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一簾幽夢)一簾幽夢之綠意朦朧》作者:曉色純白【完結】

☆、籌謀

  夜幕四垂,汪家的大廳卻還亮著燈。

  舜娟緊緊地看著關閉的門,都快11點了,汪展鵬卻還沒有回來。

  舜娟有些黯然,現在她與汪展鵬似乎越來越是水火不容了。

  「吱呀-------」大門被推開,汪展鵬面臉含笑地走進來,但一看到舜娟那張臉,笑容立刻斂下。

  「展鵬,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怎麼回來的這麼遲!」舜娟不悅地擰眉,這是她一貫關心人的方式。

  「不用你管。」汪展鵬煩躁地抓抓頭髮,剛從遇到沈隨心的喜悅中現在完全消失殆盡。

  舜娟原本還想跟汪展鵬和解,可是聽到汪展鵬如此不客氣的話,不由得尖聲叫了起來:「汪展鵬!你是怎麼回事啊!我是你的妻子,難道這樣問一句都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而是我很累了,不想跟你吵了,行不行?」汪展鵬揉揉眉宇。

  舜娟走近他,意欲拿走他的西裝,忽然變了神色:「汪展鵬,你身上怎麼會有其他的香水味道?」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舜娟抿緊嘴唇:「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汪展鵬一皺眉,有些心慌。

  「胡說什麼?」

  「那這香味是什麼意思?」舜娟問他。

  「跟一個女客戶吃飯,粘上的!」汪展鵬有些惱怒,「舜娟,我現在發現我根本都不瞭解你,你有些神經質了!」

  然後汪展鵬上樓,看也不看舜娟一看。

  舜娟踉蹌幾步,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她為他操心了大半輩子,換回來只是這麼冷漠的話語,難道她所付出的,都只是理所當然嗎?

  舜娟恍惚間又想起那個對她溫柔的笑,書卷氣濃厚的男子,如果當初沒有嫁給汪展鵬,或許和他在一起,也肯定會很幸福的吧。

  舜娟忽然驚醒,她怎麼能這麼想?!自己已經是汪展鵬的妻子了,怎麼還能肖想他?這不是紅杏出牆嗎?!

  況且,他或許已經娶妻了吧,自己跟他真是有緣無份了。

  看著門外浩瀚無邊的星空,驀然出現一個人的笑臉,笑的那麼溫和。

  舜娟黯然苦笑,然後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上樓。

  只是,未來的事,沒有一個人能說的准。

  ---------地點分割線----------------------------------------

  手機的短信提示聲又響了。

  綠萍拿起手機,只看到短信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綠萍,晚安。

  綠萍一怔,臉上泛起醉人的笑容,她知道這肯定是司徒璟發來的,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只是經歷過上輩子的事情,她的心已經是靜如死水了,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浪。可是遇上司徒璟,那絕對是她計畫中的意外。

  司徒璟對她很好,也很包容,可是······

  綠萍捂著自己的心,有力的跳動。

  綠萍陷入迷茫之中,或許司徒璟只是貪圖一時新鮮而已,不是嗎?

  司徒璟這麼優秀,他的妻子肯定是一個很完美很完美的女生,不是嗎?一見鍾情這麼老套的說法,她不可能相信的,世界上從來沒有這麼浪漫的事情發生,即使有,那也不會是她,她的內心已經腐朽不堪了,她只是個黑暗的附屬品,綠萍自嘲的笑笑。

  真的好羡慕他的妻子呢,如此良夫,誰人不求呢?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能否還有力氣承受再一次失敗的戀愛,她愛不動了,也愛不起了。

  司徒璟,希望你能早些覺醒,我·····不值得你愛。

  -

  綠萍正在沉思,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綠萍斂住心神,淡淡的開口:「請進!」

  門一開,露出紫菱那張怯生生的小臉,紫菱小聲地叫了聲:「綠萍······」

  「紫菱?」綠萍有些詫異,「你來有什麼事嗎?」

  「綠萍,我想和你說一說話······」紫菱依舊小小聲。

  「你進來吧。」綠萍並不看她,只是淡然地說著。

  紫菱抱著楚濂送她的大洋娃娃,然後坐在綠萍淡綠色的床上。

  「綠萍······」猶豫了好久,紫菱這才開口。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了,你是我妹妹,又不是什麼外人。」綠萍瞥了一眼紫菱和那個大洋娃娃,心中大約明白紫菱的用意了。

  「綠萍。」紫菱咬咬唇,然後開口:「綠萍,你······還喜歡楚濂嗎?」

  說完立刻低下頭,不敢看綠萍。

  綠萍淡淡的笑聲在紫菱的頭上響起:「紫菱,你要記住,是我不喜歡楚濂的,不是他楚濂不喜歡我。紫菱,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楚濂,他的魅力還沒有這麼大。」

  紫菱聞言,笑開了。

  「就知道綠萍最好了!綠萍,明天我們逛街吧!」紫菱興奮的說。

  「不好意思,紫菱,我明天還有事情。」綠萍平淡的語調聽不出任何喜悲。

  紫菱扁一扁嘴巴,然後眼淚就下來了:「綠萍,你是不是還沒有原諒楚濂和我,我把楚濂還給你好不好······」

  綠萍有些煩躁:「紫菱,別哭了,我是真的有事。」別在提這種話了,想必汪紫菱也喜歡上費雲帆了吧,沒想到上一世發生的,這一世居然會是驚人的相似。

  「什麼事啊?」紫菱抹幹眼淚,眼眶仍是紅紅的。

  「我在一個電影裡客串演出,你明白了吧!」綠萍瞥了紫菱一眼,聲音透出說不出的疲憊。

  紫菱的雙眼一下子變亮,透出說不出的光彩。

  「姐姐,那你明天能不能帶我去啊?」紫菱只有在有求於人的時候才會叫綠萍姐姐的,她很喜歡能在螢幕面前的感覺,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她能不激動嗎?汪紫菱自認為長得不算太差,自然能在這一方面超過綠萍,她只是認為綠萍只會跳舞而不會演戲,對於這一點,紫菱很有自信,她的眼淚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了。

  綠萍先是一怔,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紫菱。

  紫菱有一種被看透心思的心虛感,她連忙晃著綠萍的手:「姐姐,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為什麼啊?」綠萍突然問。

  紫菱一怔,照理說,只要她這麼一撒嬌,綠萍就會同意自己的要求啊,這麼,現在為什麼很冷靜地問她原因,紫菱有些心慌。

  「那個,姐姐,我想要看一看姐姐的扮相而已,讓我也看一看姐姐是如何演戲的而已呀!」

  綠萍一眼就看穿紫菱的小心思,她笑道:「既然紫菱想去,那麼紫菱就去好了。」綠萍也不怕紫菱搞得那些小動作,這部電影是妙妍指導的,相信妙妍不會給她機會的,也是該讓她吃點苦頭了,如此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整個世界都以她為中心嗎?笑話!

  「綠萍萬歲!我就知道綠萍最好了!」紫菱歡呼著,然後跑出門外。

  綠萍關好門,然後思忖著:「這沈隨心也差不多該與汪展鵬相遇了,那麼,接下來只要我拉攏雨珊站在我和媽媽這邊,這沈隨心費盡心思也沒有用了。」

  綠萍望向窗外,嘴角勾起一個淡漠的弧度。                    


☆、舜娟生病

  清晨才六點,綠萍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

  綠萍揉揉眼睛,在床上翻了個身,伸手到床緣邊摸索尋找聲音的來源半醒半昏,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打開手機:「喂。」語氣帶著濃濃的睡意。

  電話那邊的人微微一怔,然後笑著說:「綠萍,我是司徒璟。」

  「嗯。」

  「你在睡覺?」

  「嗯。」

  「睡醒沒?」

  「嗯。」

  「我帶你吃早餐好不好?」

  「嗯」

  「······你確定你醒著?」

  「嗯。」

  司徒璟在電話那頭哭笑不得,光聽她的回答就知道她還沒醒。他是習慣早起吃早餐的,可是綠萍卻沒有這個習慣,她只有在迫不得已早起的時候,才會早起。

  司徒璟忍不住輕笑一聲,突然興起一股玩興,按下手機的錄音鍵。

  「綠萍,我喜歡你。」他說。

  「嗯。」她回答。

  「我是不是長得很帥?」司徒璟雖然知道這個問題很欠扁,可是他·····就是欠扁,他很想從綠萍口中聽到是不是很帥,他知道在綠萍昏睡的時候問很沒有意義,可是他就是想滿足一下心中的大男子主義。

  「嗯。」綠萍輕輕地打了哈欠,眼皮還是很沉重,毫無意識。

  「 你愛我嗎?」

  「嗯。」

  「很愛很愛嗎?」

  「嗯。」

  「那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會說‘我願意’嗎?」

  「嗯。」機械的回答。

  「我們結婚好嗎?」

  「嗯。」

  「你是我的老婆嗎?」

  「嗯。」

  「我是你老公嗎?」

  「嗯。」

  司徒璟傻笑著,他拿起手機,覺得還是放過綠萍好了:「你先繼續睡吧,記得要想我、夢到我。」

  「嗯。」

  司徒璟忍住笑意,掛了手機。

  綠萍還是混混沌沌的,見對方掛了手機,立馬合上手機,然後鑽進被窩,繼續蒙頭大睡。

  司徒璟輕笑著出聲,綠萍,你可是將自己賣給司徒家了囉!雖然三年前你就將自己賣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徒璟怨念過強,綠萍居然還真是夢到了司徒璟。

  在夢中,司徒璟穿著一襲白色西裝,然後整個天空都灑下玫瑰花瓣,司徒璟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打開錦盒,一枚亮閃閃的鑽戒躺在中央,他柔聲道:「綠萍,嫁給我吧!」

  綠萍穿著白色的婚紗,卻不敢接過那枚鑽戒,綠萍想逃,可是在司徒璟溫柔的眼神中她又動不了。

  這時候另一個男人沖出來,握住綠萍的手。

  綠萍回頭一看,居然是楚濂!他的神色很猙獰,右手上還拿著一截假肢,綠萍仿佛在什麼時候看到這種眼神,嚇得瑟瑟發抖······

  啊!綠萍猛的睜開眼,一把掀起被子,氣喘吁吁地捏緊被子,額上流下一滴冷汗。

  剛才那個夢!她怎麼會夢到楚濂?!還有楚濂的神色為什麼這麼猙獰?他手上的假肢是誰的?

  綠萍喘氣,緊緊咬住嘴唇,果然,一碰到楚濂就沒有什麼好事!綠萍搖搖頭,把不安的念頭甩出腦海。

  看一看時間,已經是7點半了,綠萍下床,她可沒有忘記拍攝的時間是8點半。

  綠萍下床,在衣櫥裡挑了一件白色的娃娃衫,下配著一條水綠色的長裙,看起來很是乾淨。

  然後打個電話給司徒璟,讓他過來接。

  綠萍洗漱一番,依然是素面朝天,然後想要下樓,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轉身敲敲紫菱的門:「紫菱,起床了嗎?我該出發了。」

  「好了!好了!」紫菱的聲音有些急促,但是很興奮。

  紫菱打開門,綠萍挑挑眉,她這樣穿著,是想去參加晚宴嗎?

  紫菱穿著淡橘色露肩小禮服,合身的剪裁,突顯出她的好身材,裙子長度適當地在膝蓋上,讓人得以窺見她修長纖細的小腿,腳上踩著一雙粉色的高跟鞋,脖子上掛著一條水晶項鍊,一頭亂蓬蓬的短髮被紮起來,露出小耳垂,臉上是最新式的橘色裸妝,鼻翼兩側打了亮亮的金粉,假睫毛濃密地卷起,不得不說,今天的紫菱裝扮的確很讓人眼前一亮。

  紫菱局促地看著綠萍簡單但是清新的裝扮,只見綠萍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紫菱,下樓吃飯。」綠萍轉身離去之前,拋下這麼一句話。

  紫菱呼了一口氣,然後看向鏡中漂亮的自己,不禁有些飄飄然,自己打扮得這麼美,那個導演肯定會讓自己也出演一個角色的,然後自己就一炮而紅,再接著自己成為一線女星,最後住在漂亮的城堡裡······

  紫菱捂著嘴,吃吃地笑著,臉上升起幾多紅雲。

  紫菱再照了一下鏡子,確認無誤之後,然後下樓。

  -

  沒想到下樓時沒有見到汪展鵬,只見到舜娟坐在沙發上,她眼中的紅眼絲和厚厚的黑眼圈顯出舜娟昨晚的一夜無眠。

  紫菱沒有見到她可親的爸爸,嘟起嘴,然後坐在凳子上若無其事地吃著早飯。

  綠萍很奇怪,悄悄拉了阿秀過來問:「阿秀,怎麼回事啊?」

  阿秀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敬佩的大小姐輕聲說:「這事阿秀覺得還是先生的錯,昨晚太太等先生回來,沒想到先生好像對太太很不耐煩,我好想依稀聽到什麼外遇什麼的,但是其他的,阿秀就不知道了,今早,先生連飯都沒有吃就出去了,而太太就一直是這樣了。」

  綠萍一聽,抿緊唇,眼神有些黑暗,看來沈隨心的動作比她快啊,這麼快就勾搭上汪展鵬了。

  汪展鵬,原本我還好心地想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既然不知道珍惜媽媽,那我也就沒有什麼理由放過你了。

  綠萍的眼中閃過嗜血的神色,她斂下眼眸,然後對阿秀說:「辛苦你了,阿秀,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小姐,你可得好好照顧太太啊,太太其實人真的很好。」阿秀歎了一口氣,然後進廚房了。

  綠萍捏緊拳頭,深深吸了幾口氣,然後笑著走向舜娟。

  「媽媽?」綠萍輕搖著舜娟。

  舜娟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見是綠萍,不自覺扯出一個笑容:「綠萍啊。」聲音嘶啞地難聽。

  綠萍有些心酸:「媽媽,去樓上睡一覺吧!」

  舜娟點點頭,無力地閉眼,忽然身體虛軟,站不起來。

  「媽媽!」綠萍伸出手摸了摸舜娟的額頭,不得了,綠萍驚呼,「糟糕!好燙!媽媽發燒了!」

  「紫菱,幫忙一起扶媽媽上樓。」綠萍攙起舜娟,「阿秀,你去打電話叫王醫生來。」王醫生是他們家的家庭醫生。

  紫菱為難地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華麗的裝扮,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七寸高跟鞋,皺起細眉:「阿秀,你來扶媽媽上樓吧!」她怕把自己的衣著弄散了。

  舜娟皺眉,然後睜開眼睛看了紫菱一眼,那一眼包含著諸如失望、寒心的情緒,然後再次閉上。

  綠萍瞪了紫菱一眼,然後和阿秀一起把舜娟扶到樓上臥室,阿秀體貼地喂舜娟吃下退燒藥,看著舜娟睡著,綠萍滿腔怒氣騰騰直升。

  她下樓,瞪了一眼吃著早餐的紫菱,而阿秀也不贊同地盯著她看。

  「汪紫菱!你有沒有良心啊!剛才昏倒的是你的媽媽!」綠萍一拍桌子,嚇了汪紫菱一跳。

  紫菱委屈地扁扁嘴:「媽媽不是有你們扶著嗎!我的力氣很小,我又扶不動媽媽,況且我還穿著高跟鞋誒,我怎麼扶?!」

  「汪紫菱!你······」綠萍簡直被氣昏過去,「阿秀是媽媽的孩子還是你是媽媽的孩子!即使你扶不動不是還有我嗎?我就不信了,媽媽能重到哪裡去!」

  「媽媽對我又不好。」紫菱小聲嘀咕著,「那我幹嘛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啪------!!

  綠萍甩了紫菱一巴掌!

  紫菱不可置信的看著綠萍。

  綠萍冷冷地說:「你敢說媽媽對你不好嗎?你以前生病的時候,是誰徹夜照顧你到天亮的?你以前想吃什麼東西,是媽媽買給你的還是爸爸買給你的?以前你不想上補習班,才藝培訓班,媽媽也都由著你了,你以前差點走丟的時候,是媽媽還是爸爸把你找回來的?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媽媽對你好不好!」

  紫菱的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奔騰而下,她不甘心地扯著嗓子怒吼:「媽媽就是對我不好!她為什麼給你錢讓你去麻省理工學院,而不給我出去遊蕩!爸爸才是真的對我好,我不管有什麼奇思妙想,爸爸他總能理解我,而媽媽呢!她不能,她只知道整天在你身邊團團轉!一點都不關心我!」紫菱吼完,抽抽搭搭。

  「紫菱,媽媽在你身邊團團轉的時候,你嫌媽媽煩,而媽媽不在你身邊團團轉的時候,你又嫌媽媽不夠關心你!這算是怎樣?不全都是你自作孽嗎?」綠萍冷哼一聲。

  紫菱一怔,哭的更厲害了:「我就知道我招人嫌!好,我走行了吧!」紫菱立即跑出家門。

  「二小姐!」阿秀追著她的背影大叫著。

  「阿秀,算了吧。」綠萍頭痛的揉揉眉心。

  「大小姐,我還是去太太送去醫院吧!二小姐怕是沒有打電話給王醫生。」阿秀憂心地說。

  「也好。」綠萍點點頭應允。

  再想了想,綠萍拿出手機打給雨珊:「雨珊嗎?···是···我也很高興······嗯,對了,雨珊我媽媽在醫院裡,而我又要拍戲了······對··嗯·····所以請你去照顧她好不好?」

  雨珊元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好啦,這件事包在我613身上。話說,綠萍姐,什麼時候讓我去看一看你拍戲?」

  綠萍微微一笑:「明天好不好?」

  「太好了!我要叫上楚沛那小子一起去看!」雨珊大聲地笑著。

  綠萍一怔,雨珊果然還是和楚沛搭上了,不過,也不錯,不是嗎?

  「······嗯,在第一醫院,再見。」

  綠萍合上手機,笑了,雨珊,希望你能跟媽媽相處愉快呢!

  這時,門外出現一台紅色的跑車,還鳴了幾下喇叭。

  綠萍一怔,然後從車裡出來一個挺拔的身影,俊美的臉龐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彩。

  是司徒璟!綠萍連忙跑出去。


☆、心悸

  「綠萍。」司徒璟一見到綠萍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早晨那番無聊的對話,忍住笑容,司徒璟叫了一聲。

  「璟,我們去影視基地,誒,你的臉這麼了?」綠萍看著司徒璟抽搐的臉,有些好奇。

  「沒事。」司徒璟正了正心神,然後打開車門,讓綠萍坐了進去,自己開車一路狂奔。

  到了目的地,綠萍被早等候在那裡的司徒妙妍催促著化妝,今天這一場算是柳紅妝的戲份最多的一場了,還有元灝也要出場,正面和柳紅妝交鋒、

  綠萍換好衣服出來,仍有些怔愣。

  紀瑜早就換好裝,她走過去,看看綠萍有些呆滯的眼神,不由得問:「綠萍?」

  綠萍抬眸,見是紀瑜,基於禮貌,也淡淡地回了一個笑容:「紀瑜,你好。」

  紀瑜看著綠萍身上華麗的裝扮,又看看自己簡單樸素的服飾,心裡有些不舒服,雖然說為了突出柳如煙的單純善良,紀瑜的服飾都是簡簡單單的,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而柳紅妝的妝容則不同,要的就是那種華麗高貴的效果,下至衣服上至妝容,都是很複雜,很美的。

  紀瑜有些氣悶,原來她也是看中了柳紅妝這個角色,可是司徒妙妍和陳默居然一致反對她,只讓她演這個沒什麼用的濫好人而已。

  綠萍見紀瑜呆呆地盯著自己看,但卻很好地掩飾了自己臉上的神色,連綠萍都看不出什麼來。

  綠萍也不吭聲,她的思緒很亂,被清早莫名其妙的夢境和紫菱的事弄的有些心煩意亂。

  「綠萍,今天這場戲很重要哦,你要認真對待哦。」見沒有什麼好說的,紀瑜訕訕地說,然後轉身離去。

  司徒璟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到綠萍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有些奇怪,走上前抱住綠萍:「怎麼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綠萍感覺到司徒璟有力的心跳,有些眷戀他的體溫,不由得往他的頸窩蹭了蹭:「璟,我感覺很煩,莫名其妙地感覺很煩。」他的體溫真的好醉人,自己真想一輩子都能在他的懷裡,可是······

  綠萍無奈地苦笑。

  司徒璟也不答話,只是緊緊地抱住綠萍,臉頰貼在綠萍白皙的額頭上,眷戀地磨蹭著。

  兩人間一時無言,淡淡的靜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只是綠萍卻覺得心安,莫名的,感到心安。

  -

  司徒妙妍正想喊綠萍過來拍戲,可是卻見到這一幕,俊男美女緊緊地抱在一起,他們之間似乎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一樣,契合地恍若一體,紅裙黑衣,裙裾蹁躚,柳紅妝輕蹙柳眉,一臉苦澀的笑容,似有無奈的心事,元灝則是心滿意足地抱著佳人,臉上是溺死人的神色。這麼唯美的畫面讓綠萍和司徒璟看起來恍若天人般不食煙火,仿佛下一瞬間就會消失不見一樣,司徒妙妍為這絕佳的畫面輕輕喝了一聲彩,然後舉起相機,哢嚓拍下了這一幕。

  「妙妍,這拍下來幹什麼?」陳默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緊緊盯著妙妍手中的相機。

  「笨,他們倆抱在一起的效果不是很唯美嗎?可以把這個弄成海報,也可以剪在宣傳片裡,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司徒妙妍的眼睛一下子亮閃閃的,閃著動人的光彩。

  陳默有一片刻地怔愣,隨即很快正色道:「這樣似乎也不錯。」

  「廢話!」司徒妙妍翻了個白眼給他。

  ---------------------------時間分割線--------------------------------

  -

  這一場演的是柳紅妝進宮的場景,在趙匡義的暗中幫助下柳紅妝順利被封為菀妃,地位淩居於花蕊夫人柳如煙之上,柳紅妝就要給柳如煙一個下馬威。

  綠萍被動地進入攝影棚,耳畔聽到那一聲「action。」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只是機械地念著臺詞。

  紀瑜倒是敬業,很快的進入角色之中,該喜該悲,情緒大起大落,情緒醞釀好了,眼淚不停的流了下來,反觀綠萍只是一臉呆滯,沒有任何表情,也只是機械地念著臺詞而已。

  「卡!」司徒妙妍叫停,她嚴肅地對綠萍說:「綠萍,你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啊,有什麼心事嗎?」

  紀瑜抹幹眼淚,有些不悅地看著綠萍,但是僅僅只是一瞬間,過去她的臉上平靜無波。

  綠萍苦笑,然後搖搖頭。

  司徒妙妍沒法,只得把在二號攝影棚的司徒璟叫回來。

  「好好開導一下綠萍吧,她今天的狀態很不對。」

  司徒璟一聽,連忙跑到綠萍身邊,他看著綠萍沒有血色的臉頰,親了親綠萍的臉頰,然後又跑出去。

  綠萍抬眸卻只見到司徒璟離去的背影。難道他·····也要離開我了嗎?綠萍苦笑,然後把自己埋入雙膝之中,這種回歸母體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安心。

  「綠萍。」司徒璟氣喘吁吁的喘氣聲在她的頭頂上溫柔地響起。

  綠萍一怔,連忙抬起頭,陽光有些模糊了他俊美的面容,綠萍只看到司徒璟溫柔如水的眼神。

  綠萍只覺得鼻子一酸,她喃喃道:「璟。」

  司徒璟把麵包遞給她,然後勾起大大的笑容:「你的早飯沒有吃吧,這個給你補充一□力。」

  綠萍怔怔接過,無意識地咬了一口,眼眸頓時有些濕漉漉的:「璟,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愛我。

  「不用謝我,誰叫我這般死心地愛上你呢?」司徒璟拍拍綠萍的臉頰,滿臉寵溺,司徒璟明白綠萍的心事,但是有些事說破反而不好,他只能等綠萍自己想通了。

  「愛·····」綠萍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個字,只覺得心頭那般氤氳的烏雲已經消散了,再抬眸,眼眸已是一片澄淨,綠萍笑眯了眼睛,彎成彎彎的月牙:「璟,謝謝你的麵包。」

  司徒璟揉揉她的頭髮:「好了,你也讓我見識一下你驚人的演技吧!」半是調侃半是認真。

  「嗯,那你就等著看吧。」綠萍嬌俏地皺起小巧的秀鼻。

  「妙妍。」綠萍比了個ok的手勢給她,妙妍沖她一笑,果然哥哥一出馬,綠萍就笑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入戲

  綠萍定定心神,進入角色中。

  柳紅妝坐在紫金鸞轎,紅氈鋪就康莊大道拾級而上,眸間厲色深沉,抿緊唇,柳紅妝眸光一轉,倒是有毅然決然的風采。

  柳紅妝穿著一襲七層紅裝,一如她的名字,一層一層的紅在她身上綻放猶如火紅的彼岸花,那麼的耀眼。

  剛入住錦繡宮,柳紅妝就派人請柳如煙即花蕊夫人過來一敘。

  她隻身立於珊瑚雕花長窗前,目光透過天青色蟬翼窗紗,一片恍然的澄澈。

  臨窗小幾上放著一座白瓷美人花樽,潔白如玉的色澤,供著新掐回來的紅薔薇。

  花瓣恣意柔軟的散開,熱烈到嫵媚的紅色。她輕輕一撥,唇角含了幾許冷意,細小晶涼的水珠從枝條的軟刺上滾落,瑩潤得叫人忘記了刺的銳利傷人。

  她踏過軟毯落於主位,望著那匍匐在腳下的女子,端起茶盞輕抿。

  她的目光如一道蒙著紗的屏障,叫人模模糊糊看不清真意。然而聲音卻是柔軟的,仿佛含著笑意與關切一般。

  「妹妹呀,姐姐只是請妹妹過來坐坐,妹妹為何這副模樣,驚慌不已?難道還怕本宮吃了你不可!」

  柳如煙一襲粉紅色宮裝,把漆黑的銀髮被整齊的梳成驚雲髻,簡簡單單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額首碼著紅石流蘇,她的眼眸嬌俏如花,簡簡單單,純淨如水。

  柳如煙咬咬唇:「姐姐,你為何如此,大家皆是皇上的妃子,何必要厲色相向?」

  柳紅妝冷哼:「可皇上只獨寵你花蕊夫人一人,這叫本宮及其他姐妹怎麼辦?這難道不是你的錯嗎?」

  柳如煙如兔子般受驚地蜷縮起來,眼眸一紅,眼淚就不自覺的掉下來:「愛一個人難道有錯嗎?我就是愛皇上啊,難道這也有錯?」

  司徒妙妍怔住了,陳默也怔住了,臺詞沒有這段話啊?紀瑜幹什麼又改臺詞?正想喊停,沒想到綠萍卻快速地接過話。

  綠萍透過紀瑜的眼淚,腦海裡不自覺地將她和紫菱重疊在一起,對於紀瑜的擅自改臺詞,綠萍倒是接過去了。

  「可是,你覺得帝王是否真的鍾情於你呢?」綠萍反問。

  紀瑜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她訥訥地回答:「皇上他很好。」總算拉回臺詞上了。

  可是綠萍卻有些不甘休:「帝王的愛不值得一提,多情到時方是無情,天下男人一般黑。」

  紀瑜一愣,這該怎麼接。而司徒妙妍則一言不發地看著綠萍的臨場發揮,陳默則是讚揚地看了一眼綠萍,她接的挺不錯的,自己沒有寫進去的細節,綠萍她幫自己接回去了。

  綠萍繼續地說著:「你認為皇上愛的是你,還是你的這副好相貌?」

  紀瑜這幾年的演技不是白磨的,眼眸一轉,她想到了該怎麼回答:「那麼姐姐呢?皇上對你呢?只是迫于晉王才納了你為妃而已。」

  倏地,柳紅妝的眸子幻化出嗤笑一痕,殘忍如血,宛若地獄的羅刹。皓齒柔唇,也變得尖銳起來。滾滾的銳利,襲上對面女子的心脈,像是要把心剜出來。

  「本宮自是不稀罕那些,皇上於我無關緊要。」總算轉回劇本上了。

  柳如煙一怔,然後接過話:「妹妹真是好度量。」

  轉瞬又是寂靜如深潭,仿佛方才一幕從未出現。

  「你走吧,只是接下來,你就等著接招吧。」柳紅妝尖銳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裡響起,邁過門檻的柳如煙一怔,然後匆匆地邁了出去。

  鏡頭不斷拉伸,將柳紅妝的身影越拉越細直至模糊。

  -

  「卡!」妙妍有些激動地喊停,「綠萍,我真是愛死你了!」沒想到綠萍接的很好。

  妙妍鬆開綠萍,贊許地看了看她,然後拿起喇叭:「全場休息15分鐘!」

  司徒璟則是低頭在她的紅唇上印下一吻:「綠萍,我很專情,只愛你一個。」司徒璟有些緊張,感覺綠萍剛才的話像是在諷刺男人一般,他也是男人,自然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綠萍好笑地看著他:「我相信你。」綠萍可不能說她剛才是在想楚濂才能接的那麼順。

  「真的?」司徒璟又在她唇上一啄。

  「真的。」綠萍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司徒璟,「大家都在看呢·····」

  「誰敢看?」司徒璟眯起眼眸,往四周一轉,原本還在偷看的工作人員們紛紛縮回了目光,各個裝作忙碌的樣子,開玩笑!他們的大小姐導演早就在背後告誡過了司徒璟的身份,順便把綠萍冠上司徒家准兒媳的身份,惹得那些對綠萍很有好感的男人紛紛打消念頭,他們就是不幹了也不能惹司徒璟啊!

  「你看,沒有人看了吧。」司徒璟還想吻上去,卻被綠萍推開。

  「不正經!」綠萍輕淬了一口,臉上有些嬌羞。

  「綠萍。」紀瑜的聲音響起,紀瑜一臉驚豔地看著司徒璟俊美如白玉的臉龐,芳心有些蕩漾,高富帥的男友啊!不知道他的眼光有多高!紀瑜偷偷瞥了他一眼,心動地更厲害了。

  司徒璟一見到外人來,立刻又恢復了那副淡漠的樣子。

  「有事嗎?」綠萍溫柔地問。

  「綠萍,待會兒能不能一起吃午餐?」紀瑜又看了一眼司徒璟。

  「不好意思,我媽媽生病了,我要去醫院陪她。」綠萍婉言拒絕。

  紀瑜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旋即又笑開了:「既然這樣,替我向阿姨問聲好吧。」

  「好的。」綠萍輕笑著。                    


☆、互動

  綠萍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口水,就又上場了。

  接下來拍的是,元灝與柳紅妝的初次見面。

  司徒璟捏捏綠萍柔嫩的臉頰,對她一笑。

  綠萍相視而笑,淡淡的默契在兩人之間傳遞著。

  司徒妙妍喊了聲開始之後,綠萍迅速入戲。

  柳紅妝仍是一襲紅裙,耀眼奪目,她未帶任何一個宮女或是太監,只是一個人坐在御花園喝著酒。

  在御花園裡巡視的元灝將軍修身玉立,身著黑衣,雙目炯炯有神,忽然發現御花園中坐一妙齡女子,對月飲酒。

  「爾等何人?」元灝大喝一聲,朗步向柳紅妝走來。

  在察覺是柳紅妝之後,元灝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抱拳:「末將參見菀妃娘娘,菀妃娘娘萬福金安。」

  「何為萬福?」柳紅妝諷刺一笑,然後猛地灌下一大杯酒。

  「娘娘身份尊貴,自然為萬福。」

  柳紅妝緩緩站起,然後目光定在元灝身上,目光如一道蒙著紗的屏障,叫人模模糊糊看不清真意,似真似假。

  「身份尊貴也抵不過只是一條人命而已,本宮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娘娘說笑了,菀妃娘娘乃是晉王所薦,怎可說出此等話來?」元灝皺了皺眉。

  「如斯江山,誰人不想要?只是他們愚鈍,半世肅殺換得白骨委地一枕皇梁,一抔黃土風流不盡終是湮沒,此等淺而易見的道理誰人不懂?可偏偏就是有人為寶座野心勃勃。」柳紅妝一笑,猛地把捏在手心的金樽青花酒杯掃到地上,碎瓷濺了一地。

  元灝一頓,她的話中似乎有話。

  柳紅妝的手指嫣紅如血,凝在指尖仿佛一朵紅梅,紅的盈盈欲滴,原來是那片碎瓷濺在了她的手心。

  司徒妙妍大呼不好,這麼會流血的呢!

  司徒璟的眉頭皺了皺,薄唇也是略微的抿起,這個傻綠萍,傷到了也不說一聲!

  「我恨!憑什麼要主宰我的人生,我的手上肯定要濺滿鮮血了!」

  聲音裡泛起一絲凜冽的恨意,好似刀鋒上流下的一抹猩紅血光,綠萍將這種痛苦的神態發揮到淋漓盡致,她難道不一樣嗎?自己為汪家、甚至為楚家付出那麼多,可是回報呢?回報是什麼?

  楚濂劈腿、汪展鵬外遇,這些難道是她自作自受嗎?不,自作自受的絕對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綠萍憤懣的情緒是如此強烈,連司徒璟都感覺到了。

  「沒有誰一輩子就是清白的!他們手上的鮮血有時候是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而染上的,情非得已。」司徒璟看著綠萍的樣子,心裡大抵得知了幾分。

  司徒妙妍無奈地扶額,悲催地歎了一口氣,老哥呀!別在篡改臺詞了行不?

  「情非得已嗎?」綠萍輕喃。

  「元將軍,我唱首歌給你聽吧。」綠萍又重新回到臺詞上。

  不等元灝開口,柳紅妝自顧自的唱了起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綠萍的聲音很好聽,輕輕柔柔,清清冷冷有些嘶啞的語調卻詮釋了這首詩不一樣的意境。

  「走吧走吧。本宮也該走了。」柳紅妝的一襲紅裙似乎沾染了世間所有的光華,蹁躚若仙。

  於是,轉身之際,淚落,無聲。

  元灝怔怔地看著她孤獨寂寥的背影·············

  -

  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被綠萍青澀的演技卻演出如此悲戚的氣氛而驚豔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呆愣住了,就連一旁的紀瑜、傅翼、林寒都有些陶醉在綠萍所營造的氣氛中。

  「卡!好!」司徒妙妍大聲讚歎著,連陳默也滿是讚賞之意的點點頭。

  司徒璟聽到妙妍一喊卡,連忙走過去,拉起綠萍的手,看著食指上殷紅點點,滿是心疼:「綠萍,怎麼樣?痛不痛?」

  「沒事的,只是不小心被碎瓷劃了一下,上點消毒藥水就好了。」綠萍溫婉淺笑。

  司徒妙妍這時候適宜地遞上一瓶消毒藥水和一張創可貼給他,不等司徒璟瞪她,她就開口了:「呐,綠萍,這幾天就沒你們的戲份了,後天再拍幾個場景,我們就殺青了····那個,不打擾你們小情侶蜜裡調油了,我先走了,拜拜!」說完,迅速逃離。

  司徒璟又好笑又是無奈地看著那個鬼靈精怪的丫頭,然後拿起棉花棒,沾了一點藥水,輕輕地塗在綠萍的食指上。

  「嘶----!痛······」綠萍倒吸一口涼氣,可憐兮兮地看著司徒璟。

  「誰叫你不注意一點!」司徒璟無奈地故意板起臉,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綠萍的額頭,語氣卻是濃濃的寵溺。

  手下的動作微微放輕,塗完了藥水,司徒璟為綠萍貼上一張創口貼。

  「不要碰水,知道嗎?」司徒璟囑咐一句。

  「我又不是小孩子!」綠萍愛嬌地嘟起小嘴,這樣有人寵著的日子,被人捧在掌心呵護的感覺真好!

  而一旁澀澀看著他們互動的紀瑜有些不是滋味,眼眸中兀的森冷下來,卻轉瞬即逝。

  「我們去醫院看看我媽媽吧!」綠萍勾起司徒璟的手臂。

  「嗯,好啊!那你快點去換衣服吧。」司徒璟寵溺地將綠萍耳鬢的散發別到耳後,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似乎已經習慣司徒璟這種時不時偷吃豆腐的行徑,綠萍不像原先這般拘謹了,倒放得開些了。兩人換好衣服,卸好妝,就駕車離開劇組,直駛第一醫院看看舜娟。                    


☆、醫院病房

  剛來到醫院302室病房時,就聽見裡面爆出陣陣的笑聲,輕微夾雜著舜娟小聲地呵斥聲,但是笑意頗濃。

  綠萍會心一笑,司徒璟摸摸她的臉頰,一臉笑容。

  綠萍打開病房門,只見雨珊、楚沛、小錦還有陶劍波在笑著打鬧著,而舜娟躺在病床上,穿著簡單的白色病號服,蒼白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這時候的舜娟要比往常都要美。

  「媽媽。」綠萍一推開門,就撲到舜娟的懷裡,司徒璟笑著把手上提著的果籃和百合花放在舜娟的床頭櫃上。

  舜娟含笑著抱住綠萍:「回來了?」

  「嗯,我和璟來看看媽媽來了。」綠萍撒嬌。

  「阿姨。」司徒璟有禮貌地叫了聲。

  「阿璟,你也來了?」

  「嗯。」司徒璟微微頷首。

  「阿璟··璟···」一旁的陶劍波黑眸閃過複雜的神色,低聲輕喃,綠萍,叫他璟麼?就連汪媽媽都叫他阿璟,這難道是······不,不是的,陶劍波慌忙否決自己內心深處冒出來的念頭,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司徒哥哥、綠萍姐。」19歲的楚沛倒是長的挺高的,幾乎和綠萍一樣高,他的臉上掛著青澀但是陽光的笑容。

  「呐,楚沛長高了呢!」綠萍習慣地伸出手摸摸楚沛的頭。

  搞得楚沛有些臉紅,他偷偷瞅了瞅含笑的雨珊。

  而司徒璟則是滿臉醋意。

  雨珊哈哈大笑起來,她一把勾起楚沛的脖子:「讓綠萍姐吃一下豆腐又沒有關係!我這個女朋友都不在乎了,你在乎個什麼勁啊!」

  綠萍莞爾一笑:「雨珊,你們是······男女朋友?」

  說完,雨珊有些臉紅地點點頭,楚沛的臉更紅了。

  「綠萍姐,你可不知道,613是如何把楚沛勾搭上手的?」小錦笑嘻嘻地說。

  「什麼?」綠萍這倒是真感興趣了,原來是雨珊追的楚沛了。

  說起雨珊那天驚天動地的告白舉措,小錦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

  雨珊很早就注意到綠萍姐的小尾巴,那個看起來很萌的小正太-----楚沛,漸漸地對他產生了好感。

  在經過綠萍的慶功宴之後,雨珊就決定要去追楚沛。

  一天,雨珊在楚沛家門口等楚沛,楚沛一出門,雨珊就直接遞上自己寫的情書,然後雄心勃勃地給楚沛一個吻。

  楚沛驚呆了,傻愣愣地任由雨珊吃盡豆腐。

  「楚沛,我親了你,我就會對你負責的。」雨珊豪氣干雲地拍拍胸脯,「楚沛,我們交往吧。」

  於是,傻傻的萌正太就被動地成為劉雨珊的男友。

  小錦手舞足蹈的說完,整個病房裡頓時爆笑一片。

  綠萍撲哧一下笑了,眼眸彎彎,彎成新月般的模樣。

  她拍拍楚沛的肩膀:「雨珊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你要好好珍惜她。」

  楚沛瞥見雨珊紅紅的臉頰,嬌若桃花,不禁用力地點點頭。

  雨珊的臉更紅了。

  「誒,綠萍姐,別光顧著說我們呀。」雨珊笑地很促狹,對著綠萍擠眉弄眼,「那個你旁邊的帥哥是誰啊?」

  綠萍一怔,然後看了看司徒璟,他的黑眸變得幽深,但是瞳孔中卻閃著熠熠的光彩,明亮異常,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捏捏綠萍纖細的腰。

  綠萍扶額,這個愛喝醋的男人!

  「他是司徒璟。」頓了頓,綠萍的聲音裡帶著毫無保留的認真,「我的男朋友。」

  司徒璟的表情一下子燦爛起來,原本淡漠的唇角此時勾起,笑的見牙不見眼,豐神俊玉,俊美的臉龐因愉悅而微微閃光起來。

  「你好,我是司徒璟,綠萍的男朋友。」司徒璟摟住綠萍的纖腰,語調微微上揚,有些輕快,如大提琴般醇厚的聲線帶著極大的愉悅。

  「哦~」雨珊的語音微微上揚,然後瞥了瞥嬌羞的綠萍,臉上也綻放著笑容:「綠萍姐,恭喜你哦!」

  綠萍臉上的紅暈更濃了。

  只有陶劍波是唯一一個不笑的人,他陰鬱著一張臉,眸中只印著綠萍璀璨的笑靨,心狠狠地抽痛著,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苦心在綠萍身邊守護了這麼些年,可是為什麼!綠萍會欣喜地投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陶劍波不甘心,抬眸,意外碰上了司徒璟的眼神。

  四目相對,目光交錯處閃著劈裡啪啦的火花。

  陶劍波的目光瞥見放在綠萍纖腰的大手,眸光暗了暗,那個位置,他也曾名正言順的擁有過,只是曲終人散後,舞蹈已然不可能在他們兩人之間架起橋,而自己也不能再這樣光明正大地摟著綠萍,肆意飛舞了。

  司徒璟的神色微微波動,手更為緊緊的,摟住綠萍。

  「好了,雨珊你也別打趣你綠萍姐和阿璟了,他們跟你們一樣,還是蜜裡調油的小情侶呢!」舜娟微微一笑,看著綠萍幸福的笑臉,感到一陣的安心。

  「媽!」綠萍嬌嗔著,然後又埋入司徒璟的懷抱。

  「呵呵呵······」笑聲不斷。

  「媽,爸爸他,沒有過來嗎?」綠萍偷偷地附在她耳邊問。

  「······嗯。」舜娟艱難地回答,她已經寒心了,年少時對汪展鵬那股濃濃的愛戀之情已經消失殆盡了,舜娟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當初的執意到底是為何?

  甚至,舜娟對於汪展鵬有些陌生,這麼些年過去,那種陌生的感覺愈發強烈。

  綠萍咬牙,看來這個沈隨心的本領居然要比她想的還要厲害!

  「媽媽,你難道都不懷疑爸爸嗎?」思付再三,綠萍開口。

  舜娟的眼皮一跳:「懷疑什麼?」

  綠萍抿了抿唇,更為小聲地說:「爸爸有外遇。」

  「什麼?」舜娟尖銳地叫了出來,整個病房裡的所有人都停下談笑,盯著舜娟。

  舜娟蒼白的臉更為蒼白。

  「汪媽媽,你怎麼了?」雨珊小心翼翼地問。

  「沒······沒事。」舜娟搖搖頭,只是右手卻緊緊抓著被子一角,指骨很是用力,泛青。

  「媽媽,身體不舒服,我們先出去吧。」綠萍對他們說,然後扶舜娟躺下,微微拍拍舜娟明顯顯出青筋的手背。

  舜娟瞅了瞅綠萍一眼,綠萍對她點點頭,然後為她蓋上被子。

  「我們出去吧。」綠萍率先走出去。

  司徒璟雖然對綠萍的舉措感到奇怪,他總覺得綠萍有很多事瞞著他,很多的心事,連他都窺不透。

  可是他相信會有一天綠萍會把全部的事情告訴他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紫菱遇見沈隨心

  話說清早紫菱賭氣跑出去,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帶一分錢,也沒有帶手機。

  可是自己又不想跑回去汪宅。

  紫菱摸摸臉上微微的紅腫,心裡卻泛起一陣寒意,怎麼辦?她的那個完美善良的姐姐不見了。原來的綠萍這麼美好,這麼善良,怎麼可能對這麼瘦弱的妹妹扇巴掌呢?

  紫菱渾身寒顫著,驀地想到,綠萍是從得知楚濂與自己的愛情才會變得那麼不盡人意,變得那麼不善良,不美好。

  既然這樣,紫菱有些雀躍,那麼,把楚濂還給綠萍,綠萍就會恢復以前那個善良、溫婉可親的綠萍了。

  對!等綠萍的生日過後,就央求爸爸去法國去看楚濂,然後當著大家的面把楚濂還給綠萍,這樣,綠萍一定會非常感激自己的!紫菱幾乎要為自己的想法鼓掌了!

  紫菱無意識地摸著中指上粉色的鑽戒,驀地,紫菱的腦海中又浮現了費雲帆成熟英俊的臉龐,臉上不自覺浮上紅暈。

  天哪!紫菱捂起臉,嘴角甜蜜的勾起,費雲帆真像個王子,風度翩翩,而楚濂的模樣早就被她忘得一乾二淨。

  紫菱手指上的鑽戒反射出刺眼的光。

  咕嚕咕嚕,紫菱的肚子打破了紫菱美好的幻想。

  紫菱摸摸肚子,沮喪地走在大街上。

  倏然,紫菱的眼眸睜大,再睜大!那個······不是她最尊敬的爸爸嗎?

  紫菱的視線落在明淨的玻璃窗裡,她的好爸爸正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喝咖啡,臉上的笑容竟是她從未見過的燦爛,還有爸爸的手居然握著那個女人的手!

  爸爸這是······背叛了媽媽嗎?

  紫菱抬眸,看著暗紅色鑲著金邊的招牌:隨心咖啡館。

  紫菱咬咬唇,走了進去。

  -

  汪展鵬喝了一口咖啡,對對面的沈隨心道:「隨心,你的父母呢?」今天的隨心好美,紫色真絲連衣裙,一頭黑髮紮起,發尾微微捲曲著,很是美麗。

  沈隨心一怔,然後黯然垂眸:「他們都死了。」當然她執意跟著已是已婚之夫的汪展鵬,她的父母也因此高血壓上升,最後腦溢血死了。

  汪展鵬一怔,然後歉意地握住沈隨心放在桌上的手:「對不起。」

  「沒事。」沈隨心搖搖頭,然後對他一笑,笑中含淚,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姿態。

  汪展鵬心神一蕩,然後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張100萬的支票,遞給沈隨心。

  「展鵬,你這是什麼意思?」沈隨心的眼角還垂著一滴未留下來的淚水,她看著那張支票,臉上有一絲憤怒和一絲心慌。汪展鵬不會是要和她一刀兩斷吧?那麼她苦心積慮的事不就不行了?

  「隨心,不要誤會!我只是單純地想補償你,你這些年過的太苦了!」汪展鵬情深款款地執起沈隨心的手,「隨心,我,我還沒有忘了你啊。」

  沈隨心含羞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真是情意綿綿。

  「展鵬,其實,其實我也,也沒有忘記過你。」沈隨心紅了臉頰,風韻猶存的姿態惹得汪展鵬心猿意馬。

  「真的?」汪展鵬大笑。

  沈隨心的臉頰更紅了。

  汪展鵬還想說什麼,一陣有些憤怒的柔柔嗓音在耳畔響起:「爸爸,你和這位阿姨在幹什麼?」紫菱憤憤地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

  沈隨心反射地立馬縮回手,看見一個一桌光鮮亮麗的漂亮小女孩憤怒地看著他們。

  汪展鵬一見到是紫菱也有些心慌:「紫、紫菱?你怎麼在這兒?」

  「爸爸,你和這位阿姨是什麼關係?」紫菱有些驚慌,爸爸以後會不會不再疼自己了?

  「唉。」汪展鵬見這件事瞞不了了,再加上紫菱和他最是心意相通的,相信她也一定會被這段美好的愛情而感動的。

  「紫菱,你先坐下來,好好聽爸爸說,這件事還要從20年前說起,那時候爸爸還是法國的外交官,你媽媽生下了綠萍之後,在浪漫的普羅旺斯,爸爸邂逅了隨心,也就是你面前的沈姨······」

  汪展鵬滔滔不絕地說了將近一個小時,將沈隨心無可奈何的放手真愛,黯然獨走他鄉說的很偉大,自己為了家庭不得不放棄了真愛的無奈而被迫忍讓,還有舜娟棒打鴛鴦、冷酷無情,硬生生地拆散一對有情人等等。

  喝了口水,汪展鵬表示自己的故事講完了。

  果然,紫菱聽完後,感動的熱淚盈眶:「爸爸,沈姨,你們的愛情真的是很美好、很偉大·····媽媽怎麼這樣,怎麼能拆散一對有情人呢?」

  沈隨心把頭髮往後抿,然後才紅著眼眶,泣不成聲:「紫菱,其實我一點都不怨舜娟姐姐,我明白的,她也是一心為了你和綠萍啊,我······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沈姨,我明白的。」紫菱主動地把手搭在沈隨心的手背上,一臉「天涯淪落人」的悲戚表情。

  汪展鵬看著面前融洽的兩個人,心裡不覺愉悅起來。

  「紫菱啊,今天,爸爸和你見到沈姨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你媽媽,我怕你媽媽又想當年一樣,逼隨心離開。」汪展鵬神情懇切地摸摸紫菱的頭。

  「我知道,我絕對會守口如瓶的。」紫菱一臉激動,「沈姨這麼好,我不會讓媽媽傷害她的。」

  「謝謝你,紫菱,你真是‘汪家的靈魂’啊。」沈隨心說這話的時候瞥了瞥汪展鵬愉悅的臉,果然,這汪紫菱才是汪展鵬的軟肋,自己和汪展鵬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在談他的寶貝---紫菱。看來什麼時候,也該讓雨珊的身份曝光了。

  紫菱笑的一臉燦爛。

  「誒,紫菱,你怎麼會跑出來?」

  一說起這個,紫菱的笑臉垮下來,泫然欲泣:「爸爸,剛才在家裡,綠萍打了我一巴掌。」

  汪展鵬一聽,怒了:「綠萍真是太過分了!她居然敢打你!紫菱,爸爸回家時,一定要好好教訓綠萍!」

  紫菱抹幹梨花帶雨的小臉,怯生生地點點頭。

  沈隨心微妙地變了神色,但是仍是好脾氣地笑著,笑的溫婉。                    


☆、真相

  在醫院的病房外,綠萍莞爾一笑:「好了,楚沛,雨珊,劍波,你們先回去吧,今天很感謝你們能夠陪我媽媽。」

  雨珊大大咧咧地一笑:「唉喲,綠萍姐,這種小事不用這麼感謝我們啦,況且,汪媽媽很好相處誒,我很喜歡汪媽媽的。」雨珊沒有說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的,只有跟汪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感受到母愛的滋味。

  綠萍打趣道:「雨珊,你可不只要討好我媽媽哦。」頓了頓,綠萍瞥了一眼楚沛,笑著說,「還有楚媽媽,你可得多多討好楚媽媽,要不然嫁過去了,可要吃苦頭的!」

  眾人大笑。

  雨珊和楚沛對望一眼,紅了臉。

  雨珊扭捏著回答:「人家才不想嫁給他呢······他又沒有向我告白過!」

  楚沛俊臉更紅,他一臉乞求地看著綠萍姐,撓撓耳朵。

  「哎呦!楚沛,早點讓司徒大哥娶了綠萍姐,你就不用這樣被綠萍姐打趣了!」小錦笑眯眯地插上一句。

  司徒璟倒是雙眸熠熠閃光的看著綠萍,誰知綠萍雖是羞紅了臉,可是仍還是輕笑著回答:「我和璟倒是不急,等些時候吧。」

  陶劍波的雙眸一暗,心止不住的疼痛,原來綠萍是把他列為結婚的第一對象啊!

  「綠萍······」陶劍波開口他決定將自己的心事告訴綠萍。

  綠萍盈盈一笑:「劍波,有事嗎?」說不出的疏離。

  陶劍波張了張嘴巴,但是卻有些說不出口,他明白只要說出‘我愛你’的話,綠萍絕對會生氣的。

  陶劍波黯然神傷,他掀了掀嘴唇,只能無力地說出:「你一定要幸福!」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送她一句祝福。

  綠萍勾起嘴角:「劍波,謝謝你,我一定會幸福的!」真的很謝謝你!劍波,最好的朋友!

  「我們走吧。」陶劍波挺起腰肢,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小錦、阿雲、小雨還有雨珊和楚沛也跟著陶劍波離開醫院。

  綠萍讓這一群人都回去了,可是一轉身,便被司徒璟抱住。

  司徒璟溫熱的呼吸噴在綠萍的耳朵,聲音帶著些魅惑:「綠萍,我們的關係,能不能更進一步?」

  瑩潤的白玉耳垂染上紅暈,綠萍輕啐他一口:「早著呢,況且現在這樣的狀態不是挺好的嗎?」

  「不好!」司徒璟把頭擱在綠萍的長髮中,「我討厭陶劍波那樣地看著你!我能明顯地感受的出,他對你有遐想!」像是小孩子賭氣的心性,司徒璟有些吃醋。

  綠萍輕笑地在司徒璟的唇上印下一吻:「璟,我只認定你,至於劍波,我只當他是朋友。」

  司徒璟的黑眸很是明亮。

  「好了,你先回酒店吧,我還有事跟媽媽說。」綠萍催促著,心裡卻盤算著該如何開口。

  司徒璟盯著她滿是心事的小臉,薄唇緊抿。

  「綠萍。」司徒璟放開她,抿了抿唇,雙眸透出說不出的認真,「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有權利幫你分擔一些難事,相信我好嗎?······我等你把心事全部告訴我的那一天!」

  綠萍一怔,然後眼眸有些酸澀,他居然看出她心裡的心事!她咬咬唇,點點頭,等找到一個適宜的時間,她會親自告訴他的。

  「好了,我也該為我的女朋友挑選一個驚喜的生日禮物,四天后等著你的Surprise gift吧。」司徒璟吻上綠萍的眉心,捏捏她柔嫩的臉頰,溫柔地說,然後轉身離去。

  綠萍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心裡澀澀的。

  綠萍揉揉太陽穴,正了正心神,咬唇,還是先告訴媽媽有關沈隨心的事吧。

  推開門,只見舜娟坐在病床上,雙眸有些冰冷。

  「媽媽。」綠萍小聲地叫了一聲。

  「綠萍,你能向我解釋一下嗎?」舜娟抬眸看向綠萍,語氣有些冰冷。

  綠萍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說:「媽媽,你先不要生氣,冷靜下來聽我說。」

  舜娟點點頭。

  「媽媽,有一天,我看見爸爸和一個漂亮的阿姨坐在一起喝咖啡,他們笑的很開心,爸爸還把手搭在那個阿姨的手上,而那家咖啡館的名字叫‘隨心咖啡館’。」綠萍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汪展鵬是否和沈隨心這般勾拉,但是也是□不離十了。

  「‘隨心咖啡館’······隨心······沈隨心!」舜娟喃喃著,然後突然大吼,原來沈隨心還沒有死心!沈隨心還是跟汪展鵬糾纏不清啊!

  「媽媽,你別激動!」綠萍拍拍舜娟蒼白、瘦骨嶙峋的手。

  「你怎能叫我不激動?」舜娟激動地喊著,雙手鼓起拳頭,使勁地敲著被子,右手背的點滴管中出現血液倒流的想像。

  「媽媽······」綠萍有些慌亂,連忙按護士燈,「護士小姐!!」

  三個穿著白色衣服的護士,連忙跑進病房,見到有些瘋狂的舜娟,連忙拿出鎮定劑,往舜娟的手臂上注射著鎮定劑。

  舜娟一下子安靜下來,雙瞳漸漸渙散,然後無力地合上眼睫,昏睡過去。

  「呼,謝謝你,護士小姐。」綠萍松了一口氣,對護士道謝。

  護士擺擺手,然後對她說:「汪小姐,你可別再讓汪夫人的情緒再激動起來了。」

  「我會注意的。」綠萍歉意地一笑。

  護士離開了。

  綠萍坐在沙發上,看著舜娟憔悴的臉龐,綠萍心裡再次恨起了沈隨心和汪展鵬。

  這對姦夫□!綠萍恨恨的想著。

  早晚讓你們身敗名裂!綠萍的嘴角揚起殘忍的笑意。

  對了!綠萍眼光一亮,她從LV包裡掏出一個名片,眼睛盯著上面的名字。

  ----------魏蔚。易通報社的總編。

  綠萍勾起嘴角,汪展鵬,你不是最注重聲譽的嗎?

  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誒,等一下!那······媽媽,怎麼辦?

  綠萍咬咬唇,如果汙了汪展鵬的名聲,那麼媽媽的名聲自然也是不好聽的。

  這該怎麼辦呢?


☆、舜娟的心態

  綠萍沒有想太多,她歎了一口氣,看著病床上安靜下來的媽媽,心裡湧上一陣憐惜,夜漸漸的深了,綠萍抬眸,望著窗外的燈火闌珊,不覺起了睡意,她倚著椅子沉沉睡去。

  聽著醫院漸漸熱鬧起來的走動聲,舜娟從夢中醒來。看了眼床頭的鐘,只有五點二十三分,透過窗簾隱約照射進來淡淡的光暈,綠萍小小的身形被籠罩在淡淡的光華下,小臉有些蒼白,長髮柔順地貼在姣好的側臉,可是她的柳眉卻輕蹙,看起來睡的極不安穩。

  舜娟又想起昨夜有些瘋狂的舉措,怕是嚇壞了綠萍了吧,心裡有些愧疚。

  舜娟環視四周,只有綠萍一人守著,至於紫菱,舜娟心酸的勾起嘴角,她怕是看也也沒有看過她吧。

  舜娟恍恍惚惚,又想起綠萍一臉慎重,告訴她汪展鵬和沈隨心的事,舜娟的臉色又難看起來,好你個汪展鵬!當年你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證,再也不和沈隨心有任何糾葛,可是呢?20年後,你的誓言呢?都算個屁!

  舜娟捏緊拳頭,臉上露出哀戚的神色,如果當初她不是肆意妄為,吃定鐵砣要嫁給汪展鵬,還不惜與李家父母斷絕關係,也不會落得這樣淒慘的下場,想必她一定會過的很舒心,有一個體貼的好丈夫,和可愛乖巧如同綠萍一樣的女兒。

  舜娟的眸子暗淡起來,顧遠,你還好嗎?

  綠萍被光線微微刺痛了眼睛,她揉揉眉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突然發現舜娟已經醒過來,正盯著窗外微透的曙光出神。

  「媽。」綠萍輕輕叫了聲。

  舜娟回過頭來,看了綠萍一眼,眼眸帶著淡淡的暖意:「綠萍,早。」

  綠萍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邊,見她情緒並無太大的波動,她欣喜地抱住舜娟:「媽媽!」

  舜娟摸摸她的長髮,然後心裡湧上深深的疲憊:「綠萍,媽真的累了,媽再也扛不住了,這個家,或許真的要支離破碎了。」

  綠萍柔柔一笑,眼神堅定:「媽,我知道的,我會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的,媽媽累了,還有綠萍呢!」這一世,她再也不容許汪展鵬毀滅媽媽的幸福!再也不容許!

  舜娟看了她一眼,似是欣喜似是驚訝:「綠萍,你明白媽媽要說什麼嗎?」

  綠萍點點頭,扯開一記笑靨:「媽媽,你和爸爸離婚吧!」

  舜娟訝然,隨即眼眸有些濕潤:「我只怕你和紫菱兩個會被說閒話。」

  「我不怕。」綠萍打斷她的話,「既然爸爸都不怕臉面,我和紫菱區區兩個小女孩又顧得了什麼!」

  她眯起眼,透出獨屬李家女兒的自信,霸氣外露。舜娟有些恍惚,曾幾何時,她也是如此的意氣風發,只可惜做了20幾年的家庭主婦掩蓋了商場女強人的氣場,可笑!為了汪展鵬,實在是不值!

  綠萍抱住舜娟,在舜娟的頸窩蹭了又蹭:「我會一直陪在媽媽的身邊的。」

  舜娟的眼眸露出些冷意,她嗤笑:「汪展鵬,我李舜娟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強大的氣場迴旋,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李舜娟。

  「媽媽,你看我這個方法行不行······」綠萍咬起了耳朵。

  舜娟有些驚訝地看著綠萍:「綠萍,這些方法是你想出來的嗎?」

  綠萍一笑,透出無限的滄桑:「我已經長大了,也不是只會跳舞的千金大小姐,我知道這個社會遠遠比自己想像的要道貌岸然,虛偽遍地可及,你不勇敢,沒人替你堅強。我不是單純愚昧,我也明白時事逼人的處境,既然父親不仁,我又何必顧及細弱的父女之情,而對他手下留情?」

  頓了頓,綠萍看著兀自沉思的舜娟道:「況且我之所以去麻省理工學院修金融科系,就是為了接管自家的公司,絕不能讓它倒下去,畢竟也是外公的產業。」

  舜娟一驚:「你知道·····你外公的事?」

  綠萍點點頭:「我曾見過外公一面,就在公演結束後,外公送了我一個禮物。」

  舜娟大喜,然後又黯然了眼眸:「爸爸一定還沒有原諒我。」

  「媽媽,外公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一定早就原諒你了,況且即使媽媽想要外公原諒你,你也要做出一點誠意給外公看看啊!」綠萍意有所指。

  舜娟一怔,然後點點頭,眼中滿是堅定的神色。

  綠萍含笑,看著頓悟的媽媽。

  舜娟歎了一口氣,舒展著眉頭:「綠萍,謝謝你!」

  「母女之間何需客氣。」

  舜娟這一想通,心情也微微好了許多。

  綠萍,你覺得阿璟這孩子怎麼樣?」

  綠萍一怔,然後笑道:「很好,為人體貼,對我很好啊!」

  舜娟看出綠萍眸中複雜的神色:「綠萍,別顧左右而言他,告訴媽媽,你究竟在害怕些什麼?你不喜歡阿璟嗎?」

  綠萍有些發怵,前世的記憶翻江倒海而來,她不確定自己能重新接受新的婚姻。

  而與司徒璟的戀情她倒是不排斥,畢竟有他在,她會覺得很安心,可是這並不表示她就能敞開心胸接受婚姻。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裡面的人想走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被婚姻束縛住的感覺是截然不同,司徒璟正值大好年華,或許有更好的女孩等著他。

  正如當初的楚濂,被婚姻束縛住的各種醜態,她不想再一次交錯了心。

  綠萍揉揉長髮,一臉苦澀:「婚姻只是一面放大鏡,放大了愛情的千瘡百孔。我不想讓司徒璟變成楚濂,那樣的日子我不想過了也不敢過了,所以我只能局限於目前的男女朋友關係,別無其他,我知道我這樣很對不是司徒璟,可是我······」前世她與楚濂的一切又重新在腦海裡走馬觀花般放映。

  舜娟抱住綠萍,眼眶濕潤了,她以為是她與汪展鵬的婚姻導致綠萍如此懼怕:「乖綠萍,都是媽媽的錯,要不是媽媽嫁給汪展鵬,但是卻導致婚姻破裂,你也不會如此懼怕······」

  綠萍緊緊抱住舜娟,哽咽著:「不是媽媽的錯,不是。」

  -

  母女二人沒有注意到,病房半掩的門又悄悄合上,一道修長的人影倒映在醫院光滑的地板上,有些寂寥,他的身影被裹在淡淡的曙光中,然後消失不見············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殺青戲(一)

  在醫院度過一天的舜娟和綠萍並不知道汪展鵬怒氣衝衝地和紫菱在家裡等她們。

  因為是最後一場戲了,綠萍隨便梳洗了一下,交代了舜娟幾句,爾後又打電話給雨珊,拜託她好好照顧媽媽,便匆匆地站在醫院門口,等著司徒璟。

  果然,司徒璟那輛紅色的勞斯萊斯跑車停在外面,司徒璟低著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目,使人看不清他眼眸的深處,雙手插口袋中,半倚著車門。他著一身YSL黑色風衣,大衣敞著,露出裡面的剪裁合身的紀梵希白色襯衣,領口處露出他微凸的鎖骨和一小部分白皙結實的胸膛。引得無數懷春少女蠢蠢欲動。

  「璟。」綠萍勾起唇,小步向司徒璟跑去。

  司徒璟抬起頭,抿嘴笑著,清風吹過,他額前柔順的髮絲飄起,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黑色的發映著漆黑的眼眸,仿若晶瑩的黑曜石,深深的憂傷氣息朦朧了溫柔如水的黑瞳。

  「綠萍。」

  司徒璟抬起手,把綠萍散在耳邊的頭髮捋到耳後。

  綠萍或許是習慣了司徒璟突如其來的小貼心,或許是習慣了······司徒璟的存在,綠萍並沒有抗拒司徒璟的動作。

  綠萍莞爾一笑:「璟,你今天是怎麼了?」司徒璟從來沒有流露出如此憂鬱的氣質。

  司徒璟的神色有些哀戚,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張了張口,卻只是說出:「······沒什麼,綠萍,上車吧!」

  綠萍不疑有他,墊起腳在司徒璟的嘴唇上印下一個習慣的早安吻,然後鑽進車子裡。

  司徒璟怔然,苦澀地摸摸嘴唇上殘留的溫度和悸動,綠萍,你難道就這麼不相信我嗎?不相信我能給你幸福嗎?

  司徒璟一言不發地開啟車子,一路往劇組開去。

  -

  一到劇組,大家的情緒明顯高漲,就要殺青了,能不激動嗎?

  妙妍仍舊舉著大喇叭,旁若無人地東指揮西指揮。

  「綠萍,哥!」妙妍向他們兩個招招手。

  綠萍笑著和她打招呼。

  司徒璟則是盯著綠萍猛瞧,黑眸裝滿了複雜的情緒。

  「你們快去換裝吧!紀瑜已經開演了,時間很緊迫!」陳默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低沉著嗓音。

  「好。」

  -

  綠萍換好紅裙出來,發現司徒璟卻穿著一襲白袍,看起來很是溫潤如玉。

  綠萍拿起劇本,仔細地看著,元灝與柳紅妝意外生情,被趙匡胤當場抓住,柳如煙在為元灝求情的時候,趙匡胤告知柳紅妝與柳如煙的身世之謎,並允諾饒柳紅妝不死,然後處決了元灝,把柳紅妝打入冷宮,柳紅妝在冷宮飲毒酒而死。最後還是柳如煙完成柳紅妝最後的心願,把她與元灝合葬在一起,很淒慘的結局。

  綠萍看著一直含笑的司徒璟,突然覺得很變扭,他一看就是在假笑,根本沒有平時真心實意的笑容,她覺得很難受。

  正想說話,司徒妙妍大喊一聲:「綠萍,哥哥,該你們上場了!」

  綠萍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沉默。

  第一幕是柳紅妝與元灝親吻,卻被趙匡胤發現的場景。

  雖然平時與司徒璟親過很多次,可是第一次在鏡頭上親,綠萍顯得有些拘謹。

  司徒璟則含笑地看著她:「綠萍,相信我。」

  綠萍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說不上為什麼,她就是相信司徒璟說的話,毫無意義。

  -

  在錦繡宮,柳紅妝一襲紅衣與白衣的元灝面對面坐著,鼻尖相抵,柳紅妝的眼睫毛刷過元灝的臉頰,吐氣如蘭,彼此近的連呼吸都聽得到。

  綠萍有些怯意,不敢直視他的溫柔溺死人的黑眸,綠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不自覺伸出粉舌舔舔紅唇。

  到最後已不知道綠萍和司徒璟,還是柳紅妝和元灝,兩人彼此相擁,她的睫毛在夜風中顫抖,他的心尖也隨著顫動,他靜靜地凝視,默默的,默默的靠近,綠萍感覺,他的眼眸是那片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沒有任何激情蕩躍有的,只是寂靜的心動 。

  然後不知是誰主動,吻上對方神牽夢縈的嘴唇。

  紅燭光影憧憧,帶來一地的曖昧色彩,暈出迷醉的紅色光影。

  柳紅妝的紅裙在元灝的白衣上顯得格外亮眼,卻又是如此融洽。

  綠萍突然感覺到司徒璟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自己的紅唇,輾轉廝磨,極顯柔情。

  -

  倒把一旁的紀瑜看紅了眼,其實,對於司徒璟她只是有好感而已,並沒有產生佔有欲,可是他對汪綠萍如此深情,紀瑜卻有些憤很,好勝的心態油然而生。憑什麼汪綠萍就能得到如此完美的愛情,她紀瑜也不差,憑什麼不能擁有司徒璟?!這種念頭一旦種下,便抽風似的生長,盤旋了整個腦海,紀瑜對於司徒璟更是抱著非得不可的念頭。

  -

  趙匡胤大步踏進錦繡宮,卻發現這不堪的一幕,不禁沉下臉色,大喝一聲:「大膽!菀妃,你竟如此不知羞恥!」

  柳紅妝似是從容不迫地站起來,與趙匡胤平視,巧妙的擋住元灝。

  元灝皺眉,他只是單膝跪下,並不言語。

  「元將軍,你怎麼也······」趙匡胤有些頭疼。

  元灝看著一臉譏諷的柳紅妝,拳頭握緊:「稟皇上,末將認罪!只是菀妃娘娘卻是無辜的。」

  柳紅妝卻是冷哼一聲:「元將軍,你不必替本宮開罪,本宮不稀罕!況且本宮也並未做錯,兩情相悅,情至濃時,必定會情不自禁,這一點,皇上想必比紅妝更明白吧!」

  「放肆!菀妃,你簡直強詞奪理!」

  趙匡胤瞪著怡然自若的柳紅妝和一臉沉思的元灝。

  「菀妃,你如此□宮闈,要不是念在如煙的面子上·····朕真是要斬了你!」

  柳紅妝頂嘴道:「本宮又如何借了花蕊夫人的面子?」                    


☆、殺青戲(二)

  正在這時,一身銀朱色宮裝的柳如煙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皇上······」欲語淚先流。

  「如煙。」趙匡胤一改之前的臉色,心疼地抱住她:「你都知道了?」

  「嗯,晉王告訴臣妾的!」柳如煙泫然欲泣,然後欣喜地走向柳紅妝,「姐姐,你是我的姐姐啊!」

  柳紅妝挑眉:「柳如煙,誰是你姐姐!」

  柳如煙似是更激動了:「姐姐的右臂上是否有一枚丹朱紅痣?」

  「你怎得知?」柳紅妝大駭。

  「緣無其他,只因妹妹也有!」柳如煙想拉拉柳紅妝的衣袖,沒想到被她甩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皇上,是死是活皆是紅妝一人的錯,與元灝將軍無關!」柳紅妝突然向趙匡胤跪了下去,事已至此,聰明如她,怎麼猜不出來?原來晉王早對柳如煙存有心思,奈何柳如煙的心全在皇上這兒,他惱羞成怒,讓如煙的親姐姐親手殺了她!只是結果卻並不如他所想。

  元灝站了起來,一陣清風拂過,裙裾蹁躚,他溫和地告訴柳紅妝:「妝兒,此事你也無需一人擔著,元灝喜歡上你已是不爭的事實,今世我們無法在一起,那麼來世再相遇吧。」

  「元灝······」一貫堅強的柳紅妝卻哭了起來,她不值得元灝如此的犧牲啊!

  「元灝,你確定嗎?」

  「與你溫存,我此生不悔。」元灝捏緊紅妝的手,然後放開。

  紅妝妙女纖纖十指,輕輕地覆拴住了自己的眸中視線。元灝豁達,眸間繞一縷婆娑光影,溫潤少年輕笑,這輩子他都不會後悔!

  趙匡胤大手一揮:「來人啊,傳朕口諭:元灝將軍不守宮紀,判處斬立決!菀妃□宮闈,但因頗得朕心,故打入冷宮,老死不得出去!」

  元灝被押了出去。

  柳紅妝似乎沒有氣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每一次傾心,最初總是不經意的邂逅。電光石火,摩擦心痛。眼神交匯,深深淺淺,刹那心動,成永劫。蒲公英戀上樹的落寞,樹戀上浮雲的自在,也許初相遇,已是場註定了的安排。

  「菀妃,你可知錯?你不該處處謀害如煙。」趙匡胤冷眼看著柳紅妝。

  柳紅妝吃吃一笑,宛如彼岸花一般燦爛,只是笑意不曾到達眼底:「曾幾何時,我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可是今時今日的我已經不在是那個懵懂的傻姑娘,為了生存,雙手不知沾滿了多少紅顏枯骨血。可是有誰知道這不是我的錯,在這是弱肉強食的世道,如果因為自己的膽小可能下一個面臨死亡的就是自個兒。」

  柳如煙怔然。

  柳紅妝笑了,笑的那樣單純,梨渦盛滿了婉順嬌憨,少女芳潔拂頰。絳紅衣袂被這灼熱似火的日光燃燒,陽光易碎,流年無聲。低眉溫婉般的理開了似血羅裙的褶皺,淩亂的青絲。

  倏地,她的眸子幻化出嗤笑一痕,殘忍如血,宛若地獄的羅刹:「如煙,你永遠也不會懂,你只是個愚蠢的小女孩而已!養在深閨,你又豈知我生活的苦楚?」

  說完,柳紅妝跌跌撞撞站起來,在柳如煙耳邊低語:「我死後,把我和元灝合葬在一起,這也算是我作為你姐姐,求你的最後一件事。」說完便走向冷宮。

  -

  「卡!!」司徒妙妍看的有些感觸,不得不說綠萍演的確實好。

  綠萍仍是恍恍惚惚,看到司徒璟說出的那句「此生不悔」,心裡竟生出良多感觸,他是否能愛她?愛到此生不悔?

  綠萍煩躁地搖搖頭。

  驀地,熟悉的薄荷氣息圍繞在她的身旁,綠萍安下心來,是司徒璟!

  「綠萍別太累了,昨晚你照顧汪媽媽一整晚了。」司徒璟圈住綠萍。

  「你怎麼知道?」綠萍詫異。

  司徒璟溫和一笑,並沒有說話:「你別多想了,好好靜下心來,拍完最後一個場景,你好好回家去休息。」司徒璟在清早的時候去過醫院的病房,自然那番話全都映入他的耳裡,又想起,司徒璟的眸光暗了暗。

  「嗯,我好喜歡你哦,璟。」有些眷戀他身上的香氣和體溫,綠萍往他的懷裡縮了縮。

  司徒璟的瞳孔縮了縮,驀地又恢復平靜。

  揉揉綠萍的長髮,司徒璟淡笑著。

  紀瑜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親昵,妒火一波一波地往上冒,憑什麼!憑什麼!汪綠萍,你憑什麼這麼好運?!

  -

  「開始了,最後一幕!」司徒妙妍有些激動,她拿起喇叭大喊。

  趴在司徒璟身上的綠萍起身,對著妙妍一笑。

  「等一下!綠萍,你去換套白裙來看看!」司徒妙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綠萍先是一怔,驀地恍然大悟,都該死了,怎麼還穿著喜慶的紅色呢?

  綠萍換上一條白色抹胸錦裙,挽著卻是紅色的挽紗,長髮並無一絲裝飾,只有一條白色綢帶綁住秀髮。

  「action!」

  綠萍很快入戲,在破舊不堪的冷宮裡,對月飲酒,那酒是晉王送來的毒酒。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甚好。」

  月影搖曳,踏碎一地光暈。

  「一壺濁酒盡餘歡。」

  往事一幕一幕回蕩,元灝的淡然離去,她還剩下什麼?於是淡搖臻首,仿佛,都離開了。

  「元灝,你竟如此狠心,為何丟下我一個?」

  她勾起一抹淺淺淡淡的旖旎笑意,她還記得呢!那是屬於元灝和她纏綿溫柔的記憶,至少,於她,那是僅剩不多的回憶。

  柳紅妝突然甩了酒杯,站在宮殿中央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不知覺,她又唱起了初遇元灝時唱的歌。

  綠萍敏銳地想到,柳紅妝就這樣結局有些單調,而且並不能夠體現柳紅妝的遺世獨立的淡然個性,靈機一動,她可以加些舞蹈啊!

  綠萍輕揮衣袖,紅挽紗隨著白淨的白裙漾出蹁躚的弧度。她似乎見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突然甜甜笑開,似乎綻出絢爛的光華,長髮和白裙被渲染成淡淡的銀色,她盡情地舞動,突然口吐鮮血,毒發身亡,她笑著才倒下去,白裙蹁躚,似仙子般空靈,腕上的紅紗卻飛了起來,在這所大大的宮殿中轉了一圈,最後慢悠悠地遮在柳紅妝恬靜的面容,嘴角的鮮血流下,一滴一滴地滴在雪白的衣袖中·····

  雖然這並不是

  鏡頭拉長,逐漸變淡·······

  -

  「卡!」司徒妙妍擦擦眼角的淚水。

  「好了,接下來則是紀瑜和傅翼的戲份了,你們快準備!」司徒妙妍對著一旁看呆紀瑜和傅翼兩人,紀瑜是不可思議,她居然能把柳紅妝演的這樣好?!傅翼則是深思,盯著綠萍纖細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綠萍睜開眼,然後站起來,她局促地看著陳默和司徒妙妍:「不好意思哦,我臨時起意想到的,不知道······」

  話沒有說完,她就被司徒妙妍抱個滿懷:「親愛的小綠萍,我居然還不知道你有如此的演繹能力!我相信《宮夢》一定會因你大放異彩!」

  「別這樣說,這都是大家的功勞啊,我只是幫忙跑跑腿而已啊!」綠萍羞紅了粉腮。

  「呵呵,綠萍我接著拍攝了哦!」司徒妙妍朝她擺擺手,立馬奔去一號攝影棚。

  綠萍換好衣服出來,只見司徒璟正等著她。

  「你演得很好。」司徒璟吻了吻綠萍柔嫩的臉頰,眼眸帶著寵溺。

  「你也一樣啊!」綠萍紅了臉頰,直接埋入司徒璟的懷抱。

  「我們回家吧!」

  「嗯。」


☆、設下陷阱

  綠萍去醫院接回了舜娟,並謝過雨珊和楚沛,而舜娟對於雨珊的好感也蹭蹭直升。

  一切都在綠萍的意料之中。

  司徒璟把綠萍和舜娟兩人載回汪宅。

  綠萍含笑著勾住他的胳膊:「不進去坐坐嗎?」

  司徒璟黑眸閃著明亮的神采:「你確定嗎?」

  綠萍沒有回答他的話,用行動表明,她扶住舜娟,然後用眼神示意司徒璟扶住舜娟的另一邊。

  司徒璟的雙眸熠熠閃光,緊抿的嘴角扯開一個弧度,這是不是代表綠萍嘗試著逐漸接受他?心情有些雀躍。

  綠萍按了門鈴,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緊接著阿秀欣喜的表情:「太太,大小姐,司徒先生,你們回來了?」

  綠萍莞爾:「阿秀,把後車廂的東西拿進屋。」

  阿秀連忙跑出去,把後車廂的一些補品、水果、藥之類的東西拿進屋。

  綠萍和司徒璟扶著舜娟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綠萍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遞給舜娟。

  「又不是什麼大病,看把你們兩個緊張的!」舜娟蒼白著一張臉,嗔怪著。

  「誒,小病也很容易變成大病啊!不緊張點怎麼行!」綠萍嘟著嘴,不贊同地看著舜娟,「璟,你說對不對?」

  司徒璟點頭附和:「也是,汪媽媽,你不注意點可是不行的。」

  「喲,這就開始了婦唱夫隨了?」舜娟打趣道。

  綠萍微赧,杏眸半眯,嬌嗔著:「媽媽,說什麼呢!」

  舜娟笑而不語。

  三個人在客廳有說有笑,連阿秀也在一邊笑嘻嘻地看著,可惜被汪展鵬一聲「舜娟、綠萍,你回來了?」打斷了。

  舜娟聽見汪展鵬的聲音,不由得難堪了臉色,嘴唇抿的緊緊的,雙手握緊,指骨泛青,渾身被低氣壓籠罩著。

  綠萍見狀,她拍拍舜娟的手,示意她想想在醫院時自己說的話。

  舜娟看了綠萍一眼,怒氣微微有些收斂。

  「爸。」綠萍不鹹不淡地打了個招呼。

  「汪爸爸,你好。」司徒璟站起來,不卑不吭地打了招呼,渾身優雅的氣質顯露無遺,但是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對於綠萍和舜娟在病房裡說的話來看,他眼前的汪爸爸肯定做了什麼對不起汪媽媽的事,他司徒璟最討厭、最看不起這種腳踏兩隻船的男人。

  汪展鵬總有一種錯覺,司徒璟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和當年他的岳父很像,總是能令他的渾身起戰慄,害他面對司徒璟時,總像在面對自己的岳父一樣,所以他和舜娟結婚之後,才迫不及待地搬離臺灣,來到上海。

  「展······展鵬。」舜娟現在覺得叫汪展鵬的名字也會覺得厭惡。

  「嗯。」汪展鵬冷淡地應了一聲,隨即轉過頭訓斥著綠萍,「綠萍,你打了紫菱是不是?」

  瞬間,寂靜無聲。

  紫菱又去告狀了嗎?綠萍勾起一抹冷笑:「是。」

  汪展鵬有些氣結:「汪綠萍,你從小的教養就是這樣嗎?爸爸媽媽教育你出來就是為了打妹妹的嗎?」

  「爸爸,你知道真相嗎?我像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妹妹的人嗎?」綠萍冷聲道,劉海遮住她的眸子,看不出眼眸流動的色彩。

  「······」汪展鵬有些猶豫,綠萍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她的個性他很清楚,溫婉善良,不是那種青紅不分的人,可是紫菱又不可能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但是紫菱······」

  「我是不知道紫菱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我只知道實情是這樣的。」綠萍毫不客氣地打斷汪展鵬的話,「媽媽發燒了,紫菱居然不肯扶媽媽上樓休息,單憑這一點,我即為長姐,就有責任教育紫菱,要孝順父母,難道這一點也錯了嗎?」

  汪展鵬一怔,扭頭看著舜娟:「舜娟,你病了?」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目瞪口呆,媽媽的臉蒼白成那樣,他居然沒有看見?!這就是所謂的夫妻?就憑汪展鵬這種表現,說是陌生人還差不多!綠萍不屑地冷哼。

  舜娟聽完,心中疼痛又重了幾分,不是為汪展鵬這種人心痛,而是為自己當年瞎了眼而心痛,這種男人,配值得自己全心以待嗎?

  「······咳咳,這件事我也是該好好跟紫菱說說了,的確是紫菱的不對。」汪展鵬有些尷尬,自已又一次誤會了大女兒。

  見沒有人理他,汪展鵬尷尬地笑笑,然後對舜娟說:「舜娟,你好受一些了嗎?」

  舜娟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紫菱呢?」

  汪展鵬一怔,忽然想起紫菱要賴在隨心那兒不肯回來,而自己當時樂於見成,也同意了,而現在舜娟這一問起,總不能說紫菱在沈隨心那吧,如果舜娟知道了,那還不鬧成潑婦樣?或許還會殃及隨心呃!思及此,汪展鵬編了一個謊言:「呃,紫菱她說,說要去朋友家玩玩,等一會兒我就把她接回來。」

  舜娟見汪展鵬這一副不自然的表情,心中頓時明瞭,想必是把紫菱丟在沈隨心那兒了吧!真是不要臉!她生的女兒給別人家做女兒!他汪展鵬休想!

  舜娟諷刺地一笑。

  綠萍想了想,然後說:「爸爸,聽媽媽說,最近的公司有些虧本,而我又是麻省理工學院金融系的學生,我想去自家的公司實習一下,為以後接下自家公司打好基礎。」綠萍故意把「自家」咬的很重。

  汪展鵬一聽,有些慌神,綠萍如果進公司,那自己常常和隨心在一起的事不就曝光了嗎?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有綠萍顧著公司,那麼自己可以無憂無慮地和隨心一起,只要把綠萍的單位派的遠離總經理辦公室就行了。

  思及此,汪展鵬故作慈父狀:「既然綠萍想去的話,綠萍就去吧,爸爸會給你個職務的,你好好學習啊!」

  綠萍微笑:「謝謝爸爸。」你就等著公司被我架空的那一天吧!

  -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紫菱笑的一臉燦爛楚濂居然給她打電話了!她要趕緊上網,和楚濂聊天。

  可是見到客廳裡的綠萍、舜娟和司徒璟時,笑容僵住了,這跟她想像的不一樣啊,爸爸怎麼沒有怒斥綠萍?兩人反而笑的很和諧?

  「媽媽,姐姐······」換上一副怯生生的表情,紫菱哀怨的瞅了瞅俊美的司徒璟。

  「你還知道回來?」舜娟嘶啞的聲音有些不好聽,但是心裡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紫菱畢竟是自己生的,沈隨心再怎麼好也抵不過親娘。

  紫菱眼眶立即泛紅,努力噙住眼淚,要落不落的表情更是惹人憐惜:「媽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姐姐,你打我沒關係的,我也不會計較你扇我的一巴掌的,你是我的姐姐啊,高貴完美的姐姐啊,你也有司徒大哥這麼完美的男朋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個平凡的小鴨子,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的,那一巴掌的事情我會當作沒有發生過的······」說完,抬起淚盈於眶的眼眸下意識地看了看司徒璟,可惜司徒璟鳥都不鳥她。

  綠萍冷笑,好一招以退為進!真當她汪綠萍是吃素的啊!

  「紫菱,你還沒有解釋清楚我為什麼要打你呢!」綠萍語氣輕柔地說。

  「我······」紫菱有些心虛,張口結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錯我不該搶了楚濂,姐姐,請你責罰我吧······」

  綠萍一怔,好端端的又扯到楚濂身上了!她這妹妹還真是信口雌黃啊!

  「紫菱,你喜歡楚濂是沒有錯的,況且你又不虧待我什麼,反正是我先不要楚濂的,再說,我也已經找到了我的另一半,根本不需要責罰你啊!」綠萍宛若親密地挽住司徒璟的胳膊,盈盈笑意印在她如水的眼眸。

  司徒璟笑了,看見她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寵溺地點點她的鼻子,這話中的諷刺意味真明顯,這不明擺著說「楚濂他是個渣,也只有紫菱才會要他」,一句話諷刺了兩個人,他的小綠萍還真是有才!

  看著綠萍和司徒璟旁若無人的親昵,紫菱有些嫉妒,為什麼自己的楚濂一點都比不上綠萍的男朋友?為什麼綠萍什麼都比她的要好?這時候她又想起了那個成熟多金的費雲帆了,也只有他才會瞭解自己的純真和一簾幽夢。

  舜娟看著紫菱黯淡的眼眸,也不忍心,她說:「紫菱,你姐姐的生日會就要來了,到時候費叔叔一家都要來呢!等你姐姐生日會過去後,媽媽和爸爸帶你去法國找楚濂好不好?」

  紫菱的眼眸一亮:「真的?」費雲帆也會來?

  「真的。」舜娟笑的很溫和。

  紫菱大呼萬歲!歡欣地跑上樓。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生日會的風波(上)

  綠萍的22歲生日到了,這可是件得不了的大事。

  數百家媒體紛紛應邀前來,一睹Green elves的絕代風華。

  連費雲舟一家都不遠萬里,從法國飛來,給綠萍慶生。

  汪家的庭院很大,一在三層的大別墅前,輝煌明亮的燈光把這座在綠草坪中央的樓房襯托得格外耀眼。

  房子周圍的綠色草坪上很規則的點綴著一些白色的塑鋼圓桌,套著粉色的桌布,讓人感覺清爽悅目,使人驚訝主人的富足和顯擺。

  還未到7點,就已經到處都是衣香鬢影,到處都是笑語喧嘩。人群東一堆西一堆的聚集著,擁擠著,喧囂著,貴太太們挽著丈夫穿梭其間,觥籌交錯,發出小聲的議論聲,笑語聲。

  -

  夜晚,終於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愀然降臨。

  街道上氤氳柔和的燈光打下片片旖旎的陰影,各式各樣的轎車停在汪家門前,並不狹窄的路口此刻倒也顯得擁擠。

  司徒璟身穿GUCCI白色手工西裝,內襯著黑色紀梵希緊身襯衫,還打了一條銀色領帶,看起來很是優雅溫潤,一頭亞麻色碎發被風吹得微微翹起,劍眉橫飛,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隨著呼吸輕輕的掃過肌膚,黑玉般的眼睛好像無底的深潭,帶著一種捉摸不透的色彩,如櫻花般怒放的雙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嘴邊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細小酒窩,五官精緻無瑕。

  他挽著著黑色抹胸小禮服的司徒妙妍走進宴會,頓時引的一大片驚豔的抽氣聲。

  「哇,你看你看,那邊的那個男生好帥喔!」

  「啊!啊!那個男生好帥啊,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嗯嗯嗯······」流口水的聲音。

  司徒妙妍見狀勾起唇,笑道:「老哥,你的魅力不小嘛!上至大媽下至小妹妹,全都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揶揄的口氣。

  司徒璟瞪了她一眼:「管好你的嘴巴。」

  「嘿嘿,綠萍又不是那些無理取鬧的小花癡,她不會在意的啦!」

  「妙妍!信不信我把你打包回英國!」

  「不要啦!」司徒妙妍哭喪著一張臉。

  司徒璟哼了一聲。

  「誒,老哥,你還沒有把綠萍拐到手嗎?」開個玩笑。

  像是被戳到要點一般,司徒璟有些無措:「·····要你管!」

  司徒妙妍不可置信的瞠目結舌:「不會吧,我只是開玩笑的!吼,老哥,你也太不像話了吧!」

  司徒璟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自有分寸!小妮子,你再敢多說一句試試看!」

  司徒妙妍癟癟嘴,為了不讓老哥的怒火發到自己的頭上,看來有必要去探一探綠萍的心思了。

  -

  -----------------------------------地點分割線-------------------------

  裝扮一新的綠萍端坐在落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脖子上的天鵝項鍊,看著外面的燈火闌珊,不覺有些失神。

  自己這樣苦心積慮地復仇,結局會不會依舊如同上一世一般毫無改變?

  如果沒有改變,那麼,自己的未來又會是怎麼樣的呢?她不知道。

  上一世的自己是那麼瘋狂,使勁折騰別人,折騰累了,才發現自己轉了一個大圈兒,卻又回到了原地。可是,她卻從不後悔,如果她的結局依舊如同上一世一般,自己也會如舊大鬧一場,無關其他,只是單純的發洩而已,她也並不埋怨,因為不轉這個圈兒,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原地」在哪裡,最後她的確是擺脫束縛了,也知道自己所犯下愚鈍的錯。

  既然老天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重生,她相信這並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她擺脫了優柔寡斷的楚濂,至少她讓媽媽的後半生不被汪展鵬所毀滅,至少,她能痛痛快快地復仇,書寫快意人生。

  整天憂心重重地部署計畫,唯恐下一刻有什麼變數,憂心忡忡上輩子發生的事會不會依舊輪回?只能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彈指一揮間,轉瞬即逝,都是過眼雲煙,何必計較的太多,顧慮得太多?

  歎了一口氣,綠萍起身,換上香奈兒新一季的白色碎鑽高跟鞋,一霎那有些不適應,身體踉踉蹌蹌地往前傾。

  不適應的,依舊要適應,這個世界也是如同,日子依舊要過下去,何必庸人自擾想太多。

  綠萍努力適應著高跟鞋,開了門,敲開了舜娟的臥室。

  舜娟穿著香檳色禮服,一頭微卷的黑髮被一個紅寶石髮卡夾住,頸上掛著一個紅寶石項鍊,看起來十分高貴。

  「媽媽今天真漂亮。」綠萍笑嘻嘻地抱了抱舜娟。

  「就你嘴甜!」舜娟嗔怪著,眉眼皆是笑意。

  「咦,爸爸呢?」綠萍問。

  「嗨,還不是紫菱!鬧著不肯換衣服,汪展鵬去安慰她了。」舜娟雖不喜汪展鵬,可是對於紫菱,這個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她還是疼到骨子裡去的。

  綠萍莞爾一笑:「紫菱就這脾氣,媽媽不必生氣。」

  最終,汪展鵬從紫菱的房間裡出來,笑著。

  汪展鵬還是愛穿唐裝,可是腳上卻穿著義大利手工皮鞋,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紫菱肯穿衣服了?」舜娟斜眼問他。

  汪展鵬應了一聲,現在他的腦海裡滿是沈隨心的影子,紫菱打電話讓沈隨心過來聚會,沒想到沈隨心答應了,這怎麼不讓汪展鵬樂和。

  不一會兒,穿著粉色小禮服的紫菱怯生生地走出來,腳上是一雙粉紫色高跟鞋,脖頸上佩戴著一條靚麗又時尚的水晶項鍊,襯得她也美麗無比。濃而不膩的妝容下,略顯平凡的五官也顯得精緻,挺翹的睫毛,眨眼時,也有了嫵媚的感覺。

  舜娟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的感覺。

  「好了,我們下樓吧。」綠萍略過汪展鵬,挽住舜娟的手下樓。

  汪展鵬則是挽著小巧可人的紫菱下樓。

  -

  這一行人出現在大家的眼前,立刻引起大家驚豔的目光追逐。

  綠萍長髮及腰,穿著LV新款淺藍色斜肩抹胸小禮服,弧形優美的抹胸更讓纖腰盈盈似經不住一握,腰間系一個白色的大蝴蝶結,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長裙下擺處細細的褶皺鑲滿白色的碎鑽,隨著綠萍的走動而輕輕波動,在暈黃的白光之中仿若淩波而來的仙子。手上帶著司徒媽媽給她的那串手鏈,未見奢華卻見恬靜。一雙杏眸盈盈含笑,眉清目秀,清麗勝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間唇畔的氣韻,雅致溫婉,觀之親切,表情溫暖中卻透著幾分淡淡的漠然。

  一旁的心怡看看紫菱,再看看綠萍,免不了又是一陣歎息,楚尚德則拉拉心怡,讓她別亂說話。

  楚沛倒是和一些同學笑著交談。

  綠萍高貴清雅,舜娟簡約大方,汪展鵬一身唐裝,儒雅十足,紫菱嬌俏可人,怎麼看都是極為和諧的一家,雖然他們並不怎麼待見紫菱。

  記者們連忙抓起相機拍攝,好一個其樂融融的美滿一家啊!

  「多謝你們大家前來參加小女的生日會。」汪展鵬開口說道。

  隨即下麵響起排山倒海的掌聲。

  舜娟介面道:「我和,呃,展鵬,為了使綠萍這個生日過的有意義,決定讓她去我們公司實習,到時候,還請各位多多幫幫綠萍啊!」

  「這是當然。」

  「沒想到綠萍不僅舞跳得好,還懂得做生意啊!」

  「嫂子,綠萍,你們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多多幫幫綠萍的啊!」

  「對啊,絕不讓綠萍做虧本生意。」

  「······」

  「······」

  下面商場上的幾位熟人、企業董事長都笑著應允,畢竟當然他們都曾受過李家的恩惠。

  綠萍在一旁笑的很含蓄。

  紫菱在舜娟的示意下推來了大蛋糕。

  綠萍站在七層蛋糕前,在眾人的矚目下,握著父母、還有紫菱的雙手,一同切下對於未來祝福的蛋糕。

  哢嚓哢嚓的閃光燈不停的閃著,各家記者都忙不迭的拍下新生代最具潛力舞者的幸福一面。

  雨珊和沈隨心站在最角落。

  雨珊幾次三番想要上去,可是都被沈隨心拉住了。

  「阿姨,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雨珊有些惱怒。

  「雨珊,這畢竟是綠萍的生日會,你這樣貿然上去會惹怒她的!」沈隨心怕舜娟會注意到自己。

  「綠萍姐才不會呢,她對我很好,還有汪媽媽,她也對我很好啊!」雨珊看著一家四口,有些羡慕。

  沈隨心倒吸一口冷氣:「雨,雨珊,你很喜歡舜娟嗎?」這麼會這樣?雨珊照理說是不應該喜歡咄咄逼人的舜娟的啊!

  「當然。」雨珊笑的很開心。

  沈隨心的黑眸中閃過怨毒的神色,雖然雨珊······可是她畢竟是牽制住汪展鵬最重要的棋子!她怎麼能容許雨珊站在舜娟這一邊呢!

  「雨珊,你聽我說······」沒等沈隨心把話說完,雨珊掙脫沈隨心的禁錮,跑向談笑風生的楚沛。

  沈隨心握緊了拳頭,咬牙。

  而紫菱見沒有人肯理自己,悶聲跑到陽臺上。

  汪展鵬本就有意以綠萍的生日為基石,多結交幾個企業大亨將汪家的事業推向頂峰。

  伴著旋即響起的悠揚婉轉的樂曲,一室的歡聲笑語。觥籌交錯間,這樣一場看似單純的慶祝晚宴已然含雜入諸多繁複的內容。

  綠萍被困在一大堆她不認識的人中,有些煩躁。

  幾個富家公子哥對綠萍似是心生好感,為美人積極獻殷勤。

  司徒璟黑眸一頓,嘴角緊抿。

  司徒妙妍捂著嘴偷笑。

  「舞會開始了,你們請隨意吧!」阿秀打開音樂,燈光暫態變淡。

  舜娟含笑著,與費雲舟一家、楚尚德一家交談著。

  汪展鵬則是遍地尋找著沈隨心的身影。

  「綠萍,我能請你跳舞嗎?」一個英俊的男子半是癡迷地看著綠萍。

  綠萍抿嘴輕笑,還沒有開口拒絕,一隻修長的手拉住綠萍的皓腕。

  綠萍抬眸,原來是司徒璟!

  司徒璟不悅地板起臉,沉聲道:「不-好-意-思!佳人已經有約了。」

  黑眸瞪走了那個男子。

  「綠萍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請你跳這支舞嗎?」司徒璟轉身,他低沉而溫柔的聲線在綠萍耳畔響起。

  身穿白色西裝的司徒璟半彎下腰,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伸在綠萍眼前,標準的紳士禮儀。

  「當然可以。」綠萍笑著湊近他,內心的躁動在這一刻平靜下來,「你是我的男朋友啊,如果你不跟我跳,那我跟誰跳啊!」語氣有些揶揄。

  司徒璟笑了,俊美溫潤的面孔在有些昏黃的燈光下淡淡地模糊了,只有幽黑的眼中落滿星光,璀璨異常。                    


☆、生日會的風波(下)

  司徒妙妍則在一邊啜著香檳,嘴角揚起狡黠的笑意,就知道老哥是經不住綠萍被調戲的。哈哈哈!

  一轉身卻發現一個意外的人出現,司徒妙妍瞠大眼,晶眸倒映出他英俊粗獷的面容,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微微一笑,眼底蟄伏著獵人見到獵物的蠢蠢欲動。

  「好巧哦,妙妍。」那男子低沉的笑聲傳入司徒妙妍的耳朵裡。

  -

  原本也在享受著晚宴的記者們刹那間都行動了起來,其中資歷比較老的記者甚至認出了司徒璟。

  「啊,那位是司徒企業下一任的繼承人司徒璟啊!他的妹妹也來了!他的妹妹可是知名導演xxx的關門弟子啊,我曾經看過他們的照片!」

  「司徒企業?難道就是總部在英國,歸屬於英國皇家名下的貴族企業?勢力遍佈歐洲和亞洲的那個司徒企業?司徒企業擴展的範圍很廣,幾乎什麼都有涉及到,它旗下有最大的浩瀚傳媒和極速出版社,還有銀行、房地產、建築、股票項目等等。」

  「沒想到汪家竟然能攀上這麼有權貴的家族。」淡淡的酸意從一個女記者口中拋出。

  「是啊,汪家這下可以揚眉吐氣了。」

  「喂,別亂說話,他家的勢力你可惹不起,快點拍照。」

  客廳之中瞬間蕩開一陣小聲的議論。

  司徒璟淡淡的聽著耳邊細細碎碎的猜測,眼中的笑意一點點的冷了下去。

  綠萍卻搶先一步,拉著司徒璟,對著各位記者微笑。

  司徒璟明瞭,挽著美麗高貴的綠萍,緩緩步入舞池中央,迷離的燈光幻化著不同的顏色打在他們的身上,宛如童話一般,充滿著夢幻的甜蜜。

  在場的眾人無不自覺的離開舞池,將這最後一支舞留給這對看來極為登對的男女。

  只有陶劍波心痛的眼神癡癡地看著肆意飛揚的綠萍,那眉梢盡是笑意。

  想來,她已經找到屬於她的幸福了吧。

  「綠萍,不管你是否愛我,我會永遠再原地等著你,永遠……愛你……」陶劍波釋然,可真的是釋然他又能否說清?愛在心口難開,他能做的,只能是讓自己的心永遠為她跳動。

  -

  ---------------------------地點分割線----------------------------------------------

  在陽臺上的紫菱看著舞池裡俊美如玉的司徒璟和高貴清雅的綠萍,心裡繳過一陣一陣的難受,為什麼高貴的綠萍不用伸手,幸福就自動跑到她的面前?可是自己呢,什麼幸福也沒有!

  紫菱咬唇,看了看熱鬧的舞池,目光渴望地搜尋著,費麻煩應該來了吧!

  可是環視四周也不見他的人影。

  「騙人!都是騙人的!」紫菱失望地嘟噥。

  「什麼事騙人的?」空氣中劃過磁性的聲線。

  紫菱詫異地回頭,眼神突然一亮,熠熠雙眸,嘴角不自覺揚起:「費‘麻煩’!」

  身穿著暗紫色西裝的費雲帆看起來比三年前更顯的成熟,面容絲毫不見老態,反而多了一份難以描繪的魅惑感。

  費雲帆癡癡地看著今晚特別漂亮的紫菱,晃神,他揉揉紫菱的短髮:「汪家的挾失意’,好久不見啊!」

  「費‘麻煩’!你終於來了!」紫菱略顯激動。

  「怎麼了,汪‘失意’小姐,為什麼獨坐月下,美人蹙眉呢?」費雲帆是調情聖手,歷經情場二十幾載,經驗豐富,紫菱區區一個小綿羊怎麼敵得過費雲帆的魅力呢?

  果然紫菱聽到費雲帆的話,發覺費雲帆的詩詞研究的很好,不覺對費雲帆的好感更上一層,至於楚濂,就哪涼快哪呆著去!紫菱臉上升起一股紅暈:「費‘麻煩’,我才不是美人呢,真正的美人是綠萍呢,蕙質蘭心,冰雪聰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這才是真正的美人呢!我只是一枚名不見經傳的平凡小女生而已。」紫菱又習慣性的訴苦。

  「誰說的,紫菱,我就覺得你比綠萍要好上一萬倍呢,是,綠萍是很漂亮,高貴清雅,可是你也不差啊!嬌俏可人,親切活潑。」費雲帆默默的在心裡補上一句:在我的眼裡,你就是最美的。

  紫菱自然喜歡聽到奉承,但是臉上勉強掩住喜色:「我自小生活在綠萍璀璨的光芒下,我也已經習慣於把自己隱藏起來,埋首在自己的異想世界,天馬行空,把心情寄託於文字中,沒有人知道或者在乎我在想什麼······」

  「那麼,今晚,你願不願意綻放獨屬你的光彩?」費雲帆炯炯黑眸注視著她,多麼惹人憐惜的女孩!費雲帆已經選擇性忘記紫菱還有一個未婚夫,那個遠在法國的楚濂。

  「真的?我可以嗎?」紫菱欣喜地捂住臉,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費雲帆。

  費雲帆含笑點頭,眼眸中只容得下她一人的身影。

  「那麼,我願意。」紫菱說完,這才感覺到這句話所引起的曖昧含義,「不不······不是,我是說······我,哎呀!」紫菱小臉燒紅,懊惱地低下頭。

  費雲帆笑的暖意橫生,他牽起紫菱的小手,感覺手中的柔荑細膩柔滑,心神一漾:「那麼,跟著麻煩,讓汪‘失意’變成汪‘得意’吧!」

  紫菱激動地跟在他的身後,來到舞池。

  綠萍和司徒璟已經跳完了一曲了,正準備下場休息時,柔和的舞曲突然變成熱情的弗朗明戈舞曲,這讓綠萍有些錯愕,還有一旁的眾人都感到迷惑不解。

  突兀的,紫菱拽著費雲帆滑入舞池,跳起了弗朗明戈。

  高跟鞋腳跟敲擊地板時發出的節奏十分清脆,紫菱扭動著腰肢,拽著裙擺,露出白皙的大腿,她熱情地舞動著手臂,現在感覺很激動,心裡狂野的種子在沉淪,心跳鏗鏘有力,天哪,她好久沒有這麼盡興過了!紫菱決定,今晚要好好放縱一下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一面踏地,費雲帆看著紫菱陶醉的模樣,心裡更是欣喜,動作也更為熱情了,拉著紫菱旋轉。所以,紫菱基本上貼著費雲帆跳舞的。

  這可把一干人看的目瞪口呆。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靈敏度極高的記者們,他們興奮的舉起照相機,哢嚓哢嚓的鎂光燈閃不停!

  汪紫菱未婚就出牆?!遠在法國的未婚夫憑空被帶綠帽子?!

  這個新聞肯定值得吸引大家的眼球。

  汪紫菱的知名度跟她姐姐不相上下,不過前者是被「黑」上知名度的,綠萍則是叫好聲一片啊。

  還有費雲帆,幾個資深記者也是能夠認得出的,汪紫菱偷什麼人不好,偏偏爬牆爬到足以當她爸爸的費雲帆身上!造孽哦。

  這下看那個三心二意的楚濂怎麼辦?

  這群記者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仿佛眼中能看到自己的月薪在不斷地往上漲!

  被記者的鎂光燈驚醒的心怡臉色可就不怎麼好看了,可以說是扭曲到了極點。

  楚尚德皺眉,陰沉著一張臉,他們楚家不接受這樣水性楊花的媳婦!

  楚尚德和心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了出來對紫菱的厭惡!

  楚沛和雨珊則是目瞪口呆,看不出來平時一臉淚汪汪樣的紫菱居然也會有次驚天一舉?雨珊對紫菱的厭惡又多了一層。

  舜娟的臉色同樣不好看,牙齒咬得緊緊的,雙眸中淬著怒火,紫菱怎麼會跟費雲帆這個風流成性的人在一起,她雖然待見費雲舟一家,可是這並不表示她喜歡這個費雲帆,反而她對費雲帆是厭惡到了極點,幾次想讓紫菱、綠萍和他劃清界限,沒想到紫菱這個丫頭又去招惹費雲帆!

  費雲舟一家的臉色更是難看,一直含笑的費雲舟也斂下笑意,雙眸陰沉,雅芙則是明擺著一臉不屑,她才不承認費雲帆是她的弟弟呢!有這種弟弟那還不是造孽哦!

  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無數人厭惡的紫菱在舞動的同時,笑著附在費雲帆的耳邊說:「費麻煩先生,我發現全場的女性都在盯著你看呢!」

  紫菱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耳根,費雲帆只感到下腹一陣火熱,他也在紫菱的耳邊說:「汪失意,啊,不對,應該是汪得意小姐,我發現全場的男性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你呢!」

  紫菱嬌羞著嗔怪一句,突然,鞋跟「啪-----」的一聲斷掉了。

  紫菱驚恐的看著費雲帆,自己的美夢就要因此破裂了嗎?

  費雲帆一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一枝火紅色的玫瑰花,自己則用嘴巴叼住。

  一邊暗示著紫菱接過玫瑰花,紫菱黯淡的小臉又揚起笑容,她也不甘示弱,也用嘴從費雲帆嘴裡叼過玫瑰,一邊順利地把高跟鞋踢掉,赤著腳跳舞。

  費雲帆又用嘴巴叼過紫菱嘴中的玫瑰花,就這樣兩人互叼著玫瑰花,嘴巴難免會碰到,這算是間接,不,直接接吻吧!兩人渾然忘我。

  舜娟幾乎要昏倒!紫菱你······太不像話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更是帶著一絲鄙夷。

  記者們的閃光燈哢嚓哢嚓,努力抓拍。

  綠萍冷眼旁觀這一切,拉住司徒璟的手悄悄走出了熱鬧的舞池。

  紫菱的事情,她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等差不多最後一個拍結束,費雲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紫菱抱出了舞池,向門外狂奔。

  -

  跑離了汪家數百米遠,費雲帆這才放下紫菱,氣喘吁吁。

  「我老了,不行了,呼哧呼哧······果然到了四十歲,真的跑不動了。」

  紫菱笑靨如花,她高興地直打圈圈:「這個晚上絕對是我最刺激的經歷啊!我愛死了剛才狂野舞蹈的激情!」

  「費雲帆,你帶給我那麼多意外,我都有點應接不暇了。」紫菱歡呼道。

  「不要應接不暇,只要享受,生命是很美好的。」費雲帆喘過氣來,微微一笑,「我這個‘麻煩’也只有你這個‘失意’受得了。」

  紫菱看著面前這個多金卻自稱是麻煩的人,卻忽然之間笑不出來,放開費雲帆,紫菱勉強自己勾了勾唇,卻怎麼都掩飾不住眼中的寂寞無助,「但是你現在這麼有錢,就算你是麻煩,也是一個有錢有勢優秀的麻煩,不像我,一個真真正正失敗的汪‘失意’,我永遠只能看著我們家的驕傲更加更加完美。我跟綠萍一起走出去,大家都會說,看,綠萍多美麗,多高貴,看汪‘失意’多像一隻醜小鴨。」紫菱咬著自己的唇小聲地說著,「今晚的驚喜也不過是夢一場罷了,夢醒了,夢幻的泡泡就碎了,綠萍依舊是完美的綠萍,我也依舊只是個醜小鴨,綠萍的幸福唾手可得,而我卻依舊在尋尋覓覓。」

  「其實綠萍也會嫉妒你。」費雲帆看著原本興高采烈的紫菱變得消沉,皺著眉低聲說道:「嫉妒你的天真,嫉妒你的純潔,嫉妒你的美好,所以她才會肆無忌憚地在人前展現自己的完美,一點都不顧及到你,讓你生活在她的光芒下,企圖以她的光芒來掩蓋你的璀璨光華,這樣嫉妒心重的女孩我看過太多太多,我也不屑去看,但你不同,紫菱。」

  費雲帆定定地看著紫菱,聲音略帶魅惑地說著,「我可以看出在你弱小的外殼下包裹的是最敏感的靈魂,你善良、美好、純真,這麼乾淨,這麼純潔,你是我漂泊半生,好不容易才碰到的另一種完美,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獨特完美,你不是失意,你是精靈,最純潔無暇的精靈!」

  「費、費雲帆……」紫菱呆呆地看著費雲帆,聽著費雲帆磁性的發音,心中酸酸澀澀,那抹感動在無限擴大,「費雲帆,你真好。」

  「是嗎?」費雲帆幽深的黑眸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才笑道,「我接下來帶你去一個更好的地方,讓你繼續享受生命的美好。」

  「真的嗎?」紫菱的眼眸閃著激動的光。

  「嗯。」費雲帆抱起紫菱,放到他銀色的敞篷車中,絕塵而去。

  盡興的兩人渾然不覺,今天他們的舉措會帶來多大的風波,惹下多少的禍害。


☆、費雲帆和紫菱的獨處

  夜深了,都市這時卻展現出它的光彩。

  遠處一片萬家燈火,燈紅酒綠的霓虹燈連接起一點點細碎的炫光。

  費雲帆專注地開著車,車窗外劃過一圈圈的光圈,在費雲帆的身上灑下光影的魅惑。

  紫菱抬眸,看著旁邊的費雲帆,車內昏暗的光線讓費雲帆的臉龐更為棱角分明。

  紫菱恍惚著,眸子逐漸夢幻起來。專注開車的費雲帆眸光中透出一股成熟的魅力,這才是她夢中守護愛情的騎士呢。

  費雲帆無疑是受人吸引的,這一點紫菱很清楚,她也明白自己對費雲帆存有不同的心思,可是楚濂······紫菱忽的嚇了一跳,連忙搖搖頭,把楚濂從腦海裡去除。

  銀色的敞篷車停在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酒吧門口,「藍調」兩個大字被藍色霓虹燈裝飾地很是漂亮,看起來很有格調。

  「這裡是······」紫菱好奇地問費雲帆。

  「你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費雲帆輕笑著,帶著一種魅惑的聲調。

  紫菱不自覺地晃神,頭輕點:「哦。」

  費雲帆打開車門,然後優雅地扣上西裝的扣子,這才打開紫菱的車門,然後彎下腰把紫菱抱出車。

  紫菱一聲驚呼,雙手不自覺的環緊費雲帆的脖子。

  費雲帆低沉的笑聲響起:「真是可愛的小丫頭。」

  紫菱的粉臉一下子爆紅。

  「你沒有穿鞋子啊,我只能這樣抱著淑女了啊。」費雲帆笑著調侃著。

  紫菱這才發現自己赤著腳丫子,紫菱抬眸,看著仔細貼心的費雲帆,他在紫菱心中的形象又加深了,楚濂從不注意這些,也從不屑於這些。

  費雲帆把紫菱抱進酒吧,瞬間成為全場的焦點。

  「喲,這不是咱們的費雲帆嗎!」酒吧老闆保羅笑著搭上費雲帆的肩,「怎麼有空過來?」用的是純熟的英語。

  費雲帆大笑著,渾厚的笑聲傳到胸膛裡,紫菱聽的分明,心裡一陣激蕩。

  「來上海一趟,順便就來看看你這個老朋友。」也以英文回到。

  保羅是一名外籍商人,與費雲帆熟識好久了。

  「誒,你懷中的小蘿莉是你的小女友嗎?」

  費雲帆低頭看了紫菱,但笑不語。

  紫菱的學習不好,英文也只能勉強聽清楚簡單的打招呼的用語而已,所以她聽不明白保羅與費雲帆之間的對話,只能通過他們的肢體語言來判斷他們講的是什麼。

  經過以前楚濂的情愛補習,紫菱能勉強聽懂,那個保羅是實在說自己是費雲帆的女朋友嗎?紫菱有些臉紅,心底卻悄悄滋生起這種念頭來。

  保羅壞笑著撞撞費雲帆的肩。

  費雲帆聳聳肩。

  「還是老房間嗎?」

  「嗯,一切照舊。」

  保羅打開一間裝飾十分華麗的包廂,然後笑著說:「還是老樣子嗎?」

  費雲帆輕輕放下紫菱,然後對保羅笑一笑:「of course。」

  保羅識相地推開門,讓人拿來一瓶84年的法國拉菲紅酒和兩個高腳杯來。

  瞬間,這個包廂的燈光暗了下來,只從牆簷上灑下淡淡的玫紅色光亮,呼應著窗外的明亮燈火,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紫菱心跳得有些快。

  費雲帆為紫菱倒了一杯紅酒,遞給紫菱,然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乾杯。」費雲帆輕抬手腕,轉著手中的高腳杯,酒紅色液體也貼著玻璃壁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輕押一口,費雲帆的動作說不出的優雅。

  紫菱猶猶豫豫地看著紅酒,她只喝過果酒而已,對於紅酒她不怎麼熟悉,手中的高腳杯捏的越發用力。

  仿佛看透了紫菱的心思,費雲帆淡笑道,似是不經意提起一般:「一杯紅酒不僅僅是一種飲料,更是一種賞心悅目的美酒。要懂得去品嘗和鑒賞,而不是將酒倒進嘴裡然後喝下就行。在西方,品酒被視為一種高雅而細緻的情趣,鑒賞紅酒更是有錢階層的風雅之舉。品酒比較具有挑戰性。要有敏銳的感覺和靈性,再付出相應的耐心和時間,便可領略其中的玄妙悠然。品酒在葡萄酒的相關行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因為只由經常性的品酒才能協助建立對酒特質記憶的資料庫,作為日後選酒判斷的依據。品嘗紅酒基本分為三大步驟:觀色、聞香、嘗味。」

  紫菱有一些入迷。

  費雲帆一笑,繼續說:「 觀其色澤--將酒倒在高腳杯中,握著杯腳,看其色澤。 聞其香味--輕搖酒杯讓香氣釋放出來,聞其散發的香味在酒入口之前,先深深在酒杯裡嗅一下,此時已能領略紅酒的幽香了,把葡萄酒和一點空氣一起吸入口中,轉動一下,至少十秒鐘把葡萄酒含在嘴裡刺激口中所有感受器官,體會紅酒的特點。你也試一試吧。」

  紫菱被費雲帆低沉的聲音蠱惑了,被動地喝下一口拉菲,果然唇齒留香!

  像是食不知髓一般,紫菱又喝了一口。

  費雲帆大笑,一飲而盡。

  然後他從壁櫥裡拿出一把吉他,用手指撥了撥琴弦,抱著吉他,他撥出一連串動人的音浪。

  「我不知道你還會彈吉他!」紫菱說,語氣中充滿驚喜。

  「在國外,我可以在樂隊中做一個職業的吉他手。」他輕描淡寫的說,成串美妙的音符從他指端傾瀉了出來。紫菱呆住了,怔怔的望著他。

  他抬眼看紫菱,漫不經心的問:「要聽我唱一支歌嗎?」

  「要。」紫菱有一些雀躍。

  於是,他開始和著琴聲隨意的唱:

  「我有一簾幽夢

  不知與誰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訴無人能懂!

  -

  窗外更深露重

  窗內閒愁難送

  多少心事寄無從

  化作一簾幽夢!

  -

  昨宵雨疏風動

  今夜落花成塚

  春去春來俱無蹤

  徒留一簾幽夢!

  -

  誰能解我情衷?

  誰將柔情深種?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簾幽夢!」

  紫菱張大了眼睛,張得那樣大,直直的望著他。

  這不是,這不是······她寫的詞嗎?這不是她的「一簾幽夢」嗎?

  紫菱捂住嘴巴,眼淚流了下來。

  費雲帆停住,然後嘴角扯開一抹笑容:「這首歌由‘費麻煩’先生譜曲,‘汪失意’小姐填詞,謹以此曲獻給最美麗的汪紫菱公主,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一簾幽夢》。」聲音說不出的魅惑。

  紫菱覺得幸福真的來的很快,像美麗的泡泡,營造出不真實的夢境。

  紫菱幸福地想哭。

  這是楚濂從未給她的感覺。

  費雲帆揩去她臉上的淚痕,黑眸漾著光彩:「最美麗的汪紫菱小姐,可否陪我一醉方休呢?」

  「我願意,我願意‘一醉方休’,我·····謝謝你的‘一醉方休’,謝謝你的‘一簾幽夢’。」紫菱泫然欲泣,一口飲幹紅酒。

  一下子辛辣地嗆住了,紫菱咳得很厲害,可是她不後悔,她喜歡這種飲酒的方式。因為這時候什麼綠萍、司徒璟,什麼楚濂、媽媽都不在她的世界,她的世界都是玫瑰和粉色泡泡,還有英俊的騎士,當然還有汪紫菱-----最美麗的公主。

  「費雲帆,我們一醉方休!」紫菱舉著空酒杯笑的開懷,「天上的星星,還有我的《一簾幽夢》,也要一醉方休!」

  費雲帆帶著寵溺的目光盯著紫菱粉嫩的笑臉,也舉起酒杯,學著紫菱的樣子大喊:「一醉方休!」

  笑聲停留在這個美麗的夜晚,卻不知,月亮越來越明亮,周圍的星星卻愈發黯淡······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番外】司徒璟的獨白

  我叫司徒璟,愛綠萍的司徒璟。

  真是造化弄人。

  或許說,那是狗血的命中註定。

  以前的我從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總覺得那是玷污愛情這個神聖的美好,愛情的世界中不會存在什麼一見鍾情,命中註定。

  我是更願意相信細水長流的愛情,總覺得那種細水流年的愛情才更為真實,而且我一旦愛了,就絕沒有回頭的可能,我理性地近乎固執。

  我認為,婚姻是愛情的一個重要的座標,婚前風花雪月不食人間煙火,婚後鍋碗瓢盆天天柴米油鹽,這才是生活的真諦,愛情因為浪漫而唯美,因為婚姻而昇華,浪漫固然是愛情所追求的,安穩平淡才是愛情的最終歸宿。

  可是這個世間又有那個女孩子能如此趨於平淡?沒有名牌包包,沒有昂貴的化妝品,沒有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她們會嗎?

  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我失望了,心房逐漸地加厚,越來越淡漠。  

  一個人遇上一個人,你愛他多一點,那麼,你始終會失去他。然後,你遇上另一個,他愛你多一點,那麼你早晚會離開他。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一個人,你們彼此相愛。終於明白,所有的尋覓,也有一個過程。從前在天崖,而今咫尺。

  這種愛情,本就不能長久。

  直到我遇到了她,汪綠萍,飛舞的綠色精靈。

  很不可思議的,她臉上疏離清靈的微笑竟然會讓我心跳加速。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房溢滿著一種莫名的情愫,暖暖的,如沐春風。

  我在內心裡黑暗的隧道穿越時間過長,光亦更接近一種幻覺,而綠萍,就是我的真實幻覺。

  不自覺的,我堅信她一定能帶給我不一樣的生活,莫名的悸動,莫名的·····相信。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的倩影,瞭解她的一切,熱烈的目光超乎我的想像。

  我的心裡漸漸地有她的位置,專門為她空出來的位置。

  我開始有點相信一見鍾情了,感覺是那麼強烈。

  愛一個人很難,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難。

  我想,我中毒了,中了一種名叫汪綠萍的蠱毒。

  張愛玲曾說「不管你的條件有多差,總會有個人在愛你;不管你的條件有多好,也總有個人不愛你」,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是一種緣分,而這種緣分恰恰需要耐心等待,我遇到綠萍,我也需要等待。

  見到楚家兄弟圍著綠萍打轉,尤其是那個叫楚濂的,他的眼眸中流露出和我一樣強烈的愛慕的目光。

  身為男人的直覺,即使是好久未談戀愛的我也能很敏銳的察覺到他對綠萍的企圖。

  但是他又對那個幼稚的汪紫菱流露出一樣的目光,這讓我很不爽,我很想走上去狠狠甩楚濂幾個巴掌。

  這個楚濂是不是想腳踏兩隻船?

  可是,我卻有些退縮,我憑什麼,又或者說我是站在什麼立場去打楚濂呢?

  後來楚沛的一句,哥哥是綠萍姐的男朋友時(詳情請見本文第七章),我一下子愣住了,好感來不及萌芽就被扼殺在搖籃裡!

  這怎麼可以?!

  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更多的是不滿和失望。

  可是綠萍的態度卻叫我看不明白。

  綠萍對楚濂並沒有顯出極大的熱情,或許說,綠萍對楚濂只是像是對待一個熟客而已,僅是熟識的客人而已。

  一如既往的疏離但不淡漠的笑容,客套但不熱枕,我甚至在她的眸中看到隱藏的淡淡恨意。

  我有些不確定,但是心裡卻又重新燃起希望,難道綠萍不喜歡楚濂?

  這一猜測讓我有些欣喜。

  可是既然綠萍不喜歡楚濂,為什麼要當他的女朋友呢?

  在晚飯期間,那個汪紫菱又開始鬧騰了。我最不喜的就是這種女生,自以為哭就能解決一切的幼稚白目的小女孩。

  還有那個汪伯父,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偏心的父親?!

  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綠萍憑什麼只是訓斥的份!而那個汪紫菱卻能再三的被表揚?!

  我有些怒氣。

  後來,綠萍說要去公園散心,我看得出一晚上她都是在強顏歡笑的敷衍著,於是我也跟著一起去。

  綠萍的所謂很堅強很獨立什麼的,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她脆弱的像個小孩。

  看著在我懷裡哭的稀裡嘩啦的綠萍,我暗自發誓,綠萍,我會保護你的,一定會的,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綠萍的公演開始了,我再次被綠萍的魅力深深地折服了。

  總是看綠萍在舞臺上表演著愛情,總是為別人的愛情,而流著自己的眼淚。

  綠萍似乎很喜歡這種一個人的寂寞,似是夢境般不真實,虛幻而飄渺。而我是用孤獨,去襯托綠萍和楚濂的愛情,努力演出的也總是別人的表情。明知道那棵絢麗的愛情樹上開著的都是別人的愛情之花。結下的都是別人的愛情之果。我有些失落,卻還是努力地微笑,為綠萍微笑。

  可是在那之後,雨珊的一段視頻卻讓我狂躁地恨不得把楚濂大卸八塊!

  他居然敢腳踏兩隻船!混蛋!

  不過這樣也好,完美的綠萍值得更好的,楚濂這個人渣和綠萍的白癡妹妹湊成一堆,夠般配了。

  我有些高興,綠萍和楚濂分手那不是意味著我能光明正大的喜歡綠萍了?

  我一下子振奮起來,可是,綠萍對自己的態度呢!

  我又有些忐忑。

  離別的時候,媽媽把傳媳的信物交給不明就裡的綠萍,我有些自私,壞心的不想告訴綠萍這個手鏈的作用,其實我也是怕,怕綠萍不喜歡我,怕綠萍······另有所愛。

  短短幾天的相處,卻讓我更加的愛綠萍。

  那麼,就讓我這樣變相地擁有綠萍吧,至少這樣,我還能在綠萍的回憶裡留下一席之地,不會因為歲月而磨滅了這幾日的相處。

  綠萍,等著我,即使你不愛我,我也會愛你,即使······你的幸福裡沒有我,可是我依然會攤開手心,站在原地等著你。

  秦觀的《鵲橋仙》說的真好: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以後你記得還是已經忘記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經來過你的世界。

  有些人,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只能說情深緣淺。人生的旅途中有太多的岔口,一轉身也許就是一輩子。在上一個路口我們熟悉彼此,在下一個路口我們或許就陌生了……

  我不做奢求,只是,綠萍,千萬別忘記我好嗎?

  我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的浮雲一朵一朵地往後退,消弭不見········                    


☆、紫菱醉酒

  舜娟緊緊抿著唇,面色鐵青,她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置一言一語。

  在一旁接電話的汪展鵬掛上電話,然後瞥了一眼臉色不善的舜娟:「好了,舜娟,紫菱和雲帆在一起,雲帆不一會兒就把她帶回家了,你別擔心了。」

  舜娟冷笑一聲,然後又緊抿著唇:「阿秀,把家法給我拿來!」字字如擲地有聲。

  阿秀慌神了,太太這一回可真是動怒了!二小姐這下可遭殃了,啊,打電話通知大小姐吧。

  汪展鵬皺眉,然後沉聲道:「舜娟,用不著請家法吧,紫菱還是孩子······」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舜娟重重地打斷他的話,怒道,「紫菱都已經是楚濂的未婚妻了,再過不久就可以嫁作人婦了!這樣還叫是孩子?!你為什麼不看看綠萍,她也還是個孩子啊,卻比紫菱懂事許多!」

  「你別總是把紫菱和綠萍作比較!你也別把紫菱的天真無邪當成不懂事,你難道不覺得綠萍太世俗了嗎?」汪展鵬雙手後背,有些不悅。

  「綠萍世俗?!」舜娟忍不住尖叫起來,諷刺一笑,「汪展鵬,你難道還沒有搞清楚這個世道嗎?你難道還認為這個社會如同童話般美好嗎?」

  汪展鵬一陣語塞。

  「你若不世俗,你又何必借助綠萍公演成功來宣傳自己的公司,你以為自己的那點小伎倆沒人看穿嗎?」舜娟繼續咄咄逼人,「你若高尚,你又何必讓我暗中擊垮陶氏的公司?」自命清高的假儒商!哼,她李舜娟當初還真是瞎了眼!

  「······好了!舜娟,我們不要談這個話題了。」汪展鵬有些心虛。

  舜娟雙手環胸,然後說:「好啊,我們不談這些,我們談談紫菱和綠萍。」

  「說到紫菱,舜娟,你難道不覺得這些年你冷落了紫菱太多了嗎?」汪展鵬一下子激動起來。

  「我?」

  「難道不是嗎?你整天為綠萍忙前忙後的,沒有時間好好關心過紫菱。」汪展鵬以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

  舜娟諷刺一笑:「好啊,說到紫菱,汪展鵬,你也別一直指責我,你難道也不是一直冷落綠萍嗎?你對紫菱太偏心了!紫菱變成這樣,難道責任不在你嗎?」

  「紫菱變成什麼樣兒了,你說說啊!紫菱只是單純而已······不像綠萍,整天只懂得和那個司徒璟在一起卿卿我我,誤了正事!」

  「綠萍和阿璟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他們在一起卿卿我我也很正常·····」舜娟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難不成你認為不是男女朋友的也可以卿卿我我?」

  直射在汪展鵬身上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看穿了一樣。

  汪展鵬一驚,冷汗直流:舜娟她是知道了什麼事了嗎?

  「紫菱都是有婚約的人了,她怎麼可以還和費雲帆這種花花公子曖昧不清呢!」說這話的時候,舜娟有意無意地瞥了瞥汪展鵬,「沒看到今晚尚德和心怡的臉色很難堪呢!」

  汪展鵬感到冷汗直流,他勉強張了張嘴唇:「紫菱······紫菱只是貪玩而已,她······還小!」

  「汪展鵬,你能不能別總是用‘小’掩蓋紫菱的不懂事,別在一味護著紫菱了!紫菱怎麼樣,我不說相信你也很清楚!」

  汪展鵬無言,的確,紫菱這幾年在他的溺愛下,幹了不少出格的事。

  「紫菱不能再這麼任性了,如果再不好好管教,以後恐怕連楚家的門都進不了!」舜娟冷哼。

  「進不了楚家沒關係啊!憑汪家的實力,養著紫菱也不是不行啊!」汪展鵬挺起胸膛,有些得意。

  舜娟諷刺地盯著汪展鵬:「常年坐公司的你居然還不清楚汪家的財力嗎?汪氏這幾年連接著虧損,資金根本沒有你猜想的這麼多,你還不知道嗎,還是綠萍在私底下搞了一些小動作,要不然你認為汪氏還能一如既往的平靜嗎?」

  「綠萍?」

  「綠萍利用她手頭積累下來的錢進行投資,收效還不錯。」舜娟想起那個貼心的女兒,臉色有一絲好轉。

  汪展鵬卻有些惱怒,這個綠萍,難道是想暗中介入汪氏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汪氏不是有名無實了嗎?

  想到這裡,汪展鵬不禁打了個寒噤,汪氏是他將要給隨心的禮物!如果綠萍介入的話,那豈不是······

  汪展鵬的臉色很難看。

  「吱呀-----」阿秀連忙去開門。

  「喝···嗝·····麻煩····我們繼續喝!」紫菱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

  舜娟的臉色不好看了,汪展鵬則連忙跑上前去。

  印入舜娟和汪展鵬眼裡的費雲帆扶著東倒西歪的紫菱,一臉歉意地對汪展鵬說:「不好意思,我和紫菱回來晚了。」

  「沒事沒事,回來就好!」

  紫菱眯著雙眸,打了個嗝,小嘴一張:「麻···煩,我們·····嗝···乾杯!」小手忽的一揚,差點打到汪展鵬。

  「紫菱!」舜娟的臉色極度鐵青,面孔有些扭曲,「你給我去喝酒了?」

  費雲帆把紫菱輕輕地放在沙發上,然後對舜娟歉意一笑:「汪夫人,抱歉,我見紫菱很興奮,就帶她去喝了幾杯······沒想到紫菱酒量這麼不好······」

  「費雲帆!要不是看在雲舟的面子上我還真想罵你一頓了!你多大年紀了,還如此不懂事嗎?紫菱是楚濂的未婚妻啊!你是紫菱的叔叔,理應當比紫菱更懂得這種事情吧!」舜娟毫不留情面。

  「汪夫人,我只是看見紫菱有些悶悶不樂而已,就想讓她的情緒快樂一點而已。」費雲帆的聲音悶悶的,他不願想起紫菱已經訂婚的事情。

  「你的年紀足夠當紫菱的叔叔了,難道你也不懂得避嫌嗎!不說晚上和紫菱跳熱舞的事,就說讓紫菱去喝酒的事情,紫菱才20歲而已,她一個小女孩和你去喝酒,這像話嗎!你也不想想你的風評如何?」舜娟破口大駡。

  「好了,舜娟,人回來了就行了,阿秀,去給二小姐煮點醒酒湯來!」汪展鵬又開始當和事佬了。

  費雲帆略微有些不悅。

  「阿秀,順便把家法拿過來!」舜娟的聲音如同寒冰一般。

  「舜娟!」汪展鵬大喝一聲,「你就安分一下吧!」

  「現在不好好管教,以後萬一被哪個花花公子勾引,紅杏出牆,那可就丟臉了!阿秀,拿家法過來!」舜娟意有所指,阿秀慌張地拿著一根鋥亮的藤條遞給舜娟。

  「汪夫人,雖然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家務事,但是紫菱這麼弱小,這麼嬌嫩,她經不起藤條的抽打啊!」費雲帆連忙阻止。

  「小費先生!」舜娟咬字重重,不難聽出其中的怒意,「你也說了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管的著嗎?紫菱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懂得分寸。」

  被舜娟這一搶白,費雲帆有些尷尬。

  「啊,對了,雲帆,你出來這麼久了,你是不是······」汪展鵬暗示著。

  「對,汪爸爸,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費雲帆臨走之前又依依不捨地看著醉眸半眯、無限風情的紫菱一眼,然後帶上門離去。

  費雲帆剛走出汪家的門,迎面遇到了被司徒璟送回來的綠萍。

  「汪小姐。」費雲帆急切地迎了上去。

  綠萍有些被嚇到,但是看清楚來人時,嘴角掛上疏離的笑意:「小費叔叔。」

  「綠萍,呃······」

  這麼快就從汪小姐跳成綠萍了?綠萍暗忖,她挑眉問:「小費叔叔有什麼事嗎?」

  「綠萍,紫菱喝了一點酒,你媽媽很生氣,想要動用家法,你是紫菱的姐姐,你就勸著你媽媽一點吧!」

  綠萍含笑,可是話中卻沒有多少笑意:「紫菱是我的妹妹,媽媽的女兒,我自然會護著她的,可是她做錯事,自然就是要受到一點懲罰的,我也總不能一直包庇到底吧!」

  費雲帆皺眉,有些不悅,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綠萍打斷。

  「小費叔叔,我希望你以後要和紫菱避避嫌才好,現在的記者大多是看圖寫話的,你們······」綠萍點到為止,並不多說。

  費雲帆也不是愚蠢之輩,他也明白綠萍的話中含義。

  費雲帆張了張口,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他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去。

  綠萍眯著他的背影,眸光一閃。                    


☆、紫菱挨打

  綠萍踏進汪宅的大門,發現屋裡裡已經形成一種僵局。

  舜娟拿著藤條站在沙發邊,臉色鐵青,被阿秀用醒酒湯喂醒的紫菱紅了眼,瑟瑟發抖地躲在汪展鵬身後。

  「汪紫菱!你給我出來!」

  紫菱一聽,渾身更加地顫慄,如同受驚的小白兔一般。

  汪展鵬把她往身後一挪,然後沉著一張臉:「好了,舜娟,紫菱也累了,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吧,這件事明天再說!」

  「不行!」舜娟握緊手中的藤條,「紫菱的確該打!要不然明天又會讓她逃掉!」

  「李舜娟!紫菱是你的女兒!你忍心打她嗎?」汪展鵬氣急。

  「喲,這下想起紫菱是我的女兒了!」舜娟嘲笑道,旋即板著一張臉,「正是因為紫菱是我的女兒,我才要好好管教她!紫菱不吃點苦頭是長不了記性的!」打是親罵是愛,對於紫菱,舜娟無法不能坐視不管,萬一她和汪展鵬離了婚,她還是希望兩個女兒都能跟著她,畢竟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紫菱她已經知道錯了!」

  「好啊,問問她,她到底錯在哪兒了?」舜娟雙手抱胸。

  汪展鵬轉身,對紫菱輕聲細語:「紫菱啊,告訴媽媽,你到底錯在哪兒啊?這樣媽媽就不會打你了。」

  紫菱眼眶紅紅,淚珠兒滑過她的臉頰,她始終想不通她有做錯什麼事啊!

  紫菱猶猶豫豫,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舜娟這下真是忍不住了:「汪紫菱!你居然說自己沒有錯!好你個汪紫菱,大半夜地跟費雲帆出去喝酒,還和他跳熱舞,你是不是還想給楚濂帶上綠帽子啊!」舜娟越想越氣,直接動起手來。

  「啊!」紫菱吃痛地叫了一聲,舜娟的藤條抽到紫菱白皙的手臂上。

  「舜娟,你不能打紫菱啊!」汪展鵬七手八腳地擋著舜娟的藤條,忽的眸光瞥到站在門口的綠萍,沒地撒的怒氣源源不斷地撒到綠萍身上。

  「綠萍!你看到自已妹妹挨打,你怎麼不過來一起護著妹妹?你太殘忍了!」

  綠萍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反而走近舜娟,彎了彎嘴角:「媽,你也累了一晚了,至於紫菱·····」

  綠萍冷眼看一看偷偷舒了一口氣的紫菱,勾了勾唇角:「明天懲罰也不遲,今晚就給她一個反思的機會吧。」

  舜娟看著貼心的綠萍,心裡滑過一股暖流,有這樣的女兒真好!

  舜娟點點頭:「紫菱,你給我反思你到底犯了什麼錯,至於家法,看你的表現。」

  舒了一口氣的紫菱瞬間緊繃起來,不會吧,媽媽還要打她?

  紫菱求救的目光瞬間投到綠萍的身上,綠萍置之不理她,紫菱怨恨的目光盯著綠萍,她掩眸,然後楚楚可憐地看著汪展鵬。

  汪展鵬恍恍惚惚著,透過紫菱神似沈隨心的目光讓他想起沈隨心來,當初的隨心也是用這種目光祈求著舜娟啊,汪展鵬心軟:「舜娟,好了,說也說夠了,你打也打過了,就算了吧!」

  舜娟的火氣蹭地上來:「你難道以為這只是玩玩嗎?告訴你,紫菱不好好打一頓是長不了記性的!」

  汪展鵬的火也上來了,還波及到綠萍:「李舜娟,你也別只是教訓紫菱,你看看綠萍啊,綠萍也是該管管了,和司徒璟玩到半夜這也就算了,看到自已妹妹挨打居然只是冷眼旁觀,絲毫沒有護著妹妹的舉措,這還算不算一個好姐姐了?」

  綠萍依然笑著,只是笑意卻未到達眸中:「爸爸,紫菱是我的妹妹,媽媽的女兒,我作為紫菱的姐姐,我肯定是會好好愛護她的,可是她做錯事,自然就是要受到一點懲罰的,我也總不能一直包庇到底吧!還是爸爸認為,不管紫菱有沒有做錯事,我都要沒有道理地包容她呢?」

  「當然,你是紫菱的姐姐,只要你好好對紫菱,紫菱她也會好好對你的。」

  「喔?真的是這樣嗎?」綠萍嘴角的弧度上揚,「我以前對紫菱怎麼樣,爸爸你不是不清楚吧?」

  「·····你現在沒有以前那樣對待紫菱了!」汪展鵬承認,以前的綠萍對紫菱好的沒有話說。

  「可是我對紫菱這麼好,紫菱為什麼會搶我的男朋友呢?照爸爸的說法,紫菱搶我的男朋友,我是不是也要搶回來呢?」

  這一番話把汪展鵬和紫菱弄的有些尷尬。

  紫菱抽抽噎噎:「綠萍,綠萍,你原諒我好不好?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楚濂還給你,還給你,好不好?」

  紫菱的腦海裡浮現出費雲帆迷人的側臉。

  「還?你說的倒是輕巧!」綠萍諷刺一笑,「可是你要記住是我不要楚濂的,不是他不要我,所以我還不會淪落到吃回頭草的地步,況且我喜歡璟,他也喜歡我,我們很好!」

  「不,綠萍,我知道你是喜歡楚濂······不,你是很愛楚濂的,我知道你和司徒哥哥在一起只是為了氣楚濂而已的,我知道的。」

  綠萍有些發火:「汪紫菱,你聽清楚,我之所以提起楚濂只是警告你而已,你要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身份,你已經是楚濂的未婚妻,你不能和費雲帆這樣曖昧不清了,至於我,我不喜歡楚濂,我喜歡的司徒璟!你聽清楚了嗎?」

  「未婚妻·····未婚妻······」紫菱喃喃自語,臉色有些發白。

  「好了,綠萍,你不護著妹妹也就算了,幹嘛要欺負紫菱呢!」汪展鵬黑著一張臉。

  綠萍只感到一陣好笑,她什麼時候欺負紫菱了?汪展鵬可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好了,紫菱你給我好好面壁吧!」舜娟呼出一口氣,她算是放過紫菱了。

  紫菱這時候卻拗起來:「我不要!」

  舜娟雙眸睜大,聲音帶來一絲怒意:「你說什麼?」

  「我不要面壁,我沒有什麼錯啊,我思什麼過?」

  「你還是認為自已沒有錯嗎?」舜娟的怒氣極為明顯,聲音也冷到極點。

  「本來就是!」紫菱委屈地說。

  舜娟寒著一張臉,也不多說話,拎起藤條在紫菱的手臂上抽了一記,不同於剛才的輕手輕腳,這一下可是動真格的!

  紫菱吃痛,尖叫著躲到汪展鵬的身後,她的手臂立馬顯出一條紅腫的痕跡。

  「·····媽媽,你居然打我?」紫菱憤怒難當。

  「媽媽打你不過是因為你犯了錯而已,她是你的媽媽,怎麼不能打你?」綠萍平靜地說到,眼眸無波。

  紫菱咬唇,眸光淚水點點,有些怨恨:「綠萍,我討厭你!媽媽也我討厭你!你還不如沈姨呢!」說完,急匆匆地跑上樓。

  紫菱提到沈姨的時候,汪展鵬的額上滿是冷汗,他偷偷地瞥了瞥舜娟的反應,他以為舜娟肯定會大吵大鬧,可是······

  舜娟只是一怔,臉上面無表情,只是臉色依舊鐵青,綠萍見狀,把舜娟扶上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綠萍回眸看了一眼汪展鵬,似笑非笑:「爸爸,別忘了,明天是我進公司實習的日子。」說完,綠萍轉身上樓。

  汪展鵬被綠萍複雜的眼神看的有些渾身上下不舒服。

  真是的!綠萍現在越來越目無尊上了!汪展鵬不悅地想,驀地他忽然想起被他冷落一晚上的沈隨心,眼眸一亮,他拿起手機,撥出沈隨心的號碼。

  「喂?」那邊的女聲柔柔地傳過來。

  「隨心。」汪展鵬一晚的怒氣立刻被撫平。

  「展鵬?」沈隨心顯然有些驚訝,「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

  汪展鵬抬頭看了看時鐘,已經是12:05了,這麼晚了?!

  「沒事兒,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汪展鵬開始想念沈隨心身上的香氣。

  沈隨心撲哧一笑,溫柔地問:「那你聽到了嗎?」

  「隨心,後天是你的生日對嗎?」

  「你怎麼知道?」沈隨心有些詫異。

  汪展鵬笑了:「當初你把自己給我的時候,那一天······就是你的生日吧!」

  電話裡那一端有些靜默。

  不過汪展鵬能夠想像得出沈隨心她面若豔桃的嬌羞,不禁有些心馳神往了。

  「呵呵。」

  「討厭!」沈隨心嬌嗔一句。

  「後天,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哦!」汪展鵬笑著調侃著。

  「真的?是什麼驚喜?」

  「都說是驚喜了,怎麼能告訴你?」汪展鵬發現自己渾身的浪漫細胞都蠢蠢欲動起來。

  「真是的!」沈隨心的聲音帶著一絲嬌憨的意味,「故意吊人家胃口!」

  「呵呵,好了,不說了,很晚了,你該睡了!」

  「那麼,你也睡吧,晚安!」沈隨心溫婉的笑。

  「晚安,好夢!」汪展鵬撂下電話,感覺渾身舒爽,頓感困意襲來,他打了一個哈欠,走到書房去睡了。

  那端,沈隨心握著電話,臉上露出叫人看不明的笑意·······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綠萍進公司

  一大早,綠萍就起床了,她換上一套合身得體的白色套裝,長髮綁成一個馬尾。

  脂粉未施的綠萍戴上一副無度數的眼鏡,讓自己看起來更為商業範一些。

  蹲□子,看著鞋櫃裡的乳白色高跟鞋,心裡有些猶豫不決。

  咬咬牙,綠萍脫下平底鞋,換上高跟鞋。

  綠萍把桌子上整理好的資料放進公事包裡,然後下樓。

  舜娟已經偷偷將經商的要訣完完整整地告訴綠萍,而綠萍也是很努力地在學,現在的綠萍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綠萍了。

  而舜娟也提前向汪氏公司的一些李姓親信打好招呼,讓他們多多關照一下綠萍。

  汪展鵬坐在餐桌上,見到綠萍準時下樓,心裡卻有些矛盾。

  私心裡,他並不希望綠萍能這麼優秀,綠萍的光芒已經掩蓋了紫菱,他每每望著綠萍,都有一種看到當年舜娟意氣風發的感覺,而紫菱······一想起紫菱,他感到很欣慰,雖然紫菱和沈隨心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她神似沈隨心的那種氣韻卻讓他培養出來了;另一方面,如果綠萍不那麼優秀,那麼汪氏的公司就無法支撐了。

  那麼,到底是該怎麼辦呢?

  綠萍看著汪展鵬猶豫不決的臉色,就差不多猜到幾分了。

  「爸爸,走吧,我們去公司吧!」

  「等······等一下,綠萍,你真的想要去公司?」

  「當然。」綠萍迎向汪展鵬的眼眸,掛著疏離的微笑,「公司是你的,自然以後是要交給我亦或著是紫菱,依爸爸的意思,公司肯定是紫菱的了,我也不會和紫菱爭,現在紫菱沒有那個能力,而我就算是為紫菱鋪好路而進入公司,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汪展鵬被她話中濃濃的諷刺之意弄的有些尷尬。

  「咳咳,爸爸怎麼會這麼想呢?公司當然是你和紫菱一人一半啊,你們都是爸爸的女兒啊,爸爸怎麼會偏心呢?」汪展鵬尷尬地笑著。

  綠萍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爸爸,我不想當上只有其名而無其實的掛牌職位,既然您決定讓我去公司歷練,那麼,就給我點實權吧!」

  「這是自然。」汪展鵬只感覺到冷汗直流,他的原意只是想讓綠萍當一個公關部主管,這是個閑差,並無實權,只是坐著領領工資而已,況且這也不會危害到公司內部股份的變動。

  可是現在綠萍提出來,那他該給她安排一個什麼職位好呢?業務部經理?不行,這全是汪氏的業務往來,綠萍還是少接觸的好;策劃部經理,這個是汪氏的機密所在,綠萍······還是算了,誒,那個銷售部經理讓綠萍當當好了。

  「綠萍,爸爸是想······」汪展鵬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綠萍打斷。

  「爸爸,先讓我去公司轉一圈吧,然後我再考慮幹什麼。」綠萍的一招先發制人讓汪展鵬頓時無言。

  「····也好。」汪展鵬有些不高興。

  綠萍坐上車子,看著汪展鵬發動汽車向繁華的馬路上駛去。

  汪氏公司的地段很好,處在黃金地帶的中央,整棟公司的造型十分地美觀,深色的顏色顯出沉穩,但是樓頂用霓虹燈裝飾起來的「汪氏股份有限公司」幾個字卻破環了這份沉穩,反而顯得有些輕浮。

  綠萍皺了皺眉。

  「綠萍,到了。」汪展鵬把車倒進車庫,然後打開車門。

  綠萍伸出修長白皙的美腿,邁出車門。

  「走吧。」汪展鵬走在前頭,雙手後背,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

  綠萍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輩子,她汪綠萍要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綠萍跟在汪展鵬的身後,聽著汪展鵬機械化的介紹著:「我們公司主營建築和房地產,目前隸屬汪氏的房地產就有虹彩別苑和晨霧地產,這兩塊是我們主打,直接的經濟來源,也是我們主觀銷售的重中之重。」

  綠萍一邊聽一遍用心記下來。

  「汪氏其他的就是在炒股和投資上,但是沒有多大的經濟效應······」

  綠萍在短短的時間就把汪氏的底摸清楚了,再加上前世汪氏是怎麼衰敗的,她都是很清楚的。

  前世的汪氏在汪展鵬的不務正業下,已經呈現四面楚歌之態,但是李家的暗中相助才讓汪氏沒有這麼快倒閉,當時汪展鵬癡迷於投資和炒股,將公司的一半財產都抵在這兩樣上面,但是最後都血本無歸。

  汪展鵬帶著綠萍來到會議室,公司的高層人員幾乎全部到齊,這讓汪展鵬有些不高興,平時開個會,這幾個李姓高層拽的像個二百五一樣的,平時三催四請的不說,在會議上劈裡啪啦罵了幾頓然後中途走人,這會兒知道綠萍要來,竟自發地全部到齊了,連這家公司的元老---許明松都到了,這個許明松是跟著李何瑞(舜娟的父親)白手起家,跟著他一路拼上來,這一路上遇到很多困難,他曾為李何瑞挨了很多次刀槍,也曾經單身一人闖入黑幫救回李何瑞,漸漸的,連李何瑞都很敬重他,凡事對他禮讓三分,這個公司就是李何瑞特地叫許明松管著,怕汪展鵬出什麼亂子,大家最為尊敬的人就是他,當然不包括汪展鵬。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很是嚴肅,只見一個頭髮花白,但是眸子卻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老人盯著她,綠萍嫩感覺到這人身上淡淡的嗜血味道,只感受到頭皮發麻,但是卻還是依然保持著笑意。

  再不滿,汪展鵬也只得換上笑臉,裝出一副慈父狀:「綠萍啊,爸爸一一給你們介紹啊,這就是許明松······」

  沒等汪展鵬說完,綠萍倒是真心地露出笑容:「您就是許爺爺吧,我常常聽媽媽提起你,聽說您和外公是白手起家一起闖出了這麼好的前途出來。」

  許明松銳利的眸子一眯:「你知道我?」花白的頭髮在一群黑壓壓的人群中很是明顯。

  綠萍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是啊,媽媽說,讓我多跟外公和許爺爺兩人學習,而我自幼耳熏目染,您的名字不記住也難囉,況且我也很敬仰許爺爺的能力呢。」綠萍微微調侃著。

  許明松眯起眼眸,嘴角緊抿,他盯著綠萍,冷冽的氣場隨之而來,會議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綠萍雖然渾身戰慄,可還是微笑著,努力逼著自己的視線與許明松平視。

  良久,許明松咧開嘴笑了,這個小女孩兒,挺有膽量的!真不愧是李家的種!一點都不像汪展鵬那麼窩囊!

  綠萍見到許明松笑了,不禁松了一口氣,她也回一個真誠的笑容給許明松。

  「你叫汪綠萍?」明明知道她的名字,許明松卻還是問她一問。

  「是的,許爺爺,我叫······」綠萍抬眸,略有些傲氣地說,「我叫綠萍!」故意省略姓。

  許明松一怔,然後眸光頓時柔和下來,好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兒!不錯不錯!舜娟,這個孩子,我會替你好好栽培著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悟性是否能達到自己的標準呢?

  汪展鵬見氣氛略微有一些好轉,硬著頭皮為綠萍一一介紹著各位高層。

  綠萍也禮貌地一一與他們握手。

  等綠萍全都打了招呼之後,汪展鵬才說:「綠萍想要來公司實習,那麼給綠萍一個什麼職位合適呢?」

  會議室裡充滿竊竊私語的聲音,綠萍環視四周,像個高傲的女王一般。

  一些汪展鵬的親信說:「汪董,我們認為綠萍應該從公關部助理開始做起啊!」

  「對啊對啊,公關部的任務不算太重,讓綠萍做剛好!」

  汪展鵬滿意地看著他們。

  「不行啊,公關部已經滿人了,我看綠萍去業務部磨練磨練吧,剛巧我們業務部缺少一個經理,綠萍,你就頂上去吧!」

  「綠萍若是真想磨練,還是從基層做起吧!」

  「要不然,讓綠萍去財務部從助理當起吧!」

  汪展鵬有些不高興,這些人算是怎麼樣啊?給綠萍的職位都是這麼重要的!

  綠萍也只是笑著,並未做出任何表態。

  許明松詫異地盯著她,然後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完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之後,汪展鵬問綠萍:「綠萍,你決定好了嗎?」

  綠萍微微一笑,她扯了扯唇角:「謝謝大家的建議,但是我想,我應該有能力勝任‘總經理’這一職位。」

  她話音剛落,會議室立馬沸騰了。‘總經理’?!那個職權可是僅在董事長之下的呀!有些人奮鬥了數十年才當上總經理,而她區區一個小姑娘就想當總經理,是不是太無知了啊!

  許明松並不答話,看著綠萍臉上自信的笑容,不置一言一語。

  「綠萍,你是在開玩笑嗎?」汪展鵬不悅地責問。

  「沒有,我再重申一遍,我的目標是‘總經理’。」綠萍的嘴角依舊是完美的45度。

  「搞什麼!小姑娘,你太天真了!‘總經理’?你是在開玩笑吧!」

  「綠萍,總經理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還是換一個職位吧!」

  「綠萍,你如果只是鬧著玩的,那麼就請你離開吧!」

  「小姑娘,你好歹也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學生,怎麼會連職場都搞不清楚!」

  「······」

  綠萍等他們說完,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各位叔叔、伯伯,綠萍並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既然說出我想要當總經理這也沒有犯什麼錯吧!當上總經理不是憑年齡,而是憑能力。」

  「那麼,綠萍,你又有什麼能力呢?說來聽聽吧。」一直沉默的許明松突然開口。

  「我的能力是要在工作上體現出來的,並不是掛在口頭上的。」不卑不吭的語氣,完全不像從22歲的女孩口中說出來。                    


☆、公司的裁決

  許明松看了看綠萍,若有所思,語氣突兀的變得嚴肅起來:「那麼,你能告訴我們,你的能力在哪兒呢?」

  綠萍不慌不忙地回答:「基於我對汪氏的瞭解,汪氏主營建築和房地產,目前隸屬汪氏的房地產就有虹彩別苑和晨霧地產,但是汪氏的房地產卻不怎麼受歡迎對吧!」

  見有些人有些不滿,綠萍一笑:「先別急著否定我,這難道不是實情嗎?一些比汪氏規模小的公司,他們房地產的銷售量遠遠高出汪氏,是嗎?」

  會議廳裡竊竊私語聲越來越重,許明松點點頭,沉聲道:「你看的倒也清楚。」這幾年由於汪展鵬的不務正業,公司的經濟根本沒有任何的起色,反而有落敗之勢,他多次向汪展鵬提出意見,可是他始終置之不理,搞到最後,他也沒心情替汪展鵬收拾爛攤子了。

  「大家可知道為什麼他們的房地產銷售如此之好?」

  眾人一頓,然後搖搖頭。

  綠萍從包裡拿出一個U盤,然後插到會議室的電腦上,投影儀的螢幕顯出一個幻燈片。

  「接下來各位前輩聽聽我的分析吧!」綠萍抬一抬眼鏡,霸氣自然而然流露。

  汪展鵬晃神,仿佛又看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舜娟,他收回心神也坐下來,他倒要看看綠萍是怎麼分析的,他還不信了,綠萍對汪氏的瞭解會比他深?

  綠萍勾唇:「由於前幾年的金融風暴,導致各個行業都出現相應的虧損,而這幾年經濟發展活躍起來,人們的生活得到很好的改善,但是大多數人們卻依舊沒有逃出金融風暴帶來的低潮期······」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現在談的是汪氏並不是金融風暴。」一個中年人不滿地皺眉。

  「這些跟汪氏的發展有著必聯的關係。」綠萍頓了一頓,據她前世對汪氏的瞭解,是汪氏的主體營略出現了問題,「汪氏的房地產都在一些地段較好的位置,是一些高雅建築,看起來賣相很好,可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購買虹彩別苑和晨霧地產的人都是一些成功人士或者是富商?」

  「這是當然,我們汪氏的房地產一向很高雅,頗受有錢人喜歡。」汪展鵬的音量不自覺放大,有些得意。

  綠萍睨了汪展鵬一眼,小心地將嘲諷的笑意隱藏起來:「但是這個社會上是有錢人多還是窮人多?」

  許明松眼前一亮:「你是說······」

  「不錯,正是因為這個社會窮人多,而且是工薪家庭比較多,他們能買的起只屬於富人的房地產嗎?據我所知,其他規模小的公司,他們推出的房地產都是適合平民的,價格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他們都買得起的那種,所以他們的房地產銷售地更為火。」

  眾人恍然大悟,相互竊竊私語起來,再抬起頭時,對綠萍又多了一絲肅然起敬的意味。

  許明松笑了,這個丫頭有慧根!

  「綠萍,那麼你說汪氏的房地產該如何調整呢?」許明松問。

  綠萍輕輕一點滑鼠,螢幕上出現了一套房產:平安地產。

  「誒,這平安地產不就是快破產的黃氏公司的地產?」

  「對啊對啊,據說黃氏公司資金周轉不靈這才倒閉的,連帶著原本很搶手的平安地產也倒閉了。」

  「綠萍提起平安地產幹什麼呀?」

  「······」

  許明松問:「丫頭,你是不是準備合併平安地產?」

  許明松的話如同一顆石子投進大海,掀起波瀾。

  「是的。」綠萍微微一笑。

  「這怎麼可以?!」汪展鵬首先大叫起來,這種垮掉的地產怎麼能又汪氏入主呢?

  「對啊,收購這種垮掉的地產會讓汪氏虧掉的!」

  「汪氏的資金已經很緊張了,根本沒有錢收購平安地產!」

  「真是的,小丫頭片子,難成氣候!」不屑地語氣。

  綠萍並不理會他們的閒言碎語,只是把目光投向許明松:「許爺爺,你認為呢?」

  許明松並未正面回答她,反問道:「那麼,你又是如何想到收購平安地產的呢?」

  「汪氏的房地產都是走高端路線的,很顯然汪氏的建築師只能是走這種風格的,而我之所以考慮到平安地產是因為,平安地產走的是親民路線,適合工薪、白領等人購買,品質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平安地產具有一定的客戶群,如果汪氏收購了它,等同是間接擁有了這些客戶群,擴大了汪氏地產的知名度,再者,等汪氏把平安地產做起來了,可以另外推出類似平安地產等適合工薪家庭白領的建築,這樣我們可以借著平安地產所產生的良好效應,從而使我們汪氏房地產更加的聲名大噪。虹彩別苑和晨霧地產也能間接地得到宣傳,這樣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呢?」綠萍仔細思忖著,然後勾起嘴角對許明松說。

  會議廳裡的人沉默了,一個個皺眉,似乎在思考這個計畫的可行性。

  許明松贊許地看了少年老成的綠萍,然後低咳幾聲:「我贊成。」

  許明松的話像是諾米骨牌一樣推翻了那些不看好綠萍的人,接著大多數的人都贊成綠萍的方案,剩下小部分人還在堅持著。

  「汪氏的資金周轉有些不靈啊,沒有辦法合併平安地產。」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我們可以等汪氏資金緩解緩解再說啊!」

  「······」

  汪展鵬怒氣衝衝地看著綠萍。

  許明松怒喝一聲:「汪氏的資金有多少我比你們更清楚!」言下之意是,你們別給我胡扯。

  那些人立馬不說話了,算是默許。

  只有汪展鵬仍是不依不饒:「我認為這個計畫一點都不可行,我們可以吞併一些並未破產的房地產啊,再說我就不信了,我們汪氏沒有一人造不出平民的房子!」

  「汪氏的建築師都是專攻這個高端地產的,怎麼可能會轉換路線?」許明松瞪了汪展鵬一眼,他說得倒是輕巧。

  「咳咳,各位,先下能否相信我的確有這個實力勝任總經理?」綠萍抿起唇問。

  「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猶豫,綠萍對現在的商場看的挺清楚的,可是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沒有多少歷練,恐怕還是會吃些暗虧。

  許明松突然開口:「綠萍,要不然你先做副總經理吧,商場的事詭異萬變,你沒有經驗自然是會吃虧的,不過我這個董事會多多提點你的,至於總經理的話,讓財務部部長先代理著吧!」財務部部長是李家的管家,這件事除了李家人和他就沒人知道的,就是為了防止汪展鵬暗中吞下公款。

  綠萍想了想,點點頭,是她太急躁了。

  許明松說完,然後轉頭詢問:「汪董,你說這樣合不合適?」

  汪展鵬冷哼一聲,臉上之色不怎麼好看。

  許明松也不理會他,直接宣佈:「好了,汪董同意了,我宣佈,指令從發佈起,立即執行。」

  汪展鵬瞪著許明松,可是他卻沒有膽上前理論一番,許明松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且不說他是李家的人,就憑他在槍林彈雨中闖蕩了數十年還未死,自然是白道黑道都混得開,他可不敢得罪他。

  「綠萍,替我向舜娟問聲好吧!」許明松微笑著,拍拍綠萍的肩膀。

  「好的,也請許爺爺有空去我家坐坐吧,媽媽很掛念您呢!」綠萍得體地應對著。

  許明松笑著讓綠萍去人事部報導,汪展鵬見他沒有什麼存在感,就偷偷溜出去找沈隨心耳鬢廝磨去。

  許明松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大哥,我見到她了。」

  電話那端是一個滄桑但是卻有些得意的聲音響起:「怎麼樣?」

  「她真不愧是你的孫女兒!」許明松歎了一口氣,語調有些柔和。

  「那當然,我李何瑞的孫女兒怎麼可能比其他人差呢!」

  「大哥,我想栽培一下綠萍,您看······許明松決定了,悟性這麼高的綠萍,他決定要好好栽培她,讓她成為舜娟那樣的女強人。

  「隨便你了,但是要征得綠萍的同意啊,還有你可不能累著她了,要不然我就不讓你栽培她了!」有些小孩子口氣,「你連自己的外孫都捨不得讓他去學生意,這倒好,撿了我家的綠萍就讓她補上這個缺了!」

  「大哥,我是真心為綠萍好,汪展鵬他······我覺得綠萍似乎很像讓汪展鵬和舜娟離婚的!」許明松猶豫再三,道。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然後響起無奈的歎息,「我不管了,舜娟······我·····還是希望她能回來的······這些年她想必也知道什麼是對的。」

  許明松能感受到李何瑞那份心情。

  「對了,阿遠什麼時候回來?」李何瑞問。

  提起兒子,許明松的眼角柔和下來,可是語氣還是一樣冷酷:「管他呢!跑到美國這麼遠的地方幹什麼都不知道?都四十好幾了還不結婚,許璐的兒子都大了!」

  「唉,我知道阿遠的心意,只可惜······唉·····」李何瑞無奈地歎了口氣。

  許明松也歎了一口氣,對於阿遠,他一直是很愧疚的,等他想補償的時候,他早熟的讓人不舍,對他有些疏離。他結過兩次婚,第一任的妻子生下阿遠5年後,得了癌症死了,從此之後阿遠就很獨立,很早熟,為了彌補妻子,他把阿遠的名字從許遠改為顧遠,顧是妻子的姓氏。等顧遠8歲的時候,他又續娶了一個臺灣妻子,與她生了一個女兒,許璐。

  續弦的妻子很溫柔,對顧遠也很好,許璐也很懂事,也很喜歡他這個哥哥,可是顧遠雖說不排斥他和他的新妻子,可是卻還是很疏離他們,只有面對舜娟時,他才會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知道他一直介意他媽媽的位置,只是······

  他也只能盡力地彌補顧遠了,他無法給顧遠一個答案,物是人非事事休,亡妻已亡,他不可能還一直沉迷在過去裡無法自拔。

  許明松掛斷電話,歎了一口氣,看著窗外天空中飛過的鳥兒,鳥兒也知道歸巢,阿遠,為什麼你卻不知道呢!                    


☆、雨珊的身世之謎

  綠萍在汪氏忙碌了一整天,她這才知道要想掌握一間公司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綠萍揉揉發痛的腳踝,正想回家好好休息時,手機卻響起來。

  綠萍看了一眼手機螢幕,是司徒璟。

  綠萍的眸光變得很柔和,接起來:「璟。」

  司徒璟的聲音在那端顯得很飄渺:「綠萍。」

  「璟,你······」綠萍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麼。

  司徒璟清朗的笑聲輕輕地響起,帶著淡淡的寵溺:「綠萍,你要我找的資料我找到了,只是······」司徒璟有些猶豫,「你確定你要看?」

  綠萍笑了,不可置否,司徒璟一定看到了。

  幾天前,她拜託司徒璟幫她查一點資料,沒想到司徒璟的動作這麼快。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綠萍開口。

  這下輪到司徒璟詫異了:「綠萍,你······不恨他嗎?」

  綠萍沉默,然後才說:「我恨,我很恨他。」

  那端一陣沉默。

  綠萍捏緊手機,心裡緊繃,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下,不敢呼吸,深怕漏過司徒璟的任何一句話,她也不知道她在等什麼,或者是她是在害怕什麼。

  司徒璟不說話。

  綠萍也就這樣屏息著。

  等待是如此的短暫,卻又是如此的漫長。

  良久,司徒璟淡淡的聲音傳過來:「綠萍,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我陪著你。」

  恍若隔了一個世紀之久,綠萍的眼眶濕潤起來,她抿抿唇,不讓自己的聲音充滿顫抖:「·····謝謝你。」她怕她並不如司徒璟想像中的那麼完美,她也是很惡毒的,她的心並不純潔,她怕司徒璟會不要她。

  「傻瓜。」帶著淡淡的寵溺,司徒璟的聲音意外地柔和。

  掛了電話,綠萍這才蹲下來,用力抱住自己,原來,自己不是孤單一人在戰鬥,還有他陪著,真好!

  綠萍抬眸,發現傍晚的夕陽紅的很好看,太陽從西山上斜射過來,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它的光像是被誰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緩緩地退著,像個俏麗的少女一樣溫存、恬靜。

  來到與司徒璟約定的咖啡館,綠萍匆匆走進,在靠窗的位置看著一個人默默啜著咖啡的司徒璟。

  白色的袖扣和整潔乾淨的英式細條紋襯衫,顯示了司徒璟內斂的作風,恰到好處的顯出他完美的身形。卻沒有打領帶,只是頸間一條精美的純銀十字架,帶出了一種神秘、乾淨的氣息。

  綠萍露齒一笑:「璟。」

  司徒璟放下咖啡杯,對著綠萍一笑:「綠萍,這裡。」

  綠萍走過去,在司徒璟的對面坐下。

  綠萍招來water:「給我一杯石榴汁,謝謝。」

  water禮貌地離開。

  司徒璟從背後拿出一個檔案夾,遞給綠萍:「你要我找的人,所有的資料都在裡面。」

  「謝謝。」綠萍接過檔案夾。

  「我都說了,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司徒璟摸摸綠萍的頭髮。

  綠萍打開檔案夾,心裡有些激動,夾雜著·····一絲絲快意。

  綠萍抽出幾張紙,仔細地流覽著。

  司徒璟給的資料還真夠詳細,連沈隨心幾歲來大姨媽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綠萍不屑地輕笑,一頁一頁地流覽下來,原來沈隨心上學的時候,曾暗戀學校新來的老師,高三那名老師結婚前夕,向老師獻身未遂,被老師怒斥,然後沈隨心頹然轉學,做了一個富商的情婦,那個富商把她帶到法國,因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汪展鵬,前後還是從汪展鵬那裡得到二十幾萬,加上舜娟給她寫信讓她離開汪展鵬寄去的支票,大概也有個五十萬,現在和汪展鵬舊情複燃,又從汪展鵬那兒搜刮了三十幾萬。。

  好一個不貪心只求真愛的沈隨心!綠萍冷笑,修長白皙的手指翻過一頁,倏然眼眸睜大,再睜大,沈隨心做過□修補手術,但是由於手術中遭受感染,子宮······不孕!

  沈隨心居然不孕!那麼······雨珊是哪兒來的?難道是沈隨心在做手術之前生下的?

  綠萍一下子陷入雲裡霧裡。

  「綠萍,你還好吧。」司徒璟擔憂的問。

  綠萍僵著一張笑臉,搖搖頭。

  「你也知道了?」綠萍問。

  司徒璟點點頭:「我曾讓人調查雨珊的來歷,發現居然沒有雨珊的出生醫院和地址,而雨珊的身份證是沈隨心在法國辦的,也不知真假。」

  綠萍想了想,據她的瞭解,當時媽媽生下紫菱之後,沈隨心才跟汪展鵬相遇,那麼沈隨心既然不孕,雨珊肯定不是在沈隨心做手術之前生下的。

  那麼,雨珊到底是哪裡來的?

  難道是······孤兒!

  綠萍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暗忖著。

  「綠萍,我去查過了,法國所有的福利院裡都沒有一個叫雨珊的女孩子被認養過。」

  綠萍詫異地抬眸,如果雨珊不是孤兒,那麼她又會是什麼呢?

  司徒璟想了想,突然想起:「不過綠萍,我曾聽說二十幾年前,一家醫院的育嬰室曾經遭到偷竊,一個嬰兒被偷走了,但是奇怪的是,那名嬰兒的母親也不見了。」

  「什麼?」綠萍皺眉。

  「我認為,有可能就是沈隨心幹的。」司徒璟啜了一口咖啡,道。

  這時,water拿著一杯石榴汁過來。

  綠萍接過,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綠萍輕輕咬著吸管,卻始終想不通:「讓我奇怪的是,那名嬰兒的母親為什麼會不翼而飛?」

  「這個,我沒有調查出來,時間太久了,查不出來。」

  這廂綠萍和司徒璟開始著手調查沈隨心的事兒,那廂沈隨心和汪展鵬卻在耳邊廝磨著。

  「展鵬,你不回家嗎?我的咖啡店要關門了。」沈隨心一襲紫色連衣裙柔柔地飄到汪展鵬的身邊。

  汪展鵬近乎著迷地看著她,語調變得有些怪異:「隨心,可我還不想走啊,我還想喝你這的咖啡。」

  沈隨心咯咯一笑,眼神變得有些撩人:「那麼,到我家坐坐吧,我家有咖啡機。」

  汪展鵬眼睛一亮:「這方便嗎?你先生呢?」心裡繃著,偌大的激情在跳躍著。

  沈隨心的水眸楚楚可憐,欲語還羞:「我,我沒有再找。」

  汪展鵬看著面前的如花女子娟秀的模樣,比李舜娟張牙舞爪的模樣更甚千倍,心潮澎湃:「隨心,你是個好女人,我······」

  「你怎麼樣?」沈隨心抬眸,盈盈秋水映著汪展鵬的影子,有些期待。

  「我·····」汪展鵬此時卻有些退縮,是呀,他能怎麼樣?他如今還是已婚之夫啊!他沒有辦法讓如此完美的隨心當地下情人啊!這樣不是委屈了隨心嗎?(汪展鵬大概忘了他出軌的時候,沈隨心當的就是小三)。

  沈隨心的水眸頓時黯淡下去,劉海遮住了她眸底的情緒,她彎彎嘴角,有些羸弱的模樣:「那麼,展鵬,我們走吧,我回家煮咖啡給你喝。」

  汪展鵬的眸中綻放出光彩。

  沈隨心的家如同她一樣,都是那種暖入人心的高雅品味。

  汪展鵬坐在客廳裡,觀賞著沈隨心的佈置。

  沈隨心娉娉婷婷地走過來,身上還攜帶著百合的香氣,汪展鵬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睜開眼之後卻發現沈隨心的面容更為靚麗了。

  「咖啡一會兒就好。」沈隨心柔柔地開口。

  「哦,謝謝。」汪展鵬客客氣氣地道了個謝。

  「展鵬,我們之間何需這麼生分?」沈隨心笑了,有些嫵媚。

  汪展鵬有些看癡了。

  廚房裡的咖啡香氣飄過來,沈隨心連忙跑過去把咖啡倒入咖啡杯。

  然後端向汪展鵬。

  可是她忽的身體前傾,伴隨著沈隨心的尖叫聲,手中的咖啡杯也隨之飛出來,汪展鵬見沈隨心跌倒,連忙上前扶住沈隨心,也不管咖啡是否會燙傷自己。

  咖啡差不多都潑到汪展鵬的身上了,極少數兩滴濺到沈隨心的裙子上,白襯衫上都是咖啡的污漬。

  「隨心,你沒有事吧?」汪展鵬急切地問懷中的人。

  沈隨心的嘴角扯開一抹笑靨,然後緊張地問:「展鵬,你的襯衫都濕了,快快,去換身衣服吧。」說著,就把他往自己的臥室帶。

  「你有我的衣服?」汪展鵬詫異道。

  沈隨心卻嬌羞了臉龐:「我認為你穿白襯衫很好看,所以,我們再見的時候,我特·····特地去買了一件,就想讓你穿上去試試。」汪展鵬笑了。

  沈隨心被他笑紅了臉,躲進浴室裡:「我去換身衣服。」

  汪展鵬還在回味沈隨心嬌羞的笑靨,卻發現浴室的玻璃門中顯出沈隨心玲瓏有致的身材,她脫下衣服的動作是如此的·······曼妙妖嬈。

  汪展鵬只覺得自己的鼻血快出來了,不行了,受不了,他感到渾身都熱起來了。

  正當汪展鵬轉身離去之際,沈隨心包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展鵬,你要去哪兒?」

  汪展鵬轉身,發現沈隨心只包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他的眼神不自覺地停留在沈隨心飽滿的胸部,隨之咽了咽口水。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該回去了。」

  汪展鵬怕他在呆下去真會□焚身,趕緊轉身離開。

  可是,「啪---」的一聲,屋內的電燈被沈隨心關掉,整個屋子一片漆黑。

  「隨心······」汪展鵬正想開口,沈隨心卻走過來,一把抱住汪展鵬,紅唇堵住汪展鵬的嘴巴。

  「別走,留下來陪我好嗎?」沈隨心吐氣如蘭。

  汪展鵬不是柳下惠,自然不會放過此等溫香軟玉在懷的機會。

  他打橫抱著沈隨心,把她放在床上,自己隨即附身上去,他迷失在沈隨心的溫柔之中·········

  天漸漸的黑了,屋內的淺淺低吟卻依舊沒有結束的樣子······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母女談心

  司徒璟把綠萍送回家之後,綠萍轉身,打開汪家的門。

  汪宅很寂靜,令綠萍意外的是平時總會在這個時間段看偶像劇的媽媽這會兒不知道在哪裡。

  「媽媽。」綠萍叫了一聲,空蕩蕩的只聽見回音。

  「大小姐。」阿秀從廚房裡出來,「大小姐餓了嗎?」

  「阿秀,媽媽呢,還有紫菱,他們怎麼不見了?」綠萍問。

  「哎呀,紫菱小姐鬧著要出去,太太不肯,結果紫菱小姐就從視窗跳了下去,結果,造成輕微骨折,送去醫院了。」阿秀有些許小小的埋怨,「這紫菱小姐也真是的,讓太太為她操了這麼多心。」

  「媽媽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啊?」

  「太太說了,不能打擾大小姐在公司做生意,再者說只是小事而已,不能讓大小姐費心。」

  綠萍歎了一口氣,媽媽還是很辛苦啊!即使挑明瞭,媽媽始終不能反抗,雖然說這個世道提倡男女平等,現今社會漸趨近兩性平等,可是對於一些事,男人仍比女人多了些特權。

  汪展鵬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綠萍就不信了,汪展鵬沒有在其他地方投資了些錢或者是藏了些私房錢,還有可能靠上其他什麼靠山,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足以扳倒汪展鵬。

  綠萍皺眉,忽然眸光一亮,有了,她想到一個絕對能扳倒汪展鵬的人了!

  綠萍提著阿秀煲好的骨頭湯來到醫院。

  綠萍不知道紫菱住的是那間病房,看到護士站,她禮貌的上前詢問護士:「護士小姐,請問汪紫菱是那間病房?」

  還在跟其他護士津津有味地討論明星的小護士顯然沒有聽到綠萍的問話。

  綠萍好脾氣地重複一遍:「護士小姐,我想請問一下,汪紫菱的病房是哪裡?」音量微微提高了一些。

  那個小護士一驚,然後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對不起,讓我幫你找找看哦·····汪紫菱·····有了,她在2038病房,真的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綠萍抿嘴一笑,然後離開。

  那群護士又開始議論開來,七嘴八舌的。

  「誒誒,你知道嗎?有一部電影是司徒企業的千金小姐的處女作誒!」護士甲。

  「恩恩!」護士乙激動地附和著,「我看過預告片,叫《宮夢》,真的很好看嘞!我還買了一張海報!」

  「我也看過!我也看過!裡面有目前風頭正盛的浩瀚當家小花旦紀瑜和BTE的新晉小生傅翼,不過這都不是重要的啦,最重要的是兩個配角,雖然是是新人,但可真是亮眼嘞!比紀瑜和傅翼都漂亮。」

  「你說的柳紅妝和元灝對不對?」護士丙兩眼發亮,「我超愛他們兩個的,只可惜預告片上看不到他們的結局,好可惜哦!」

  「就是海報上的這兩個對不對?」護士乙激動地將海報展開給她們看。海報上的俊男美女緊緊地抱在一起,他們之間似乎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一樣,契合地恍若一體,紅裙黑衣,裙裾蹁躚,柳紅妝輕蹙柳眉,一臉苦澀卻甜蜜的笑容,似有無奈的心事,元灝則是擁住佳人,視若珍寶,臉上是溺死人的神色。

  「嗯嗯,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柳紅妝很面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護士丙撓撓耳朵。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她很面善。

  「啊!我想起來了噻!」護士甲大叫,激動的臉頰通紅,「這不·····不就是剛才問病房的那個漂亮女生?」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恍然大悟。

  「吼,你怎麼不早說?」眾怒。

  「你們又沒有問。」護士甲委屈地說。

  -

  綠萍敲敲2038的門,裡面傳來舜娟疲憊的聲音:「進來吧!」

  綠萍推開門:「媽。」

  舜娟半倚在窗臺,神色疲憊,見到綠萍,便提起精神,勉強一笑:「綠萍,你怎麼來了?公司還習慣嗎?」

  「阿秀告訴我的,對了,媽媽,紫菱沒事吧?」綠萍放下手中的湯盒。

  「她能有什麼事?輕微骨折而已。」舜娟歎息道,語氣盡是深深的頹廢,「紫菱這孩子一天不折騰不行呢!」

  「媽······」綠萍很想叫舜娟放棄紫菱,可是她知道舜娟的性子,所以話到嘴邊就拐了個彎,「您別太操心了,注意休息啊。」

  「我怎麼能不操心?」見到紫菱不安分地翻了個身,被子有些滑到地上,舜娟走過去細細地為紫菱掖好被子。

  「媽媽,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勞累的。」綠萍遲疑了,但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舜娟一怔,旋即苦澀地搖搖頭。

  「您還是忘不了汪·····爸爸嗎?」

  舜娟的眸子黯沉下來,倏的如尖刀一樣銳利,她咬牙道:「不!汪展鵬對於我而言,只是我當年犯下的一個錯而已!我恨不得讓時光回溯,讓我一輩子都不要遇見汪展鵬!」

  「那麼,是因為我和紫菱嗎?」聰慧的綠萍一下子猜出原因。

  「對啊,媽媽自己沒有關係,但是你們······媽媽不能讓你們的名聲出現一點瑕疵。」

  「媽媽,我不介意,真的!」綠萍再三強調。

  「我知道你不介意,也知道阿璟不介意,可是紫菱怎麼辦?」舜娟歎了一口氣,「紫菱沒有你這麼優秀,沒有你這麼堅強,更沒有像阿璟一樣這麼愛你的伴侶,她唯一有的就是汪家的名聲,可是·······紫菱那丫頭又不知犯了哪根神經,跟費雲帆攪和在一起······」

  綠萍起先聽到司徒璟的時候,臉有些紅,可是接下來被舜娟那種無私的母愛略微感動起來。

  「媽媽,你可以離婚,然後向外公認錯啊。」抿了抿唇,綠萍決定該是說破的時候了。

  「外公····我爸?」舜娟有些詫異,綠萍怎麼知道?

  「嗯,外公其實是嘴硬心軟的,只要您肯回去認個錯,他一定會原諒你的!」綠萍勸道。

  「爸他的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咦,綠萍,你是不是見過外公?」舜娟一下子感到不對勁,眯著眼問綠萍。

  綠萍有些尷尬地一笑:「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見過外公了。」

  「什麼?」舜娟驚呼出聲,但是立馬捂住嘴,轉頭看了看熟睡的紫菱,放小了音量。

  「三年前,我公演結束的那一天,就是楚濂劈腿的時候,我遇到了外公·······(詳情見本文第十四章)」綠萍如實道出,末了,綠萍說,「媽媽,其實,外公真的很愛你。」

  舜娟聽完之後,眼眶微微紅了,聲音有些哽咽:「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怕我會傷了······他的心。」

  綠萍一笑,聲音充滿暖意:「天底下沒有任何的父母會討厭自己的孩子,媽媽你可知道,沒有孩子相伴的父母是多麼孤單?」

  舜娟一怔,然後把整張臉埋入手掌中,肩膀微微顫動。

  「我對不起爸媽!」

  綠萍笑了:「媽媽,是時候去看看他們了。」

  舜娟抬起有些紅腫的眼,咬著唇點點頭。

  綠萍望向窗外,夜晚的星空很美麗,但是她汪綠萍從今往後的生活將會比這片星空更為耀眼!

  汪展鵬!接招吧!                    


☆、舜娟回歸

  曙光微微透亮,舜娟就已經起床了,她換上米色的針織外衫,黑色長褲,有些不安地扯扯衣角,父親·····真的能原諒她嗎?

  綠萍給司徒璟打個電話報備一下今天的行程,然後再打電話給許明松,向他請假一天。

  「綠萍,我們真的要去嗎?」舜娟還是很猶豫。

  「媽媽,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綠萍把手放進舜娟的手裡,「相信外公和外婆的赤子心啊!」綠萍不再多說,她相信媽媽能明白的。

  果然說完,舜娟抿了抿唇,眸中閃著堅決的光芒。

  綠萍笑了笑,舜娟拿著偷偷定好的兩張機票,兩人登上飛往台臺灣花蓮。

  很快,李家到了,綠萍和舜娟乘著計程車在一個綠樹叢陰的氣派大院前停了下來。朱紅色大門上有兩個黃色明亮的圓銅獅子頭,大門上明亮的燈光照得那兩個銅獅子頭象金子似的熠熠發光,處處顯示著主人的與眾不同。

  院子裡寬大通明,到處是怒放的鮮花和翠綠的娜娜不認識的樹木;走幾步就有一個昏黃古樸典雅的方形木框玻璃燈,給人一種30年代的感覺。

  舜娟和綠萍這次算是突然襲擊,當舜娟站在熟悉的大院門口,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冒,突然她有些恐懼,她有些退縮了。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了。

  綠萍挽著她的手臂,黙默給她力量。

  舜娟只是愣神片刻,然後步伐堅定,為了綠萍,為了年邁的父母,一定要踏出這一步,一步一步走進去。

  李宅的房子盡顯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廳,讓人心神蕩漾。文雅精巧不乏舒適,庭院裡種滿了各色的花朵,種類繁多,但是分佈卻很明朗,讓人不至於眼花繚亂。

  庭院裡有一些僕人在料理著花草,一見到來人,驚訝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但是情緒中那種濃烈的喜悅之情卻讓舜娟有些難受,她遲了二十幾年才回來,可是他們,李宅裡所有人對自己依然沒有忘懷,她······

  半晌,他們歡快地向大廳裡跑,邊跑還邊喊:「小姐回來了!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舜娟的到來無疑是給李家投下一枚催淚彈,她重重的跪著向李家兩老叩頭請罪。

  李家老夫人顫抖著小跑跑出來,後頭還跟著一個年長的僕人:「舜娟在哪兒?舜娟在哪兒?」

  「······媽!」舜娟淚盈於眶,喊出了遲了二十幾年從未喊過的詞彙,那是最溫暖的詞彙。

  李家老夫人抱著舜娟,兩母女就那樣抱著痛哭流涕。。

  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而所有相遇後的時光都是不可言說的歡喜和悲傷。

  綠萍陪著母親跪著,動容的看著這一幕,心裡仿佛被堵了塊石頭,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可是嘴角卻勾起,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李老爺子接著走出來,雖然看他一副淡漠的模樣走過來,可是額上微沁的汗珠卻顯示出這個老父親是跑出來,只為見他的寶貝女兒的!他拄著拐杖,鎮定的坐在那裡,可是綠萍無意間看到他側過頭擦拭眼眶的行徑,這個鋼鐵般的老人見到女兒也不由露出此等柔情一面,是的,外公一直是柔情的,三年前,他見到自己的外孫女,情緒激動地顯而易見。

  「······爸!」舜娟怯生生地叫了聲。

  李老爺子有些激動,可是他硬生生地逼著自己的聲音變得冷漠:「你還知道要回來?」

  若不是提前從綠萍哪兒知道爸爸對自己的疼惜之情,舜娟肯定會因李老爺子的冷酷而心灰意冷。

  思及此,舜娟堅定地朝李老爺子跪下,然後磕了一個響頭:「爸爸,女兒知道錯了,錯了二十幾年,女兒當年的識人不清,造成了你們二老的擔心,女兒真是不該!」說完,又磕了一個響頭。

  李老爺子的臉色變得有些欣喜:「你真心知道錯了?」說完,眸子看了看安靜跪在一旁的綠萍。

  綠萍坦然回視外公的目光。

  舜娟也似乎知道李老爺子的用意,堅定地說:「是,女兒真心知道錯了,女兒不該嫁給汪展鵬那種白眼狼,當年不該意氣用事,為了汪展鵬那種白眼狼,與李家恩斷義絕,但是,此事與綠萍無關。」

  綠萍不卑不吭地開口:「是的,外公,外婆,我雖然是汪展鵬的女兒,可是我是為了媽媽的幸福,才勸媽媽回到李家,媽媽也是誠心地認錯的。」

  一聲「外婆」讓李老夫人紅了眼眶,這就是舜娟的女兒?!多麼聰慧的女孩,像極了當年意氣風發的舜娟。

  李老爺子是因為早就見過綠萍,他剛才的這一眼只是想看看綠萍的態度,是否會因為時光的遷移而改變為舜娟的心意,沒想到綠萍卻真真切切的,一如當初!果然是李家的後人!好!

  舜娟和自己的父母相談甚歡,綠萍安靜地坐在一邊扯開嘴角,看著母女互動。

  綠萍抬眸,對上李老爺子讚揚的目光,不卑不吭地微笑回應。

  在兩人的絮絮叨叨中,綠萍瞭解到,原來外公的父親曾是孫中山的親信,同孫中山一起推翻了清朝,幹了一場辛亥大革命,孫中山做了臨時大總統,給予外公的父親很多犒勞,後來孫中山因肝癌去世,袁世凱上馬,暗中把孫中山的一切親信全都掃除,外公的父親在宋慶齡的暗中幫助下,逃到臺灣,開始經商,生意做得頗大。

  到外公這一代時,外公不甘心用他父親的錢,自己獨自在大陸的政商界闖蕩,闖蕩出自己的一片天,與李老夫人喜結連理,這李老夫人是一個家境頗豐的千金小姐,留過洋,喝過洋墨水,背後勢力也不可小視,他們生育了四個子女,老大李振興,老二李振中,老三李振華,老四,則是女兒,舜娟。

  一切恍若隔世,綠萍也有些恍惚,原來她家外公是如此有權有勢之輩,上輩子媽媽所受的苦就不必再承受一遍了。

  正沉思著,門外傳來嘈雜的男音,夾雜著明顯的激動:「爸,媽,是小妹回來了嗎?」原來是舅舅們拖家帶口的回到大院。

  舜娟和綠萍不約而同地看著門外。

  三個中年男子風塵僕僕地走到門內,看到舜娟,眼眶立刻泛紅,嘴中有些哽咽:「小妹······」

  綠萍仔細打量她的舅舅,一個一個雖說已到中年,可是卻一個比一個英俊,古銅色的皮膚,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絲毫不見老態。

  李振興上前一步,有些激動:「妹子,你受苦了。」

  舜娟搖搖頭,一臉高興地看著李振興:「大哥,你這幾年過的好嗎?」                    


☆、李家的態度

  「挺好的,妹子,你瘦了!」老二李振中一頓搶白,有些心疼舜娟。

  李振興瞪了一眼李振中。

  「沒有的事,二哥。」舜娟見到哥哥們都這麼關心她,心中感動不已。

  「對了,小妹,你怎麼會回來呢?是不是汪展鵬那小子欺負你?」李振華較為聰明,他心思輾轉就到這上了,不禁怒火沉沉。

  李振中和李振興一怔,他們也不是笨的,一想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妹,是嗎」

  舜娟一怔,然後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沒有的事······」她不想因為自己失敗的婚姻干擾哥哥們的生活。

  李家老大李振興、李家老二李振中還有李家老三更是把這妹妹是當女兒寵大的,結果最寵的妹妹跟著一個不入流的男人跑了,這三個男人的心是真正受傷了。

  他們不是不關心妹妹,可是李家的女兒既然選擇這條路,就要承受自己選擇的後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李老爺子第一次對著疼了18年的女兒大手一揮,這個女兒就當沒生過。

  而李家三兄弟自從妹妹離開後,心裡一個大窟窿,總覺得空落落的,結果平日裡打死不成親的三兄弟,結果不約而同的挑了個如花美眷結婚了,兒子成堂啊!

  為什麼說兒子成堂?因為,李家老大的媳婦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李家老二的媳婦也像約定好了似的,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雖然說有兒子‘種’多了,但是全是兒子,這也太·····恐怖了吧!於是,李家全家都在期待,期待李振華媳婦肚子裡的娃是女寶寶,結果······又蹦出個雙胞胎兒子!眾人淚奔·····

  而在這種遺憾也影響到李家的第三代,不管誰每次盼星星盼月亮就是想要妹妹,妹妹也成為李家第二代和第三代的心最深的痛······

  「舜娟,你在說謊。」李家老大沉了沉臉色。

  李家老二李振中聞言驟然站起,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告訴我,是不是汪展鵬欺負你了?老子斃了他。」

  李振華的眼眸有些戾色。

  舜娟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她把目光轉向綠萍。

  她的三個舅舅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綠萍,發現是個漂亮的外甥女!

  綠萍從容不迫地站起來,微笑著:「常言道:子不言父過,爸爸對媽媽如何,輪不到我說些什麼?不過,媽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會保護好媽媽的。」

  李家兄弟蹙眉,綠萍不說汪展鵬的事情,這一點讓他們很滿意,亂嚼舌根就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他們可以自己查。舜娟指不定受了多少委屈?依她的性子估計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這事情他們一定會查個分明。

  而綠萍不卑不吭的一番話讓李家三兄弟對她不由另眼相看,再加上綠萍天生麗質,氣質不凡,讓大家不由心生喜愛,尤其是眉眼間透著一抹絕俗的清靈,讓她的舅舅們對她關愛有加。

  一家人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起吃午飯,舜娟和李老夫人的手一刻也沒有鬆開,看著家人,舜娟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幸虧還不晚,還不晚,看著綠萍坐在那裡,哥哥們圍著她打轉討好的樣子,舜娟笑了。。

  下午3點鐘的時候,舜娟站起來告辭。李老爺子剛轉晴的臉又黑了,冷哼一聲,李老夫人再次感傷起來,眼淚又出來了,緊緊抓住女兒的手,眸子都是濃濃的不舍。

  舜娟有些不忍,她也想留下來陪伴父母,以盡孝道,可這次畢竟是瞞著汪展鵬和紫菱過來的,父母雖沒提他,可是言語中的不滿卻是分明,再加上不省心的紫菱,她無論如何也不放心,狠了狠心終究還是決定離開。

  「媽媽,我留下陪外公吧,明天我再回去好了。」綠萍突然開口說道。

  「啊?可是公司······」

  「公司有你許伯伯頂著,怕什麼?綠萍,你就留下來吧。」李老爺子黑著一張臉,有些任性地開口,「至於你,愛來不來。」

  綠萍啼笑皆非,外公這幾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舜娟看了一眼父母,那種感覺溢於言表,不由得軟了聲調:「好吧,讓綠萍多陪陪你們吧,有空我會再過來的。」

  李老爺子的臉色這才好轉。

  「綠萍,你一定要陪陪外公和外婆,還有舅舅家的幾個堂哥,你一定要相處好啊!」

  「知道了,媽媽。」綠萍笑著送別。

  舜娟依依不捨地看著李宅,咬咬牙,坐上計程車奔向機場的道路。

  綠萍看著計程車絕塵而去,這才跟著舅舅們回到汪家。

  驀地想到司徒璟那淡淡的笑容,綠萍歎了一口氣,怎麼辦?他一天不在身邊就好想他,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有點害怕,怕得到他之後會失掉他。

  「綠萍,大舅舅馬上叫我家的那對雙胞胎陪你好不好?」李振興聽到綠萍歎了一口氣,以為她無聊了,連忙殷勤地問道,這可是他們最寶貝的外甥女了!

  「對啊,二舅也可以叫你表哥陪你玩耍。」李振中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

  「小綠萍,三舅家的兒子真的很好相處,三舅這就打電話給他們,叫他們滾過····呃,我是說走過來和你一起玩。」李振華不甘示弱。

  「其實······」綠萍有些尷尬舅舅們的熱情。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表哥們駕到

  「就這樣,綠萍你先休息一下,舅舅給你表哥打電話。」李振中讓綠萍坐到沙發上,李振華立刻倒了一杯水遞給綠萍。

  李振興連忙掏出手機,熟稔地撥出幾個號碼:「阿池····我是你爸!對,阿沅醒了沒?·····快點過來啊!跟你說啊,你的小姑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妹妹,叫綠萍······對對,快點給我滾過來!」

  李振中也不甘示弱,暴脾氣的他一撥通電話就立即大吼:「李崢!李嶸!你們兩個趕快回家······為什麼,如果你不想要妹妹的話你們就別回來·····外遇······呸!你老爸我看起來有這麼花心嗎?我對你們媽很忠貞的好不好?是你小姑家的女兒綠萍啊!混蛋!」

  「喂,小瑜····對對,你和小珩去買一些適合女孩子玩的禮物······為什麼?你們有一個表妹來了,就是小姑的女兒,叫綠萍,長得可乖巧了·····對對,就這樣啊,記住你們一定要比其他幾個臭小子動作要快······好的。」李振華偷偷留了一手。

  其他兩個人聽見了,後悔莫及:「老三,你也太陰險了吧!」

  「這叫智慧!」李振華竟像小孩子一般哈哈大笑,惹得其他兩人紅眼。

  綠萍見到三個舅舅打鬧的場面,心中漸漸回暖,她在汪家卻絲毫感受不到此等溫馨的氣氛,有的話,也只是屬於紫菱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那顆滿是滄桑的心不會復活了,可是重生一場,竟讓她多了這份親情,這等陰差陽錯,或者說是註定,在這個世界上,又許多事情是難以預料的,雖然不能控制機遇,可是卻能掌握命運,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那麼,她一定會好好把握住,屬於她汪綠萍的,誰都搶不走。

  三人打鬧一陣,閒話家常中,又繞到了舜娟的問題上。

  「綠萍,你和舜娟在汪家是不是很辛苦?」李振興早已暗中派人調查汪家,得知汪展鵬偏寵小女兒紫菱,對大女兒不聞不問,而跟舜娟之間也是硝煙彌漫。

  綠萍低下頭,沉默。

  長長的靜默在時光中綿延開來。

  綠萍搖搖頭:「作為姐姐,辛苦是自然的,而爸爸······我無權過問他的事。」她知道,他們其實早就知道汪展鵬的一舉一動,今天此番問話,卻也是想證實一番,還是人的心理,眼見為實。

  李振中一拍桌子,震的桌上水杯裡的水四溢,怒道:「好一個汪展鵬!老子非斃了他不可!」

  「二哥,別激動。」三人之中還是李振華最沉穩,「先聽聽綠萍怎麼說。」說完用眼神示意她說。

  「其實,爸爸的事,作為一個女兒我是不該說這些話的,可是為了媽媽,我還是決定要幫助媽媽。」

  「綠萍,舜娟今天肯前來認錯,有一半是你的慫恿吧!」李振興開口道。

  綠萍點點頭:「就是為了讓媽媽不受欺負,我覺得李家肯定能護媽媽,所以,我只能劍走偏鋒,出此下策。」

  「這可不是劍走偏鋒,而是穩操勝券吧!」李振華意味深長的看著綠萍。

  綠萍微微一笑:「這是自然,我沒有能幫助媽媽的實力,卻只能借助外公的力量了。」

  李振華但笑不語,好一個聰慧的外甥女!比那個只會撒嬌的紫菱好多了,舜娟能有這樣的一個女兒,也算是她的福氣。

  「綠萍,你為什麼肯定,李家一定會幫助舜娟呢?」李振中問。

  綠萍的眸光清澈如誰:「世界上萬千父母都是一樣,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哪一個父母能真正做到與自己的子女完全脫離關係?外公他們都老了,離巢的遊鳥也該回來了。」

  聽完,三個人靜默無語。

  李振興長歎一聲:「還是我們的錯,才導致今天這一局面啊!」

  「當初要不是我們,舜娟也就不會賭氣下嫁給汪展鵬這個混蛋!」提及‘汪展鵬’三個字,李振中咬牙切齒。

  綠萍眸光一閃,難不成當年·····還牽扯出另一端故事?

  她也是怎麼都想不明白,當年眼高於頂,家世良好的媽媽怎麼可能會看上還是小資商人的汪展鵬呢?

  這其中一見鍾情的幾率很少,綠萍可以很肯定地下結論,汪展鵬這樣懦弱的商人不會是媽媽中意的。

  這其中一定又□。

  「希望,這一切還有拯救的機會。」李振華以這一句幽幽地結尾。

  綠萍看著他們,卻是百感交集。

  生命只要好,不要長。可時間流轉,在淡忘中,我們輕易的便滄桑了彼此。或許有些愛是等待,有些愛是守候,而親情卻是曇花,生命短暫,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綠萍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雜亂的聲音。

  「你讓一讓啊!·······我要見妹妹·····」

  「媽啦!我先啊!我是老大······」

  「老大就了不起啊,說不定綠萍妹妹還是比較喜歡我的呢!」

  「李池!你可以再不要臉一點!」

  「就是就是,我和小珩還帶了禮物,就你們那樣兩手空空的過來,哼,綠萍妹妹才不會喜歡你們呢?」

  「嘿嘿,我們也買了哦,崢,我們定的禮物送到了吧?」

  「哥,當然!」

  「阿沅,你有沒有買禮物?」

  「廢話!」

  「······」

  「······」

  虛掩的門一下子被打開,光線便從外面投了進來,六個英俊的男生有些狼狽地闖進來,尤其最後兩個男生手裡還抱著兩個超大號的娃娃,顯得有些可笑,天光有些模糊他們的面容,卻依舊可見其帥氣的輪廓。

  六個男生一見到坐在沙發上晶瑩剔透仿佛娃娃似的綠萍,一下子驚呆了。

  好漂亮的妹妹!妹妹啊!真的是妹妹啊!

  李振興、李振中、李振華這三個人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沒有生過女兒,而女兒也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而在這種遺憾也影響到李家的第三代。

  妹妹也成為李家第三代6個男生心裡最深的痛。

  不過綠萍的到來卻仿佛是一陣春風,心裡的希望飛速萌芽,長至蒼穹。

  綠萍就是一個天使,讓6個男生有了希望,他們有妹妹了!

  綠萍被眼前一排目瞪口呆的男生們給震住了,他們眼中閃著綠幽幽的光芒,像是急切的渴望著什麼。

  李振中受不了他們一臉白癡相,大吼:「你們幹什麼呢?還不向綠萍妹妹介紹介紹。」

  李池最先反應過來,他上前一步,克制住自己上前給綠萍一個熊抱的衝動,用最溫和的笑容自我介紹道:「綠萍妹妹,我是你的大表哥,李池,很高興見到你。」

  綠萍起身,揚起最真摯的笑容看著眼前書卷氣質的李池:「大表哥,你好,我叫綠萍,很高興認識你。」綠萍也不是什麼扭捏的人,大大方方地擁抱了一下呆愣中的李池。

  其餘兄弟感到非常的惱火,被李池搶走了綠萍妹妹的初抱。

  李沅白了一眼喜滋滋的李池,擠開他,然後笑著擁抱了一下綠萍:「綠萍,我是李沅,是你的二表哥,以後二表哥會好好罩著你的。」李沅長的陽光,不同于他哥哥的斯文,李沅的笑容無比的鮮活。

  綠萍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是和李沅擁抱了一下。

  「李沅,接下來該我了!快點,該我了!·····那個綠萍妹妹,我叫李錚,是你的三表哥,你放心哥哥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李錚遺傳了李振中的大嗓門,聲音極高,頗有些黑道大哥的架勢。

  「謝謝三表哥。」

  「接下來換我了,我叫李嶸,是你四表哥。」李嶸和李錚長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李嶸比較瘦小,而李錚比較強壯,肌肉很發達,這一點,綠萍深有體會,剛才和他擁抱的時候,綠萍就深切地感受到李錚的肌肉很硬。

  「綠萍妹妹,這個泰迪熊送給你,我叫李琛,是你的五表哥,你也可以叫我琛哥哥,我不介意的!」李琛是著名的演員,長的很妖孽,一雙細長的桃花眼,一顰一笑都有著難以言喻的魅惑。

  「我們介意!」其餘五人怒吼。

  綠萍接過高大的泰迪熊,女孩子一般都對這些可愛的東西沒有抵制力,綠萍言笑晏晏的接過,順從的叫了一句:「琛哥哥。」

  這惹得其餘兄弟紅了眼,心裡暗罵李琛的油嘴滑舌。

  「綠萍妹妹,我是李珩,是你的六表哥,很高興見到你,這個流氓兔娃娃送給你。」李珩有些內斂,也很靦腆,鼻子上架著眼鏡,更顯他沉穩。

  綠萍自小對沉穩的人存有一種敬慕之心,這也造成她行事謹慎的細心作風,綠萍接過娃娃,抱了抱李珩。

  「好了,臭小子們,綠萍只能在花蓮逗留兩天而已,你們就好好帶著綠萍去好玩的地方轉轉,記住一定要在晚飯前把綠萍平平安安的帶回來。知道嗎?」李振興揮一揮手。

  「知道了!」兄弟六人齊聲道。

  綠萍溫婉一笑,抿唇:「那麼接下來就要勞煩各位表哥了。」

  「不客氣,哪有勞煩,我們都很樂於助人的,走吧,綠萍妹妹。」李崢笑的見牙不見眼。

  「崢哥哥叫我綠萍就好了。」

  綠萍這一聲崢哥哥叫的李錚順心極了。

  「綠萍·····」其餘幾人哀怨的瞅著綠萍。

  綠萍也從善如流的改了口:「池哥哥、沅哥哥、嶸哥哥、琛哥哥、珩哥哥,我們要去哪裡呢?」

  「坐琛哥哥的車去吧,琛哥哥帶你去最好玩的地方去玩。」

  「綠萍,做沅哥哥的車去吧,你琛哥哥的車太騷包,影響不好······」

  「哎哎,李沅,你什麼意思啊······」

  六個兄弟簇擁著綠萍走出李宅。

  李振華搖頭嘀咕著:「我這親爹當了二十幾年,也沒見這幾個小子對我這麼殷勤過。」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歎氣。                    


☆、心結

  花蓮逛遍所有的遊樂場所後,華麗的客廳生平第一次坐滿人。

  在仿唐燈籠大吊燈的映射下,餐具閃著銀閃閃的光,反射出暖暖的色彩。

  大大的餐桌上擺滿佳餚,李家的家教很規矩,首座是李老爺子和李老夫人,右手座則依次是李家三兄弟,左手座是他們各自的夫人,接下來就是小輩的座位了,六個兄弟為了爭取坐在綠萍的身邊而爭奪著。

  彼此之間,暗暗較勁,結果弄了半天也沒有決定好誰坐綠萍的身邊。

  最後在李老爺子的瞪視下,六個兄弟訕訕地找位置坐,而李珩因為年齡最小,也最受本分,李老爺子欽此,讓李珩坐在綠萍的身邊,為此,李珩的嘴角從晚飯起就一直沒有耷拉著,保持著百分百的笑弧。

  夕陽的光芒散去,晚上疲勞地回到房間,坐到椅子上時,綠萍才覺得真真切切地過了一天。人生最重要的並不是努力,而是方向。她相信,自己的這個選擇錯不了,自己選的人錯不了,自己選的人生錯不了。

  宿命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位置,也有短暫的錯位,比如她,還有媽媽,也終要回歸本位,她也一直努力著。

  那些過去的在某個十字路口,一定已經塵埃落定。

  是的,一定會塵埃落定。

  忽的,溫柔低沉的女聲緩緩在不小的空間流溢,濺起一地的安靜。

  -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麼都沒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為什麼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懷念你

  我明白太放不開你的愛太熟悉你的關懷

  分不開想你算是安慰還是悲哀

  而現在就算時針都停擺就算生命像塵埃

  分不開我們也許反而更相信愛

  如果這天地最終會消失

  不想一路走來珍惜的回憶沒有你

  ········」

  綠萍一直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和意境,就把這首歌設置為特定來電鈴聲,只屬於某人的特定鈴聲。

  綠萍打開手機:「喂?」

  「綠萍,是我。」司徒璟微冷的聲音透過手機變得無限柔情。

  「我知道是你啊。」綠萍微微一笑。

  「······綠萍,你在花蓮是嗎?」

  「對啊,你是不是問了我媽媽?」綠萍有些疑惑。

  果然,電話那端靜默了兩三秒,才回答:「······是,為什麼你不打電話提前告訴我這一件事情?」

  說完,電話那端又陷入長長的沉默,只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

  「那個······」綠萍試圖說些什麼,她忍受不了這樣的寂靜,可是張了張嘴,卻發現沒有什麼話好說。

  「綠萍,有的人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等待和猶豫才是這世界最無情的殺手,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小心翼翼愛,可是我會愛你,用盡全力愛你,我不需要你回我相同的愛,我只希望你別一個人扛下所有,太過堅強的你讓我很害怕······害怕,你有一天就不再需要我,就想兩條平行線一樣永不交集······」司徒璟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清冷,還有傷感。

  某些不可言明的心境,在此時轟然來襲,刺痛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綠萍無力掙扎。

  綠萍試著想說些什麼,可是喉嚨卻乾澀地發不出任何聲音。

  「綠萍,我不想我的世界太過安靜,靜得只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他頹廢的語氣在夜晚顯得很淒涼,「我愛你,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愛你。一輩子,就做一次自己。這一次,我想給你全世界;這一次,遍體鱗傷也沒關係,可是愛情是需要兩個人的相對付出,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唱獨角戲那還有什麼意思呢?······我希望你能給我讓我愛你下去的勇氣···我等你···」

  說完,那端掛斷了,只留下嘟嘟的電話聲。

  綠萍依舊保持著聽電話的姿勢,心裡茫然,寂靜的夜猶如一張密密的大網,網住她心頭,越纏越緊。

  窗外,瑞士白紗輕揚,微涼的晚風吹進來,閃爍的霓虹燈和車燈,如此淒迷,如此匆匆,映射光影之間輪幻的燈紅酒綠

  繁華的城市拉起了璀璨的簾幕。天上的月亮悄悄地躲了起來,寥落的星星閃著點點淚光,靜謐的夜晚。

  綠萍沒有告訴他,很想念他的時候,不會打電話給他。打電話給他,不知道說甚麼好,還是不打比較好。想念一個人,不一定要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了他的聲音,也許就是另一回事。想像中的一切,往往比現實稍微美好一點。想念中的那個人,也比現實稍微溫暖一點。思念好像是很遙遠的一回事,有時卻偏偏比現實親近一點。

  綠萍的確是怕,但是自己卻始終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是害怕過去重演,是怕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還是怕今世的一切只是個夢?還是怕,自己並不如司徒璟想像中的那麼好······

  -

  綠萍擁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著,重生,過去,現實,未來,生離,死別,一步恍若百年。

  就想一個迷路的孩子,提步踏入幻意頻轉的世界,回憶就像水中的倒影,隱約,殘酷,她在其中望見自己蒼白的面容,真實。

  靜靜的,等著曙光破曉·······                    


☆、告別李家

  綠萍一大早就起來了,對於昨晚複雜的情緒,綠萍不想想太多,越想下去就越容易受傷。

  她昨天定了今天中午的機票,是該辦辦正事了,最近忙著自己的事情,忘了紫菱和費雲帆,還有楚濂這三個禍害了。

  還有汪展鵬和沈隨心,讓他們在逍遙一陣子,因為等待他們的,將是暗處深淵的地獄······上輩子,他們怎麼對她的,她就怎麼回報他們。

  她現在也無暇管這些,眼前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綠萍抿了抿唇,抬頭看著天上的雲朵浮動著,遮住暖暖的陽光,然後飄散。

  起身,她走到大廳裡,沒想到李老爺子早就坐在大廳,端著一杯茶盅細細地抿了一口,也不抬眸看她,「綠萍。」

  「外公。」綠萍畢恭畢敬。

  李老爺子微微頷首,放下茶杯:「坐。」

  「是。」綠萍依言坐下。

  晨曦透過格子的琉璃窗,斜斜地撒進大廳裡,塵埃在陽光中飛舞起來。

  「綠萍,你一直都很聰明,這一點我早已見識到,不僅是在汪家,還有在公司,明松都告訴我了,你很努力。」

  綠萍略一思考,抿唇一笑:「外公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李老爺子開門見山:「綠萍,你媽媽的這件事我無法插手,我也不便插手,畢竟這是舜娟犯下的錯,可是你不同,我知道能讓舜娟肯回家認錯,都是你促成的,你的一些小動作我也都瞭若指掌。」

  「外公是在怪我嗎?」綠萍有些忐忑。

  「沒有的事。」李老爺子一笑,只是那笑容太複雜,太苦澀,「舜娟的個性你也知道,驕傲偏激,她有她的自尊,也有她的骨氣,她不會回過頭讓李家給她收拾爛攤子······所以這些年我都沒有動作,只能依靠你······舜娟肯回李家這也實屬不易······」

  「那外公不幫助媽媽了嗎?」

  李老爺子伸手敲了一記綠萍的腦袋,語氣變暖:「你總歸年紀太小,卻還老是裝大人,這些事你難免不懂,你還要學啊。」

  綠萍搔搔耳朵,笑了,她知道外公會以他的方式説明媽媽的。

  李老爺子爽朗的笑聲混著陽光傳出大廳外。

  新的一天開始了。

  「小綠萍······」這難得安靜的清晨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那一票妹控表哥吵吵鬧鬧地找上門來。

  綠萍經過昨天的事才終於明白到妹控們的可怕,他們不僅學識高的嚇人,各自的身份也都讓綠萍目瞪口呆,李池看起來書卷氣很濃,實際上他是一名高級大廚,在廚藝界是一勺定天下;李沅是個籃球運動員,打進過NBA;李錚看起來一副混黑道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有名的雕刻家,據說,由他接手的作品一旦賣到市面上,都是幾百萬起價的;李嶸明擺著是個建築師,其實他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他才是混黑道的,在黑道上是個呼風喚雨的大角色;至於李琛,從他們在遊樂場出現的那一刻,眾多粉絲和花癡的尖叫聲和歡呼聲就可以得知李琛這個明星有多紅;李珩是最聽話的一個,規規矩矩地念完大學,現在接手李家的所有生意,被看他一副靦腆的樣子,在商場上,他瞌睡吃人不吐骨頭的那一種。這一些都是李琛這個嘴碎的悄悄透露給綠萍知道的。

  綠萍咂舌。

  昨天,綠萍幾乎玩完了花蓮大大小小的遊樂場,李琛憑藉著他演員的身份,抬出李家的名號,讓遊樂場全部清空,只給她一個人玩。

  這樣太恐怖的強大氣場,綠萍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了,再加上他們層出不窮的送禮比賽,禮物源源不斷地「空降」到綠萍的房中,綠萍可以很肯定地說,她的房間已經被禮物塞得滿滿的,不過她卻很享受妹控表哥們這樣無法無天的寵她,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自己還只是個孩子,需要被人呵護。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只能在一旁看著,看著汪展鵬如何肆意嬌寵著紫菱。

  「表哥。」綠萍站起來,對他們綻放出最美的笑顏。

  「小綠萍又變美了!」李琛總改不了這個油嘴滑舌的特質。

  「李琛,你正經點好不好?不要帶壞我家小綠萍。」李錚白了一眼李琛。

  李池斯文的一笑,但吐出的話卻有些惡劣:「跟著你們小綠萍肯定要被你們帶壞,幸虧還有我這個一派正直的哥哥在,綠萍跟著我才沒有跟你們一起墮落下去。」

  「李池,你也太臭屁了吧!」李嶸向李池揮一揮拳頭。

  「屁啦!」

  李珩還是一如既往的做和事老:「你們別吵了,沒看到爺爺還坐在這裡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在李珩的提醒下,眾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大廳裡另一個人的存在。

  「那個······爺爺早安啊!」李琛撓撓耳朵,打著哈哈。

  「爺爺好啊!爺爺今天看起來又年輕了!」李錚傻笑。

  「爺爺一直就很年輕啊!是吧!」李沅慣會拍李老爺子的馬屁。

  李老爺子看著眼前六個典型的罹患妹控嚴重症的哥哥們,再多的不滿也只輕化成一句冷哼。

  「綠萍是中午的飛機,你們還不好好準備?為綠萍送個行啊!」李老爺子冷冷得拋下一句。

  「什麼?綠萍,你下午就走,那琛哥哥的心該怎麼辦?」李琛做西子捧心狀。

  「綠萍,就留下來多玩幾天吧!」靦腆的李珩也開口了。

  就是就是!

  其他人眼冒星星,綻放出無限的渴求。

  「表哥,不好意思啊,實在是家裡有急事走不開,其實我也很捨不得你們啊,但是這次實在是有事,下次你們去上海看我吧!」綠萍也有些依依不捨,抱歉地對他們一笑。

  眾人飆淚,但還是咬著手絹惜別綠萍。

  「綠萍,我們一定會想你的,你也一定要想我們哦!」在妹控表哥眼淚的惜別下,綠萍踏上了回家的飛機。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病房

  舜娟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趕去醫院,她怕紫菱一個人在醫院無聊,還特地買了紫菱最喜歡的小說。

  當走近紫菱的病房時,舜娟突然愣住了。

  病房裡傳來女人溫柔的笑聲,男人的爽朗笑聲,還有紫菱撒嬌的糯糯嬌笑,仿佛是溫馨的三口之家,誰都不忍心打斷著美好的天倫之樂。

  舜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

  這是她的夢魘,是傷痛的產物,是破碎的繼續。

  為什麼?沈隨心,你為什麼要出現?

  沈隨心······

  舜娟咬牙,她一直都很驕傲,無論是工作上的努力,還是學習上的奮發進取,拋開李家這一光環,她還是很優秀的,直至遇見了汪展鵬,那時候的她的確是自傲,自傲的讓人咬牙切齒。

  汪展鵬不同于顧遠,卻是能處處順著她的人,當初的她被顧遠的事打擊頗大,看到汪展鵬這麼溫柔,頭腦一熱便不顧李家的阻止,下嫁汪展鵬--------那的確是下嫁,富家千金下嫁給當時還是小老闆的商人,婚後的一兩年倒也平安無事,汪展鵬始終對自己百依百順,而自己也漸漸迷失在汪展鵬的溫柔中,哪想到生下綠萍之後,汪展鵬立馬出軌,現在想來,那不過是汪展鵬的懦弱,舜娟真恨自己瞎了狗眼才會招惹這麼一個人渣!

  這或許是對她的懲罰。

  也許,她還要感謝沈隨心,是她讓她真正看清楚汪展鵬的真正面目。

  舜娟看了看那虛掩的病房門,裡頭的燈光搖曳出一片暖暖的光,在她看來卻是寒冷的刺骨。

  她一步一步轉身,走進長長的走廊,任著刺骨的寒意保包圍著自己,消失在暮色無邊的暗夜裡。

  -

  和病房內溫馨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沈隨心傳來一件紫色的雪紡衫,言笑晏晏,襯得她的笑容更加的明豔如花。

  汪展鵬著迷的看著她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發。

  紫菱撲哧一笑:「爸爸也真是的,我也知道沈姨很漂亮啊,沈姨最好了,你也不用這樣盯著沈姨看吧。」

  沈隨心嬌羞了芙蓉臉。

  「隨心,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美的,你永遠都還是我心中的那個愛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汪展鵬眸光閃著炙熱的光,「我依舊記得你的笑容,是我此生放不開的羈絆啊。」

  沈隨心被感動了,應了柳永的那句詞「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紫菱也被感動的眼淚花花:「爸爸,你和沈姨的愛情真是太令人忍不住流淚,多麼美好的愛情,多麼純潔的愛戀·····爸爸,去勇敢追尋自己的真愛吧,真愛無罪,沈姨無罪啊!」

  「紫菱······」汪展鵬欣慰地拍拍紫菱的頭,「爸爸就知道只有你才是汪家的靈魂,也只有你才能瞭解到爸爸的心。」

  沈隨心上前一步,柔柔地笑:「紫菱,大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上了你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你比那個高貴的綠萍更惹人喜愛,你能懂我和展鵬的心就夠了,可我不願意讓展鵬背負拋妻棄女的惡名,我們······」到最後,沈隨心哽咽,背過頭,柔柔地拭淚。

  「隨心······」汪展鵬抱住沈隨心,「哦,我知道你心中的顧慮,可是你是那麼的美好,我捨不得放開你了,就讓我做這麼一回千古罪人吧,為了你,我什麼都不管了,只要我們在一起啊!」

  「展鵬······」

  紫菱的淚流的更歡了:「沈姨,我一定會支持你的,不管我媽媽如何阻撓你們的愛情,我一定會幫你的!」輕輕拭去梨花帶下的雨。

  「紫菱,你真好,真希望你是我的女兒啊!」沈隨心淚中含笑,更顯得楚楚可憐。

  「我也好希望沈姨是我的媽媽啊。」

  汪展鵬大笑,把她們連個同時摟在懷中:「你們就是一對母女啊。」

  紫菱和沈隨心相視一笑。

  沈隨心暗自挑了挑眉,哼,李舜娟,看你還怎麼跟我鬥?!連你的親生女兒都倒向我這一邊了,你還有籌碼嗎?還有一個汪綠萍啊······

  有朝一日,她會讓汪綠萍和李舜娟兩人永遠的消失······

  汪展鵬和紫菱笑的太歡,以至於沒有發現沈隨心的目光是如此的怨毒,像一條毒蛇蟄伏著,蠢蠢欲動,眼裡彌漫著嗜血的快意。                    


☆、勸說

  沈隨心和汪展鵬十指緊扣,甜甜蜜蜜地走出病房。

  紫菱望著他們的背景,心中也湧起許多傷感,連爸爸都能找到真愛,那她的真愛呢?那個成熟魅惑的費雲帆這幾天就像消失了一樣,在她生命裡掀起巨浪後無影無蹤,難道他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嗎?不,不會的,他說過的,她是善良、美好、純真的女孩,她是他漂泊半生,好不容易才碰到的另一種完美,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獨特完美啊!

  紫菱試圖安慰自己,但卻無法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無意識地轉著左手中指上的鑽戒,費雲帆會拋棄她另尋新歡嗎?還是他真的有事走不開,難不成······出事了?

  紫菱越想心越慌,滿腦子都在猜測費雲帆是否出事,以至於舜娟進來都沒有發覺。

  舜娟看著紫菱神遊天外的樣子,聞了聞空氣,病房中多了一股不屬於她的甜膩的香水味,絲絲纏繞在光線中,光影分明。

  舜娟不用猜就知道這個味道是沈隨心殘留在這裡的,她忍受不了沈隨心的標記殘留在這裡,放下東西,舜娟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

  「紫菱?」

  「····啊,嗯。」紫菱驀然驚醒,「媽媽?」

  「嗯,你在想什麼啊,想得那麼出神?」總歸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舜娟還是希望紫菱能理解她。

  「啊······沒、沒啊!對了,媽媽,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她想去找費雲帆了。

  舜娟想了想:「大概明後天就可以出院了,怎麼?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有啦!只是我不想呆在醫院裡了······對了,綠萍呢?怎麼沒有看到她?」紫菱有些心虛地解釋,旋即轉移話題。

  「綠萍去外公家了,要明天才回來。」

  紫菱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外公?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外公?」

  「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你有外公和外婆,還有三個舅舅現在居住在臺灣,媽媽和綠萍就在今天去看了他們,媽媽擔心你,所以飛回來了,而你外公外婆看見綠萍高興的緊,希望綠萍留下來陪陪他們,還有一群表哥,所以綠萍明天回來。」

  這話聽著倒沒什麼,可在紫菱耳朵裡就變味了,什麼叫‘看見綠萍高興的緊’,難道看見她就不高興了是嗎?紫菱咬唇,委屈地說:「媽媽你偏心!只知道帶綠萍去見外公外婆,都不管我,我知道綠萍很完美,也能優秀,也很討大人喜歡,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兒啊······我也想見外公外婆啊······」紫菱越想越委屈,眼淚控制不住留下來。

  舜娟扶額,有些不耐煩:「紫菱!你怎麼說哭就哭,媽媽是有事情去辦,再說你傷還沒有好,讓我怎麼帶你去?以後再帶你去看外公外婆。」

  紫菱抽抽噎噎,算止住了哭。

  為了轉移話題,舜娟說:「紫菱,等你出院了,咱們就和楚媽媽一起飛到法國去看看楚濂好不好,這孩子倒也真有出息,去法國當交換生······誒,紫菱,到時候你見到楚濂可要好好陪陪他。」

  「楚濂、楚濂······」紫菱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怎麼辦?她和費雲帆在一起的時候,把楚濂完全拋之腦後·····那楚濂會不會想歪了?······不,不會的,楚濂這麼好,他不會怪她的。

  沒注意到紫菱臉色的驟變,舜娟接下去說:「對了,你費叔叔也在法國,到時候他們一家會接我們的······」

  紫菱的小臉一亮,費叔叔?那雲帆也一定會在法國了?

  紫菱笑的如沐春風。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法國?」

  「後天吧,那你要好好休息啊。」

  紫菱溫順地點了點頭。

  「媽媽不吵你休息了,我先回家一趟啊,噥,這些小說媽媽特地帶給你看的。」舜娟把小說放在櫃子上。

  「啊!這麼多好看的小說,我太幸福了!」紫菱自顧自的樂著,揮一揮,「媽媽你走吧。」

  舜娟被打擊到了。

  原來她這個當媽的竟然比不上一堆雜七雜八的言情小說,舜娟苦笑,這個女兒,她是越來越不瞭解她了。

  -

  舜娟疲憊地回到家,突然發現路燈下一抹修長的背影,夜色在他身後無限的蔓延,清冷、悲哀。

  「阿璟?」舜娟試圖叫了一聲。

  那抹背影轉過身,肩上灑滿墜落的微光,聲音有些沙啞:「汪伯母。」

  「阿璟!真是你!你站在這裡多久了?」舜娟連忙走近他。

  司徒璟扯一扯嘴角,卻透著無限的悲涼:「我······我跟綠萍吵架了。」

  「什麼?」舜娟一驚,「綠萍這孩子······」

  「不怪她,都是我的錯,汪伯母,綠萍呢?」

  「她還沒有回來。」

  司徒璟搖搖頭,然後笑著跟舜娟告別:「汪伯母,那我先走了。」

  「阿璟,汪伯母是過來人,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要的就是信任和全心全意的付出,不要去計較誰愛的多誰愛的少,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愛情本來並不複雜,來來去去不過三個字,不是‘我愛你’,‘我恨你’,便是‘分手吧’,‘你好嗎?’對不起。

  」

  司徒璟怔住了,低下頭,眼瞼微合,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綠萍······一點都沒有信任過我。」

  「你們愛來愛去的時候,我知道,信任都擲地有聲。可是,阿璟,你也別說我護著綠萍,你有沒有想過,綠萍為什麼不肯信任你?或者說,你有沒有做到讓綠萍真正信任你的程度?」舜娟語重心長的說,「綠萍很堅強很獨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堅強背後的脆弱只有她自己懂·····你也要試著去包容,包容她的故作堅強。」

  司徒璟默然。

  「我並不是想強調些什麼,要怎麼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對了,後天,我們要去法國旅遊幾天,該怎麼做,你自己衡量吧。」

  司徒璟頓悟,轉身離去。

  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

  世間諸人,泰半如此。

  舜娟仰頭,看著天空鑲上的小星,它們盡著自己的力量,把點點滴滴的光芒交織在一塊。那個人,是不是也在看著一片星光繁華落盡?

  地球的另一端,顧遠推開窗,看著天空上璨然的繁華,多少人在這光芒的時刻染上永恆。

  你還好嗎?顧遠微微一笑。                    


☆、夜談心事

  綠萍早早地回到了家,而表哥們送的一籮筐的禮物也跟著她飛了回來。

  整理好東西後,綠萍疲倦地躺在床上,心裡亂的一團糟。

  胡亂的洗了個澡,綠萍早早地鑽進了被窩。

  吊燈暖暖的陽光質感,在冰冷的空間裡蔓延開來。

  「綠萍,你睡了嗎」舜娟在門外敲門。

  「媽媽,你進來吧,我沒有睡。」綠萍坐了起來,攏攏發梢微濕的長髮。

  舜娟走進來,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極其清晰。

  「綠萍,今天晚上,咱們母女談談心好不好?」

  綠萍一笑,話語中透出些脈脈溫情:「當然好了。」

  舜娟習慣性地將微卷的頭髮塞到耳後,一小撮鬢髮滑過臉龐,慵懶懶散,卸去一副女強人精幹樣子的舜娟,竟是美麗極致。

  綠萍從不認為舜娟是不美的,要不然她怎麼生得如此,關於外貌這一點,綠萍從不遮掩她自身的美麗。

  而舜娟無疑,只是柴米油鹽浸染了舜娟的美麗,再加上十幾年如一日的過,汪展鵬也有了一點審美疲勞,再加上舜娟耿直的個性,不似沈隨心那般圓滑,能聽汪展鵬訴苦,並順著汪展鵬的心意拍馬。

  本質上,汪展鵬和沈隨心是同一類人,總是忽視身旁人的感受,而一遇到問題就立馬退縮,可是他們卻又不甘寂寞,在風平浪靜之後又要製造幾個浪花出來,擴散出一圈一圈的漣漪,自己卻拍拍屁股走人。

  自私自利。

  舜娟說:「綠萍,我去醫院看望紫菱的時候,遇到了汪展鵬和沈隨心。」

  看著舜娟一臉平靜的樣子,綠萍不禁有些詫異:「媽媽,你不生氣嗎?」

  「氣?有什麼好氣的。汪展鵬那種人也配得起讓我生氣?」舜娟微微一笑,洩露幾些許嘲諷,「遲早我也是要與汪展鵬離婚的,正好沈隨心撿了他,一個王八,一個綠豆,正好看對眼了。」

  「媽媽,你能想通就好。」綠萍暗忖,然後勾起一個弧度,正好,在法國就能把一切事都解決掉,如果汪展鵬肯配合的話。

  「怎麼會想不通,我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商場上那麼些年的沉浮不是白混的,我既然是個商人,又是個女人,那麼。」舜娟高傲的一笑,雙眸中放射出自信的光華,「我會要回我的一切,讓汪展鵬血、本、無、歸!剝的他一層皮都不剩!到時候看他還能不能跟沈隨心情比金堅!」舜娟冷哼一聲。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媽媽······紫菱怎麼辦?」綠萍是不擔心舜娟是否對汪展鵬還有舊情,只是紫菱就難辦了,不知道舜娟會不會因為一時心軟而放過紫菱。

  「紫菱?」舜娟的瞳孔收縮起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在病房外聽到紫菱的一番話。

  「爸爸,你和沈姨的愛情真是太令人忍不住流淚,多麼美好的愛情,多麼純潔的愛戀·····爸爸,去勇敢追尋自己的真愛吧,真愛無罪,沈姨無罪啊!」

  「······」

  「沈姨,我一定會支持你的,不管我媽媽如何阻撓你們的愛情,我一定會幫你的!」

  「······」

  「我也好希望沈姨是我的媽媽啊。」

  「······」

  「我也好希望沈姨是我的媽媽啊。」

  「我也好希望沈姨是我的媽媽啊。」

  紫菱的聲音一直在舜娟耳畔縈繞,這算什麼?自己養育了十幾年的女兒居然就這樣公然地幫助自己父親的小三對付自己親生的媽媽!還幫忙撮合小三!

  這在常人耳裡還真是可笑,但是,這事就這麼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令舜娟一下子懵了,平時精明的大腦也思考不出應對的方法。

  以前不這樣想是因為她覺的紫菱再怎麼喜歡沈隨心,卻也抵不過親娘,沒想到······

  舜娟苦笑,她這是白白替沈隨心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啊!可笑。

  「紫菱,我還是希望她能知錯就改的,畢竟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紫菱再怎麼壞也是我的女兒。」舜娟無奈,溢出一聲輕輕的歎息聲,不仔細聽的,還以為是呼吸。

  綠萍無言,她從來沒有當過母親,自然體會不到舜娟那一份愛女之心,她唯一懂的,就是舜娟那聲輕輕的歎息,是無奈,也是妥協,卻也是決絕。

  紫菱,舜娟沉默著,毫無動作,就是在等著你的回答,若選擇沈隨心,那她們這輩子的母女情分就到此為止,若肯知錯,她自然無二心對待紫菱如初。

  暫態,窗外被風吹起的白色窗紗淺淺浮動著。

  「對了,綠萍,你跟阿璟怎麼回事啊?」舜娟換了一個話題。

  綠萍臉色一白。

  舜娟自然沒有放過她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綠萍,你好好說說,不說出來憋在心裡,不僅傷了你自己還會傷了阿璟,你忍心見到這樣的場面嗎?」

  綠萍抿起嘴角,細細的柳眉緊蹙,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濃濃的陰影,遮住眸底刻意斂起的傷感和思念。

  長時間的靜默。

  久到舜娟以為綠萍不會開口時,綠萍輕輕的開口,聲音飄渺,仿佛是從雲端飄了過來:「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些什麼······璟,我看得出來他很專情,可就是太專情了,使我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綠萍把頭埋入雙臂中,夾雜著濃濃的不自信:「璟喜歡的綠萍不是我,可又偏偏是我······我也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我怕璟喜歡的只是一個表面,一個人前完美的汪綠萍,等他深入瞭解我之後,發現我並不如表面的完美,他會發現完美善良的汪綠萍內心陰沉歹毒,自私自利,一味地傷害別人······那他怎麼辦?那我怎麼辦?」綠萍連話都說的不明不白,斷斷續續,摸不著頭腦。

  舜娟卻明白了,她摸了摸綠萍細軟的秀髮:「綠萍,你是愛慘了阿璟了。」陷在愛情裡的人,都是傻瓜。

  綠萍和司徒璟就像兩個刺蝟,總用背上的刺去傷害對方,刺的雙方兩敗俱傷,才換來傷痕累累的擁抱,他們似乎忘記了,轉過身來,就能安全擁抱,歲月靜好。

  綠萍一僵。

  舜娟帶著了然的心情望向窗外,星光正好。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3-29 12:50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30527 秒, 數據庫查詢 6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