出去喲~”
  “……白蘭!”
  “是是是~沒關係沒關係~”後者笑瞇瞇對她眨眨眼,“大不了我以後娶你嘛~”
  “白蘭!”尤尼提高了音調,通紅的臉頰幾乎要把這個思想純潔的小女孩給燒糊塗了。
  好在某個無良少年總算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語調,畢竟要是一直調戲下去可是會很麻煩的——比如某個金發大叔。
  隨即他轉過頭對著一直旁觀的藍髮少女正色道,“小柚子還不知道吧,十年後的我和十年後的你打賭,如果未來之戰你們贏了我就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喲~”
  “那又如何?”柚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說過我已經不想再回到那個世界了,生命於我也沒有意義。你們放過我吧,我寧願徘徊在我原來的時空也不要回去。”
  “哎呀……這可真是麻煩~”白蘭苦惱的撓撓頭,“即使你回來之後依然能和你原來的世界相通也無所謂嗎?”
  什麼?
  柚子愣了一下,抓住了白蘭話裡的重點,“你說什麼?什麼和原來的世界相通?”
  白蘭輕笑一聲,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作為和你打賭的獎勵,那個世界的我留給你這個小小的禮物喲,一旦你回去之後,可以通過夢和精神意識作為媒介和你原來的世界相通,雖然再也不能回到過去了,但是……如果是通過託夢之類的和你那個世界的親人聯繫,這一點恐怕還是能做到的喲~”
  也就是說……她又可以見到母親了嗎?
  然而興奮了沒多久,她的神色還是沉寂了下去,“不,我……我暫時不想見到他……”
  囁嚅了半天,柚子訥訥得說。
  她不想見到沢田綱吉,因為她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那個少年。
  儘管柚子也很思念他,然而這份思念卻被無數的質疑和不安所壓制,在所有的情感都被堙沒的同時她更懷疑一個問題——她真的,可以和沢田綱吉呆在一起嗎?
  他們兩個,真的合適嗎?
  “嘛……這個問題似乎就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呢……”白蘭抱歉得看了一眼尤尼,後者眨眨眼,走上前輕輕抱住柚子的身體,閉上眼睛笑著靠在她的懷裡,“柚子姐姐,我們不會逼你做出選擇,但是,沢田先生一直在等你,如果你真的做出了選擇,至少要告訴他好嗎?”
  “給他一個答案,也給你自己一個答案。”
  說完這些,兩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世界……再度回到純白。
  柚子呆呆地站在那裡,夢裡那些斷斷續續的話似乎又在耳邊作響。
  為什麼要等著她呢?為什麼要固執地追逐著早就心死的人呢?
  她無奈的伸手扶額,只覺得天旋地轉。
  一時間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
  彩虹之子的代理戰爭漸漸進入白熱化階段,為了對抗耶卡,沢田綱吉特地將對戰過的所有對手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家裡,屋子太小招不開那麼多人,甚至有幾個都排到了門口——當然,還有云雀恭彌那個在房頂睡覺的二貨。
  經過他一番言辭懇切的遊說,大家沒什麼爭議都同意了他的方法和復仇者進行對戰。雖然過程有點曲折——比如白蘭XANXUS六道骸什麼的都認為自己能一個人對抗耶卡,二話不說朝著最牛氣的BOSS奔去。
  這讓沢田綱吉一夥人費了好大勁才商討出一個合理的方案,默默安排好之後他又心塞了……要是柚子在的話就好了……憑她的能力肯定能做出一個相當漂亮的作戰計劃。
  Reborn矮小的身軀站在窗台上,望著那個少年井井有條的安排著一切,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個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一名優秀的,能夠獨當一面的BOSS了。
  “蠢柚,看到這樣的蠢綱就不會在心裡產生一絲期待麼,”他嘴角勾著一個笑容,看著少年的視線里分明多了幾分欣慰。
  “試著去相信他,去相信你們自己的未來。”
  “也是給你們一次機會。”
  他轉頭,望著床上依然靜靜沉睡的少女,柚子睡著的臉始終是安詳的,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真誠。
  “呵……”
  他輕笑一聲,把目光放遠了,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
  “明天就要去和耶卡對戰了,這一次大家都和我一起並肩作戰,你一定想不到我把所有人都叫來了,家裡這麼小裝不了那麼多人,好幾個都被擠到了外面,不過還好她們沒上樓,要不然看到你還躺著估計又有麻煩了。我不太希望他們看到你這幅樣子呢,不過等你醒了你想去見誰我都可以陪你,唔……你要是覺得煩那就自己一個人去,反正我也會在後面保護好你的……”
  夜裡,綱吉端來一盆溫熱的水放在床邊,擼起袖子把柔軟的毛巾浸濕擰乾,隨後站起來掀開柚子身上的被子輕輕擦拭著她的身體。
  他怕夜風吹到她特地把門窗都關緊,好在現在天氣回暖,柚子身上穿著睡裙也不至於會太冷。棕髮少年熟練得從少女白皙的脖頸開始擦拭,隨即是胳膊,腿,腳。中途怕溫水的溫度變冷他又重新換了一盆。
  “尤尼那天說你會醒來,只不過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她看著我的時候總覺得想告訴我什麼,但她也沒說。不過白蘭的態度可氣人了,他說什麼你還在生氣所以不想看見我……才不是呢,對不對?”他一邊用棉籤沾著酒精小心擦拭著柚子的耳廓一邊認真地說,“我知道柚你想要多休息一下,你太累了,沒關係,我會一直等著的。等到這次戰爭結束了,我把彩虹之子的詛咒解除之後就帶你去中國玩怎麼樣?白蘭說十年後的你很喜歡中國這個國家,要是你真那麼喜歡,我就每年都陪你去一次……”
  夏馬爾前幾天還說柚子睡得時間太長了,身體長久不活動會僵硬,所以告訴綱吉平常要記得給她按摩舒活筋骨,一開始綱吉怕自己手勁用的不得當會傷到柚子的身體,想了半天就拿著忠犬獄寺君來試手。
  結果練習幾天之後還真就掌握了一門獨特的按摩技術,只是苦了忠犬君,盯著青紫青紫的身子七扭八歪得上學,被人看見後免不了小聲得指指點點。不過他倒對這些都不在意,嚷著什麼這是十代目信任他的象徵,是一種代表,說什麼也不肯去醫院貼點膏藥……
  某種程度上巴利安的列維和獄寺還是有點相似之處的,一樣的忠犬,一樣的……癡情……
  綱吉伸出手力度適中得摁壓著柚子的胳膊,從上到下將她的禁錮捋了一遍,“rebo​​rn說按摩的時候力道有些重,所以你可能會疼一些哦,要是疼的話你就告訴我,不過夏馬爾告訴我你總是躺著身體這樣下去會發僵的,等你醒來的時候可能好幾天都走不了路。所以稍微忍耐下啦,而且這個我還是和風學了好久才學會的,對了你不知道風是誰吧?他也是彩虹之子,和雲雀前輩長得一模一樣,我跟你說我懷疑他和雲雀前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咳,他還是一平的師父呢,還有,重要的是他是中國人,要是你對中國那麼感興趣的話,或許能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他把柚子的腿腳掰直了,從上到下細細按摩了一番,如此下來整個人都大汗淋漓,他生怕自己動作太大弄疼了她,又怕自己按摩不到位無法起到作用,一直這樣保持著適當的力道到了最後手都酸痛不已。
  然而少年卻一絲抱怨都沒有,臉上依然保持著溫潤的神色,那雙棕色的眸子裡像是泛著亮光。半晌,他低下頭輕吻少女的唇角,“吶,柚,等我回來,好嗎?”
  柚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沉沉得睡著,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被她拋棄。
  綱吉掏出自己一直放在口袋裡的那枚金色禦守,上面的金色絲線因為年代久遠而泛著一層舊色,邊緣還有幾處歪歪斜斜縫補過的痕跡。
  昨天京子說他的御守看起來似乎有些破了,便提出幫他補一下。綱吉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回頭自己到了家拿出沢田奈奈常用的針線對著那些破舊的痕跡一點點的縫補起來,不過他實在太廢柴了,做這些女生才做的事情總是彆扭,手指都被扎了好幾回,到現在還能看到禦守上那些淡淡的血跡。
  綱吉癟著嘴,心想等柚子醒了之後還是讓她來補好了,那些血跡怎麼看怎麼彆扭。
  ——
  戰爭的結果出乎所有人預料,伴隨著伽卡菲斯的出現,有關彩虹之子的真相也漸漸浮現出水面。
  而在沢田綱吉和塔爾波的努力之下,有關彩虹之子的詛咒也終於有了成功解除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結果到底怎樣,不過我覺得結果應該沒問題的吧……啊哈哈……”
  沢田綱吉這樣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頭笑得一臉傻氣。Reborn無聲得瞥了他一眼,忍住了把腳踹過去的衝動。
  嗯,畢竟某種程度上他救了自己。
  淡定,淡定。
  戰爭結束後沢田綱吉第一時間到了醫院去看望在彩虹之子戰爭中受了重傷的眾人。雖然……結果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好一些。
  “但是為什麼會變成大混戰的狀況啊餵——!”
  醫院上空持續飄蕩著少年失控的吶喊,而病房內打成一團的眾人似乎沒聽到般依然沉浸在各種搞破壞行動中。沢田綱吉表示面對一群戰爭狂熱分子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吐槽了…………
  “嗯哼~?”正在混戰中的白蘭突然愣怔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旋即對著那邊苦逼兮兮勸架的棕髮少年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吶,綱吉君~”
  被他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綱吉望著他一臉的苦大仇深,“啊?”
  該不會這個白花花的人又想變著法得惡作劇了吧……他已經能看到院長給自己的賬單了啊餵!
  “現在,在你身邊正在發生一件好事喲~”白髮少年語氣神秘地豎起食指,不忘另一隻手摸了摸身邊還是蘿莉狀態的小鈴蘭,“不打算回家看看嗎?”
  誒?
  綱吉愣住,內心漸漸有什麼呼之欲出。
  “你……你是說……”他漸漸瞪大眼,驚愕得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撒~快點回家吧~”白蘭笑瞇瞇得抱臂懸在半空,“會有驚喜喲~”
  下一秒,沢田綱吉衝出門外,任憑身邊的風聲呼嘯而過。
  Reborn望了一眼沢田綱吉消失的背影,漫不經心地在一旁的陽台上喝起了茶。
  “咦~reborn君你不一起去看看嗎?”白蘭好奇得問。
  “哼……打擾人戀愛會被驢踢得,你不懂?”reborn涼涼的反諷。
  白蘭聳聳肩,攤開手一臉的無奈,“哎呀哎呀,真不愧是世界第一殺手,一下子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了~”
  “呵……能讓那傢伙驚慌失措的,不就只有那個人了麼……”
  “誒……真羨慕他們啊~什麼時候小尤尼也對我這麼癡情就好了~”
  下一秒reborn手中槍上膛的聲音伴隨他陰森森的語氣一併響起,
  “那樣的話我第一個崩了你。”
  “誒誒誒誒~?”
  ——
  窗外的櫻花不知道什麼是開了,漫天飄灑的粉色花瓣紛紛揚揚得從頭頂飄落。這讓他想起了和柚子第一次在並盛中見面的時候,那時候也是櫻花四散的場景。
  分明美的動人,卻轉瞬即逝。
  他已經等了太久,久到連意義都變得模糊不清,似乎等待已經變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懊惱過,後悔過,悲傷過,也絕望過。
  可在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卻依然無法控制對那個少女的思念。
  在她不在的日子裡,他學會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這種感情一度讓他覺得煩惱,覺得困擾,就好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抓住了他的心。
  如果一定要去定義的話……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吧?
  Reborn說他還小不明白這麼沉重的感情。可他覺得不明白也無所謂,人活在世上不可能每件事都明白透徹,他會用一生的時間去學習怎​​麼去愛她,去呵護她,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愛所帶給她的幸福。
  他有幾十年的時間去做,所以,不著急。
  漫天飄灑的櫻花花瓣打著旋落下,棕髮少年看到自己門前落了一地的花瓣洋洋灑灑鋪成了一條粉色的地毯。
  那個墨藍色頭髮的少女站在樹下,長過腰際的髮絲柔軟捲曲得隨風飄搖,她穿著沢田奈奈前兩天給她買的淺藍色連衣裙。
  少女轉過身,淡藍色的眼眸盯著不遠處愣怔在原地的棕髮少年。
  良久,那張不加任何粉飾的臉上露出一個輕輕淺淺的笑容,她對著他,緩緩張開手臂。
  “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要完結了好不捨呢……
  

☆、第五十三章

  ——
  沢田綱吉最近很苦惱…苦惱到看誰都不順眼,恨不得頂著一張臭臉找個人狠狠發洩一遍。這種感覺在見到時不時跑到日本來閒逛給他添堵的白蘭時尤甚。
  至於原因嘛……
  “咦咦咦?!分手?!”
  櫻花馥郁,晴天白雲。
  沉浸在少女剛剛甦醒中的喜悅中還未回過神,面前的柚子就笑容滿面地離開了少年的懷抱,隨即給了他一個如晴天霹靂一般的宣言。
  “嗯。”面前的少女淡定得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絲毫沒有在意對面的人快要石化的身影,“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可能並不是很適合成為戀人,所以綱吉君,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
  水野柚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認真,語氣淡定,就連對面的沢田綱吉一時間都快要被對方那種振振有詞有理有據的語氣給說服了——如果不是說分手這個詞彙的話。
  聽聽!就連綱吉君這種敬稱都用上了!那還了得!
  “呃、吶,柚,你在開玩笑呢吧啊哈哈……”棕髮少年故作傻傻的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努力表現的若無其事,“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啦別鬧了嘛……”
  “誰跟你鬧了?”身旁的柚子奇怪得瞥了他一眼,隨即雙手背到身後轉過身朝著不遠處的走廊,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意,輕柔的聲音從前方飄出來。
  “反正,你也從來沒說過要和我交往,不是嗎?”
  “呃,那個不是重點啦……”綱吉整個人苦哈哈的,趕緊跟著走上前和柚子並行,半是討好半是諂媚地對著少女笑,“再說了,我們現在開始交往也不遲嘛……”
  水野柚子腳步一頓,旋即轉過頭仔細看了他半晌,她的目光太過專注讓沢田綱吉不自覺的站直了身子,臉頰還微微發燙。
  “所以你這是在表白?”
  少女想了想,單手拖著下巴頗為玩味得問出聲。
  “……誒?”綱吉一頓,眨眨眼也跟著思索了會。
  剛剛自己似乎的確……好像說出了類似表白的話呢……不過,這難道不是正合他心意嗎?
  “嗯,是表白哦。”他突然認真起來,盯著柚子的視線炙熱而懇切,像是一團火濃烈的燃燒著,好似要把柚子心底的那團火也點燃一般。
  “吶,柚,我喜歡你啊。”那個少年嘴角含笑,聲音溫潤如玉,臉上因為羞澀而泛起微微的紅色,“所以,和我交往,可以嗎?”
  櫻花飛逝,無數流竄的粉色霞云密密麻麻地交織成如幻境般的景色。微醺的暖風柔柔拂過耳際又帶著還未徹底消散的涼意,柚子的指尖泛著涼意,不斷有輕柔的花瓣掠過手心撓得她一陣陣發癢——卻溫柔得幾乎融化了她那顆心。
  棕髮少年的嘴角勾著溫潤的笑意,棕色的眼眸泛著盈盈亮光,分明是溫柔得快要化成水的視線卻讓她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壓迫——以及炙熱。
  有什麼答案在蠢蠢欲動。
  然後,就在這樣一個充斥著濃濃少女情懷的場景中,那個墨藍色頭髮的少女,堅強而篤定地拒絕了對自己伸出手的少年。
  “對不起,不約。”
  ……等等好像錯了,不是這樣= =。
  【倒帶重來】
  然後,就在這樣一個充斥著濃濃少女情懷的場景中,那個墨藍色頭髮的少女,堅強而篤定地拒絕了對自己伸出手的少年。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我不能和你交往。”
  盛大繁茂的櫻花樹下,棕髮少年不可置信得捂著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望著那個離自己決絕而去的少女……
  等等哪裡不對吧?!
  是哪裡都不對啊!!
  為什麼是好人卡!!
  WHY?!
  ……
  ……
  ……
  “於是你就這樣被柚子晾了一星期?”reborn瞪著大眼睛坐在綱吉對面的課桌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的流出來,不得不說,看到這個少年吃癟就是他現在最怡然自得的事。
  “嗯……”棕髮少年無力的趴在課桌上,悶悶的聲音從桌底傳出來。
  雖然現在柚子是住在他家了,雖然他每天都能和柚子見面了,雖然柚子已經徹底恢復了身體,雖然柚子最近也開始上學了……雖然有這麼多個雖然!
  但是!
  沢田綱吉捂著臉幾乎欲哭無淚——誰能體會到這種越是近在眼前越是無法吃到的感覺到底多麼憋屈啊!
  自從那天她“拒絕”了自己之後,整個人似乎就真的打算要和自己劃清界限一般,睡覺的時候只和別人說晚安唯獨忽視他,吃飯的時候對著其他人笑意盈盈視線沒有一次停在他身上,更別提在學校裡每次自己​​看到了剛想打招呼人家就一陣風一般從自己身邊掠過……弄得沢田綱吉不管在學校還是在家,只要柚子和他身邊人打招呼了,無論是誰都會在接受柚子如沐春風般的問候之際再接受身側少年滿含哀怨不滿抱怨冷颼颼的目光。
  結果就是不管是獄寺山本古里還是其他人只要和綱吉一起撞見柚子,那臉上的表情絕對會比綱吉還要苦逼……
  “rebo​​rn……我到底要怎麼辦啊啊啊……”已經算的上哀嚎的少年悲憤地流著寬麵條淚,整個人都漂浮著一層頹靡的氣息。
  “唔……”reborn難得沒有埋汰他,而是十分歡樂得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那就乾脆分手吧!反正她也不喜歡你了,前兩天京子不是還對你欲言又止地有話想說嘛,趁這個機會趕緊去和她在一起唄?”
  一雙黑豆般的眼睛裡滿滿的促狹,沢田綱吉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帶著諸多不滿和抱怨,“rebo​​rn!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京子的!再說了……”他語氣弱下去,眼睛也開始飄忽亂轉“我覺得……嗯……我覺得柚還是喜歡我的麼…………”
  Reborn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掏出槍抵了抵自己的帽簷,語氣淡然,
  “自戀狂。”
  沢田綱吉:“……”
  ——
  晚上來綱吉家寫作業的古里炎真在聽到對方的一陣控訴抱怨之後表示十分惋惜,但也微微不解。他沒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這種感覺,但是他很清楚沢田綱吉對水野柚子不是一般的用心。好幾次他接觸到沢田綱吉看著那個少女的目光,都會下意識地瑟縮一下。
  怎麼說呢……那裡面太多的寵溺,愛戀,繾綣……還有濃濃的霸道,這是他這個沒有經歷過戀愛的人所無法體會到的感覺。
  而且感覺那麼濃烈的感情還有點可怕。
  所以面對苦大仇深的好友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方法,“唔…雖然不太明白,”紅發少年撓撓頭,微蹙的雙眉有一絲淡淡的疑惑,“但是綱吉君現在是在追求水野學姐吧?”
  柚子醒來之後就回到了學校,好在她平時的學習基礎很強,縱使昏迷了很長時間也沒落下多少功課,倒不如說比起從前來成績依然保持在穩定的水平。因為都是一個學校的,加上之前見了面,所以古里也就用了“學姐”這樣的稱呼。
  “誒?”綱吉微微一愣,思索了一下,“你這麼說……好像、好像也沒錯……”
  所以他現在……是在追求她?
  古里炎真了然的點點頭,“那這樣問題就好辦了,明天我去把朱里叫來,他對付女孩子這方面比較在行,應該能告訴你一些好方法吧?”
  綱吉聞言簡直要感激地雙眼冒花了,他緊緊地握著古里炎真的手,語氣裡滿是感動和心酸,一雙大眼睛裡像是含著淚光似的,“炎真… …!”
  門口從樓下拿著水果推開門的柚子冷不丁推開門,看到屋內兩個少年奇怪的姿勢有點愕然,隨即把視線停留在綱吉緊緊握著炎真的那雙手上。
  她遲疑了一會,盯著兩個人的目光漸漸變得詭異起來。
  “呃……不好意思……你們繼續……”說完她端著切好的兔子蘋果迅速退出屋,臨走不忘語氣複雜得“安慰”了一下一個陷入呆滯一個一臉“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啊”的少年,“沒關係,你們繼續,我明白的也不會介意的,畢竟我相信同性之間也會有真愛……”
  “柚你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啊啊啊啊啊!”
  回應幾乎崩潰的少年的只是一道輕微而堅決的關門聲。
  沢田綱吉瞬間淚流滿面。
  所以說,人啊,出來混總是要還的。╮(╯_╰)╭綱吉少年,你還馬達馬達大內。
  第二天中午,被自家BOSS神神秘秘拽到學校小樹林裡的加藤朱里面對兩個少年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訴說之後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哎呀!就這事呀~!”加藤朱里大嘆一聲,一手握拳集中另一隻手的掌心,胸有成竹得坐在兩個少年對面頗有大將之風,“不是我自誇,這種事找我算是找對人了!小綱吉你還不知道吧?再遇到誘人的愛迪爾海德之前呀~我可是號稱'金牌搭訕手'的男人喲~”
  對面兩個少年齊齊黑線,為什麼這種充斥著濃濃江湖騙子的畫風突然冒了出來……
  “咳咳。”加藤朱里輕咳一聲,面容略微正色了些,“言歸正傳,其實小綱吉你要追小柚子還是蠻簡單的嘛~畢竟你們有那麼長的感情基礎,再說我看她對你也不像是一點餘情都沒有的樣子啊,所以這事還是挺好辦的!”
  綱吉臉色一亮,“咦咦咦?你說真的嗎?”
  加藤朱里信心滿滿,“絕對,來,讓我告訴你幾招追女孩子的必用招式!”
  一旁的古里炎真聽雲裡霧裡,不過聽不懂不代表他沒有一顆探求知識的好奇心,索性也跟著在一旁嘀嘀咕咕,三個人嘀咕了一中午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什麼。Reborn下午上課再看到沢田綱吉的時候對方臉上的抑鬱之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微笑……
  小嬰兒看著少年臉上詭異摻雜著興奮激動的笑容,默默得把帽子低下來轉過身去。
  怎麼說呢,那畫面還是挺具有衝擊力的。
  翌日,學習到深夜的水野柚子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從浴室裡走出來,她暈暈沉沉得掀開被子想也不想就躺了進去,不曾想剛要入睡便立即發覺不對勁。
  側身,柚子睜開眼,向來沒什麼情緒的藍眸毫無徵兆得對上一雙在夜色中出奇發亮的棕眸。
  許久,沢田綱吉躲在她的被窩裡,靦腆而羞澀得對著面前大腦陷入短暫呆滯的臉龐說。
  “吶,主人,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十秒鐘之後,柚子的窗外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餘音繞樑,一夜未絕。
作者有話要說: …………
  你們以為柚子會那麼簡單原來那個27麼【詭異
  27的追妻之路還很漫長
  從最後來看……【捂臉】我是不抱希望了  
  最後,27,希望你能在成年之前拿下柚子………………
  PS。萬聖節番外只是平行世界的一個小插曲和正文時間軸無關忽略
  謝謝小天使的評論麼麼噠要完結了我也狠心賽但我盡量做到不爛尾!
  以及…………痴漢的27也萌萌的………………【你們猜27什麼時候鑽到柚子的被窩裡,他有沒有穿衣服?】
  詭異臉】

☆、第五十四章

  ——
  水野柚子進門的時候整個班都能感受到這位學霸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低氣壓,這股氣壓實在太劇烈太富有衝擊性以至於好幾個膽小的同學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直接引發班級恐懼的源頭似乎並不覺得自己一大早慘白著陰沉的臉有什麼不對勁,藍髮少女在後桌同學驚恐的目光裡重重得拉開椅子坐下,掏出書包裡的書開始複習——如果忽略她臉上快要滴出墨的表情的話。
  “額……那個……”不怕死的藤田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在身後眾人悲壯崇敬的目光中直視著表情可怖的少女,“水、水野同學……請、請問,你昨晚沒睡好嗎……?”
  被問的少女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藤田三秒,就在少年忍不住那雙藍眸迸發出來的壓迫感和陰森想要拔腿而逃的時候,她終於操著清淡的嗓音開了口。
  “……同學,你誰。”
  “……”
  心靈和精神受到嚴重雙重打擊的藤田同學瞬間掩面淚奔,與此同時似乎全體三年A班的同學都能聽到清晰的一聲“啪啦”。
  水野同學你也太欺負人了啊大家好歹都是一個班的雖說你前段時間請假好久沒來上課記憶有偏差情理之中但不至於把藤田同學忘了呀他可是給你遞過無數封情書的癡情少年你知道不知道!
  以上吐槽來自並盛中高中部三年A班全體同學內心的瘋狂吶喊。
  而此時並沒有聽到同學們心聲的某少女自然不知道,那些藤田同學每天送到她鞋櫃中的情書都被“某人”以不留痕蹟的方式處理掉了——重點在於其中不光藤田。
  坦白來說水野柚子的容貌雖然不是校花級別但也不算難看,這就是為什麼許多人在崇敬這位牢牢佔據著每次考試年級第一的少女之餘,更多的男生看著唇紅齒白的柚子會在心裡萌發出別的情愫——學習好,智商高,身材不錯,長相中上等——會招人喜歡也難免的事吧。
  好在沢田綱吉自打柚子回到了學校就有了危機意識,每次都會在她來之前打開鞋櫃將那些“情意綿綿”的信封毫不留情得撕碎扔到垃圾桶——所以水野柚子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鞋櫃,自然不會收到什麼情書。
  可是換個角度來想,以她的個性就算收到了情書——也許多半是和沢田綱吉同樣的處理方法。故實際上,沢田綱吉從另一個方面省了她不少的功夫。
  藤田同學跑出去之後班級再也沒有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現實,紛紛選擇了忽視角落裡如鬼魅一般的某人回到自己的座位該干嘛幹嘛。
  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而柚子經過調解臉色也變得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用了三節課的時間來補充昨晚的睡眠——這才是她精神恢復迅速的根本原因。
  由於柚子成績出色,平日里又極少出現這種在課堂上睡覺的行為。所以一時間老師們也基本選擇了無視,尤其其中一位地中海看到後還十分感動,唾沫橫飛得教育全班,“水野同學一看就是昨晚學習太晚導致的睡眠不足!你們看看人家,處於頂尖的位置都這麼努力你們怎麼好意思發懶呢?!好了!今晚的作業再加一套試題吧!”
  底下的學生瞬間鬼哭狼嚎,一時間教室內哀鴻遍野不說更有不少怨恨的視線投向熟睡中的少女。
  而地中海老師不知道的是,柚子的失眠並非是因為什麼學習太晚,而是…………
  “沢,田,綱,吉。”一字一頓地說出和她對視的少年的名字,柚子忽的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看的綱吉一陣陣眩暈心跳不已,“如果三秒內你不從這裡出去,我會讓你體會到世界上男人最刺激的痛感。”
  “……誒?”
  呆滯三秒,綱吉還沒從柚子的話中回過神就看到少女緩緩抬起腿朝著自己雙腿間的部位踢去!
  擁有彭格列代代相傳的超直感作弊,棕髮少年在危險來臨的前一秒迅速跳離了被窩。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事關自己下半生……還有柚子下半生性、福的部位,要是真的踢爆了他就是哭都來不及好麼!
  然而未來偉大的彭格列十代目千算萬算沒算到他的身後就是窗口大開的陽台,一時間躲過了柚子的攻擊卻沒能躲過天災的他整個人毫無預兆得直直沿著窗口摔了出去,落地姿勢頗為誇張。
  於是接下來的五分鐘之內,整個沢田家都迴盪著某人淒厲的嚎叫。
  水野柚子冷冷得站在陽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陽台下四腳朝天的少年,綱吉大約是看到了她,嘴角努力扯出一個艱難的弧度,陽台上的少女眼角抽了抽,沒有任何猶豫得把窗戶關上。
  綱吉呆滯,隨即垂頭喪氣得躺在庭院的草坪上仰望星空,寥寥幾個星子出奇的發亮,像極了剛剛柚子那雙閃著愕然的眼眸。
  想著想著他又捂著額頭笑起來。
  ——他可沒忽略剛剛一瞬間柚子臉上惱羞成怒的紅暈。
  ——啊啊怎麼辦呢,可愛死了。
  ——可愛得恨不得立刻吃掉她才好。
  事實證明,水野柚子的防護措施還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在面對某個披著羊皮的狼兔子時——非常有用。
  日上中天,為了避免出門碰到沢田綱吉,柚子這幾天一直是在教室用午餐,她的便當一般也由沢田奈奈準備好早上裝在書包裡帶出來,不得不說沢田奈奈真的是個如大和撫子般的女人,想想沢田家光還真是好運氣居然找了這麼一個賢妻。
  “啊,水野同學又在教室裡用餐呢!”幾個嘻嘻哈哈的女生走過來湊到她身邊,其中一個看起來十分可愛的黑髮少女眨巴著呆萌的大眼睛盯著柚子手裡的飯盒, “吶吶,水野同學,今天又帶了什麼好吃的呢?”
  柚子勾唇,一個輕柔的淡笑浮現出來,“不知道。我還沒打開看。”
  另一個梳著馬尾的棕髮少女也跟著湊過來,“誒~快打開看看嘛,每天就你的便當最誘人,我都忍不住想和你換了!”
  另外幾個人附議點點頭,頗為同意。
  柚子無語半晌,合著她們就是衝著自己這個便當來的啊……不過想想也難怪,沢田奈奈的手藝好得不得了,會吸引人也實屬正常。
  “嗯,”她點點頭,相當從容的打開了便當盒,“我記得今天是炸蝦……”
  話音戛然而止,柚子拿著便當盒蓋的手頓在半空一動不動。
  其他女生見狀紛紛好奇得低頭去看,不看不要緊,看了之後霎時寂靜無聲。
  四四方方的便當盒裡,軟白香氣的米飯上擺著大大的粉色桃心,不但如此,旁邊所有的飯菜也都被故意做成了相同的形狀,甚至就連其中幾個胡蘿蔔片也被細心得切成一片片橙紅色的愛心,不知道用了什麼調料的便當整體都泛著粉紅色,打開的一瞬間像是進入了異次元一般每個人都被一股濃濃的少女心所包圍…………以及驚悚。
  如此閃閃發光粉嫩透亮的便當真的是水野同學的麼?!幾個少女不約而同得後退了一步,面對這份相當令人出乎意料的便當統一選擇了遠離。
  柚子呆滯兩秒,隨即“啪”得一聲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蓋好了蓋子,然後面不改色地打開窗戶乾脆利索得朝著某個方向把便當盒扔了出去。
  這一連串動作她做的無比流暢,看得身旁的幾個少女目瞪口呆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三秒,不遠處的樓下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幾個少女面面相覷,那個聲音聽起來……怎麼有點像二年級的那個廢柴?
  至於水野同學……那張臉看起來似乎更嚇人了……
  ——
  放學後柚子和前一陣轉學到並盛中的庫洛姆以及京子小春約好了要去新開的一家蛋糕店,所以下了課她就迅速收拾著書包第一個跑出了教室,留下身後微微不解的同學——難得見水野同學這麼著急,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小春過來的時候其他三個女孩子都到了,聚集在門口一起等著她,這讓速度有些慢的少女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啊抱歉~”小春吐吐舌頭,“小春剛剛在路上碰到了獄寺君,不小心就耽誤了一會時間啦~!”
  “哦~獄寺君啊~”柚子意味深長得拉長了聲音,帶著點坏笑得指了指臉頰,“怪不得小春臉上這麼紅呢~”
  “哈伊?”小春愣了一下,旋即立刻明白柚子說的什麼一張臉立刻爆紅,緊張地語無倫次,“什什什什麼啊!小春只是感謝了一下他上次救了小春的事而已啊!才不是柚子你想的那樣!”
  “誒?”柚子故作疑惑得歪頭,不解地抓緊了手中的書包,“我想的什麼樣了?”
  “……柚子!”
  一旁的京子和庫洛姆看到少女急切得跺著腳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忍不住捂著嘴笑出聲。
  “噗~”京子笑瞇瞇地上前挽住小春的胳膊,唇角勾著迷人的微笑調侃道,“沒想到小春這麼羞澀呢~”
  “京子醬!”被調侃的少女鼓起了腮幫子,不滿地扭頭,“哼,小春才不會和那個笨蛋有什麼呢!”
  “嗯,確實是。”柚子淡定的點點頭,面不改色的拉過一旁庫洛姆的手也站在她們身邊,“我也覺得你和某個笨蛋什麼都沒有,對不對?庫洛姆?”
  一直都聽的雲裡霧裡的天然呆萌妹眨巴了兩下紫水晶般晶瑩透徹的大眼睛,無辜地說,“什麼笨蛋?”
  柚子“……”
  腹黑淡定女水野柚子VS天然純潔妹庫洛姆,完敗。
  閒逛了沒多久,蛋糕店的蛋糕也吃了不少,幾個少女紛紛站起身各自打包了一份。
  京子:“哥哥一定會喜歡這裡的蛋糕啦~”
  小春:“哼,這個用來做謝禮也不錯嘛~”
  庫洛姆:“骸、骸大人……很喜歡吃……”
  語畢,三個少女的目光紛紛落到臉色從容的柚子身上,眨也不眨得看著她。
  柚子接過店員打包的蛋糕,相當淡定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晚上學習到深夜會餓,夜宵。”
  三人“……”
  回家的時候夜色已深,庫洛姆走到半路上似乎收到了六道骸發來的訊息,羞澀得對大家笑了笑就走到另一邊的小巷子裡隱去了身影,估計是回到了黑曜中。小春走著走著就碰上了出門“散步”的某個銀髮少年,於是在他哼哼唧唧別彆扭扭的不滿中也被拉走,據說是護送回家。
  一時間四人的隊伍就剩下了京子和她來兩人。
  夜涼如水,陣陣清風攜著不知名的花香從兩人身上飛過,令她們心裡掠起一片漣漪。
  京子沒有說話,她也沒有開口,兩個人只是慢吞吞地行走在昏黃的街道上,少女的身影被拉得冗長,幾乎要交疊在一起。
  “吶,柚子……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京子溫軟的聲音帶著令人安心的親切,讓柚子無端響起了璀璨的日光。
  “嗯……算是吧。”柚子模棱兩可的回答。
  “是綱吉君嗎?”京子轉頭,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柚子愣怔了一下,旋即臉色有些不自然得看向前方的路,“……嗯。”
  京子露出了然的表情,繼續笑望著不遠處的燈光,“我猜也是呢,畢竟綱吉君那麼喜歡你……”
  “京子,”柚子淡淡地出聲,沒有把目光轉向她,而是語氣篤定的問了一個問題。
  “你也喜歡他嗎?”
  “誒?”橙發少女愣了一下,旋即笑瞇瞇地點頭,然後又搖頭。
  “嗯……不能算哦~”
  “嗯?”
  京子抬頭望天,漫天的繁星毫無章節得點綴在夜空裡,雜亂,卻迷人。
  “大概……以前是喜歡他的吧?或許是在未來的時候,也或許……在更早的時候哦~總覺得綱吉君是一個很令人安心的存在,也給人很多的溫暖,所以大家才會不自覺地朝他靠攏吧……”
  “但是你到了未來之後我突然意識到,那種喜歡或許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堅強,看到綱吉君受傷的時候我會害怕,看到哥哥受傷的時候我也會害怕,那個時候我害怕著一切也恐懼著一切,所以心裡也許不自覺地拿他做了精神支柱,但是……當他看著你的時候,”京子頓了一下,伸出手在眼睛上比劃,“你可能不知道,那雙眼睛裡的感情太濃烈了……濃烈得我感到震驚,我會想,如果是綱吉君對我露出這種表情的話我會怎樣呢……”
  她自嘲的笑了笑,唇畔的笑容也漸漸變小,“只是那樣一想,整個人就會覺得不寒而栗呢,你看,我的喜歡終究只有這些分量,一點微乎其微的阻礙都無法衝過去… …”
  “你昏迷的時候,我也曾經想過究竟是否真的要和綱吉君表白,畢竟那段時間我的視線是離不開他的……看到他開心的時候我也會開心,可他在面對你的時候那股溫柔卻讓我感到了酸澀……我想……大概我是喜歡綱吉君的。只是……”
  京子轉頭,望著柚子的橙色眼眸裡像是躍動起無數條流竄的燈火,璀璨而炙熱,“我做不到柚子那樣呢,那份喜歡實在太輕了,稍有不慎就泯滅了……所以……”
  不遠處似乎有人影佇立,柚子微微一愣,京子看過去似乎也發現了那道人影,嘴角重新掛上輕鬆的笑容,“所以,我並不是喜歡綱吉君哦~”她笑瞇瞇地說,任憑那道人影朝著自己慢慢走過來,“我只是在迷茫的時候悸動了一下,而這種程度——是無法稱之為喜歡的。”
  大概,只是在自己恰好需要支撐的時候,那個一直晃動在視野中的少年沒有離開。
  而太過年輕的心——便認為那就是喜歡了。
  直到她遇到另一個少年,懵懵懂懂得闖入自己的心裡。原本茫然的世界豁然清明,她才突然意識到——原來她的心裡一直空著的地方,是專門為了這個人而存在。
  所以,綱吉君,真的很謝謝你讓她認識到這一點呢。
  燈光下的人影漸漸浮現出來,柚子微微有些驚愕得瞪大了眼。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少年嘴角掛著柔和的笑意,清雋的身影屹立在暖光之下,望著身邊京子的眼神溫柔而專注。
  清水蓮。
  並盛中高中部的學霸之一,名次僅次於水野柚子,甚至好幾次和她總成績相差幾分的差距。
  同時……也是水野柚子班裡的班長。
  再同時……是並盛中的校草。
  “呃,班長。”柚子木訥得喊了一聲,難得語氣有些不解,“您……您怎麼在這裡……?”
  清水蓮微微一笑,上前幾步拉住了京子的手腕,“只是……散步。”最後的那個“散步”說的意味深長,京子被他拉著向前一步,不自覺地就紅了臉。
  柚子“……”
  這種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莫名其妙得就做​​了別人的電燈泡……
  大約是注意到了時間,清水蓮沒有再多說,只是牽起京子的手十指交錯,對身後的柚子點點頭溫聲道,明顯不想繼續進行對話。
  “那麼,今天夜色已晚,就不打擾了。”
  說完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離開了這裡,留下身後神色莫名的柚子。
  不是吧?向來被人傳做清心寡慾不近女色的學霸居然……拿下了並盛中的校花?!
  這倆人甚麼時候搞到一塊去的?!
  內心猶如一萬頭草泥馬滾滾奔騰,柚子心想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剛剛一瞬間憑藉她的眼力能清楚的感覺到,清水蓮,恐怕不像表面上那麼溫和雋永。
  也許……腦子裡閃過剛剛兩人十指交錯的手掌——
  也許,他的霸道慾不必沢田綱吉差。
  想了半天她搖搖頭,心說算了算了,校花和校草嘛,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絕配了。自己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了,好事啊好事,回頭怎麼也得讓她請客,如此念叨著念叨著就漸漸走到了巷口。
  喧囂聲漸漸遠去,不知不知覺間路上只剩了她一個人,手裡還拎著新買的蛋糕。
  燈火閃爍,光怪陸離。
  一時間世界似乎也漸漸遠去,周圍的寂靜無聲讓她再度從內心衍生了一絲孤獨。
  突然,藍髮少女的腳步一頓,她抬頭不可置信得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少年。
  棕色亂蓬蓬的頭髮再熟悉不過,少年的臉上帶著鬆了一口氣的笑容,隨即朝她快步走來。
  一步。
  兩步。
  三步。
  ……
  沢田綱吉在柚子麵前站定,望著面前略微怔神的少女笑了笑,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蛋糕,另一隻手牽起她白皙的手掌,好聽的聲音被浸潤在夜色裡,蝶翼般的眼瞼染上一層暖意。
  “來,我們回家。”
  柚子想起迷失在徘徊之地的時候,尤尼曾經說說。
  至少要給她一個答案,也給他一個答案。
  其實是什麼答案早就不重要了,意義的存在早就變得模糊不清。再去探尋似乎也沒有更多的必要,畢竟——人的一生實在是太短了。
  短到她想不出除了用在喜歡沢田綱吉,忘記沢田綱吉之後還能剩下多少時間,又或者窮其一生她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忘記。”
  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氣,輕輕淺淺得宛若夢境一般。
  這是她做了多少年的夢。
  這是她想了多少年的結局。
  然後有一天,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
  所有的願望得以實現,所有的傷害得以癒合,所有的仇恨得以泯滅。
  人生的河流裡隱藏著無數的愛恨,血腥,陰謀,黑暗,絕望……然而河的兩側,卻是他們無比平靜的一生。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在經歷那麼多痛苦之後,水野柚子依然喜歡著沢田綱吉的原因吧。
  想要和你一起度過這似水流年,一個人的路太孤獨太漫長,那麼,兩人一起走。
  不好嗎?
  “吶,柚,和我交往吧~”
  “不要。”
  “誒誒誒?我、我喜歡你啊!”
  “那也不要。”
  “嗚……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答應我啊……”
  “嗯……看你表現……”
  “誒?那……那你要看多久?”
  “這個嘛……誰知道呢~”
  “不公平啦,柚不要這樣嘛~”
  “賣萌無效。”
  “嚶嚶……”
  ——多久都沒關係。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只要接下來的日子可以一直在一起,多少時間都無所謂的。
  ——幾年,十幾年,幾十年。
  ——哪怕生命流逝,他也會牢牢抓住你。
  ——不會放手了。
  只此一生,有你足矣。
  若是一瞬,一瞬之際——亦是一生。
  柚子彎眸,握緊了少年白皙的掌心,十指交錯,清淺的笑意爬上那雙宛若水晶般的雙眸。
  故事的最後,那個少年終於聽到那個少女在自己耳邊說,
  “嗯,我們回家。”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
  終於完結了。
  嗯,有很多話想說,不過還是放到番外吧嘿嘿番外預定三篇看我能不能盡快寫出來咯!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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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看的時候很歡樂,再繼續看下去的時候,開始有點虐了,看到黑化的時候興奮了(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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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  黑化的兔子
莫名感覺其實兔子黑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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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喜歡看黑化的那一幕(臉紅
黑化起來的兔子很有愛~~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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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兔子各種酷炫狂霸拽啊!!!!
可是居然虐待柚子QAQ
兔子你就等著花一輩子追回她吧哼哼
心之所向,我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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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柚子被黑化的兔子虐的時候,好難過喔!!

雖然黑化的兔子君感覺好....MAN...(我真的不是被虐狂XD

幸好最後還是HE的結局,不然眼淚不知道又要掉多少了
既然你已經牽起了我的手,那麼哪怕不幸福,我們也要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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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後的唯一想法....
黑化的兔子是惹不起的,尤其這兔子還是個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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