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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天賜良機》 作者:翡【完結】

《(綜漫)天賜良機》 作者:翡【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0705個瀏覽者
文案:

最開始,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後來,她穿越到了動漫的世界,以為自己成為世界的中心,又笨又傻的做了很多錯事,喜歡著不該喜歡的人,直到他訂婚當天死亡
現在,她重生在穿越的最初,這次究竟該何去何從?


內容標籤:綜漫 家教 穿越時空 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工藤良機,澤田綱吉 ┃ 配角:家教眾,網王眾,柯南眾,其他眾 ┃ 其它:漫綜,同人,言情,家教,網王,柯南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3-16 18:15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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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想,女孩子果然不能太過主動。

  這些年她一直在想,為什麼最後澤田綱吉都沒有選擇她,到了現在終於明白了,她只是太過主動了,主動地丟了尊嚴,讓自己的存在卑微到了塵土裡。

  可笑的是,直到這一刻她才想通了這個問題。

  ——在這個,充滿了祝福的時刻。

  當年那個懦弱的少年已經能夠在觥籌交錯的陰謀裡言笑晏晏,自信的表情就一如他拒絕時的乾脆俐落,還有著令人無法拒絕的誠懇善意。

  永遠不會忘記他那時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句仿佛都深深刻入了不可知不可忘懷的靈魂裡——

  「抱歉,良機,我喜歡的是京子,一直都是。」

  「但是我們還是夥伴吧,已經一起走過了那麼久,以後也一起努力吧。」

  飲盡一杯苦酒,就宛如吞下這些年苦澀的愛戀。

  愛啊這東西,先愛上的永遠是先輸的,她用自己人生裡最美麗的十年懂得了這個道理,就像是現在,她還是忍不住追逐著那個人的身影。

  她知道那個人一直都是執著的,路過了太多的風景依舊沒有忘記最初喜歡的女孩,堅持著那些在她看來已經可笑的原則,這樣的男人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她已經疲憊不堪了。

  這份愛情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內心已經開始叫囂著,怨恨著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仗著可愛的外表純真的性格得到了一切的笹川京子。

  即使那個人喜歡的是三浦春,她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的不甘心。

  明明知道這樣的感情不該存在,也無法壓抑內心這樣黑暗的想法,她付出的明明那麼多,最先伸出手的明明也是她,每次遇到事情最努力的也是她……可惜最後贏的不是她。

  內心煎熬的像火上螞蟻,但是她依舊如同圓滑的成年人一樣虛偽的微笑著,不鹹不淡的說著恭喜發財的吉利話,好在這些交際用語已經如同本能一樣刻在舌尖,即使頭腦一片空白依舊可以滔滔不絕的吐露。

  比起她的虛偽,趴在她肩上大哭的三浦春就真實得多:「綱先生果然喜歡的是京子,小春、小春好傷心嗚哇哇~~~」

  她安撫這三浦春,直到那悲傷的淚水流盡。

  「你真冷靜。」三浦春抹著眼淚說道,她笑了笑。

  不冷靜又能如何呢?沖上去打一架嗎?不如就這樣微笑著,維繫最後的尊嚴吧。

  「果然阿良說的喜歡綱先生是假的,你看上去一點都不難過。」

  良機只能微笑著,將一切的言語留在心底。因為她知道,就算哭出來也不會有人為她心痛的,所以說就讓這些淚水流給自己的影子吧。

  「小春,每個人都要經歷一次深邃的情感,但不一定要擁有一個美好的結果,經過這些才能成長,不是嗎?」

  「你懂的真多,以前每次都是你安慰我們。」三浦春用力擦著眼淚,「謝謝你……」

  ——安慰了別人,但是我自己呢?

  現在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只是維持著這普通的微笑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還好她是一個普通人,不會像電影裡那些女人一樣流著喪失了尊嚴的淚水祈求。

  因為她無法想像,如果自己被拒絕那樣尷尬的境況,因此她更願意將一切都扼殺在開始之前。

  澤田綱吉走了過來,微笑著說:「你來了。」

  她也笑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能維持著和以往一樣從容不迫。

  ——畢竟,是愛了多少年的人,這裡是他的訂婚宴會啊。

  「嗯。」清淺的點頭,她發現自己可以微笑著說,「綱君不去陪自己的未婚妻,來這裡……嘖嘖,是對我餘情未了嗎?」

  ——這是開玩笑嗎?

  內心咆哮著,但是卻無法付諸行動,只是聽到澤田綱吉釋然的笑聲,還有:「你這傢伙……真是一點沒變,這我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麼?

  這兩個字深深進入良機的心裡,讓她在陰謀詭計裡浸淫許久的敏感神經波動了,她不由猜測是否澤田綱吉早就知道,她是那麼認真的說著喜歡。

  「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笑嘻嘻的撞了撞澤田綱吉的手臂,「老子天下無敵啦,還是快點去看看京子吧,這可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時刻之一,你怎麼能不盡到男人的責任呢?~」

  她語調微微上揚,就像是很快樂的說著這些話。

  「哈!我……謝謝你。」澤田綱吉誠懇的道謝,就像是他每一次來她這裡抱怨之後釋然的表情。

  「每次看到你從容的樣子,就好像一切問題都沒關係了。」

  「不論發生什麼你都笑著啊。」

  這樣,每次都得到這些無關痛癢的感謝,已經無法把自己從深淵裡救贖了。

  ——你以為,像我這樣微笑著,內心也如此的快樂嗎?就像我這樣若無其事的談論著,難道真的就不介懷了嗎?

  真的有偽裝得那麼好嗎?好到竟然沒有被以超直感稱著的黑手黨教父什麼都沒有發覺。

  她內心嘲笑著,一面想隱藏自己的狼狽,另一面又想看到這個教父為難的樣子。這份愛戀對她來說已經是劫難了。

  就一如現在,只能催促著他的離開,生怕這樣的存在繼續挑戰自己脆弱不堪的神經。但是澤田綱吉卻依舊站在對面,似乎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好像有什麼話說不出口一樣。

  這樣尷尬的時刻,就宛如早就計畫好的劇碼,山本武爽朗的笑著,一巴掌拍在澤田綱吉的背上,接著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阿綱,恭喜你夢想成真。」

  澤田綱吉愣了愣,露出和煦的微笑:「謝謝你,阿武。」

  「喏,京子小姐在那裡。」

  這句話似乎讓澤田綱吉有了臺階下,他倉促的點點頭離開。

  終於走了,她松了一口氣,感激的對著山本武笑笑:「謝謝你。」

  「啊,我做了什麼嗎?」看上去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山本武露出茫然不知的樣子,片刻又笑的一派爽朗,「很久沒有聚一次了,今晚去喝一杯吧?」

  良機笑了笑,點頭。

  這個無論對誰都是一副爽朗笑容,就好象知道每個人的軟弱並且無條件包容的男人,大概是所有人中看事情的最清楚的一個吧。畢竟是那個人說過的天生的殺手。

  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良機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尋找起那個熟悉的身影,這畢竟是他學生的訂婚宴,即使以那個人的怪異也會來參加吧?

  果然,在會場的角落裡看到了他,即使在這樣純白的場合,他也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刻意和周圍的所有人保持距離,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

  就算這樣也無法掩飾他的存在感。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那個人從寬簷帽下掃了她一眼,露出了可以算是冷笑的表情,微微點頭。

  這種算是失禮的打招呼方式讓她大吃一驚。並不是說她在生氣,而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搭理她。

  這並非是妄自菲薄,即使這個男人標榜自己是個義大利紳士,但是也無法掩飾他的惡劣,良機也曾刻意結交過他,但是那句刻薄的「不會理會比自己等級低的存在」讓她捧著七零八落的自尊心,把這個人的名字深深刻在了心底。

  世界第一殺手——Reborn。

  是的,殺手是那個人的職業,而正在這裡舉辦的訂婚宴會,應被祝福的男主角,正是義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彭格列的十代目——澤田綱吉。

  既然是黑手黨的話,出一些意外簡直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毫不意外的取出隨身攜帶的武器,場面鎮靜的連獄寺隼人的低聲詛咒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可惡!如果我知道是誰破壞十代目的訂婚宴!我要把他炸的粉碎。」

  對於彭格列來說,這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

  直到她被身邊經過的男僕抓住之前,她都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甚至要害已經被控制,鋒利的刀尖頂住她的喉嚨,她還覺得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因為澤田綱吉和她說話比較久,因為笹川京子被保護的太好,至今沒有人知道笹川京子是什麼樣子,所以她被當成了笹川京子,被用來威脅彭格列放棄抵抗。

  該笑嗎?她又一次為笹川京子頂住莫名其妙的暗殺。

  這些年來,一次又一次,就像是女僕為了公主的幸福,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一樣,公主只需要端莊的等待王子的愛慕就好了,不過為了澤田綱吉,她願意。

  想這也是一種愛吧,只是說出口了也只是一個玩笑。

  微笑著傾聽男僕的叫囂,用肘部狠狠撞擊他的腹部,刀鋒無可避免的在脖子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傷口。

  其實可以等待更好的機會的,但是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存在被忽視而已。

  不是笹川京子,沒有任何出眾的地方,只是彭格列眾多文職之一,頂多只是有著「同為並盛校友」的頭銜而已,這樣的存在果然是應該被捨棄的才對。

  不會有人因為她的生命被威脅而暫緩攻擊的腳步的,在黑手黨的世界摸爬滾打,當年的少年已經可以微笑著把生命踐踏在腳下。

  所以說,一定會被捨棄的。會被澤田綱吉遺憾的微笑著,說著「這只是無可奈何的選擇」接著忽視她的生命。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有多麼渺小。

  聽到笹川京子的尖叫,知道她因為看到鮮血而受到驚嚇。在這個世界,只有被保護的人才可以如此天真,其他人的神經早已經被打磨的堅韌無比。

  脫離鉗制的一刻,她立刻被拉在一個人身後,抬頭看看才發現,原來當在她前面的人是澤田綱吉。

  襲擊的男僕已經被制服了,會場又恢復了平靜,——啊,除了在她身邊急的抹眼淚的三浦春,也許這個女孩是唯一關心她的人了。

  「帶下去。」澤田綱吉表情嚴肅,「問問是哪個家族。」

  接著,他看了過來。


第二章

  澤田綱吉看了過來,伸出手指挑起良機的黏在傷口上的頭髮。溫暖的指尖擦過皮膚,也許是因為傷口的痛楚,周邊神經竟然能察覺到那乾燥指腹的細微紋理。

  她的內心微微顫慄起來,在澤田綱吉湊過來觀察她的傷口的時候,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甚至隱隱抽痛著。

  「還好,沒有傷到動脈。」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皺著的眉鬆開,「你太魯莽了,難道不相信我嗎?」

  她笑了笑:「怎麼會,我就是有點害怕。」

  澤田綱吉露出了很失敗的表情:「敗給你了,這樣還能笑出來。」

  ——我就是這樣,不會哭,不會撒嬌,總是這麼淡定所以不需要擔心的人啊。所以被忽視的總是我嗎?

  「因為我很強嘛。」她握拳做出強壯的樣子,「我是個硬派的女人。」

  「在你的血流光之前,最好先把常識塞進你空虛的大腦,工藤小姐。」殺手Reborn勾起一邊嘴角,「需要我幫你嗎?」

  殺手的微笑帶給別人的威懾遠比他冷著一張臉大的多,良機打了個寒顫立刻乖乖轉身。

  比起看似溫和並且願意包容手下的非原則性錯誤的澤田綱吉,不論對敵人還是朋友都冷酷無比的殺手先生則是彭格列更令人敬畏的存在。——不管是他的實力還是性格。

  傷口刺激性的痛楚讓良機終於從恍惚的狀態回神,她匆匆走向不遠處的夏瑪律。

  雖然在數年前,夏瑪律原本並不是屬於彭格列的醫生,但是在經過了一些事情以後,這個過盡千帆的老男人終於決定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

  他是彭格列醫術最好的一個人,雖然這樣的小傷去找他有點誇張,但是視野裡良機所知道的醫生只有那麼一個。

  良機加快腳步走過去。

  悠揚的風笛聲忽然停止了。

  從一開始,這音樂就像是為了祝福一樣,即使是在襲擊的時候也沒有停止,這樣詭異的沉默讓良機扭頭看向身邊的風笛。

  教堂的風笛很巨大,但此刻不知為何竟朝著良機壓過來!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已經反映不及了,但是良機還是憑藉著成為黑手黨後在生死間掙扎的敏銳躲開了倒下的巨大風笛。

  本身就不屬於高端戰鬥人員,生死之間爆發的一次讓她有些疲憊,但是還沒來得及緩口氣,頭頂上傳來可怕的碎裂聲。

  裝飾用的大吊燈吱呀的扭曲著,轟然落了下來,好像所有的隨機應變都已經被剛才的反映消耗殆盡,她完全反應不過來,看著巨大的吊燈落下來,水晶的裝飾反射著天窗落下的陽光,竟然有種天國階梯一樣的感覺。

  千鈞一髮之間,良機覺得自己被一個人護在懷裡,滾離了吊燈的覆蓋範圍,加速的心跳告訴她,那就是澤田綱吉。

  破碎的玻璃聲夾雜在砰通砰通的心跳聲裡,稍微抬頭,能看到他抿得緊緊的嘴唇還有線條嚴厲的下巴。

  ——已經夠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澤田綱吉懷裡鑽出來,離開了令人眷戀的溫暖。

  「謝謝,我以身相許好了。」她用一種開玩笑的口氣說道,澤田綱吉晃了晃手上款式簡單的戒指,笑著說:

  「阿喏,再開這樣的玩笑我可會生氣的。……就算這麼說,你還是會繼續吧,快去包紮吧。」

  澤田綱吉寬容的笑著,就像是對待她的每一次玩笑一一樣的求愛一樣。但是那都是真的。從她口中的每一句話,從來都是真的,就算對所有的事情的撒謊,但是唯有那句我愛你是真的。

  她的情人節永遠都是四月一日,大把大把的揮灑著浪漫的短信,把那份心意藏在郵寄給所有人的「共同」裡,但是只有給澤田綱吉的不是開玩笑。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已經沒有任何未來可言了。

  「良。」轉身的時候,她聽到澤田綱吉壓低聲音說道,「對不起。」

  一瞬間淚水盈滿眼眶,他是明白她的心意的,他們明明都知道那是真的,但是裝傻的男人真是太討厭了,明明知道一切卻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笑著說一起努力吧。

  有時候,她會想,假如沒有精算師這樣的身份,她是否還能留在彭格列呢。也正是在這個領域的優異,才讓彭格列挽留吧。

  ——為什麼不能喜歡我呢?

  良機想了那麼多,最終只能用一個命中註定來詮釋這份緣淺情深,終究如同她名字一樣,只能在第二名的良上苦苦掙扎,永遠到不了優。

  ——所以說已經夠了。

  良機快步走向夏瑪律,但是槍聲又響了起來,這次的襲擊明顯更加嚴峻。顯然這並不是簡單的家族之間的火拼,甚至深思這次襲擊的頻率,不難發現彭格列內部其實還有內應。

  「夏……」

  所有話的卡在喉嚨裡,好像完好無損的聲帶也被凍結一樣,良機看著夏瑪律快步走向笹川京子,除了他,還有其他守護者也走了過去。

  顯然已經有命令要保護彭格列的十代夫人了。

  良機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經混亂的會場,轉身朝外走去。也許現在外面正在槍戰吧,但是她還是想去呼吸一下不被束縛的空氣。並不是不想活下去,只是有時候,寧願死去也要逃避一些東西。

  戶外的風很涼,吹到脖子上的傷口時帶著刺痛和一種微妙的觸感,仿佛剝去了周身的什麼接觸到了更本質的東西。

  良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好像順著鮮血流出來的還有另外沉重的東西。一瞬間就好象超脫一樣的,她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偽裝以外的釋然微笑。

  ——夠了,他已經開始構建自己的家庭,就讓這份戀情到此為止吧。

  已經越來越冷了,再不包紮傷口就真的麻煩了,雖然沒有夏瑪律的手藝,但是身為一名黑手黨,良機有著最基本的包紮技能。

  快速撕下一條衣服,折疊,把脖子上的傷口包了起來,良機取出隨身攜帶的手槍。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良機受驚的用槍瞄準,看到有些熟悉的臉。

  「哦呀哦呀,這就是你另類的熱情嗎?」藍發的男人半眯著眼笑了起來,流露出看似笑意的惡毒,「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的確算得上久別重逢。

  自從她指出了庫洛姆有時候心太軟根本處理不了家族事物以後,這個男人就把她徹底擺在了對立面,每次見面都會用帶著尖刺的言語把她貶低到一文不值。

  雖然外人把他和雲守的雲雀恭彌同樣擺在殺神的位置,但是比起把人命當作浮雲的雲雀恭彌,他這樣惡毒的,甚至沉浸在殺戮的快感裡的傢伙顯然更加令人討厭。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令人膽寒,六道骸從來不會對任何存在心軟。

  對自己的手下寬容至極,護短到可怕的男人對他認定的「外人」心眼比針還要小,讓她在彭格列的經歷一片坎坷,畢竟守護者的權利比她要大得多。

  沒錯,權利大得多,因此就算是被排擠,她還是得陪著笑臉說:「霧守大人。」

  六道骸發出奇怪的笑聲,搭在她肩上的手滑到已經包紮結束的傷口上,惡意的壓了壓:「女孩子要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體哦。」

  除了咬牙賠笑回答是的,她已經沒什麼話可說了。

  曾經以為彭格列就是可以一展長才的地方,曾經也對很多事情抗議過,但是到頭來吃苦頭的全都是自己。

  終於在現實裡磨得一身圓滑,認識到權利究竟有多重要,但是她已經什麼也不想爭取了。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

  忍不住又這樣的想法,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她知道這些傢伙到底喜歡什麼類型,可以投其所好,然後讓自己過的更好一點。

  不想再過這樣孤獨的生活了,也想在危險的時候被擋在身後。

  「骸大人,」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就算年過二十依舊散發著濃重萌感的庫洛姆跑了過來,「已經結束了,您要去見BOSS嗎?」

  「……算了。」六道骸冰冷的手指從良機脖子上離開,「我還會來找你的,我的老朋友。」

  良機松了一口氣,為自己的世故感到可悲。但是沒有多久時間留給她緬懷自己曾經的孩子氣,就被接踵而來的收尾工作忙昏了頭。

  終於處理好一切的時候,天也已經黑了,原本以為喝酒只是開玩笑,但是沒想到山本武果然帶著一大撥子人來找她。

  她喝了很多酒。回去的時候拒絕了山本武送她,一個人開車往家走。

  在車上的時候心血來潮給澤田綱吉打電話。

  「喂,我喜歡你挺久了。」

  「你喝醉了。」

  ——我是喝醉酒了,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到底有沒有醉良機自己也不知道,她意識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有些話卻根本無法控制的問出來。

  「綱君,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夠好?為什麼你喜歡京子卻不喜歡我?」

  「良……」

  還是一樣溫和而帶著無奈的聲音,澤田綱吉低聲安撫,但是良機固執的打斷了他:「我一直都想問啊,為什麼是京子,據算是小春……就算是小春我也可以認輸,為什麼是京子?!」

  「這就像是為什麼你喜歡我一樣,那時候我膽小沒用,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失敗,總是被周圍人欺負,明明你可以選擇更好的,但是你還是把我當作朋友,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不一樣的。

  「……我為什麼喜歡你,你真的以為……我竟然是那樣善良的人嗎?」良機胸口猛的一悶,理智告訴她不能說出這個最大的秘密,但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會成為彭格列十代目。」

  這句話說出口,心裡就像是放開了一個負擔,又輕鬆又失落。

  「……你在開玩笑嗎?」

  「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良機笑了笑,想到自己被冰帝趕出來時的場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不久,就得罪了冰帝的一位大小姐,因為自家勢力不足被排擠,只能從冰帝中學狼狽的離開。

  不論是家庭,還是自身,她和那位大小姐都是雲泥之別,才剛剛穿越的她絞盡腦汁的想要報復,但是卻發現自己毫無勝算。

  在良機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只是從一個漫畫到達另一個漫畫,那個給了她新的希望的漫畫——家庭教師。

  之所以從一開始就接近澤田綱吉,只是因為她想要在澤田綱吉成為黑手黨首領之前就打下人情基礎,然後借助澤田綱吉的勢力報復那位大小姐。

  只是良機從來沒想過,在那日復一日的相處裡,她會被這個好脾氣的男人深深的吸引,更沒想過這樣竟然過去了這麼多年,這樣的愛戀已經讓她耗盡一切心神了。

  「能給我一個解釋嗎?」澤田綱吉的聲音越來越嚴肅了,即使不用直面,她也能想像出澤田綱吉嚴肅的表情。

  如今這個少年即使不在死氣狀態,也能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了。

  她有點恍惚的想著,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轉彎提示。

  「其實,我……」

  工藤良機,女,享年23歲,死于酒後駕車。


第三章

  正是一天的初始,未散盡的薄霧繚繞在青草上。在這個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早晨,太陽還是依照著亙古不變的永恆軌跡冉冉升起,一如既往的將生機與溫暖播撒給年輕的地球。

  這一切都與前一天別無二致。

  有區別的是人。

  重新活一次,應該覺得高興嗎?

  良機睡在床上,疲憊不堪的捂住臉,一片寂靜裡似乎聽到時間大滴大滴流逝。

  雖然她也曾經覺得重新來一次會很好,但是當真正面臨這種境況的時候,她真的只有撞牆的衝動。

  雖然這具身體是她曾經用過的,但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年,良機吃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幾乎能感覺到渾身的肥肉都隨著她的活動顫抖著。

  多麼令人憂傷的現狀啊。良機用力拽了一把腰間的脂肪帶。

  鬆手——

  包裹在皮膚裡的脂肪快樂的彈跳著,碰撞著上下的游泳圈回到原位。忽然之間,即使代替笹川京子受傷,被六道骸各種壓迫都咬牙堅持的工藤良機熱淚盈眶。

  「神啊……我滴神……」無力的呻吟著,工藤良機倒在床上,頗具喜劇效果的彈動幾下,可憐的床發出有氣無力的呻吟,吱吱呀呀的堅持住自己的職責。

  這太可怕了,就算這是曾經的自己,良機依舊不想低頭看那填充成梭型的體形。她艱難的扶著桌子站起來,試圖掌控這個已經完全陌生的身體。

  擁有「未來」記憶的良機知道,自己的體重一直都令人害怕,直到某次襲擊裡不幸傷到了腹部,值得高興的是她的腸胃功能嚴重受損,從此體重直線下降,從可怕的100公斤降到最為標準的45公斤。

  只不過那已經是六年後的事情了。

  現在,工藤良機,女,13歲,依舊是一個80公斤的小胖妞,——值得慶倖的是良機還沒有增加在那六年裡的另外二十公斤肥肉。

  良機用力從床上坐起來,控制著自己走到浴室,看到鏡子裡那個氣球一般的存在的時候,她產生了一種由衷的悲哀和諒解。

  如果是她本人,一個這麼胖的男人來向她求愛,她也會毫不猶豫拒絕的。

  曾經的她那麼懶惰,總是想著要減肥,但是卻一次又一次敗給了各種誘惑和自己的懶惰,直到最後才後悔曾經的輕浮,不過這次不會了。

  重生之前,她也想過要重新去並盛,讓澤田綱吉徹底愛上她,但是看到現在的體重,良機決定自己還是繼續留在冰帝吧。

  反正她知道,一開始冰帝的那位大小姐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看著鏡子裡肥碩的身影,良機想到了從前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情況——

  那時候她也是中途穿越的,從前發生了什麼根本就不知道。

  穿越到這個世界,從一個身材美妙的青春少女變成一個大胖子,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她豎起了身上所有能張開的防禦。

  那時候良機是被排斥的,她以為就和小說裡一樣,她是被冤枉的,因此執著的調查,最終惹惱了那位大小姐,在冰帝裡被女生排斥著,最後不得不離開冰帝去並盛中學。

  不過這次不會了,經過上輩子的調查,她知道一切都是「那個被她穿越前的女孩」的錯。這次她已經打定主意低調做人。經歷了槍林彈雨,這種小小的場面已經不被她放在眼裡了。

  已經決定不要再和澤田綱吉這個人糾纏,那就留在冰帝吧,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忘記那個男人的。

  「嗶嗶嗶嗶嗶嗶嗶——」鬧鐘聲打斷了良機的胡思亂想,她操縱著還是很陌生的身體緩慢的回到房間按下鬧鈴,知道自己就要再一次前往人生的象牙塔學習知識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早在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她就當夠了神童,完全沒有再來一次的動力。

  ——這次就當個普通人吧,已經不想再捲進黑手黨的殘酷鬥爭裡了。

  在熟悉而陌生的房間裡找了幾圈,按照課表把書本塞進書包裡,沖著前往巴士站,前往冰帝中學。

  冰帝中學是一個貴族校園,因此,本該是平等的校園裡不可避免的分著數個團體,其中立於最頂端的當然是學生會會長跡部景吾。完美的外表,尊貴的氣質,雄厚的背景,突出的才能,冰帝的帝王閣下簡直找不出任何缺點,他的存在本身就詮釋了完美這個詞語。

  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良機看著自己從前呆過兩個月的冰帝中學,竟有種懷念的感覺。從巴士上把自己擠出來,帶著懷念的感情走向冰帝中學的大門。

  一輛酒紅色雪弗蘭停在她身邊不遠處,最先出來的是司機,他恭敬地拉開了車門。

  首先出來的是一條美麗的小腿,勻稱白皙的宛如雙匯雞肉腸一樣,套著合適的白襪子,合腳的皮鞋也為這條美麗的小腿加分了。

  白皙的玉手搭在車門外等候的司機手上,那只手骨節均勻細長,就算是最慳吝讚美的評論家也無法挑出一絲一毫的瑕疵來。

  良機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那個大小姐,畢竟「從前」,她們可算針鋒相對已久,但是沒有一次能讓她佔據上風。

  果然,從雪弗蘭裡走出的少女擁有著如此完美的外表,如此明媚宛如春風般的眼神,還有那白皙的皮膚,小巧的鼻子,線條流暢的下頜,飽滿的胸脯。

  擁有如此天使的外表和魔鬼的身材,簡直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

  經歷了數年的風風雨雨,良機已經徹底認清楚了兩人之間的差距,懷著示弱的心理,她走向學校,試圖躲開這位看她不順眼的大小姐。

  「工藤良機!」果然,在把司機指使走了以後,大小姐果然踩著嬌柔的步子走過來,嬌嫩的五官如同花瓣一樣,盛開著的是專屬於貴族大小姐的任性:「你這傢伙竟然還在冰帝,真令人覺得恥辱!!」

  「對不起。」良機無意和她糾紛,道歉之後加快腳步離開,怎奈她還沒辦法完全掌控這具身體,即使想加速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別走!」大小姐用力扯住良機的衣服,本來就對身體控制沒有完全掌握的良機晃了晃,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直接壓在了大小姐身上。

  簡直就像是一個皮球落在一根竹竿上!

  眾人手忙腳亂的跑過來,把良機連推帶扯的從大小姐身上挪開,各種擔憂的看著柔弱躺在地上的大小姐,表情越發古怪。

  「你們在看什麼?!!」大小姐質問,摸了摸自己的白璧般的臉龐,取出隨身攜帶的做工精美的古典化妝鏡,花容失色:「鼻、鼻子歪了!!!」

  整容有風險,換臉要謹慎。人工合成物完全沒有天然軟骨的柔韌性,遇到跌打損傷之後難免需要手工修正方位。

  只見原本小巧玲瓏的鼻樑轉折出一個奇妙的鈍角,大小姐楚楚可憐的捏住鼻子,嘎嘣一聲把錯位的鼻樑扭正。

  在一片詭異的沉默裡,大小姐無法忍受眾人對她的奇怪目光,朝著良機大喊:「你這傢伙!那麼大的體積!額……——」

  咆哮中的大小姐忽然張著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用手拖著下巴向上用力,因為磨骨而接合有問題的下頜骨終於進入了正確的位置。

  「噗!」

  寂靜圍觀的人群裡忽然有人笑了出來。

  有著深藍色頭髮的英俊少年捂住嘴,彎著腰笑的全身發抖,在他身邊的跡部景吾表情微妙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緊緊抿著,微微抽搐,看上去忍耐的很辛苦。

  良機忍不住挪動了一下自己腹部的游泳圈:「對不起,我沒想到發生這麼……的事情。」

  大小姐拖著自己的下巴,高聳的胸脯用力起伏,如春風般的眼睛就要噴出火焰來,但是她的臉色忽然一白,捂住胸口。

  「連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了嗎?。跡部景吾摸著自己眼角下的淚痣,微微揚下巴,「你這女人給本大爺留下!」

  良機老老實實的留在原地,看著跡部景吾輕鬆的抱起大小姐走向他的私家車。

  ——難道要留在這裡打醬油?

  這樣的想法在跡部景吾把大小姐放進後車廂,命令她過去的時候破滅了。

  「你照顧好她,接下來去醫院。」

  忍足很自然的拉開副駕的車門坐了上去,對著跡部景吾露出輕佻的笑臉:「你不會拒絕我吧,小景?」

  跡部景吾沒有拒絕,因此一行人到了醫院,在漫長的等待中,醫生檢查完畢,嚴肅的坐在他們對面描述病情。

  醫生推了推眼鏡,很正色的看著良機等人,用讀教科書一般的平板口吻向他們科普一些奇異的知識:「為了追求人體美的極限,女人們前仆後繼的在人體藝術上前進著,但是總有多種多樣的危險等著她們。人工乳房並非可維持終身,破裂的人工□通常需要取出和置換。然而,人工乳房隱性破裂通常沒有症狀,破裂的原因包括手術器械損傷、術中或術後創傷、過分擠捏、過度運動、身體的親密接觸,日久材料老化。所以最好定期做體檢,以便及早發現……」

  跡部景吾不耐煩的打斷了醫生的話,扭了扭脖子:「本大爺不是聽你解釋工作原理的,直說吧。」

  「既然跡部少爺要求,那麼我就直白的說好了,哎呀,我有點不好意思呢。」醫生推了推眼鏡,很嚴肅的說:「很遺憾的告訴你們,這位小姐胸部的鹽水袋破損了。」

  良機大囧:「=□=,馬、馬薩卡,您是在開玩笑吧!」

  醫生超級嚴肅的搖頭:「我不會用一個少女潔白的胸部開玩笑的。」

  「噗!」

  「……」跡部景吾忍不住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抽動的額頭,銀色的髮絲落下,略略遮住他陰鬱的表情,「別笑了。」

  從剛才就一直低著頭發抖的忍足終於擦著眼淚抬起頭,非常沒有誠意的回答:「抱歉,小景,你知道我是一個直爽的關西少年,噗!今天真是令人愉悅的一天。」

  良機淚流滿面。

  她已經預感到自己不用等到兩個月以後,馬上就會被大小姐整出冰帝的,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這麼大的醜……後果良機已經想像不能了。

  正在憂傷自己一片黑暗的前途之時,裡面檢查完畢的大小姐堅強的走了出來!大小姐裝著鹽水袋的胸脯用力起伏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良機,狠狠地拍在醫生的辦公桌上,大聲喊:「我要換D罩杯!!」

  醫生慢吞吞的看著臉氣的通紅的大小姐,咳嗽一聲:「是的,小姐。」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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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小姐用力拍在醫生的桌子上,大聲說了一句:「我要D罩杯!!」

  良機抹了一把額頭波濤洶湧的汗水,覺得腹部的游泳圈被校服裙子勒的喘不過氣,於是提著脂肪組織把一層游泳圈從裙子里拉出來疊在外面,覺得舒服了很多。

  「噗!」又是熟悉的噴笑,良機看過去,對上一雙坦蕩的眼眸。

  忍足侑士清了清嗓子,絲毫沒有偷笑被發現的不安:「抱歉,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直率的女孩子很少見。」

  直率。

  這個評價被說過很多次了。從上輩子穿越到這個漫畫的世界,她一心一意的以為這裡就像是書中所寫的那樣,一切都乾淨的不像是一個社會。

  直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直率的愛著討厭著,上輩子,穿越後的前六年,她的直率就如同體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直到那件事情發生。

  那件事情以後,脂肪和熱情一起燃燒殆盡了。

  說沒有恨是騙人的,但更多的自嘲。是她把一切想的太過理所當然,以為好心就會有好報,以為同伴之間就能像童話裡一樣包容所有的錯誤,但是她錯了。

  不,其實同伴之間是能包容錯誤的吧,只可惜她從來沒被認可過,無論怎麼付出,都比不上笹川京子。

  果然是因為外貌吧,就算大家表面上裝作不在意,但是還是會暗自劃分,自以為沒人發現的用有色眼光看過來。

  所以她只能自嘲著說:「噸位一樣少見吧。」

  上輩子在冰帝呆了兩個月,重點全都在和大小姐之間的糾紛,對於網球王子們,她雖然有心結交,但是這樣的體形卻打消了她的全部主意。她以為在這冠以王子名稱的漫畫裡,容貌甚至比一切都重要。

  如今在「未來」受了挫折,更知道這些精英人士內心有多麼孤高不凡,良機完全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交集了,她只想把自己縮在自己的世界裡,遠離一切的一切。

  「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 忍足侑士露出燦爛的笑容,「等到你成為大美女的時候,我可以追你嗎?」

  雖然被一個國中生這麼說很好笑,但是良機卻很唏噓,她想到自己在並盛中學的時候遭遇的事情。周圍的同學有因為她的體重排擠她,還有暗中議論她的,更甚至,一直寄予厚望的彭格列們,也是很直率的叫她「胖子」。

  看漫畫的時候,覺得「章魚頭」「草坪頭」「棒球笨蛋」覺得很親切,但是當自己的痛腳被一次又一次的提及,甚至毫不留情的鄙視的時候,良機覺得自己是個玻璃心的女人。

  比起那些黑手黨,王子們簡直就是天使。良機忽然間產生了一種絕對要留在冰帝的衝動,就為了這一份簡單的善意。

  「我一定會努力的!」良機握拳。氣力up。

  「幹吧爹!」 忍足侑士握拳。

  即使只是一句不要錢的友善話語,良機也感動的眼淚汪汪。重生以來……不,應該說,這是對現實意冷心灰之後,良機第一次產生了這樣感動的情緒,

  「忍足同學!你是好——!」

  「停!!」忍足侑士嚴肅的推了推眼鏡,面容嚴肅的好像宣講的牧師,「我拒絕任何一個女孩子的好人卡。」

  良機啞然失笑,為這少年的善意。成為黑手黨那麼多年,她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這樣純白的存在了。

  忽然間對自己體形的自卑感少了很多,也發現跡部景吾一開始就是把她當作一個普通人對待。

  ——也許這樣是虛偽的,不敢面對真實的。但是人果然還是互相吹捧比較好。

  從剛才撞破大小姐整容內幕以後就很糟糕的心情好了起來,卻聽到大小姐不滿的抗議聲:「不,果然只有G胸才能體現我的冷豔高貴!!」

  「雖然很美,但童顏巨乳會引起社會動盪的。」醫生超級嚴肅的說。

  「不要我就要G罩杯!」

  關於胸圍的爭論如火如荼,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

  「看來有的等了。」 忍足侑士歎氣,「小景,你通知長太郎了嗎?還有,妹子你叫什麼?」

  「一開始就發了郵件。」跡部景吾挺直的脊樑放鬆靠在座椅上,瞥了一眼忍足,「工藤良機,生徒會成員。」

  「噢噢,原來是工藤良機,你和那個有名的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有什麼關係?能披露他破案的內幕麼?」

  果然又被問了。良機習以為常的點頭:「他是我的侄子。」

  上次穿越的時候,初次看到自己的名字的良機就有了如此的疑問,發現她和工藤優作是同母異父的兄妹,雖然年齡差巨大的就像是馬里亞海溝,但她的輩分的確比大了她5歲的工藤新一高一輩。

  忍足侑士顯然還是很好奇,但是此刻已經不是能容許他們慢慢八卦的情景了。

  大小姐已經握著不知道怎麼拿出來的美術刀比在胸前哭著喊著:「你不給我I罩杯我就切胸!」

  「本醫院提供義乳,從半球形到錐形應有盡有,價格公道,如果是忍足少爺的朋友的朋友,我們可以九折優惠,如果是忍足少爺的女朋友,我們可以免費提供——雖然我想少爺不會喜歡人工的。」

  醫生認真的表情令人不忍目睹。

  眼看著大小姐的美術刀就要切下去,良機一把抱住她:「別這樣!那可是你的胸啊!」

  「這才不是我的胸,我的胸怎麼會是A?!!」眼看著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就要過來拿她的刀子,大小姐花容失色,「難道你們是想強暴我?!要是你們再靠近一步我就死給你們看!!」

  雖然只是一句威脅,但是素知這個大小姐發瘋起來就無顧忌的三人還是默契的保持了現在的情況。

  「大小姐你才14歲A很正常啊!!」

  「你懂什麼?!「大小姐哭著要推開良機,「我這麼完美,這麼完美的女人怎麼能有這種瑕疵!啊……啊啊……」

  大小姐的下巴又掉了,但是良機沒有放開她,也沒人敢放開她,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切了自己的胸。

  「姐姐!」就在此時,一個大汗漓淋的少年猛地鑽了進來,四處張望,「姐姐!你在哪裡?!」

  他焦急的四處張望著,但是除了跡部景吾、忍足侑士和醫生以及一團大肉球之外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長太郎,你的姐姐……」 忍足侑士挑眉指向那一團大肉球的後面,「她有點激動。」

  「姐姐!」鳳長太郎飛快的跑過去,看到大小姐抓著美工刀的手之後,急忙把刀子從她手裡奪過來,「你這是在做什麼?!」

  「為什麼我竟然是A?為什麼……」手中的美工刀被奪,大小姐仿佛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力量,被扶著坐在一邊。

  安慰了大小姐很久,鳳長太郎終於疲憊的走了過來,抱歉的看著良機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我的姐姐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麼,一開始就是我的錯。」良機也急忙道歉,但是這個善良的少年還是皺著眉,,並沒有高興多少,良機轉移話題,「初次見面,我叫工藤良機。」

  「你好,我是鳳長太郎,這是我的姐姐鳳芙蓉,請多多指教」

  良機抽了抽嘴角。

  即使已經知道了大小姐的名字,但是就這麼直白的被說出來果然還是很令人憂傷,這也是她一直以來都說大小姐而不是她的本名的原因。

  「不用對她那麼客氣!!要不是她我怎麼會這麼狼狽!!」大小姐尖叫著,把手邊能抓到的東西全部摔過來。

  鋒利的手術刀,鴨嘴潛,擴肛器,灌腸液,□期刊飛舞著過來,即使有鳳長太郎擋在前面,但是少年瘦弱的身軀無法把圓球完全擋住,還是有一些漏網之魚羅落在良機的肉體上。

  「姐姐!你不要在整容了,爸媽都很擔心你!」

  即使是弟弟低聲下氣的哀求,大小姐還是不爽的扭著頭哼了一聲:「我就是那富士山的雪蓮,你們這些俗人怎麼懂我對美的追求!你們是俗人!俗人!!」

  良機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上輩子她從來沒見過大小姐這麼神展開的一面,大小姐似乎總是輕聲細語,走路都是慢慢的一步三搖弱柳扶風,卻原來那樣矜持的姿態裡有著這麼不可說的內幕。

  想到這裡,良機不由想到了上輩子。

  那時候就像是小說裡一樣,她一開始就被大小姐排擠,用的是她偷了東西的理由,她一路追查,其中跡部景吾好幾次阻止她繼續查下去,但是她還是堅信著自己是被冤枉的,直到一切水落石出。

  這個生徒會的會長,用他自己的方法保護著自己的社員。

  跡部修長的手指打了個響指,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即使是冷豔高貴的大小姐也停下了哭鬧看著他。

  「長太郎,帶你姐姐回家。」

  「可是!!」大小姐就要反駁,跡部景吾看了她一眼,大小姐縮了縮脖子,無比委屈的看著他,「人家、人家只是想更美嘛,景吾你能理解吧?!」

  「本大爺的美學可是比太陽還耀眼!」

  ——果然是這句。

  良機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虛汗,繼續圍觀。

  大小姐一口小白牙咬住嘴唇,狠狠瞪了一眼良機:「我要轉學!我的名聲算是全毀了!我要出國!我要去法國!」

  雖然不厚道,但是良機還是松了一口氣,想到以後就會和大小姐沒有牽扯,但是沒想到,大小姐玉指一轉,指向良機。

  大小姐咬牙切齒的看著良機:「我要轉學,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好過的!你如果不和我一起轉,我就死給你看!!」

  ……

  …………

  ………………

  終於把大小姐連推帶勸的送進病房,大家都有一種虛脫感。

  「我會好好勸姐姐的。」鳳長太郎皺著眉,道歉,「很抱歉帶給你這些困擾,姐姐她一直很偏激。」

  「不……沒什麼……」良機無力的抹了一把虛汗,覺得自己背後已經濕透了,「我還是和她一起轉學好了,畢竟這件事情也是由我引發的。」

  「這、這怎麼可以!」少年窘迫的拒絕。

  「沒關係,而且她做完手術也需要有人照看。」良機說。

  ——只希望,別是那所學校就好。


第五章

  雨無聲的經了一夜,留下裹挾著芳草清新氣息的空氣。清晨的月臺空蕩蕩的只有陽光和風徘徊,毫無旋律的彌漫在這個小鎮的安寧中。

  良機拖著行李箱走在這個闊別多年的小鎮裡,遠目看去,視野裡是整齊的房屋,一路鋪向無垠的盡頭。

  花圃,圍牆,搭在晾衣杆上隨風輕舞的衣服,踮著腳尖小心翼翼走過的貓先生,似乎這一切都毫無改變,悄悄的潛藏在這個小鎮,被這個小鎮溫柔的包容著。

  ……溫柔的包容著

  連風的味道都是這麼熟悉,良機這才發現,這個本該讓她痛苦的地方竟然被如此的銘刻在心裡。痛苦明明那麼深刻,但是感動也無法消失。

  就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個溫柔到時光都緩慢了的小鎮,早就成了她內心的故鄉。

  無人知曉的,這個小鎮是怎樣溫柔的包容著一個女孩子坎坷未來的少年時光。在那些轉瞬即逝的時光裡,怎麼樣的留下了一個人天荒地老的回憶。

  如今追溯著年輪再次回到最初的開端,縱然內心默然的不再相信愛情的童話,但是慢慢走在並盛的街區上,向著熟悉的方向走去,良機由衷的感謝那個任性的大小姐。

  ——如果不是她的執拗,就要和這個地方錯過了。

  如此感歎著,良機想起那天的後續——

  大小姐是個標準的行動派,決定了離開冰帝,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取出一大疊學校資料開始找。

  作為被指定陪同的良機就在醫院陪她。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大片的名校裡,大小姐偏偏選中了各方面都不算優秀的並盛中學。良機如今還記得大小姐臉上兇惡的表情:

  「八嘎弟弟!八嘎胖子!!我的水晶般剔透的心已經受傷了!我需要俗人的愛慕來治癒!在這樣渺小的學校一定沒見過我如此高貴冷豔的存在!!我一定會成為女神!!!」

  ……出於這樣的目的,還在東京做手術的大小姐命令良機先來偵查敵情,把並盛町周邊最美的女孩子全部搜索出來,讓她對下次整容有個大致目的。

  懷著這樣崇高的使命,良機帶著跡部景吾整理的資料轉學到了並盛,再次重複著歷史。——雖然比上輩子早兩個月。

  「鍛煉!鍛煉!!」嘴裡打著口號的少年人靈巧的從良機身邊跑過去,熟悉的背影讓良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她還記得,當年被大小姐排擠的來到並盛的時候,因為被滿腦子的復仇蒙了心,整天想的就是勾搭黑手黨滅了跡部景吾和大小姐。當時第一個考慮的就是Reborn先生。

  那時候年少的可愛,妄想著有趣的想法,一心以為如果是reborn爺,一定可以用他騷包的技術橫掃跡部家,把跡部家全部殺光光,那樣就出了好大一口惡氣!

  如今想來,就算僥倖成功勾搭到了reborn,其實Reborn會做的應該是冷酷的訓練她,讓她親自動手吧——更大的可能是嘲笑她鄙夷她蔑視她才對。

  這樣即使報仇了,那種訓練的日子也不會停息,CP是Reborn,那可是一生都不能性福的餐具。

  良機忍不住為自己的當時的想法笑了出來,看著身影越來越遠的山本武,還能記得自己當時對山本的評價。

  ——或許是山本武?他也擁有無雙的劍技。

  ……山本武大概不會願意去為了一個女人然後殺人什麼的吧?況且,那種傢伙大概會啊哈哈的撓著自己的腦瓜子笑著說,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殺來殺去什麼的。

  不過現在良機已經把這種想法扔到一邊了,長久以來的相處,讓她明白了這個人是一個內心多麼空無一物的存在。

  成為黑手黨以後,山本武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使命一樣,鋒芒畢露,即使出手戰鬥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都乾淨俐落的令人害怕。

  不像雲雀恭彌會對年幼的孩子有種天然的包容心,也不像六道骸會偶爾任憑心情放過幾個人或更殘忍的玩弄人心。山本武的每一擊都如同武士的劍道,一去無回,不論對方是任何人,也無法讓他出鞘的劍有絲毫顫抖。

  山本武和所有人都是朋友,所以他沒有真正的朋友。

  這樣想著,良機繼續慢慢拖著行李箱慢慢走,卻發現山本武忽然轉過頭看她,一瞬間的銳利眼神讓她想到了日後那個冷血黑手黨。

  但少年很快就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你在看我?」山本武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上的笑容和十年後相差無幾,「我們見過嗎?」

  「沒有。」良機搖頭,簡單的回答。

  雖然很感激未來數年裡山本武的回護——雖然那樣的回護並非出於感情而是一種習慣性的舉動,但這並不意味著良機想再次扯回和彭格列家族的糾纏裡。

  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想逃避。

  「這時候很少見有人來並盛,你是轉校生嗎?」

  聽到山本武和以往同樣一針見血的問題,在看著他爽朗的微笑,良機一瞬間就懂得Reborn說山本武是天生殺手的原因。

  除卻本身觀察力敏銳的原因,這傢伙已經把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了,就像是遊戲一樣,所以可以很爽朗的奪取別人的生命,很爽朗的成為黑手黨,很爽朗的生活著毫無壓力。

  ……真爽朗。

  「嗯,轉校過來。」良機點點頭,並不想多說些什麼。

  「哈哈,也許能成為同學,我來幫你吧。」山本武很熱情的要幫助良機拿她的行李箱,良機搖搖頭。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上課的話,你快遲到了吧。」

  被拒絕也不見絲毫尷尬,山本武很自然的點頭:「那我就去上課了,回頭見。」

  良機點點頭目送山本武跑遠,繼續走在自己的路上。

  ——這次,不要再被任何東西打亂前進的步調了。

  不再去想著追逐天邊不可及的夢想,腳踏實地的感覺比想像中更好一點,長長松一口氣,似乎腰間的游泳圈都已經小了一輪。

  ——就先從減肥開始吧。

  已經走到了熟悉的老宅前,取出鑰匙打開門。房間還是很整潔,但是裡面卻散發著一種無人的孤獨感。

  上輩子的她是個大宅女,死宅死宅的在房間裡堆滿了零食,雜誌和電腦,除了和澤田綱吉有關的事情之外,從來不會在任何方面費一點力氣。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著,為什麼會那麼深愛呢,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得出一個結論:有些事情是毫無原因的,就像是莫名其妙的愛或毫無根據的厭惡。

  不過這些她已經不想去接觸了,所以和她毫無關係。拖著行李箱走進熟悉的臥室,裡面整潔的和上輩子初到時一模一樣。

  將行李箱靠在衣櫃邊,良機打算做在床上歇一會,接著去便利店買一些食物和飲料回來備用。

  然後……

  床板裂了!!

  看啊這是多麼偉大的一個壯舉!一個女人一屁股把床板坐爛了!!大家一起來歡呼呵呵撒花加油!!

  良機欲哭無淚的躺在一堆破碎的木板間,圓潤的游泳圈快樂的鋪灑在地上,肆無忌憚的炫耀著自己的存在感。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這肥胖讓她有多痛苦。

  如果僅僅只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被壓迫著喘不過氣,衣服不合身勒的難受,睡覺的時候氣虛也就罷了,但是每次出門的時候總是被各種有色目光圍繞著。

  去醫院抽血化驗的時候,血管被脂肪擋著怎麼也出不來。後面排了那麼長的人,大家抖伸長著脖子像愚蠢的鴨子一樣竊竊私語著「怎麼這麼慢啊」「血管找不到」什麼的,那深深的窘迫感讓她只能安慰自己這些人都不認識她。

  人類圍觀的本能簡直被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痛苦到最後的麻木,自暴自棄,甚至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以為背對現實就能拯救自己。把希望寄託在漫畫裡看似善良的黑手黨身上,希望能在那裡得到自己的認可。

  ——這次再也不要這麼愚蠢了,命運也絕對要自己掌握。

  忍受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這種沒有幫助,心靈寒冷的感覺令良機委屈的差點哭出來。但是她忍住眼淚,想到了忍足侑士鼓勵的樣子,強迫自己站的更直。

  良機知道沒有人看到,但是此刻她要做的是戰勝自己,不能再次輸給自己的懦弱了。站直身體的一瞬間,良機覺得自己一下子輕鬆了,就如同褪去了多日的束縛。

  改變的開端從來都是一個細小的綻放,就如同蝴蝶從繭中廝殺出自由。如果蝴蝶只是一心躲在那個往日提供了蛻變場所的繭子裡,那麼就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未來。

  扶著牆站了好一會,身上的疼痛緩解了很多哦,良機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受傷之後,決定繼續進行自己的計畫。

  堅定的走下樓,良機剛走出這棟宅子,還沒呼吸到新鮮空氣就被一個人撞倒在地。

  二次受創的良機無語的看向能把她這個噸位的肉球撞到在地的猛人,不期然看到熟悉的臉龐。

  澤田綱吉。

  看著眼前棕發的少年露出擔憂的表情,就如同日後她得罪人後他每一次所露出來的擔憂的表情。那個澤田綱吉看著,說著,但是永遠沒有選擇站在她的立場。

  永遠也無法忘記的痛。

  有些傷痛真的是刻在靈魂上的,否則為什麼換了一個身體,看到了相似的表情,相似的情景,還是痛的想要忘記。

  即使是知道在並盛,早晚都會遇到澤田綱吉,但是良機從沒想過,這麼快就會看到他。

  「對、對不起!!咿咿我就要遲到了對不起!!」少年說著,跌跌撞撞的就朝著並盛中學的方向跑去,不知為何直接一頭撞在電線杆上,抱著頭蹲在地上嗚咽一聲繼續跑。

  良機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少年漸遠的背影,大腦裡轟鳴一片。她以為重生以後就可以淡然面對,沒想到自己還是被如此深重的影響著。

  卻原來有些東西是無法逃避的。

  ——今生再遇,還是劫難。


第六章

  工藤良機還記得,初次與澤田綱吉邂逅的春天,深冬的寒氣還沒有走盡,料峭的枝頭盛開著一瓣又一瓣的花朵,她背著滿身的疲憊來到了這個改變她一生的地方。

  那時候那麼單純的相信著,只要有了勇氣就可以披荊斬棘,所以追得那麼淒慘,如今再回首,卻發現山的後面還是山,路的後面還是路,萬難之後還是萬難。澤田綱吉選擇笹川京子從一開始就是無解的局面。

  作為晴守的妹妹,笹川京子註定不會被重視感情的澤田綱吉所拋棄。

  而作為一個幕間小丑,她的作用就只是讓笹川京子更加確定澤田綱吉是個優質男人而已。所以這次已經夠了,不想再做一個傻的要命的女人了。

  這次比那次早了很多,但還是這樣相遇了,甚至連對白都相似的可怕。

  不過這已經可以淡然相對了……這絕對是假的!!良機自從看到澤田綱吉那張賤臉的一瞬間,就產生了比子夜還要黑還要深的恨意!!

  神馬叫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神馬叫我想你過得更好,神馬叫為你付出無悔!那都是浮雲!!浮雲!!!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良機看到自己T恤被地上沉積的雨水弄濕了,她露出陰沉沉的可怕笑容。在黑手黨世界浸淫數年的反射弧已經為她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從無知中蛻變,她早就學會了在周圍的惡意裡保護自己,可能過得不會很好,但是也有著最微小的快樂。

  仔細想想,雖然在彭格列的生活很糟糕,但是回首看去,也還是有值得紀念的鏡頭的。這樣想的良機心裡染上了淡淡的溫暖。

  值……得……紀……念……

  望著眼前的景象,剛才心中的溫暖簡直就是笑話一樣。

  穿著老式校服的少年握著浮雲拐一個犀利的劈斬,將妄圖偷襲的不良青少年盡數打到。輕描淡寫的甩了甩拐子上的鮮血,雲雀恭彌充滿日本式古典美的臉上露出了英國皇家樂團般的微笑。

  「我和你們作為生物來說,屬性不同啊。」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這個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矛盾的和諧感的男人。

  那時年少,也想過嫖了這個君臨並盛的小混混之王雲雀恭彌,接著命令雲雀恭彌用那雙拐子把跡部景吾引以為豪的小白臉抽的七零八落!

  ……現在回想那瑪麗蘇的日子,無限感歎,當時討厭的成為了現在所認可的,當時抱有希望的現在唯恐避之不及。時光給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

  雖然雲雀恭彌攻略成功的話很有可能達到她的目的,但是在攻略途中,並盛的中二之神是絕對不會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不抽打她的。而且……如果是雲雀,那麼一輩子都會活在家庭冷暴力的陰影下吧?

  的確,雲雀恭彌是唯一沒有用有色眼光看她的人,雲雀恭彌飄的高高的,把一切地上的生物全部忽略了,這在當時給良機了一種被無視的溫暖感。

  就如同現在,雲雀恭彌淡淡掃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良機,臉上還殘存著不知是咬殺的太快樂還是維護風紀很舒爽的笑容,但令良機調價反射性害怕的目光很快就轉開,——原來他只是要掃視一眼周圍而已。

  但是已經心驚膽戰的良機還是果斷離開了這個血腥的地方,轉身的時候還能聽到雲雀恭彌打通了醫院的電話叫救護車。

  ——果然是個負責任的好……少年。

  良機默默的加快腳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發現自己遠離彭格列的願望更加堅定了。甚至她都想像不能,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她才會覺得和雲雀恭彌那種人相處竟然是一種溫暖。

  不過已經沒關係了,因為她已經和那樣的未來告別了。——這是個多麼美妙的想法啊。

  看著前面跑過來的山本武,良機深深的發現,宿命難違。

  穿著運動服的少年和幾個同樣年齡不大的同學一起跑了過來,良機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打招呼了。畢竟,對於山本武來說,他們才是初次見面,而不是想出若干年的……

  良機發現她甚至連同伴這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喲!」沒想到,先打招呼的竟然是山本武,即使面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准陌生人,山本武還是很熱情的招手,「又見面了。」

  「啊?啊!你好,為,為什麼你竟然還會在這裡?」說出口良機才發現自己結結巴巴的,頓時懊惱的要死。

  如果是漂亮的女孩子,這樣結結巴巴只會讓人覺得可愛,但是她這種人果然還是乾脆俐落比較不討人厭。但是看到山本武總是忍不住激動,畢竟這是在未來裡,唯一一個會幫她說話的人。

  儘管對於堅持自己的武道的山本武來說,幫助誰都是一樣的,但是那樣的善意是如此彌足珍貴。

  「今天忽然有一個環鎮馬拉松的活動,」果然山本武比了比身邊的跑得直喘氣的同學,笑的風和日麗,「大家都很有活力啊。」

  對於這樣看似毫無心機的微笑,良機留下大量的冷汗:「呵呵,真好,你們加油。」

  「對了!一起來玩吧,我叫山本武,你可以叫我阿武,你呢?」山本武沒有給良機反抗的機會,拉著良機就開始跑,「太好了,大家一起玩才開心啊。」

  良機踉蹌了一下,知道要和山本武講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只能無力的跟上去:「我叫工藤良機,你叫我……良機吧。」

  上輩子和山本武並沒有特殊的邂逅,就在認識了澤田綱吉以後,順其自然的慢慢熟悉了。慢慢的發現這個男人意外的可靠,想要深交過,卻總是自卑的無法伸出友好的手。

  這一次算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吧?雖然對山本武來說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就像是忍足侑士認為追求的玩笑很普通一樣,但是這對於良機來說是截然不同的。

  「我會努力的!!」良機握拳,決定要好好跑步減肥。

  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幕啊,少女飛奔在希望的原野上,被現實絆了一跤。就算日後有著超出普通人不少的戰鬥力,但是現在這個氣虛體弱空有體積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長跑這種體力運動。

  跑了不久良機終於和山本武說了拜拜,自己捂著腰繼續慢慢消耗卡路里,接著她終於想到,自己不是要去便利店買東西麼……

  OTL

  山本武的魅力就在於他總能在眾人不知不覺之中把樓歪的一塌糊塗,直到他揚長而去群眾才會恍然大悟:原來我是要做這個來著!!

  良機扶牆歎氣,回頭朝著便利店的方向走去。卻看到三四個學生正圍著澤田綱吉唧唧呱呱的說著什麼。

  一瞬間就像是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她的行動,看著澤田綱吉現在懦弱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在「未來」裡,那些被溫和的微笑,嚴肅的命令所塵封的少年時期的記憶慢慢浮出水面。

  那時候她懷著利用的心思接近澤田綱吉,小心翼翼的相處,卻發現對方比她更像是害怕被拒絕的膽小兔子。

  她功課很好,但是因為體型被同學排斥,他廢柴無比,周圍全都是欺壓他的存在,兩個人就在夾縫般狹小的世界裡生存著,彼此安慰,吐槽自己的沒用,接著相視而笑。是那樣默契的存在。

  在那樣微妙的相處裡,她以為這樣深厚的感情不會被輕易破壞,並且那樣喜歡上了這個少年。她隆重的獻出了很多的感情,一開始他只是默然,後來開始閃躲。

  她執迷不悟,直到後來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她最終抱著自己的真情奄奄一息,用漫長的妥協和沉默修補內傷。

  是她太傻了,真的相信心靈美更重要這句話。這次她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無聊的期待了,反正只要是男人,無論老幼,他都愛漂亮的女人。

  不過這次總算是她拋下他先離開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想起她的存在。有沒有人會在她的忌日想起還有這麼個人存在?

  不過現在那些都和她無關了,那個一心深愛澤田綱吉的工藤良機已經死了。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個想要無負擔活下去的工藤良機而已。

  ……雖然這麼想著,但是良機發現她根本無法忽視澤田綱吉這個存在,不管這個人讓她曾經多麼痛苦,她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難過。

  良機歎了一口氣,虎軀一震大步上前:「魂淡!你們在幹什麼!」

  基於她龐大的體積,眾人都震精的看著她。

  「=皿=看你妹!沒見過胖子啊!滾!!」良機怒目而視,配合她的體形格外有震懾力。

  其中一個人似乎不爽被女人威脅,偷偷和同伴打了個眼色沖了過來,這樣小癟三的身手對付一般人就罷了,但是良機是一個從黑手黨生涯裡混出來的角色,怎麼會怕這些街頭混混的手段。

  良機冷哼一聲抓住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扭,就把那個慫恿的人摔倒在地上。接著一屁股坐下去。

  眾人臉色一陣扭曲,良機露出牙齒笑了:「你們還有什麼要指教的?」

  再大的不滿都在那個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仁兄表率作用下消失了,大家連連搖頭就要跑,良機大喝一聲:「給我站住!」

  沒人聽她的,除了被一聲喝嚇得轉彎不急一頭撞在電線杆上抱頭流淚的澤田綱吉以外,其他人都鳥獸群散。

  良機冷笑一聲,側身飛鏟!!

  三個狂奔的少年被她用S型的弧度前行鏟倒在地,良機拍拍手站起來,對著互相抱著發抖的少年揚揚自己的雙下巴:「把那傢伙也帶走。」

  聽到這裡少年們大松一口氣,立刻抬起被良機坐的生死不知的夥伴狂奔而去。

  等到澤田綱吉鬆開傷上加傷的額頭之時,發現這裡只剩下他和魔頭兩個人!!澤田綱吉看著逐漸走近的魔王,被自己的腦補嚇得全身發抖。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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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良機看著被嚇得發抖的澤田綱吉,原本滿腔的報復欲消了一大半。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看著澤田綱吉的表情越發驚恐,再把這張傻逼臉和十年後總是胸有成竹的澤田綱吉組合起來,良機產生了一種報復的快感,她繼續陰森森的說,「你毀了一個少女純真的夢想啊。」

  「咿,咿咿?!」澤田綱吉含著淚花,恐懼的只能顫抖看著龐大的良機。

  這種無辜的小綿羊模樣讓良機深深的無力了。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聊,在未來受了氣發洩給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少年。

  她正要轉身就走,卻發現澤田綱吉表情一下子蕩漾了。

  良機抽了抽嘴角,順著澤田綱吉蕩漾的眼神看過去,果然看到笹川京子跑過

  真討厭這個女人,討厭到即使轉換了身體,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時間還是想要殺了她。

  不,也正是因為轉換了身體才會想要殺死笹川京子吧,畢竟在過去,她最開始是想著公平競爭這個傻瓜想法,後來是因為現實而壓抑自己的存在,只有現在這樣,在這裡她也能算得上戰鬥力不錯的現在有這種殺人的想法吧。

  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想法,良機笑著問:「你喜歡她吧」

  「啊……啊?怎麼會?!」澤田綱吉立刻把剛才的恐懼扔到一邊,面紅耳赤的劇烈搖頭,「我,我怎麼會喜歡……京子小姐……」

  「怎麼會不喜歡,她那麼可愛,那麼天真無邪的笑容……」良機皮笑肉不笑的說,在澤田綱吉恐懼的「你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想的」表情裡繼續說,「因為我有讀心術,好了,我幫你去向笹川京子告白吧。」

  「不要啊!」澤田綱吉去拉良機的手臂。

  縱然是數年前的他,那熟悉的體溫依舊讓良機狠狠的甩開澤田綱吉的手臂,在他吃驚的眼神下惡狠狠的伸盯住他, 「別碰我!」

  但是看到澤田綱吉更加恐懼的表情,良機發現自己反映過激了,扯了扯面皮:「你是因為自卑配不上她?還是害怕被拒絕?」

  「京子……京子小姐是校園偶像,我怎麼可能……」澤田綱吉囁嚅著。

  果然,這時候的澤田綱吉只要聽到笹川京子就會忘了一切,甚至不會注意到……她因為那熟悉的體溫加劇的心跳,還有呼吸間撕扯著的痛楚。

  ——上輩子糾纏太多,這輩子就成全他吧。

  良機扯動臉皮露出一個假笑:「我幫你追她。」

  「什麼?!」澤田綱吉猛地抬頭,看到良機毫無表情的臉,頓時又縮成一團,弱弱的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良機把澤田綱吉從地上拉起來,「就從現在開始吧,不是要完成環鎮馬拉松嗎?我們一起跑吧。」

  「咿咿!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澤田綱吉哭喪著臉,「反正沒人監督,我們直接回學校也沒關係吧,跑完全程真是太傻了!!」

  果然是這樣逃避的態度,還有懶惰的習慣。這麼糟糕的人,只會抱怨,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努力,明明學習成績不好還總是蹺課,體育不好也只想著假裝病假,內心會腦補惡扁欺負他的人,卻永遠不懂拒絕。

  這麼糟糕的人……

  良機惡狠狠的握緊拳頭:「你說什麼?風聲太大我聽不清。」

  「我知道了!我們一起跑吧!!」沒有絲毫男子漢氣概,澤田綱吉立刻臣服在這一點威脅下,沒用的跟著良機開始跑起來。那樣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內心不斷吐槽的樣子,和未來那個臉上總是帶著微笑的澤田綱吉完全不同。

  任誰都想不到彭格列十代目有著這樣的過去吧,良機默默的和澤田綱吉並排跑著,一滴滴汗水流下來。

  她是怎麼樣喜歡上這個人的呢?那原因已經在時間的磨礪下忘記了,又是怎麼決定幫助這個人追他喜歡的人呢?

  也許只是心血來潮吧,也許帶著自暴自棄,乾脆順勢而為的想法,但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就這麼出現了。

  她想減肥成功,她想脫離過去,她想真正從那份痛苦的愛戀裡解脫。也許這樣幫助澤田綱吉就能解脫了,反正澤田綱吉是不會喜歡她的。

  ——就讓我親手斬斷這份不該出現的感情好了,從最開始。

  「呃,你在想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良機看向小心翼翼問出問題的澤田綱吉,露出牙齒:「我在想,你這麼喜歡笹川京子,一定有她的照片吧,澤田綱吉少年。」

  「才沒有!」澤田綱吉立刻臉紅著反駁,隨即大驚指著良機,「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工藤良機,你可以叫我工藤小姐或者工藤,在你追到笹川京子之前,我們都是戰友,別客氣。」

  「那。那叫你良機可以嗎?」澤田綱吉小心的看著良機,發現她的表情並不是多麼好以後急忙解釋,「不、不是的!我沒有朋友,所以……不太懂這種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做朋友嗎?」

  ——又是一模一樣的經歷。

  雖然內心暗自嘲諷著,但是看著少年這樣期待的樣子,良機微微點頭:「朋友就朋友。」

  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帶著小小的驚喜,但是更多的是擔憂:「那個……我是一個很沒用的人……大家都……」

  「你要表達什麼?」

  「哎?哎,希望!希望你能多多指教!」澤田綱吉緊張的睜大眼看著良機,沒能從那張圓臉上看到一絲笑意,更加害怕。害怕自己在學校的情況被眼前的人發現,讓他失去自己現在唯一的朋友。

  「嗯,我會好好指教你的。」

  瞬間澤田綱吉又後悔了,但是他還是小心的問著:「你說……要幫我追笹川京子?」

  「怎麼,你不相信我嗎?」良機嘲諷的看著澤田綱吉,讓還單純無知的少年急劇搖頭,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不是……只是,我這種人怎麼可能被京子小姐喜歡……就算是普通的女孩子也……」

  「別擔心。」良機拍拍他的肩膀,「你以後會成為一個擁有男性魅力的成熟男人!」

  「咿咿?!!」

  「到時候別說是笹川京子,多的是女人給你投懷送抱,就算你想玩SM也會有不怕死的前仆後繼撲上來。」良機這麼說,這種微妙的貶低笹川京子的話讓她露出了笑意。

  雖然良機這麼說,但是澤田綱吉的表情更忐忑了:「我總覺得你是在拿我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淺淺的笑意立刻消失了,良機不鹹不淡的說,「與其思考這個,不如積攢力氣先跑步吧,女人都喜歡強大的男人,笹川京子也是。」

  即使是環鎮馬拉松,這具身體還是艱辛不已的跑下來,本著絕對不要在澤田綱吉這個人面前丟臉的想法,良機跑得快虛脫也不肯叫苦。

  還好澤田綱吉一路上不斷叫停,為她爭取了不少休息時間,這一路總算沒掉鏈子。

  跑回並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還好這一天的活動就是跑步,把澤田綱吉一個人踢進學校,良機去便利店買生活用品。

  買了速食,飲料和一些雜物以後,良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先給腿部按摩,防止運動讓自己的腿最後悲劇成肌肉盤踞的狀態。接著還要洗冰箱,把食物和水放進去。

  房間暫時還打掃不成,只能把行李箱拖出已經床板悲劇的臥室,重新換了一件和式臥室,擦地板,在榻榻米上鋪好被褥。

  最後把衣櫃全部擦洗一遍,把衣服放進去,再美美洗了一個澡,在床上撲騰著做了仰臥起坐俯臥撐以後,良機覺得自己已經想要挺屍了。

  一想到明天她還要去轉檔案,報導,領書本,量校服呱唧呱唧一堆事情……她就好想死呀好想死。

  這些事情都要自己去做,想一下就覺得好煩。

  就好象上輩子,因為被敵對家族襲擊,原本住的地方徹底廢了,那時候她也是一個人哭著把僅存的行李拖進旅館,花了好幾天時間找到了新的住所。

  不過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哭過了,所以現在也沒問題的。

  手機傳來悅耳的鈴聲,良機咕嚕咕嚕的爬起來,取出手機趴回榻榻米看郵件。

  出乎意料的有四封郵件。

  第一封是大小姐的,內容無非就是要她把並盛町的美女照片全部傳過去,從那嬌縱的口吻都能想像出大小姐仰著頭的姿態。而緊隨其後的就是鳳長太郎的,比起他的姐姐,這封充滿了歉意的郵件讓良機覺得有錯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剩下兩封是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跡部景吾的郵件說他已經處理好了她的轉校事宜,良機只需要去報導就好了。而忍足則是發了一個低卡路里的零食資料,慫恿她忍不住了就去買。

  雖然來並盛之前這幾人都向她要過郵箱,但是良機本以為除了大小姐,其他人只是出於交際原因,但是沒想到才來到並盛就收到了郵件,而且內容很親切。

  要說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良機這才發現為什麼古代有「士為知己者死」這樣的話。即使明明知道對方只是出於些微的好心,但是被這樣只能仰望的存在注目,是這樣的激動。

  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機,良機絞盡腦汁的開始思考回答的言語。

  【我已經見到了並盛國一的美少女,笹川京子,近期立刻拍照給你。】——大小姐

  【沒關係,能夠在這樣的時刻體現我的價值,我覺得很榮幸,能夠幫你們真是太好了。】——鳳長太郎

  【謝謝你,跡部樣,對你能夠伸出援手我非常感動,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在所不辭。】——跡部景吾

  【忍足君,我一定不會去買的!我是一個有操守的人!!】——忍足侑士



  把郵件發回去,良機閉上眼,微笑著進入夢鄉。

  ……也許是跑得太多了,夢裡面她被巨大的機器貓追殺。


第八章

  片羽之鳥飛離的時候,最遙遠的天邊終於露出了淡白的光。嶄新的一天從最初的光芒開始。

  澤田綱吉一如既往的呼嚕呼嚕睡的香噴噴的,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如同以往每一天一樣睡到恰巧踩著鈴聲進教室的點。

  對於澤田綱吉近乎自暴自棄的行為,澤田奈奈雖然著急,但是也不願表現出來給自己的孩子更大的壓力。

  在這新的一天,她起床正要去做早餐,門鈴不期然響了。

  澤田奈奈拉開門,發現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女孩,她一臉誠懇的笑著:「您好,澤田阿姨,我是來找澤田君一起跑步的,我們已經約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澤田奈奈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似乎為自己的孩子能交到朋友感到由衷的高興。

  「聽說是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呢,阿綱,要好好和朋友相處。」奈奈對著還賴在床上的澤田綱吉說道,滿臉睡意的男孩露出了受驚的表情:

  「呃!和和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一瞬間那個龐大的陰影就驅散了所有的睡意,澤田綱吉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接著跑出來。

  「呵呵,阿綱今天很積極啊。」澤田奈奈捧著臉高興的說,「真有爸爸的氣概。」

  「什麼啊!!」澤田綱吉已經不想吐槽那個變成星星的老爹如何氣概,只顧著拼命往樓下跑,不知為何竟然在平平的樓梯前摔了一跤,嘰裡呱啦的滾了下去。

  更神奇的是,正常人都會覺得疼痛不堪的撞擊,竟然只讓少年露出了「怎麼又是我這麼倒楣」的糾結表情。

  「阿綱,傷到了嗎?」澤田奈奈從樓上跑出來,趴在地上的男孩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站起來。

  「沒問題,媽媽,……咿咿?果然是你!」澤田綱吉欲哭無淚的看著,哭喪著臉不知所措,「為什麼會這樣……」

  良機看著眼前沒用的少年,露出了純良但是在澤田綱吉眼中是幸災樂禍的笑容:「沒關係吧?澤田君?」

  「啊啊,沒關係,這孩子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澤田奈奈急忙說,「綱君,快起來。」

  澤田綱吉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流滿面:「我……我受……」

  原本想用受傷這個藉口躲過呆會的磨難,但是話還沒說完澤田綱吉就看到良機握緊的拳頭,捂著不受控制的嘴哭的好憂傷。

  「澤田阿姨,那我們去跑步了。」良機鞠躬,拉過澤田綱吉就往外走。

  澤田綱吉簡直痛苦的不知怎麼辦才好,他覺得自己從此以後都步入了悲催的地獄中。他後悔死自己答應讓良機幫他追笹川京子了,照這樣下去,別說追了,沒追上他自己都先死一死了。

  心裡面超級不情願,就算能跑得更好一點,但是澤田綱吉還是歪歪扭扭的跑著,消極抗議這種浪費生命的運動。

  這種彆扭的抗議讓良機有些好笑。

  如今再看澤田綱吉,想到十年前兩人一起蹲在樹木下面說自己多麼悲劇,越說越沮喪,傍晚時分踩著電線杆長長的影子回家。

  那時的一天總是那麼長,陽光從樹枝的枝椏間支離破碎的落下來,溫暖的不可思議,似乎連心裡的沮喪和灰暗都是溫柔的。

  後來越來越長大,發現一切都是破碎的童話罷了。

  「我說,真的要跑嗎?不要啊我會死掉的……」嚴重不滿但是懦弱的少年在身後嘟囔,良機扯了扯嘴角。

  「閉嘴。」

  身後的少年噤若寒蟬,乖乖跟了過來,似乎是生怕她生氣一樣。只是他不知道,她是那麼的害怕,生怕一回頭就發現那張熟悉的面孔,一不小心流下淚來。

  他肯定不知道,她是多麼的深愛又恨著他。

  只剩下安靜,彼此慢慢跑在清晨的並盛街上,良機能聽到澤田綱吉從刻意的大聲喘氣到真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在她身後。路過一隻吉娃娃小狗的時候,她聽到了澤田綱吉驚恐的叫聲。

  「= =你夠了,這狗根本不會咬人吧?」

  澤田綱吉戰戰兢兢的躲在她身後:「不……不,可是!可是實在是太可怕了!你不覺得很可怕嗎?!想一想那吱吱的叫聲,還有烏拉烏拉的撲過來……咿咿太可拍了!!」

  「……」= =

  「喲呵,良機。」聽上去就超級爽朗的聲音,扭頭看能看到超級爽朗的笑容,山本武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超級爽朗的光環在這個清爽的清晨登場了。他興味盎然的看了一眼躲在良機身後的澤田綱吉還有良機身前不遠處可愛的吉娃娃,恍然大悟,「哎呀你們正在玩老鷹捉小雞嗎?看上去很有趣,我也一起玩吧?」

  ……

  良機抽了抽自己的嘴角,一把扯出躲在自己身後的澤田綱吉:「是爺們就給我挺胸往前走!」

  「咿咿!不不,我會死掉的!」澤田綱吉用力抱住身邊的電線杆,完全沒有數年後僅憑氣勢就能震懾大多數危險存在的壓迫感。

  哪怕只是昨天才見到現在的澤田綱吉,良機也深深受他的一舉一動影響,一方面因為他的沒用放心著,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的把他和未來的澤田綱吉相對比。即使是和澤田綱吉一路走過來,良機也無法相信,這個少年最後會變成那個樣子……

  「這是在做什麼,一起玩吧?」

  良機看向發出邀請的山本武,這時候的山本武笑的很是純真,那和未來相差無幾的微笑,終究還是沒有染上鮮血。

  「好、好可怕!!一定會死掉的!!!」澤田綱吉繼續抱著電線杆不肯鬆手,山本武恍然大悟,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

  「阿綱,別害怕,如果你死掉的話,我會報警的。「山本武拍著澤田綱吉的肩膀安慰到。

  「那已經遲了好不好!!QAQ」澤田綱吉悲傷的吐槽,但是依舊不敵良機和山本武一起把他拉著前進,離吉娃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他路過的一刹那,溫順臥在地上的吉娃娃忽然撲了起來!

  澤田綱吉嚇得哇哇大叫,用力掙扎起來,把自己的腿送到了吉娃娃嘴邊,被狠狠咬了一口!!

  「咿!咿咿咿咿!!——————」

  良機和山本武呆呆的看著在地上亂跳踢腿的澤田綱吉。

  「啊、啊哈哈……這是新的遊戲嗎?」山本武黑線的撓撓頭,「這時候我該怎麼做?」

  「……這種時候,你只要微笑就好了。」

  「良機,你也看《EVA》嗎?我比較喜歡明日香啊。」

  「……難道山本君也看?不過男生不是一般比較喜歡淩波麗嗎?」

  「告訴你一個秘密。」山本武小聲說,「我一直覺得淩波麗太扯蛋了,沒有明日香有魅力,我喜歡明日香。」

  這樣說的時候,山本武的眼神很認真。良機忽然想到了重生回來的那一天,她喝了很多酒,要開車離開的時候,山本武的手臂撐在未關的車門上,眼神同樣認真。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一直覺得笹川京子沒有你有魅力。 我其實—— ……我有很不錯的DVD,下次一起看吧。」

  「看,我已經和你分享秘密了,叫我阿武吧。」眼前少年的笑臉似乎和數年後的人重合在一起。表情都是那麼爽朗,但是眉峰卻奇異的蹙起一點,給他的笑容帶著一點無奈的滄桑,只是現在不明顯罷了。

  ——無法拒絕。

  「其實我討厭所有少年漫畫的女角色啊,阿武。」良機乾脆的挑眉,「推薦你去看《我的女神》,很給力喲。」

  「啊哈哈,我對棒球類的漫畫更感興趣。」

  「喂!你們有時間聊天!為什麼不來救救我救救我!!」澤田綱吉哭泣著吐槽。

  山本武和良機對視一眼,跑過去一個抱住不斷掙扎的澤田綱吉,一個抓住用力啃住他褲腳的吉娃娃,把兩隻分開。

  等到把良機把放出去很遠,回頭看到澤田綱吉劫後餘生的蹲在地上驚恐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雖然也曾經見過澤田綱吉這個樣子,但是從未來重生,已經見識到黑手黨首領化的澤田綱吉那談笑間玩弄人心的鐵血手段,如今再看這個綱吉頓時好苦逼喲。

  「繼續跑。」良機冷冷的說,澤田綱吉苦逼的抬頭看她。

  「我受傷了……」

  完全不理會澤田綱吉微弱的抗議,良機一把拉起他,拖著拽著繼續跑。

  「這是新的遊戲嗎?」山本武高興的抓住澤田綱吉的另一隻手,「一起玩吧。」

  澤田綱吉哭著喊著被良機和山本武拉著跑在追京子的不歸路上,尚未見到曙光,已然憂傷無量。

  等到終於腰酸背痛的回到澤田宅,良機把已經軟的站不起來的澤田綱吉扔在地上,令人驚訝的是,這個看上去已經到極限的少年只是喘了兩口氣就堅強的站起來。

  「我說……」

  「晚上我找你繼續跑步。」良機不理會要說什麼的澤田綱吉,自顧自地繼續安排,「還有,要買一些衣服吧,抽個時間去買笹川京子喜歡的衣服類型吧。」

  「還有學習,我會抽時間給你補習的。」

  「我說!你聽我說行吧?!」澤田綱吉直直的看向良機,驚訝的發現最先轉開視線的竟然是對方,但這更給他了勇氣,「就算要幫我追京子小姐,但是也不要打亂我的生活節奏可以嗎?!不管怎麼看,你說的那些……我根本不行啊!!!」

  幾乎在碰觸到他的眼神的一刹那,良機就把自己的目光別開,看向其他地方,半晌後才重新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你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天賦有多好。」良機嘲弄的說著,「你只是不敢對自己狠一點罷了。」

  「??」澤田綱吉愣愣的看向表情忽然變得很譏誚的良機,只能看到那張本該很可笑的圓臉露出了有些陰森的煞氣。但是出乎意料的,澤田綱吉竟然不害怕了,「你……那個?工藤同學?」

  「工藤同學」這四個字把良機喚回現實,她笑了笑:「啊,所以說澤田君你努力的話,一定可以成功的,你看,已經和山本武認識了,不是嗎?」

  虛假的笑容驅散了那來自黑手黨的煞氣,但是直到良機走遠,澤田綱吉都沒辦法回神,他想不通,為什麼這個叫做工藤良機的,忽然出現在並盛的人會接近他,幫助他。

  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讓他覺得害怕,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個玩笑。所謂的接近只是為了讓他的情況更加淒慘的開端。

  但是他忘不了的是對視的一瞬間,對方的眼神。

  澤田綱吉手指壓向胸腔,心臟的跳動還是那麼激烈,甚至指尖都有些顫抖。那對視的一瞬間,仿佛就要被對方強烈的感情所淹沒一樣。

  ——從來沒見過的,複雜的眼神。


第九章

  上課的時候發呆有木有?被老師點到的時候手忙腳亂,不負眾望的回答錯誤有木有?澤田綱吉可以肯定的回答你,有。

  而他的今天和以往幾乎沒什麼不同。

  要說真正的不同的話,似乎就是今晨被一個奇怪的人拉著跑了很久很久。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所關注的,澤田綱吉所關注的是,——啊啊,京子小姐今天也很可愛,之所以還留在這所學校,完全都是為了京子小姐天真的笑容。

  就算是上課時間也無法組織澤田綱吉的臆想,甚至在這個大腦可以盡情放鬆的時間,他會想的更多,畢竟這時候沒有人會來找他做一些討厭的事情。

  這堂是班導的課,不過還是一樣無聊。

  「今天有一位新同學加入這個班級,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

  與以往課堂的開端完全不同,澤田綱吉抬頭看去,接著剩下的只有囧樣的表情。

  那個站在班導身邊的,肥碩的,讓他無限驚懼的身影就是工藤良機!!

  「大家好,我叫工藤良機,因為一些原因轉學來到並盛。希望能在以後的時間裡好好相處。」

  「那麼,工藤你就坐在……」

  「老師,這裡有位置!」山本武舉手,指著自己前面的空位,老師點點頭。

  「工藤同學,你就坐在那裡吧。」

  良機點點頭,提著書包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坐在那看似脆弱不堪的椅子上。

  「別擔心,這裡的東西都是加固過的,」山本武趴在桌子上,下巴頂著手背笑,「因為雲雀學長很喜歡玩咬殺遊戲。」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句話。」良機抽嘴角。

  「這時候你只要微笑就好了。」山本武把早上的那句話送還給她,「今天就要加入社團了,想好了嗎?」

  「老實說,比較青睞體育類的,瑜伽吧。」

  只是稍微考慮了一下自己的體型,良機就做出決定,這樣趁著社團活動也就能減肥了。她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不要再這麼胖下去,直到那件事情發生……

  那是所有的幻象破滅的時候。在那之前,她雖然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什麼,但是從來沒有真正深究過。她把現實當作了那個充滿了光明的漫畫,以為是要是夥伴就能被包容。

  可是她從來就不是夥伴。

  那是距今幾年後的事情,那時候她和彭格列一起到了義大利,從見習黑手黨一下子接觸到了真正的鐵血世界。

  所有人迅速的分成兩派,包括被保護的笹川京子、三浦春,還有戰鬥的澤田綱吉等人。那時候她已經被排斥在外了,但是卻完全不知道,一心想著陪伴那個人朝朝暮暮,選擇了參加黑手黨的路線。

  這段記憶是這麼突然的冒出來,讓良機深深皺眉,強迫性的把那些令人不快的回憶扔到一邊,聽著老師講述的早已經學會的內容。

  當良機的注意力從回憶聚焦到現實的時候,發現澤田綱吉正在偷偷看她,一瞬間有些緊張,但是很快就釋然了。

  畢竟這還不是那個人。

  想到自己當日作出的幫助澤田綱吉追笹川京子的決定,雖然幫助自己喜歡的人追別人很可笑,但是那時候,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態裡說出的莫名其妙的話……

  ——啊,這次終於不是因為你的追求才打動了笹川京子,是我,讓你鼓起勇氣的人是我……這樣也算是最為深刻的印記了吧?

  看到澤田綱吉驚慌失措的可憐表情,還有那明顯開小差的姿態,良機瞥了瞥嘴角。果然老師下一刻就憤怒的點著澤田綱吉的名字讓他回答問題。

  上輩子的這種時刻,良機總會悄悄告訴澤田綱吉答案讓他在眾人面前挽回面子,但是這次,她幸災樂禍的撐著下巴,看到澤田綱吉回答錯誤被嘲笑,愉快的不得了。

  就宛如愛一樣深刻的怨恨。

  這樣在澤田綱吉的悲劇裡快慰的嘲笑著他,一天的課程飛快的結束了。上輩子覺得很無趣的課堂,如今因為期待老師點到澤田綱吉回答問題而格外跌宕起伏。

  不過竟然被澤田綱吉猜對了幾個,這是多麼遺憾的事情啊。

  「喂,起來。」甚至連名字都懶得招呼,良機拍在澤田綱吉的桌子上,得到對方弱氣無比的仰視。

  「你、你要做什麼?」

  「跑步。」良機一把把澤田綱吉拽起來,拉著他就往外走。

  澤田綱吉不甘心的掙扎著,但是他根本做不出行之有效的反抗,一步一步被拉著離開了教室。

  每個人都是很漠然的圍觀著他的悲慘,就算是從最初開始,也沒有人幫他說過一句話。

  所以說,這個莫名其妙就開始接近他的人,是第一個。哪怕不知道這個人有著怎麼樣企圖,想讓他更不幸或是其他,此刻澤田綱吉也只想緊緊抓住這一根浮木。

  也許未來會改變,但是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朋友」。

  所以這樣不情不願的被拉出去,被拖著帶回了澤田宅,發現對方竟然就住在他家的隔壁!

  看著澤田綱吉驚訝的表情,良機扯著嘴角笑了笑:「所以說,你別想著偷懶,我會監督你的。現在回去換衣服,一會去跑步。」

  說完她就丟下澤田綱吉,自己回到了家裡。

  這個宅子是工藤家的一處老宅,是大正時期的貴族流亡到了這裡所修建的,後來幾經波折,多次修葺後依舊維持下來。就算已經翻新了多次,但依舊有著無法掩飾的陳腐感。

  就宛如她現在的內心。像是燃燒殆盡的樹木,只剩下帶有余溫的灰燼。

  人的一生當然不會只愛一個人,但卻只有那麼一個人讓你傷的最深,甚至連苟延殘喘的時間都沒有。

  對於良機來說,那個人就是澤田綱吉。

  把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了一邊,良機用手機把今天偷拍的笹川京子照片給大小姐mail過去。

  不出一分鐘,手機開始瘋狂的震動起來。

  「喂,我是……」良機才接電話,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明媚而憂傷的女聲如此劇烈的響起。

  「她就是並盛中學最美的女人嗎?啊哈哈,太可笑了!!我的美學比她崇高一萬倍啊一萬倍!」

  良機抽了抽嘴角。

  雖然大小姐這麼確定她更完美,但是良機深深的知道,大小姐的審美觀永遠停留在首飾和品牌上,她所堅定的座右銘就是「女人首飾越高檔就越美麗」。

  這當然並不是不對的,因為大小姐的審美的確很棒,能用各種首飾把自己打扮得容光煥發。而且價格不菲的化妝品也為她增加了不少外貌分。

  在冰帝那所貴族學校,拿到校服的第一時間,各個大小姐都會用自己的手段把校服裁剪的更符合她的風格。化妝和搭配首飾也是數見不鮮。

  但是,但是這在並盛中學是果斷行不通的。因為雲雀恭彌,那個對風紀有著無法比擬的執著的男人,他會咬殺任何一個奇裝異服的存在。

  這一點良機上輩子就知道,但是她卻沒有在大小姐選擇並盛中學的時候說出來。

  這種微妙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她來到並盛,才終於得到了解釋。

  ——自從離開這裡到了義大利,一直懷念著這個地方。這個承載著少年的輕狂,少年的愛戀,少年的無知的地方。

  大小姐還在吹噓自己的貌美無雙,良機的注意力卻已經放在窗外。

  熟悉的街區,漸漸西斜的日光。眼前仿佛也出現了淡淡的幻影,那個長大的少年苦惱的表情。

  「對不起,良。我一直喜歡笹川京子。」

  匆匆的,永遠是最美的風景,難忘的,也是最深的感情。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工藤良機!!!!」

  「啊?」

  大小姐在電話那端劇烈的咳嗽起來,隔著空氣裡無數的微波傳過來,還有少年擔憂的聲音。

  「姐、姐姐!才做完手術,醫生說不能激動。」

  「你竟然無視了如此高貴冷豔的我!」大小姐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依舊掙扎著對良機大吼,「你去死吧!」

  電話一下子掛斷了。

  聽筒裡的嘟嘟聲似乎是惡劣的嘲笑一樣,良機很無奈的也按了掛斷,正要去換運動服卻聽到敲門聲。

  結果竟然是澤田綱吉,沒想到他會主動跑過來。

  良機挑眉看著門口站著的少年,直到對方開始露出了極度忐忑的不安表情才說:「進來吧。」

  「謝謝!」澤田綱吉如蒙大赦,急忙跟了進來,一腳踩在地板上,「咿咿咿咿!!對不起!我立刻換鞋!!」

  說著他向後退去,不出任何意外的摔了個結實。

  ——好愉快。

  良機翹起嘴角笑了出來:「沒事,你直接踩吧,我過幾天也要打掃一次。」

  「是、是的!謝謝你!!」澤田綱吉小心翼翼的踩在地板上,走進了這棟宅子,「那個……你是最近才搬過來嗎?我一直以為這裡是鬼屋……抱歉!我、我只是……」

  「其實我就是鬼。」良機說完看澤田綱吉的表情。

  果然從那毫無城府的臉上看出來「你在搞笑麼」的吐槽感。

  「不相信就算了。」

  「不!我相信!!」澤田綱吉跟在良機身後,繼續往前走,卻被良機忽然轉身的動作嚇住了。

  「我要去換衣服。」

  …………

  ………………

  ……………………

  「對、對不起!!請原諒我!!!」

  ——好愉悅。

  懷著一種微妙的快樂感,良機換了衣服拉著澤田綱吉去跑步。等到拽著氣喘吁吁的澤田綱吉在晚飯前回來,輕飄飄的丟下一句「吃完晚飯我幫你補習功課」。

  澤田綱吉果然又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良機被那痛苦的樣子歡快的愉悅了身心。

  這樣的簡單生活,持續到一個週末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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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作者不遺餘力混字數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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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的字數,經過word統計是3270字,表示我完成了每章3000+的夙願。

  下面這是子夜腦補的小劇場,這僅僅只是她的腦補,和我的大綱沒有任何關係,我設定的10+組到底是不是這樣子的……你們可以盡情猜測

  比如說270其實深愛女主角也說不定是吧?

  主題是關於工藤良機死後的各位的HAPPYENDING

  借酒澆愁大醉之後的良機,踉踉蹌蹌地走出酒館。

  拒絕了山本武的好意搭載,在日本舊區昏黃的路燈下,穿著及膝百褶裙,脊背挺直,纖細窈窕如國中生的背影,像是去往落日餘暉裡蒼茫大漠的孤單行者,小巷裡影子被拖得長長……

  在她身後尚未全醉的山本武接起了電話,他的十代目在那端溫和的問工藤情形如何,受話器裡隱隱傳來半醉的京子音色軟糯的嬌嗔……

  山本武盡職地望了一眼門外,其實他沒必要這麼做的,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大概連那邊都聽得見,然後絕塵而去,橡膠輪胎和柏油路面吱嘎摩擦到起火,如同從心臟裡壓榨出來的悲鳴。於是他笑笑爽朗地對澤田說,「良機啊,她不會有事的。」

  像每一次把那個女孩獨自丟下,等著她一點點再追上來跟在澤田身後的漫不經心。

  那時他不知道,澤田也不知道,誰也不知道她會死掉——會這麼早的死去,死在這麼一個丟臉的事故裡。大概只除了家庭教師裡崩君,良機的死訊經澤田傳到彭格列時,守護者會議上氣氛一時冷寂,只有靜默獨佔一隅的家庭教師嘴角一勾,帽檐一抬,黑曜石般雙眼掃過平生最得意的弟子,大局已定。

  黑色帽檐下露出的森冷微笑,為工藤良機做了最好的收梢。

  良機是精算師,縱然簽訂了長年的合同,也不算入彭格列正式人員之內,光明正大給政.府繳稅,後事如何自然有官方機構處理。彭格列歷代守護者都會葬入家族墓地,但工藤良機,無疑還不夠格。

  澤田不知道良機葬在哪裡,京子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兩個月的時候診斷出來,當時就進了特護病房,澤田家族事務忙得團團轉,京子很委屈,了平幾乎要跟他打起來。

  孩子生下來,是個可愛的小男孩,如無意外他身上已經打下了彭格列十一代目的烙印,有時候人生就是不公平到極點,Reborn用了狠手段,巴厘安已經宣誓向澤田的後代效忠,包括那個被冰封八年性如烈火的驕傲男人。京子抱著孩子請爸爸起名,澤田的岳父大人手撫長須沉吟片刻,一錘定音:男孩兒起女名好養活,我看就叫鸞子吧。

  澤田綱吉恭聆賜名心裡一抖,忽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他當然不是想起某個姓工藤名良機身份成謎的小人物,那天起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最後被定義為嫉妒與酒精雙重作用下未經思考的謊言,然後就和著所有一起度過的記憶被拋進腦後的垃圾袋,同塵與灰,這是一切小人物最恰當的下場。

  那一天風輕雲淡風光正好,離並不久遠的良機車禍身亡事件,也不過是整整一年。

  而時光早已輕擦過手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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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夢境是黑白色的,有一些人站在墓碑前,但是只有最前方的那個人是那麼的真實。他說了很多話,但是嘴唇張合間,空氣卻失去了傳遞聲音的能力,只能看到他的嘴唇長了合。

  最後他將花束放在墓碑前,憐憫的微笑著。

  「良,希望你的來生能更幸福。」

  就像是古舊的電影一樣,鏡頭被搖上了藍天,沒能看到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其實死了就是死了,奢華的墓碑,純白的花朵又能給誰安慰。

  最後的視野裡,天空越來越藍,越來越藍,就像是沉重的水幕壓下,讓她喘不過氣……

  睜開眼的時候,良機發現天還沒有亮,但是她已經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來到並盛已經有兩個禮拜,那些兩人孤獨相依的漸淡回憶慢慢鮮明起來,反而是Reborn到來之後的事情慢慢模糊了。

  幾乎都要嘲笑自己的懦弱不堪了,一次又一次在同樣的地方摔得頭破血流。

  但就如同上輩子一樣,澤田綱吉如此的珍視著她這個「唯一的朋友」,那小心謹慎的態度總讓她有種無法用筆墨描繪的微妙心態。

  他們曾經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但是等到時間過去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時候,那樣的感情就像是已經枯萎凋零的花。而那些溫暖的諒解和也失去了最初光鮮柔軟的樣子,連她自己都開始半信半疑起來。

  但是就是在現在,那個少年一直都是表情忐忑的看著她,似乎害怕下一秒世界就崩壞一樣。

  就算已經經歷了那些事情,但是良機還是無法繼續怨恨澤田綱吉。只能暗自嘲笑自己的沒用,甚至厭惡還在抱著那可悲愛戀的自己。

  畢竟是深深喜歡的人,就算在心裡說一千次一萬次放棄吧他不會愛你的,但是這顆早就該沉寂的心臟,還是這麼不甘的跳動著。

  嗶嗶嗶嗶嗶嗶嗶——鬧鐘響了。

  良機一巴掌把吵的人頭痛的鬧鈴按滅,從榻榻米上爬起來,開始洗漱。擦臉的時候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發現兩個禮拜前的雙下巴已經小了一圈。

  雖然對此很驚訝,但是想到這兩個禮拜的生活,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擦乾淨臉,拍上各種護膚品,良機坐在客廳裡倒了一杯茶水解渴。早餐是簡單的麵包和白水雞蛋。

  兩個禮拜減10斤,勉勉強強把那個下巴從層巒疊嶂的肉山裡解脫出來,衣服也終於穿著寬鬆了。

  一切都像是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著,連初升的太陽都不吝惜的灑下金色的輝光,也能看到棕發的少年手插在褲兜裡嘴裡嘟囔著什麼朝她的家走過來。

  良機釋然的笑了笑,終於決定把那些困擾她的未來丟到一邊。也許未來是暗淡的,但是永遠無法掩飾曾經的快樂,就像是那些花朵,在凋零之前,它們曾那麼美的鋪滿了整個春天。

  不是想要忘記那些令人黯然神傷的歲月,只是人當然不能活在過去裡,但是人註定要永遠活在情感裡。

  ——謝謝你,綱君,這一次我要更幸福,你的未來,也要幸福。

  敲門聲恰如其分的響起,良機呼出一口氣,站起來拉開門,果然看到澤田綱吉苦逼的表情。

  前一刻所醞釀的所有文藝在那「神馬啊這麼早就起來我很不高興啊」的表情下灰飛煙滅,良機沒好氣的白眼:「早飯吃了嗎?」

  看到那彆扭的表情良機就知道澤田綱吉根本沒吃早飯,扔給他一個火腿麵包,沒好氣的說:「就為了那幾分鐘,值得嗎你?」

  「當、當然了!」澤田綱吉少有的超級肯定的回答,「就算只有一分鐘!那也是……也是一分鐘!」

  這沒用又苦逼的樣子不知為何讓良機非常愉悅。

  上輩子她滿懷少女心的希望澤田綱吉快點變身奧特曼虎軀一震,讓周圍人都來巴結討好早就慧眼識英雄的良機大人,從此借著大神榮光雞犬升天;但是這輩子反而對澤田綱吉的廢柴充滿期待。

  ——一看到這苦逼樣子就身心愉悅起來。

  「今天要把你好好包裝一下,所謂人靠衣服馬靠鞍,換一身笹川京子喜歡的衣服,一定可以讓她對你的印象大為改觀的!」心情頗好的良機大力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就連說道她最討厭的笹川京子也沒能讓她的笑容落下。

  「我更願意在家裡看漫畫……」澤田綱吉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良機笑著問,澤田綱吉立刻劇烈的搖頭。

  「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拖著澤田綱吉在商品街開始逛,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這句身體的母親。

  算上上輩子,其實這是良機第一次真正見到這個女人,一頭和她一樣紅色長髮,臉上的神色是嘲弄的,就算年華已經在這個女人臉上留下無法掩飾的痕跡,但是那一舉一動中被歲月磨礪的感覺依舊讓她充滿了成熟的魅力。

  她還記得這個身體的媽媽,這個已經不算年輕的女人在她能夠意識到「穿越了要接觸其他事情」,終於從自暴自棄中走出的時候已經死去了。

  在另一個世界有著自己的父母,良機也未曾真正在意的調查過這個女人的死因,只是依稀知道是自殺,但是究竟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也不知道。

  現在真正面對這個女人,經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麼,澤田綱吉這個廢柴更不用說,直接在她身後低頭根本不敢看對方。

  「小良。」女人將搭在右手臂上的大衣換在左邊,「最近身體還好吧?」

  「啊,嗯,最近改吃清淡的東西了,想要試著減肥。」良機回答,覺得自己眼睛一瞬間酸澀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前一天晚上,她正在看小說,媽媽打電話問她說「最近過得怎麼樣」「錢還夠不夠用」的時候,她敷衍的「嗯嗯啊啊」過去。誰想到只是一天之內,一切都已經滄海桑田。

  最開始她歡喜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但是很快的,她瘋了一樣的想回去,但是毫無辦法,只能一次又一次頂著壓力活著。

  從來都不知道,訂一張火車票要排好久的隊,也不知道手中的行李箱是那麼沉重。從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多麼溫柔的保護著,隔離了世界的煩惱。

  每碰壁一次,她都多後悔一分自己為什麼沒有更多的陪陪父母,那是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啊……

  最開始的時候,她每一次晚上都會偷偷抱著被子哭泣自己的不成熟,哭泣沒有人能伸出手幫助她。她甚至想著,如果這個身體的爸爸媽媽來照顧她,那她也一定會好好孝順他們的。但是從來沒有過,只有越來越孤獨的握緊自己的雙手。

  她真的不懂為什麼明明是上了冰帝這所貴族學校,但是她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只有每個月固定匯過來的一筆錢。

  但是此刻真正面對的時候,良機發現自己什麼都問不出口了。已經在社會中獨自摸爬滾打了那麼久,好多東西已經被磨得乾乾淨淨了。

  「一起去買衣服吧。」女人說,良機沒有拒絕。

  三人一起逛了幾個店,直到澤田綱吉拿了一件衣服進去換的時候,女人抽出一支細細的香煙點上:

  「這個男人,早晚有一天會踩著你上去。」

  周圍的空氣忽然冰冷了,就像是一盆冷水忽然澆到頭上一樣,良機艱難的發現,自己竟然又抱有一種……令她害怕的期待。

  這句話就像是針尖一樣,將內心慢慢膨脹的溫暖感全部戳破。

  「嗯……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吧?」良機狼狽不堪的轉開話題,脫口問出了從以前就一直糾結在心裡的問題,「你們是不是討厭我?」

  女人慢慢的吸了一口煙:「啊,我討厭的不是你,我討厭我自己。」

  「我結婚以後很孤獨,」女人緩緩的吐出淡色的煙霧,表情淡漠到極致,「政治聯姻,毫無感情。有很多人追我,但是我都拒絕了。我以為自己是勝利者,因為我身邊的女人全都淪陷下去。」

  她這麼說著,但是良機已經能夠想像出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他是個看上去很誠實的人。從來不說愛,只是在我身邊,我甚至需要照顧他,這麼樣的人,我愛上他了,但是在我已經和工藤先生鬧得要離婚的時候,他離開了我。所以這種男人靠不住的。」

  似乎察覺到良機的不以為然,女人冷笑著說,「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總不會騙自己的女兒,雖然你是我和那個雜碎的種。」

  「……你說什麼?」

  「你是我和那個雜碎的女兒,工藤先生在我有了優作以後結紮了。」

  難怪總是一個人,那怪冰帝的學生看過來的時候都有著微妙的蔑視,難怪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只會打過來一筆錢。

  她還憎恨過對方的吝惜,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不知真相的傻瓜。

  接下來的時間,雖然還在挑著衣服,但是卻無法繼續保持淡定的心態。看著澤田綱吉還是一無所知的笑臉,良機默默的告訴自己。

  只要等到Reborn來到並盛,讓澤田綱吉擁有第一個朋友為止就好了,起碼要讓他不再一個人。

  「明天是周日,有安排嗎?」

  聽到良機的問題,澤田綱吉努力考慮了一下,回答:「在家看漫畫。」

  「……總是呆在家裡不太好,去遊樂園玩吧。」工藤良機說道,自顧自的繼續走,澤田綱吉提著袋子跟在她身後苦哈哈的糾結。

  「能不能給我一點看漫畫的時間,沒有漫畫我會死掉的!」

  「=□=別生氣了,良機我沒做錯什麼啊。」

  「別這樣啊……良機,袋子好沉,我們歇一會可以嗎?」

  良機回頭盯著澤田綱吉,少年口中喋喋不休的抱怨戛然而止,瑟縮的提著袋子跟在良機身後繼續走。少年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成長著,但是已經經歷過一次的良機已經不想再一次用數年的痛不欲生去賭博那萬分之一的希望了。

  ——這個男人,總有一天會踩著你上去。

  ——只要等到reborn來就好了,只要到那時就好了……


第十一章

  週末的遊樂園喧囂的連落入其中的陽光都燦爛起來,行人陸陸,大多是成群結隊的出來玩耍的。

  澤田綱吉艱辛的火辣辣的太陽底下去冰激淩車邊買甜的發膩的奶油造物。

  良機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撐著下巴想昨天的事情。

  上輩子她一心走的是黑手黨路線,想著靠澤田綱吉能夠改變自己的生活地位,對於從來不曾出現在自己生活裡的工藤家並沒有太大的好感。

  唯一一次見過她的兄長,工藤優作的時候,是她滿懷著期待,就要離開日本這個讓當時的她覺得束縛的地方的時候,工藤優作曾經出現在她身邊來挽留她。

  那時候她已經對這個地方毫無留戀了,就像是每個期待著長大的孩子一樣,以為成熟是一件多麼帥氣的事情,卻沒想過要丟掉天真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那時候她自以為很帥氣的拒絕了工藤優作,說著自己已經找到了想要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卻沒想到收穫了自以為是的成熟,卻發現是個贗品,等到終於想回頭,卻發現已經無路可退了。

  拒絕了工藤優作以後,他們去給這個身體的母親掃墓,那時候工藤優作告訴她,雖然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但是他不會在乎其他人的說法,一定會照顧她的。

  那時候她一心離開,只是記住了那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如今再想起來,她穿越之前,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各種不良習慣,還有自卑的個性,陰沉的態度都是由這件事情引起的吧。

  早就知道自己是一個不被接納的存在,所以拼命自暴自棄,卑微的希望著能被責駡。

  而她穿越過來以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憶,又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傳說中的瑪麗蘇文裡面,活的驕傲無比,終於被現實狠狠的教訓了。

  已經得到了慘痛的教訓了,這次不能再重蹈覆轍……

  「良機。」澤田綱吉舉著兩個甜筒炫耀的笑著跑了過來,然後……摔了一跤!!

  值得高興的是,就算摔了一跤,那兩隻甜筒依舊被高高舉著沒有摔在地上,良機心情一下子撥雲見日,看著澤田綱吉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因為手都被占著沒辦法揉已經摔得很痛的手肘,只能緩緩的挪過來。

  「良機,草莓味的。」澤田綱吉把粉紅色的甜筒遞過來。

  「沒看見我這體重如此威猛,你還想為我做點貢獻嗎?」良機微笑,澤田綱吉弱氣無比的說道。

  「但是只有一天的話……」

  「一天也不可以,這次我要堅持下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澤田綱吉,良機掃了一眼周圍,忽然發現兩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

  沒想到才暗自想過工藤優作,就在這裡看到了工藤新一。忽然間有種想要和工藤新一好好交流的感覺。雖然工藤新一變身後的江戶川柯南是個帶有殺人光環走到哪裡死到哪裡的人間兇器,但是……

  「啊咧咧,你不是……良機嗎?」偵探特有的敏銳直覺讓工藤新一很快察覺到了良機的注視,高中生名偵探轉頭,沒有絲毫心機的笑著,「你也來玩嗎?」

  「嗯,要吃甜筒嗎?」良機抓過澤田綱吉手裡的甜筒遞給工藤新一,「草莓味的。」

  「阿拉,謝謝,小蘭,給你。」工藤新一把甜筒給了身邊額頭直抽搐的毛利蘭,揉了揉澤田綱吉的頭髮,「小弟弟,你是良機的男朋友嗎?要多讓她出來走走。」

  「怎麼可能!!」澤田綱吉劇烈的反駁。

  即使不看他的臉,良機也知道澤田綱吉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在上輩子的日子裡都想透了,澤田綱吉一直不喜歡她,不就是看她長的胖麼。

  說什麼感情不需要介懷外貌身份,那純粹是搞笑,如果真的不介意外貌的話,那澤田綱吉為什麼會喜歡被稱作並盛女神的笹川京子。而且對於澤田綱吉這種傢伙,外表和性格都要有吧。暗戀了不敢說出去,知道自己廢柴又不努力做出改變,典型的日本宅男……

  「新一,你看我這麼胖的人找的到男朋友嗎?」良機撇撇嘴角,假笑,「別搞笑了。」

  「你基因好。」工藤新一很燦爛的笑了笑,「我們要去玩神秘雲霄飛車,要不要一起來?」

  「咿咿咿咿!!絕對不要!!不要不要!!我會死掉的!!一定會死掉的!!」澤田綱吉劇烈的搖頭。

  因為剛才的想法已經很暴躁的良機根本不去理會澤田綱吉的拒絕,扯著他跟著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就朝著神秘雲霄飛車的地方走去。

  不顧澤田綱吉哭著喊著拒絕的樣子,良機把澤田綱吉拉上了雲霄飛車,對著等下一班雲霄飛車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揮手告別。

  上輩子已經經歷過的很多更加驚險的事情,這種出事率小的可憐的神秘雲霄飛車並不能讓良機多麼恐懼。

  但是在激素衝撞的心跳加速中,聽著澤田綱吉的嘶聲裂肺的慘叫的確是一種享受。

  等到神秘雲霄飛車終於停下,良機把已經腿軟的澤田綱吉拉出來,澤田綱吉腿軟的打著彎兒跑到垃圾桶去嘔吐。他的臉色慘白的可怕,完全看不出在未來會變成完全處變不驚,甚至能用自己的生命做籌碼的樣子。

  雖然憎惡自己乍然冒出來的同情心,但是良機還是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背,遞給他紙巾。

  「謝謝你……良機。」少年因為嘔吐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還是努力擠出來道謝的言語,靠在旁邊的柱子上休息。

  這時候的澤田綱吉不再咋咋呼呼,也不會露出內心吐槽的表情。臉色蒼白有點憂鬱,讓良機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未來那個黑手黨教父。

  這樣的澤田綱吉她見過很多次,因為他的成長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更多的是被強迫著面對自己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在一次次的受傷後,終於變成了那個可以微笑著在達成目的的時候傷害自己的人。

  也許早在那一次次的充滿了鮮血的戰鬥中,深埋在少年內心的善良已經慢慢消失了。

  「良機……我好難受……我想回家……」澤田綱吉無力的說。

  「……等下就走吧,起碼等新一來了,我們說一聲就走。」良機難得的好聲好氣換來澤田綱吉驚訝的瞪視。良機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少年立刻轉換話題。

  「那、那個工藤新一,是那個高中生名偵探吧?……!!這麼說良機你也姓工藤!你們認識嗎?」

  「嗯,怎麼?」

  「覺得他很酷,我也想成為那樣的人!」澤田綱吉有些羡慕的說,但更快的頹廢了,「不過怎麼看我都是個廢柴……」

  「……」良機拍拍他的肩膀,「是爺們就抬頭挺胸,你將來會成為比他更酷的男人的!」

  澤田綱吉沒有回應,顯然根本不相信良機的話。良機也沒打算再說什麼,反正在Reborn這個鬼畜老師到來之前,沒見識過鐵血手段的澤田綱吉是不會懂得他具有多麼非凡的潛力的。

  說話間,雲霄飛車已經慢慢駛來了。

  「咿咿咿咿!!那是什麼?!」澤田綱吉指著車體內一個無頭的屍體喊到,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態,大家都驚叫,只有少數幾人能冷靜的撥打電話報警。

  不過沒有出乎良機的意料,澤田綱吉驚叫以後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他這種人對於自身的關注總是比較大一點。

  不過良機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是《名偵探柯南》的開篇第一個故事。

  等到警車到了,工藤新一用他神一般的邏輯把案件偵破,良機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就拉著澤田綱吉走了。雖然本意是想要多相處一會的,但是她是在不知道把兩個漫畫的主角放在一個劇情場景裡會產生什麼驚天動地的悲劇。

  但是作為一個漫畫的主角,那就意味著,只要你還在漫畫連載的期間,任何事情都會微妙的發生在他身上。

  哪怕這個世界已經成為三維也不例外。

  只是想要走回去但是卻因為帽子被風吹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沒想到卻看到了琴酒和伏特加給工藤新一灌藥的過程。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了一個富堅義博的採訪,頓時噴了。

是關於幽游白書的,我發現我不可自拔的重新愛上了富奸!!



因為是隨手翻到的,不保證真實性,但是……我覺得看那回答就覺得這是對讀者拿出來的BL同人本讚不絕口的富堅義博說的坑爹話……

我太愛他了!



====開始



關於《幽游白書》的服裝問題,有人隊員作者富堅義博進行取材瞭解

K(採訪人):富奸先生,您好!首先請問為什麼皿屋中學的制服都是深藍色,而浦飯同學的制服卻是綠色,桑原同學的制服又是天藍色呢?

FJ:是因為有一些特殊原因。



K:什麼特殊原因?

FJ:技術問題。



K:什麼技術問題?

FJ:上色技術。



K:是上色錯誤嗎?

FJ:不是錯誤,是為了達到某種效果。



K:什麼效果?

FJ:為了突出主角才這樣設計的。



K: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這句話?

FJ:因為很久沒有人採訪我了,我想讓你多問我幾個問題。



K:……



好了,再來說說萬人迷藏馬大人的服裝。



K:藏馬的制服卻很正常,這回你怎麼不突出主角了?

FJ:因為藏馬天生麗質,不用突出就已經很突出了。



K:這話我愛聽!可雖說制服沒問題,平日的服飾就很有問題了。為什麼藏馬腳上總是一雙土的掉渣的「老頭兒鞋」呢!連飛影都穿得起皮鞋,藏馬為什麼傳訛那麼寒酸?

FJ:這,這是因為老頭兒鞋輕便,舒適,藏馬說他穿慣了。我本來想給他弄一雙阿迪達斯來著,是他自己不要的,真的。



K:既然是藏馬大人自己的意思,那就算了。那麼藏馬大人變身妖狐後的那身白衣服,就跟拿白窗簾紮的一樣,也是他自己的意思?為什麼偷工減料,不給人家好好做身體面的?

FJ:那件衣服胳膊胸脯都露著,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K:也是,再來說說飛影,不少讀者都發現了,飛影大部分時間都穿著一件純黑的連衣裙,這是為什麼?

FJ:畫起來方便。



K:?!

FJ:你看呀,不用畫褶皺和陰影,還有……



K:……

FJ: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愛嗎?







番外 難忘的你(一)



  難忘的你系列連載第一彈

  1 0+組各種帥哥的番外。

  注意,番外,意思就是和正文完全無關,因為子夜那個喜歡SM的女人寫了一個讓大家憂傷的番外,特此治癒一下

  背景:未來,工藤良機死亡後

  主角:澤田綱吉,山本武,Reborn,六道骸……

  內容:後悔呀悲傷呀難受呀什麼的

  食用要點:………………一時之間這個欄目讓總結無能的作者流淚了。總之這和正文完全無關就是。

  開番外目的:洗白10+組各位

  開番外原因:已經控制不住……想要猥瑣的雙手和內心了!!不想崩正文就來崩番外吧!!!

  開番外感想:……因為這是番外,所以我可以文內廣告一下我的好基友的文麼?不過我忽然想起來我的好基友新坑還沒開呢……

  所以我想出了混字數的新方法,我要一個一個感謝在昨天jj抽的那麼美妙的情況下還看我文,最重要的是還給我留言的好妹子!我要把她們一個個列舉出來!然後虔誠的感謝她們……占了沙發的是……

  對、對不起我錯了!!我這就開始正經的寫番外!!我發誓!!

  噢最近多了幾個小萌物我可以感謝一下人家嗎?人家畢竟是花了錢才嫖了我的,所以我說出來也沒什麼吧……

  不要這樣打我嘛!我說了這是混字數啊!好吧好吧,我現在就開始寫……

  ……在這之前我可以先表白嗎?我想給那誰誰表白……

  別打我啊魂淡!給我作者的尊嚴啊!我這就去碼字嚶嚶,我是被讀者各種鄙視的作者好憂傷。

  哦對了這番外名字叫做難忘的你,覺不覺得很文藝?

  難忘的你

  ————START————

  Attention

  Part 1

  清晨六點,澤田綱吉窩在棉被裡,靜靜聆聽著鐘錶發出滴滴答答的單調聲音。

  「四月一日,天氣,晴……」

  清晨的空氣有點寒冷,澤田綱吉伸出手,抬起床頭櫃上被壓倒的照片。那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張合照。

  被相框捕捉的片段燦爛如今已經刺眼的看不下去了。用力把相框重新壓在木質的平面上,澤田綱吉捂住眼睛。

  Part 2

  起床,洗漱。

  手機傳來收到簡訊的鈴聲,澤田綱吉打開郵件,看到笹川京子的短信,露出了今天第一個淡淡的笑容。

  但更快的微笑斂下去了,因為這樣的早晨,本該有兩封郵件的。

  就在一個月之前,澤田綱吉和笹川京子訂婚了。但是在同一天,和他一起從並盛中學成長的好友死去了。這一個月他都無法從中緩過來,畢竟,這個年輕的教父第一次失去離他很近的人。

  Part 3

  冷冽的雨水過後,春日的空氣也冷冽起來。澤田綱吉拉開窗戶,能看到彭格列總部鬱鬱蔥蔥的樹木,還有遠處的民居,更遠處一線般的天際。

  這些都是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地方,在澤田綱吉自己的想像中。

  那個穿戴著長裙和花邊帽的女孩輕笑著走過義大利長長的街道,被布料和花邊擋住的容顏,被清風吹起的鮮豔的紅色頭髮。

  記得她嗎?也許記憶會在刹那間失去,那麼喜歡她麼?如果連記憶都模糊了,又談何喜歡。

  可以用陳述事實一般的語調說,「是她陪伴我走到現在,在所有人到來之前……」。接著繼續帶著微笑的面容去和笹川京子在一起。

  這些都是註定好的故事,她是過客。

  Part 4

  「阿綱,這件衣服好看嗎?」

  「嗯,很適合你。」

  有那麼多人期待著他和笹川京子,所以他根本無法說出改變什麼的話。更何況,澤田綱吉是喜歡笹川京子的,他也非常的看重笹川了平。

  所以說他已經可以在權衡以後,終於不再如同少年一樣說著「所有人都要好」的傻話,而是選擇更加重要的一方。

  已經可以無奈的微笑著說著「啊,那也沒有辦法」,澤田綱吉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什麼,但是如果那時成長的代價的話,他也會微笑著支付。

  「阿綱,這樣搭配可以嗎?」

  「無論你怎麼搭配都是最美的。」

  當初跌跌撞撞的前進的少年已經徹底消失了,隨著鮮血慢慢流失,被火焰燃燒殆盡。澤田綱吉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引導才能做出決定的少年,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黑手黨。

  Part 5

  見到山本武的時候,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練劍。

  雪色的弧光一次又一次切割空氣,澤田綱吉在一旁看著,直到山本武完成了每日必有的訓練,他才說明了來意。

  畢竟是黑手黨,如果是為了家族的話,殺人也是必修功課。

  雖然他總覺得,已經和往日的朋友越走越遠了,在山本武把劍歸入鞘中,就要離開的時候,終於澤田綱吉忍不住問到:

  「你在怪我嗎,阿武?」

  「別介意,阿綱。」山本武笑著說,伸出拳在他肩上輕捶一下,與他擦肩而過,「這不是你的錯。」

  「……」澤田綱吉沒有回答。

  Part 6

  你的願望是什麼?

  澤田綱吉有時候會這麼問自己,多少年前他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肉體渺小,情感天真,坐在教室裡的時候會想著變成厲害的人來收拾那些欺負他的同學。

  那時候她就在身邊,一起碎碎念的吐槽那些排擠他的人,然後伸出安慰的手拍拍他的肩。

  對於夾縫中生存的兩人來說,這樣互相吐槽的朋友也許真的是無法替代的存在了。一起在沒有人的校園角落吃光便當,一起打掃衛生,那時候只是單純欣喜於竟然有人陪伴。

  事實上從來沒想過竟然會被她喜歡上。

  對於澤田綱吉來說,這份感情他根本要不起。

  他根本不能背叛自己少年時所說出的話,——在所有人都把那當真的同時。

   Other

  發生在三月一日的事情是:一個人死去。

  每天這個世界上都有人死去,在微笑的時候,流淚的時候,或者你閉上眼睜開的時候。但是對於山本武來說,那些都是次要的。

  手中的武士刀沒有絲毫顫抖的刺入人類的身體,抽出的時候有紅色的鮮血流出。

  山本武告訴自己,也許死亡是一種解脫。但是每次看到生命在自己刀鋒消亡的同時,山本武又會嘲笑這樣的說法。

  每一個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

  但是對山本武來說,他的劍道還是不會為此顫抖分毫,依舊可以一往無回的切割生命。

  未盡的話語已經沒有意義了,而活著的人還將繼續。

  Part 7

  辦公,開會。

  澤田綱吉回頭,發現沒有了那個熟悉的影子。一時之間內心空蕩蕩的。

  對於澤田綱吉來說,工藤良機的存在到底是什麼呢?他的確從來沒有試圖瞭解過這一點。

  她從一開始就在身邊,也從來沒有流露出要離開的意圖,從前偶爾會抱怨一下自己的工作不順,那時候他也會苦惱的勸解她。

  和飛快適應義大利的他不同,大大小小的水土不服總是讓她頭痛異常。但是後來她越來越發沉默,卻總能在澤田綱吉回頭的時候看到那個身影。

  已經三十天過去了。據說二十一天就可以養成一個習慣,那麼到了三十天的現在,為何還是會覺得空虛異常呢?

  從恍惚中回神,發現六道骸還在等著他的答覆,澤田綱吉不露聲色的說道:「那就這麼決定了,阿骸。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會成功的。」

  關門的時候,霧守奇異的笑著,沒有一絲一毫情緒從臉上洩露:「彭格列,意外可是很多的。」

  澤田綱吉默然不語。

  

    Other

  沒想到她竟然死在這麼可笑的意外事故裡。

  六道骸沒有立刻解除自己的俯身狀態,朝著陽光更加燦爛的地方走去。儘管是如此溫暖的陽春三月,但是他的骨髓裡依舊沉沒著冰冷的氣息。

  從來沒想過,那個直白到傻瓜的人,總是說著不討人喜歡的話,總是覺得事情還能改變……竟然就這麼死在一個意外裡。

  早知道最後她還在和澤田綱吉通話,就算猜也能猜出來她到底說些什麼。

  六道骸低嘲的笑了,他早就知道那個傢伙會說些什麼。在記憶的一角裡,她曾經很是認真的想要接近過他,被他一腳踢開以後,也總是帶著善意,似乎是想要幫助他一樣。

  從來沒見過那麼傻的人。傻的讓他想要毀了她的一切。

  就算是曾經聽說過,為了讓他從復仇者監獄出來,她曾經差點和Reborn鬧翻也無法改變他的看法。

  真的太傻了,所以想要知道,到底要頭破血流多少次,她才能真的知道,世界是這麼可怕的。

  可惜……已經再也沒辦法了。

  ————TBC————


第十二章

  天邊的最後一絲餘輝已經被地球翻轉向身後,人類所懼怕的黑暗也被五彩的霓虹點亮。而夜色中的遊樂園,既有著與白日不同的風情,也有著曲終人散的悲涼。

  而被慘白色的燈光所籠罩的三個人影,卻是那麼的清晰。

  就算料想過會遇到很悲劇的事情,但是良機沒想到她竟然能有幸看到工藤新一被灌藥的過程。

  她也不是沒想過要救一下工藤新一,但是想到不管是她自己還是澤田綱吉其實現在都只是一個普通人,況且,就算把事實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呢?

  她一個普通的國中女孩究竟是從哪裡得到了這些人是犯罪組織的消息?或許她還會被懷疑。

  不是所有好心都能得到好報的,就像是她曾經想要幫助六道骸從那個禁錮他的監獄裡離開,但是六道骸從未領情一樣。那時候她就知道了,也許你以為是好心的事情,對於對方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這次她絕對不會再犯任何一個錯誤了。

  「大哥,怎麼辦?」伏特加轉頭看琴酒,一頭長髮的黑衣男子嘖了一聲。

  「今天真是麻煩。」說著他取出手槍,裝消聲器。

  「可是,大哥,員警不是還在附近巡邏嗎?我們還是用……」

  「照我說的做。」

  琴酒不耐煩的口吻讓伏特加安靜下來。

  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短暫的過程。

  良機一把把已經嚇的腿軟的澤田綱吉扯到身後,很後悔自己沒帶個三十釐米長的菜刀出門。現在只能寄望于十一區的員警能夠更給力一點。

  瞥了一眼在她身後發抖的澤田綱吉,良機不由想到了未來那個無論什麼都是淡定無比的黑手黨首領。她一直努力在這兩個影子之間尋找一個真正的現實,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穿著黑色衣服的兩個男人就在不遠處,良機敢用她上輩子黑手黨的經歷發誓手槍已經開始瞄準了。

  這一切也是短暫的過程。

  據說大腦的運作速度是很快的,在生死之間,雖然只有那麼短短的數息,但是良機還是想到了她糟糕的上輩子。她的上輩子最後的一瞬間。

  她從槍火中狼狽的掙扎出來,卻沒想到竟然會死在那麼可笑的意外裡,不過她最後那句話卻沒有說完。如果說完的話,會不會被銘記的更深刻一點?

  扯著嘴角笑了笑,良機小聲對澤田綱吉說:「無論如何,你要活下去。」

  ——不用帶著我的沉重的一份,你要活下去。

  這是重生之後的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表現出她的好感。看到他出洋相的時候就想笑;看到他說著喜歡京子的時候,就算不高興也會表示支持;看到他真正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會為此頭疼不堪。

  但是永遠也不會說出來的。說出口的就會變得越來越廉價,最後被狠狠拋棄掉,所以再也不會說出口了。

  「……!」澤田綱吉這才從恐懼裡稍微回神,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時候他就很沒用,總是摔來摔去,那時候大家都會覺得那樣是可愛。但是等到長大之後,他還是一樣的廢柴的時候,一切就像噩夢一樣。

  無論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總是被周圍人排擠,因為只要他加入的就一定會失敗。沒有一個朋友,所以在被人伸出手的時候很高興。

  甚至可以很陰暗的說,看到這個伸出手的人同樣是個胖子,是個有著巨大缺陷的人,會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有一種變態一樣的滿足感。

  這讓他覺得倒楣的並不是一個人,有個人和他一樣倒楣的喜悅感。因此雖然會被勉強做一些根本不喜歡的事情,但是因為是「不想失去的同伴」所要求的,他也會勉強去做。

  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令他害怕的是,這個人成績非常好。澤田綱吉還記得,上一次模擬考成績發下來的時候,年級第一上面的那個熟悉的名字多麼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所以這個人身邊開始有其他人接觸。大家開始發現她的其他優點,好說話,和氣,不會和人爭吵,體育也很好……而且因為相處的很近,澤田綱吉總會在無意識間聽到有些人會在這個人身邊叨念他的缺點。

  澤田綱吉一方面害怕這個人會因為聽到的多了離開他;另一方面又害怕著,這個人其實接近他只是為了在融入並盛之前找一個能說話的人。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願意接近這樣的自己。

  即使小時候曾經有過玩伴,也在他日復一日的廢柴中離開了。他也曾經想要改變這樣的現狀,一次次的努力過,都是半途而廢。

  從來沒有遇到一個這樣的,每天會不顧他的厭惡拉著他去跑步,甚至會晚上陪他一起學習,回答他一次又一次無知的問題的人。

  澤田綱吉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樣的好意,甚至覺得自己是個陰暗的人根本不配得到這些。

  比起得到,他更害怕失去。

  ……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毫無理由的對另外一個人這麼好?

  澤田綱吉被良機一把扯到一邊,子彈擦著空氣過去,能聽到一聲尖銳的呼嘯,澤田綱吉眼中只能看到良機的手臂上被擦出一串血花。

  良機扯了扯嘴角,因為一隻手抓著澤田綱吉根本沒辦法處理傷口,甚至不能再開口說話轉移注意力,只能死死盯著琴酒扣動扳機的手指。

  她當然不可能像澤田綱吉或者彭格列的守護者一樣閃開子彈或者擋住子彈,只能根據對射手的觀察來判斷子彈的軌跡。

  這些都是她在成為黑手黨的日子裡慢慢學到的,如今看來也是很有用的。

  「嘖。」琴酒不滿的哼了一聲,再次射擊。

  這次良機的運氣並不好,即使判斷出了子彈的軌跡,但是由於身體素質跟不上,甚至還帶著澤田綱吉這個累贅,更是躲閃不及的挨了一槍子。

  受傷的劇痛讓良機顫抖了一下,躲閃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

  ——沒想到就要這樣死亡嗎?這個重新開始的生命……沒想到竟然如此短暫。

  人都說,死亡的前一瞬間會回想起上輩子的事情,良機才發現這句話說的很對,但是這種念頭只是浮光掠影一般就過去了。

  她想到的是上輩子的最後一天,那個豔麗的陽光下,白色的教堂裡,有著美麗的彩繪玻璃和被祝福的人。上輩子執念的好慘,但是還是希望澤田綱吉最後能和笹川京子很幸福的在一起,畢竟他們都是好人。

  希望三浦春也能真正過的很幸福,不要再執著這份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愛情了。但是她相信,在澤田綱吉已經訂婚的情況下,三浦春也不會再去追求了,畢竟三浦春是那麼善良的人,在那樣的情況下得到的愛情並不是她想要的。

  還希望山本武能夠在劍道上走的更遠,他是真正刻苦的適合劍道的人,心如止水,劍亦如水。他總有一天能夠超越自我,達到他真正想要的的境界……至於終身,像他那樣的好男人,總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還有?reborn先生,雲雀恭彌先生,六道骸先生還有很多人……想必也可以慢慢走下去,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最後還有笹川京子,希望她可以和澤田綱吉好好在一起。

  漫長的上輩子就如同走馬觀花一般,雖然過了很久很久,但就像是初春的雪花,在這輩子短短的幾天之中就慢慢被融化的只留下淺淺的積水。淡淡的哀愁淡淡的歡喜,銘刻在心裡的不能忘卻的愛情和友情,都只能讓她會心一笑了。

  更多的是這一生,雖然只有短暫的一段時間,但是卻遇到了很多人,甚至重新和澤田綱吉相遇,和他毫無芥蒂的相處。

  ——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嗎?朋友,善意,以及……最初的愛戀?

  所以現在死去也沒什麼遺憾的了,良機想到,只是不知道澤田綱吉能不能活下去呢?她很想保護現在還一無所知的他,甚至,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帶他來遊樂園,澤田綱吉還可以快樂的當著那個廢柴,直到Reborn來的時候,他也可以很安全的改變他的人生。

  說到底,她就是個妄圖改變結果被現實嘲笑的人罷了。她就是太過高估自己了而已,所以現在死去的話,也是可以的。

  眼看著子彈越來越近,那一瞬間,時間似乎變慢了,周圍的空氣粘稠起來,良機能感覺到自己叫囂著不想死去的念頭,但是還是微笑著從容面對。

  雖然一直覺得,電影了為了保護喜歡的人死去實在是太傻了,但是現在在做這麼傻的事情,良機還是覺得,能夠被愛情沖昏了頭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人的一生總是要有些什麼經歷的,波瀾起伏也好,平淡如水也好,這都是人生的選擇。

  而此刻,她的選擇就是保護澤田綱吉,哪怕為他死去,哪怕她死亡後的下一瞬間,澤田綱吉也會死去。

  ——只是因為喜歡你。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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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還在相信,危險中會有人來拯救嗎?還在相信,這世界終究會存在一種奇跡嗎?

  也許世態炎涼,但總有一種信念會存活著。

  正是因為這樣的信念,哪怕是再渺小的存在,只要內心擁有著不放棄的願望,也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橙色的火焰佈滿了視線,良機感覺到肩上被用力的緊握,向後扯去,而那個向來懦弱的少年堅定的一步一步擋在她的身前。

  子彈早已在炙熱的火焰中消失,良機在澤田綱吉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在火焰蒸騰的沸騰空氣裡微微拂動的頭髮,就像是透明的結晶。

  漆黑之夜空,火焰之王者。

  第一次的,她看著眼前的少年,根本無法把他和未來的那個黑手黨首領聯繫在一起。在這些短暫的日子裡,那些過去就像是黃粱一夢般慢慢散去。眼前的少年,比未來的那個人更像是能夠親手觸摸的存在。

  手臂上尖銳的疼痛讓良機回神,想到自己剛才竟然會想要為了澤田綱吉坦然赴死就好大一陣的牙酸。嚴肅的把這種想法扔到一邊,良機手搭在澤田綱吉肩上看著琴酒和伏特加。

  澤田綱吉稍稍側頭瞄了她一眼,繼續盯著對面的兩個黑衣人。

  「大哥,是彭格列的死氣之炎!」伏特加有些失措,「怎麼辦?」

  琴酒握著手槍的手放在身側,看著額頭燃燒著死氣之炎的澤田綱吉:「走吧。」

  「可是!大哥,交易被他們……」

  「不會被說出的。」琴酒帶著冷笑,接著又問道,「你們不會說出去吧,彭格列的小鬼?」

  澤田綱吉沉默的一言不發,良機忍著痛回答:「當然。」

  「走吧。」琴酒把槍收好,轉身就離開,伏特加看了他們一眼,提著手中的箱子也離開了。

  直到良機已經肯定他們離開之後,少年身體晃了晃,燃燒的火焰顏色慢慢變淡。他皺著眉,眼睫落下擋住他的眼睛。

  「阿、阿綱?」良機急忙伸手扶住他,「你沒關係吧?」

  「都很好哦,良機。」少年嘴角似乎微微翹了起來,但是表情還是一種冷漠的樣子,「有點……奇怪的感覺?」

  「什麼感覺?!」良機緊張的問,這可是澤田綱吉第一次爆種子,她以前也從來沒聽過這個狀態有什麼,但那時候可都是Reborn在計畫完全的狀態下引導的,哪裡像現在這種危急情況自救的風險。

  「是在關心我嗎?」少年的笑容更加擴大,「只是有點累。」

  「……你早點說清楚啊,說什麼奇怪的感覺……」良機無語,少年無聲的笑了笑。

  橙色的火焰漸漸熄滅,少年冷漠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澤田綱吉如夢初醒的眨眨眼,一把抓住良機的肩膀:「良機!你沒關係吧?!」

  「沒關係,擦傷。」良機皺眉,「到是你的手抓的我很疼啊,澤田。」

  「咿咿咿咿對不起!我、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剛才好危險!」澤田綱吉一把拉住良機就要走,少年忽然間這麼主動讓良機嘴角抽了抽,歸功於他終於喚起了另外一個狀態。

  「可是新一還在那裡。」良機無語的歎氣朝著工藤新一的方向走去,澤田綱吉膽怯的跟過去,發現工藤新一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害怕的問。

  「他不會死了吧?」

  「啊,他即將重生。」良機手熟練的搭在工藤新一的脈搏上,能從食指的皮膚感受到那緩慢而有力的跳動。

  「我們要報警嗎?」

  「不,等會我們把他搬回去。」良機手指離開工藤新一的頸動脈,坐在草地上,「不過估計還要過一會。」

  「良機,你的手臂……還在流血。」澤田綱吉小心的蹲在良機身邊,弱弱的說。

  「謝謝你,澤田。」微笑著道謝,這樣的未傷及血管的擦傷並不是多麼危險,但是如果不即使包紮也會很糟糕,從看似很結實的衣服上麻利的撕下幾條,把袖子撕開,用單手和牙齒簡單的把手臂上的傷口包好。

  良機抬頭看到澤田綱吉崇拜的眼神,大概是那種少年都對和戰爭有關的東西很好奇吧。

  「好厲害!」

  「下次教你吧,裡面有訣竅的。」良機心情很好的笑了笑,「澤田的話,一定可以學的很快的。」

  「啊?真的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得到誇獎,澤田綱吉有點靦腆的搔搔臉,轉移話題一樣說,「噢,對了!我今天……」

  「是說你那時候忽然身上著火了嗎?」良機扯起嘴角露出很譏笑的表情,「衣服怎麼沒燒著?」

  「別、別胡說了!!那樣我不是裸奔嗎?!」澤田綱吉紅著臉,「這是怎麼了呢?難道我也像是漫畫裡的主角一樣,其實有著保護地球的責任?」

  良機想要嘲笑那是黑手黨的技能,但是看到澤田綱吉露出了超級憧憬的表情,有些不想破壞他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反正能單純的時候,也就只剩下這麼一段了。

  這樣說著,良機點點頭,激勵到:「嗯,你要相信,每一個好少年都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魔法師的!」

  但是澤田綱吉並笑著撓頭,卻皺起眉,良機問到:「怎麼了?」

  「剛才……那兩個人說彭格列,良機,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不知道。」良機毫不猶豫的回答,澤田綱吉黑線著露出無奈的笑容。

  「這麼乾脆的回答……總有種你在說謊的直覺。」

  好敏銳的直覺!良機背後刷的流下冷汗,這時候工藤新一痛苦的顫抖起來,身上冒出奇怪的氣體,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縮小。

  「這、這是怎麼了?」澤田綱吉驚恐的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現象。

  良機把已經變小的工藤新一扶了起來,皺眉:「澤田,來幫我一把。」

  「好、好的!」

  終於把已經變小的名偵探背了起來,良機想了想漫畫裡說過的工藤新一的住址,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了,但是還是記得他住在不是米花路21號就是22號,離這裡並不太遠。

  「良機,你受傷了,我來吧。」

  「沒關係,我可以的。」

  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每件事情都是自己做,所以在動手之前都會小聲告訴自己,可以的,哪怕只有一個人。

  但是她的拒絕似乎讓少年有點傷心,良機歪歪頭:「你現在不回家可以嗎?阿姨會擔心吧。」

  「沒關係的!我才沒有宵禁!」澤田綱吉似乎為了展示自己已經是大人一樣,良機笑了出來。

  「好吧,我知道了。」

  氣氛有些冷下來,良機這才發現她和澤田綱吉其實沒什麼共同話題,平時沒見面不是去跑步跑得沒力氣說話,就是講題講的一塌糊塗根本沒心思說話,這麼出來玩還是第一次。

  她又想起來,今天一直努力找話題的都是澤田綱吉。

  ——很有大空的潛質嘛。

  忽然變得很高興起來。

  「那個……」少年小聲的說,良機心情很好的看過去。

  「嗯嗯?」連續兩個語氣詞讓少年下了一跳,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殷切,腳步慢了兩下,又急忙跟上來,走了好幾步才弱弱的說,

  「剛才,你叫我阿綱的。」

  剛才?良機想到澤田綱吉火焰狀態的時候,似乎她不知道為什麼,很自然的就叫了他「阿綱」,不過現在說這個是為什麼?

  「……」良機頓了頓,回答,「啊。」

  「喂喂!這是什麼答案!我們不是朋友嗎?!」澤田綱吉有些激動,「我一直都叫良機的名字!」

  「……噗,」良機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認真的澤田綱吉,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嗯,阿綱,我們是朋友,我以後會叫你阿綱的。」

  「嗯!」澤田綱吉點頭,「今天……今天我竟然可以做到那樣!我很帥吧!」

  「是的是的,笹川京子會愛上你的,幹吧爹澤田綱吉!」

  「!!!別、別這麼說,京子小姐她……」

  「她就像是女神一樣,安拉安拉,女神也會為你打開大腿的!」

  「!!!!!!良機,你是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看著澤田綱吉一下子紅透了的臉,良機哥們的露齒笑:「床下麵小黃書有木有?偷偷在書店看寫真集有木有?風吹起來的時候首先看裙子飛舞的方想有木有?」

  「才沒有!」澤田綱吉捂著頭用力搖啊搖,「>△<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阿拉,綱崽不要害羞嘛,我理解的。對於自己暗戀的女神其實暗地裡嗯哼嗯哼什麼的難道不是嗎?」

  「我才沒有!!不要叫我綱崽!!!」

  澤田綱吉崩潰到快哭出來的可憐模樣讓良機身心愉快無比,這種明明是自己糟糕但是卻讓別人崩潰的快感……

  已經能看到工藤家那個宅子了,良機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第十四章

  白天還是萬里無雲的好日子,但是卻忽然卻下起了雨,初春的雨滴裡有著冬天的寒氣。

  也許是寒冷的水滴,工藤新一慢慢睜開雙眼,從一個黑沉的夢裡醒來。

  搖搖晃晃的混沌中,工藤新一迷糊了片刻,立刻想到了自己被黑衣人灌藥的經歷,一個激靈睜開眼。

  猛地撐著手站起來,卻發現搖搖晃晃的景色全都是他所熟悉的。

  「啊,你醒了,新一。」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良機……這是怎麼了?」工藤新一終於發現自己正在良機的背上,但是按照他的體形來說,應該是不可能的。

  「你變小了。」

  工藤新一半晌不能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但是等到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被良機背起來以後,終於理解了這個可悲的事實。

  從良機那裡瞭解了事情的大概經過,除了認命就只有要找到黑衣組織找到解藥著一個心願了——少年的愛情總是那麼執著的。

  「不過,良機,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工藤新一的,如果我變小的話。」

  良機嘴角抽了抽,也許是上輩子的黑手黨職業,對這種被員警審問的口吻非常不爽。

  不過她也也知道,工藤新一只要進入審案狀態絕對就是這個調調。更何況現在是他人生發生巨大轉折的時刻,讓他把自己欠打的口吻收斂一點是很難實現的。

  「噢,女人的直覺。」良機很淡定的回答。

  「啊哈哈……」工藤新一黑線著,「這也算理由……」

  「嗯,結果發生了這麼奇異的事情。」良機板著臉說,「對了,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柯南沉默了好半天歎氣,「先放我下來吧。」

  三人在路邊,等到工藤新一把衣服都整理好。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良機,有氣無力的歎著。「先去……回家看看吧,這個身體的身份啊什麼的……還有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誰。」

  「幹吧爹。」良機乾巴巴的說。

  「……只有這麼一句嗎?」工藤新一死魚眼看著良機。

  良機想了想,握拳:「因為比我年紀大所以不叫我姑姑……這下,你該叫我姑姑了吧,小新一?」

  工藤新一被打擊的一個趔趄。

  「啊,到了。」工藤新一停下腳步,「良機,到這裡就可以了。」

  這裡距離工藤新一家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工藤新一顯然不想讓她扯進這次事情中。這讓良機有些內疚,畢竟她根本沒盡全力幫助工藤新一。

  和工藤新一告別之後,良機和澤田綱吉從便利店買了兩把傘,慢慢走向電車站。

  一路上澤田綱吉都沒有說話,終於坐上已經沒有幾個乘客的電車後,終於問出了困擾已久的問題:「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因為你現在是彭格列門外顧問沢田家光的兒子,以後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于情於理都是是一個不屬於光明的黑手黨。

  良機從前所接觸的都是精算等工作,從來沒有接觸過彭格列外交方面的事情,除了幾件比較大的合作與衝突,其他的她只知道一些大眾都知道的瑣碎事情而已,因此她根本不知道彭格列和黑衣組織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過看琴酒的反映,似乎彭格列和黑衣組織之間的關係並不算是敵對。所以在看到彭格列專屬的死氣之炎的時候才會停下攻擊。

  良機瞥了一眼澤田綱吉的樣子,發現他還是一副對偶像說謊的不甘心樣子。

  「到底為什麼?!」澤田綱吉難得比較硬氣的問。

  雖然口吻裡面氣勢不足,但是良機還是被那種眼神看的噎了一下:「那、 那是有原因的!」

  但是這弱勢的口吻讓良機咬牙:「我就是不想告訴他!」

  「他是你的親人吧!!」

  ——吼什麼啊,我難道不會更難過嗎?

  「我比你更清楚他是我的親人啊!」良機握緊拳頭,能感覺到拳心的刺痛,不知道為什麼,自以為再也掉不出來的眼淚又盈滿了眼眶。

  狠狠抹了一把眼淚,良機從座位上跳下來,澤田綱吉也急忙下來跟在她身後。

  「良機,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了。」

  直到下了電車,離家越來越近的時候,良機依舊沒有能夠從自己的消極情緒裡走出來。

  「這、這麼說的話 ,明天下午一起去吃漢堡吧?」

  「不是說了要減肥嘛,吃速食一次,我白減多少天!」

  「工藤良機!!!!!!!」

  尖銳的女聲狠狠刺破了空氣,帶著十級震盪波襲擊過來,正賭氣的兩人嚇了一跳同時轉頭過去。

  豔光四射的大小姐踩著滴滴答答的腳步走過來,細長的眉毛狠狠地皺在一起:「你竟然現在才回來!!!」

  「哦,我下次會回來早點的。」良機點點頭,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胸部,還好還是和以前一樣大,沒真的變成奶怪。

  「你知道在下雨嗎?!下雨!雨很大啊!像我這樣美麗的女人只需要在浪漫的像詩的細雨裡展示自己的文學就好了,你知道這雨有多大嗎?!」

  「你不是沒淋濕嘛。」良機看了一眼大小姐。

  大小姐額頭爆出青筋,惡狠狠地指向她身後不遠處:「可是!你知道我的衣服嗎?!」

  白色的小貨車停在工藤宅不遠處,醫生穿著白大褂靠在車邊,無力的吹了一口氣。

  而在他身後的貨車車廂裡,疊著密密麻麻的行李袋和手提箱,已經被雨水淋得濕成一片。

  良機嘴抽了抽。

  醫生慢慢走了過來,阻止已經要狂噴的大小姐:「鳳小姐,你的胸部才做好,太激動的話會……」

  大小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醫生推了推眼鏡:「那可以讓忍足少爺給我加薪嗎?」

  良機嘴角巨抽。

  「良機,他們是……」

  「冰帝中學的同學和醫生。」

  「咿咿?!原來良機從前是冰帝中學的!」澤田綱吉驚訝的看著良機,「那個貴族學校?!」

  「是的。」大小姐驕傲的撩了撩頭髮,那表情就像是去三本大學炫耀自己是清華一樣,「就是那個貴族的冰帝學校。」

  「這麼說的話,工藤小姐這麼晚出去……唔,這個給你。」醫生從白大褂裡摸出了一疊小小的東西遞給跟在良機身邊的澤田綱吉,「避孕套。」

  「我、我才十四歲!!」澤田綱吉炸毛的漲紅了臉,拿著那些東西完全不知所措了。

  「男人的精子發育成熟就可以導致懷孕,你夢遺過嗎?」醫生推了推眼鏡,一絲不苟的問到。

  「喂、喂!你這傢伙不斷問奇怪的問題啊!!」澤田綱吉無力。

  醫生把避孕套強行塞進澤田綱吉的手裡,正色:「拿著吧,男人負責是不分年齡的。」

  澤田綱吉徹底無力了。

  「姐姐!!」只見一輛高級轎車駛來,還沒停穩鳳長太郎就一個人沖下來,緊張的沖到大小姐身邊,「姐姐,你怎麼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如果不是醫生的……」

  「你不關心我!」

  鳳長太郎眨眨眼:「納尼?」

  「我已經走了這麼久你才發現?你是不關心我吧!!」大小姐跳腳,鳳長太郎囁嚅,

  「可是,我在做大賽前的特訓……」

  「網球網球網球!你的眼裡只有網球!小時候你明明說過最喜歡姐姐了,一看到網球!你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是啊,姐姐……」

  良機的視線向後看去,發現跡部景吾從車裡走出來,朝她點點頭,於是急忙鞠躬。

  「所以你就逃跑了嗎?!」跡部景吾皺眉走過來,「原因呢?」

  「我、我不敢面對大家的眼光。」大小姐一下子消失了對鳳長太郎的頤使氣指,弱弱的說,「大家都知道我是整容……所以我不想再去面對他們了。」

  「逃避問題就是你的美學嗎?!」跡部景吾責備的看著大小姐,「面對挫折依舊不退縮,失敗只是暫時的,與其沉溺於眼前瑣屑小事,為日後的成功反奮力拼搏才是你該做的。」

  大小姐深呼吸,抬起頭看跡部景吾的眼睛。

  「但、但是我還是不敢!!!」

  跡部景吾閉眼揉了揉額頭:「好吧,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你和良機就暫時在這所學校吧。但是記住,本大爺不會輕易放棄你們的。」

  「跡部樣……」

  大小姐感動的一塌糊塗,撲入跡部懷裡哭了起來,「我好喜歡你!」

  跡部景吾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成為一個好女人吧,那時候我會動心也說不定。」

  就在這一刻,良機忽然覺得這個大小姐也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存在的人,不再是上輩子那個「曾經壓迫過她」的一個符號意義。

  這是一個有點過分追求美麗,所以迷失了自己的人,但是也是會害怕周圍人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會為此擔心的哭出來。

  直直的看著跡部景吾和大小姐,忽然跡部景吾的眼睛和良機對上了。良機眨眨眼,發現跡部景吾對她笑了笑。

  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臉紅了。

  「對了。」醫生推了推眼鏡,「因為鳳小姐的身體,我也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照顧她。」

  說著他伸出手,「你好,我叫——」


第十五章

  早上的課業依舊讓人覺得厭煩,但是由於這些日子玩命一樣的補習,澤田綱吉已經差不多可以聽懂其中一部分了,有一句沒一句聽著老師的講解,腦子裡卻想著昨天的事情。

  那樣的火焰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並且那些人說的彭格列……

  少年滿腦子都是關於拯救世界啊外星人入侵啊大巨大幻象,老師說的內容根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就在這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教室的門被拉開,豔光四射的大小姐走了進來,普通的學生鞋在她腳上就像是擺在專櫃裡的高極品,即使粉黛不施依舊明豔的五官…………老師在她前面帶路。

  「嗯,咳咳,這位是我們的新同學,鳳,介紹一下自己吧。」

  大小姐一瞬間就露出了上輩子良機已經看得狗眼瞎的蓮兒一樣的微笑:「大家好,我是鳳芙蓉,今後請多多指教。」

  面對成片灑出的聖母廣播和貴族氣場,大家都屏住呼吸,呆呆的看著被老師站在身邊的大小姐。

  同學這樣的表現讓良機托著下巴無力的歎氣,上輩子她也是這樣被欺騙的眾人中的一個,以為大小姐是一個高貴凜然不可侵犯的存在。

  正在大小姐風情萬種的準備繼續介紹自己的時候,操場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了?」

  坐在窗邊的人探出頭去,發出了驚呼,於是大家都跑到窗戶旁邊看出去,操場上密密麻麻有不少人,還停著幾輛警車。

  不僅是同學,連老師也好奇的站在窗邊圍觀起來,山本武拍了拍同樣站在窗邊圍觀的良機,很爽朗的微笑著:「一起下去看吧?」

  「咿咿!可是雲雀學長不允許群聚吧?」澤田綱吉驚悚的反問。

  「那當然,但是我們不是去群聚,」山本武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們只是去圍觀而已啊。」

  澤田綱吉囧了一下,良機想了想也點點頭。

  上輩子她來這個學校的時候比較晚,並不知道這次的事件。因此她很想看看在這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況且,由於上輩子和其他世界斷的太早,基本就是一頭黑的向著彭格列靠攏,根本不知道這之間到底有著什麼……

  況且她很想知道,員警到了並盛到底會發生什麼。

  還好已經是午餐時間,即使不允許群聚,走廊上依舊有著來來往往的同學,跟著山本武一路走過去,發現操場邊緣的花壇後和灌木後的確藏著為數不少的圍觀黨。

  三人一起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深吸一口氣做好被咬殺的準備看向氣氛已經開始火辣辣的操場。

  其中和雲雀恭彌面對面對峙的是一個留著小鬍子的員警,良機清楚的記著這個人,中森警官,每次怪盜吉德出場的時候他也要隨之出現。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果然最初那一生被荼毒了十四年的記憶並不會那麼快就消失的,畢竟《名偵探柯南》可是伴隨著她一起長大的一部神拖漫畫。

  而在中森警官的對面是已經抓著浮萍拐的雲雀恭彌,他們身邊有著一道長長的拖痕,拖痕的盡頭是一輛有著巨大凹痕的警車。

  如此驚悚的畫面讓良機嘴角狠狠的抽搐起來,她都能想像到,當雲雀恭彌發現竟然有非本校生進入並盛中學,甚至妄圖改造並盛中學時候的憤怒。

  不過因為對方是員警,因此他勉為其難的沒有咬殺對方,而是威懾的摧毀對方的警車……

  良機甚至能想像對方覺得委屈不能咬殺的心態。

  山本武撞了撞他旁邊早來一步的圍觀黨,小聲問:「這到底是怎麼了?」

  「聽說收到了吉德的預告函,委員長非常生氣啊。」周圍的同學小聲說道,「員警過來想要做防線……被委員長抽飛了一輛警車……」

  即使在看到中森警官的時候良機已經有了微妙的預感,但是後這樣的事實被說出來,良機頓時OTL。

  早料到《名偵探柯南》和《家庭教師》交匯之後會變得很怪,但是沒想到怪盜吉德竟然會真的給並盛中學發預告函。

  「喂!你這小鬼!!」中森警官暴躁的抓著頭髮,「你只是個普通……」

  他看了一眼嚴重變形的警車,痛苦的抓頭髮:「你只是個國中生!和吉德的交手就交給我們好了!!」

  雲雀恭彌冷笑著,抬起手中的拐子,這讓其他員警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一步,但那樣的恐懼連雲雀恭彌一點注意力都沒有換來:「我的並盛中學,我自己管理。」

  中森警官都要哭了。

  良機看著他的表情,覺得自己無比理解他的無奈,因為一個人無論如何也都是和中二無法交流的。特別是雲雀恭彌的中二在這個年代正是最爐火純青的時候,到了未來他的中二已經在無形中轉化成了唯我獨尊的霸氣——事實上這也是中二不是麼?

  「如果他來的話,我會在這裡將他咬殺。」

  良機聽到這句話抽了抽嘴角,對吉德報以無限的同情,想必吉德的後半生都會對並盛中學彪悍的學風留下深刻的印象。

  中森警官看著雲雀恭彌走遠的身影,狠狠抹了一把臉,對著等待他指令的員警說:「不管怎麼樣!……先打電話給維修廠吧。」

  「怪盜吉德……聽上去很有趣啊。」山本武搓著下巴,握拳,「我們也來一起玩捉賊遊戲吧!」

  「你是說到時候也來圍觀怪盜吉德偷東西嗎?」良機思索了一下,看到澤田綱吉隱含著「我不要不要」的表情,拍板,「那好啊,不過他到底要偷什麼?」

  「應該是學校成立以後,高僧留下的……佛珠吧?」山本武不肯定的說,「誰知道呢,總之就在操場那個雕塑的上面。」

  「哇哦,你們這是在群聚嗎?」

  清涼的聲音讓低聲議論的圍觀黨生生打了個冷戰,一起屁滾尿流的跑掉了。良機跑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雲雀恭彌表情愉悅的站在原地看著大家全部跑開,忽然間覺得……其實這只是雲雀恭彌的一個遊戲而已。

  ——大概看著同學們鳥獸群散,雲雀恭彌不能被常人理解的大腦會分泌出一種奇怪的激素讓他開心起來吧。

  回家的時候去書店買了一份報紙,果然看到了怪盜吉德預告函的詳細內容,預告的時間是七天后,所以說就算要去圍觀也無須現在就決定。

  「真的要去看嗎?」澤田綱吉很無力的問到,良機撇他一眼。

  「你不想去?」

  「怎麼看都很危險吧!」

  良機轉頭看他,露出了超級燦爛的笑容:「綱崽可以不用去喲,我和阿武就可以了。」

  「喂!別叫我綱崽啊!!」澤田綱吉炸毛,「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去啊!」

  哼哼笑了笑,良機把報紙折起來塞進書包裡,沒有回答澤田綱吉的問題,澤田綱吉也不停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

  走到街心十字的時候,不管是澤田綱吉還是良機,都已經把這件事情忘到腦後了,紅燈切換到綠燈的時候,良機邁步就要走,卻被澤田綱吉拉住了。

  她回頭,發現澤田綱吉臉色發青的站在原地,牙齒打戰的指著自己的腳踝:「良、良機……我好像……好像被什麼抓住了……」

  良機低頭,沒看到什麼東西,但是澤田綱吉想必也不會騙人,於是她一腳踩在澤田綱吉的腳背上。

  「咿咿咿咿!!良機你在做什麼?!!!!」澤田綱吉苦著臉,用快哭出來的語氣問。

  「我想著如果是鬼的話,踩一腳會不會把它踩掉。」良機淡定的回答,「怎麼樣?能動了嗎?」

  「如果是鬼的話這樣不可能被踩掉吧!」澤田綱吉用力反駁,發現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投過來怪異的眼神,立刻壓低聲音,「怎麼辦,良機?」

  節奏奇妙的誦讀經文聲在兩人耳邊響起,良機和澤田綱吉共同扭頭看過去,一個穿著時尚的高大青年做出幾個手勢,澤田綱吉腳踝處忽然發出奇怪的味道。

  「可、可以了?」澤田綱吉動了動腳,「謝謝你!」

  「啊,沒什麼,不過你被這傢伙盯上了。」高大的青年帥氣的揉揉澤田綱吉的頭髮,向後比劃了一下,「我叫滝川法生,正著手除靈工作,我們去那裡談談吧。」

  良機點點頭,和澤田綱吉一起向著他所指的咖啡店走去。

  咖啡店裡已經有另外的人在,高大的青年一屁股坐在他們旁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別客氣,請坐。」

  等到眾人都坐好以後,其中一個黑髮的青年合上手中的資料夾,看著澤田綱吉很精英的開口:「你已經被它盯上了。」

  澤田綱吉發抖一下:「被盯上?!」

  「那魯,不要這樣說啊!」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跳了出來,笑著安撫澤田綱吉,「你可以看看你的腳踝,那裡有爪痕,……不過沒關係!我們會很快除靈的,那時候你就不會有影響了!」

  良機聽到這個名字,剛才一直就有的奇妙熟悉感終於得到了解答。《奇幻貴公子》,一個鬼怪靈異漫畫。

  聽著這部漫畫的女主角麻衣不斷安慰著澤田綱吉,良機發現她上輩子真的錯過了好多。

  「也就是說,現在阿綱很可能在過馬路的時候,忽然走動不了被撞死是吧?」

  「良機!你不要說出來啊!!」澤田綱吉抓著杯子的手已經開始發抖起來,「這樣太可怕了……」

  「那不是很好嗎?這樣日本的交通安全一定會被更高層次的關注的。」良機露出笑容,「你說是吧?阿綱,你一定是這個進步中彌足珍貴的一步。」

  「咿咿咿咿我才不要!!」澤田綱吉用力搖頭。

  「說起來,小姐你……很奇怪啊。」另外一個梳著妹妹頭,對幽靈有著超乎尋常敏銳感的少女,在漫畫裡擔任靈媒師的原真砂子咬著指甲看著良機,「你的靈體……」

  她沒有說下去,良機笑了笑,也沒有繼續關注這個問題,而是對著那魯說:「所以,我們也來幫助你們除靈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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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金色的陽光滴溜溜的沉向了最西方,終於慢慢消失了。下班的人們過去了,放學的孩子過去了,最後終於,這個繁華的街心十字可以安靜的休息。

  在咖啡店裡喝著果汁,良機發現澤田綱吉越來越緊張起來,甚至有些微的發抖。畢竟是擁有超直感的彭格列直系血脈,對於越來越靠近的危機敏銳也是理所當然的。

  拍了拍已經用力握著手腕,表情凝重一言不發的澤田綱吉,良機笑著對他說:「沒關係的,我會保護你啊。」

  「良機……」

  良機笑了笑沒說話,忽然澤田綱吉哇哇的叫了起來,指著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喊道:「那裡!那裡有個人!!」

  「那就是這次的目標。」那魯飛快的翻著資料,「淩小路久美子,因為在這裡救了自己的男朋友,結果自己車禍死亡。」

  「但是這怎麼會成為惡靈呢……如果是這樣死去的話……」麻衣不解的問。

  「根據調查……她的男朋友之前正在與她協議分手吧。」最開始和澤田綱吉搭訕的高大青年托著下巴,「少女的心你傷不起啊。」

  「不過既然協議分手……為什麼還會救他呢?」

  那邊正在討論著解決方法,已經開始爭論到底是要直接除靈還是淨化。良機以及試圖努力往那個據說有鬼的街心十字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大概要看到鬼,這也是需要一定的天賦的。

  良機斜著眼看了一眼已經害怕得發抖的澤田綱吉,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雖然表現的很廢柴,但是確實有著漫畫男主角所有需要的全能天賦存在。

  不過要說為什麼要救那個已經協議分手的男朋友,她卻能理解那個死去的少女的想法。

  ——就算你不愛我,但是我依然愛你。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張慘白的面孔,良機悚然一驚,伸出手抓住手邊的杯子,順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幾乎是本能的挑選出一塊尖銳的碎片,流暢的刺入面前的臉孔裡。

  就像是紮入了粘稠阻塞的空氣裡,一陣寒氣順著手臂湧入體內,身體一重,良機陷入了一片黑暗裡。

  接著就是明亮的光芒。

  她就像是剛睜開眼一樣看到白亮的天花板,還有框架著蔚藍天空的窗戶,習習涼風吹起淺藍色的窗簾,送入清涼的空氣。

  ——這裡?

  良機從床上坐起來,身體的感覺熟悉而奇怪,她低頭,發現自己竟然變回了那個十年後的身體。

  摸了摸忽然瘦了好多的腰,手臂能感覺到被什麼扯著,良機抬起手臂發現上面連著一個吊瓶。

  ——這是怎麼了?

  無限的好奇心讓良機打量著周圍,發現這裡的裝潢其實很熟悉,與彭格列的療養院非常相似。

  拔掉手上的針頭,良機想了想,決定還是出去看看情況。

  拉開門,發現走廊裡很安靜,走了沒兩步,忽然一個看到澤田綱吉和很多人一起走過來,很開心的說著:「良,你醒了!」

  「我醒了?」良機遲疑的問。

  「是啊,你出了車禍,昏迷了好幾天,大家都很擔心呢,今天又來一起看望你了。」山本武笑著指了指一起來的人,「幸好你醒了。」

  ——不過,我不是在死後回到過去了嗎?

  雖然這樣疑惑著,良機還是笑了笑:「啊,謝謝大家,那個……要不要喝茶?」

  「你的待客之道真是一如既往的無趣。」六道骸細長的眉挑起。

  「對不起,霧守大人。」平板的道歉換來的是奇異的笑聲,良機有些不安的抬頭看這些在已經拔高個子,讓她必須仰頭看的男人們,卻發現即使是嘲弄的六道骸,露出的也都是都是善意的微笑。

  ——好奇怪。

  「蠢貨。」Reborn輕嗤一聲,壓了壓帽子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良機手足無措的看著他,被澤田綱吉安撫的揉了揉頭髮。

  「Reborn很擔心你。」

  ——為什麼要擔心我呢?

  良機越發不解起來,小心翼翼的問:「但是,綱君不是剛和京子小姐訂婚嗎?不去陪她可以嗎?」

  「訂婚?」澤田綱吉疑惑的重複,露出了有點困擾的笑容,「你在說什麼?」

  所有的疑惑在這句話迎刃而解,良機躁動的心冷靜下來,掃視周圍,果然,很多地方都是朦朦朧朧的。

  這只是一個最基礎的幻境,相比起六道骸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幻境,這裡有著太多的破綻,但是因為裡面的故事,所以良機竟然最開始沒有判斷出來。

  因為是建立在她的記憶上的幻境,因此也跟她的記憶同步,因為有些地方因為忘記而變得朦朧起來。

  眼前的棕發青年還在說著。良機認真看著他的臉,還有他包容的微笑。在這個有點模糊的幻境裡,只有眼前這個人是那麼清晰,說的話也都是那麼打動人。

  「其實,我一開始就喜歡你,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他說著根本就不該由他說出口的話。

  「真好啊。」她笑著說,含住了已經搖搖欲墜的淚水,「雖然很希望這是真實,但是大家是不會對我這麼好的。」

  「?」「澤田綱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過還是謝謝你,就如同……你希望他能夠重新喜歡你一樣,我也是多麼的希望著……我是一個能被喜歡的人喜歡著,付出了就能得到回報的人啊。」良機伸出手握樁澤田綱吉」的手,「我知道你是多麼喜歡他,但是,放過自己吧。」

  棕發的青年慢慢變成了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女。

  「我只希望他還一如既往的喜歡我,好喜歡他,明明已經計畫到了未來,為什麼卻這麼早就結束了……」

  「放過自己吧。」

  「明明……世界還在繼續,但是愛卻到了盡頭……我被自己想要的愛情欺騙了。」

  「放過自己吧。」

  「說著,喜歡上了其他的人,為什麼要用我最喜歡的聲音說出那句話呢?說著,從來沒有那麼喜歡過一個人。那麼我呢?為什麼到了現在,我還是這麼愛他?」

  「久美子……放過自己吧。」

  對面的少女顫抖著抿緊嘴唇,淚水大滴流出來:「好喜歡他,就算這樣還是喜歡他……」

  ……

  …………

  ………………

  睜開眼的時候,良機看到澤田綱吉著急的表情,他溫暖的瞳色和剛才冰冷的幻境就像是兩個極端。看到良機睜開眼的時候,他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良機,太好了!你醒了!!」

  「嗯。」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良機發現咖啡廳裡的桌子倒了好幾個,甚至還有一些掛件被損毀了,牆壁上也有不少燒焦的痕跡,「這是……怎麼了?」

  「那個……」澤田綱吉對手指,「他們說你被附身了,然後就……所以……我就那個……然後就成這樣了。」

  聽著口氣,再看這種燒焦的痕跡,要是沒猜出來澤田綱吉爆發火焰狀態就傻了。良機無奈的歎氣:「那賠償……」

  「啊,那個,澤田綱吉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那個,那魯先生說,他可以先行支付,我們可以慢慢償還。如果去他店裡做臨時工的話也可以抵消一部分。」

  良機轉頭看那魯,黑髮的俊美男子露出了水仙花一樣的微笑。

  「嗯,你的詛咒消除了嗎?」澤田綱吉點頭,良機站起來,「那我們就回家吧,已經很晚了。」

  和眾人告別以後,良機和澤田綱吉慢慢走在路上,澤田綱吉有點反常的沉默,良機先挑起了話題。

  「綱崽,今天害怕嗎?」

  「啊?嗯……其實還好。」澤田綱吉露出笑容,「總覺得大家很厲害。」

  「嗯,你以後一定可以變得更厲害的!」

  少年有點哭笑不得:「謝謝你一直鼓勵我,不過……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喲,就像是我現在,雖然我現在很胖拉,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自己也可以減成大美人喲。」良機握拳,「我們一起幹吧爹!」

  「嗯!」

  「良機,你說……女孩子真的會那麼做嗎?」澤田綱吉小聲問,良機沉默了一會,笑著看他,「會為了保護別人犧牲生命什麼的……」

  「啊?」

  「我一直相信,只要是有了想要守護的存在,那麼一定可以變的很強的。」良機想到了未來,那些為了保護自己的重要的存在不斷戰鬥成長的少年。

  「綱吉一定可以變的很強很強的,然後保護更多的人,被很多人尊敬,不過綱吉現在還沒有成長嘛。」

  「在那之前,就讓我來守護綱吉你吧。」

  少年有點害羞的搔搔臉:「那……謝謝你,良機。」

  「沒什麼啊。」良機笑著拍拍澤田綱吉的肩膀,「我們是好哥們嘛,幫你是當然的。……啊,已經到家了,綱崽拜拜~」

  澤田綱吉笑著揮揮手,看著良機走進了家門。

  少年站在原地,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脖子,被衣領遮擋住的地方,有著一道清晰的掐痕。

  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似乎還在眼前,忽然間表情迷茫的同伴,被狠狠扼住的咽喉,還有那怨恨的眼神。

  為什麼會被怨恨呢?

  澤田綱吉怎麼也想不通,總是微笑著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的她,如果真的恨自己的話根本就不需要總是幫他吧?

  況且,好像她總是知道其他的事情一樣,這又是為什麼呢?


第十七章

  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澤田綱吉直到怪盜吉德預告函那一天來臨。

  這是一個晴朗的令人心驚膽戰的大晴天,就像是要宣誓夏天就要來臨一樣,太陽冒出炙熱的白光,照耀在並盛操場裡奔跑的少年少女身上。

  「四分……三十?」體育老師揉了揉眼睛,結結巴巴的吐出計時器上的資料,「四分三十!」

  跑完一千米彎著腰擦汗的澤田綱吉忍不住抬起頭,同樣驚訝的看向體育老師。

  「嗯……咳,澤田,你的進步很大。」體育老師雖然很驚訝,略含激勵的看了一眼澤田綱吉,「繼續努力。」

  「啊,是。」澤田綱吉急忙回答,忍不住看向在操場裡慢跑的良機。

  這將近兩個月的日子裡,他的生活因為這個忽然闖入的少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開始只是想要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朋友不討厭他,但是在這些日子裡,他的確一點一點的變化著。

  有朋友,有進步……總覺得未來也會很好的樣子。澤田綱吉坐在操場邊重新系緊自己的鞋帶。

  「喲!阿綱,今晚的行動準備好了嗎?」

  「啊?」澤田綱吉瀑布汗著看興致盎然的山本武,「可是……雲雀學長會生氣吧。」

  山本武比劃身後好幾個同樣興奮的少年少女,露出爽朗的笑容:「沒關係嘛,我很好奇怪盜吉德是什麼樣子呢。」

  澤田綱吉還要反對,但是山本武一句話讓他洩氣了:「更何況,良機也同意了,不是嗎?」

  雖然只有這一句話,但是這已經構成了澤田綱吉在夜色降臨的時候出現在並盛中學的全部理由。

  無力的看著緊張又興奮的同學們,澤田綱吉內心吐槽著這種找死的行為默默扭頭。發現良機也眼睛亮亮的看著學校。

  「良機……你也很期待?」

  「啊?!」良機揪了揪紅色的頭髮,「這個……很少和大家一起出來玩嘛。」

  澤田綱吉好矛盾喲,如果不是良機,怎麼看他也不是會捲入這種事件的人,但是現在卻……

  「要喝可樂嗎?」有同學分發飲料,還有幾個人手上拿著爆米花,大家都是把這次事情看做了今年最大的熱鬧。

  澤田綱吉接過飲料,不由自主的看向良機那面,發現她果然搖頭拒絕:「不用了,我減肥。」

  「這麼說的話,比起剛來的時候,工藤瘦了很多呢。」一個女同學捶手,「看上去完全不同了啊。」

  「已經很久了嘛,工藤來的時候才剛開學不多久,現在已經快要考試了……啊,我覺得,一個暑假過去,說不定工藤會給大家一個大驚喜呢。」

  澤田綱吉悄悄看過去,發現良機嘴角翹著,也沒有露出多麼開心的樣子。她似乎總是很淡定……除了有時候……

  澤田綱吉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明白自己現在心態。為什麼在遇到了那種事情之後還是會忍不住想要接近這個人。

  這麼說……確實比一開始瘦了好多的樣子,原來是瓜子臉……嗯,嘴唇也……

  「你在看什麼?」良機扭頭看澤田綱吉,直直的眼光讓澤田綱吉一口可樂噴了出來,手忙腳亂的擦著殘留的水滴,澤田綱吉急忙搖頭,有些不打自招的說著。

  「沒、沒有看!」

  良機翻了個白眼:「……你真無聊,馬上就要到並盛了,要藏好喲,被雲雀學長咬殺了我可不會管你。」

  「所以說一開始就不該來嘛。」澤田綱吉小聲抱怨。

  「沒關係啊,能和大家一起做一些事情,不是很有趣嘛。」

  澤田綱吉嘟嘟囔囔的,但還是跟著大家一起走像學校。

  這時候的並盛中學周圍已經被電視臺和瘋狂的吉德粉絲圍滿了,員警艱難的阻擋著妄圖突破進學校的人群。

  眾人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一陣無力,還沒想好要怎麼進去,就看到幾個飛機頭跟在雲雀恭彌身後走向並盛中學。大家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跟在飛機頭後面。

  「讓開!」

  雖然飛機頭已經盡力開路了,但是瘋狂的粉絲們依舊只顧著喊「吉德大人!!!吉德大人!!!」之類的話,根本本就無視了後方的人。

  「讓……」飛機頭還要繼續說什麼,被草壁哲夫拉住。

  雲雀恭彌危險的笑著,抽出拐子,根本不在意前面的到底是男是女,毫不留情的全部一拐子抽飛。

  在極端暴力的威懾下,瘋狂的粉絲漸漸安靜下來,給這個少年讓出一條路,讓他們順利的走進了並盛。

  也許是已經被中森警官叮囑過,警員們把這一行人放了進去。良機一行跟過來,在一個學姐用相機速記本等物件忽悠了警員他們是「並盛中學風紀委員全程追蹤報導後援團」之後,也被畏懼雲雀恭彌鬼神之武的警員放了進去。

  夜晚的校園和白天不一樣,充滿著神秘莫測的鬼怪味道,為了捕捉吉德,甚至出動了直升機,在探照燈的搜索下,良機等人躲在操場邊的灌木裡,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遍圍觀。

  這時候雲雀恭彌已經到了操場,慢慢走向了中森警官,忽然他反手一拐子抽向身邊一個警員,還好後者用防暴盾牌擋了一下,足以擋住衝鋒槍掃射的鋼化玻璃直接被雲雀恭彌抽了個粉碎。

  「有邪氣。」

  雲雀恭彌看著頭上猛然流下冷汗的警員,露出了戲弄獵物的殘忍笑容:「草食動物,是你要偷我的並盛的東西吧。」

  警員留著冷汗,看著表情越發愉悅的雲雀恭彌,不知引發了什麼機關,地上炸出一大片煙霧,等到煙霧消散的時候,他已經在原地消失了。

  「可惡!」中森警官大步走了過來,暴躁的指揮手下互相確認對方,但是人員眾多,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分辨清楚。

  雲雀恭彌不緊不慢的笑著:「找不到也沒關係,我會在此將你們全部咬殺。」

  「喂喂!這樣的話防線會少人啊!」中森警官痛苦的反駁,「不對!我為什麼要和你爭辯這個!你這是襲警!!」

  「少廢話。」雲雀恭彌一拐子抽飛了中森警官,腳下微微用力,根本不顧及員警的顏面,殺入了已經被他弄得目瞪口呆的員警堆裡。

  員警微弱的反抗在雲雀恭彌的拐下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咬殺到一半的時候,一個員警轉身就跑向了並盛的教學樓。

  雲雀恭彌丟下已經不知所措瑟瑟發抖的草食動物,追了上去。

  良機和山本武對視一眼,同時從地上爬起來追過去。澤田綱吉囧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等到他們跑到天臺的時候,能看到怪盜吉德正試圖用裝逼來緩解雲雀恭彌咬殺的腳步,但是同為中二少年的雲雀恭彌甚至不去理會怪盜吉德的語言攻勢,直接沖了上去。

  「在我的並盛違反風紀,」雲雀恭彌握緊拐子,露出優雅而殘酷的笑意,「我會宰了你。」

  又是一陣煙霧,但是這次雲雀恭彌沒有停手,重擊聲之後,地面龜裂的恐怖聲音讓過來圍觀的三人全部吞了吞口水。

  煙霧散盡,只看到怪盜吉德又穿著他雪白的滑翔翼飛向了天邊。

  雲雀恭彌立刻跳下教學樓,快速追過去。

  良機三人終於從走廊裡走上天臺,看著地面上巨大的裂口,再看看天空中那個滑翔翼,頓時一陣無語。

  「好像……跑掉了。」澤田綱吉小聲說,「雲雀學長……會很生氣吧。」

  「啊哈哈,怎麼辦呢?」山本武露出爽朗的微笑,從地上撿起石頭,掂了掂重量,擺出頭球的姿勢。

  這時候他的笑容還在,但是眼神銳利如刀。

  「把他打下來吧。」

  投出的石頭發出銳利的鳴聲朝著吉德飛過去,空中的吉德顫抖一下,山本武眯眼看了一下,重新撿起一塊石頭,笑著說:「哎呀,砸偏了,本來想砸滑翔翼的。」

  「再來一次,瞄準點吧。」良機誠懇的建議。

  「喂!這個高度掉下來會死人吧!!」澤田綱吉急忙拉住山本武的手,「這樣很糟糕啊!」

  「會嗎?他不是怪盜魔術師嗎?為什麼會死?」山本武毫不在意的準備繼續扔,「別擔心,阿綱。」

  「是啊,怪盜吉德肯定沒問題的。」良機也笑著說,「他一定會有逃跑的方法的。」

  澤田綱吉好憂傷的看著面前兩個同時露出了笑容的人,覺得自己孤獨的活在正常人類的範疇裡,守護著常理搖搖欲墜著的常識。

  又一記石頭扔了出去,這次山本武準確的扔中了吉德的滑翔翼,看著空中歪歪扭扭如同斷翼之鳥般落下的人影,良機和山本武同時發出「哦哦」的聲音。

  「真有趣,下次繼續打吉德吧。」

  澤田綱吉真的要哭了。

  不知名的某處,某個長相與工藤新一幾乎一般無二的少年揉著自己的肚子,苦笑著嘟囔「這所學校的小鬼都是怪物嗎」在小巷子裡狼狽的逃竄著。

  ……

  …………

  ………………

  一切都塵埃落定,良機三人也和同學們匯合,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發現幾個記者正要採訪雲雀恭彌。

  「關於和吉德的交手,你有什麼感想嗎?」

  「這次成功戰勝了吉德……」

  「關於和吉德……」

  「吵死了。」

  雲雀恭彌打了個哈欠,一拐子抽飛了價值不菲的攝影機,在機械落地的破碎聲中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厲害!」

  「不愧是雲雀學長!連吉德也不是他的對手!」

  「即使是破案,雲雀學長也能輕鬆解決吧!」

  「是啊!雲雀學長只要把拐子拿出來,就能解決一切的!」

  大家興奮的討論了一會,就像是一開始一樣三三兩兩的散了。

  澤田綱吉忽然發現忽然發現良機脖子上從相識就一直帶著的項鍊不見了,急忙說了出來。

  「大概是剛才跑的時候不小心掉在哪裡了吧。」

  「怎麼辦?」

  良機揪了揪頭髮:「啊,大概這個意思是說,讓我放下過去好好活著呢。沒關係,下次買新的吧。」

  喉嚨裡卡著「我送你新的吧」的話,澤田綱吉對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種想法完全無法理解。

  「完了呢,」良機有點遺憾的歎氣,回頭再看一眼只剩下寥寥幾個收拾殘局的員警,「總覺得曲終人散的時候很悲涼啊。」

  看著表情失落的少女,澤田綱吉急忙從腦子裡擠出別的什麼事情:「啊!那個!不是上次那魯先生說可以去找他們打工嘛,我們下次一起去看看吧!」

  「啊咧,對哦。」良機握拳,「那就幹吧爹!」

  少女恢復鬥志的表情讓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肩上就多了一個重擔。

  「什麼什麼?」山本武搭上澤田綱吉的肩膀,充滿興致的問到。

  「是除靈喲!除靈帥不帥?!」

  「這世界上真的有幽靈?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澤田綱吉跟在兩人身邊,聽著他們熱烈的討論日本的鬼怪,縱然想要插口卻發現自己根本對此一無所知。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讓他有些失落。

  但更多的卻是不滿自己被她丟下。

  所謂的朋友,難道不應該隨時都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嗎?


第十八章

  從磅秤上走下來,良機對自己近段時間的奮鬥感到滿意。

  雖然說就要是考試了,但是對於這種程度的考試,良機才不往心裡去呢,她已經計畫好了將來要做什麼工作了。

  最初那一生的時候,媽媽就不斷說著,要她當公務員。所以良機已經決定報考T大,雖然並不肯定以自己的能力可以上,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努力一把了。雖然在從政這條路上,她不光彩的出身是一個致命的硬傷,但是總有些挫折是非要面對的。

  心情很好的哼著歌,良機把背包甩在背上,走出了門外,看到澤田綱吉靠在門邊等她,高興的揮揮:「綱崽,綱崽!這裡這裡!」

  「說了不要叫我綱崽啊。」澤田綱吉無力的抗拒著,走過來接住良機甩手扔過來的書包,「好重!」

  「當然了,遠足的話怎麼能不準備一點東西!」

  「我們這是要和那魯先生一起去除靈啊。」澤田綱吉無力的說,「你難道不害怕嗎?」

  「才不會和綱崽一樣嚇得只會「咿咿咿咿」亂叫呢,我很冷靜的。」良機快步走在前面,澤田綱吉在她身後無力的追啊追。

  坐上電車到了約定集合的地方,良機發現比上次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長髮的女子,在她的記憶裡,這個女人是一個巫女,而另外一個金髮的外國人則是神父。

  那魯還是大手筆的準備了車子,載著大家一起前往傳說中的鬼宅。

  也許是日本的風水問題,這裡的在普通人中作亂並且被發現的惡靈中,地縛靈永遠是最惡名昭著的一種——鬼宅便是其中最廣為人知的。

  而這次他們所要去的正是該地有名的鬼屋。

  最初修建這所宅邸的是鄉下的望族,在遠離人群的修葺了這棟房子。最開始的時候,這裡也是能帶給很多人歡樂的地方,但是因為社會的節拍越來越快,更多的年輕人離開了沒有前途的鄉村,前往五光十色的城鎮。

  當這所屋子裡最後一個人死去的時候,詛咒就開始了。

  「……當然,這次聘請我們除靈的,是開發商。他們想要推倒這次目標的房子時,工人莫名被襲擊,甚至出現了死亡。」那魯把資料合起來,看著表情嚴肅的眾人,目光落在瑟瑟發抖的澤田綱吉身上,「現在還可以退出。」

  澤田綱吉吞了吞口水,看了看還是無動於衷的良機,用力搖頭:「沒關係!我、我可以的!」

  沒人去拆穿少年強作鎮定的謊言,麻衣好心腸的轉移話題,開始繪聲繪色的描述她在學校和同學的生活,但是這並沒有讓澤田綱吉更好一點。

  澤田綱吉在日後引以為豪的超直感現在帶給他的並不是愉快的享受,在沒有足夠的魄力面對危險的時候,這樣的超直感更容易讓他自亂陣腳。

  這種情況在到達目的地以後更加明顯。就像是現在,在眾人眼中只是有點鬼氣森森的宅子對澤田綱吉帶來的影響擴大了很多,甚至讓少年一步都動不了。

  良機握住澤田綱吉的手,少年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冰冷潮濕。好半天澤田綱吉才放鬆自己緊繃的肌肉,不安的笑著:「良機……謝謝你,我沒關係的。」

  「別擔心嘛,有專家在是不是?」良機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那魯等人,小聲說,「你看他們超級專業是吧。」

  「今晚要在這裡資料記錄,首先要辨別到底是人為還是超自然現象。」那魯拿著資料夾走了過來,「你們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嗎?」

  「立刻就去!」良機拉著澤田綱吉跑向車邊,幫著大家把裡面的器材取出來。

  「東西很多啊,這些都有什麼用?」澤田綱吉抱著一堆看上去高精尖的器材,和良機一起跟著麻衣走進這所鬼宅。

  剛一走進去,就有一股陰氣迎面襲來,澤田綱吉忍不住往良機靠了靠。

  「嗯,要用這些來找到它們,不過這麼大的房子……大概要佈置好久吧。」麻衣把器材放在地上,指揮著良機和澤田綱吉把東西放在一邊,開始組裝,「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找到呢。」

  「所以說!今晚我們要住在這裡嗎?!!」澤田綱吉驚悚的看了一眼鬼氣森森的房屋,「不要啊!怎麼看都很危險吧!」

  「大家都在一起啦。」麻衣笑著安撫,但是澤田綱吉手一抖,還是差點就把東西弄壞,於是被麻衣趕到一邊打醬油去了。

  雖然被趕到一邊,但是在這種鬼氣森森的房間裡,澤田綱吉根本不敢離兩人太遠。他小心的蹲在良機身邊不遠處,可憐兮兮的看著忙來忙去的兩人。

  良機噗嗤笑了出來,摸狗狗一樣摸了摸澤田綱吉的頭:「乖喲,綱崽,別害怕啊。」

  「別叫我綱崽啊!」澤田綱吉炸毛,被良機輕描淡寫的揮開。

  組裝器材,將一些重點房間都放上了攝影機和麥克風以後,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澤田綱吉終於從那個讓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的房子裡走了出來。

  坐在車裡,大家都吃著帶來的簡易食物,那魯看著下午記錄出來的資料,表情難得的凝重:「情況比想像中嚴重很多,這棟房子很危險,今天晚上大家在車裡休息吧。」

  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只要能夠不進去那個讓他直覺危險的地方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幫忙到了夜晚,接著被「都是小孩子不能熬夜」的理由趕進車裡睡覺。

  澤田綱吉夢見他變成了假面超人,和外星人嗶嗶啵啵大戰,被打中了雙腿!

  從噩夢中睜開眼,澤田綱吉抹了一把冷汗看周圍,車廂裡有節奏均勻的呼吸聲,低頭就看到良機枕在他腿上。

  好重!

  不知道為何澤田綱吉臉刷的紅了,甚至連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存在的下肢都湧上一股熱氣。

  澤田綱吉屏住呼吸,悄悄的不想破壞這一刻的靜謐。

  但是這份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後車廂裡,正在錄音監控這座鬼宅的設備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睡著的人陸陸續續的睜開眼睛,良機也揉著眼睛從澤田綱吉腿上爬起來,轉頭沙啞的問到:「它出來了?」

  「嗯,調整頻率。」

  澤田綱吉看著滿車的人一下子活力四射有條不紊的開始調查,監視不同房間的狀態,根據麥克風聲音的強弱來確定惡靈的位置,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靠在沙發上,澤田綱吉揉著自己有些失去知覺的雙腿,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景色。

  忽然玻璃上劃出輕微的吱吱聲,澤田綱吉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去,能借著車廂內微弱的燈光看到車窗外那個怪物。

  漆黑的夜色下,一個枯骨腐朽般的怪物伸出枯瘦的爪子壓在玻璃窗上,它肢體上的血管還在鼓動著,抽出一股一股黑色的液體。帶著強腐蝕性的溶液滴在玻璃窗上,細微的聲音裡,玻璃窗被溶解出了一個能容怪物上肢探入的裂孔。

  「咿咿咿咿!!!」澤田綱吉驚叫出來,眾人看過去,一瞬間有些呆滯。

  那個怪物已經把手伸向澤田綱吉的臉,從那上面滴落的液體在車座上留下的痕跡就能看出來,別說被抓到了,被摸一把都是悲劇。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良機已經跑過去把嚇得動彈不得的澤田綱吉向後扯了一把,伸出左臂擋在已經呆滯的澤田綱吉身前,伸過來的枯黑的爪子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右手解出裝在鑰匙鏈上的小刀,直接插入這只小臂的橈骨和尺骨之間,狠狠的把它釘在車座上。

  流暢的動作讓澤田綱吉目瞪口呆,直到神父念著聖經將這只惡靈淨化以後,良機嘶嘶的吸著氣將破損的袖子撕開,看到被抓出好幾道痕跡的手臂,上面的肉甚至有些腐爛了。

  「沒關係吧?」麻衣抽著冷氣看良機手臂上的傷口,「要儘快包紮!」

  「等等!」那魯抓住良機的手臂看她的傷口,「先淨化傷口吧。」

  神父將聖水灑在良機的手臂上,手臂上仿佛是被抓出來的青紫色淤痕滋滋的冒出奇妙的煙霧,甚至還有仿佛詛咒一樣的低鳴。

  終於淨化完畢,但是傷口已經壞死的組織也必須切除,否則會造成感染。來的時候並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並沒有準備麻藥,在這麼黑的晚上去附近的醫館顯然是不現實的。

  「沒關係,直接來吧。」

  「疼的話就說出來。」

  人類的皮膚構造十分精巧,在包含著細小神經的真皮組織下,為了使皮膚與肌肉緊密結合,還有著淺筋膜和深筋膜,這其中游走著難以計數的神經和血管。因此,剪切表皮的時候會比剪切肌肉更痛苦。

  就算是良機自認為已經可以面對這種痛楚,還是被冷汗浸透了衣服。

  「怎麼樣?」

  「沒關係,繼續吧。」抿著嘴唇的少女手指緊緊扣在掌心,挑去手臂上的腐肉的時候,偶爾會因為疼痛握緊雙手,但是還是默默的一言不發。

  澤田綱吉看著良機手臂上怎麼看都很痛的傷口,不知道該慶倖受傷的那個不是他,還是另外一種更微妙的感覺攫取了他。

  「好了,最基本的處理。」

  良機點頭,用沒有受傷的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挑眉看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澤田綱吉:「喂,綱崽,嚇傻了?」

  澤田綱吉少有的沒有抗議她的稱呼,低落的坐在良機身邊。怎麼看都是一副我是個廢柴你不要理我的樣子。

  雖然受傷加上治療讓良機已經很累了,但是看到他的苦逼樣子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笑著轉移話題:「阿拉,綱崽是在想念笹川京子嗎?放心好了,你進步這麼快,到時候去追的話,她一定不會拒絕的。這次回去我就幫你約她。」

  「……不是啊……」澤田綱吉對良機的話好無力,「我不是要說這個……」

  「什麼啊,還在害羞……」良機撇嘴,揮揮手,「我知道啦,少年的自尊心……咦?」

  澤田綱吉緊緊抓住良機的手,眼神堅定,信誓旦旦的開口:「下次我會保護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臉紅了,良機一把甩開澤田綱吉的手:「八嘎!少胡說了!誰要你保護!」

  「我沒有胡說!我真的會保護你的!」

  「你怎麼保護我?用你藏在床下麵的小黃書?」

  「我床下才沒有小黃書!!」

  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句話兌現的如此之快,而事情的變化甚至讓從未來重生的良機都措手不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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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陽光懶洋洋的爬過樹葉間細小的縫隙,躺在地上,躺在終於考完了最後一門科目走過林蔭道的少年們身上。

  比起考試結束這一點,緊隨其後的漫長假期顯然更令人期待,旅行,在家玩遊戲,和朋友購物……無論哪一條都是這麼誘人。

  「說道暑假,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最後走出林蔭道,刺眼的陽光讓良機手搭在眼睛上方看天空,一片湛然無邊,白色的飛鳥在天空自在翱翔著:「去旅行。」

  「啊?」

  「看到飛鳥的時候,都想著毫無負綴的去旅行吧。」

  「這倒也是……工藤想要去旅遊?」

  「嗯,想去青藏高原。」

  「出國嗎?真厲害!」

  良機笑著和同學一起聊著暑假的行程。

  一切都是這麼和平,上次在鬼宅的驚心動魄似乎還在眼前,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第二天順著原路回去的時候,那魯傲慢的說著「只是被委託調查而已,除靈不在工作範圍內」,讓大家哭笑不得的同時也大大松了一口氣。

  畢竟能從那種危險的地方離開,也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而那之後,眨眼又過去了很久,已經到了一個學期結束的時候,而在終於結束了一學年的考試的現在,所考慮的當然不是下學期該如何學習,而是假期裡的消遣。

  良機忽然想到上次對澤田綱吉提到的幫他約笹川京子,稍微想了想就笑著提議。

  「啊,與其考慮要去那裡玩,不如等下大家一起去吃冰吧。」良機提議,「笹川,要一起來嗎?」

  「好啊。」笹川京子很爽快的就點頭答應了良機的邀請,「不過你不是在減肥嗎?」

  「啊,沒關係,總要有幾天休息吧。」良機笑著捶澤田綱吉,「喂,一起走吧。」

  「啊?!啊!!好、好的!」澤田綱吉急忙點頭,提著書包跟了上來。

  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大家也各自散開回家了,良機、澤田綱吉、笹川京子和黑川花四人一起走向冰店。

  「工藤和澤田君關係很好呢。」

  「啊、是的!」澤田綱吉緊張的回答,一個不小心就踉蹌了一下,笹川京子扶了他一把,「澤田君,沒關係吧?」

  「啊!沒關係!!」

  澤田綱吉臉紅著道謝,緊張的看著笹川京子,發現她並沒有嘲笑自己的廢柴之後小心的笑了:「京、笹川小姐,謝謝你……」

  「沒關係哦,以後要小心呢。」

  良機在一旁看著澤田綱吉緊張的樣子,懶洋洋的笑了笑,扭頭看向一旁的貨物琳琅的店鋪。

  裡面有很多精巧的小裝飾,其中一款有些熟悉。良機想了想,就想起這和黑川花帶在手腕上的鏈子是同一款。瞬間就決定了一會把黑川花拖出來讓澤田綱吉和笹川京子獨處的藉口。

  走了沒多遠,在並盛中學的學生間很流行的一家冰店就到了。

  走進去隨意的點了幾道冰點,四人坐在一個比較偏向角落的地方坐下來。

  「這次考試的結果工藤有把握嗎?」

  雖然說著要放鬆,但是畢竟是考試剛結束的時候,才坐下來沒多久,笹川京子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還好吧,題不太難。」

  「那答案呢?!」笹川京子殷切的看著良機,好像覺得自己有點唐突一樣對手指,「就是那個……那個數學最後一題……完全看不懂啊!」

  「啊,那個啊,我上次還和他說過呢。」良機比了比澤田綱吉,「其實那是有訣竅的,下次我們一起學吧。」

  「真的嗎?謝謝你!」

  「沒關係的,啊……」良機指著黑川花手上的淺咖色的細皮條編制的手鏈,「啊,很漂亮的手鏈呢。」

  黑川花看了看手上的皮質手環,笑著說:「啊,是在附近一家店裡買到的。」

  「哪家?哪家哪家?!」

  「呐,很近的,我帶你去吧。」

  黑川花站起來,露出了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已經看穿了內幕的笑:「走吧。」

  良機站起來,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大大的理解。

  ——果然被發現了,畢竟是校園女神邊的死黨嘛,這種簡單的創造獨處機會的傻藉口……

  「謝謝啦,承情。」

  「只有一點時間,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黑川花看了澤田綱吉一眼,「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哦,你可別做傻事。」

  「呃……那個……」澤田綱吉抬頭看良機,發現良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出了店。

  店門輕易地關起來了,澤田綱吉重新看向笹川京子,緊張的撓頭笑著:「啊,只、只剩下我們了啊。」

  「真是的,大家可以一起去看嘛。」笹川京子鼓起臉,「小花真是的。」

  「啊……啊哈哈……她們很快就會回來吧。」

  雖然說和心目中的女神見面,但是澤田綱吉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以前心裡明明想過很多的……但是直到最近……不,應該說,已經很久沒有真的想過笹川京子了吧。

  澤田綱吉忽然發現,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笹川京子了,每天都過的滿滿當當,總是想著……那個人的事情。

  甚至就在剛才,所能想到的也不是終於能和心目中的女神單獨相處,而是被拋下的惶恐不安。

  啊……這樣的……想法

  為什麼會這樣呢?澤田綱吉從來都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店門又開了,澤田綱吉飛快的看過去,發現回來的只有黑川花一個人。

  「良機呢?」

  「她說有點事情,先回去了。」黑川花重新坐在笹川京子身邊,撐著下巴斜眼看澤田綱吉,「剛才就想說了,其實你是要告白吧?」

  告白?

  澤田綱吉恍然回神,腦子卻還在良機已經走了的事情上:「告白?」

  「難道不是嗎?」

  「小花,別這麼說……」笹川京子臉紅了,對著澤田綱吉道歉,「抱歉,小花她總喜歡這麼想……」

  是啊,一開始的確是想要告白的。但是告白這件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京子小姐果然如同以往每一次所想的一樣善良,單純,不想讓別人為難。就像是他以往所想的一模一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現在還是留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對不起。」澤田綱吉站起來,繼續道歉,「對不起,京子小姐,打擾你了。」

  「沒關係……但是,你做什麼了嗎?」笹川京子茫然的看著澤田綱吉。

  「不,抱歉,我有些事情。」澤田綱吉拉開門,「謝謝你們。」

  「所以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笹川京子迷惑的看著黑川花。

  「沒什麼,繼續來吃冰吧。」

  ……

  ……………

  ………………

  哪裡都找不到啊。澤田綱吉喘著粗氣擦著額頭的汗水,第一次開始感謝良機每天拖著他跑步,才讓他能堅持一直找到現在。

  到底在那裡啊?

  夏天的天氣這麼熱,澤田綱吉跑的滿頭大汗,終於在每天晨跑都要經過的河壩處看到了良機的身影。

  憋在心裡的一口氣終於松了,澤田綱吉喘著氣,搖搖晃晃的走向了良機。比起最開始的時候,現在她已經和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的體形沒有多大區別了。

  終於坐在良機身邊大口呼吸著貼近河流的濕潤空氣,澤田綱吉扭頭看良機。

  「你在這裡啊。」

  「跑得這麼急,澤田。」良機托著下巴,「後面有小狗追嗎?」

  「才不是!」澤田綱吉用力搖頭,「我其實……」

  為什麼要追的這麼急呢……總覺得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走了,所以拼命的追逐著。

  而且……還有對你的……

  「話說,不是說過叫我的名字嗎?」澤田綱吉小聲說,再次用力晃頭試圖把臉上火辣辣的熱氣甩開。

  「啊哈,那我叫綱崽了喲。」

  「……」澤田綱吉沉默了片刻,點頭,「好。」

  「嘁?這麼乾脆,那我叫了哦。」良機露出牙齒微笑,「我真的叫了哦。」

  「嗯。」

  看著澤田綱吉這麼乾脆的就答應,良機撇撇嘴:「你真無聊。」

  澤田綱吉撓著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嘛。」

  「那你和笹川京子說完了?」

  「嗯,說完了。」澤田綱吉坐在良機身邊,和她一起看黃昏的太陽慢慢沉下去。

  「她怎麼說?」

  「沒說什麼。」

  「什麼啊,我們的關係還用保密。」良機撞了撞澤田綱吉的手臂,「你們成了?」

  「沒有。」

  澤田綱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看到良機手上的易開罐:「你在喝酒?」

  晃了晃手上的飲料,良機笑著說:「啤酒,度數不高的。」

  「喂,現在喝酒不好吧。」澤田綱吉拿過良機手中還沉甸甸的瓶子,喝了一口氣,嗆得咳嗽起來。

  「啊哈哈!廢柴綱!連酒都不會喝!大傻瓜!我要傳出去!綱崽是大廢柴有木有?!」

  澤田綱吉用力咳嗽,但是卻忍不住彎起嘴角。

  「你傻笑什麼?」

  「沒什麼。還有……其實我……」

  良機眯著眼看著澤田綱吉,一把搶過澤田綱吉手裡的易開罐,就要喝下去,卻被澤田綱吉搶了回去。

  「喂,我說,這是我的啊。」

  「可是我已經用過了!」澤田綱吉抱著易開罐不放手,最後乾脆全部喝下去。

  過了五分鐘,他就醉了!

  良機無奈的看著眼神迷離暈暈乎乎的澤田綱吉,一把拉起來,扶著他往回走。

  「我說,不擅長喝酒就不要喝啊。」

  澤田綱吉迷迷糊糊的只能回答啊啊嗯嗯的話,良機無力歎氣,繼續扶著他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夏天的太陽慢慢落向西方,把他們的影子拖的很長很長。


第二十章

  30,20,36,28,29……

  澤田綱吉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成績,順著年級排名一路看上去,果然在最頂端找到了「工藤良機」四個字。

  100,95,96,99,100……

  巨大的差距讓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看向正在和其他同學交談的良機。果然還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好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讓她露出一點驚訝的表情。

  在良機身邊圍著的幾個男生讓澤田綱吉心情有些陰霾,原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她的笑容的時候卻賭氣的扭頭。

  明明從前都有著同樣糟糕的缺點的,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廢柴,而她也是胖的不行的女孩。但是僅僅幾個月,她一下子變成了全能的美少女,而他的進步……

  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成績,澤田綱吉難以控制的自卑著。除了那個莫名擁有的能夠發出火焰的能力,他無論在哪個方面都比不上良機,這種悲慘的情況讓他覺得自己的某些心情被禁錮著無法突破。

  「哦,對了,昨天和大小姐去逛街,買到了好吃的巧克力豆。」良機從書包裡取出一個袋子,「要吃嗎?」

  「哇!看上去超可愛,但是……會長胖吧。」

  「沒關係嘛,偶爾要讓自己的心情放鬆一點。」良機拆開袋子,抓出巧克力分給大家。

  分給男生一粒,分給女生三粒。

  「啊,為什麼我只有一個?」男同學抗議,「工藤,你偏心啊!」

  良機挑起嘴角:「你難道不知道,女生是有特權的嗎?」

  「你們不是要減肥嘛。」儘管嘟囔著還吃把巧克力吃下去,男同學問到,「暑假一起組團去旅遊怎麼樣?」

  「好啊,不過希望能去人煙稀少的地方玩。」良機說著,走向呆呆站在一旁的澤田綱吉,把最後一個巧克力豆遞給他,「怎麼?」

  「沒、沒什麼!」已經腦補到了從外星人手下救出良機,接著像每個電影裡一樣被少女獻吻的良機很溫柔很溫柔的……

  於是這樣突然之間被問到,澤田綱吉頓時一個站不穩摔倒了。摔倒的一瞬間,他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扭頭看去,發現一個影子消失在拐角處。

  一瞬間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攫取了澤田綱吉,這種直覺甚至比每一次都要強烈。強烈到讓他潛意識的以為……自己的生活將要就此改變一樣。

  「綱崽?」被良機呼喚名字的時候,澤田綱吉終於從那種真實的直覺的回神,扭頭看良機,手忙腳亂的接過她扔過來的巧克力。融化在口中的巧克力讓他終於有些溫暖的感覺了。

  「假期決定好要去哪裡了嗎?」

  「大概會在家玩遊戲吧。」澤田綱吉話音才落,就看到良機無奈的表情,「怎、怎麼了?」

  「總是呆在家裡不是很糟糕嗎?一起去旅行吧。」

  不期然澤田綱吉又想到了剛才那個黑影,心情更加低落起來,但是這次良機似乎沒有察覺出他的不安,笑著說:「說起來,等會要一起去聚餐,要一起來嗎?」

  「……我現在很沒有心情啊。」澤田綱吉低聲說,但是剛出口自己就後悔了,「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沒關係吧?」

  澤田綱吉倉促的連回答都沒有就離開了,良機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

  「這傢伙真是不合群。」身邊有人這麼說,「別管他了,我們去聚餐吧,我知道很不錯的燒烤店喲。」

  「嗯……」良機點點頭,還是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澤田綱吉離開的方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他要忽然離開。

  ——難道是因為成績嗎?

  良機想到上輩子她為了不刺激作為「朋友」的澤田綱吉的自尊心,每次考試都是計算著和他差不多樣子的成績,那時候澤田綱吉的確沒有現在這樣的情況……

  但是這輩子已經不想再過的那麼沒臉沒皮了。把希望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什麼的,實在是太傻了。

  ——這次,要親手改變自己的生活。

  「工藤,你減肥有什麼秘訣,告訴我們啊。」

  這個問題讓良機心情瞬間高興起來,既有自己的努力被大家肯定的自豪,也有些稍微矯情的自謙:「其實努力的話都可以啊。」

  「你是想要保密吧。」

  嬉鬧著到了燒烤店,終於可以放開肚皮好好吃一頓,至於之後的體重反彈,——管它呢!反正現在就是要吃!

  大塊的肉下了肚子,吃素到嘴裡淡出鳥的良機心情瞬間MAX,徹底把一切令她擔憂的事情扔到一邊。

  夾著章魚丸走回家的時候,心裡面還是沉甸甸的快樂。

  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家,良機發現澤田綱吉竟然靠在她家門口:「嗨,綱崽,你在等我嗎?」

  「嗯。」澤田綱吉低聲回答,沉重的語調讓良機挑起眉毛。

  「阿拉,發生什麼了?」

  說著她用鑰匙開門,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家裡。大小姐當然是不在的,並盛考試結束以後,她就飛快的出國療養了,而醫生自然也是陪護在她身邊。

  良機走進家門,澤田綱吉跟在她身後卻是一言不發,直到他們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裡的《火影忍者》動畫片很久之後,澤田綱吉才低聲問。

  「良機,假期的話……有空嗎?」

  「嗯?應該有吧。」良機叉起一個章魚燒塞進嘴裡,「要做什麼?」

  「……能和我一起去義大利嗎?」

  這句話就像是有魔法一樣,讓良機的動作猛然停滯。

  義大利,她的夢想起航和破滅的地方。才剛剛覺得,終於擺脫了過去,現實就這樣赤|裸|裸的讓她回想起一切。

  好不容易才重新開始……

  「……怎麼忽然想到義大利?」良機戳著圓滾滾的章魚燒,語氣很奇怪,但是澤田綱吉也被自己的心事所困擾,沒有察覺到她的變化,解釋著。

  「今天有人告訴我……我其實是義大利彭格列黑手黨的繼承人候補。」

  「……是這樣嗎?」

  「嗯,他說我能運用死氣之炎,所以……而且彭格列十代目的繼承者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因此……我也將作為十代目的候選者,前往義大利。」

  澤田綱吉說完,良機還是沉默的戳著章魚燒。她根本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一直都以為澤田綱吉的黑手黨生涯是從Reborn來到並盛的時候開始,但是這一生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你早就知道吧?」澤田綱吉忽然說。

  「啊?」

  良機把目光從戳出一個一個小眼的章魚燒上移開,發現澤田綱吉的目光直直看著她,一瞬間竟然有種穿越感。

  雖然氣勢遠遠不及未來的澤田綱吉,但是那樣直指內心的眼神還是讓良機轉開視線。

  「哪怕是最開始的時候,你都是知道的吧?」

  「……」

  澤田綱吉直白的指責讓良機有些狼狽,其實她也不是沒有發現在澤田綱吉身邊的時候,她說話一個不注意就不經過大腦就跑了出來。但是後來覺得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況且她又不會繼續和澤田綱吉有牽扯就沒有在意。但是沒想到現在,澤田綱吉竟然來邀請她一起去義大利。

  其實她也能理解澤田綱吉要去接觸一個未知的世界,迫切希望身邊有人能陪他的心態,但是她已經不想再牽扯進黑手黨的世界了。這一生她想做一個普通的公務員,朝九暮五好好活下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你可以走了嗎?」良機低著頭下了逐客令,澤田綱吉不滿的坐正:

  「但是我一個人……」

  「就算我知道什麼,也沒有義務要告訴你。而且我也沒有義務要陪你去義大利,謝謝,再見。」

  良機站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要洗澡了,你還要在這裡圍觀嗎?」

  「可是!」

  用力關上臥房和客廳之間的門,良機站在門後,過了好久才聽到正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松了一口氣慢慢滑落在地。

  她多麼理解澤田綱吉不想一個人去義大利的心情,畢竟上輩子,他是已經在適應了黑手黨的生活以後和所有人一起離開的。

  但是這次已經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轍,所以內心是這麼的矛盾而堅定。

  這一夜,註定無眠。不管是她還是他。

  天亮的時候,良機早早的爬起來,少有的沒有跑步,而是打開電腦查找去西藏旅遊的班機。很多事情真的是自己試著做了才發現很複雜,小時候旅遊只需要跟著父母就好,但是自己動手以後,發現除了訂機票,確認路線,最好還要在當地訂好飯店防止到了沒地方住。

  查了好久找到一個看上去物美價廉的旅店,把電話號碼記錄下來,良機打算先出去買一些旅行用具之後,在下午的時候把飯店和機票全部定下來。

  從來沒去過西藏,但是卻總想背著行囊一個人獨自旅行,隨身的只有孤獨的自由和離去的冷風。

  關上電腦,把記錄著旅店聯繫方式的本子放在電腦桌的抽屜裡,良機背著包準備出去買旅行用具。

  命運就在此時與她的期望背道而馳。


第二十一章

  商業街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熙熙攘攘的人群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在其中穿行著,就像是辛勤其中的螞蟻為這個世界披上繁華的外衣。

  良機正準備去這條街口碑不錯的旅行商品店去看看,忽然發現這具身體的母親正坐在不遠處的咖啡店裡,臉色並不好,正皺著眉看表,似乎在等人。

  雖然遲疑了要不要進去,但是良機還是走進去打招呼,但是沒想到母親看到她竟然大吃一驚,煩躁的說著:「你怎麼會在這裡!還不快走!」

  這種反應讓良機不解,雖然說明明不太熟,但是也是母親啊。很快她的疑惑就被揭開了。

  「Mrs.工藤,你真是太見外了,這也是my daungter,意思就是我的女兒。」怪異的英文發音從良機身後傳來,她回頭看去,只看到一個穿著粉紅色高檔西服,戴著滿身珠寶的男人炫耀一樣聳肩,滿身的珠寶折射出射瞎人鈦合金狗眼的光彩,「這是我和my daughter的first meet。」

  「混帳!你別把她也扯進來!」

  ——這個人……好眼熟?難道這就是……親生父親?

  這是她兩輩子第一次看到自己親生父親,雖然這傢伙看上去惡俗無比,但是總有種微妙的熟悉感,良機已經努力試圖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但是她還是想不起來這個熟悉的惡俗男人是誰。

  沒讓她想多久,那個男人就閃耀著滿手的寶石戒指說道:「Hello,my name是小中大,your father。」

  小中大這個熟悉的名字讓良機一下子想到了某個曾經讓她迷戀無比的一個遊戲裡的角色。

  小中大,逆轉裁判一第二話的真凶。小中文化社的社長。穿著高檔西服,戴著滿身珠寶,極其自負。由於曾去過美國,所以平時喜歡說一口不太標準的英文。他的小中文化社從事的是情報搜集的業務,然而小中卻利用搜集到的情報去要脅政務官員。為了防止自己的犯罪證據被發現,小中大親手殺害了綾裡千尋。

  「關於我和你說過的事情……」

  「你終於要被送入監獄了,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母親冷笑著說,「我會慶祝的。」

  「這是個pity。」小中大聳肩,身上的珠寶又是一陣閃亮,「那就讓我們走著瞧吧,Mrs.工藤。」

  臨走之前,小中大似乎很想和良機套近乎,但是所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親切之意,只有明顯的利益交換:「在工藤家過的不盡人意吧,只要你勸說Mrs.工藤……」

  「滾!」

  「真失禮。」

  小中大冷笑著留下「今後要小心啊,you double。」威脅離開了,良機站在原地,看著松了一口氣一樣坐下來的母親。

  「這是……?」

  「他是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母親狠狠把咖啡杯摔在桌子上,「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因為被優作的朋友查到了他要脅勒索的證據,威脅我意圖讓我說服……我就算死也不會答應的!」

  良機靜靜的看著母親:「我的父親?」

  「我那時候是被他欺騙了!」

  這句話已經變相承認了良機所說的話。

  就算她想過自己人生裡最糟糕的全部事情,但是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存在。

  明明那麼小心的想要考公務員,想要完成她所認定的那個母親的願望,想要在這個世界找到更多能把她和最初的自己維繫起來的證據。更想要想要走一條正道,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擁有這樣的親生父親。

  這個日後會因為敲詐,賄賂,殺人等罪行被關入監獄的人,就算她多麼想否認自己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只要是被知道了她和小中大的關心,社會上大多數人總是會用有色眼光看她的。

  才剛剛確定的願望,想要為此努力的願望就這樣瞬間破滅了。

  「小良?」

  而且不光如此,被小中大那個傢伙那樣的威脅,甚至會有生命危險。縱然有著成為黑手黨的經驗,但是畢竟現在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有很多事情根本無法做到。甚至就連保護自己也有難度。

  而且有那樣的血緣關係者,想要成為一名公務員已經是一個不可及的夢想了。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這個喜歡抓住別人痛腳接著勒索敲詐的男人,會不會就這樣纏住她一生。——畢竟入獄了話,總有一天會出來的。

  也許是這個母親擔憂的表情一瞬間竟然和媽媽重合起來,原本已經打算離開默默想辦法的良機竟然忍不住把自己心裡的不滿大聲說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從來不期待你們能幫我什麼!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啊!!」

  「對不起……」

  「我要你的對不起有什麼用!我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啊!」

  「小良,對不起……」母親遲疑著伸出手,想要安撫良機,但是被她一把甩開。

  明明覺得上輩子已經流盡了眼淚,但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出來,良機也不想擦去臉上的淚水,也不在乎周圍人用有色眼光看著她,甚至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才不要承認這樣的人是母親,她只有一個媽媽,除了那個對她最好的之外她一個都不想承認。

  說出來以後良機就有些後悔,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悲傷的表情,她內心瞬間產生了後悔的情緒,但是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正巧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咖啡店的門被推開,是澤田綱吉。

  「良機。」

  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良機別過臉不去看澤田綱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也不再去看母親,直接走出了咖啡店。

  澤田綱吉急忙跟了出去。

  走了好久,亂七八糟的心情終於平復下來,良機扯出一個笑容:「你怎麼在這裡。澤田?」

  聽到「澤田」這種疏遠的稱呼,澤田綱吉有些失落,但是想到剛才從那個黑手黨家族來的人所說的話,還是擔心無比。

  「嗯……我早上看到你出來,那個男人……」澤田綱吉抿著嘴,盯著良機,「如果是在義大利的話,他就無能為力了吧。」

  這種擔憂的嘴臉讓良機忍不住又想到了上輩子的澤田綱吉。

  上輩子的她在最艱難的時候,曾經把自己的尊嚴全部摔成碎片求助澤田綱吉。結果當然得到了幫助,但是那種只是浮于表面礙於面子的援手,讓她從此咬牙自己堅持,再也不想去面對那種情況第二次。

  「你是在威脅我是吧?」良機猛地停下來轉身,倔強的盯著澤田綱吉,「嘲笑我無能為力吧?好啊!我求你,讓我去義大利吧!可以了吧?!」

  「良機……」不解為何良機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映,澤田綱吉擔心的呼喚她的名字。良機手握的很緊,最後終於放鬆,不知道是妥協還是看透的看澤田綱吉。

  「……對不起,」良機深呼吸,露出微笑,「我有點激動,謝謝你的關心。」

  這樣的微笑並沒有讓澤田綱吉安心,他不安的看著良機:「我不是……我只是很擔心你啊,我聽說那個人很危險……」

  「謝謝你的關心,非常感謝。」良機誠懇的看著澤田綱吉,「我有點不舒服,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嗎?」

  「可是,聽說你爸爸是一個……」

  「那種人渣才不是我爸!」良機用力握緊拳頭,想到了自己最初的父親,他們其實並不親近,但是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是會第一個通知他。

  就算這輩子還是父母,但是冠著那樣神聖的稱謂,但是再也沒有遇到一個人能對她像最初的父母一樣那麼好了。

  良機一直拒絕回憶過去,害怕自己發現這一生的可悲。但是看著澤田綱吉受驚的表情,她才發現能夠容忍她大吵大鬧也會把她看作最重要存在的人……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認清現實吧,你還要活下去。

  用力咬緊嘴唇,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良機用力露出笑容:「對不起,我只是有點無法接受。」

  「沒關係,那個……我們一起回去吧。」

  「嗯。」

  雖然理智告訴良機她要好好和澤田綱吉交流,打好關係。但是她已經受夠了,反正上輩子小心翼翼到最後,結果還是徒勞無功,這輩子她已經不想再被扯進……

  ——還是不得不被扯進黑手黨之中。

  「嗯……」一再告訴自己要認清現實,良機開口問,「那個,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小中大的事情的?」

  看到她開口的澤田綱吉表情一下子放鬆了,好像她開口說話就代表事情好轉一樣。

  「我昨天說過吧,有個義大利黑手黨家族有人來嘛。今天就是他和我一起來的,是他告訴我的。」澤田綱吉小心看著繼續往前走的少女側顏,「你……害怕那個男人嗎?」

  雖然只要手上有一把槍,良機很可能會去立刻去斃了那個人渣,但是她最終還是含糊的回答:「嗯。」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少年那麼堅定的說著,就像是誓言一樣。

  「綱君,下次別說「一定」這樣的詞,因為總會失言的。」

  「咿?可是……」

  「好啦,綱君,為了去義大利,先要做些準備吧。」良機絲毫不在意少年還在糾結的表情,笑著指了指附近的店,「先從買衣服開始如何?」

  「不是吧……」澤田綱吉無力的垂下肩膀,注意力依然被轉移到其他地方。良機加快腳步,就像是興味盎然一樣走進了店面,挑選著各式各樣的衣服。

  ——就像這樣微笑著,那就是快樂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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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即使拼命想要抗拒命運,但是最終還是不得不前往義大利。當飛機像是上輩子一樣起飛的時候,良機已經決定把自己的想法拋到一邊,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畢竟曾經在義大利的彭格列總部生活過,如果露出一點馬腳,那些在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可不會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露陷。

  但是她在澤田綱吉面前實在是太不小心了,也許是因為名為「澤田綱吉」的存在她根本就無法拒絕。如果澤田綱吉說了什麼的話……

  想到這裡良機就覺得很暴躁,也許她在大小姐提出要來並盛的時候就該開口拒絕的。

  「良機,別害怕。」

  坐在良機身邊的澤田綱吉說著,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能夠更鎮定一點,但是這樣淺薄的安慰甚至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

  從今天出發的時候,澤田綱吉就已經臉色發白到無論巴吉爾怎麼安慰都無法讓他鎮定下來。畢竟巴吉爾用來說服澤田綱吉的理由太過於恐怖。

  就在去學校看成績的那一天,澤田綱吉察覺到了有一個人在觀察他。當天他獨自回去的時候,就遇到了這個叫做巴吉爾的男孩。而從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口中,澤田綱吉像是聽到傳說神話一樣得知了自己的身份——義大利黑手黨組織彭格列十代目候選之一。

  原本澤田綱吉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種搞笑的言論的,但是在名叫巴吉爾的少年一刀把旁邊的地面劈出一道巨大裂痕以後,他終於將信將疑的接受了這個言論。

  在巴吉爾的講述之中,澤田綱吉才知道自己就是彭格列初代移民到日本後留下的血脈。而他能夠使用的火焰就是鐵一樣的證據。

  那種名為死氣之炎的火焰是彭格列初代所使用的火焰,而澤田綱吉也一直活在狀似保護的監視之下,當得知他能夠使用死氣之炎之後,已經只剩下一個彭格列十代目候選的九代目就決定了讓他也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候選。

  那一天,澤田綱吉從巴吉爾那裡聽說了不少關於黑手黨事情,原先一直斷斷續續的思路一下子順暢起來。他一直覺得,良機這個莫名出現在他人生裡的人很奇怪,現在想來,其實她是知道很多事情的,起碼彭格列的事情她知道。

  也許問巴吉爾可以知道答案,但是內心有種莫名的直覺讓澤田綱吉什麼也沒有說,就像是問出口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於是他只是問了不去的可能性。

  巴吉爾的回答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不管你去不去,那些人都會知道你就是十代目候選的,在防禦措施不完善的並盛鎮,不光是你,你的母親也會被敵對家族狙擊的。」

  而且不光如此,巴吉爾甚至要求他帶著良機一起去義大利,理由是要做事前保密,防止良機把他能使用死氣之炎的消息洩露出去。況且,巴吉爾還說這也是對良機的一種保護。

  澤田綱吉真的無法理解那些黑手黨的想法,他也一點不想成為一個黑手黨。但是這些根本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控制的,而且這個十四歲的少年這時第一次有了一種責任感,要保護一無所知的母親……還有良機。為此就算成為黑手黨也無所謂。

  「那個……良機。」澤田綱吉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國,緊張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良機給他的是一個淡淡的側臉,「你去過義大利嗎?」

  「……」

  「這、這個問題很傻嗎?」澤田綱吉尷尬的搔臉,「有沒有什麼比較想吃的,我覺得義大利面就很好啊!」

  「……」

  澤田綱吉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巴吉爾解圍:「義大利有很多值得遊玩的地方,如果公子有興趣的話,我很榮幸能成為導遊。」

  「謝謝你,巴吉爾。」澤田綱吉誠懇的道謝,又小聲問到,「但是……到了義大利的話要作什麼呢?」

  「九代目會決定的,不過我相信公子你一定可以的。」巴吉爾肯定地說,充滿了對澤田綱吉的信心,這種盲目的信任讓澤田綱吉壓力更大了。

  再看一眼在旁邊發呆的良機,澤田綱吉對即將達到的義大利產生了無比巨大的憂慮。這種憂慮在剛下飛機,看到接機的黑西裝彪形大漢之後就越發激烈。

  看到這種熟悉的裝束,良機不安的捉著澤田綱吉的衣服,這種舉動好像給了澤田綱吉細微的力量,讓他能夠鼓起勇氣面對現實。

  而在義大利的旅行,才剛剛開始。

  終於到了彭格列總部,澤田綱吉才下車就被巴吉爾帶著說要去見九代目。雖然已經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但是澤田綱吉還是緊張的吞咽口水起來,忍不住扭頭看向一直都很有辦法的良機。

  但是他發現良機緊張的超出他的意料,雖然她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偶爾露出的怯懦神色讓澤田綱吉產生了一種男子漢的責任感。頭一次他鼓足勇氣主動拉起良機冰冷的手,竭盡全力的露出鎮定的表情:「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

  握在掌心裡的手敏感的抽動一下,但是澤田綱吉更緊的把她禁錮住。

  「綱、綱君!」

  在這種熟悉的地方,良機覺得自己說話聲音都不自覺放低了。前世所帶來的敬畏,還有這次害怕被發現秘密的恐懼結合在一起,讓她根本無力掙脫澤田綱吉的手,只能小聲抗議著。

  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是她這樣彆扭的口吻卻讓澤田綱吉放鬆下來,想著「啊,原來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對此處的不安就消失了不少。

  「公子,請由在下帶領你去見九代目,工藤小姐可以先去客房休息。」巴吉爾邀請,良機終於從澤田綱吉掌心裡把自己的手揪出來,「啊,工藤小姐,請不要隨便走動。」

  巴吉爾不知道是出於善意或是其他的提醒一句,良機點點頭,跟著旁邊一個黑衣人提著行李箱就要走。

  轉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進入耳中:「小姑娘,我來幫你吧。」

  良機抬頭看到了彭格列的門外顧問,也是澤田綱吉的父親澤田家光。那個男人正爽快的笑著看著她。

  和這裡大多數人所穿的黑西裝不一樣,澤田家光穿著橘色的亮眼服裝,卻正適合他明快的氣質。但是銳利的眼神卻告訴其他人,「彭格列的年輕獅子」這個稱號並不是虛傳。

  「不用了,謝謝。」良機輕微搖頭拒絕。

  澤田家光不再勉強,笑著讓帶路的黑手黨離開,親自帶良機去客房:「你和那小子是第一次見到黑手黨吧,比我想像中更鎮定,不錯。」

  即使知道澤田家光更大的可能是為澤田綱吉感到欣慰,但是良機還是忍不住心臟緊縮了一下,生怕他看出一點異樣。

  即使日後不喜歡隨便殺人的澤田綱吉也終於學會了在該狠毒的時候拋開顧慮,更何況是在黑手黨世界裡生存多年的澤田家光。假如她重生的事情被發現,良機根本不知道她會面對什麼。

  良機含糊的回答著澤田家光的問題,腦子裡想著一個又一個偽裝的辦法,模擬被詢問的時候該怎麼回答,但是最後總是無解。

  「別擔心,你們很快就能回去。」澤田家光安慰的揉了揉良機的頭髮,「這次只是確認情況而已,那小子真讓人驚訝。」

  沉默的跟著走在前面的澤田家光走到了彭格列總部的客房附近,良機被安慰說澤田綱吉很快就會回來,接著就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了。

  不愧是義大利最大的黑手黨組織,房屋內的裝潢簡單大氣,良機把行李箱放在櫃子裡,躺在床上看著花紋熟悉的天花板,還有種恍如夢中的錯覺。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來到這裡了,誰知道竟然會有那樣的父親。

  面對那樣的無賴,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威懾的話,別說自保了,可能一輩子都要掏錢給他讓他不到處亂說,而且可能還會被抓住越來越多的馬腳……

  良機疲憊的閉上眼睛,從她知道小中大是自己父親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刻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並不能說多麼安全,但是畢竟是熟悉的環境裡,不一會良機就睡著了。

  直到開門聲讓她驚醒,猛地做起來就看到澤田綱吉走了進來。

  「良機,我回來了。」

  澤田綱吉關上門,走過來坐在床上躺在良機身邊。

  「見面怎麼樣?」

  「嗯,很親切。」澤田綱吉露出了少許微妙的表情,「我們休息幾天以後,就要有彭格列的晚宴,要宣佈我的繼承人身份。」

  「但是這不是太順利了嗎?」良機還記得當年澤田綱吉順利接掌彭格列可遇到了不少挫折。

  「其實……也許有其他話吧。」澤田綱吉抿緊嘴唇,眼神有些陰霾,「我聽不懂義大利語。」

  上輩子,這種表情良機只在未來的澤田綱吉身上見過,這種背負著心事的神色讓良機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握住他的手。

  「沒關係的。」澤田綱吉急忙笑著解釋,「我對能不能成為十代目無所謂啦,只是要保護媽媽還有……啊。」

  「……」良機歪著頭看著澤田綱吉,讓他緊張的臉色發紅,心臟砰通砰通跳著,祈禱自己這樣委婉的告白能得到回應。

  「有這份心是很好啦。」良機露出了笑容,澤田綱吉以為希望的曙光就要出現了!

  「但是……笹川京子現在不需要保護吧。」

  一切曖昧的氣氛全都消失殆盡,澤田綱吉睜大眼看著笑容滿面的良機:「啊?」

  良機站了起來:「好了,綱君還是快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咿咿?」

  「難道……」良機不懷好意的笑了,「你想偷看?」

  「對!對不起!!」澤田綱吉臉上都要燒著了!他屁滾尿流的從床上爬下去,先是在地上摔的一塌糊塗,又撞到了沒打開的門,最後才在踩到鞋帶以後跑了出去。

  直到澤田綱吉跑出去好久,良機才慢慢吸氣,準備面對來自彭格列的各種考驗。而首先要面對的,最大的就是澤田綱吉所說的幾天後的宴會。


第二十三章

  如果說提到義大利能想到什麼的話,那就是梵蒂岡和黑手黨了。

  良機跟著黑手黨走在義大利充滿歐洲風情的道路上,聽著巴吉爾講述講述義大利的歷史,有一種微妙的穿越感覺。

  雖然她知道這年頭要當一個優秀的黑手黨就要德才武貌兼備,但是聽到這麼充滿藝術性的臺詞還是難免會有種囧然感——畢竟黑手黨和神職人員差異實在太大了。

  幾人慢慢走在路上,澤田綱吉眼花繚亂的看著街上的店面,目光被其中一家珠寶店吸引,想到了那次怪盜吉德來並盛的時候良機丟掉的項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公子,想要買……」

  「不不不!」澤田綱吉用力搖頭,看到良機和巴吉爾的驚訝眼神,動作幅度更加劇烈,直接撞到了身邊同樣心不在焉的路人。

  被撞倒的路人一下子摔在地上,手裡抱著塞得滿滿的購物袋裡東西滾落出來。

  「啊!對不起!!」

  慌慌張張的道歉,澤田綱吉連自己用的是日語都沒有發覺,直接開始幫對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物品。

  棉花糖,棉花糖,水果糖,軟糖,棉花糖……

  看著地上可怕的甜食,良機慢慢的把目光挪到那個從地上爬起來和澤田綱吉一起撿東西的男孩身上。

  白色的頭髮,狹長的淺紫色眼睛,雖然沒有日後的那個深紫色的M刺青,但是無疑這個人就是白蘭.傑索,密魯菲奧雷的BOSS……以及澤田綱吉日後的敵人。

  良機死前,彭格列並沒有發現密魯菲奧雷對他們的敵視,甚至直到她死的前一天,密魯菲奧雷也和彭格列保持著不溫不火的關係。甚至也有一段時間有過密切的合作關係,畢竟對於一個組織來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因此明知道白蘭會成為敵人,她對白蘭這個人的感情也格外複雜。因為在上輩子,這個男人曾經試著拉攏過她,雖然從一開始的義正言辭的拒絕,到後來偶爾會聊聊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少年白蘭。

  有些複雜的凝視著白蘭,直到那個少年終於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帶著一點點茫然的抬頭看她一眼,彎起怎麼看顏色都很柔軟的眼睛笑了出來:「嗨,我叫白蘭.傑索,你呢?」

  良機微笑起來。

  有些人是怎麼都不會變的,這樣打招呼的白蘭和上輩子初次見面的他們一般無二,甚至過了那麼多年,連笑的方式也沒變化一點。

  「工藤良機。」

  兩人的視線被抱著大堆棉花糖的澤田綱吉擋住,他臉上全都是緊張感的盯著白蘭,磕磕巴巴的就像是為了打斷什麼才開口一樣:「我叫澤田綱吉!」

  「啊,」白蘭有些驚訝的看著瞪視他的澤田綱吉,露出了微笑,「您真是充滿了活力。」

  不知為何澤田綱吉很不爽。

  終於把掉在地上的東西全部撿起來重新塞回袋子裡,白蘭拉出一包棉花糖撕開袋子,捏出棉花糖開始一顆一顆的吃掉。

  「棉花糖……你很喜歡吃棉花糖麼?」澤田綱吉黑線,白蘭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伸出手指搖了搖,取出一把白色的甜膩物體塞進嘴裡:「你太小看我了,綱吉。

  明明是才認識,但是屬於朋友之間的昵稱卻被很輕易的說了出來而不令人覺得驚訝,大概是因為白蘭臉上那閃瞎人狗眼的璀璨微笑,原本心中微妙的敵意竟然消失了不少。這種感覺持續到澤田綱吉聽到白蘭的下一句話為止。

  「我可是個多情的男人,所有的甜食我都喜歡。」

  聽到這句每個字都充滿了槽點的話,澤田綱吉沒有絲毫意外的奔騰過千萬匹草泥馬。但是聽到身後良機的輕笑聲,澤田綱吉用力把自己滿溢的吐槽扔到一邊戒備的盯著白蘭。

  這時,巴吉爾微微側身,從跟隨的姿態擋在澤田綱吉身前:「您還是和從前一樣。」

  「剛才沒有看到你呢,你的存在感真薄弱呀。」白蘭一口回答,怎麼看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只是心不在焉的玩弄著棉花糖,「我們見過嗎?」

  「我是彭格列門外顧問機構的巴吉爾,您好。」

  「彭格列……」白蘭低垂眼睫揉捏手中的棉花糖,忽然抬眼笑到,「要去吃蛤蜊嗎?」

  於是一行人就多了一個白髮少年,據巴吉爾介紹,這是另外一個黑手黨家族的內定繼承人,是個智商拔群的天才少年。即使現在僅僅只有14歲,但是據說其家族內部事物已經有部分都是由他本人處理。

  不過在那些像是讚美湯姆蘇的辭藻之下,良機發現白蘭還是和未來一樣沒有任何在意的事情,把生命當作是一個遊戲,連自己的生命也只是一個高級籌碼而已。

  但是良機不知道,為什麼白蘭會在明知道彭格列還有其他保護人的情況下還如此大刺刺的跟著他們一起逛義大利。良機狀似隨意的看了一眼周圍的店面,發現了不少似乎很普通的行人,但是良機還是能看出來那就是跟著他們的黑手黨。

  甚至良機還能分清楚那明顯是分成兩撥的,其中一波是眼熟的彭格列,另外一波大概就是跟著白蘭的保鏢了。

  ——所以說白蘭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良機有點焦躁的想,不管什麼時候,白蘭都不會按照牌理出牌。不管他做的什麼事情,你以為他是認真的,但是他可能是在玩弄所有人。

  「嗨,你在看我嗎?」

  「啊?」良機猛然回神,發現自己竟然盯著白蘭看了起來,臉一下子紅了,「對、對不起!」

  白蘭笑容更加璀璨了:「可以更靠近一點喲。」

  「馬、馬薩卡!!」澤田綱吉強勢插入兩人之間,很用力的瞪住白蘭的視線,「這樣說太失禮了!」

  白蘭笑著拆開最後一袋棉花糖,快樂的吃著其中的棉花糖:「你喜歡她?」

  「不是的!」澤田綱吉抱著頭用力搖晃,「請你別再說了!!」

  「每個人都有追求快樂地權益呢,從第一眼看到小良,我就有種命中註定的錯覺喲。」

  澤田綱吉的表情更加絕望:「不是已經是錯覺了麼……」

  「是日本語太複雜了。」白蘭淺紫色的眼睛越過澤田綱吉看向良機,眼神與其說是一見鍾情,不如說是「探究」的意思更多一點,「更準確的話……應該是Hit che off。」

  「這是什麼意思?」澤田綱吉完全聽不懂白蘭到底在說什麼,只能問身邊的巴吉爾,卻發現巴吉爾的眼神也很複雜的看向良機,直到聽到他的問題才回答。

  「是一見如故的意思。」

  「一見如故?!」澤田綱吉更緊張的看向白蘭,發現對方已經開始很悠閒的吃起棉花糖。不由更加擔心的看向良機,更憂傷的發現她正在垂著頭不知道思考什麼。事實上這時候,真正把白蘭的話當作是戀情的開端的也只有澤田綱吉了。

  巴吉爾思考的更多的是,在調查中根本和義大利這邊毫無接觸的良機怎麼會讓白蘭覺得「一見如故」,雖然白蘭的隨心所欲是眾所周知的,但是他還是不能放過任何有疑問的地方。而良機的想法就是擔心自己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讓白蘭起疑了。

  但是到最後她也只能挫敗的放棄,因為她知道,在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裡,不管自己如何嘗試著隱藏都只能讓他們看笑話而已。就像是日後的澤田綱吉,甚至是山本武,她喜歡的同時也在懼怕他們。

  就像是伊卡洛斯一樣追逐耀眼的太陽,結果最終無法抗拒太陽炙熱的溫度,最後連自己都焚燒起來。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現在,白蘭的想法她永遠搞不懂。就像是她被白蘭拉攏的厭煩的時候,曾經很不耐煩地說著:

  「如果我這裡有什麼彭格列的資料的話,你以為你找了我這麼多次,我還能和你繼續接觸嗎?」

  「這不是很有趣嗎?」昏暗的酒吧裡,白蘭的眼神因為這句話閃亮起來,「當我把你救出來以後,就告訴我你的秘密吧。」

  當時聽到秘密兩個字她就懼怕無比,生怕白蘭看出她其實是穿越黨的事情接著拿她去實驗。畢竟擁有無數平行世界的知識,白蘭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她根本不知道。

  結果那次見面之後,「秘密」這件事情白蘭就像是忘記一樣,不管她怎麼旁敲側擊,白蘭都是守口如瓶,讓她以為那句話也只是白蘭隨口的玩笑。

  ……想到這裡良機不由有些怨念,因為這個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煩惱身上的男人……不,現在還只是個少年,即使只是個少年也把他天性的惡劣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樣想著,良機思維有點飄散,等到回神的時候卻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幾個熟悉的身影。


第二十四章

  只見在前方不遠處,一個貌美無雙的少女輕輕撩起自己絲般柔順的長髮,義大利秀美的陽光落在她傾國傾城的臉蛋上,美的如同天使降臨。

  毫無疑問的,這個童顏巨乳的美少女就是大小姐,她目光幽幽的盯著身邊的高級轎車的後視鏡,寂寞如雪的歎息著:

  「我實在是太美了。」

  已經走到她身後的良機忍不住嘴角抽搐起來,還是出聲:「那個……」

  大小姐揮了揮手,依舊戀戀不捨的看著自己的容顏,直到良機等人等了很久之後,她才意猶未盡的轉頭,青蔥般的手指摸著自己的小臉:「每次照鏡子,我都會被自己的完美所誘惑。」

  「當然,」醫生稍嫌冷淡的聲音響起,「我的手藝是世界一流的。」

  「閉嘴!」大小姐從鼻子裡面哼出一聲,高貴冷豔的目光掃過跟著良機的澤田綱吉,還有站在一邊的巴吉爾和白蘭,揚起下巴,「跟我去逛街。」

  看著大小姐那表情,已經相處很久的良機怎麼會不知道她是想要找幾個苦力幫忙搬東西,但是這幾個怎麼看都不是喜歡為女士服務的類型,到最後要奮鬥的果然還是她吧,就好象每次和大小姐逛街時一樣OTL。

  「你也是來義大利玩的嗎?」良機和大小姐搭話,大小姐傲慢的哼了一聲,叉起腰。

  「你真囉嗦!像我這麼受歡迎的人,當然……」

  「忍足少爺,跡部少爺。」

  聽到醫生的話,大小姐臉上傲慢的表情如同冰雪融化般沒留下絲毫痕跡,巧笑倩兮的轉身,優雅的提起自己的裙角行禮:「跡部樣!」

  「久等了,」跡部景吾伸出手牽起大小姐,向良機點點頭,「好久不見。」

  「呀,妹子變得這麼可愛,可以求交往嗎?」忍足驚喜的看著良機,「小景不能和我搶,妹子是我的!」

  「正如忍足所說的,你的變化令人驚訝,」

  「剛才小景看到你的時候下巴都掉了!笑死了有木有?」

  「能在這裡見到你很高興,」

  「你看他現在很正經吧其實他在想……」

  「忍足侑士!」

  全名被叫的忍足侑士朝著良機眨眨眼:「直率揭露罪惡的關西少年忍足侑士超級可憐有木有?」

  一點也沒有!良機不由同情的看著不斷被忍足侑士插話的跡部景吾,卻看到對方表情嚴肅的看著他身後的白蘭和巴吉爾。

  接著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同意了和大小姐一起逛街,只見大小姐如同快樂的小蝴蝶一樣飛舞著把一袋又一袋的衣服鞋子裙子撒向身後的男人們。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男士都沒有推脫的接下了袋子,這讓良機對他們的紳士風度刮目相看。

  ……不過身處這麼多高品質的美男群中,良機只覺得壓力山大。於是藉口說要買點東西脫離了大家走進一家店裡,好說歹說把要跟上來的澤田綱吉一腳踢開,沒想到卻發現跡部景吾也走了進來。

  從剛才開始,跡部景吾就像是要說些什麼的樣子,他們在一個置物架前站了一會,跡部才低聲問到。

  「他們是黑手黨吧。」

  「咦?」良機扭頭看從跡部景吾,「跡部樣?」

  「你有什麼煩惱嗎?」跡部景吾問到,「可以告訴我,不要和這些人接觸。」

  「……」良機從沒想過竟然會被一個只見過幾次的人這麼問,況且這個人在自己的印象裡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不過這大概就是少年吧,雖然知道世界是晦暗的,但是內心依舊乾淨的容不下一絲沙礫,會為了朋友努力,看到不平會出手,這樣一次又一次幫助著,碰壁著,直到成長成一個大人。

  「跡部樣是個好人。」良機笑著說,為了躲避小中大而來到義大利的陰霾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能認識你真好。」

  跡部景吾微微一笑:「因為侑士拒絕了你的好人卡,所以轉贈給我嗎?」

  「才、才沒有!」良機用力搖頭,「我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跡部……」

  「叫我學長或者會長就好。」跡部景吾有些失禮的打斷了良機的話,「不想和黑道有牽扯的話,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跡部景吾是個好人,正是因為如此,良機根本無法把小中大這個麻煩推脫給他。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小中大有沒有跡部財閥的內幕資料,所以不想讓跡部景吾為難,更不想看到跡部景吾最後無力的說著「對不起」的樣子。

  「其實,我是自願的。」在跡部景吾有些驚訝的目光下,良機很冷靜地說著,「我到了並盛之後,喜歡上了一個人。」

  良機儘量讓自己沉浸在上輩子到達並盛時的那種欣喜若狂的心態裡,講述她上輩子的故事,但是跡部景吾只是看著她,在她自認為聲情並茂的說完了一切之後,跡部景吾也很冷靜的說道:「你在撒謊吧。」

  「納尼??」良機睜大眼看著跡部景吾,沒有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一毫開玩笑的痕跡,目光漂移去看周圍的裝飾,「才沒有撒謊。」

  「你在撒謊。」

  「我才木有!」

  跡部景吾在沒理都嘴硬方面不敵良機,皺著眉說到:「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找我。」

  「謝謝你,但是我真的沒關係。」良機還是超級嘴硬的說。

  交談之後,良機已經沒心情買東西了,只想儘快回去,走出去的時候一直糾結著要不要問跡部景吾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也用力猜測原因。但是直到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問出來。

  慢慢走著追上慢悠悠走在前面的大小姐及其跟班,發現忍足侑士挑起興味盎然的微笑對著炸毛的澤田綱吉說著什麼,但是說到一半就看到了她們,快樂地朝著他們揮手。

  「小景,妹子!你們回來了~妹子,澤田少年有話要對你說喲。」

  「?」良機看著欲言又止的澤田綱吉,「你要表達什麼?」

  「你知道……其實我喜歡一個女孩。」澤田綱吉面紅耳赤的在眾人的注視下小聲說,「那個……」

  良機聽到這個話題就頗暴躁的想到了笹川京子,於是不耐煩地說著:「我知道你要追笹川京子,等我們回到並盛再說可以嗎?」

  忍足侑士猛地彎腰悶笑起來,澤田綱吉超級苦逼的看著良機無力:「不是京子小姐……」

  「那是?」良機雖然煩躁還是問到。

  澤田綱吉內心糾結著無法下定決心,好不容易決定要開口的時候,槍聲響起。

  巴吉爾抽出不知道從哪裡取出的武士刀擋在澤田綱吉身前警惕的看著周圍,而他們的周圍已經亂作一團,不管是黑手黨還是王子們的保鏢都緊張的圍了過來,行人尖叫著躲在周圍的店鋪裡。

  看到前來襲擊的敵人的時候,良機不由抽了抽嘴角。

  雖然她不知道在自己第一生的世界裡義大利西西里島的情況如何,但是想必不會像這輩子一樣囂張到這樣的地步的。就算是前世,這種當街就襲擊的事情……似乎這些人也不會考慮這個世界上存在一種東西叫做員警。

  因為知道在多重保鏢的保護下,這種小嘍囉不會給她帶來絲毫危險,良機有點脫線的想著與現在絲毫無關的事情,結果被忍足侑士一把拉向他身邊,扭頭發現跡部景吾也把手伸向她。

  「小景你遲了一步。」忍足侑士笑的燦爛,瞄了一眼大小姐的方向,「呐,她就交給你了。」

  「嚶嚶我該怎麼辦?我會死的,天妒紅顏嚶嚶!!」大小姐如魔似幻的搖著臻首,美麗的臉蛋充滿了令人憐愛不已的淚花。

  跡部景吾看向如同蝦米一樣活蹦亂跳花容失色的大小姐,幾乎肉眼可見的滑下黑線。

  「咿咿?!這是怎麼回事!」澤田綱吉驚叫起來,即使已經有了進步,但是畢竟還只是個普通少年,當面對這種事情難過的時候他就完全不知所措了。

  「好害怕呢,該怎麼辦?」白蘭狹長的眼眸像是帶著笑,說著他撕開一袋棉花糖,開心的完全看不出害怕的樣子「我們逃跑吧?」

  「你哪裡是有害怕的樣子啊啊啊啊啊!」澤田綱吉拼命吐槽白蘭,「還有你的棉花糖不是吃光了嗎?」

  說話間,槍聲響起,來襲擊的人被很輕易的屠掉了,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的澤田綱吉忍不住臉色發白,看上去就是強忍住嘔吐欲望的樣子。

  不過這一切都是良機猜測的,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被忍足侑士擋住了。笑言著「不會讓女孩子看到暴力場面」的話語,忍足侑士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良機忽然覺得自己上輩子對網球王子們那麼排斥是一件多麼傻的事情,哪怕這些人有著不同的性格,看上去驕傲的像孔雀,但是他們都還是少年。

  ——把自己拘泥在曾經的視野裡,就像是井中蛙一樣界限著天空的博大,傻的是本身才對。

  才華橫溢,英勇無畏,這才是真正的王子。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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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除了給澤田綱吉帶來的心靈上的震撼,這次襲擊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雖然在內心暗自揣測著到底是誰在澤田綱吉才來義大利的時候就如此熱烈的歡迎,但是懷疑物件多的讓良機根本無法篩選。

  和上輩子Reborn親自去日本教導不同,這次到達義大利比Reborn前去找澤田綱吉早了好幾個月。這時候,十代目的繼承候選還有一個人沒有死,因此澤田綱吉並不是唯一的選擇。甚至現在的澤田綱吉根本沒有被重視,只是因為能夠使用死氣之炎以及其門外顧問之子的身份被看重著。

  但是這兩個身份已經足以讓他成為十代目的候選,即使他表現的如同一個普通人,除他之外的繼承人也會視他如眼中釘。更何況彭格列內部派系林立,這也是每一個古老勢力所必然的現象,但是其他派系的人顯然不會待見明顯打著九代党的澤田綱吉成為繼承人。

  甚至還有敵對家族,還有乘機渾水摸魚的人……

  ——想想就覺得好頭痛。

  良機忍不住歎氣,立刻就感覺到了火辣辣的注視。直接扭頭過去,發現澤田綱吉緊張的扭頭,一下子撞在了書架上捂著頭蹲在地上發抖。良機歎著氣走過去扶起他,被弱的可憐的道謝。

  有時候也微妙的覺得這大概是喜歡吧,但是這種情緒才剛剛冒出來就被一把掐滅。總覺得「被澤田綱吉喜歡」這種事情有些不可能,也不想再抱有任何期待。

  「……我果然很沒用。」澤田綱吉捂著頭失落無比,「就算成為黑手黨,也會被殺死吧。就像是那天那些人一樣。」

  「嗯,會的。」

  完全出乎澤田綱吉意料的回答讓他囧著臉抬起頭,能看到居高臨下盯著他的良機超級恨鐵不成鋼的看他。

  「然後笹川京子以後就會嫁給別人,然後給別人帶孩子,然後……」良機很認真的想要激勵起澤田綱吉的鬥志,卻發現隨著她的話對方的表情越來越古怪,鼓起臉,「……怎麼了?」

  良機少見的彆扭樣子讓澤田綱吉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覺得一本正經想要安慰他,但是完全打空拳的良機真可愛呀:「為了不讓喜歡的人嫁給別人,我一定會努力的,但是……」那個人不是笹川京子。

  「嗯,我知道你可以的!」良機用力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把他的話硬生生打斷,「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先出去走走吧。」

  「可是我還有些話要對你說……」澤田綱吉無力的叫喚著,跟在良機身後往外走。

  自從第一次出去就被襲擊,澤田綱吉對遊玩就失去了欲望,僅僅只在彭格列的總部小範圍的活動。還好住所的附近就有一個小花園,否則沒有漫畫沒有遊戲機,澤田綱吉大概會成為無聊致死的黑手黨BOSS了。

  這又是明媚的一天,是個小學生的所唱的小曲兒裡那樣描述著太陽當空照小鳥對我笑的好天氣,小花園裡也盛開著完全不知道名字的花朵。

  除了躲藏在暗處的各種保鏢,這裡只有良機和澤田綱吉兩個人。

  但是很快,吵吵鬧鬧的哭泣聲就由遠及近,一頭小牛哭著喊著跑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金髮的青年追一步摔一跤。

  「那不是零食,快還給我!」金髮青年才喊出來,立刻又摔了一跤,但是他還是孜孜不倦的爬起來繼續追。

  「藍波大人要吃掉!」小牛扭著屁股做鬼臉,取出一袋白色的粉末就要撕開,金髮青年情急之下取出一隻烏龜扔了出去,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扔中了。小牛含著眼淚從頭髮里拉出一個火箭炮,就要朝自己開火,卻被烏龜絆倒在地,火箭炮沿著未知的軌跡飛了出來。

  良機抬頭,發現一個有些眼熟的火箭炮朝她飛過來。即使知道自己要躲開,但是奈何火箭炮已經離得太近,留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以讓她這個未經過鍛煉的身體作出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箭炮落下裡。

  粉紅色的煙霧升起。

  澤田綱吉驚慌失措的在視野裡尋找著良機,但是卻徒勞無功的發現,目光所及的地方空無一人。

  「良機!」驚慌失措的四處看著,澤田綱吉腦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大腦裡面一片空白,甚至有些頭暈目眩。

  直到手臂上傳來的有力觸感讓他茫然的轉頭看向露出擔憂表情的金髮青年。

  「沒關係吧?」金髮青年這麼說著,進入耳中的聲音讓澤田綱吉就像是捉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切的問著:

  「良機呢?」

  「啊,良機?」金髮青年有些迷茫,接著才反應過來,「是那個女孩子吧?沒關係,這是十年火箭炮,被打中的人會與十年後的自己交換,只有五分鐘的效果而已。」

  即使是廢柴無比,但是這一刻澤田綱吉還是少見的邏輯清晰的捕捉到了對方語言裡的「與未來的自己交換」,但是他並沒有發現十年後的良機。

  澤田綱吉幾乎是立刻就追問:「那為什麼這裡誰都沒有出現?!」

  金髮的青年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呐呐半天說不出話來。就算是被叫做廢柴的澤田綱吉也能猜出這種反應的背後代表了什麼,他咬著牙:「難道是……已經不在了嗎?」

  「啊?哎?這個,其實未來有很多個,你不用……」金髮的青年費力的安慰著,努力轉移話題,「我從來沒見過你,我叫迪諾.加百羅涅,你呢?」

  抿著嘴沒有回答,澤田綱吉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眉峰僅僅皺在一起。

  「藍波大人要吃曲奇!」那只只會惹是生非的小牛拽著澤田綱吉的褲腳,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

  「……」澤田綱吉深深吸氣,強壓下自己內心的焦急,也不想責怪這麼一個小孩子,蹲下來揉著他的頭髮,「我沒有曲奇,你去廚房吧。」

  話才說完,小牛露出了好失落的樣子:「真的沒有?」

  「嗯。」

  「那你就去死吧!」小牛抓出一個炸彈直接扔向澤田綱吉。

  條件反射的把砸到額頭接著掉落的物品接住,澤田綱吉看著手裡的危險物品,囧然無比的發現他和這些黑手黨真的是無法溝通,接著小牛接二連三的扔出大量炸彈,囂張的笑著「去死吧」的話。

  「小心!」金髮青年不知為何抽出一根鞭子,澤田綱吉囧囧的發現他竟然完全不合常理的試圖用鞭子來接住這些炸彈,但是很快鞭子就抽打到了他自己,甚至抽打著身邊的人。就在澤田綱吉已經絕望的時候,有人改變了這一切。

  「BOSS!」

  「羅馬裡奧!」

  聽到這個聲音的金髮青年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原本疲軟的鞭子被他揮舞的虎虎生風,落滿一地的炸彈全部在爆炸前被他卷上天空。

  轟鳴的爆炸聲裡,迪諾露出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閃亮笑容,禮儀周全的扶起了被他抽打到地上的澤田綱吉:「沒關係吧?」

  「……沒關係。」澤田綱吉有些囧的回答,「你還沒告訴我,良機是……」

  「很遺憾。」迪諾同情的看著澤田綱吉,「正如你所想的一樣。」

  「怎麼會,為什麼未來的我沒有保護她呢?我明明是……」明明是最想保護的存在。

  明明只是五分鐘,只是平時上課時候的一次遐想,回家時短短的一段,但是澤田綱吉從來沒有一次像此刻一樣焦躁不安。

  腦子裡面很多東西,也有很多話,甚至很想自己也到未來去質疑未來的自己為什麼沒有保護好良機。

  粉紅色的煙霧再次出現的時候,澤田綱吉想也不想的跑了過去,順應著自己的直覺,伸出雙手的時候就接住了倒下的良機。

  入手的軟綿綿的感覺一點也不像是他對良機的印象,即使已經減肥成功,但是倒下來的身體還是讓澤田綱吉向後退了兩步穩住身體。用力的把良機抱在懷裡,發現她的呼吸淺的幾乎消失,臉上佈滿淚痕。

  「良機,怎麼了?!」

  「窒息。」迪諾的話讓澤田綱吉立刻扭過頭。

  「我該怎麼辦?」

  「看上去並不嚴重,先去搶救。」迪諾從澤田綱吉懷裡抱出良機,「跟我來。」

  澤田綱吉咬牙跟在迪諾身後,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弱小,也前所未有的渴望著強大的力量。

  一處處陌生的景觀,澤田綱吉才發現,雖然來到了義大利,但是他還是潛意識的反抗著成為黑手黨的命運。拒絕去瞭解這裡,用這種渺小而消極的方式對抗命運。

  就是在這一刻,澤田綱吉終於瞭解到他是一個多麼沒用的人,就算是已經有了改變,但是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以為這種微小簡單的幸福就像是良機永不變化的冷靜一樣。

  澤田綱吉一直以為良機那麼淡定,就像是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一樣,所以也不會有危險。但是從來沒想過,十年之後就是永隔,更沒想過,她竟然也是一個普通人。

  「別擔心。」急救室外,迪諾在澤田綱吉身邊安慰著,「一切都會好的。」

  「嗯,謝謝你。」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強迫自己和對方交流,澤田綱吉說服自己接受這種命運,「還有多長時間?」

  只是下定決心實在是太過於脆弱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保護,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很快,放心吧。」迪諾說著,「是你的女朋友?」

  「……」澤田綱吉遲疑了片刻,還是這樣回答,「我很喜歡她。」

  「BOSS……」羅馬裡奧拿出一份文件,迪諾朝著澤田綱吉點點頭。

  「抱歉,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一個人可以嗎?」

  「嗯,謝謝,沒問題的。」

  目送著迪諾的離開,澤田綱吉一個人坐在急救室外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以後,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怎麼樣?」澤田綱吉站起來,緊張的看著醫生。

  「過一會就會醒了,你可以進去等她。」

  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番外



  好多妹子昨天留言問我說良機在未來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和27合葬啊或者說是被27緊抱窒息或者是被69如何被白蘭如何……

  你們好可愛喲,最正常的不是應該是被埋了以後十年到棺材裡然後缺氧窒息嗎?我不是在嗶嗶章寫過良機做夢夢到她被埋了嗎?要相信我最討厭浪費筆墨寫無關劇情拉,每個劇情其實都是伏筆,區別只在我後來點出或者沒點出而已——我也會因為懶惰想要爛尾嘛。

  為什麼要說這麼多?因為我是為了引出最後一句話,「我因為懶惰」。是的,我是一個很懶惰的人,最喜歡玩的就是坑爹番外,就是全篇「我不想更新」replay數百次的更新,本來我今天都想來個這種老讀者都懂的坑爹更新的,但是子夜拯救了我,讓我這個文可以繼續(貌似)正經的寫下去。

  由衷感謝子夜提供的可以讓我自由的安排我的時間的番外。

  事件:被十年火箭筒打中的良機在十年後的事情。

  地點:正是開篇前兩章的那個十年後。

  要點:這和正文沒有任何關係。

  食用之前和我一起感謝子夜一百次,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感謝你……喂,別用臭雞蛋砸我啊!

  =======START======

  本來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在無法閃躲的那一瞬間,種種閃念,紛繁而來,清晰如同一場放映在視網膜上的電影,那些她曾經以為已被穩妥存放在最深處的悲傷淒涼不甘痛楚,泛上心頭的時候仍然帶著它們不曾褪去的鮮紅色澤,勃勃跳躍。

  ——就像是,曾經瀕死的刹那。她最後一眼看到的,陌生又熟悉的殘忍顏色,從自己身體裡奔湧而出的鮮血。

  還有手機裡笹川京子略帶驚慌的柔聲呼喚。

  為什麼不是他呢,為什麼不是澤田綱吉呢。身體因為炮彈的慣性向後倒去的時候,視線裡最後看到的也是燦爛的金黃色,是跳馬迪諾吧,然後就是漫天的粉紅色遮住了視野……最終歸於一片黑暗。

  就像現在一樣,沒有絲毫光線的漆黑,良機困難的睜大眼睛,然而除了不時掉到眼睛裡的細碎塵土造成的難受感覺再也沒有什麼能證明這一點了。也許她瞎了,也許她真的正巧待在類似復仇者監獄那種拒絕一切光明的地方,那裡的永無止境的寂靜黑夜能夠摧毀任何人的意志——但即使這樣也好。大概沒什麼能比她現在的處境更慘了,良機想。

  真的不是沒有心理準備的。

  只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直到澤田綱吉和笹川京子交換戒指的前一秒她還在天真的妄想著,日劇和韓劇裡司空見慣的狗血劇情也罷,每一個成功的男主角,總要把貌美如花的新娘和滿堂嘉賓拋下一回,用一聲堅定的「我不願意」,拯救一個心和淚水都已破碎的灰姑娘。

  但澤田綱吉是個好男人。

  也會嘲笑韓劇的狗血滿賽和不通世事,也會無比冷靜的分析那個被拋下的富家女有多麼悲傷憤怒,那個事到臨頭才反悔的男人又有多麼渣。但哪個出身低微的默默愛著的女孩,沒有夢想過最終被那麼堅定地選擇了的是自己。

  不是不知道不可能發生,只是低估了這不可能的程度。

  只是太傻了而已。

  真的……是太傻了啊。

  良機在黑暗裡自嘲的笑起來。

  無所事事的時候人的思維就會格外脫線。良機一邊自娛自樂的想著「不知道一具破爛的女屍突然出現廢柴綱會不會嚇得尿褲子」,一邊艱難的動了動身子,腦袋忽然撞到一個東西。

  圓而光滑,小巧玲瓏的物件,不像是棺木。

  良機好奇的又湊上去蹭了蹭,又蹭了蹭。

  ……不知道十年後火箭炮識不識別已經成了灰的「十年後」?

  連最後一點姑且報復的手段都沒了,良機洩氣的蜷起身子不再動彈。

  這樣也能節省一點氧氣,至少讓她撐到五分鐘滿回去。

  下次被射中之前一定要預備一把斧頭,這裡的氧氣絕對不夠再「巧合」讓她過來一次了。

  儘管自己的屍體竟然連傳說中的死後美容都沒享受到,而是直接被燒成了灰讓良機很不滿,但她此時無比感激這樣薄情的舉動,如果放在棺木裡的是一句屍體,幾年下來散發的屍氣和有毒化合物足可以讓她穿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死掉。更不要說此時還有力氣詛咒那群10+的薄情了。

  嗯……火箭炮君有沒有智慧到可以把成了灰飄散在十年前的十年後君再送回來的地步呢?

  十年後火箭炮良機久仰其名,卻從未得見。想想也就釋然了,這般足能逆天改命的東西,別人不知道,穿過去的澤田綱吉們會不知道輕重嗎?何況還有一個喜歡不動聲色把一切變數掌控在手心的Reborn神出鬼沒,再怎樣,也輪不到她工藤良機因為好奇心就得到碰觸的允許。

  打聽了好幾年也沒得到半點情報的東西,剛到義大利就被免費贈送了一次使用機會。良機覺得自己大概應該慶倖一下。

  ……但是如果未來一點都沒有改變的話,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究竟有什麼可在意?

  ===========TBC==========

  事實上我真的不想把我的文章續在子夜的後面,因為這樣我的親愛的們你們就會發現翡是一個多麼廢柴的作者,即不會用四字成語,文筆也各種廢,還喜歡出錯別字,但是這顯然不行啊!

  子夜你竟然直接寫女主角過去過失殺人!OTL你讓我怎麼用進來

  果然這種東西還是要自己寫的嗎?!你們壞死了!非要人家更新!能不能有個不用人家碼字也能每日更新的網站啊!

  雖然大家看了小劇場,但是我要表達的是,凡是不是我寫的東西,一律不要相信,就算是我寫的,你們也不要相信。

  ……不許嘲笑我文筆爛啊!嘲弄我我會玩弄你們的!

  對了,既然是番外,能讓我文內廣告一下嗎?關於我的好基友的坑坑狀態,當你們無視了那裝逼的文案點進她的文,你會發現我的好基友是一個文筆多麼美麗的女人,四字成語玩的比我好,裝深沉比我裝的好,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個碼H比碼正文速度快的女人……美死了有木有?!

  這是一個關於失憶女子和旅團和奇牙和西索和伊爾迷和……曖昧但是結果1v1的故事,伊爾迷翻開女主角的領子寫電話號碼有木有?!奇牙牛氣的說著今晚和我玩玩吧真的有,庫洛洛居高臨下的說著你必須給我愉悅起來有木有?!俠客笑容滿面的說著你拋棄了我真的有。

  詳細連接請看作者有話說。

  還有就是我最近瘋狂迷戀的耽美文,是金色閃光穿回過去附身斑老爺子,斑老爺子和四代的青蔥歷史!斑老爺子發現竟然是未來的自己殺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會超級悲痛——我就在等著這一幕啊讓我這個bg黨愛上的bl超級美。

  詳細連接請看作者有話說。

  好啦,我們回歸正文好了

  ==========TBC==========

  氧氣越來越稀薄了,在這個狹小的黑色棺木裡,很多被逃避著不想面對的事情就這樣被回憶起來。

  與死亡如此緊密接觸的狹間,五感竟然開始放大。就像是錯覺一樣,地下的生物緩緩移動的聲音,那些細小的生命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不為人知的活著,發出微弱的蟲之聲。

  那些狡猾的念想就與這微小的聲音一起鑽進因為缺氧而有些朦朧的大腦裡。

  愛情這種事情,沒人能給它一個清晰的界定,也沒人能說出它產生的原因。明明已經做出不要在遇到他的決定,但是在選擇真正到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那種未知的東西推動著,再次邂逅。

  這大概就是宿命吧,在這裡逃避了,也註定會在下個轉角繼續相遇。

  也許把一切都推脫給了命運太過懦弱,但是她半是欣喜半是憂傷的期待著前方的旅途,什麼單戀,暗戀,戀而不得,都僅僅只是喜歡而已,並不比精神失常更有邏輯。

  但是就在她自以為是的想要用適可而止方圓住這份感情的時候,卻發現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有些東西就這麼改變了,就在那理所當然的日復一日的相處裡,能這麼明確的發現著,現在的澤田綱吉和曾經的澤田綱吉之間是那麼天塹般的差別。明明都還是一個人,但是因為相處的方式不同,因此他就會展現出截然不同的面目來。

  過去,未來……

  她其實從來都沒有討厭過彭格列的任何人,就算後來他們之間終於慢慢走遠,但是也不能否認,在一切都沒和利益糾纏起來的時候,他們曾經那麼快樂的一起相處過。

  意識越發模糊起來,眼眶中也有溫熱的液體滑下。

  那些細小的生命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堅強的活著,就算是不為人知的渺小生命,踐踏過去的時候也聽不到那生命消亡瞬間的哀嚎,但是他們是真的存活著。

  她也會繼續活下去。


第二十六章

  從良機第一次出現在澤田綱吉的生命裡,她就像是無所不能一樣。

  明明一開始擁有著理應自卑的體重,但是她全渾然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硬生生把體重在一個短的令人驚訝的時間裡減下去,不管是什麼課業都不被她放在眼裡,很輕易就能解出讓他束手無策的難題,就算面對危險的時候也不會害怕,而是想著會如何去面……

  從一開始只是以為良機要找一個不會因為她的體重而排擠她的人,也有抱著笑話的心態覺得,一個女孩子怎麼會這麼胖。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顛覆他的認知,讓澤田綱吉深刻認識到他是一個多麼不思進取的人。

  一開始所說的想要她幫忙追求笹川京子,其實也只是開玩笑而已。澤田綱吉從不覺得他能夠追求到京子小姐。但是隨著時間過去,他不可抑止的被身邊的人吸引著,為她偶爾的天然暗自欣喜,也會期待她流著淚水露出女孩子該有的溫柔。

  ……僅僅只是這樣想著,澤田綱吉從沒想過良機竟然也會哭的這麼可憐。就像是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哭的那麼可憐。

  所以說終於開始想著,是不是她受傷的時候也會難過,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會想要被保護在身後,而不是沖上前像個女戰士一樣貌似無所畏懼的面對一切。

  澤田綱吉坐在病床邊,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紅發少女,等待她的蘇醒。和第一次見面比起來,良機除了一頭依舊燦爛的紅發之外,已經沒有任何相似點了。不過這也是澤田綱吉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看良機的樣子。

  看著良機皺起的眉,澤田綱吉不由猜測她在未來遇到了什麼事情,想著想著,卻發現良機已經睜開眼睛盯著他。

  「啊啊!你醒了!!」澤田綱吉顯得很高興的樣子說著。

  良機淡淡的看著他。覺得她的口氣有點奇怪,狐疑的目光讓澤田綱吉飛快的轉移話題:「那個,據說那個是十年後火箭筒,我嚇了一跳,呃……是發生了什麼嗎?」

  良機看了他半晌,默默的轉過頭,垂下眼睫看上去一句話都不想說的樣子。

  「……」澤田綱吉懼怕她這樣的表情,甚至懼怕從她口中聽到對自己沒能保護她的怨恨,「嗯……是被襲擊了嗎?」

  「……不。」良機淡淡的說著,勾出一個極淺的微笑,露在被子外的手指握住了白色的布料。

  當聽到良機這句話,澤田綱吉就松了一口氣,但是接下來的答案卻讓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只是被埋了而已。」

  這麼說的時候,良機的手緊緊握著,盡力維持著顫抖的笑容:「只是把我埋了而已,完全沒有考慮……我會不會到未來呢……!」

  「……!」

  「這才沒有什麼,我一點也不在乎。反正無論怎麼樣,我都是多餘的。」良機絲毫不理會已經呆在一邊的澤田綱吉,自顧自的說著,「啊,反正我就是這樣的存在,無論是誰都不會需要我,總能找到代替的吧。我這樣的存在……」

  「不是這樣的!」澤田綱吉用力抱住良機,第一次毫無顧忌的說著自己內心的誓言,「我一定會保護你!只要我活著,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澤田綱吉能感覺到良機顫抖著的身體掙扎著,但是卻更加用力的把她抱緊:「我會變強!我一定會變強的!」

  不知道如何用更加打動人心的言語表達自己的堅定,澤田綱吉用力抱緊他所深深喜歡的人,直到良機的掙扎越來越無力,最後終於妥協的瑟縮在他的懷裡。

  「別騙我了……」

  「我發誓」

  好半晌,澤田綱吉聽到帶著哭腔的聲音說著:「書上說,男人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發誓。」

  夏天的衣服那麼薄,溫暖的淚水就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落在澤田綱吉心間。

  「我不騙你。」

  如果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是容易的,那就迎難而上吧。

  有生以來第一次,澤田綱吉不是被別人照料而是照顧別人。等到良機哭的累了,閉著眼睛在他懷裡睡著,澤田綱吉才覺得自己四肢各種麻。

  想要把睡著的良機重新塞回被子裡,卻發現,明明剛才還哭著鬧著掙扎著要從他的懷裡跑出去,但是現在卻孩子一樣揪著他的衣服不放手。

  哭笑不得的轉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澤田綱吉躺在床上想著未來的事情。雖然來義大利之前說著要保護良機,但是他心裡依舊有著要依靠良機的想法,直到剛才,澤田綱吉才終於有了一種接觸到現實的感覺。

  必須要更加瞭解這裡才可以,也必須要知道自己面對什麼。到這時澤田綱吉才想到,剛到義大利的時候,巴吉爾所說的宴會就要開始了。就算再廢柴,澤田綱吉也記得電視裡所說的那種為了爭奪繼承權之間的殘酷角逐。

  他不想成為犧牲者,所以就不能失敗。而此刻在義大利,除了擁有彭格列初代血脈和能夠使用的那個什麼火焰……

  澤田綱吉痛恨自己當時的不注意聽,甚至連他現有的籌碼都無法確定。但是此刻他不想再因為對未知的恐懼而逃避責任了。

  想得這麼認真,但是看到身邊明明還撅著嘴卻睡的唏哩呼嚕的良機,澤田綱吉的惰性還是浮了上來,也閉上眼睡著了。

  夢裡他變成了飛機機器人威震天,把學校嘲笑他是廢柴的人全部毆打一頓,把要讓他當黑手黨的人全部毆打一頓。在後來成為了一個普通的上班族,過著朝九晚五還房貸的日子,每天都會重複著[要出發了。][路上小心][我回來了。][你回來了。]的簡單對白。

  他走路都會摔倒,會被她狠狠嘲笑著拉起來,週末的時候會去速食店吃各種口味的漢堡,更經常的貪心贈品把套餐加大,兩個人吃的肚皮朝天。不知道為什麼,澤田綱吉卻覺得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似乎那種生活真的已經漸漸遠離了。

  睜開眼的時候,澤田綱吉已經忘記了他曾經做過這個夢,只覺得有些晨昏顛倒的錯覺,扭頭看到良機還在睡著,呼吸已經很平穩。

  好像察覺到了周圍氣憤的變化,良機的睫毛微微抖了抖,澤田綱吉忽然發現他竟然還和良機在一張床山躺著!

  面皮薄如紙的少年幾乎快要羞的幾乎要燒起來,狼狽的從床上嘰裡咕嚕滾下來,造成了巨大的聲音。

  「唔……」揉著有些浮腫的眼睛,良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澤田綱吉腳朝天的倒在床下,迷糊的眨眨眼,「綱君?」

  「啊哈哈,我、我不小心把舌頭丟在地上了……咿咿!其、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啊!」澤田綱吉口不擇言的辯解著,完全不合邏輯的話讓良機笑出聲。

  訕訕的撓撓頭,澤田綱吉小心的問著:「那個,良機你在十年後……」

  雖然這個問題讓良機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澤田綱吉還是堅持的看著她。[只是把我埋了而已,完全沒有考慮……我會不會到未來呢……!]這句話澤田綱吉一直記得,應該說,從一開始良機就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雖然這並不是很恰當的地點,但是澤田綱吉直覺認為,如果不趁著現在把這件事情問出口,那麼這輩子都別想知道答案了。因此雖然能夠看出良機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澤田綱吉還是追問:

  「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良機你怎麼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被那個火箭筒砸中以後,我到了一個很黑的地方,」良機把話題轉移到十年後的經歷,「然後就覺得呼吸困難,然後就昏迷了。」

  澤田綱吉很認真的聽著良機的話,之後還是不放棄的問:「你其實知道那是未來吧,甚至你還知道未來的一些事情。」

  看著澤田綱吉的表情,良機就知道他不得到答案絕對不會放棄了。她小心的斟酌著用詞,回答道:「其實我有時候會夢到自己的未來。」

  「未來?」澤田綱吉將信將疑,「什麼樣子的?」

  面對眼前的這個人,良機真的不是很願意回想自己的過去,但是還是抿嘴回答:「我還是遇到了你,然後後來到了義大利,然後死了,被埋了。」

  「良機,那……」澤田綱吉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到的應該就是那個未來吧,綱君,我有點累,你可以離開嗎?」下了逐客令,良機縮回被子裡消極抵抗澤田綱吉的追問。

  看著表現出完全抗拒姿態的良機,澤田綱吉知道就算自己想問什麼她也不會說了:「那個,你要吃點什麼嗎?」

  毫無回應。

  「要喝水嗎?」

  還是沒有回應。

  「你有沒有不舒服?」

  還是還是沒有回應,澤田綱吉坐在床邊,聽著窗外風靜靜吹過的聲音,忽然覺得,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第二十七章

  腐土和漆黑的狹窄空間,只有越發艱難的呼吸著稀薄的氧氣,沒有光也沒有希望。已經淡薄的記憶大段大段的在腦中重播著,強行壓抑著因為心情激動而急促的呼吸,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空氣,將肉體與精神分離,只是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淚。

  ——沒有人來救我。

  就算已經試著堅強了那麼久,但是還是多麼希望在危險的時候,能有人擋在身前說著「我會保護你」這樣的話。大概不管麼多堅強的人心裡都有無法逃避的懦弱吧,更何況她本來就是一個不想面對現實的人。

  害怕失敗所以連嘗試也不敢。

  從漆黑的夢境裡掙扎出來,病房裡溫暖的陽光讓良機有種穿越的錯覺。

  陽光,窗簾,植物,這一切都像是幻夢一樣,反而是那黑沉的夢境像是真的一樣。良機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到床邊趴著的睡的香香的少年。

  雖然已經昨天已經很暴躁的趕人了,但是澤田綱吉還是用讓她驚訝的堅持留下來。硬是在她床邊睡了一晚上。

  良機撇撇嘴從病床上走下去,澤田綱吉慌忙抬起頭看著她:「哎?良機,你沒關係了嗎?」

  「沒事,我是純爺們。」良機露出牙齒微笑,「我可是很厲害的。」

  如果是幾天前良機這麼說的話,澤田綱吉一定會認為她說的沒錯,並且放下心來。但是明明昨天還是哭的那麼可憐,澤田綱吉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和從前一樣相信她所說的自己沒問題。

  「不過還是好好休息吧。」澤田綱吉亦步亦趨跟在良機身後,不安的害怕她有什麼意外。

  「可是,今天不是有那個宴會嗎?」良機轉身問,被靠得很近的澤田綱吉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什麼。」澤田綱吉尷尬的後退幾步,「那個,宴會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咦?」

  看著良機有點懷疑的表情,就算是在內心也默認了自己是個大廢柴的澤田綱吉也有點羞惱。特別是他已經想著改變的時候被這樣潑冷水的質疑,澤田綱吉超嚴肅的說:「我自己可以的。」

  明明是很軟很廢柴的臉上竟然露出了這種表情,良機噗嗤笑了出來:「綱崽,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澤田綱吉握拳。

  「……」良機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澤田綱吉的頭髮,再次深刻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和她曾經遇到的澤田綱吉是多麼不同的存在,「我陪你去吧。」

  「才不要!我自己就可以了!」澤田綱吉拼命搖頭,「你自己呆在這裡就好啦!」

  讓澤田綱吉一個人去參加黑手黨的宴會,怎麼看都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但是不管良機怎麼說,澤田綱吉都一反常態的完全不答應。說著什麼要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啊什麼的和他的臉和氣質完全不搭調的話,讓良機非常好笑。

  但是想到澤田綱吉的父親澤田家光,相比身為彭格列掌權的門外顧問,他是不會讓他的獨生子遇到什麼危險的。於是也就懶得理一意孤行的澤田綱吉,決心好好睡幾天。

  剛剛清醒的時候因為精神亢奮直接說出了讓人懷疑的話,良機覺得她還是繼續沉默寡言比較好,畢竟這裡可是義大利。

  還好只是窒息,躺了兩天之後一點問題都沒有了。一身輕的搬回客房,良機正在整理自己的東西,聽到自己的門被敲了。

  在義大利她可不認為有人回來找自己,瞥了坐在旁邊的澤田綱吉一眼,後者很自覺的去開門。發現門外站的是巴吉爾。

  「公子,該簽約準備宴會了。」

  「宴會。」澤田綱吉眼神暗了暗,輕輕把把房間的門從身後合上,「我知道了。」

  「咦,工藤小姐不去嗎?」巴吉爾奇怪的問,「這和一開始所說的……」

  「嗯。」澤田綱吉簡短的回答,沒有解釋他一開始是抱有逃避的心理,所以期待良機去幫他想辦法,而現在他已經決定自己解決一切了。

  「公子今天氣勢很棒。」

  澤田綱吉微笑:「謝謝你,巴吉爾,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雖然還是無知無覺,但是全然信任的言語這樣說出來,讓本身就對澤田家光之子有莫大好感的巴吉爾非常感動。

  天生超直感的人非常難以拒絕,因為他們總會在自己也不知道時候的讓人非常感動。

  良機飛快的按著鍵盤給工藤新一,不,現在的江戶川柯南發送短信。她剛才收到了來自江戶川柯南的資訊,說已經知道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是非常危險的犯罪組織,去並盛找良機卻沒看到她,於是讓良機回去以後去毛利小五郎家裡找他。

  考慮了很久良機還是覺得應該去一趟,但是這就意味著她又要在找更多的藉口了,比如她是怎麼活下來的。自重重生以來,謊言一個又一個堆疊著,已經覺得有點累了。

  「良機。」澤田綱吉推門進來,「我去參加宴會了,你一個人沒關係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啊,你去吧。」良機揮揮手,繼續編輯郵件,但是澤田綱吉過了好久都沒有離開,茫然的抬頭看他,「怎麼了?」

  「我要去參加。」澤田綱吉很認真地說。

  「那當然,你今天怎麼了?」良機懷疑的看著他,澤田綱吉被良機看的眼神亂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你能等我回來嗎?」羞澀的說著自認為很容易理解的告白,澤田綱吉覺得自己臉紅了,但是他的心意完全沒有被對方體察。

  「綱崽,你害怕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嘛。」良機完全誤解了澤田綱吉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會保護你啦。」

  澤田綱吉好無力的看著良機:「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本來已經拉開衣櫃準備把出國前專門買的小禮服拿出來,但是聽到澤田綱吉這樣的話,良機斂下了笑容。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剛從未來回來,她總覺得澤田綱吉這樣的意思是在鄙視她,認為她幫不上什麼忙。手指越來越緊的握著雕花的手柄,借由疼痛壓抑自己越來越灰暗的想法,良機輕聲問:「因為我幫不上什麼忙嗎?」

  「不是啦,那個……」

  越是想說出口的話反而越結巴起來,澤田綱吉抓耳撓腮,小聲:「因為,那個……我……嗯,你,然後我想保護你。」

  深呼吸,良機回頭挑眉看澤田綱吉:「你以為你是櫻盅護星矢郎嗎?風聲太大我聽不清啊。」

  澤田綱吉快哭了,慌張的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狼狽的逃離。

  良機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忽然覺得自己很孤獨。也許是穿越,也許是重生,總有種身邊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好的錯覺,覺得自己只有一個人。這兩個秘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也許說了能夠更好一點,但是總有些秘密不是對任何人都能說出口的。

  而且本來是打算在這次義大利之行證明自己的價值,希望以後不要被澤田綱吉放棄的那麼明顯。但是這次被直白的拒絕,良機總有種自己其實已經被排斥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什麼吧,畢竟我就是這樣沒用的人。

  良機有點鬱悶的翻開手機,想要給人發郵件講一講她現在的不安,但是貧瘠的電話簿裡,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根本沒有其他人。

  這具身體的父母,工藤優作,工藤新一,跡部景吾,忍足侑士,大小姐,鳳長太郎,澤田綱吉,山本武,還有同班同學,然後……白蘭?

  完全不知道究竟這個號碼到底是什麼時候輸入進來的,良機扯了扯嘴角把這個號碼刪除了。雖然她穿越之前只看到未來篇,天野也是個洗白王,但是這已經不再是一個漫畫而是現實了,上輩子是最後了,這次她不想和敵人扯上任何關係。

  看著刪除名片的進度條一點一點消失,良機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不過良機真的一點也想不通為什麼未來和現在的白蘭不約而同的要搭訕她。

  要說未來是因為其他平行世界的工藤良機和這個世界的工藤良機完全不同,或者白蘭看出了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沒什麼,畢竟那時候白蘭已經有了那個逆天能力——擁有所有平行世界的他的能力。

  但是這時候白蘭根本就沒有擁有那個能力,為什麼還是要搭訕她?難道……是因為一見鍾情?

  頭頂飛舞著烏鴉的良機把這個想法甩出了自己的大腦之外。要她相信白蘭會真的喜歡上別人還不如讓她去上吊,對於白蘭那種男人來說,女人這種東西倒貼都會嫌煩吧。

  其實白蘭只是覺得她和澤田綱吉關係好,就算澤田綱吉看上去很廢柴但是畢竟是彭格列十代目的繼承人,所以打算提前安插一個釘子吧……

  在刪除完成以後,良機發現自己的不滿竟然一掃而空。這種在被別人小看,所以忽視另外一個很優秀的人的快感……不言而喻。

  正要把手機放在一邊一睡解千愁,郵件鈴聲忽然響了。

  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帶著一種微妙的厭煩感和心虛,良機點開簡訊,非常簡單的話。

  【放心吧,小良,媽媽會幫你解決的。】

  這條短信讓良機有些不知名的恐慌,即使關了短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要入睡,但是卻已經再也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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