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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救世主的姑媽》作者:墨墀【完結+番外】

☆、第148章 兩件隱形衣

  羅恩的問題明顯讓哈利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結結巴巴的辯解:“布巴吉教授不是說了嗎?在解咒時也需要盯著目標,也許斯內普教授的目的是想救我的命,因為……斯內普教授是學校的教授,之前去他辦公室勞動服務的時候,我覺得他在回答我的疑問時還挺不錯的,而且……”
  想到喬迪姑媽曾經叮囑不要透露關於她的事情,哈利突然靈機一動。“而且,我爸爸,還有我的教父,就是西裡斯•布萊克,他說過他和斯內普教授是……很好的朋友,他們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是同一屆的。”
  赫敏和羅恩露出了有些疑惑又有些恍然的表情。雖然赫敏和羅恩都覺得還有些不對勁,但是看到哈利的樣子,他們還是決定接受這個解釋。
  而哈利則在心裡暗暗祈禱教父和斯內普教授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謊話。他很清楚這兩個人分明把對方當做最討厭的存在,他們是絕不會喜歡這個說法的。
  ……也許到時候姑媽可以幫他說說話……哈利樂觀的想。
  “好吧,”羅恩聳了聳肩,啃了一口餅乾,算是接受了哈利的解釋。“嘿,你說,我們以後還能不能去布巴吉教授那兒吃……呃,問到點關於四樓那條走廊的消息?她提到了一個叫尼可•勒梅的人,這是個線索。”
  “我想恐怕很難。”赫敏和布巴吉教授接觸的比較多,她清楚如果再多問的話,他們偷偷進入過四樓禁區的事情就很難瞞過去了。到時候他們准會被扣更多分——雖然布巴吉教授對斯內普教授隱瞞了赫敏做的事情,但她在扣分上可是一點不含糊。
  “也許……我們可以去問問海格。”哈利想起了海格,他相信能夠去取那個小包的海格應該知道很多事。而且,他很高興現在他的朋友們不再繼續在他耳邊說斯內普教授想害死他了。但是哈利很清楚,斯內普教授想進入四樓禁區的“罪名”還沒洗脫。哈利仍然不認為那位令他尊敬的先生會做賊,這讓他在調查關於那個密道裡隱藏的東西時更有幹勁了。
  喬迪姑媽的回信姍姍來遲,等哈利收到信時,斯內普的腿已經不再一瘸一拐了。信裡喬迪姑媽簡單的說了自己之前短時間的離開英國去辦一些事,所以才沒有收到來信,並且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斯內普教授居然受了傷的事,已經寫信給他詢問情況了。
  在看完姑媽的回信之後,哈利很擔心斯內普教授會因為自己洩露了他受傷的事情而生氣。不過斯內普教授對哈利和其他格蘭芬多的態度並沒有改變,而且還是一如既往的偏心瑪律福和斯萊特林,這反倒叫哈利松了口氣。
  不過,這讓赫敏和羅恩對斯內普的印象更差了,只是他們不再在哈利的面前主張斯內普是小偷了。
  海格倒是真的提供了一點線索,禁區那只可怕的三頭犬本來屬於海格。那只狗居然還有路威這樣的名字,海格明顯把它當做了寵物。但是這也對他們尋找尼可•勒梅這個人沒幫助,海格一聽他們問起這個名字就立刻警惕的什麼也不肯說了。
  為了找到這個名字的出處他們三個人幾乎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裡。要不是喬迪姑媽來信說自己耶誕節時不在英國,讓他留在霍格沃茨過耶誕節,哈利都要忘了耶誕節馬上就快到了。
  “我也會留在霍格沃茨。”知道哈利不會回家過節以後,羅恩可高興了。“我爸媽要去羅馬尼亞看望查理,他在那兒研究龍。”
  “真酷。”哈利羡慕的說。這個工作聽上去就很有意思。
  “也挺危險的。”羅恩有些驕傲又有些擔心的說,“我真不明白查理幹嘛不去當魁地奇球員,他飛的可好了。”
  “魁地奇球員這個職業也很危險,記得那本《魁地奇溯源》裡說的嗎?”赫敏從書堆裡抬起頭說。“這項運動太野蠻了。”
  現在他們三個人的面前都堆著一大摞一大摞的書,桌子對面的赫敏如果不抬起頭根本看不到哈利和羅恩的臉。哈利懷疑也許關於尼可•勒梅的內容被放在禁.書區,可是沒有教授簽名,學生是不能去借閱那裡的藏書的。
  “這樣才刺激呢!”羅恩湊近哈利耳邊低聲說:“我當然記得,我恨不得一直借那本書永遠也不還回去——它打過那個瑪律福油光水滑的腦袋呢!”
  自從和赫敏成了朋友之後,羅恩也不得不花更多時間在他的功課上。因為哈利和赫敏的成績都很好,在你的兩個朋友都在專心學習時,你也不可能一個人在旁邊荒廢時光。珀西似乎對羅恩的表現感到很滿意,倒是雙胞胎經常開玩笑說羅恩也許會變成韋斯萊家的下一個珀西,惹得羅恩生了兩天的悶氣。
  “我要回家過耶誕節。”赫敏總是三個人中第一個完成作業的,她一寫完作業,就把那一堆書挪到自己面前,繼續開始尋找尼可•勒梅的名字。“既然你們留下來了,那別忘了繼續。如果找到了,就派貓頭鷹送信給我,好嗎?”
  “當然。”哈利點了點頭。
  可是假期開始的那天早上,哈利和羅恩把準備回家的赫敏送到了門廳之後,就直接回到了格蘭芬多塔樓。
  假期的時候公共休息室裡幾乎沒什麼人在,他們能輕鬆的長期霸佔幾把最舒服的扶手椅。羅恩從一放假就不肯再翻書了,哈利倒是每天堅持翻閱一本書查找尼可•勒梅的名字,但是他還是把很多時間都花費在了和羅恩一起下巫師棋上。在這方面,羅恩有著非凡的天賦,這也是他樂此不疲的一大原因。不過哈利也很願意陪羅恩下棋,儘管他的棋藝沒有羅恩那麼的好。
  現在他們還可以自由的在公共休息室的爐火旁邊烤各種食物,還能聊聊怎麼才能讓瑪律福被開除這類肯定會被赫敏斥為不切實際的話題。雖然赫敏現在是他們的朋友了,但他們還是要承認赫敏有時候會讓他們感到不那麼的自在。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放鬆一點了。
  “我總算明白赫敏為什麼總是不許我多吃甜食了。”羅恩在從哈利這裡搞清楚牙醫這個職業是做什麼的之後,忍不住一邊吃炸果醬甜圈一邊感慨——他這次一口氣吃了三個,如果赫敏在的話,他通常只吃一個。
  哈利哈哈大笑著也給自己又拿了一個甜甜圈。雖然今年不能回碗櫥公寓過節,但哈利的心裡對霍格沃茨的耶誕節也很期待。海格在禮堂裡佈置了12棵高大的冷杉樹,弗立維教授給冷杉樹上掛著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和小星星,讓它們看起來美極了。
  耶誕節的早上終於到了,哈利還沒睡醒,就被羅恩叫醒了:“哈利,快起來拆禮物!你收到的禮物可真不少。”
  “早!”哈利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看到了床腳小山似的禮物堆。“聖誕快樂,羅恩。”
  “聖誕快樂。”羅恩拆開了哈利送給他的禮物,“啊!這看起來真棒!”
  哈利送了羅恩一本新的《魁地奇溯源》,他故意有些遺憾的說:“可惜它沒敲過瑪律福的腦袋。”
  “不過這已經很棒了,謝謝。”
  哈利收到了海格送的手工笛子、韋斯萊太太寄來的乳脂軟糖和手工毛衣、西裡斯送的一盒各種類型的惡作劇玩具(它們被和一本講述魔法知識的大厚書包在一起,裡面的卡片顯示這是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的禮物)。德思禮家也給哈利寄來了禮物——一個面值五十便士的硬幣。
  但是拆過禮物之後,羅恩卻顯得不太高興,“哦……”
  “怎麼了?”
  “我沒收到詹姆斯的禮物。”羅恩沒精打采的說。“記得嗎?我跟你說過的,我進學校前最好的朋友,詹姆斯•伊萬斯。他已經半年沒給我寫過信了,現在連聖誕禮物也沒有……”
  哈利有些心虛的不敢看羅恩的眼睛。他完全沒有想過還要再用那個假身份來給羅恩寫信,但是現在想起來,也許韋斯萊太太也像往年一樣給“詹姆斯”準備了禮物和毛衣。幸好這些東西沒有被直接寄到霍格沃茨來。
  他試圖轉移羅恩的注意力,於是拿起床腳最後一個還沒打開的包裹:“看看這個,羅恩,這上面沒寫名字……”
  哈利拆開了包裹,裡面的東西立刻像液體一樣滑落在了他的腳邊。那是一件看起來像水一樣,銀灰色的長斗篷。
  “哦,天?!”羅恩把剛剛的不開心丟到了腦後,他興奮的從床上跳下來,沖到哈利面前,小心翼翼的觸摸著哈利手裡那如液體般流動的東西,“我聽說過這個,是隱形衣!”
  果然,哈利剛把它披在身上,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透明了。
  “這卡片上說,是我爸爸的?”哈利看著那張卡片上圈圈套圈圈的字體,驚訝的說。
  “哦,這可真棒,我是說,這很稀罕呢!”羅恩眼饞的看著隱形衣:“哈利,以後可以讓我也試試看嗎?”
  他們的交談被突然沖進來的韋斯萊雙胞胎打斷了,之後盛大的聖誕晚宴讓哈利再沒時間去考慮他臥室裡這件神奇的禮物。教授們和學生們坐在一張大桌子上一起吃飯,這倒還是第一次。斯內普教授坐在布巴吉教授旁邊,讓羅恩同情的多看了布巴吉教授幾眼。不過他很感激布巴吉教授,要不然哈利就要和斯內普坐在一起了。
  ——雖然羅恩嘴上不再堅持了,但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懷疑斯內普打算對哈利不利。
  假如哈利知道羅恩對自己的擔心,也許就不會那麼心安理得的獨自一個人第一次嘗試使用這份寶貴的禮物了。
  聖誕晚宴讓每個人都吃的很飽,寢室裡早早響起了羅恩的鼾聲。但是不知為什麼,哈利卻沒有睡意。他摸著那件神奇的隱形衣,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沒有人能看到他,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夜晚出沒在霍格沃茨的任何地方……他也能去禁書區找關於尼克•勒梅的資料……
  這個想法對他太有誘惑力了,於是哈利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披上隱形衣,躡手躡腳的溜出了格蘭芬多塔樓。
  可是在哈利聽到斯內普教授和費爾奇交談的聲音時,他立刻就後悔了。雖然穿著隱形衣,可他沒有信心能夠瞞過警惕謹慎的斯內普教授。他沒想到今晚負責巡視的教授剛好是斯內普教授。如果被發現的話……眼看斯內普教授就要走到自己這邊了,哈利向左右看了看,發現了一扇開著的門,就立刻鑽了進去。
  這似乎是個被廢棄的教室,教室的正中間擺放著一面大大的、古老的、華麗的鏡子,周圍擺放著一些廢棄不用的桌椅。
  哈利慢慢的走到這面鏡子的前面,緊張的慢慢靠近。鏡子裡突然出現的一群人影,把他嚇了一跳。難道這面鏡子可以照出所有穿著隱形衣的人?他立刻迅速的回過頭去,慢慢的伸出手摸索左右。
  但是他什麼也沒有摸到。房間裡靜悄悄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存在。哈利疑惑的又伸手在周圍摸了一圈,但他摸到的只有空氣。哈利疑惑的又轉過頭去看著鏡子,這次他看出鏡子裡站在自己周圍的人們都是誰了:他的爸爸、媽媽、教父、喬迪姑媽、斯內普先生……
  詹姆斯站在妻子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莉莉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另一邊的斯內普先生也這樣摟著喬迪姑媽的肩膀,姑媽的懷裡也有一個小嬰兒。哈利站在莉莉和喬迪中間,他的身後站著身材高大的西裡斯。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甚至連斯內普先生也不例外。
  哈利貪婪的看著鏡子裡他的親人們,他從未想過他能看到他們這樣站在一起的情景。這讓他久久不願離開鏡子前,直到他再次聽到走廊裡傳來斯內普教授熟悉的腳步聲才匆匆溜走。
  給自己施了幻身咒的斯內普其實一直守在門口,他眼看著那個教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他等了好一會兒,估計哈利已經離開走廊之後,才走近那個教室。“看來哈利•波特先生的警惕性還有待提高,我想我們這個假期應該提醒他,巫師不是只能靠隱形衣隱形的。”
  喬迪的聲音從隱形衣下面傳來,“是啊,但是隱形衣確實比幻身咒更加方便,特別是對哈利這個年紀的巫師來說,難道不是嗎?”


☆、第149章 厄裡斯魔鏡

  “是很方便,它能方便的讓哈利•波特先生大搖大擺的違反校規。”斯內普對喬迪的話嗤之以鼻。“顯然,我們這些年來的教育還不足以讓詹姆斯•波特的兒子學會什麼是循規蹈矩。”
  鄧布利多昨夜才把隱形衣作為禮物送給哈利,結果今天晚上哈利就使用那件隱身衣出來夜遊了。儘管哈利在聽到斯內普的腳步聲時就立刻急匆匆的躲了起來,但那顯然並不能讓斯內普滿意。
  “鄧布利多確實比我們更瞭解孩子,或者說,更瞭解格蘭芬多。”喬迪也覺得有些洩氣。她一直以為哈利比詹姆斯小時候要乖,但現在她才發現,哈利在她面前表現出的乖巧有一半來自於對她和斯內普的愛,另一半則是一種相當斯萊特林式的偽裝。
  ——也許她該為此感到欣慰,因為那似乎恰好是童年時的喬迪所表現出來的某些特質。
  “格蘭芬多!”斯內普低聲嘟囔著走到那間教室門口,輕輕的推開門。喬迪很有默契的和他一前一後的走進這間廢棄的教室。
  他們和剛才的哈利一樣,慢慢的走到了那面鏡子前。儘管清楚的瞭解這面鏡子的本質,但他們依然想試試看在這面鏡子中他們能夠看到什麼。
  “這就是厄裡斯魔鏡……西弗勒斯,你覺得哈利會在這面鏡子裡看到什麼呢?”喬迪低聲說。她盯著那面神奇的鏡子,看到身邊的斯內普伸出手。
  喬迪準確的握住了斯內普的手,這讓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你覺得我能夠推測出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腦子裡都裝了什麼樣的胡思亂想?”
  “西弗勒斯,”喬迪看著鏡子裡斯內普不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也曾經是個十一歲的小男孩。那時候的你……”
  “我想也許……那時候的我就能看到和現在一樣的情景。”斯內普打斷了喬迪的話。他怕她會說出那個令他緊張的話題。喬迪並不怎麼提起他對莉莉曾經的愛慕,但這個話題從他們還是學生的時候就總讓他感到緊張。
  不過,在這些年裡,他有足夠的時間冷靜的回憶過去發生的一切,包括那些他小時候曾經忽略的心情和細節。他不否認他曾被莉莉吸引,但他絕對比他曾經以為的時間更早的轉變了心意,愛上了喬迪。“我想,我比自己想像中更早的迷上了你,喬。”
  “西弗勒斯。”喬迪眯起眼睛,露出了愉快的微笑,“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她原本想說的並不是這個,但她不否認,當斯內普這樣說的時候,她的心情好極了。看來那天她的坦率為他們之間開了一個不錯的頭。
  “我很高興我們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喬迪盯著鏡子裡的斯內普。
  斯內普也盯著鏡子裡的喬迪。“我也是。”
  “我們不可能迷戀這面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的鏡子。”喬迪收緊了和斯內普相握的手指,感受著他掌心的溫暖。“但是恐怕哈利還做不到這點。”
  “那小子一定還會再來的。”斯內普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儘管喬迪和斯內普不知道哈利究竟在鏡子裡看到了什麼,但哈利確實不出他們所料的在之後的幾個晚上都接連跑來看這面神奇的鏡子,第二天的時候,他帶來了羅恩。
  羅恩對於哈利第一天夜裡悄悄丟下自己試穿隱形衣很不滿意。不過當哈利把這面神奇的鏡子告訴他之後,他很快就消氣了。那件隱形衣很大,足夠將兩個才11歲的小巫師一起遮在下面。
  他們在走廊裡找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都凍的夠嗆,正當羅恩想拉著哈利回去睡覺的時候,他們終於找到了那個空教室。
  羅恩和哈利一樣,一下子就被這面神奇的鏡子吸引了,他著迷的看著鏡子裡成為魁地奇隊長和男學生會主席的自己。可是哈利還想看看昨天他看到的情景,他們兩個爭執的聲音太吵了,甚至驚動了費爾奇那只寶貝貓,結果最後不得不匆匆忙忙的逃走。
  接下來的白天,哈利再也沒心情做其他事了。他滿腦子都盼著夜晚快點到來,好再去看看那面鏡子。羅恩甚至像赫敏一樣反復勸了哈利好多次,認為這樣太危險而且那面鏡子太古怪,但是顯然效果不大。哈利好像根本沒有聽進去。
  喬迪似乎非常擔憂這樣的哈利,畢竟哈利表現出的反常比她之前預想的還要嚴重。她用布巴吉教授的身份主動邀請羅恩和哈利去她的辦公室喝茶。這麼做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強。喬迪現在的身份根本沒辦法從根本上開解哈利,這好像讓她感到為難極了。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要讓哈利去看那面見鬼的鏡子。”為哈利的情況憂心的顯然不止是喬迪。斯內普一臉怒氣的跑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抗議。“甚至連成年巫師都有很多人難以抵禦厄裡斯魔鏡的誘惑,而哈利•波特現在還只是個孩子。”
  “我想,哈利能夠想通的。”鄧布利多平靜的說。“厄裡斯魔鏡能給哈利補上很重要的一課,而且也是魔法石的考驗中最重要的一環。他總要明白什麼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應該把握住什麼。我相信只有經過這樣的考驗,有一天,他才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保證?”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
  “我保證。”
  鄧布利多目送斯內普離開自己的辦公室,捋了捋自己長長的白鬍子,半月形的鏡片閃過一絲光芒。最近哈利的情況他全都看在眼裡,他想,這一次他該親自去和哈利聊一聊了。
  但是,當鄧布利多站在那間空教室裡,看著哈利披著隱形衣悄悄的走進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判斷似乎並不準確。
  哈利在走進教室時,並沒有鄧布利多預想中那麼急切的沖向厄裡斯魔鏡。他依舊輕手輕腳的走近鏡子,然後在鏡子前坐下來,眯著眼睛盯著鏡子裡的一切,他想多看一會兒這場景,直到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哈利,你又來了?”
  哈利感覺自己的心重重的向下沉了下去,他有些僵硬的回過頭去,看到鄧布利多正坐在牆邊桌子上,笑眯眯的看著他。“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站起身,走到哈利身邊。“這是一面迷人的鏡子。”
  “是的。”哈利也同樣站起來,在老巫師的面前低低的垂下了頭。“我……”
  “別緊張,哈利。”鄧布利多的語氣讓哈利感到輕鬆多了。“我想,你一定知道這面鏡子的神奇之處了?”
  “是的,羅恩覺得鏡子裡出現的可能是在預示未來……”哈利的聲音又輕又慢,“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看到了爸爸和媽媽,可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那麼你認為,鏡子讓我們看到的是什麼呢?”
  哈利遲疑了一會兒,試探的說,“我們內心的……願望?”
  他一直都知道羅恩希望比他的哥哥們更優秀,那麼以他們在鏡子裡看到的場景,這個答案就不難猜測了。
  鄧布利多的臉上露出了鼓勵的笑:“是的,很接近的答案。要知道,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它當做普通的鏡子來使用。準確來說,鏡子會讓我們看到我們內心深處最大的渴望,即使是我們不曾意識到的。”
  “我想要我的家人們都在我身邊,最好我也像羅恩一樣,有幾個兄弟姐妹……”哈利回過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厄裡斯魔鏡,恍然大悟。“所以我看到我的爸爸、媽媽,還有……”
  還有媽媽和姑媽懷裡的嬰兒,今天哈利在鏡子裡看到的他們已經長大了不少。
  “我很抱歉,哈利。”哈利的話,讓鄧布利多的表情有些哀傷。“我認識你的爸爸和媽媽,他們都是很勇敢的人。”
  “是的,我知道,他們是對抗伏……神秘人的人。”
  “哦,哈利,沒關係。我一向認為假如我們連他的名字也害怕,那就不可能有勇氣對抗他。”鄧布利多說。
  “是,教授,伏地魔。”由於周圍的人都很害怕伏地魔這個名字,哈利很久沒有在別人面前說出伏地魔這個詞了,現在能這麼做讓他覺得很舒服。“我早就明白,我就算整天一直盯著鏡子,被伏地魔害死的爸爸和媽媽也不會回來,我在鏡子裡看到的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實……我只是想再來看看……我控制不住……”
  鄧布利多為哈利的想法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哈利,你成長得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我很高興你明白這樣的道理。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有許多成年的巫師都無法抵禦厄裡斯魔鏡的誘惑,這面鏡子能讓意志薄弱的人著魔,讓他們沉浸在幻想中無法自拔——就這一點來說,你比許多成年巫師都要清醒。”
  鄧布利多坦率的稱讚,讓哈利的臉紅了。他慶倖現在這裡足夠黑。
  “不過,”但鄧布利多並不只是想要稱讚哈利而已。“我想你也明白,你不應該把自己的生命和精力浪費在這面鏡子前面,它不能滿足你的夢想,也不能幫助你達成你的心願,它只會讓你虛度光陰,沉湎於虛幻而忘記現實。哈利,明天這面鏡子就要搬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希望你不會再去找它。假如有一天,你再次見到它的時候,我也同樣希望你有心理準備,清楚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什麼才是你真正寶貴的——好了,哈利,已經很晚了,你為什麼不穿上你那件神奇的隱形衣回去睡覺呢?”
  走過鄧布利多教授身邊時,哈利突然很想問問鄧布利多教授在鏡子中看到了什麼,他也確實這麼問了。但是直到開學,他也沒想明白,為什麼鄧布利多教授會看到自己拿著厚厚的羊毛襪呢?鄧布利多教授的回答是真的嗎?
  聖誕假期很快結束了,赫敏回來了。她對哈利這幾天的冒險感到擔心,同時也為他們沒能找到誰是尼可•勒梅而感到失望。
  哈利還沒能完全忘卻自己在鏡子裡看到的場景,他總還想要看到更多。為了忘記這些事情,哈利選擇拼命的投入在學習和魁地奇訓練中,這樣把自己搞的身心俱疲,他就不會再有多餘的精力胡思亂想了。
  可是,一向愉快的魁地奇訓練也多了讓哈利煩惱的事。
  “下次比賽是斯內普當裁判,我們得打起雙倍的精神來!”伍德在一次魁地奇訓練時大聲的說。
  “他什麼時候當過魁地奇的裁判?!”喬治•韋斯萊忍不住喊了出來:“他肯定會偏心的。”
  “是啊,是啊。”伍德煩躁的說。“他准是因為我們上次戰勝了斯萊特林,這次他肯定不會公正裁決的。我們只能自己多小心,不要叫他抓住把柄。特別是哈利——”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哈利不由得愣了一下。


☆、第150章 誰是小偷

  “作為找球手,你要特別小心。”伍德十分關切的提醒哈利。格蘭芬多現在只有哈利這一個找球手,要是哈利出了什麼狀況,他們就輸定了。“我不想給你壓力,但如果你能儘快抓住飛賊,結束比賽,斯內普就沒有更多時間偏袒赫奇帕奇。”
  其他的隊員們也都用同情和擔憂的眼神看著哈利。即使他們沒有誰懷疑上次哈利的掃帚發瘋是斯內普在搗鬼,但多少也耳聞了斯內普對哈利的態度完全可以用災難來形容。有一個這樣的裁判,簡直就是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噩夢。
  哈利現在已經非常清楚格蘭芬多的學生,或者說絕大多數霍格沃茨的學生對斯內普教授的看法了。他沒有反駁伍德的話,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比起隊友們的想法,他更願意相信斯內普教授擔任裁判是為了保護他。
  儘管哈利在羅恩和赫敏面前堅持為斯內普教授辯護,但是大多數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要不是他和斯內普教授曾經一起相處了那麼久,他一定也會討厭像斯內普教授這樣的老師的。比如納威就因為斯內普而特別害怕魔藥課,這種精細的課程本來就不適合他粗心的性格,對斯內普的膽怯更是讓他接二連三的出錯。為了這個,納威和嘲笑他的瑪律福以及他那兩個人高馬大的跟班打了一架,錯過了一堂魔藥課,結果被斯內普又扣了五分。而瑪律福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哈利真不明白,即使斯內普教授不想表現的和自己很熟悉,也沒必要非要把自己搞的那麼的……不受歡迎吧?
  “不管怎麼說,哈利,你都一定得小心點。”而羅恩和赫敏在知道這次的魁地奇比賽是斯內普做裁判之後,比哈利還要緊張,好像哈利只要飛上天就不能活著回來一樣。
  “我會小心。”哈利很感謝他們對自己的關心,假如他們懷疑的人不是斯內普就更好了。“也答應我,多留心看看有沒有斯內普教授之外的其他人可能想要對付我,好嗎?”
  “好吧!”羅恩勉強點了點頭。
  倒是赫敏對哈利的話很重視,因為她確實按照布巴吉教授說的到書上確認過了,念反咒時也一樣要凝視目標。加上哈利對斯內普的信任,這就讓她對那天的想法不那麼堅定了。“我們會注意的。”
  “可我還是想不到在霍格沃茨裡有比斯內普看上去更可疑的人……”羅恩悄悄的和赫敏抱怨。
  “所以我才說我們需要學那個咒語。”赫敏把書塞到了羅恩的鼻子底下,“一定記住,是統統石化。要是斯內普或是別的什麼人想在球場對付哈利,我們就對他念咒。”
  比賽那天,赫敏和羅恩顯得比哈利還要緊張,他們一直緊緊抓著自己的魔杖。納威奇怪的看著他們,也緊張起來——雖然他並不明白有什麼可緊張的,也許是因為今天連鄧布利多也來看比賽了?
  不過接下來,當瑪律福跑來挑釁的時候,納威就發現赫敏和羅恩的緊張和警惕實在太有道理了,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把魔杖帶到賽場上來了。
  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隊員們都來到了球場上,斯內普陰沉著臉放出了球。他坐上掃帚飛起來的同時,狠狠的瞪了一眼看臺上的鄧布利多。假如他知道鄧布利多會來看比賽,他是絕對不會多事的跑來做什麼魁地奇裁判的。只有腦袋裡空無一物的傻瓜才會喜歡坐在一根木棍上飛來飛去!
  斯普勞特教授就坐在喬迪身邊,這才讓她在看到斯內普的表情時強忍著沒有笑出來。喬迪在這些年裡差不多已經習慣了給赫奇帕奇的學生們加油,並且越來越喜歡這個被大家看做聚集了許多飯桶的學院了。雖然赫奇帕奇們在學院杯的競爭中總是墊底,但這個學院有著更多不體現在分數上的優點。
  斯內普才一開始比賽就判給赫奇帕奇一個罰球,因為雙胞胎中的某一個把遊走球朝他的腦袋打了過來,現在他的臉更黑了。
  哈利暗暗松了口氣,斯內普教授的飛行技術至少沒有哈利想像中那麼差。也就在這個時候,哈利突然看到有一道金光在斯內普的耳邊只有幾寸遠的地方嗖的飛過,他立刻像箭一樣的來了一個漂亮的俯衝,朝著斯內普沖了過去。
  緊接著,哈利高高的舉起了手臂,那顆金色的小球有氣無力的在他的手裡扇動著翅膀。他創造了新的比賽記錄,沒有誰記得飛賊這麼快就被抓住了。
  他看著斯內普教授蒼白著臉降落在地面上,然後在宣佈格蘭芬多獲勝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他聽到鄧布利多稱讚他沒有沉浸在那面鏡子製造的假像中不可自拔。更讓他感到高興的是,赫敏、羅恩和納威跑到他的身邊,低聲告訴他他們聯手把石化的瑪律福、克拉布和高爾留在了看臺的座位底下。羅恩淌著鼻血,納威的眼角青了,不過他們看起來都特別開心。
  “雖然有點可惜沒有找到是誰想對付哈利,不過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羅恩興奮的說。“我絆住了瑪律福,納威在和克拉布和高爾搏鬥,幸好赫敏一個人就用魔咒撂倒了那兩個傻大個。”
  赫敏的臉漲紅了,她儘量不讓自己顯得特別驕傲。哈利還想再問問羅恩和納威的傷要不要緊,但是興奮的格蘭芬多們已經把哈利包圍了,把他高高的拋了起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一個小時後,哈利獨自朝掃帚棚走去。直到現在他整個人還興奮的暈乎乎的,格蘭芬多領先了,他們有機會拿到魁地奇杯和學院杯了,他為自己做到的事情感到驕傲極了。
  可是就在他靠近掃帚棚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從側門沖出了霍格沃茨城堡,朝著禁林的方向快步跑去。那個人用兜帽把臉擋得嚴嚴實實,顯然不想被人看到他的臉,可哈利卻發現那個人的步伐姿態看上去非常眼熟。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重新跨上掃帚,在空中遠遠跟著那個身影進了禁林。他確定那個人是斯內普教授,可哈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鬼鬼祟祟的跑到禁林裡去。
  禁林裡的樹木非常茂密,哈利必須得特別小心,才不會在穿梭其中的時候驚動前面的斯內普。其間他甚至跟丟了自己的目標,直到他聽到了林間傳來的說話聲。哈利小心的操控著自己的光輪2000,停在一棵山毛櫸樹的枝椏之間,窺伺著那片空地上正在交談的兩個男人。
  其中的一個當然是斯內普教授。但是這樣的斯內普教授是哈利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的眼神看上去冰冷而又兇狠,讓哈利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站在斯內普教授對面背對著哈利的人裹著大大的頭巾,毫無疑問是教黑魔法防禦術的奇洛教授。
  在他們兩人之間,彌漫著奇怪的氣氛,這讓哈利的額頭驀地刺痛了起來。他忍著疼痛靠在一根樹杈上,不發出半點聲音的看著他們。
  “西弗勒斯,我、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在這、這裡碰面呢?”奇洛結結巴巴的說。
  斯內普的聲音冷的可怕。“這原因很明顯不是麼?我認為我們的談話內容不能讓學生們知道,畢竟他們是不應該知道關於魔法石的事情的。奇洛,你是否清楚怎麼才能通過海格的那只怪獸?”
  “西弗勒斯,我……並不……”
  “別裝傻,莫非你希望與我為敵,奇洛?”斯內普逼近了奇洛,惡狠狠的說。“你知道我的意思,你的那些秘密小花招……”
  “可是……”奇洛的聲音更慌張了。
  “好吧,”斯內普後退了一步,打量著奇洛,“我給你一點時間考慮清楚,等你清楚你想效忠的物件時,我們再談談這件事——假如你夠聰明,就該明白你到底應該效忠誰……”
  說完,他重新戴好兜帽,快步離開了禁林。奇洛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突然,他跪倒在地,蜷著身體,發出痛苦的低吟:“不行,我不能這麼幹……我做不到……”
  看到了這樣一幕對話的哈利在回到公共休息室時,顯得格外魂不守舍。
  “哈利,你到哪裡去了?”哈利一進門,赫敏和羅恩就沖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是說只是去掃帚棚放掃帚?”
  “我……我偷聽到了一些事。”哈利趁著其他人都在歡慶勝利,把羅恩和赫敏拉到了角落裡,低聲說:“是關於那裡的那個東西的事情。”
  哈利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曾經一度猶豫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羅恩和赫敏,畢竟他們一直都不那麼信任斯內普教授,但是在看到他們關切的樣子時,他還是決定把一切說出來。現在他感覺自己的頭腦一片混亂,他太需要朋友的支援和?明了。
  哈利忐忑的把聽到的場景以自己的方式講給他的朋友們聽,羅恩這次沒有急著指責斯內普可能是小偷,而是一臉茫然。“斯內普提到了魔法石?可那是什麼?”
  “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個詞。”哈利也撓了撓頭發。
  “魔法石……”赫敏低聲重複著這個詞,若有所思。突然,她猛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女生宿舍,回來的時候,她的懷裡抱著一本又厚又大的書:“這是我幾個星期前想借來讀著消遣的……看這個!”
  “消遣?”羅恩震驚的看著那本書。
  而哈利則發現那本書看起來非常眼熟,他好像有一本一模一樣的……而且……是全新的。“啊,對了!”
  ——這不是斯內普教授和喬迪姑媽送給他的聖誕禮物嗎?!
  “什麼?”羅恩急忙湊過去看:“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塊魔法石是由法國煉金術士尼克•勒梅製造的——看,尼可•勒梅的名字!天啊,魔法石能夠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還能製造長生不老藥!這簡直太神了!——這裡說他已經活了六百六十五歲,難怪我們在近代魔法史找不到他的名字。看這裡,他還和鄧布利多在煉金術方面合作過,我聽我爸爸說過,七年級的學生有機會選修鄧布利多的煉金術課程,不過近幾年這個機會越來越難得了。所以他們是朋友,所以鄧布利多才會讓海格……”
  “小聲點!”赫敏趕忙提醒激動的羅恩。
  “哦,見鬼,我們不該忘記的!”在羅恩讀到鄧布利多的部分時,哈利鬱悶的說。“巧克力蛙卡片上寫到過尼可•勒梅!赫敏耶誕節時還送了我一盒巧克力蛙,裡面就有鄧布利多的卡片,那上面就出現過這個名字……”
  “我也完全不記得了。”羅恩坦白說。
  赫敏安慰哈利:“幸好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也知道了那裡放的是……魔法石。”她壓低聲音,用口型說出這個詞。“現在的問題是,斯內普教授和奇洛教授之間的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她非常誠懇的看著哈利:“哈利,我知道你很信任斯內普教授,但你不能否認他的話聽上去真的很可疑。”
  “從這對話聽起來,像是斯內普想要脅迫奇洛幫他偷魔法石。也許除了路威,還有其他的機關是斯內普不知道怎麼通過的,比如奇洛的‘秘密小花招’什麼的……而奇洛雖然非常害怕,可還是不願意幫斯內普做壞事。”羅恩朝哈利聳了聳肩。“要是你還繼續堅持斯內普不可能想偷魔法石的話,那麼我們就只能認定奇洛才是那個想偷魔法石的人了。”
  “也不是不可能……”哈利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聽上去顯得特別沒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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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一顆龍蛋

  “但願那個小偷是奇洛——要是想偷魔法石的人是斯內普,那奇洛大概一個星期之內就會妥協了。”想起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那平時那總是驚惶發抖的樣子,羅恩對於魔法石的安危非常悲觀。
  不過羅恩的主張顯然不正確。在魁地奇比賽結束之後,他們的生活一下子又恢復了平靜。學校裡始終沒發生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就連瑪律福也在那次魁地奇球場的“搏鬥”之後很久沒有再來挑釁他們了。
  赫敏已經開始制定複習計畫了,這毫無疑問的刺激到了哈利,讓哈利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在期末考試的時候超過赫敏。赫敏率先從書裡找到魔法石和尼可•勒梅的資料這件事,讓哈利忍不住反省自己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明顯還不夠。
  結果,羅恩也不得不整天陪著他的兩個朋友泡在圖書館裡,整天唉聲歎氣。
  “要是哈利這麼的用功,他期末考試的成績一定會很不錯的。”喬迪最近經常看到哈利和他的朋友們在圖書館裡學習。她很滿意哈利最近的表現。雖然她不像斯內普那麼的反對哈利把時間花在魁地奇訓練上,但她顯然也覺得學習比魁地奇對哈利來說重要的多、也有意義的多。她抽出哈利的魔藥課作業認真的看著,這份作業的水準完成的相當出色,看得出哈利下了很大的功夫。“這完全可以給個O了,西弗勒斯?”
  “……假如斯內普教授是個公正的人的話,”斯內普接過哈利的作業,毫不留情的寫了個E,嘴唇卷了起來,“我只希望他不會在聽到那些話之後冒冒失失的跑去做些什麼危險的事,你確定我們那天的計畫能讓哈利小心提防奇洛?”
  “老實說,我的確不知道哈利在聽了你們的對話之後能不能推測到事情的真相。我已經儘量多給他一些線索了……”喬迪聳聳肩,“但我肯定至少奇洛不會知道哈利瞭解了那麼多,那麼他就有可能在哈利的面前露出馬腳。”
  “我對你的魔法陣很有信心,連黑魔王也不會察覺,那麼奇洛就更不會發現了。”有喬迪幫忙,斯內普很快批改好了全部作業,他放下羽毛筆,朝喬迪伸出手,讓她靠在他的懷裡,低聲在她耳邊說:“可是他確實很狡猾,那天我威脅了他,還用黑魔王的名義暗示他,但他什麼都不肯說。”他自嘲的挑了挑眉,“比起奇洛,連我自己都覺得我也許更值得被那些愚蠢的學生們懷疑。”
  “哈利信任你,他會找出事情真相的。”喬迪有些心疼的輕輕吻了下斯內普的臉頰。她很明白,斯內普在學生們眼中表現的越偏向斯萊特林,名聲越糟糕,將來萬一伏地魔回來,他才越安全——儘管斯內普本來就不屑去做個討人喜歡的教授。
  “但願如此。”斯內普不確定哈利•波特的信任是否能讓他高興,但這個帶有心疼意味的吻卻足夠讓他的心情好極了。
  羅恩陪著赫敏和哈利在圖書館哈欠連天的努力堅持了好一陣子,最後終於被一個晴朗的天氣徹底粉碎了。他眼巴巴的望著窗外澄澈的天空,那漂亮的藍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塗抹上了夏天的氣息。“你們真的一定要從現在開始就這麼拼命嗎?現在離考試還早得很呢!”
  “不是早的很,是只有不到七個星期了。”赫敏一邊埋頭苦讀一邊說,“我真應該在一個星期之前就把這些記下來……”
  “我再也不想背這個了,這種天氣我們應該在外面曬太陽。”羅恩把哈利的魔法史大綱倒扣在了書桌上,洩氣的說。他心不在焉的抬起頭,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巨大身影。“海格?你到圖書館來做什麼?”
  “啊,我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想借本書來隨便看看,嗯,就是這樣。”海格顯得有些慌張的把手裡的書藏到了身後,語無倫次的隨口敷衍。“我不妨礙你們用功學習了,你們就該像這樣把精力放在你們應該關心的事情上。”
  可是海格越是這麼說,哈利他們就越是好奇。海格罕有的露出這種遮遮掩掩神態一下子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海格……”哈利咽下“你究竟想到圖書館找什麼書”這類海格肯定不會直接回答的問題,改口說:“那麼一會兒我們可以去找你嗎?”
  “哦……”海格少有的猶豫了一下,“……好吧,不過你們要記住,關於那件事,我是什麼都不會再對你們說了。”
  海格神神秘秘的走了,赫敏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你們說,他究竟是在看什麼書呢?會不會和魔法石有關係?”
  “我去看看。”早就不想再對著功課的羅恩一躍而起。不一會兒,他抱著一堆書回來了,他又是興奮又是神秘的低聲對他的兩個朋友說:“你們看看這個,海格在看關於養龍的書!”
  “海格一直想要一條龍,他見我的第一面就和我說過。”哈利說。
  “可那是違法的,我們不可能在院子裡養一條龍而不被麻瓜發現。而且龍很危險,很難馴服。海格真該看看查理身上有多少傷疤,都是羅馬尼亞的那些野龍留給他的。”
  聽了羅恩的話,赫敏也沒心思繼續複習了,她開始急急忙忙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我們現在就去找海格,但願他讀這些只是因為興趣。”
  “我想他恐怕不只是興趣。”哈利看了一眼那一堆介紹如何養龍的書,明智的指出。
  雖然已經快到夏天了,可是海格的小屋卻門窗緊閉,房間裡還生著火,哈利他們一進門就被熱的夠嗆,海格的爐火裡放著一顆巨大的蛋,看著黑乎乎的。
  “一顆龍蛋?”羅恩一進門就叫了起來,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
  “噓,小點聲。”海格趕緊讓他們進到屋子裡來,把門關上。
  “你從哪兒弄到這個的?”羅恩湊到龍蛋前面仔細端詳。
  “打牌贏回來的,從一個陌生人手裡,他恐怕巴不得擺脫它呢!帶著龍蛋旅行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不是嗎?”海格呵呵的笑著,開心的眼睛都眯成了縫。“我查過書了,這是挪威脊背龍的蛋,很稀罕的!”
  “海格,你打算把它孵出來?!”赫敏簡直不能想像,“可是……就算你成功了,你要把它養在哪兒?別忘了,你住在木頭的房子裡。”
  “禁林裡什麼都可能有,”海格似乎已經想好龍孵出來之後要把它養在哪裡了。“它到時候也會過得很舒服的。”
  哈利、羅恩和赫敏的表情證明他們沒人覺得禁林會是一個適合養龍的地方。
  哈利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龍蛋上轉移開,海格這會兒的心情很好,這也許會讓他多透露一些關於魔法石的事情。他們留意了很久,都沒有從奇洛或是斯內普那兒發現什麼線索或是漏洞,而四樓禁區最近也特別安靜,學校裡也沒有誰再為禁區裡的那只大狗受傷了。“海格,關於魔法石……”
  海格聽到這個問題,皺起了眉頭:“聽著,哈利,這件事你不用管,除了路威——我真不知道你們怎麼知道路威的存在——還有好多老師保護那塊石頭。它非常的安全,記得我說過的嗎?如果世界上有兩個地方最安全,那麼除了古靈閣就是霍格沃茨。”
  “可是古靈閣才被人搶劫了……”羅恩忍不住嘟囔。“誰又能保證沒人能到霍格沃茨來搶劫呢?”
  “鄧布利多做了很多準備,除了鄧布利多,甚至沒有人知道所有的機關都是什麼,他只從我這兒借走了路威——我也不知道其他的機關,所以你們不要希望我能告訴你們。”
  “可是海格,”赫敏用一種甜蜜的、恭維的語氣說,“我們想知道,鄧布利多除了信任你之外,還信任哪些教授幫他保護這麼重要的東西呢?”
  “啊,當然,鄧布利多是非常信任我的。”海格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帶著自豪的神氣,“不過他也請了學校很多教授施魔法佈置關卡。有……斯普勞特教授、弗立維教授、麥格教授、斯內普教授、奇洛教授,啊,當然,還有鄧布利多自己也施了魔法。”
  哈利的心猛地一沉,既然斯內普和奇洛都參與了保護魔法石,那麼他們兩個就都可能瞭解有哪些魔法保護著那塊石頭。
  ——這下斯內普那天對奇洛說的話聽起來就更可疑了,哈利看了羅恩和赫敏一眼,他們的表情證明他們就是這麼想的。
  “海格,”赫敏忍不住問了一句:“只有你和鄧布利多知道如何通過路威,對嗎?”
  “哦,是的,當然。”海格一邊逗弄龍蛋一邊點了點頭。“我之前去找鄧布利多時還順便確認了一下這點,除了我和鄧布利多,確實沒人知道怎麼通過路威——當然,你們也不要想從我這兒打聽到這件事。”
  “我們不會的。”哈利趕忙保證,心裡有些矛盾。他當然不希望魔法石被人偷走,可是他又希望那個小偷動手,這樣就能證明斯內普教授是清白的了。
  羅恩意識到從海格這兒已經打聽不到什麼了,而且這屋子裡炎熱的氣溫也讓他忍受不了:“那麼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
  “對了,”哈利在臨走之前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海格,你說,你去找鄧布利多?”
  “哦,那和魔法石沒關係,是關於禁林裡獨角獸的事,那是我的工作。你們可別想著到禁林裡面去,那兒很危險……好啦,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海格含糊的說,繼續哼著小曲撥弄他的寶貝龍蛋,“等小龍快出殼時,我會通知你們的!”
  哈利半信半疑的走出了海格的小屋。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是就連海格自己也不知道,他告訴鄧布利多的事情,讓霍格沃茨的校長和院長們全都繃緊了神經。
  “有一件事,教授們必須清楚。”鄧布利多的神情很嚴肅。“海格告訴我,他又在禁林裡發現了獨角獸的屍體。這已經是這星期的第二次了。”
  “天?,什麼人會去傷害獨角獸?”斯普勞特教授低聲驚呼。
  “那個兇手的目標……”斯內普緊緊盯著鄧布利多。“是它的血?”
  “是的。”鄧布利多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而且我去見過馬人們。”
  麥格教授皺了皺眉:“顯然他們又做出了某些預言。”
  “當然,我們都知道馬人的預言一向很難理解。”鄧布利多很理解麥格教授的心情,她一向對這種事情不那麼相信。“但是通常很有道理,至少他們生活在禁林裡,能注意到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那麼,他們一定提醒你什麼事了?”最後,弗立維教授用他那尖尖的嗓子問。
  “他們告訴我,有邪惡的力量入侵了禁林,禁林裡的生物們都感覺到了。”鄧布利多緩緩的說,“情況也許正是我們預想中最壞的一種,伏地魔回到霍格沃茨了。”
 

☆、第152章 危險的處境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沉默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變得異常安靜,就連呼吸聲似乎都聽不到了。
  “他……真的回來了嗎?”麥格教授最先問,她的拳頭緊緊的攥著。
  “要真是這樣,這對學生們來說太危險了。”斯普勞特教授憂心忡忡的開口。“我們應該怎麼做,阿不思?”
  弗立維教授安慰的說:“別擔心,波莫娜,就算那個人真的回來了,他也一定非常虛弱,所以才需要獨角獸的血液來恢復力量。要是他現在的法力像是過去那麼的強大,那他早就對霍格沃茨動手了。”
  以睿智著稱的拉文克勞小個子院長顯然比他平時表現出來的要冷靜和理智得多。
  只有斯內普一直沒有開口,他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嘴角向下耷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鄧布利多,等他說出接下來的打算。
  “在我們不能確定現在的情況之前,我們只能等。”鄧布利多平靜的說。“但是我們都得提高警惕,最近夜間的巡視很重要,要小心不能讓學生們私下溜進禁林,這一點我已經提醒過海格了。假如藏在禁林裡的真的是伏地魔的話……”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堅定而有力。“那麼也許對我們來說這是一次機會,我們可以削弱他的力量。如果我們能不停擊敗他,他早晚會被我們消滅的。”
  鄧布利多的話無疑是令人信服的,但斯內普還是在其他人離開之後留了下來,他還有其他的疑問。
  “黑魔王的目標是魔法石?奇洛是為他偷魔法石的?”
  “這個可能性很大。”鄧布利多回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斯內普的聲音裡有著怒氣,“你清楚,如果哈利可能要面對的是黑魔王,喬迪絕對不會同意那個給哈利的考驗的。”
  “西弗勒斯,在獨角獸遭到毒手之前,我並不知道伏地魔可能已經悄悄回到了霍格沃茨。”鄧布利多面對斯內普的怒火心平氣和的回答,“但我確實認為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再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哈利遲早要面對伏地魔了。如果說哈利最需要什麼鍛煉,那麼就是能夠毫不畏懼的習慣去面對他。”
  “……我不會同意的。”斯內普盯著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你別想讓我去幫你說服喬迪答應你這種危險的計畫。”
  “你還不明白嗎,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緩緩的搖了搖頭,“有那個預言,即使我們再怎麼想方設法的保護哈利,也不可能切斷哈利和伏地魔之間的特殊聯繫,把他和一切的危險隔絕開。直到伏地魔徹底、永遠的失敗,哈利才會真正的安全。”
  斯內普臉色鐵青,“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什麼都不做,”鄧布利多望向窗子的方向,傍晚的夕陽在天空染出了格蘭芬多代表性的金紅色。“只要暗中看著哈利,就夠了。”
  “但願那小子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想起了哈利•波特的不安分,斯內普突然明白了鄧布利多的意思。他霍然站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看著斯內普氣衝衝離開的背影。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斯內普是一定不會隱瞞喬迪的。
  鳳凰福克斯溫柔的低鳴著展翅從棲木上飛到了鄧布利多的膝頭,鄧布利多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鳳凰金紅色的羽毛。
  “哈利,你一定會很安全的,直到你可以承擔自己那份責任的那天到來……”鄧布利多低聲自言自語。“因為,有這麼多的人愛著你、保護著你……”
  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憋了一肚子怒氣的斯內普在門廳恰好遇到了從海格的小屋回來的哈利、羅恩和赫敏。他停下腳步,用一種令人緊張的眼神看著三個孩子,語調裡仿佛能滴出毒汁:“假如我是你們,就不會在學校裡沒事到處亂晃或是去關注那些比他們強大的人。要知道,喜歡管閒事的人總是不那麼的……走運。”
  直到斯內普的背影消失在地下通道之後,羅恩才忍不住向哈利抱怨:“我不明白,難道你到現在還認為斯內普不可能去偷魔法石?聽聽他剛剛說的話,他一定是知道我們在注意他了,他在警告我們呢!要是我們能找到什麼證據就好了……”
  “羅恩,”哈利的心裡煩的要命。“除非斯內普教授真的偷走了魔法石,否則我是不會懷疑他的。”
  他逞強的這麼說,可是心裡卻越來越弄不清楚斯內普教授的想法了。
  起初,哈利曾經認為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對斯內普教授有偏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不得不承認以斯內普教授的表現,大家的看法很多都是有道理的,就連斯內普對黑魔法很有興趣這個說法也不是謠言——哈利就曾看到過斯內普教授用著迷的表情研讀黑魔法的著作,儘管那些書哈利從來都沒在月桂小屋的書房裡看到過。
  萬一,斯內普教授的確很想用那塊魔法石來做長生不老藥呢……他對製作各種魔藥都很有興趣不是嗎?
  哈利的回答讓氣氛無疑有些尷尬。羅恩撇了撇嘴,不說話了。他不想和哈利為了魔法石或是斯內普吵架,可他就是不明白哈利幹嘛那麼堅持要維護他們的魔藥教授。
  “羅恩,我認為比起斯內普教授,海格的事情更麻煩。”赫敏朝羅恩使了個眼色,轉移了話題。
  “是啊,想想看……”說起這個,羅恩有些興奮。“我們能看到小龍破殼……”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而感激的看了一眼赫敏,也不再提魔法石的事情了。他決定再也不去管魔法石的事情了。就像海格說的,反正它被保護的很好,而且跟他們沒有關係,不是嗎?
  他們一邊聊著龍蛋的話題,一邊朝著禮堂走去,直到他們走到格蘭芬多的長桌旁,才發現瑪律福原來剛剛就走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
  “喔,見鬼,那傢伙沒聽到我們在聊什麼吧?”羅恩擔憂的說。
  哈利也有些不安,因為他看到瑪律福正朝他們這邊洋洋得意的笑,神情好像抓住了他們的把柄。“大概不會,誰能想到海格會養一頭龍呢?”他有些不確定的說。
  “我們得在別人發現之前早點勸海格放棄他那個養龍的打算。”赫敏說,“不然他會被開除的。”
  可是直到挪威脊背龍破殼而出,海格也不同意把小龍送走,而且他還給那龍取了個名字,叫諾伯。
  “它還那麼小……才剛出生……”在諾伯的問題上,海格固執的像個捨不得玩具的孩子。
  “可是它只要幾個星期就能長得像你的房子那麼大,海格,我看過書,書上寫過的。而且它還會噴火!你也不能把它放在禁林裡!”赫敏費盡唇舌想說服海格。“那會把整個禁林都燒著的。”
  “可是……”海格用看著孩子似的慈愛眼神看著那只剛剛差點燒著了他鬍子的諾伯,剛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窗外有個男孩在偷看!”
  “哦!是瑪律福!”羅恩趕忙扒著窗口向外看,立刻認出了那個跑走的背影。“他發現諾伯的事了!”
  哈利的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情。他們太粗心了,甚至沒有注意到瑪律福在他收到海格的字條以後就開始偷偷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了。
  海格有些慌張的看著他的寶貝小龍。他不捨得諾伯,可是他也知道,瑪律福肯定不會像哈利他們這樣為他保守秘密的。
  “我們不能讓他說出去,不然的話海格會倒楣的,這是違法的!”赫敏焦急的說。
  “我們得在他說出去之前想個妥善的辦法。”哈利盯著龍,又看向羅恩,突然眼前一亮,“羅恩,我們可以找查理幫忙,你說過他是研究龍的,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接下來的幾天,哈利他們都覺得度日如年,瑪律福整天笑的不懷好意,好像隨時可能去揭發他們。幸好查理很快回了信,他的朋友們會在星期六的夜裡到塔樓上帶走諾伯。這總算讓哈利他們松了口氣。只要過了這個週六,瑪律福還有諾伯就不會再讓他們這麼的困擾了。
  但是瑪律福當然不打算讓哈利他們這麼輕鬆的過關。實際上在他確定了海格養了一頭龍之後,他就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最喜歡的教授。
  “我簡直不敢相信。”斯內普怒氣衝衝的在喬迪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他剛剛從德拉科•瑪律福的口中得到了關於龍的消息,一知道這件事,他就立刻到這裡來告訴喬迪了,而且他覺得他迫切需要那種溫暖的甜香來安撫怒氣。但顯然這效果並不太理想,特別是在這房間的主人心情糟糕的情況下。
  剛才,德拉科把他偷聽、偷看到的事情事不關己的轉述出來。並且用一種充滿技巧性的描述,暗示他的教授,假如哈利•波特因為龍的事情被扣分,斯萊特林今年就又有拿到學院杯的機會了。在德拉科看來,這麼嚴重的錯誤,扣掉的分數絕不是贏兩次魁地奇就能補回來的。特別是在他發現哈利他們並沒有打算出賣海格,把海格私自養龍的事情說出去之後。也許他們的下場還要更嚴重,比如被開除?他喜滋滋的想。
  “一頭龍!海格那個只長個子的大塊頭!我就知道!”
  喬迪一反常態的沒有安慰生氣中的斯內普。她此時的臉色也不好看。她認為哈利應該有這個常識,知道龍有多麼的危險。特別是現在,在霍格沃茨現在並沒有那麼安全的情況下。在斯內普把黑魔王可能在霍格沃茨的事情告訴她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現在這個消息,無疑是讓她的壞心情雪上加霜。
  正如鄧布利多所沒有說出來的那樣,即使他什麼都不做,哈利也總會給自己找麻煩的。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打算怎麼處理那頭龍?”終於,她忍不住說,語氣中的諷刺不比斯內普平時的態度好多少。“海格總不會以為他能瞞著所有人在霍格沃茨養一頭龍吧?我倒要看看,哈利•波特打算怎麼做!”
  

☆、第153章 真狡猾啊

  哈利、羅恩和赫敏本以為,諾伯的事情只要到週六就能徹底解決了,到時候他們就再也不需要為海格這條挪威脊背龍的事情提心吊膽了。可是事情總不能像預想中的那麼順利。
  到星期四的時候羅恩的手指被諾伯咬傷了,星期五他就不得不因為自己那傷口已經變成綠色的手指住進了校醫院,而且還要指望斯內普提供的特效解毒劑才能痊癒。緊接著,瑪律福用借書的名義跑來狠狠的嘲笑威脅了羅恩一通。然後更糟糕的是,在瑪律福走了之後,羅恩才發現那封查理的回信就夾在被瑪律福借走的那本書裡。
  也就是說,瑪律福也知道他們打算送走諾伯的計畫了——事情真不能比這更糟糕了。
  “我們來不及改時間了,可是私下運龍也是違法的!”羅恩急的額頭冒汗。
  “幸好我們還有我爸爸留下的那件舊袍子,”哈利說,試圖安慰焦慮的羅恩。“想想看,瑪律福不知道我們有這個,羅恩,我們一定可以成功的送走諾伯的。”
  “是啊,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赫敏也說,但是顯然她的表情證明她依舊很擔心瑪律福。假如瑪律福跑去向教授們告密,他們很可能根本就沒有機會溜出格蘭芬多塔樓,同時還可能錯過讓海格安全擺脫諾伯的這次寶貴機會。
  想到瑪律福鬼鬼祟祟的樣子,哈利忽然靈機一動,“瑪律福既然知道了我們運送諾伯的時間,那我們也許可以利用一下這個機會。要是他到天文塔去抓我們的話……”他神秘的看著赫敏和羅恩,“說不定,費爾奇還能幫我們一次忙呢!”
  哈利小聲的把他的計畫對赫敏和羅恩說了一遍,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的看著他的兩個好朋友。“你們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我知道這有點太冒險了……”
  “哦……”羅恩用一種佩服的眼神看著哈利,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似的。“哈利,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的……”他想了很久,“聰明。”
  “雖然這樣做不好,”赫敏也露出了頑皮的笑容,“但是我覺得,對付瑪律福再合適不過了。”
  哈利他們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的終於等到了星期六的午夜。羅恩還呆在校醫院裡,不能參與這次的行動,對於不能親眼看到瑪律福的下場,他表示很遺憾。不過哈利和赫敏保證他們會把瑪律福那張小臉上的表情仔仔細細的講給他聽。
  到了週六夜裡,哈利和赫敏披著隱形衣溜出了格蘭芬多的塔樓。這個夜晚烏雲密佈,天氣特別糟糕,但是對哈利他們來說,倒是很適合用來實施這樣的行動。海格為了馬上到來的分離感到很難過,他把諾伯放進了一個板條箱裡,還給它帶了食物和玩具。
  哈利和赫敏知道他們應該為這分離感到難過,可是一想到羅恩手指上那可怕的綠色,他們就沒辦法體會海格的心情了。
  他們一前一後的把箱子夾在兩個人中間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前進。哈利用漂浮咒小心翼翼控制著箱子讓它飄起來,赫敏則負責確保箱子不會飄到隱形衣的外面去。他們比預定的時間來的稍微晚了一會兒,在他們來到通向天文塔的那道樓梯的時候,他們果然看到了黑暗中那顆特別醒目的淡金色的腦袋。
  “哈利,你要小心。”在確定瑪律福確實來抓他們之後,赫敏帶著箱子,暫時藏到了這條走廊裡的一個空教室裡。他們之前就已經找好了這個藏身處,大概只有費爾奇那只貓才能鑽過去找出藏在那些舊桌椅後面的赫敏。
  讓赫敏和這頭挪威脊背龍等在這裡當然有點危險,不過他們還是覺得為了對付瑪律福,值得冒一次風險。
  哈利緊張的點了點頭,披上隱形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走廊裡。他本來打算去找剛剛就在下一層樓巡視的費爾奇,想利用腳步聲把他引到天文塔的樓梯這兒來,可是沒想到他才走了不遠,就看到了穿著晨袍戴著發網的麥格教授和披著一件薄披風的布巴吉教授。
  “我想這個時間,恐怕不會再有學生在四處遊蕩了……”麥格教授對身邊的布巴吉教授說,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她們就聽到了在轉角的地方有腳步的聲音。
  兩個教授對視了一眼,立刻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她們拐過這個彎,立刻看到了一臉興奮笑容的德拉科•瑪律福。
  “瑪律福先生?”布巴吉教授皺了皺眉,“你怎麼這個時間還在這裡?你應該去睡覺了。現在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了。”
  在看到出現的人是麥格教授和布巴吉教授的時候,瑪律福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消失了。他緊張的只和麥格教授打了招呼,像是在長袍店時一樣對布巴吉教授視而不見。他試圖為自己現在的行為辯護。“麥格教授,請您原諒,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是波特他們今天夜裡打算運走一頭龍,我看到了……”
  布巴吉教授溫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情。
  “在你撒謊之前,我認為你應該先注意一下你的禮貌,瑪律福先生。”麥格教授的鼻子裡噴著粗氣。“現在,立刻回你的寢室去。”
  “可是教授,波特就快來了,他帶著一頭龍,那是違法的!”德拉科•瑪律福挺著胸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當然,他也不打算向布巴吉教授道歉。
  麥格教授伸手揪住了不肯離開這裡的瑪律福的耳朵。“關禁閉!斯萊特林扣掉二十分!為了你的夜遊,再扣掉十分,為了你的不懂禮貌。我倒想看看斯內普教授會怎麼處置你!”她憤怒的和瑪律福拉扯著朝樓下走去。
  “麥格教授!”布巴吉教授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然後匆匆忙忙的跟著麥格教授離開了。
  隱形衣下麵的哈利和赫敏忍著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悄悄的看著這一幕。哈利在把教授們引來之後,就立刻到赫敏他們的藏身處把她和那個放著龍的箱子帶了出來。他相信赫敏也不會想要錯過剛剛這精彩的一幕——這個計畫比他預想中的還要來的順利。接下來,他們只需要把箱子運到天文塔上,再交給查理的朋友們就可以了。
  終於,他們安全、輕鬆的抵達了天文塔頂,然後才從隱形衣裡鑽了出來。
  “我簡直想唱歌了。”赫敏一臉的興奮,甚至跳起了一種快步舞。
  哈利還從沒見過赫敏這麼活潑的樣子,不過他還是提醒她:“你可別唱。”
  雖然赫敏沒有唱歌,但他們還是一邊等著查理的朋友們,一邊低聲議論著剛剛瑪律福那一臉故作傲慢又驚慌的狼狽樣。一想到他不但要關禁閉,還給斯萊特林扣了三十分,他們就覺得心情特別的愉快。
  大概十分鐘以後,查理的朋友們騎著掃帚從天而降。他們都是一些性情活潑又容易相處的人,裝著諾伯的箱子被他們用繩索捆在掃帚之間,這樣他們就能穩妥的從空中把箱子帶走。哈利和赫敏對他們說了好多的感謝的話,然後目送著他們帶著那個板條箱漸漸的飛遠了,最後終於再也看不見了。
  哈利和赫敏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如釋重負的愉快。就連走下樓梯的時候,他們的腳步都特別輕盈,諾伯已經被送走了,瑪律福也自作自受的被關禁閉了,他們現在的心情真的好極了。
  一直悄悄盯著他們的斯內普收起了魔杖,撿起那件在魔咒的作用下被主人遺忘在地板上的隱形衣,嘴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他帶著那件隱形衣,腳步輕鬆的跟著那兩個得意忘形的格蘭芬多緩緩走下樓梯,直到他迎面看到費爾奇已經發現了他們為止。
  “哈,看我抓到了什麼?不睡覺的學生!”
  “哦,不……”看著費爾奇得意洋洋的臉,哈利這才發現他居然把隱形衣忘在了天文塔上。“我們有麻煩了。”
  可是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面……就來自於哈利的身後,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冷冰冰的聲音……
  “費爾奇,把他們交給我吧!”
  “不……是斯內普……”赫敏發出了絕望的低呼聲。還有什麼比夜遊時被斯內普抓個正著更倒楣的呢?赫敏的身子在發抖,哈利感覺自己的腦子也一片空白。他們找不出半點理由解釋他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天文塔。
  “我想,麥格教授正在等著你們。”斯內普發出一聲輕嗤,走在哈利和赫敏的身後,手放在他們的肩上輕輕的推著四肢都僵硬的他們前進,一直把他們送到了二樓麥格教授的辦公室。
  布巴吉教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起來神情很不安。瑪律福一臉不服氣的咬著嘴唇,低著頭站在麥格教授的辦公桌前。奇怪的是,在他的身邊還站著納威。
  麥格教授氣呼呼的,在看到斯內普帶著哈利他們進來的時候,她的怒氣燃燒的更旺了。和麥格教授正相反,看到哈利和赫敏時,瑪律福立刻露出他那種惹人討厭的笑容。
  “幸好我一向認為,斯萊特林的學生是不會向他的院長撒謊的。”斯內普的語氣顯得得意洋洋的,“事實證明,瑪律福先生並沒有說謊。我確實在通向天文塔的走廊看到了波特先生和格蘭傑小姐。”
  哈利感覺自己從沒像現在這麼生斯內普教授的氣,他肯定是打算袒護瑪律福了。
  “哈利,赫敏……”納威看到他們的時候露出了緊張的神情。“我是想來提醒你們,我看到瑪律福去找斯內普教授,他還說你們有頭龍……”
  哈利看著納威,又是感激,又是難過。他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提醒自己,納威肯定不會違反校規出來夜遊的。
  “波特先生,格蘭傑小姐,我簡直不敢相信!”麥格教授站在他們面前的樣子給哈利的感覺比一百隻諾伯站在他們面前還要糟糕。“我一直以為,你們都是非常重視格蘭芬多的榮譽的,想不到你們居然為了和瑪律福先生開玩笑,就做出這麼愚蠢的、不道德的、有損格蘭芬多榮譽的事情,你們覺得騙他說你們有一頭龍就能害他倒楣,結果可憐的隆巴頓先生也信以為真了!我猜你們也許會認為這種把戲非常有趣吧?以前……”她驀地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哈利和赫敏低垂著頭,羞愧的恨不得能鑽到地縫裡去。
  “50分,每個人。”麥格教授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用冷酷的聲音宣佈。
  “教授,求求您,您不能……”哈利驚慌的抬起頭。他簡直不能相信,他們一下子就害得格蘭芬多被扣掉了一百五十分,而瑪律福才扣了三十分,這下子他們的優勢全沒有了。
  “瑪律福他……”
  “夠了,違反規定就應該受到處罰。”麥格教授冷冰冰的說,“瑪律福先生也一樣。”她看向斯內普,“您沒有意見吧,斯內普教授。”
  “任何學生都不能違反校規,深夜在外面遊蕩。”斯內普不情不願的說,嘴角的笑容也稍微褪去了這麼一點。“當然也包括斯萊特林。”
  “等一下,麥格教授!斯內普教授,這不公平……”這次輪到德拉科抗議了。他可不想再給斯萊特林多扣二十分。
  “我想,就像剛才那樣每個人三十分的懲罰就已經很合適了。”布巴吉教授打斷了想為自己辯解的瑪律福的話,主動站出來說情。“麥格教授,我相信他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
  這次,就連瑪律福也對布巴吉教授投去了感激的視線。
  斯內普立刻介面說:“我認為每個人扣掉三十分是一個很恰當的處罰。”
  接連兩位教授的話讓麥格教授總算勉強做出了一些讓步。她語氣嚴厲生硬的說:“好吧,那麼每個人扣三十分,加上勞動服務的處罰。”
  可就算這樣,哈利他們也高興不起來,他們一晚上就給格蘭芬多扣了九十分,等到同學們第二天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會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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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鄧布利多的計畫

  “我記得費爾奇告訴我,他剛好很需要人手幫他清掃城堡。”斯內普毫不留情的給一臉絕望的格蘭芬多們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他的嘴角向上挑起,顯示出他現在的心情似乎非常愉悅。“這個星期,他會很好的指導你們如何在不用魔法的情況下刷乾淨城堡的地板的。”
  麥格教授看了一眼斯內普教授,但是卻沒有對他的處罰發表異議。而對哈利他們來說,他們寧可跟著費爾奇做更多的勞動服務,只要能把被扣掉的九十分換回來。
  可是和哈利他們相比,德拉科明顯更在意所謂的勞動服務:“刷地板?不,這是傭人做的事情,我爸爸不會允許我做這種事的,我來霍格沃茨不是為了學做傭人的,我怎麼能……”
  麥格教授立刻緊緊皺起了眉。
  斯內普冷冷的瞪了一眼德拉科,頭一次毫不留情的說:“瑪律福先生,也許我應該和你的父親聯繫一下,看看他是願意讓你接受處罰,還是被開除出霍格沃茨。而且……我還很好奇,你的父親是怎麼把他的兒子教育成了一個愚蠢魯莽的斯萊特林?”
  德拉科蒼白的臉迅速的漲紅了。他還從沒被人這麼嚴厲的批評過,特別是在他最厭惡的格蘭芬多和泥巴種教授面前。
  要是在平時,哈利准會為瑪律福現在的難堪以及斯內普教授少見的對瑪律福的批評在內心歡呼——好吧,他現在也歡呼了,可是現在他自己的處境讓他的興奮大打折扣。
  在確定了處罰的內容之後,麥格教授就用嚴厲的口吻要求他們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現在已經非常晚了,我想你們不會繼續再在走廊裡亂逛了?”
  “波特,我絕不會忘了今晚的事!”走出麥格教授的辦公室之後,德拉科在離開之前還不忘惡狠狠的丟下這麼一句話。
  不過現在哈利他們誰也沒有心思再和瑪律福吵架了,他們腳步沉重的爬上格蘭芬多塔樓,對即將到來的清晨害怕極了。
  學生們都離開之後,布巴吉教授也告辭離開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但是當斯內普也想要離開的時候,麥格教授卻留住了他:“西弗勒斯,等一下。”
  “還有事嗎,米勒娃?”
  麥格教授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她最後說的卻是:“……你最近,有喬迪的消息嗎?”
  對於非常清楚詹姆斯和斯內普學生時代的糟糕關係的麥格教授來說,她很容易就能想到,讓斯內普關心哈利安危的理由只可能是因為喬迪。
  斯內普的肌肉緊繃起來,他神情漠然的搖了搖頭,“不,沒有。”
  “我想,喬迪如果知道今晚的事情,也一定會贊同你今晚的決定的。”麥格教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長長的歎了口氣,摘掉了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晚安,西弗勒斯。”
  斯內普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愕,但他很快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晚安,米勒娃。”
  也許他今晚要和喬迪好好談一談關於麥格教授的事情了。
  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又恢復了安靜,這位已經不再年輕的老女巫疲憊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她覺得自己明天恐怕必須得去找鄧布利多好好的談一談了。
  在霍格沃茨裡,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完全瞞過鄧布利多的。她相信,斯內普和自己一樣,一定也想到了一些可能性,所以才會決定哈利他們的勞動服務的內容。
  “阿不思,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了哈利昨天做的事情。”麥格教授簡單直接的切入正題。“關於瑪律福宣稱哈利送走的那頭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海格一直想要一頭龍。”鄧布利多回答。
  麥格教授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不滿的皺起了眉。“阿不思,我早就說過,海格雖然很忠誠,但他總是不那麼的……”
  “關於這件事,我認為哈利他們處理的其實非常明智……當然,夜遊這種行為毫無疑問是錯的,幸好他們已經受到了恰當的處罰。”面對麥格教授迅速拉長的臉,鄧布利多趕忙補充。
  “關於處罰……”麥格教授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西弗勒斯和我都認為,哈利他們的勞動服務內容這一次可以交給費爾奇,他有一些清潔工作需要人幫忙。儘管我們都知道,通常夜遊的禁閉是在禁林……”
  這是霍格沃茨一項不成文的慣例,在取消體罰之後,為了懲罰那些夜裡不乖乖睡覺的學生,通常採取的懲罰手段就是讓那些喜歡夜遊的學生在晚上去一趟禁林,禁林裡絕大多數的生物都遵守魔法約束不會傷害霍格沃茨的學生,但是嚇嚇他們還是辦得到的。雖這個懲罰可能對有些特別大膽的學生——比如韋斯萊家的雙胞胎——沒有什麼效果。
  “我能理解你和西弗勒斯的想法。”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現在的禁林的確不適合任何學生進入,哪怕是為了接受懲罰,或者是……鍛煉。是的,我承認我考慮過這一點,讓哈利去禁林,這也許能讓他更清楚的瞭解到他正在面對的敵人是誰,能夠幫助他儘快的成長起來。”
  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複雜的微笑,他從麥格教授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贊同。“我清楚,這個決定或許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殘酷了。但是,對於哈利來說,這是必須的,從伏地魔殺了詹姆斯和莉莉卻沒能殺死他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麥格教授忍不住用格子手帕擦了擦眼淚。“可憐的哈利……可是我們得做些什麼不是嗎?我們總不能讓一個孩子去冒險對抗神秘人……”
  “米勒娃,我並不反對哈利大膽的去冒險,哪怕在冒險中他有可能直接面對伏地魔。危險總能讓人更快的成長,就像當初的詹姆斯和西裡斯他們那樣。”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裡透著堅決和冰冷的光芒,“但是,在哈利成長起來之前,如果現在我們可以準備和伏地魔來一次戰鬥的話,那麼作為霍格沃茨的校長,我不會把哈利或是其他任何一個孩子捲進來。”
  麥格教授為鄧布利多的話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所以,”鄧布利多雙手交叉,放在膝頭,用平靜的語氣安慰麥格教授。“我認為,你們給哈利和其他學生的處罰是非常合適的。哈利遲早有一天要上戰場,但一定不是現在。”
  “那麼我們現在要做什麼?”麥格教授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她意識到,在鄧布利多冒險把魔法石藏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恐怕就已經預料到了它對伏地魔的吸引力,而將它當作了針對伏地魔的一個誘餌。鄧布利多一直都不像別人那樣認為消失了十一年之久的伏地魔已經死了。
  “我們需要準備另一個陷阱——給伏地魔的陷阱,如果在禁林中殺死獨角獸的人真的是他,那麼他一定會來的。”
  儘管放棄了讓哈利去禁林冒險,但鄧布利多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可能削弱伏地魔的機會。假如伏地魔真的在打魔法石的主意,那麼他必須把握這次機會。而且他相信,這樣的計畫,也是喬迪和斯內普能夠接受的。
  對於哈利來說,這一天也許是他進入霍格沃茨以來最最糟糕、最最難捱的一天了。
  昨天夜裡的事情很快傳開了,一下子被扣掉了九十分,整個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都在生哈利他們的氣。這下子格蘭芬多領先的地位一下子就沒有了。哈利本來是非常受同學們歡迎的,但現在,所有人都不願意再理睬哈利了。哈利自己也沒心情再和其他人說話,哪怕是剛出院的羅恩還陪在他身邊安慰他也沒有用處,他原諒不了自己居然會犯這樣的錯誤。
  喬迪姑媽和斯內普先生在入學前說過的那些話在哈利的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出現,他懊惱的發現,他雖然努力的想要按照姑媽說的,學會獨立的去面對他遇到的所有事,可結果他一點也沒能做到姑媽希望的那種謹慎小心。而且,現在想到斯內普也令哈利難過,斯內普教授那天晚上表現的和平時一樣,他沒有袒護哈利,可也沒有特別批評哈利,似乎根本不在乎哈利做了什麼事。
  在這種情況下,哈利忍不住期待著夜晚快點到來,他恨不得能用勞動服務來消耗自己內心中的鬱悶情緒。他甚至在吃完晚飯之後就自己到門廳去找費爾奇接受處罰而沒有等赫敏和納威。
  但是,當赫敏和納威來到了門廳,看到已經呆在那兒的瑪律福和準時出現的費爾奇時,意外的發現哈利居然並不在場。
  “少了一個……遲到?”費爾奇咧開嘴不懷好意的笑著打量著他們。“好吧,那麼你們先開始……”
  “你最好注意點,”瑪律福用惡狠狠的語氣威脅,“你知道我爸爸是誰!”
  “是的,當然,瑪律福先生。”費爾奇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們的處罰本來也就只是一些簡單的體力勞動而已。我還是更喜歡過去處罰學生的方式,用鐵鍊把學生們掛在天花板上,掛好幾天……這比勞動更能讓你們長長記性,說不定哪天我還有機會使用那些鎖鏈,我現在每天都還會給它們上油呢……”
  納威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赫敏立刻反駁:“鄧布利多教授一定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費爾奇先生,你沒有看到哈利嗎?”
  “啊,是啊,鄧布利多不會允許的……”費爾奇點點頭,從儲藏間裡拿出了清潔工具,他把刷子、拖把和清潔劑之類的工具發給他們每一個人。“所以,我很遺憾不得不讓你們用這種方式吸取教訓,今天你們必須刷洗完門廳的所有地板。哈利•波特先生大概是遲到了?遲到的波特先生,我會為他留下更特殊的工作。”
  德拉科嫌棄的最先從那堆工具裡挑了個看起來最新的,然後一個人走到一邊慢吞吞的開始擦起地板來。
  赫敏和納威則在另一邊開始工作。他們有些擔憂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很清楚哈利不可能遲到。赫敏懷疑的看著德拉科的背影,暗暗猜測哈利的消失會不會和他有關係,他今天對於自己受到的懲罰表現的太平靜了。
  德拉科明顯沒有做過這種工作,他看起來笨拙的要命,而納威在洗刷地板這種事情上和瑪律福一樣的缺乏經驗,赫敏很耐心的指導納威,結果發現瑪律福也在一旁偷聽。結果在赫敏又一次看向他的時候,他的耳朵都變紅了。
  時間就在三個人的工作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哈利一直到勞動服務的時間結束都沒出現。還從來沒有人敢逃避勞動服務,這明顯挑戰了費爾奇為數不多的權威,讓他很不高興。
  “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我要去找麥格教授,波特竟然敢……”費爾奇罵罵咧咧的走了。
  “也許哈利•波特逃跑了?”德拉科在一旁嘲諷的說,“因為我們尊貴的、倖存下來的男孩不想做這種粗活?”
  現在赫敏和納威都沒有心情再和瑪律福爭論了,他們今天的勞動服務已經結束了,哈利還是沒有出現。看到他們沒有反應,瑪律福看了他們一眼,自己回地窖去了。
  赫敏和納威擔心壞了,納威甚至提議要去找找哈利,但是赫敏駁回了他的這個打算:“不,這個時間我們不能再到處亂走了,我們現在不能再給格蘭芬多添麻煩了。我們先回公共休息室看看,也許哈利身體不舒服,又回了格蘭芬多塔樓?如果……”她咬了咬嘴唇,“如果哈利真的不在,那麼麥格教授一定會立刻開始找他的。”
  納威不得不承認赫敏說的很對。他們一邊猜測哈利究竟去了哪兒,一邊朝格蘭芬多塔樓走去,絲毫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離開門廳的不久之後,哈利•波特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
  他的樣子看上去既糟糕又狼狽,身上的袍子被樹枝刮破了,沾滿了泥土,淩亂的黑頭發被汗水浸透了,軟軟的帖在腦袋上。他站在門廳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朝著地窖的方向走去。
  哈利迷迷糊糊的走著,感覺那些燭光都在他的眼前閃著綠色的光,奇怪的是,儘管他現在難受的要命,可是現在的他好像一下子就知道應該怎麼在這迷宮似的地窖裡找到通向斯內普教授辦公室的房間了。他用了比上一次更短的時間,順利的來到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前。
  他軟弱無力的靠在門邊,捶著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從心底祈禱現在的辦公室裡只有斯內普教授一個人,並且教授不會再像之前那麼對待自己。
  “是誰……”很快的,房間裡傳來了斯內普教授的腳步聲,然後,斯內普不耐煩的質問就被眼前的情景哽在了嗓子裡。“哈利?!”
  “斯內普先生!”哈利狼狽不堪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斯內普,眼神顯得遊移不定,臉色蒼白的嚇人,身上因為汗水的蒸發變得冰冷,可額頭上又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我、我額頭的傷疤痛、痛極了,剛剛……”
  沒等哈利把事情說完,他就倒在斯內普的臂彎裡失去了意識。


☆、第155章 禁林歷險

  “哈利!哈利!”
  迷迷糊糊中,哈利聽到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但是,當他費力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校醫龐弗雷夫人忙碌的背影。她正在給哈利旁邊的空病床換床單。而他自己正躺在鋪著潔白亞麻床單的床上,顯然,他現在是在校醫院裡。
  哈利的意識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但這並不妨礙他記得自己昏倒之前應該是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門前。他想,一定是斯內普教授把自己送到這裡的。於是他費力的朝左右看了看,可除了龐弗雷夫人,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在,這讓哈利覺得有些失落。
  龐弗雷夫人也許在哈利的床上施了什麼魔法,在哈利醒來時,她立刻察覺了,並且揮動魔杖給哈利做了一通全身檢查。“真高興你這麼快就醒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最好在這兒呆一晚上,我會告訴麥格教授的。好好的睡上一覺,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再來幫你做一次檢查。要來一杯水嗎?”
  在哈利謝絕了她的好意之後,她不由分說的幫哈利拉好床前長長的簾子,關掉了房間裡的燈,轉身離開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子照在哈利的床邊,哈利眨了眨眼睛,感覺現在自己完全沒有睡意。他的頭隱隱作痛,而剛剛發生的事情也讓他的心情無法恢復平靜。
  “我記得,剛剛龐弗雷夫人是讓你睡覺,而不是在這裡瞪著眼睛……發呆?”
  哈利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認出了這個平時低沉冰冷的聲音的主人,對他來說,現在這種語氣已經很溫和了。“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脫下了身上的隱形衣,哈利這才發現他原來就站在窗前。月光下,哈利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斯內普教授的眉頭緊緊的皺著,這讓他的情緒不自覺的有點緊張,甚至沒心情去留意隱形衣為什麼會在斯內普教授的手裡。
  斯內普在哈利的床邊坐下,伸出手把他前額淩亂的頭髮撥開,手指輕輕的撫過那道鼎鼎大名的、閃電形狀的傷疤。“這裡還痛嗎?”
  “還有一點。”
  斯內普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用平時對待魔藥材料的柔和手法在哈利的額前輕輕按摩著。“這樣會好受一點嗎?”
  斯內普教授的舉動讓哈利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發熱。他拼命的忍住要哭出來的衝動,點了點頭。
  “假如波特先生現在不想睡覺的話,那麼他是不是能告訴我,今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儘管行為如此的溫柔,斯內普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而是用冷靜的聲音低聲問。
  哈利這才斷斷續續的把他今天晚上的遭遇告訴了斯內普。
  今天晚上,哈利的確是像赫敏和納威知道的那樣,最早的來到了門廳。在他之後不久,瑪律福就來了。
  “瑪律福說了一些……很……可惡的話。我們……嗯……又爭執了兩句。後來,瑪律福就提出要再比一次魁地奇,輸了的人要做全部的勞動服務。我想,他肯定是想借機逃避勞動服務,所以我就……答應了。”
  說到這裡,哈利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斯內普教授。但是斯內普什麼都沒說,繼續幫哈利按摩著傷疤,“繼續說。”
  “我們一起去掃帚棚拿掃帚,瑪律福走在我的前面,可是,就在我經過禁林外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哈利有些困惑的眨著綠色的眼睛,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遭遇。“我覺得我必須要進去。”
  看到斯內普教授露出嚴峻的神色,哈利趕忙補充:“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我……我覺得控制不了自己,好像夢遊,一直到我來到禁林裡那……那裡的一片空地時,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哈利希望斯內普教授沒有注意到他剛才那不自然的停頓。他差點就把上次偷偷跟著斯內普教授跑到禁林偷聽他和奇洛教授談話的事情說出來了。實際上,他是在走到斯內普教授和奇洛教授談話的那片空地上時才突然恢復清醒的。
  “然後,我看到了一頭獨角獸從禁林深處跑出來,它跌跌撞撞的,受了很重的傷,傷口流著銀白色的血……”哈利有些慚愧的避開了斯內普教授那雙黑色眼睛的注視,“我、我有點擔心,所以就想跟上去看看。”
  斯內普重重的哼了一聲,停下了給哈利揉傷疤的手。“看來哈利•波特先生已經完全忘記了獨角獸這種生物是多麼的強大和難以傷害,是什麼讓你自信的認為自己可以幫助一隻獨角獸?!”
  斯內普教授的批評讓哈利臉都紅了。他那時候確實把這個常識完全的忘記了,他只想到了海格曾提到過禁林裡的獨角獸似乎有什麼事情,這讓他忍不住跟上了那只獨角獸。
  在黑暗的禁林裡,潔白的獨角獸顯然是個明顯的目標。哈利很快就找到了它。那時候的它已經倒在了地上,無助的大睜著眼睛,潔白的鬃毛像珍珠一樣在漆黑的夜裡閃著光芒。這淒慘而美麗的場景讓哈利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兒,直到他看見一個穿著兜帽的身影突然從黑暗中像一隻吸血的蝙蝠一樣滑出來,然後俯下身子,趴在獨角獸的身上,湊近它的傷口吸允它的血液。
  哈利覺得這場景實在可怕極了,他情不自禁的後退,結果被身後的樹根絆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那身影立刻察覺到了哈利的存在,他抬起了頭,似乎在盯著哈利。
  哈利盡可能讓自己鎮定的敘述這個場景,但是他很難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絕對的鎮定和冷靜,說到那時候的遭遇時,他甚至有些軟弱:“就在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的額頭像是被刺穿了一樣的疼,傷疤火燒火燎的。我……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疼過……疼的站不起來……”
  看到哈利可憐的樣子,斯內普氣呼呼的噴了噴鼻息,重新伸出手,又幫哈利按摩起額頭來。“哈利•波特先生總是特別的走運,看來這次也不例外?”
  “我遇到了馬人。”哈利稍微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說他叫做費倫澤,是他趕走了那個可怕的身影,而且把我送到了禁林邊——不過他這麼做,別的馬人好像不太高興,他們老是在說星星什麼的。”
  哈利把那些馬人似乎認為他應該在今晚死在禁林的話藏在肚子裡。
  “費倫澤……”斯內普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這不奇怪,馬人們一向不願意和人類打交道,更別說提供幫助。你的運氣很好,我想像費倫澤先生這樣的馬人恐怕不會太多。現在好點了嗎?”
  “好多了。對了,斯內普教授,還有一件事……費倫澤暗示我……”斯內普輕柔的按摩毫無疑問起了作用,隨著把心裡積壓著的事情說出來,哈利覺得睡意開始一陣陣的向他襲來,但他還是打起精神把這件事說完:“他暗示我……那個戴兜帽的身影,可能是伏地魔……會是那個人嗎?”
  “我不知道。”斯內普稍微沉默了片刻,說。“你該睡覺了。”
  “嗯,我很高興您能陪我……真高興我那時候去找您幫忙……”哈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剛才,我還擔心我找不到您的辦公室,可是很奇怪……那些蠟燭閃著綠色的光,您知不知道……”
  哈利很想知道那些綠光是不是他頭疼時的幻覺,可是他實在太困了,還沒等斯內普教授回答,他就睡著了。
  斯內普沉默的看著哈利的睡臉,把那件隱形衣小心的疊好,放在了他的長袍下麵。然後給自己施了個幻身咒,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校醫院。
  “謝謝,西弗勒斯。”一直等到回到地窖,喬迪才低聲而疲憊的說。
  哈利來斯內普辦公室求助的時候,她也在場,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她看到哈利昏倒時的心情。但是,不管她有多麼的擔心哈利,不管她有多麼希望能夠好好的安慰一下哈利,她都做不到。她甚至不能像斯內普那樣,把哈利送進校醫院,儘管斯內普這麼做的時候也需要披上隱形衣。
  “喬,你不需要對我說這個。”斯內普伸出手臂,讓喬迪靠在自己懷裡。“還有,有很多事……都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你明白我的意思?”他在喬迪的耳邊低聲說:“即使那個人回來也一樣。”
  “是的,我明白。”喬迪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我明白,我不會做什麼的,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我們要等布萊克們的消息……”
  斯內普點了點頭:“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黑魔王確實潛入了霍格沃茨,所以鄧布利多打算給黑魔王佈置一個陷阱,誘餌就是他最需要的魔法石。這幾天,我要努力試著讓奇洛相信,魔法石的存放地點被鄧布利多秘密的轉移了,新的防禦手段還沒有被完全佈置好的時候是個絕妙的機會,他們肯定會忍不住動手的。”
  “奇洛會上當嗎?”
  “如果他真的想為黑魔王弄到魔法石,他會的。”
 

☆、第156章 魔法石保衛戰(上)

  在斯內普說明了鄧布利多的計畫之後,喬迪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她心事重重的看著斯內普,非常明白他將在這個計畫中承擔的角色,儘管他有意的對她忽略了關於他的那一部分。
  他們都知道,現在還不是消滅伏地魔的時機,所以在這個計畫裡,斯內普恐怕必須在關鍵的時刻“失手”放走伏地魔,才能讓多疑的伏地魔不會懷疑斯內普對他的忠誠。但那也一定會令他在霍格沃茨的處境和名聲變得更糟糕。要知道,斯內普曾經是個食死徒的事情有不少人知道。他能夠有現在的處境,完全是建立在鄧布利多的保證和信任上的。而且由於他所表現出的不講理和偏心,他的名聲也不怎麼好。
  儘管喬迪很在乎哈利的安危,也希望這個計畫能夠達成他們想要的結果,但那並不代表她就能忽視她身邊的這個男人的情況。她不希望再忽略他的感受。
  今晚,看著斯內普甚至能稱之為溫柔的替自己照顧哈利時,喬迪覺得自己甚至能夠把許多的事情都完全徹底的拋在腦後。在他們共同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共同度過了那麼久的時光之後,她越來越能體會到他為了她做出的犧牲與改變,也越來越清楚他對自己來說有多麼重要。
  “你一定知道在你做了這件事之後,其他的教授們會怎麼看你?也許我們可以想想別的方法……”
  “你不用擔心這個。”斯內普用有些笨拙而空泛的話安慰著喬迪,甚至不惜用哈利來提醒喬迪。“而且我想你應該非常清楚,我一向都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待我的。我們只需要考慮我們的計畫,你明白這也是為了哈利?”
  “……你為我做的太多了,西弗勒斯。”喬迪勉強打起精神,朝他翹了翹嘴角。“我真不知道,我又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出乎喬迪的意料,斯內普沉默而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並且最終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愛我。”
  他毫不意外的在喬迪的臉上看到了明顯的吃驚和羞澀的紅暈,而她的默認讓他的心情更是格外滿足。他向她坦白說出了自己如今唯一的渴望,並從心底期盼著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他不希望她知道的秘密。
  同樣的,喬迪也不會知道他對於這個願望有多麼的執著。為了達成這個心願,他甚至可以在哈利•波特的身上付出比熬制魔藥更多的耐心,只要能讓喬迪感到開心和滿意。
  儘管斯內普的動機是為了喬迪,但對於哈利來說,平時對自己冷漠的斯內普教授這次私下表現出的關心,讓他在這些日子以來終於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好覺。他甚至沒有做夢,就一覺睡到了天亮。等他睡醒以後,才發現隱形衣被夾在他的袍子裡,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顯然是斯內普教授,這讓他的心情更好了。
  雖然哈利覺得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可是龐弗雷夫人還是留他在校醫院又住了一個晚上才允許他離開。
  離開校醫院的時候,哈利忍不住松了口氣。昨天赫敏、羅恩和納威都來看過他了,可是他們被允許探視的時間太短,加上有龐弗雷夫人在場,他很難把他前一天晚上的冒險告訴他們。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朋友們解釋,他在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是去找他們的魔藥教授。
  不過住院的時間讓哈利有很多時間在腦海中整理關於魔法石、伏地魔、奇洛和斯內普教授的事情,現在他已經完全想好該怎麼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了。
  初夏的天空藍得讓人著迷,哈利、羅恩、納威和赫敏本來是約在黑湖邊的樹蔭下一起複習功課的。室外的清新空氣總能讓人的心情非常愉快,哪怕是即將面對考試的苦讀的學生們。
  但是現在,哈利的朋友們卻不約而同的一臉凝重和震驚,就連赫敏也沒有把心思放在手邊的筆記上。儘管這裡距離禁林有相當一段距離,但是他們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伏地魔隨時可能從禁林裡朝他們沖過來。
  “我聽麥格教授說過,那些占卜之類的魔法是很不精確的。”赫敏對馬人詛咒哈利的話感到憤怒而不安,“而且學校裡有鄧布利多在,人們都說神秘人最害怕鄧布利多,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哈利。”
  “別緊張,赫敏,我不害怕伏地魔現在就會出現對付我,現在的關鍵是魔法石。”
  “所以說,神秘人想要魔法石?”納威才剛剛從哈利他們的口中知道關於四樓禁區藏著魔法石的事情,就聽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不過看上去好像有點懦弱的納威對這個令人心驚的消息表現得出乎大家意料的鎮定和勇敢。“絕對不能讓他拿到魔法石。”
  哈利贊許的看了一眼納威,“是的,我們都明白,要是伏地魔拿到了魔法石,他就能捲土重來,到時候就糟了。”
  “求求你別再說那個名字了……可是我還有點不明白,”羅恩看起來也很緊張,他對於哈利不停的重複伏地魔的名字感到相當的難以忍受。“我們不是懷疑,是奇洛和斯內普這兩個人中有一個想偷魔法石嗎?現在怎麼又出現了神秘人?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都消失這麼多年了。”
  “你還不明白嗎?”赫敏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羅恩一眼。“不管那個在打魔法石主意的人是奇洛還是斯內普,他們偷魔法石的目的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神秘人。”
  “梅林啊……”納威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他聽到斯內普名字時的表現似乎比聽到伏地魔名字時還害怕。
  “我這次確定,斯內普教授是可以信任的。”哈利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打消朋友們對斯內普教授的懷疑。“我那天夜裡回到城堡的門廳時就昏倒了,不過我昏倒之前最後看到的人就是斯內普教授,准是他送我去校醫院的。假如斯內普教授是伏地魔的人,他完全可以趁機殺死我,不是嗎?其實仔細想想,斯內普教授和奇洛說的那些話,假如把他們之間的立場翻轉過來考慮也說得通。這麼一想,平時總是結結巴巴的奇洛要可疑得多了。”
  “也許……他只是害怕鄧布利多,畢竟那天哈利掃帚恢復正常時,剛好就是他的袍子著了火以後。那天看臺上特別混亂,奇洛還……”羅恩的話說到一半,哽在了喉嚨裡,“哦……”
  “怎麼了?”大家不明所以的看向羅恩。
  羅恩咽了口唾沫:“我突然想起,魁地奇比賽那天,斯內普的袍子著火以後,在混亂時,奇洛正好也摔到了座位下面……如果真的是他的話……”
  經羅恩這麼一說,赫敏也想到了這一幕,但是那時候她正因為被布巴吉教授抓住而心驚膽顫,對這一點根本沒多想。
  哈利感覺自己的信心更足了,他繼續試圖挖掘奇洛的反常,“萬聖節的時候,奇洛教授被巨怪嚇暈了,可他是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怎麼可能害怕巨怪呢?也許,他是故意的……”
  “所以斯內普教授說他那些是小花招,也許他受傷就是因為奇洛……”赫敏也順著哈利的思路分析下去。“那麼他們的立場就和我們之前的推測不一樣,是斯內普教授在保護魔法石,而且懷疑奇洛……”
  “好吧,奇洛聽上去確實比斯內普更可疑。知道嗎?”羅恩用一種失望的語氣說:“其實我倒希望他們兩個是同謀,這樣他們一旦被拆穿,就都會離開學校了。你覺得呢,納威?”
  “我……我的確很害怕斯內普教授。”納威猶豫的說,“不過假如他真的是在保護魔法石的,我希望他能留下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也許,我們可以去告訴鄧布利多,他一定會願意聽我們說……”或者是斯內普教授,哈利心想。
  “這個主意不錯!”羅恩和納威也感到很興奮,仿佛他們立刻就能拆穿一個超級陰謀。
  “可是我們一點證據都沒有。”赫敏指出了重點,“而且我們知道的那些事情只能證明我們違反了校規。”
  赫敏的話讓男孩子們立刻耷下頭恢復了冷靜。
  “算了,魔法石被保護的很好,我們現在不該多管閒事。幸好奇洛還不知道怎麼通過三頭犬,海格是不會背叛鄧布利多的……”哈利話說到一半,突然一躍而起,朝著海格的小屋跑去。“不,可是……也許……”
  “哈利,怎麼了?”哈利的朋友們匆匆忙忙的抓起他們的書包追上哈利。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海格想要一條龍,就有人在喝酒時輸給他一個龍蛋?”哈利一邊跑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這可不太容易。“假如那個人是故意來套海格的話呢?”
  哈利的猜測不幸應驗了。海格真的把通過三頭犬的方法告訴了那個輸給他龍蛋的陌生人。更糟糕的是,他們找不到鄧布利多,也找不到麥格教授或是斯內普教授。最後還是布巴吉教授告訴他們,校長和院長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暫時離開了學校,還安慰他們週一教授們就回來了。
  然而實際上,無論是鄧布利多,還是斯內普,都沒有離開過學校半步。他們和其他三個學院院長一起呆在六樓的一條走廊裡,靜靜的等待著伏地魔的到來。
  按照鄧布利多佈置的計畫,教授們這幾天分別在不同的時候向奇洛透露了一些關於魔法石轉移了收藏地點的話,理由是有學生闖入過四樓的禁區,並且會在今天下午重新在六樓佈置新的禁區。
  斯內普的表情緊繃,手緊緊的握住魔杖。
  他向奇洛完美的編造了一個謊言,暗示奇洛要他務必配合自己,趁機為黑魔王取得魔法石。他們約定行動的時間就在今天下午。鄧布利多相信,這麼重要的事情,伏地魔肯定不會放心只交給奇洛一個人去辦。那麼他肯定也會跟著出現。一想到也許自己又會見到那個喪心病狂的黑魔王,斯內普就無法保持絕對的平靜。
  終於,在所有人緊張的等待中,那扇一直關著的門被人推開了,教授們立刻開始揮動魔杖施放咒語,讓這裡變成了一片被濃霧籠罩的迷宮,不管那個闖進來的人是奇洛還是伏地魔,他都會立刻掉進這個早就準備好的陷阱中。
  “等一下!”然而就在這時,斯內普突然大聲喊道。“是個學生!”
  為了誘惑對方踏入陷阱,也為了之後能順理成章的放走伏地魔,斯內普站在最靠近大門的位置。處於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闖入者的身影,那黑色的制服長袍和矮小的個子,都能證明這個人是個年幼的學生,而不是包著頭巾的奇洛教授或是黑魔王。
  聽到斯內普的聲音,鄧布利多和其他的教授們立刻收回了自己施的攻擊性的咒語,彌散在走廊裡的霧氣消失了,同時,所有的教授都認出了這個闖入者的身份。
  ——“瑪律福先生?”
  然而德拉科•瑪律福並沒有因為看到斯內普或是其他教授而變得驚訝,相反,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了可怕的凶光。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只是個一年級的學生,敵視的對準教授們舉起了魔杖。
  “天?,這孩子……被人施了奪魂咒。”弗立維教授立刻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對這麼小的孩子?!”斯普勞特教授吃驚的捂住了嘴。
  鄧布利多神色凝重的施了個咒語,瑪律福立刻停下了動作,直直的向後倒去,斯內普上前一步,接住了昏倒的瑪律福。
  這一次,教授們的臉色不約而同的難看起來,假如來這裡的人是被奪魂咒控制的瑪律福,那麼伏地魔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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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魔法石保衛戰(下)

  假如現在德拉科•瑪律福是清醒著的,那麼他一定可以立刻回答教授們的疑問。同時也能夠第一時間告訴他們這一次事情的發展有多麼的出人意料。
  比如,德拉科就沒有想到自己本來只是想要抓住哈利•波特違反校規的情形,誰知居然會遭遇被施了奪魂咒這麼可怕的事情。
  臨近期末考試,大多數學生不是在室外的樹蔭下和朋友們一起複習,就是在圖書館或是公共休息室複習,德拉科也不例外。如果他沒有在離開圖書館時碰到哈利•波特的話,那麼他這天下午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回公共休息室幫高爾補習,否則以高爾的水準很有可能會被留級。
  但是當德拉科在走廊上看到哈利和他的朋友們的時候,他的想法立刻變了。
  “啊,疤頭,不敢相信你竟然還敢出現。”看到格蘭芬多們匆匆忙忙、一臉慌張的樣子,德拉科忍不住挑釁的開口,“真讓人想不到,號稱勇敢的格蘭芬多,居然連應戰的勇氣都沒有。”
  哈利緊緊的攥起拳頭,按捺著沒有說話。現在他遠有比和瑪律福吵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奇洛或是伏地魔已經知道了如何通過路威,教授們又全都離開了霍格沃茨,這一定不是個巧合。也就是說,現在魔法石非常的危險。
  哈利已經打定主意去守著禁區,他已經去貓頭鷹棚屋給鄧布利多教授和斯內普教授都送了信,要是教授們到了晚上還沒回來,他就偷偷到禁區去把魔法石搶先弄到手,決不能讓那石頭落在伏地魔的手裡。
  “瑪律福,那天你說了謊!”聽了瑪律福的話,納威忍不住說,“你明明看到過哈利。”
  “我一向記不住那些落荒而逃的、血統低賤的、自甘墮落的人。”德拉科得意洋洋的昂著頭,毫不在乎自己的謊話被拆穿,他輕蔑的依次看著哈利、赫敏、羅恩和納威,臉上帶著嘲諷人的笑容。“也許除了逃跑之外,格蘭芬多今天打算再向我展示一下另一種本領,比如……以多欺少?”
  羅恩氣憤的想要挽起袖子,“就算只有我一個,也足夠教訓你了!倒是你,瑪律福,現在可沒有兩個保鏢在你身邊幫忙。”
  “別!”赫敏拉住了羅恩,低聲說:“別理他。”
  “赫敏說的對,”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我們走,我們不能在這裡和他打架。”
  “又要逃跑了?”德拉科從他們的身後趕上來低聲挑釁,“還是說,你們又打算去做一些違反校規的事情,比如關於……那個禁區裡藏著的東西?”
  哈利猛地回過頭,瞪了德拉科一眼,“別說蠢話,瑪律福。”
  他的心裡有點不安,不知道瑪律福知道了多少,但願他只是隨口胡說八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哈利•波特,就算你的腦門上比別人多頂了一道傷疤,我也不會像那些傢伙一樣把你當做聖人——不過他們最近應該已經看出你的本質來了不是嗎?”德拉科看起來不像是在虛張聲勢,他湊近了哈利,惡聲惡氣的說:“疤頭,我知道你的很多鬼把戲,還有你那位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傭人朋友的秘密。我一定也能搞清楚你這次又想搞什麼鬼,你早晚會被霍格沃茨開除的,想想看,大難不死的男孩被開除,《預言家日報》一定喜歡這個新聞。”
  “這不關你的事。”哈利生硬的說。他在心裡揣摩著,儘量不讓自己因為瑪律福的話而表現出緊張的情緒。“再說,要是你現在去報告老師,那麼你自己又要怎麼解釋你是怎麼知道禁區的事情的呢,瑪律福?”
  哈利毫不畏懼的盯著德拉科,“我可不認為所有的老師都像是斯內普教授那樣會袒護你。”
  德拉科蒼白的臉孔在一瞬間扭曲了。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個陰險狡詐的笑容:“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波特?即使我們都被扣了分,但格蘭芬多參與在這件事情裡的人數更多,這對斯萊特林依然是有利的。我爸爸是霍格沃茨的董事之一,我只是‘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霍格沃茨不會因為這個理由就開除校董的兒子的。”
  “……”哈利不得不承認德拉科的話是有道理的。
  儘管羅恩主張瑪律福多半是虛張聲勢(“那個傢伙最會說謊了”)可是他們還是不敢就這麼直接到禁區去,否則要是被瑪律福發現,他們說不定真的會倒楣的。
  可是一想到伏地魔正在打魔法石的主意,哈利就覺得心急如焚。要是伏地魔捲土重來,那麼自己是不是會被開除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匆匆忙忙的趕回格蘭芬多塔樓,打算去取隱形衣——他從心裡感謝斯內普教授又把隱形衣還給了自己。
  而在哈利他們離開之後,德拉科決定去四樓禁區附近轉轉再回公共休息室去,說不定他能抓住哈利•波特違反規定進入禁區的瞬間,最好再有個教授就更好了……這麼想著,德拉科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他剛好看到奇洛教授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馬、瑪律福先生,學生是、是不該到這裡來的。你最好還是回公共、休息室去。”奇洛教授結結巴巴說。
  儘管對於這個滿身怪味、說話又結巴的教授沒什麼好感和敬意,但德拉科還是有些興奮而又神秘的湊了過去:“奇洛教授,剛剛我聽說那些格蘭芬多們……”
  然而,德拉科的話還沒說完就失去自己的意識。他神情恍惚、呆滯的站在奇洛的面前,看上去前所未有的乖巧。
  奇洛緊張的壓低聲音,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主、主人,這樣就可以了嗎?”
  “是的,派這個男孩去六樓,我們去四樓……”另一個聲音回答,尖利、陰森。那個聲音就像是從奇洛的身體裡發出來的,語氣強勢的指揮著奇洛。“一定要快!”
  “是的、主人……”看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奇洛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禁區的門後。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進來以後,他身後的門就一直沒有關上。
  於是,當哈利他們緊張的在隱形衣的下面來到禁區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半敞開著的大門。在靠近禁區前把四個人全都蓋在隱形衣的下面費了一些時間,這讓哈利和堅持陪哈利一起來的赫敏、羅恩和納威都感到緊張起來。
  “糟了!”哈利的臉色立刻變了。他顧不上再用隱形衣,直接鑽出來沖了進去。
  本來,他還想著白天的時候奇洛不一定會動手。那麼如果教授們在接到信之後立刻趕回來,也許還能趕得上阻止他。但是現在看來,他已經等不了了。
  “哈利!”
  “哦,梅林啊……”納威在看到那頭可怕的三頭犬時嚇了一跳,儘管它現在睡得很甜——旁邊一架豎琴一直在演奏著優美的音樂。正如海格說的,路威只要聽到音樂聲就會入眠。
  儘管哈利一直試圖說服赫敏、羅恩和納威不要參與到這麼危險的行動中來,可是他也無法否認,因為有了朋友們的幫助,通過這些保護魔法石的關卡變得輕鬆和迅速多了:
  納威在他們通過活板門之後的第一時間認出了魔鬼網,提醒赫敏變出火焰來對付它。哈利在大家的幫助下用最短的時間從一堆會飛的鑰匙裡抓住了正確的那一把。沒有羅恩高超的棋技和關鍵時刻的自我犧牲,哈利不可能那麼快通過巨型棋盤陣。
  把納威留下照顧昏倒的羅恩之後,哈利和赫敏穿過一個有著一頭昏倒巨怪的房間,走進了一個明顯是斯內普教授佈置的關卡。
  “這個給你!”在赫敏推理出究竟哪一瓶藥能前進的同時,哈利也把能回去的藥水塞進了赫敏手裡。“赫敏,回去,和納威一起帶著羅恩逃出去求救,也許布巴吉教授可以幫你們。還有龐弗雷夫人,羅恩一定需要她的照顧……”
  “你不用擔心我們,哈利。”赫敏擔心的看著他。“倒是你,你真的打算去……你知道那裡可能不止是奇洛,還有那個人……”
  “是的,我必須去。”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我必須要做我現在能做的事情,我爭取拖延一點時間,鄧布利多教授他們也許已經收到我們的信了,他們會立刻趕回來的。而且,”哈利第一次對他的朋友正面提起自己的傷疤,他抬起手,撫摸著那道閃電形的疤痕:“也許那個人真的傷害不了我呢?”
  “祝你好運,哈利。”赫敏擁抱了一下哈利,憂心忡忡的喝下魔藥離開了。
  哈利攥著藥瓶,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胸膛裡緊張得怦怦的劇烈跳動。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也許他還能再次逃過一劫……
  他知道他應該比別人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如果他現在什麼都不做,那麼一旦伏地魔拿到魔法石,他還是逃不掉的,而且也許還會連累斯內普教授、喬迪姑媽、西裡斯、萊姆斯……甚至是德思禮一家。那是他決不能容許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裡,哈利不再遲疑,把手裡的魔藥一飲而盡,穿過黑色的火焰,走進了最後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裡放著一樣東西,不,不是魔法石,是一樣哈利很熟悉的東西——那面神奇的厄裡斯魔鏡。哈利知道,這就是鄧布利多的魔法了。他突然覺得有信心多了。
  奇洛像平時一樣,裹著大大的頭巾,在鏡子旁邊敲打著鏡框,似乎正在研究它的秘密。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轉過身來,不再緊張兮兮的,臉上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冷笑。“哈利•波特!我正在想你會不會多管閒事的跑來呢!”
  “果然是你!”哈利一點也不感到驚奇。
  “你已經懷疑我了?”奇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
  “魁地奇比賽時你想害死我!”哈利說。“我看到了!”
  “是啊,是啊……”奇洛懶洋洋的揮動魔杖,把哈利緊緊的捆住,一邊點著頭一邊說:“我確實想害死你,要不是斯內普一直礙事的念一個反咒,我早就成功了。真奇怪,你為什麼不懷疑他呢?他總是那麼的恨你,而你的朋友格蘭傑小姐也對他施了咒。”
  “斯內普教授對斯萊特林之外的學生都很糟糕,我不覺得他特別恨我。我知道你是想害死我的人,是因為在斯內普教授身上著火移開視線的時候,我發現你還一直盯著我的掃帚,直到你摔倒以後,掃帚才恢復正常。”哈利說,“如果你是想救我的人,那麼你在斯內普教授移開視線以後就不應該再繼續施咒了。”
  這當然是哈利在事後想到的,他在住院時想出了一堆能用來說服羅恩和赫敏應該信任斯內普教授的理由,這恰好是其中之一,不過沒等派上用場,羅恩就回憶起了那天的情景。對待奇洛,哈利認為更沒有必要說實話了,所以他立刻想到了這套說辭。而且,他認為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和他多說話,讓他沒時間去破解鄧布利多教授在鏡子上施的魔法。
  哈利一邊說一邊試圖掙扎,可是他越是掙扎,繩子就捆的越緊。
  “你的頭腦很聰明,要是在課堂上,我得為你加上十分。”奇洛一點也不擔心哈利可能掙脫,他對著鏡子,苦惱了許久,終於低聲說:“幫幫我,我的主人……”
  緊接著,讓哈利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從奇洛的身體裡傳來了回答聲:“利用那個男孩……”
  奇洛從哈利的背後用魔杖指著他。“現在,看看吧,哈利•波特,看看那塊魔法石在哪兒,找出來,把它交給我……”
  哈利咽了口唾沫,他發現鏡子裡的自己把魔法石放進了褲子的口袋裡,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口袋變得沉甸甸的,他居然真的就這樣拿到了魔法石……現在,他需要的就是繼續和奇洛說話,拖延時間,直到教授們趕來……他不能讓奇洛拿到魔法石……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正帶著教授們拼命的朝四樓的禁區趕來。在看到德拉科出現在六樓的時候,鄧布利多就已經迅速的意識到了伏地魔很可能去了四樓的禁區,但是他還是遲了一步。當他在禁區門口看到了目瞪口呆的赫敏、納威和虛弱的羅恩,然後沖進放著魔法石的房間時,發現哈利已經靜靜的躺在了地上,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塊鮮紅的魔法石。
  “哈利!”鄧布利多以簡直不像是一個百歲老人的速度沖到哈利身邊,在發現他還活著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斯內普跟在鄧布利多的身後慢慢走了進來,別的教授們都去照顧其他的孩子們了,只有他一直跟著鄧布利多,好在萬一遇到伏地魔時幫他逃走。
  當鄧布利多守在哈利身邊時,斯內普發現就在距離哈利不遠的地方,有一攤黑色的人形灰燼,灰燼的旁邊有一條大大的、帶著噁心氣味的大圍巾。
  “……”斯內普厭惡的在灰燼上施了個魔法,確認了那攤灰燼就是奇洛。
  斯內普又轉過頭,看著哈利即使昏過去,還緊緊攥著的那塊魔法石。他很清楚,那是一塊假的魔法石,可是毫無疑問,不知道這件事的哈利,是真的豁出了性命去保護它。
  “……愚蠢的格蘭芬多。”斯內普的嘴唇蠕動著,低聲的咒?,眉頭緊緊的皺著。他真不願意去想,看到這樣的哈利•波特,喬迪又會多麼的難過呢?


☆、第158章 背後的

  但是很快的,斯內普就發現他並不需要考慮喬迪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種問題了。
  他無意識的看了一眼那面神奇的厄裡斯魔鏡,然後驚訝的發現,鏡子裡出現了他熟悉的身影:頂著布巴吉教授的臉的喬迪正一臉痛苦的站在距離哈利不遠的地方,默默的凝視著他。
  “我先送哈利去波皮那兒,”鄧布利多歎了口氣,把那塊假魔法石從哈利的手心裡拿出來,交給身邊的斯內普,然後親自抱起了哈利。“之後,我想我們可以在我的辦公室談談,西弗勒斯,喬迪。”
  老人抱著哈利站起身,深深的朝著喬迪的方向看了一眼,再一次歎了口氣。“我相信,我們是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在鄧布利多離開之後,斯內普走到了喬迪身邊,伸出手,摸索著抓住了隱形衣的兜帽,隱形衣從喬迪的肩膀上一直滑落到了地上,她背對著斯內普,肩膀微微的抽動著。在斯內普的記憶中,他從沒見過喬迪顯得這麼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她的背後把她抱在懷裡。
  斯內普一度以為喬迪在哭泣,但他透過厄裡斯魔鏡可以看到,她沒有流眼淚,她只是一直在發抖。
  “原來伏地魔就附身在奇洛身上,我一直看著他們,可我什麼都不能做……我看著奇洛無法忍受哈利對他的碰觸,漸漸化為灰燼,看著伏地魔又附身到一隻老鼠的身上,鑽進牆壁的縫隙逃了……”喬迪低聲的說著。從她身後傳來的斯內普的體溫似乎讓她稍微找回了一點鎮靜,但同時似乎又讓她比剛剛更加軟弱。“我甚至不敢去確認哈利是不是還活著……”
  “哈利還活著,而你做的很好,很正確。”斯內普非常清楚,喬迪低聲的傾訴並不一定需要一個回答。可他還是忍不住這樣說了。這並不是敷衍,他真的為喬迪感到驕傲。她果然是個優秀的斯萊特林,而不是一個隻憑衝動做事的格蘭芬多。這些年來,他一直非常擔心,喬迪對哈利那過度的疼愛會讓她失去過去的冷靜和理智,那對一個間諜來說是致命的。“我很高興你沒有失去理智。”
  “假如那時候奇洛不是無法忍受哈利的碰觸,我想我是會對奇洛動手的。”然而喬迪自嘲的笑了,她不再發抖了:“而且,西弗勒斯,知道嗎,有的時候,我就是討厭自己實在太理智了。”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
  喬迪花了一點時間才在斯內普的陪伴下完全冷靜下來。剛剛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她沒有時間按時服用複方湯劑,等到鄧布利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等著他的喬迪已經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但她的臉色依舊非常的難看,這讓鄧布利多不禁擔心她是不是和哈利同樣需要休養或是治療。
  “我承認,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失敗。”鄧布利多疲憊的用這句話作為他們之間談話的開場白,“即使伏地魔現在非常的虛弱,但他仍然非常的狡猾。”
  “難道黑魔王察覺到六樓其實只是一個陷阱了?”斯內普神色緊繃。
  “我想伏地魔應該是不能確定魔法石真正存放的地點。”喬迪搖了搖頭。“我聽到了他和奇洛的一些對話,他很迫切的想要奇洛儘快證實魔法石是不是藏在這裡,假如這裡沒有,他打算再去六樓。”
  “那麼喬迪,如果可以的話,你是否能說說你看到的……”
  面對鄧布利多帶有明顯徵詢意味的視線,喬迪苦澀的翹了翹嘴角:“我看到奇洛進了四樓的禁區,就跟了進去。當時我以為,伏地魔親自去了六樓,讓奇洛確認四樓禁區的情況。這麼做也很符合伏地魔多疑的性格。”
  斯內普的眉頭突然緊緊的皺了起來,似乎是對喬迪的做法很不滿意。
  “當初沒把你分進格蘭芬多,毫無疑問是分院帽的失誤。”他生硬和促狹的說。
  聽了斯內普的話,被放在一旁擱板上的分院帽似乎發出了一聲不快的哼聲。喬迪轉過頭看了一眼分院帽,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
  鄧布利多無聲的微微一笑,示意喬迪繼續說下去。
  “當然,那些原本為哈利準備的關卡對奇洛來說並不困難,儘管它們在對付成年巫師時提高了難度,奇洛還是很順利的來到了厄裡斯魔鏡前。但是他找不到取出魔法石的方法,就在這個時候,哈利一個人闖進來了。”說到這裡,喬迪突然停了下來,她深呼吸著調整情緒。直到現在,她仍然感到緊張和恐懼。
  鄧布利多很理解喬迪看到哈利時的心情,他用溫和的目光凝視著她,耐心的等她繼續說下去。
  “看到哈利的時候,奇洛立刻抓住了他。不過哈利一直試圖用談話拖延時間,分散奇洛的注意力,不讓他有時間考慮如何取出魔法石。哈利做的很聰明,”說到哈利,喬迪的語氣有著淡淡的驕傲,“但是伏地魔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他催促奇洛用哈利來取魔法石。”
  “伏地魔的確是個能力過人的巫師。”鄧布利多看著已經被運回自己辦公室的厄裡斯魔鏡,讚歎的說。“我猜大概沒有幾個人能一下子就看出這面鏡子裡的施的魔法——只有想得到魔法石又不想去用它的人才能拿到藏在裡面的魔法石。相比貪婪又富有野心的奇洛和他自己,也只有哈利有可能符合這個條件。”
  “哈利的確拿到了魔法石。也就是在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伏地魔附身到了奇洛身上,他的臉一直藏在奇洛那塊大頭巾的下面。”
  “那麼這就是為什麼奇洛的教室和身上總是有股怪味的原因了?”斯內普不屑的撇了撇嘴,為了伏地魔,也為了奇洛。他簡直不敢相信,出身拉文克勞、一直以才氣著稱的那個奇洛竟然會那麼的愚蠢,愚蠢到甘願和其他人的靈魂分享自己的*。要知道,從奇洛把自己的身體和伏地魔分享的那一刻起,他的身體就已經死去、腐壞,距離真正的死亡已經為時不遠了。
  而過去高高在上的黑魔王如今只能藏在別人頭巾下面,和他人共用身體並且還散發出噁心味道的現狀,也讓曾經一度為他的力量傾倒的斯內普感到莫大的諷刺和可笑。“真該讚美黑魔王還有勇氣把這樣的自己展示在哈利面前。”
  就連鄧布利多也忍不住莞爾,不過想到奇洛,他還是惋惜的搖了搖頭。“看來,除了狡猾的頭腦,伏地魔蠱惑人心的水準也依舊像過去那麼的出色。像奇洛這樣優秀的年輕巫師,被野心和貪婪迷昏了頭,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伏地魔,葬送了自己的生命……我感到很遺憾。”
  “伏地魔想說服哈利向他屈服,奇洛想要去搶哈利拿到的那塊……魔法石,”喬迪用帶著一絲諷刺的語氣說出了魔法石這個詞,“但是哈利沒有被迷惑,而且死也不肯把魔法石交出來。”
  鄧布利多的臉上露出了內疚的表情。
  “我那時候甚至已經準備去救哈利了,我知道這可能會讓我暴露……但是,莉莉的保護在這麼多年之後仍舊在哈利的身上起著作用,”提起莉莉,喬迪的語氣有著無法掩蓋的悲傷和由衷的讚歎。“奇洛根本無法忍受哈利的碰觸,他的皮膚在接觸到哈利的身體時就會灼燒起來。”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閃了閃,但是什麼都沒說。
  “那麼,黑魔王始終沒有發現你在場?”斯內普終於問了一個他一直都想知道的問題。比起哈利的遭遇,他更關心這個。
  “他太虛弱了,察覺不到隱形衣下的我。而且,”喬迪突然露出了一個有些調皮的笑容,她看向福克斯。“我借助了鳳凰的一點幫助……”
  福克斯鳴叫了一聲,顯得很高興。
  喬迪從口袋裡拿出那根鳳凰社人人都有的鳳凰羽毛。“我在奇洛的身體開始燃燒時把它丟在了地上,伏地魔恐怕以為阿不思來了,所以他不敢再在哈利身上耽擱時間,匆忙附身在一隻老鼠的身上逃跑了,丟下了倒楣的奇洛——他一離開,奇洛也變成一攤灰燼死了。”
  喬迪終於講完了,在重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她的臉色更難看了,透著疲倦和虛弱。
  從剛才就一直緊緊皺著眉頭的斯內普終於忍無可忍、略顯強勢的伸出手挽住了喬迪的手臂,甚至不給鄧布利多繼續話題的機會。“鄧布利多,我想,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吧!喬,我認為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我贊成西弗勒斯的話,喬迪。”鄧布利多出人意料的沒有堅持談下去,“你需要休息。”
  “那麼……好吧。”喬迪遲疑了一會兒,披上隱形衣,和斯內普一起走出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斯萊特林……”鄧布利多目送他們離開,然後低聲自語著站起身,走到鳳凰福克斯的棲木前,幫它加滿了水和飼料,同時伸出手撫摸著它的頭。
  牆上的畫像們都沉默著,只有菲尼亞斯•布萊克的畫像用令人討厭的語調懶洋洋的說:“永遠令人欽佩,斯萊特林!”
  “是的,令人欽佩。”鄧布利多說。鳳凰福克斯低聲的嘶鳴了一聲,歪著頭磨蹭著鄧布利多的手指。
  喬迪默默的跟著斯內普離開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看著他大步走在前面的背影,她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她知道斯內普一定察覺到了,事實上她也不打算對他再繼續隱瞞了,即使……那可能會令他感到吃驚。
  斯內普一路上都感到氣憤而焦躁,這種情緒在走進自己房間的一瞬間就全都爆發了出來。他用魔咒把房間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打擾到他們,然後才忍不住大聲說。“好了,接下來你是打算告訴我真實情況,還是打算像對鄧布利多那樣對我撒謊?”
  他每次都以為她已經足夠信任他,無論任何事都不會再對他有所隱瞞,但結果事情每一次都令他失望。這次的這種感覺格外強烈,失望也就比往常來的更加猛烈。
  斯內普根本不相信喬迪對鄧布利多說的話。當然,他認為那位老巫師也沒有完全相信喬迪的話。但鄧布利多最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洞悉一切的態度,讓下意識為喬迪遮掩謊言的斯內普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要知道,喬迪是瞭解六樓陷阱的計畫的,儘管那時候他們還不確定伏地魔附身在奇洛身上,但斯內普和喬迪曾一起談到過這種可能。如果喬迪今天如她所說的一直跟著奇洛,那麼她應該注意到瑪律福被施了奪魂咒的事。操控一個瑪律福這種事不大可能是奇洛自作主張。也就是說,喬迪應該很清楚奇洛恐怕真的和伏地魔在一起。按照她對哈利•波特的過度關心和寵愛,接下來她本應該施咒阻止那些莽撞冒失的格蘭芬多們闖進去。以喬迪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可是在他和鄧布利多趕到禁區的時候,大門沒有被施過咒語的痕跡,豎琴還在繼續演奏,那頭可怕的三頭犬還在香甜的睡著覺。幾個一年級的小巫師是不可能做到讓豎琴一直保持演奏的,也就是說,喬迪不但沒有阻止哈利,甚至是有意幫助哈利進入禁區的,哪怕他很有可能會直接面對伏地魔。
  這無疑和她平時對哈利表現出的過度保護是矛盾的。
  在斯內普的注視下,喬迪卻出乎他意料的坦然。“西弗勒斯,我很早以前就說過,我的大腦永遠對你敞開。其實,你完全可以對我攝神取念——如果你認為我到現在還想繼續隱瞞你什麼事情的話。”
  “我也說過,我希望你能親口對我坦白。”斯內普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口袋裡的魔杖,又很快的縮回了手。他嘴角的笑意讓人感到很不舒服:“還是你想告訴我,你現在已經最大限度的對我坦白了,除了某些……你無法說出口的事情?”
  喬迪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隨即真的忍不住笑了:“西弗勒斯,你比我預想中的還要瞭解我。我確實想這麼說,有些事我不想說出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是的,今天我確實說了謊。事實上,我在哈利他們來找我打聽鄧布利多之後就穿上隱形衣一直暗中跟著他們,我看到了瑪律福是怎樣挑釁哈利他們的,也看到了奇洛和他身上的伏地魔談話。然後,我就守著禁區的門,甚至讓它一直敞開著,好誘惑哈利他們忍不住沖進來冒險……”
  “你說……你其實是故意讓哈利•波特去面對伏地魔的?”斯內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橫衝直撞的跑去面對伏地魔……覺得我可怕嗎,西弗勒斯?”喬迪看著斯內普,她的神情在一瞬間居然顯得有點緊張和畏縮。“我這樣算計了哈利,讓他冒生命危險,儘管我平時口口聲聲的說著我是那麼的愛他、在乎他。我……我不希望讓你看到這樣的我。”她終於忍不住移開了視線。“我受不了……”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斯內普困惑的問,同時向前邁了一步,稍稍拉近了他和喬迪之間的距離。“我以為,你一直希望把他保護得無微不至,不受一點傷害……”因為那是你的期望,所以我才盡力這麼去做的,斯內普想。他清楚她受不了什麼。
  “有些事……我不願意說,是因為我不想去面對這個可能。我最近這幾年一直有一個懷疑,我甚至一直想要推翻這種可怕的猜測,從不願意承認這種可能或許是真的。”喬迪痛苦的說,“但是現在我已經不能再去逃避這種可能了,西弗勒斯,我不能對你撒謊,我必須告訴你,我懷疑……哈利他可能……也是伏地魔的一個魂器。”


☆、第159章 盼望已久

  斯內普覺得嗓子裡像是塞了個鉛塊,幾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這……這可能嗎?我是說,活人可以做成魂器?我們這幾年對魂器研究了這麼久……”
  “就像我們當初發現我父母使用了生子魔藥時一樣,”喬迪聲音很輕的說,語氣中透著一絲絕望的味道。“我也希望這不可能,但今天,我想我的懷疑幾乎已經可以被證實了。”
  斯內普的拳頭攥緊又鬆開:“那麼你……究竟從什麼時候懷疑哈利是個魂器的?”
  喬迪深吸了一口氣:“從哈利僥倖逃生的那個晚上。”
  在感覺到喬迪剛剛視線中的那種畏懼時,斯內普以為自己已經能對喬迪的隱瞞平靜接受了。但在聽到這句話時,他還是忍不住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哪怕他此時完全能夠理解喬迪不想說出這種猜測時的心情。“我是否應該為你的敏銳和鼓掌喝彩?”
  “其實,如果你當時抱過哈利,你也一樣會懷疑的。”喬迪慢慢在椅子上坐下來,對於斯內普的諷刺仿若不聞。“我們都接觸過魂器,熟悉那種奇怪的魔法氣息……那時候,我本來想幫哈利治療那個閃電形狀的傷疤,我不希望他在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之後,額頭上還帶著這麼明顯的標誌。這種引人注目對他沒有好處。可是,我在那個傷疤裡感覺到了一種十分熟悉的魔法氣息……我……我不能確定那種是不是單純只是黑魔法的殘留,還是……”
  斯內普一言不發的把手放在喬迪的肩頭,他想起了給哈利按摩額頭時心裡一閃而過的古怪感覺。他曾經以為那只是他不願意這麼寵著哈利•波特所以才產生的錯覺,但是……
  “我知道要對付魂器這種問題,我的能力還太有限了。可我不能詢問鄧布利多這個疑問的答案,消滅魂器是那麼的困難,可要殺死小哈利太容易了……”她伸出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肩,讓自己的手和斯內普的手相交疊,“我沒有對你說謊,我確實想要挽救詹姆斯和莉莉的生命,那是很有希望的。但是,哈利也必須得活著。我離開英國是因為伏地魔,也是因為哈利。我擔心如果我忍不住去偷偷探望哈利,最終過早的確認了我那個可怕的懷疑,會給哈利帶去滅頂之災。”
  “可是你幾年前回來了,而且留了下來。”
  “是的,我受不了哈利過著那樣的日子,也受不了你那麼折磨自己。”喬迪鼓起勇氣轉過頭,再次和斯內普對視,“西弗勒斯,對不起。”
  “感謝梅林你還沒有忘了關心我。”斯內普的語氣就像他每次看到喬迪把過多的注意力分給哈利時一樣有些發酸。
  但這一次,他的這句話卻讓喬迪的內心感到溫暖而柔軟,她看的到她深愛的男人那雙黑色眼睛裡流露出的感情,不是不滿、不是抱怨,而是緊張、擔憂和不安。無論他的話有多麼的尖刻,但他漆黑的眼睛裡從不能在她面前掩飾住那些美好而熾熱的情緒。
  “我不顧一切的回來了。可是和哈利生活在一起之後,我越來越不安。”喬迪從那雙眼睛中感受到了力量,這種力量讓她覺得她能夠,也應該把這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和這個男人共同承擔。“我發現哈利的魔力比一般的小巫師更強大、更穩定,而且,我還發現,哈利……是個蛇佬腔。”
  蛇佬腔這個詞讓斯內普挑了挑眉,誰都知道伏地魔就是個蛇佬腔:“……所以,這才是你和我打賭的憑據?你認為他會被分進斯萊特林?”
  斯內普本來沒有把哈利分院時他們打的賭還有喬迪玩笑似的狡辯放在心上,但是現在說到這裡,他才明白哈利分院後她為什麼那麼的高興。對於喬迪而言,哈利進入格蘭芬多是最好不過的。
  “我一度認為,哈利進了格蘭芬多,就能證實我的猜測是錯誤的了。”喬迪的語氣滿是自嘲:“可是結果並非如此。哈利仿佛被奪魂咒控制了一樣進了禁林,還遇到了伏地魔。我們都聽到了他的敘述,記得哈利入睡前說了什麼嗎?他看到了他本來不該看到的,地窖走廊上綠色的光……西弗勒斯,我們都清楚,只有真正的斯萊特林才能看到這個。哈利是個格蘭芬多,即使他同時具備兩個學院的特質,但在他進入格蘭芬多以後,斯萊特林的特權就不會再向他敞開大門,除非他有著……斯萊特林血脈的傳承……”
  “……斯萊特林後裔,黑魔王的靈魂……”斯內普的嘴角扭曲著低聲說。他也曾經疑惑過這件事,但他怎麼也沒想過那個答案居然可能是因為哈利•波特的體內有著黑魔王的靈魂碎片。
  “我知道鄧布利多恐怕一直希望哈利能面對伏地魔,他或許認為這種冒險的鍛煉對哈利很有必要。”喬迪說,“我也想過,鄧布利多是不是也知道,哈利可能是魂器的事——我始終不敢和他確認,但是在禁林的事情發生後,我意識到我必須驗證這一點。我要冒險觀察哈利遇到伏地魔時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她看了一眼斯內普,語氣緩慢,悲傷而又沉重。“有件事,我在鄧布利多那兒沒有提到。伏地魔逃跑的時候,起初是想附身在失去意識的哈利身上的。他可以更輕鬆的逃跑,還能借機殺死哈利。但是就在他已經試圖這麼做的時候,他突然又從哈利的身體裡跑了出來。他沒有成功!西弗勒斯,記得我們讀過的關於魂器的資料上曾經說過什麼嗎?”
  “是的,‘同一件魂器中不能容存兩片靈魂碎片’……”這下子,斯內普全都明白了。
  他們一直不知道伏地魔究竟有多少魂器,但毫無疑問,魂器是必須被消滅的,否則伏地魔就不會死。哈利的命運,幾乎在他的額頭上多了那道傷疤時就已經被註定了。
  “這些年來,我總是盡我所能的寵愛哈利……”喬迪眼神空洞茫然的說著,“我希望他能過的無憂無慮、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幸福快樂,因為我害怕……我害怕現在的這個結果。就像我們發現我父母使用了生子魔藥時一樣,我很害怕事情又會重複一遍:我什麼都做不到,最後我只能看著我的親人去送死。而且,我居然還為了驗證這個可怕的結果,讓哈利遭受到了這麼嚴重的傷害,萬一他再也醒不過來……”
  “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消滅哈利體內的魂片,讓他活下去。我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孩子了。現在我們足夠強大,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無能為力了。”斯內普的語氣篤定,聽起來那麼的令人安心。“而且,別忘了,哈利•波特那好的嚇人的好運氣,他也會沒事的。”
  正如斯內普所說,哈利•波特的運氣的確很好。在昏迷了三天之後,他醒了過來,並且也沒有什麼嚴重到不可逆轉的後遺症,只是還有些頭疼。
  斯內普和喬迪每天都悄悄來看望哈利,不過他們把解釋魔法石最終去向的工作交給了鄧布利多——真的早已經被尼可•勒梅毀掉了,而假的那塊……現在在斯內普的手中。有一天也許這會在博取伏地魔信任的時候派上用場。
  哈利住院的時候,他們在四樓禁區的冒險故事已經在霍格沃茨裡傳的越來越離譜了,幸好期末考試的到來讓小巫師們旺盛的好奇心稍微得到了那麼一點控制。不過在他們的眼中,哈利身上顯然又多了一個令人崇拜的功績。
  參與到這次行動中的赫敏、羅恩和納威本來也都覺得非常驕傲。不過當他們聽說哈利遇到了伏地魔之後,立刻就把這點驕傲自豪的心情丟到腦後去了。
  “哈利,”羅恩難得這麼冷靜的無視了一旁病床上的瑪律福,一本正經的說。“我認為下一次就算再有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應該這麼衝動的去冒險了。”
  赫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羅恩•韋斯萊,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替哈利祈禱,他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遇到神秘人嗎?”
  “但是我覺得羅恩說的有道理,”哈利認真的說,“我有種預感,我還會遇到伏地魔的。”
  哈利突然朝他的朋友們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狡猾笑容。
  格蘭芬多們忍著大笑的衝動,偷偷看著在哈利對面床上躺著的德拉科•瑪律福在聽到伏地魔這個名字時打了個寒噤,然後賭氣的把被子拉過頭頂。
  哈利的聲望越來越高這個消息,無疑令德拉科感到非常的生氣。而自己被人施了奪魂咒這件事又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他的人生中,還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
  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德拉科和哈利倒是十分難得的度過了一段和平相處的時光。
  哈利倒楣的因為沒辦法出院錯過了期末考試,而不得不在醫院裡和德拉科參加單獨的補考。這讓他遺憾的失去了和赫敏爭奪年級第一的機會。幸運的是,哈利得知自己的補考成績要比德拉科好。
  當然,德拉科可不覺得這是個好消息。
  而哈利的另一個遺憾,則是他因為身體狀況被禁止參加對拉文克勞的魁地奇賽。沒有找球手的格蘭芬多隊理所當然的輸了比賽,使得魁地奇杯再次落入了斯萊特林們的手中,這點稍微彌補了學期末斯萊特林們丟掉了一半學院杯的遺憾。
  ——不過這也沒什麼令人感到奇怪的,畢竟格蘭芬多們今年有了大難不死的哈利•波特。
  實際上,比起哈利和他的朋友們的冒險幫格蘭芬多贏得學院杯這點,鄧布利多出人意料的為德拉科勇敢的和黑巫師對抗加上三十分這件事,才更令斯萊特林們覺得吃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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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月臺上

  坐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包廂裡,哈利從視窗望著霍格沃茨城堡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山的後面,感到心裡有種淡淡的不舍。儘管他在這座城堡裡只住了一年,但他卻覺得這座城堡給人的感覺就像家一樣的舒適和令人眷戀。他保住了魔法石,還幫格蘭芬多拿到了學院杯——雖然是和斯萊特林同分,但是沒有人再敢議論他是不是徒有虛名了。
  “真是充實的一年,不是嗎?”哈利低聲說,他的情緒還沉浸在那個美妙的夜晚,巨大的榮譽感讓他感到完全忘記了見到伏地魔之後內心深處的不安。
  “是啊,我敢保證我們的冒險要比弗雷德和喬治的冒險刺激得多。不過我真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要給瑪律福加分。”羅恩一想到這個還覺得悶悶不樂的。“如果不給他加分的話,斯萊特林今年就拿不到學院杯了。想想看,要是格蘭芬多一舉逆轉局勢奪得學院杯,到時候斯內普的表情一定很……啊,抱歉,哈利。”
  哈利收回視線,露出了一個苦笑。在證實了斯內普確實沒有打魔法石的主意之後,羅恩似乎稍微能夠理解哈利對斯內普的信任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仍然不喜歡他們的魔藥教授,當然,這是很普通的。相比之下,哈利對斯內普的態度才是反常的那個,但是他的朋友們似乎現在也已經習慣了這一點。這讓哈利覺得自己現在很難和他們討論一些事,儘管他非常想要找人好好的談一談。
  “我查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學院杯同時由兩個學院獲得的事情最近一百年內都沒有發生過了,所以事實上,現在的情況比格蘭芬多逆轉奪得學院杯更讓人吃驚。”赫敏客觀的說,“不過換個角度想,我們大概要比瑪律福幸運得多,我們闖進禁區時違反的那些校規足夠把我們開除了,可是鄧布利多給我們加了分。”
  納威也一臉滿足:“能給格蘭芬多加分已經很棒了。”他不好意思的說:“在禁區門口看到鄧布利多和教授們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們又要被扣分了。”
  “這大概就是鄧布利多不同尋常的地方,他大概料到了一切。我爸爸總說鄧布利多什麼都知道。”羅恩佩服的說,“還記得看他對哈利是怎麼說的?死亡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嗯,不過說實話我還是不太理解。對了,哈利,假期的時候要不要到我家來玩?”
  “去你家?當然好!”哈利很高興的一口答應下來。下一秒他才想到,這次將是他第一次用哈利•波特的身份去韋斯萊家做客。想到自己一直對羅恩說謊的事,哈利就覺得特別內疚。
  “也可以到我家來玩!”納威也說,“我爸爸媽媽一定會歡迎你們的,我還有個很重要的人想介紹給你們認識——不過你們在車站時應該就能見到他們了。”
  “當然,你們也可以來我家。”赫敏最後說,她富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在吃巧克力蛙的羅恩。“你們可以好好的瞭解一下麻瓜的牙醫這個職業……”
  哈利看著如鯁在喉的羅恩,來不及給一臉迷茫的納威解釋什麼是牙醫,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在輕鬆的談笑中,列車終於又回到了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他們換下了巫師長袍,穿上了牛仔褲和襯衣。哈利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西裡斯混在月臺上等著接孩子的人群裡,他正在下車的小巫師中尋找哈利的身影。
  “西裡斯!”哈利一邊大喊一邊興高采烈的沖進了西裡斯的懷裡,先接受了他教父的一個熱情無比的擁抱,然後才回過頭向教父介紹他的好朋友們:“西裡斯,這就是我的好朋友,赫敏•格蘭傑、羅恩•韋斯萊和納威•隆巴頓。”
  “布萊克先生,你好。”
  “啊,你們好!叫我西裡斯吧!”西裡斯摸著下巴,挨個打量著孩子們,笑容燦爛的說,“韋斯萊……隆巴頓……都是老朋友啊!格蘭傑,嗯……”
  “我是麻瓜出身的,布萊克先生。”赫敏主動說,而且顯得有些驕傲的挺著胸膛。
  赫敏的自我介紹讓西裡斯愣了一下,但他隨即笑得更開心了。“哦,格蘭傑小姐,你讓我想起了莉莉——是的,哈利,我說的就是你媽媽。她是個很聰明、很優秀的女巫,而且一直以自己的麻瓜血統為傲。”他由衷的說,“嘿,巫師是否優秀和血統可沒什麼關係,我可不信什麼純血那一套。你一定會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巫的,格蘭傑小姐。”
  “您可以叫我赫敏。”赫敏忍不住臉紅了。
  在和西裡斯打過招呼之後,赫敏暗暗在心裡把他和斯內普做了一下比較。她無論如何也不覺得這兩個人有可能成為好朋友。這讓赫敏忍不住疑惑的看了哈利一眼。
  哈利沒有注意到赫敏的眼神,因為他身邊的納威看到了隆巴頓夫婦在哪兒,並且正指給哈利看。
  “爸爸,媽媽!哦!”納威主動迎上了父母,然後從隆巴頓夫人的手裡溫柔的接過了一個嬰兒。她看起來小極了,恐怕只有幾個月大。
  “來,認識一下,這是我妹妹,妮娜。”納威驕傲和自豪的抱著懷裡的嬰兒向他的好朋友們介紹。“她可愛極了是不是?”
  雖然妮娜還很小,但還是能看出她圓圓的臉龐和納威非常相似。儘管納威抱孩子的動作還不算熟練,但是小妮娜很乖巧的呆在哥哥的懷抱中,還大大的吐了個泡泡,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她真可愛。”赫敏誠心誠意的說。“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納威。”
  “我去霍格沃茨時她還沒出生。”納威喜滋滋的說。
  哈利看著納威懷裡的小妮娜,眼神中流露出了明顯的羡慕。他想起了自己在厄裡斯魔鏡裡看到的情景。如果他也能有個弟弟或是妹妹該多好……
  “納威……”納威的炫耀讓隆巴頓夫婦臉紅了,不過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很高興看到兒子這樣的改變。納威從小魔力就不怎麼強,這讓他感到自卑而且很有壓力,隆巴頓夫婦一直很擔心他。
  “啊,弗蘭克,愛麗絲!”西裡斯很愉快的和老朋友們打著招呼,他笑著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過去弗蘭克和愛麗絲也是你爸爸媽媽的朋友。”
  “哈利,你長得真像你爸爸,不過眼睛很像你媽媽——也許這話你已經聽到很多次了。”弗蘭克•隆巴頓是個長相親切和善,笑起來顯得有些羞澀的男人,他的妻子愛麗絲•隆巴頓有著一副圓圓的可愛臉龐,這個特點被她的孩子們完美的繼承了下來。他們看上去就是很好相處的人。
  “媽媽,看呀,是哈利!”金妮細聲細氣的說。
  “金妮,對人這麼指指點點是不禮貌的!”當韋斯萊夫婦帶著韋斯萊家其他的孩子也湊過來的時候,他們這一夥人就顯得更熱鬧了。
  哈利吃驚的發現那個開朗活潑的金妮一直羞紅著臉偷偷盯著自己看。
  “別吃驚,金妮特別崇拜你。”羅恩笑嘻嘻的說。
  西裡斯忍不住笑著重重的拍了拍哈利的後背,讓哈利趔趄了一下。這不禁讓哈利想起了海格也喜歡這麼做,在哈利沒有責備他把路威的秘密洩露出去的時候,海格也曾這樣感動的拍過哈利的背。比起海格,西裡斯的動作簡直可以算是很溫柔了。
  “我不知道我爸媽還認識西裡斯。”納威有些吃驚的說。“我一直沒聽他們說過。”
  “我也是。”羅恩點點頭。“不過哈利和西裡斯都太出名了,你們看……”
  正如羅恩所說,有不少人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都和哈利打招呼,同時也不忘看一眼西裡斯。西裡斯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這好像讓許多巫師對他更好奇了。
  “還是這麼出名?”隆巴頓先生調侃的對西裡斯說,讓孩子們非常驚訝這個看起來和納威一樣羞澀的男人竟然會表現出這麼頑皮的一面。
  “嘿,”西裡斯露出厭煩的表情:“全都是因為那個多嘴的麗塔•斯基特……不過不論如何我都絕對不會接受她那見鬼的專訪的!”
  “她居然這麼多年還沒放棄這個念頭。”韋斯萊先生說。“她可給魔法部添了不少麻煩。”
  “是啊,她還在《預言家日報》上透露了一次傲羅的秘密行動。”隆巴頓夫人說。“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得到消息的。”
  “西裡斯,”哈利走在西裡斯身邊躊躇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插嘴問道:“我的……姨夫和姨媽來接我了嗎?”
  西裡斯點了點頭,“當然。不過我可不想和他們一樣在月臺外面等著你出來,所以就直接進來接你了。”
  哈利有些不安的咬了咬嘴唇。他問的當然是裝扮成德思禮夫婦的斯內普和喬迪。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喬迪姑媽自己在這一年裡的冒險經歷。
  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的出入口,有個很老的檢票員守著,一次只允許兩三個人出來,這讓他們出站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等到哈利這一群人全都出來的時候,在月臺上的德思禮夫婦已經等的很不耐煩了。
  弗農姨夫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一下從那面牆壁裡走出來的巫師們,氣哼哼的說:“小子,還不快走!你讓我們浪費了多少時間!”
  佩妮姨媽緊緊抿著嘴唇,用緊張而畏懼的眼神看著巫師們,一個字也不和她的外甥說。
  作為母親的隆巴頓夫人和韋斯萊夫人對視了一眼,都不敢相信哈利的姨夫姨媽居然會這麼對待她妹妹的遺孤:“他們怎麼能這麼對待哈利?”
  “他們就是那麼討厭的傢伙。”西裡斯安慰大家,“好了,我先送哈利回家,有機會我會帶哈利去你們的家裡做客的。”
  “他……是弗農姨夫?!”哈利本來以為那是喝下複方湯劑的斯內普,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事情並不是那樣。
  “當然,不然你以為會是誰?哦……他們今天不能來接你,我不放心把你交給這兩個麻瓜,所以就來了。”西裡斯皺了皺眉,威脅的瞪了一眼弗農。弗農勉強閉上嘴巴,像個被吹脹了的氣球一樣漲紅了臉。“該死的,要不是不能對麻瓜施咒……我准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哈利垂下頭,心裡說不出是遺憾,還是松了口氣。


☆、第161章 哈利的煩惱

  不過這樣也好,哈利對自己說。這樣一來,他就有機會先和西裡斯好好談一談了。一直以來,他忍耐著沒有把他的冒險寫在信裡告訴西裡斯,就是想等見到他的教父時再把那些事情拿出來聊一聊,他曾經想像過當西裡斯聽說三頭犬那場景肯定特別有趣。
  儘管洗清了罪名,但西裡斯還是非常的忙,而且他也確實不怎麼會照顧人,所以喬迪一直不肯讓哈利和他一起住太久。這就使得哈利和西裡斯相處的時間總沒有斯內普和喬迪那麼多,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任何一個孩子都沒辦法不喜歡一個能帶著自己盡情的玩、能和自己討論各種惡作劇、並且做事總是出人意料的長輩。
  就像現在,哈利本以為西裡斯會帶他直接幻影移形回女貞路,可是西裡斯卻堅持要和哈利一起坐德思禮家的車回去。
  一路上,弗農姨夫和佩妮姨媽都緊張的繃著臉一語不發。這讓哈利不禁懷疑西裡斯是不是已經教訓過德思禮一家了,否則弗農姨夫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虛張聲勢、在西裡斯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回女貞路的時候只是氣呼呼的哼了兩聲而已。
  “哦,我可沒有做過什麼。”站在窄小的碗櫥門前,西裡斯對於哈利的疑問快活的聳了聳肩。“我只是上次幫德思禮家的兒子除掉尾巴時把茶几變成了一頭豬,警告他們如果再敢欺負你,我就把他們的寶貝兒子徹底變成這樣——當然,我暫時沒打算真的這麼做,畢竟你們短時間內還得生活在一棟房子裡,不過他們要是繼續當著我的面罵巫師都是些怪物,我不敢保證我下次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把這一家全都變成豬。”
  說這話的時候西裡斯故意放大了聲音,朝樓上看了一眼,心驚膽顫躲在一旁偷看的達力立刻捂著屁股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哈利立刻想起了上次海格來接自己去對角巷時,因為聽到弗農姨夫侮辱鄧布利多而把達力變出一條豬尾巴的事。他一直想問又不敢問結果達力的尾巴是怎麼解決的。原來最後這件事是西裡斯幫忙善後的。
  達力被嚇得驚慌失措的樣子讓西裡斯哈哈大笑著跟著哈利鑽進了碗櫥公寓,碗櫥的門對他而言實在太矮了,就連哈利現在也得低著頭才能走進來了。
  時隔一年,碗櫥公寓還和哈利離開的時候一樣乾淨整潔,房間的桌上已經擺好了香氣撲鼻的晚餐,都是哈利最喜歡的食物。
  不過這一次,在看到這些食物的時候,哈利終於察覺到它們看上去非常眼熟,而且味道也驚人的熟悉了——奇怪,他怎麼之前沒有注意過,每天按時出現在碗櫥公寓餐桌上的食物和霍格沃茨餐桌上的食物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呢?
  也許就像斯內普教授在魔藥課上曾經不止一次說的那樣,他總是不夠沉穩細心,否則有些事他早就該注意到了……既然這些食物來自霍格沃茨,那麼它們難道是……
  “怎麼了,哈利?”已經準備留下來陪哈利吃晚餐的西裡斯終於發現哈利的異樣了。他把哈利推到餐桌前坐下,“來,邊吃邊說。”
  “西裡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哈利拿起手邊的刀叉,但很快的又放下,他有些緊張的咬了咬嘴唇,“是關於斯內普教授的……”
  “是那個……斯內普啊……”西裡斯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嘴角不自在的撇了撇。“什麼事?”
  “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當然。”
  “那……我……想知道,斯內普教授,以前是不是一個食死徒?”哈利遲疑了好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哈利很久了。他不敢問任何人,生怕給斯內普教授帶去麻煩。可是他也一樣不敢直接去向斯內普教授求證,他說不清楚自己是擔心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確定的,還是在擔心別的。
  西裡斯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明顯怔了一下,他皺起好看的眉毛,有些困惑的看著哈利,“你是聽誰說的?”
  哈利有些苦惱該怎麼回答西裡斯。難道他真的要把自己的冒險全都告訴西裡斯?他其實並不想說出全部的內容,特別是那一天的冒險,實在太過驚心動魄。曾經直接面對伏地魔的事情,他可以告訴鄧布利多,可以和朋友們分享,但是他卻很難對最關心他安危的親人坦白出來。
  不過西裡斯也沒有堅持立刻要得出答案,直到現在也還剩了五分叛逆的西裡斯非常能理解孩子總有些不想告訴大人的事情,他慎重的考慮了很久,反問了哈利一個問題:“在你心裡,你覺得斯內普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一向對黑魔法很有興趣,可是食死徒……”盯著桌上美味的食物,哈利困惑極了,他突然意識到這些來自霍格沃茨的食物或許也是斯內普教授的安排。“我覺得,斯內普教授是個雖然外表嚴厲,但內心很溫柔的人,但在學校的時候他有時候又真的非常……”
  “討厭?可惡?”西裡斯把哈利沒有說出口的字眼接了下去,露出了非常理解的笑容,“哈利,其實我不認為我適合回答你這個問題。事實上,當初我和你爸爸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歡他。我知道你一向都很尊敬他,所以我從沒有這麼對你說過——不過我想你大概也看得出來,我們的關係糟透了。”
  這聽上去簡直就像自己和瑪律福——哈利想,然後一針見血的指出。“可因為這樣,你肯定不會為他說謊。”
  “是啊……”西裡斯對哈利的話露出了一絲驚異的表情,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是啊,我當初確實認為他是個邪惡的食死徒,直到……”西裡斯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你父母去世之後,我才知道他其實是我們這一邊的。”
  哈利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聽到西裡斯的回答時停頓了一下。所以……斯內普教授其實是個間諜?
  “哈利,我不知道你是聽誰說了這件事。我承認,直到現在我也不喜歡斯內普。”西裡斯從未在哈利面前露出這麼嚴肅和鄭重其事的表情,“但我相信,斯內普不會傷害你。”他若有所思的托著下巴說,嘴角的笑容似乎變得有點苦澀。“有很多事情的真相與對錯,我們都不能簡單的用一個人的身份來判斷,而要看他都做了什麼。”
  西裡斯回過神來,發現哈利在聽了這番話以後,用一種又是驚歎又是佩服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伸出手臂揉了揉哈利的頭髮:“好了,快點吃飯吧,過幾天我再來接你。你這次總算可以用哈利的身份去找韋斯萊家的孩子們玩了不是嗎?不過,不管是莫麗還是愛麗絲都會歡迎你去他們家做客的。”
  西裡斯用笑容很好的在哈利面前掩飾了心底的不安。說這句話時,比起斯內普,他更多想到的是雷古勒斯,說實話,他現在很為他的弟弟在做的事情擔心。
  哈利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也許更多的事情他應該直接問問喬迪姑媽而不是西裡斯。“可是喬迪姑媽一到暑假時就帶我去月桂小屋住了。”
  “哦,他們還有別的事情,所以你得暫時留在女貞路。”西裡斯像是突然來了興致似的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有沒有找到我和你說過的那張羊皮紙?它應該在費爾奇放沒收物品的箱子裡。”
  “哦,沒有……”哈利只好暫且把關於喬迪的疑問藏在心裡,並且有些懊惱自己把這件事完全忘記了。入學以後接二連三的充實生活讓他居然忘記了這個。西裡斯神神秘秘的說這是他和詹姆斯、萊姆斯留給哈利的一份特殊的禮物,但是卻不肯告訴哈利那張羊皮紙藏著什麼奧秘。“我下學期一定會去找找看的。”
  結果最後,到西裡斯離開為止,哈利只來得及對西裡斯說了關於海格的那頭挪威脊背龍的冒險(西裡斯對於自己沒能參與其中感到很遺憾),就被一個人留在了女貞路。
  其實呆在碗櫥公寓的生活本來是很愜意的,有精美的食物,有很多可以讓哈利打發時間的書籍——好吧,還有得儘快完成的暑假作業。但是不知是不是在學校的時候習慣了總是有朋友在身邊的緣故,哈利總覺得非常的寂寞,而且他也無法控制自己去胡思亂想那些和伏地魔之間的對話。
  無聊之餘,他給喬迪姑媽、羅恩、赫敏、納威甚至海格都寫了信,可是一封回信都沒收到。幸好西裡斯幾天之後如約帶他到韋斯萊家的陋居做客,否則哈利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悶壞的。
  正如西裡斯所說的,哈利在韋斯萊家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韋斯萊先生和韋斯萊太太都是很好的人,讓哈利最為感動的是,他們對待哈利•波特的態度和對待詹姆斯•伊萬斯的態度是一樣的親切和熱情。
  “我寫信給你了!”在聽到哈利關於這幾天都沒有收到信的抱怨時,羅恩大叫冤枉。“我還在想你為什麼不回信給我。赫敏和父母去度假了,納威下星期過來,他說他想和妮娜一起多呆幾天。”
  “我……”哈利本想說自己也寄信了。可是羅恩知道他沒有貓頭鷹,那他怎麼可能給羅恩寫信呢?
  哈利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這件事。在過去他還是“詹姆斯•伊萬斯”的時候,他只要把寫好的信放在書桌上,第二天就會發現它們自動消失了,如果有人寫信給他,他也能在同樣的位置收到信。只有這一次例外,他誰的信都沒收到。最後,他只好這麼改口:“我也許該買只貓頭鷹了。”
  “是啊,那一定很方便。”羅恩的語氣有點羡慕,“我們家只有珀西有自己的貓頭鷹,用他那少了根腳趾頭的耗子換回來的……好了,來,我帶你去我的房間看看,不太大,可是總比碗櫥好,你那些麻瓜親戚對你太過分了……”
  哈利沉默的跟在羅恩身後上樓,在看到碗櫥公寓裡那一堆羅恩寫給詹姆斯的信之後,他就對自己瞞著羅恩的事情特別內疚。但在沒想好如何對羅恩坦白之前,他還是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像是第一次到陋居一樣,裝作興奮的打量著韋斯萊家的一切。實際上陋居和上次哈利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除了原本就滿滿當當的書架上現在又多了一本用金閃閃的文字寫著書名的《吉德羅•洛哈特教你清除家庭害蟲》。這本書被橫著放在書架其他書的上面,大概是為了方便隨時拿出來閱讀。
  在他們剛剛爬上三樓,即將經過金妮的房間門口的時候,房門突然被關上了。哈利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那扇被突然關起來的門,他明明剛才還感覺到金妮正在盯著自己,正準備和她打招呼呢!
  “真是不可思議,金妮——我妹妹——她平時從不這麼害羞……”羅恩聳聳肩。“也許是因為我去上學以後她的日子太無聊了,盧娜家裡又出了事……”
  “盧娜……”哈利幾乎忘了自己不該認識盧娜了。不過就在他說漏嘴之前,他們的話題被打斷了。
  “哦,哈利,歡迎你來我家。”弗雷德打開房門,笑嘻嘻的探出腦袋說:“金妮很崇拜你,說不定會找你要個簽名呢!”
  “她已經念叨你一個暑假了。”喬治也在一旁幫腔,“本來我們還說,如果你再不回信,我們就帶小羅恩去接你——”他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等到媽媽不注意的時候,我和弗雷德帶你去看個有趣的東西,你會嚇一跳的。”
  “假如那個東西沒什麼危險的話……”哈利忍不住說。雙胞胎那些危險的愛好,他再清楚不過了。他有多少次聽到這個房間裡發出過爆炸聲啊!
  “他們說的准是我爸爸弄回來的那輛汽車,”而羅恩直到走進自己的房間還有點憤憤不平,“真不公平,他們從不肯帶我一起去試試那車子……哦,進來吧,這房間不是太好,樓上還住著食屍鬼……”
  “不,這裡棒極了。”哈利拍拍羅恩的肩膀,衷心的稱讚。總是熱熱鬧鬧的韋斯萊家對現在哈利來說正合適,而且……哈利忍不住朝羅恩的窗外看了一眼,也許自己還能找個機會溜到月桂小屋去看看。說不定斯內普先生或是喬迪姑媽已經回到那兒了?還有,盧娜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第162章 都不清閒

  就像哈利猜測的那樣,喬迪和斯內普現在的確就在月桂小屋。雖然已經快中午了,但他們還躺在床上,兩個人依然覺得精疲力竭。
  “時間不早了……”剛想從被子裡掙扎著爬起來的喬迪還沒能完全坐起來,就被斯內普用手臂又拉回了他的懷裡。他實在太累了,現在迫切需要更多的睡眠和休息,如果身邊有喬迪的話,那麼效果毫無疑問是事半功倍的。
  “我們應該抓緊時間多休息一會兒。喬,你也需要休息。”斯內普的聲音有些含混,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拉住喬迪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在她的耳邊低聲嘟囔著。“特別是在……沒有別人打擾的時候……”
  斯內普難得的慵懶表現成功的說服了喬迪,她只好乖乖的又躺回他的懷裡。“好吧!”
  畢竟他們從霍格沃茨開始放假的那天起一直分別忙到現在,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喬迪儘量不去想,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因為驗證了自己那該死的猜想才下意識的想要暫時避開哈利。
  學年一結束,喬迪就繼續如每年所做的一樣開始實行她的計畫。她不時要散播她在尋找伏地魔的風聲,同時給傲羅們提供一點點抓捕她的目標。雖然這些年來她已經對這一套非常駕輕就熟了,但那仍得花掉她不少時間和精力。而且今年夏天,雷古勒斯又帶回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這就讓喬迪更忙了。
  而斯內普則在放假以後,立刻受邀前往瑪律福莊園。實際上在學年還未結束的時候,這封邀請信就已經寄到了斯內普的手裡。儘管盧修斯的邀請信中表示這次邀請完全為了他們之間的生意,但斯內普非常清楚,讓盧修斯•瑪律福這麼急切寫信約自己見面的真正理由,是因為德拉科。
  上個學期末,德拉科被奇洛施了奪魂咒。儘管鄧布利多對外完全沒有聲張此事,甚至還以對抗黑巫師的名義為德拉科加了分,但盧修斯•瑪律福在聽過他兒子的敘述之後,肯定不會就這麼接受現在鄧布利多公佈的這個結果。
  不出所料,斯內普一到瑪律福莊園,就直接被盧修斯請到了書房,而不是他們平時用來談生意的會客廳。他氣定神閑的坐在扶手椅裡,不緊不慢的說:“我猜想你這次找我,並不止是因為想讓我為我們的生意熬制魔藥?”
  “西弗勒斯,我需要知道真相,這關係到我唯一的兒子,在霍格沃茨裡!被施了奪魂咒!”盧修斯少見的沒有在斯內普面前表現出平日那種虛偽試探的態度,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直白的憤怒。“該死的鄧布利多,難道他現在已經老到可以任由一個危險的黑巫師混進霍格沃茨的程度了嗎?也許我應該在下一次的校董事會會議中研究一下這樣的一位巫師是否還有資格擔任霍格沃茨的校長?”
  “冷靜下來,盧修斯。”斯內普挑了挑眉,“冷靜,不要像個沒腦子的格蘭芬多那樣喜歡大喊大叫。假如你打算借機找鄧布利多的麻煩,而徵求我的看法,那麼基於我們之間的交情,我要誠懇的告訴你這不是個好主意,你最好考慮清楚。”
  盧修斯的臉色變了,他的喉頭上下動了一下,似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再次冷硬的開口:“抱歉,西弗勒斯,但我認為我的表現從一位疼愛兒子的父親這個角度,是無可指摘的,我不認為我應該放棄追究鄧布利多作為校長的失職。德拉科才十一歲!西弗勒斯,你是他的院長,怎麼能讓他受到這種傷害……”
  真是令人欽佩的演技,斯內普冷冷的看著盧修斯的表演。他一點都不相信剛剛盧修斯那種失去理智的樣子是他的真實表現。顯然,那只是對他的另一種方式的試探。
  盧修斯一直猜疑得到鄧布利多庇護的他是否還忠於黑魔王。對於盧修斯來說,嗅探同僚是否忠誠是他藉以贏得黑魔王的信任的首要方式。在這一點上,斯內普認為盧修斯甚至比能變成一隻狗的西裡斯•布萊克更像這種動物,但顯然他們從不具備這種動物最優秀的品質——忠誠。
  當然,同時他也一直都是個合格的斯萊特林,有著充足的耐心,等待著一個恰當的理由和時機來把鄧布利多趕出霍格沃茨。而斯內普毫無疑問是他最好的情報來源。
  斯內普譏諷的翹了翹嘴角。“啊,是的,我是他的院長。德拉科也的確在我的眼皮底下被人施了奪魂咒,但是我認為,即使是被奪魂咒操控,但能為那位大人出一份力,是德拉科的……榮幸。”
  斯內普的這句話比統統石化更有效。盧修斯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再發不出半點聲音,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的看著斯內普。
  斯內普惡意的打量著盧修斯現在的狼狽樣。那個曾經喜歡高傲的俯視他、試圖控制他的男人現在露出這麼狼狽的樣子,讓他的心裡隱約閃過一種報復的快感。他回味了一下這種感覺,然後才故意若無其事的說:“感到吃驚嗎,盧修斯?我說過,黑魔王遲早會回來的。”
  “所以……今年潛入霍格沃茨的黑巫師是……他?”盧修斯終於費力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的手緊緊的攥著手杖,因為用力過度而使得手指的關節緊繃得甚至有些發白。
  “是的,黑魔王想要那塊魔法石。”斯內普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沉而煩躁起來。“如果主人不是找了奇洛那個廢物,而是早點告訴我的話……”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盧修斯。“如果你想問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知道奇洛在為黑魔王盜取魔法石的。當然,德拉科的事情也是,我不確定這是不是……”
  ……是不是黑魔王對瑪律福家的懲罰?
  “哦,是的,我的朋友,我當然不認為你會對德拉科的事情坐視不管。”盧修斯沉默了一會兒,儘量平靜的開口,臉上那虛假的笑容仍然有點不自然和勉強。“但德拉科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是瑪律福家族的繼承人,那個奪魂咒對他有很大影響……”
  盧修斯少有的軟弱語氣似乎讓斯內普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儘管我不贊成你在這種時候還那麼寵德拉科,但如果你為他擔心,我可以暫時留下來。除了熬制那些用於銷售的魔藥,我可以再為德拉科熬制一些我特製的緩和藥劑。這樣他就不會因為那個奪魂咒給身體留下任何後遺症,你不用擔心。”
  斯內普在心裡暗暗比較了一下,想想直接面對黑魔王卻在學年結束的宴會上就已經活蹦亂跳的哈利•波特,他不禁覺得德拉科•瑪律福實在太脆弱了。
  “謝謝,西弗勒斯,那真是太好了。”盧修斯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儘管他一直有些不能確定斯內普的立場,但他至少相信這個男人是不會也不屑於在他熱愛的魔藥中使用卑劣手段的——在他們現在的關係還算友好的前提下。
  直到這一次,斯內普才終於從盧修斯的語氣中聽出了純粹的真誠。可惜,斯內普自嘲的想,他的想法沒那麼真誠。他希望這一次自己能從盧修斯•瑪律福的手裡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或是打聽到有意義的情報。
  所以,在哈利一個人悶在碗櫥小屋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裡,斯內普一直住在瑪律福莊園,根本不知道哈利竟然在為知道了他的特殊身份而苦惱。實際上,就算他知道,也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因為他一點也不介意詹姆斯•波特的兒子是怎麼看待他的。
  甚至在哈利費盡心思的找機會獨自從陋居前往月桂小屋的時候,斯內普還在為能夠和喬迪獨處幾天沒有哈利打擾而感到滿意。
  不過哈利的月桂小屋之行沒能實現,因為他在路上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在翻過陋居和月桂小屋之間的那座小山時,哈利意外的看到了那個披著一頭金黃色長髮的熟悉身影。這個小姑娘斜坐在草地上,夏天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是給她整個人鍍了一層金色的光圈。她似乎只是下意識的撫摸著懷裡那只雪白的金眼睛小貓,眼神望向遠方,神情溫和恬靜,似乎在想著什麼。
  哈利從很遠就看出那正是盧娜•洛夫古德。有這麼一瞬他本想避開她,但是當他想起羅恩說盧娜的家裡出了事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走向她的腳步。聽羅恩說,就在去年秋天,盧娜的母親洛夫古德夫人因為試驗一條魔咒發生意外而去世了。
  “呃……你好……”哈利困惑的撓了撓自己的一頭黑色的亂髮。他不知道該怎麼和盧娜打招呼,以哈利•波特的身份,他應該不認識她。
  盧娜像是在做夢似的看向哈利,稍稍偏著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臉上依舊帶著她那一貫的、看起來有些吃驚的表情。“你好,詹姆斯。”
  沒想到一下子就被拆穿身份的哈利吃驚的臉說話都結巴起來,“你……我……哦……”他想要否認,可是卻又不擅長立刻向自己的朋友毫無顧忌的編出一個謊話。
  “……你是詹姆斯,我知道的。”盧娜的臉上帶著宛如夢遊一般的表情。哈利本來很擔心她,但光從盧娜的表現看起來,失去母親的巨大打擊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翻天覆地的影響。
  “不,事實上……”哈利驚慌的擺著手,但很快就又放棄的垂了下來。“哦,好吧……”他垂頭喪氣的坐下來,“是的,我是。可是你怎麼發現的呢?”
  “你身邊跟著的那些細腰菌和詹姆斯一樣。”盧娜朝哈利眨了眨眼睛,轉過頭繼續望著遠方,聲音和以前一樣顯得有點恍惚,“那現在,我該改叫你哈利了嗎?”
  “哦,是的,當我……像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哈利感到很吃驚,甚至沒心思考慮什麼是細腰菌。他一直覺得盧娜平時都沉浸在她自己的那個神奇的世界裡,從沒想過她也會和其他人一樣,一眼就認出自己的身份。而且,和哈利其他的朋友不同的是,她表現的非常的平靜,平靜得好像她面對的還是詹姆斯•伊萬斯一樣。
  這莫名的讓哈利覺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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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尋找

  “要坐一會兒嗎?”盧娜指指自己身邊,蔥郁的草坪看上去像是一大塊看不到邊的翠綠色的氈毯。
  盧娜從來不是個吸引人的朋友,她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說著誰也不懂的話。以前哈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能這樣和她單獨相處。但是今天,他看了一眼月桂小屋的方向,突然發現自己不想拒絕這個邀請。
  他難得一個人溜出陋居,可是現在卻在途中就改變了主意。他想,他也許還需要一點心理準備——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也不能接受他們可能就在月桂小屋卻沒有來和他見面。同時他也有點擔心盧娜,他覺得她比過去顯得安靜沉默多了。
  “盧娜。”
  “嗯?”
  “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個你很親近的人,你一直很信任他……但是突然有人告訴你很多事,和你以前想的很不一樣,你不想懷疑他,但又總是……”哈利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實際上他之前甚至一直沒辦法對任何人開口描述自己的感覺,但現在他卻有了一種傾訴的*。也許是夏天那略帶溫熱的風稍微吹散了他心中那層不安的薄翳,又或者是盧娜身邊那種特殊的氣氛瓦解了他的心防。
  “我和爸爸都相信彎角鼾獸是存在的。”盧娜突然沒頭沒腦的說。“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它真的存在。”
  聽了盧娜的話,哈利的心裡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失望。可是盧娜卻像平時一樣,自顧自的用唱歌似的調子繼續說著:“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我一直都相信它是存在的,並且總有一天能夠證明它確實存在。”她回過頭看向哈利。“這樣不就好了嗎?”
  “是的。”哈利羡慕的看著盧娜,他曾經認為盧娜腦子裡的想法很可笑,但這一次他卻很羡慕她的堅定。他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是的。盧娜,謝謝。”
  盧娜露出了微笑。
  結果一直到最後,哈利也沒有去月桂小屋見喬迪姑媽或是斯內普教授。在納威也來陋居做客之後,哈利就更沒機會偷偷跑出去了。
  哈利認識納威已經一年了,第一次看到他像現在這樣興高采烈滔滔不絕的樣子。“你們真不知道妮娜有多可愛!那天我看到她躺在嬰兒床裡,居然自己翻了個身!她還會自己坐起來啃腳丫!”
  “那麼你有沒有試試再把她翻回去或是在她坐著時把她推倒?”弗雷德興致勃勃的說。“我記得我們在羅恩小時候就這麼幹過!”
  “哦,那有趣極了,羅恩不管被推倒了幾次都會立刻坐起來!還有金妮小的時候……”喬治也說。
  “弗雷德!喬治!”羅恩大叫著抗議,氣得耳朵都紅了。金妮也瞪了雙胞胎一眼,然後偷偷看了一眼哈利,臉紅得又躲回了自己的房間。不過哈利倒覺得幸虧金妮沒有留下來,因為他聽見羅恩之後開始低聲抱怨為什麼自己只比金妮大一歲呢?
  韋斯萊夫人忍不住又對雙胞胎發了脾氣:“弗雷德,喬治,不許教納威怎麼對他的妹妹惡作劇!難道你們認為你們過去做的事情是光彩的嗎?你們的哥哥們就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
  “哦,媽媽,你忘了比爾就給過我們一張假的藏寶圖。”
  “是啊,我和喬治找了一個星期才找到‘寶藏’,結果那兒埋的是爸爸的舊靴子!”
  所有人都被弗雷德和喬治不甘心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就連正在生氣的韋斯萊夫人也忍不住笑了。
  七月三十一日是哈利的生日,朋友們特意在陋居為他辦了一次盛大的生日宴會,除了隆巴頓一家之外,西裡斯和盧平也來了。哈利唯一感到遺憾的是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不在這兒。這是他從七歲以來第一次沒有在生日當天聽到喬迪姑媽的生日祝福。也是喬迪回到英國之後第一次沒能陪哈利過生日。
  人實在太多了,陋居裡根本擠不下,最後大家只好全都坐在院子裡享受生日宴會上的食物。隆巴頓夫人和韋斯萊夫人做的各種美味足足擺了四張桌子,西裡斯和盧平帶來了一個超大號的蛋糕,上面不停閃著金色和紅色的星星。
  哈利本來很遺憾喬迪姑媽不能來參加今天的生日宴會,但是在吃到那個蛋糕的時候,他的心情立刻不那麼糟糕了:他一下子就嘗出了蛋糕裡有他最喜歡的、喬迪姑媽特製的那種越橘醬。
  “嘿,這味道似乎有點熟悉。”羅恩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慶倖:“幸虧赫敏沒在,否則她又要說這東西太甜對牙齒不好了。可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呀!”
  哈利本來想問羅恩喜歡不喜歡這種越橘醬,可是正好這時候隆巴頓夫人抓住了小妮娜想抓奶油的小手。“妮娜,你現在不能吃這個!”
  可是妮娜已經用另一隻手抓了滿滿一手奶油,抹在了納威的臉上。哈利立刻把越橘醬的事情忘到腦後,和其他人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哈利開心的樣子,一旁的西裡斯和盧平不由得交換了一個欣慰的眼神。
  “我很高興看到哈利現在能這麼的開心。”盧平低聲說,語氣中有些慚愧。“我很抱歉,我之前沒能……”
  “這不是你的錯,月亮臉。”西裡斯拍了拍盧平的肩膀,神色中總有些憂慮。
  “還在為……擔心?”盧平在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之後,才低聲問。他知道西裡斯現在正在為誰擔心,比起斯內普和喬迪並不忠於伏地魔這個事實,雷古勒斯被他們救了並且還活著這件事似乎已經不能令盧平感到不能相信了。
  “他還沒有回來。”西裡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煩躁和不安。
  雷古勒斯在沃爾布加去世以後就搬回了格裡莫廣場12號,同時負責處理布萊克家的產業,但是因為他名義上已經去世了,表面上布萊克家族的繼承者仍然是被驅逐出家族的西裡斯。驅逐出家族的逆子繼承了家族的一遺產,這毫無疑問成了魔法界一個引人注意的大新聞。為了避免被無孔不入的麗塔•斯基特發現雷古勒斯•布萊克其實還活著的秘密,雷古勒斯乾脆用赤膽忠心咒把格裡莫廣場也像西裡斯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那樣藏起來。
  西裡斯在洗脫罪名之後雖然偶爾會接哈利去他的房子過週末,但他把更多的把時間花在了去格裡莫廣場指導雷古勒斯變形術上。他覺得不能再讓自己的弟弟一直悶在房子裡了。
  在西裡斯的指導下,雷古勒斯的變形術水準突飛猛進,完全可以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而不被看穿。不過雷古勒斯最後也沒能學會阿尼馬格斯——西裡斯認為這主要是因為他好像一點也不能接受把自己變成一種什麼動物。
  可是現在,西裡斯有些後悔自己給雷古勒斯提供的指導了。在能夠改變自己的外表堂堂正正的出門之後,雷古勒斯反常的把布萊克家的產業丟給了西裡斯處理,特意利用麻瓜的方式離開了英國,
  一想到這些,西裡斯就忍不住低聲抱怨:“那些斯萊特林,永遠都不肯把話說明白……”
  這次,換盧平安慰的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了。他無可奈何的露出苦笑,假如他們能弄明白斯萊特林們都在想些什麼的話,當初詹姆斯也就不用為喬迪那麼傷心了。“大腳板,放心吧。而且不管斯萊特林們隱藏了多少事實,但他們對自己真正在乎的人一向是很用心的,不是嗎?”
  說著,盧平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個蛋糕。即使西裡斯沒有說明,光看哈利的表情,他就知道那個蛋糕的來歷了。
  ——那當然是喬迪特意為哈利準備的。
  “希望哈利會喜歡那個蛋糕。”喬迪看了看手錶,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複雜的微笑。“可惜今年不能陪他過生日了。”
  “我認為在我們有比陪哈利•波特過生日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時候,浪費時間給他烤蛋糕這件事都是多……”斯內普在喬迪微笑的注視下惱火的閉上了嘴。“走吧,雷古勒斯在等我們。”
  喬迪和斯內普今晚的目的地是德國波恩的一家麻瓜旅館,他們喝了複方湯劑,假扮成一對來波恩旅行的麻瓜夫妻。因為雷古勒斯•布萊克現在正以阿克圖勒斯•麥克福特的名義住在這兒,他現在已經完全熟悉麻瓜的旅行方式了。
  不久之前,他寫信邀請喬迪和斯內普到這裡會面。信件毫無疑問不是一個安全的商談方式,尤其是在談論一些絕密的事情的時候。
  在終於能夠自由出門之後,雷古勒斯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急切的投入到了對魂器的搜索中。特別是當他知道伏地魔現在還活著以後。因為那顯然證明了一件事,伏地魔擁有不止一個魂器。
  “我很抱歉。”喬迪和斯內普剛剛坐下,雷古勒斯就有些急切而沮喪的說。“但是我沒有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我試著打聽過,但連見過霍格沃茨創始人的遺物的人都沒有。諾娜裡奧•巴斯塔德是歐洲魔法界最大的收藏家,但她手裡也沒有類似霍格沃茨創始人的遺物這麼令人矚目的東西。我當年曾經和這位夫人打過交道,她可不是一個會對自己的收藏保密的女人。也許我應該更……”
  “不,”喬迪立刻否決了雷古勒斯的打算。“你不能再接近巴斯塔德夫人了,她是認識你的。而且我們都知道,卡卡洛夫和她走得很近,被他發現你還活著是件很危險的事。”
  雷古勒斯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
  幾乎所有的食死徒都知道卡卡洛夫當年是如何逃過審判的,但這個傢伙的運氣不錯,在離開英國之後居然當上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長。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試探盧修斯,但關於魂器,我想他的確不知情。”在大致把上個學年霍格沃茨裡發生的事情向雷古勒斯說明之後,斯內普低聲說。“今年,黑魔王在闖進霍格沃茨時給德拉科施了奪魂咒,這件事讓盧修斯很慌張,他擔心這是個警告,甚至為此試圖用最拙劣的方式試探我。假如他能知道黑魔王製作魂器這種秘密的話,他就該有足夠的自信已經得到了黑魔王的最大信任,不會這麼慌張。”他停頓了一下,“不過,他收藏的那些黑魔法物品可不少,夠他在阿茲卡班呆完下半輩子了,最近亞瑟•韋斯萊抄查的很嚴,也許我們可以注意下他脫手的東西中有沒有我們想要的。”
  “黑魔王也許不會把魂器的事情告訴任何人。”說到這裡,雷古勒斯的聲音有點發苦,“要知道,我曾經以為他是非常信任我的,所以才會借用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但我那時候也不知道黑魔王製作了魂器的事情,如果那時候克利切沒有回來的話……”
  “就這點來說,伏地魔確實已經很信任你了,你已經比很多人知道的都多了。我們都知道他是個多麼謹慎小心的人。”喬迪安慰道。“不用著急,魂器的事情鄧布利多也在調查,我想也許他能找到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線索。那麼關於魔杖的事情,你有什麼收穫嗎?”
  “我想這大概算是我這一次來歐洲最有意義的收穫了。”提到這個,雷古勒斯總算稍微打起了精神,“關於那根傳說中的神奇魔杖,我確實打聽到了一點消息,所以才來了這裡。聽說,著名的魔杖製作人格裡戈維奇曾收藏了一根非常古老的魔杖,他就住在波恩。”
 

☆、第164章 金髮少年

  在和雷古勒斯分開之後,喬迪就一直沉默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斯內普克制著自己不去追問,在上次但他仍忍不住心情煩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這對他來說是很反常的。但他沒辦法不擔心喬迪現在是不是又在考慮什麼危險的計畫——在聽到雷古勒斯提起那根魔杖的時候,他很清楚的看到喬迪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芒。
  “西弗勒斯,”喬迪終於無奈的叫住了斯內普。在她把哈利是魂器的猜測告訴斯內普之後,這個看上去冷漠的男人明顯變得更加溫柔和小心翼翼,似乎唯恐再給她的精神上增加什麼不必要的負擔。“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的談談,我知道你有話想說。”
  “你最好不要想什麼太危險的計畫,”斯內普沉著臉在喬迪對面坐下,清了清嗓子,語氣嚴肅的說:“我知道你打算把那根魔杖弄到手,但你也不能確定那根魔杖就是你要找的那根。而且按照雷古勒斯得到的消息,那甚至是很多年前的傳聞了,在我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萬一格裡戈維奇是個很危險的巫師呢?”
  “可是我又能怎麼辦?我需要那根魔杖幫我復活詹姆斯和莉莉。”喬迪露出了一個苦笑。“你知道我需要什麼:復活石、隱形衣和老魔杖,死亡聖器,擁有它們才能成為死神的主人,才能救回詹姆斯和莉莉。我總得試試,也許我能說服那位格裡戈維奇先生把那根魔杖借給我或者賣給我呢?”
  “你知道這個可能性有多低。”斯內普對喬迪這個完全不好笑的玩笑嗤之以鼻,他清楚,雖然喬迪這樣說,但是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格裡戈維奇會這樣輕易放棄那樣的寶物——假如雷古勒斯得到的情報是真的的話。那麼她要想得到那根魔杖,就只能去偷或是去搶。“你也該知道,無論你打算怎麼做,我都會陪著你。”他的聲音不自覺的變大,重重的喘著粗氣,“所以這一次,不要再試圖……”
  “喔,西弗勒斯。”喬迪走到斯內普的面前,在他腳邊的地毯上坐下,拉著他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頰,仰起頭看著他。“不,我沒有這麼想。明天,我們一起去拜訪格裡戈維奇,去證實他手中的魔杖是不是我們想要的那一根。”
  斯內普凝視著喬迪的眼睛,試圖分辨她這句話中的真實性。她坦率的看著他,也同樣凝視著著他,眼睛裡盈著笑意和全然的信任。
  “我會和你一起去。”喬迪紅潤的嘴唇輕輕的動著,說出讓他安心的字句。但那種眼神和姿勢與其說是承諾或是保證,在斯內普看來更像是一種邀請。
  作為斯萊特林的院長以及魔藥學的教授,斯內普自認為自己不會錯過任何一個需要把握的時機,於是他稍微傾下身,將喬迪禁錮在自己的臂彎裡,在她的低低的驚呼聲中將她整個人拉進自己的懷裡,溫柔而又熱烈的吻住了她的雙唇。
  讓喬迪沒有時間考慮一個人跑去冒險最好的辦法,也許就是在她開始思考這些事情之前就立刻用其他的事情佔據她的大腦。看著眼神迷離朦朧的喬迪,斯內普滿意於自己想到的好主意。
  第二天不那麼早的時候,斯內普和喬迪又喝下了複方湯劑,然後像是最普通的遊客一樣離開了旅館。他們沿著萊茵河畔那條林蔭小道一路前行,最後在河邊的兩棟房子之間找到了那條麻瓜們都注意不到的小巷。按照雷古勒斯說的,格裡戈維奇的魔杖店就在這個小巷的盡頭。這和把店鋪設在繁華商業街區的奧利凡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格裡戈維奇先生很喜歡這種對方到這裡就是專為購買魔杖而來的感覺。
  “我們終於到了。”喬迪抬起頭看著格裡戈維奇的招牌,看著比奧利凡德先生店鋪的那塊要乾淨一些,“希望他不會像奧利凡德先生那麼的……難以溝通。”
  “我不敢這麼期待,魔杖製造師們似乎都有點怪脾氣。”斯內普說。“格裡戈維奇一直對奧利凡德的名氣比他大感到不服氣。雷古勒斯不是說,他已經因此而準備退休了麼?我們應該慶倖我們在他退休之前找到了他。”
  一走進店裡,喬迪就發現雷古勒斯的消息還是很準確的。這家店裡一樣堆著許多放魔杖的盒子,不過數量要比奧利凡德少很多,看上去店主人似乎確實已經準備退休了。
  “你們要買魔杖?”格裡戈維奇從貨架後面轉出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成年巫師,語氣冷淡的用德語說。“我這裡的魔杖剩的不多了,也不再接受定做魔杖的委託了。而且,隨便更換自己的魔杖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格裡戈維奇的身材矮胖,有著一把雪白的大鬍子,臉頰和鼻尖很紅潤,看起來很像是傳說中的聖誕老人。他的長相本來是很親切的,可他似乎有意緊繃著臉,這就讓人覺得他沒那麼好相處了。
  “我們是想請教您一件事。”喬迪的德語中帶著明顯的英式口音,這讓格裡戈維奇的表情更冷淡了,他皺起了眉,用英語回答。“如果你們對魔杖有興趣,應該去請教奧利凡德。”
  “不,這件事我們必須請教您。”喬迪也改回了英語,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格裡戈維奇,儘管用詞仍然非常的客氣,但語氣卻變得冰冷起來。“只有您知道的,是關於老魔杖的事情……”
  “不,我不知道,我沒聽說過什麼老魔杖。”格裡戈維奇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有些慌張的擺著手,臉色也沒有剛剛那麼紅潤好看了。“你們最好給我出去!”
  說話的時候,他用自己魔杖指著他們。
  然而喬迪很輕鬆的用一個無聲咒擊飛了格裡戈維奇的魔杖。這個已經年紀很大的老巫師雖然擅長製作魔杖,但明顯不是什麼決鬥的好手。看來斯內普之前的擔心是錯的,喬迪微笑著看了一眼斯內普。斯內普冷哼了一聲。
  “您聽說過,在很多年前,我聽說您研究過那傳說中的老魔杖,製造魔杖的技藝一定因此而更加高超了吧?”喬迪的聲音中帶著威脅和勸誘的味道:“我希望您能把那根魔杖借給我,或者賣給我。我會為它支付相應的代價的。”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不,那不是真的。”喬迪輕輕的搖了搖頭,把格裡戈維奇的魔杖召喚到自己的手裡。“您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要那根魔杖,沒有打算做其他的事情。”
  比起喬迪,斯內普沒有說話,但他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揮動魔杖,確保沒有人能闖進這裡。這毫無疑問給了格裡戈維奇更大的精神壓力。
  “你、你們……”斯內普和喬迪所表現出的氣息讓格裡戈維奇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他的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它已經被人偷走了,在很多年前就沒有了。”
  “被偷了?”
  “是……是的。”
  “那麼讓我們來驗證一下,看看這是不是個真實的答覆……”喬迪覺得格裡戈維奇不像是在說謊。她和斯內普現在表現的就像是最邪惡的黑巫師,儘管她口口聲聲說要買那根老魔杖,但是在格裡戈維奇看來,他們根本就是兩個搶劫犯。
  但是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決定驗證一下,她希望格裡戈維奇不要精通大腦封閉術——
  “情況怎麼樣?”斯內普一邊修改格裡戈維奇的記憶一邊問喬迪。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在很多年前那根魔杖就被偷了,被一個金髮的男孩偷走了,那男孩看上去很年輕,大概只有十幾歲……”
  “一個只有十幾歲的男孩就能從格裡戈維奇手裡偷走了老魔杖?”斯內普皺了皺眉。“可魔杖製作師對保存魔杖都有特別的一套,他們擅長這個。”
  “除了年輕時的伏地魔,我真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到這麼不得了的事情。”喬迪失望的說。可他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喬迪曾對布萊克兄弟說她懷疑伏地魔有根威力無窮的魔杖,並且到處打聽老魔杖的消息來做參考,但伏地魔從來沒有得到過老魔杖。“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好像見過這個男孩,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
  喬迪努力回憶了很久,最終遺憾的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我不記得在哪裡看到過了。”
  斯內普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可以回去之後再慢慢想。”
  雷古勒斯早在昨天和他們會面之後就已經先回去了,他離開家太久了。雷古勒斯完全可以想像到現在西裡斯會有多麼的生氣。不過就算如此,雷古勒斯暫時也不打算把魂器的事情告訴他的哥哥——他真不敢想像如果西裡斯知道他曾經差點死在那個滿是陰屍的石窟裡,又會多麼的自責。
  而斯內普他們也沒有太多時間可以再在德國耽擱了。現在暑假已經過了一多半,老師的假期總是比學生的更短。作為老師,他們得比學生更早為下學期開始準備。即使是工作相對清閒的喬迪也考慮應該把哈利接到月桂小屋來和她一起住幾天,她很惦記他。
  事實證明,霍格沃茨的校長也和他們一樣,在假期就開始了下學年的工作。自從伏地魔詛咒了黑魔法防禦術的職位以來,鄧布利多就多了一項每年都要做的工作:招聘教授。
  斯內普每年都會申請黑魔法防禦術的職位,不過每年都會被婉拒。喬迪和斯內普都已經習慣這個結果了。他們一回到英國,就收到了鄧布利多的信。福克斯把信丟在斯內普的手裡,隨後就消失了。
  “准是通知我,我的申請又被駁回了。”斯內普漫不經心的把信打開,粗略的掃了一眼,對頭幾行那多年不變的內容早已經沒了仔細閱讀的興趣。自從來到霍格沃茨之後,他每年都會申請黑魔法防禦術的教職,當然,這申請本來就只是為了做做樣子,來證明他對黑魔法的濃厚興趣,實際上他本人覺得不管教那些學生什麼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和精力。但是隨後,斯內普突然皺起了眉,“哦,不,該死的,我早該知道……”
  “出了什麼事?”
  斯內普把手裡的信遞給喬迪,氣憤的噴著粗氣,“該死的詹姆斯•波特,難怪他們要練習阿尼馬格斯!看看這信裡寫了什麼!萊姆斯•盧平,是個狼人!我就知道當初他們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有什麼理由……”
  “梅林啊!”喬迪倒吸了一口冷氣,匆忙把信讀了一遍。“難怪……天?,我之前居然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我一直以為他是身體不好。”
  “你該慶倖,你的雙胞胎兄弟沒有在上學時加入到狼人的隊伍裡。”斯內普的表情扭曲,緊緊攥著拳頭,“就是不知道哈利•波特今後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鄧布利多竟然想讓一隻狼人來霍格沃茨當教授?!他這是瘋了!”


☆、第165章 兩個新教授

  “鄧布利多,我想你需要好好的解釋一下你寫給我的那封信。”斯內普大步走進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黑色的長袍隨著他的腳步大幅的飄起來。
  “哦,我以為我寫的已經很清楚了。”鄧布利多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牆上的掛鐘,從福克斯去送信到現在還不到一個鐘頭,他差不多可以肯定,斯內普是在接到自己的信之後就立刻趕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了。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西弗勒斯,坐下說,要來杯茶嗎?”
  “不,謝謝……鄧布利多,我知道現在黑魔法防禦術這個職位很少有人願意來應聘,但是萊姆斯•盧平是個狼人,你怎麼能!”
  “西弗勒斯,”面對斯內普的指責,鄧布利多依舊表現的非常心平氣和。“萊姆斯的確是個狼人,但正如我在信上告訴你的,我認為他到霍格沃茨任教是不會有問題的。”
  “就因為他曾經瞞著全校學生上了七年學,所以現在你又想故技重施讓他來這裡工作?”斯內普瞪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當初的萊姆斯•盧平是個未成年的小巫師,但現在他是個成年男巫,也是一個……成年的狼人,學校裡可沒有那麼多已經掌握了阿尼馬格斯變形,隨時準備好應付狼人的學生。他很危險。”
  說到最後,斯內普惡狠狠的在狼人這個詞上加重了讀音。
  “但是你可以幫他,西弗勒斯,你知道你能做到,我也知道。”鄧布利多平靜的說,藍色的眼睛在鏡片後閃著光。“還是說,你有什麼理由不願意幫他?”
  斯內普的身體不由得僵硬了一下,他緊緊的抿了抿嘴巴,心猛地跳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被鄧布利多攝神取念了。他很清楚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一樣擅長這個咒語。
  “你知道我討厭那些格蘭芬多們。”最後,他乾巴巴的回答。“我們在上學時的關係就很惡劣。”
  “是的,西弗勒斯,這我知道。”鄧布利多點點頭,“可是看起來,你對他們的瞭解比我想像中的更多。”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是的,他確實在很多年以前,在他還是個學生的時候就曾經懷疑那個萊姆斯•盧平是個狼人——看看他每次生病的時間有多麼的湊巧吧!那幾天那些格蘭芬多們總是沒有時間來找他麻煩,這足夠讓他發現這個秘密了。
  不過,他從來都沒對喬迪說過這件事,他可不希望喬迪在已經和詹姆斯“鬧翻”的情況下還繼續記掛著她哥哥的交友情況。記得那時候的西裡斯•布萊克甚至還曾誘惑過他去挖掘真相。可是他沒這麼做,當初遇到黑魔王時的好奇心已經給他帶來過不少麻煩了,在他已經得到了他喜歡的女孩的心,而又不能對詹姆斯•波特和他的朋友做出過分明顯的報復時,他有什麼興趣理睬西裡斯這種顯而易見的陷阱?
  “我還以為,喬迪會和你一起來找我抗議。”在斯內普為過去的事情有些走神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語氣輕鬆的轉移了話題。
  “她去接哈利了。”斯內普諷刺的挑了挑眉:“她擔心就在我們去尋找黑魔王和他的魂器的時候,她的寶貝侄子已經變成了小狼人。就算你需要一個優秀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不用為學生再找來一個活的範例。”
  斯內普的話讓老巫師的表情有些無奈。斯萊特林院長這種尖刻的幽默感顯然讓人很難回應。
  “那麼,我來解釋解釋,為什麼我要讓萊姆斯到霍格沃茨任教。”鄧布利多做了個手勢,示意斯內普保持冷靜聽他說。“首先,萊姆斯不是來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
  看到斯內普眼神中閃過的愕然,鄧布利多愉快的眨了眨眼。“這個職位我邀請了吉德羅。”
  “吉德羅……”這個名字最近實在太過頻繁的出現在《預言家日報》上了,以至於斯內普幾乎一下子就想起了鄧布利多說的人是誰,“那個吉德羅•洛哈特?你在開玩笑?”
  在霍格沃茨的畢業生裡,很少有像吉德羅•洛哈特這樣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學生。他在魁地奇球場留下自己巨大的魔法簽名,每年情人節早上都寄八百張賀卡搞得禮堂到處都是鳥糞和鳥毛,把自己巨大的肖像投射到天上。(就這件事來說,斯內普一直覺得伏地魔也許會和洛哈特有一點共同語言。)【注】
  這個已經畢業十年的拉文克勞在上學的時候留給大家的印象只有一場場的鬧劇、笑話,哦,對了,還有自從他畢業之後就停辦的霍格沃茨校報。作為洛哈特最後兩年霍格沃茨生涯的魔藥課教授,斯內普對他的本事再清楚不過了。
  “不,當然不是。”鄧布利多用手撚著自己的白鬍子,長歎了一口氣:“你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應聘這個職位了,幾乎整個魔法界都知道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被詛咒了,我很難找到人來擔任這門課程的教授。而吉德羅無疑不太能夠拒絕成為哈利•波特的老師這一令人‘驕傲的榮譽’。”
  “但他毫無擔任教授的能力,你指望學生們從他那兒學到什麼?怎麼露出八顆牙齒微笑嗎?”斯內普冷冷的說,“還是調配他那危險的洗髮水?既然你讓這個草包當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那麼狼人呢?”
  鄧布利多的表情有些複雜,“學生們可以從好的教授那兒學到知識,但能從不好的教授那兒學會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萊姆斯是來接任凱爾特伯恩教授的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職務的。”
  “太適合了,他自己差不多就是個神奇生物……可你為什麼不讓他教黑魔法防禦術?儘管我不願意承認這點,但他至少比那個只知道花枝招展的洛哈特多一點腦子。”
  “西弗勒斯,今年夏天弗蘭克•隆巴頓告訴我一件事。”鄧布利多有些嚴肅的說。“哈利丟了幾封別人寄給他的信,他還沒有調查出是誰做了這種事。但這讓我有點擔心。所以我詢問萊姆斯能不能來霍格沃茨工作。”
  斯內普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也曾聽喬迪抱怨過哈利沒有給她回信。原本他以為只是那小子在朋友家玩瘋了,忘了寫回信,但是現在看來……
  “我希望他能在霍格沃茨長時間的留下,他可以做到很多你或者喬迪不方便去做的事情。讓萊姆斯留在霍格沃茨,保護哈利、教導哈利,又不必受到身份的約束以及伏地魔的詛咒。有萊姆斯照看哈利,你和喬迪就能很好的和哈利保持適當的距離。你知道的,你們的身份不適合和哈利太接近,特別是喬迪,和哈利太接近對她很危險……”面對斯內普的諷刺,鄧布利多無奈的推了推自己半月形的眼鏡。“只要有狼毒藥劑,萊姆斯就不會對學生造成任何威脅……你知道的,我寄給你的信上有配方,你完全可以配製出來,儘管那種藥劑很難配製……”
  “……你應該不會讓我支付所需材料的帳單。”斯內普惱火的做出了妥協,他和鄧布利多都清楚,一旦事情牽扯到喬迪,他總會讓步的,包括為那該死的狼人熬制狼毒藥劑——今年也許還得加上輔導哈利•波特學習黑魔法防禦,他可沒有時間能夠荒廢。
  “哦,當然。”
  斯內普黑著臉回到了月桂小屋,才剛走進房間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哈利正一臉興奮的說著盧平即將成為他同事的新聞。
  “萊姆斯下學年會成為霍格沃茨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完全不知道斯內普和喬迪內心複雜心情的哈利感到興奮極了,“我一定要選修他的課程。”
  再次見到喬迪姑媽的時候,哈利發現他差不多已經可以把之前那些困擾拋在腦後了。就像關於斯內普先生是否曾經是個食死徒這種事,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再拿出來和姑媽討論了。姑媽是關心他的,愛他的,這就夠了,不是嗎?一想到自己能這樣的思考,哈利的心裡就有種自己已經長大了的自豪感。
  “哦,哈利,三年級的時候你才會上選修課呢!”喬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盧平是個狼人的事情說出來,“你已經收到霍格沃茨的信了嗎?今年需要買什麼東西?我也許可以用複方湯劑……”
  “是的,”哈利這才想起來自己和羅恩、赫敏他們約好下週三的時候一起去對角巷。“哦,對不起,喬迪姑媽,我已經約了羅恩、納威和赫敏。”他有些忐忑和吞吞吐吐的說,“佩妮姨媽和弗農姨夫是不會陪我去對角巷的不是嗎?”
  喬迪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她突然覺得自己也感受到當初爸爸和媽媽在聽說詹姆斯不需要父母陪同去採購時的心情了,雖然哈利現在比那時候的詹姆斯的年紀還小。“好吧,那麼我想西裡斯會願意和你一起去。”
  “韋斯萊先生和隆巴頓先生也會去,隆巴頓先生是傲羅,喬迪姑媽,不用擔心。”哈利把喬迪的無奈誤解成了擔心,於是趕忙說。
  喬迪露出了一個意義複雜的笑容。她當然知道弗蘭克•隆巴頓是傲羅,實際上她曾經不止一次從弗蘭克的眼皮底下溜走。弗蘭克一直不能忍受自己好朋友的妹妹變成了一個食死徒這種事,一直下決心要把喬迪•波特送上審判席。顯然,她不適合公然以哈利的陪伴者的身份出現在一個傲羅的面前。
  在哈利身後的斯內普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哈利有些緊張的朝斯內普笑了笑,跑回房間整理東西去了。他沒忘記斯內普教授放假前還特別給他佈置了幾篇論文,有魔咒方面的,也有魔藥方面的,他需要整理一下交給斯內普。在作業面前,斯內普教授曾經是不是食死徒似乎已經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下周開始我要去引導新生,你知道的。我不確定能不能遇到哈利。”看著哈利離開之後,喬迪才對斯內普說:“西弗勒斯……”
  斯內普在喬迪剛開口的時候就替她把話說了下去:“我週三會去對角巷的。”
  看著喬迪微笑著眯起來的眼睛,斯內普忍不住多此一舉的補充:“我只是正好需要去買一些魔藥材料,為了給萊姆斯•盧平熬制那該死的狼毒藥劑。”
  喬迪沒有像平時那樣反駁他的話,笑容滿面的吻了他。
  週三一大早,哈利就步行前往陋居。西裡斯會和他在陋居門口會合,然後他們要通過飛路網前往對角巷。這對哈利來說是個新鮮的體驗,他為此感到躍躍欲試——說真的,他已經受夠了幻影移形了。
  喬迪在哈利離開之後才打扮成了布巴吉教授的樣子,準備去引導一個叫做克裡維的麻瓜出身的新生進入魔法界。而斯內普則幻影移形直接去了對角巷。在哈利•波特出現之前,他最好先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買齊——這本來是他的計畫,直到他在翻倒巷的入口處看到瑪律福父子。
  作者有話要說:注:關於吉德羅•洛哈特上學時的這部分事蹟來自POTTERMORE,其他介紹整理之後會放上來。
  寫前面喬迪和斯內普上學時,有人問過尖叫棚屋的事,當時沒多解釋。現在可以告訴大家了,其實本文中的情況是如果沒有喬迪,這件事很可能還是會發生的。斯內普沒有驗證,但多少猜到了盧平是狼人,喬迪確實是不知道的盧平的狼人身份的。
  那時候之所以沒寫進去主要還是因為當時主線劇情越來越緊張了的情況下不想分散重點。當然,我也是不希望斯內普在這件事上欠詹姆斯一條命的,這才是西裡斯的惡作劇沒能成功的關鍵原因。(我確實是親媽吧?)
  說起來,最近蘇格蘭在搞公投,如果蘇格蘭成功獨立,位於蘇格蘭的霍格沃茨就不再是英國最好的魔法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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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煩人的洛哈特

  看著盧修斯居然帶著德拉科進了翻倒巷,斯內普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他還以為盧修斯•瑪律福打算把他的兒子密不透風的保護起來呢!在斯內普看來,盧修斯對德拉科的寵愛比喬迪寵愛哈利還要來的更厲害。
  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斯內普伸手戴好斗篷上的兜帽,轉了個彎,幻影移形到翻倒巷的另一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朝瑪律福父子的方向走了過來。
  “西弗勒斯,真是令人驚訝。”盧修斯似乎已經擺脫了之前那種不安的情緒,又恢復了平時那種裝腔作勢的模樣。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顯然考慮到作為霍格沃茨教授的斯內普並不希望被人發現自己出現在翻倒巷這種地方。
  “啊,盧修斯。”面對盧修斯,斯內普的臉上也掛起了那種令人看了有些生厭的冷酷表情,他並不熱情的朝瑪律福點了點頭。
  “斯內普教授,您好。”儘管服用了許多用於調養的魔藥,但德拉科的臉色仍然顯得蒼白,看上去似乎還有點羸弱。“非常感謝您為我熬制的那些魔藥。”
  “那不算什麼,你畢竟是我的學生,而我和你父親又是朋友。”斯內普輕輕點了點頭,“我希望瑪律福先生不會浪費我花費在你身上的時間,以最好的狀態開始新一年的學習。”
  “我會的。”德拉科低聲說。
  “那麼西弗勒斯,你今天來翻倒巷有什麼打算?”
  “我想去博金-博克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同時再去訂點對角巷不太容易買到的魔藥材料,我需要稍微擴充一點我的私人儲備。”
  “完全可以理解。”他們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博金-博克的店門口。兩個成年人把德拉科夾在中間,走進了這間整條街上最大、但也最陰森的店鋪。
  老闆博克先生身形佝僂,顯得總是弓腰駝背的樣子,熱情的接待了他們。盧修斯和博克談話的時候,斯內普跟在到處亂看的德拉科身邊,稍微避開了一些距離,好不引起盧修斯的提防和懷疑。他假裝自己對那些充滿詛咒的黑魔法物品特別感興趣,耳朵卻一直在悄悄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顯然,因為魔法部的查抄,盧修斯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他和博克商量好了價格,約定明天由博克親自去取。
  在確定他們已經談好之後,斯內普才向博克詢問了一些極為罕見的魔藥材料,都是只有黑市才能弄得到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和這位老闆打交道了,盧修斯顯然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兩個斯萊特林都沒有得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這未免令他們的心裡都有點沮喪。
  “我還要帶德拉科買課本和別的東西,先告辭了。”盧修斯最後看了一眼斯內普,帶著德拉科走出了博金-博克,他可不想看著德拉科對這裡那些只有對小偷有好處的黑魔法產品產生什麼不該有的興趣。
  斯內普對於盧修斯的告辭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隨後不慌不忙的在博金-博克填寫好了訂貨單之後才離開。可是斯內普怎麼也沒想到,就在自己和瑪律福父子分別離開之後,哈利•波特就一身煙灰的從藏身的櫃子裡出來,悄悄溜出了這家叫做“博金-博克”的可怕商店。
  哈利覺得今天倒楣透了。以前,他以為幻影移形非常不舒服,可現在他發現飛路粉比幻影移形糟糕得多。至少幻影移形總能讓他安全抵達目的地,而使用飛路粉的結果,是他現在從不知道哪裡的壁爐門摔了出來,而且還看到了讓他特別不舒服的場景。
  哈利從去年就知道斯內普教授和瑪律福家關係不錯了,可是今年看到他們一起出現在這個明顯是專門出售黑魔法物品的商店裡,他還是覺得心裡特別不舒服。他強迫自己把盧娜那天說過的話重複想了好幾遍,然後發現自己悲慘的在翻倒巷裡迷了路。假如不是身材魁梧高大的狩獵場看守及時出現,哈利恐怕還不知道要如何離開這個像迷宮一樣的翻倒巷呢!
  根本沒想到哈利•波特居然也進了翻倒巷的斯內普一回到對角巷就摘掉了兜帽,他若無其事的在街上走著,一邊完成自己的採購工作,一邊不為人察覺的搜索著那一群紅頭髮的身影。托發色的福,韋斯萊家和瑪律福們一樣,在這種人多的地方也是特別醒目的。
  終於,他在第二次走近古靈閣門前的時候找到了韋斯萊一家。哈利一身的煤灰,韋斯萊夫人正從書包裡拿出一把大刷子幫他刷著土。西裡斯和韋斯萊先生則在和一旁的格蘭傑夫婦興致勃勃的交談著,只有隆巴頓一家不在。
  然後,斯內普也看到了喬迪。她頂著那張凱瑞迪•布巴吉的臉,熱情洋溢的在給兩個明顯是麻瓜出身的男孩和他們的父親介紹關於魔法界的一切。
  “布巴吉教授!”
  赫敏第一個看到了喬迪,然後這一大群人立刻很熱情的和這位麻瓜研究學教授打起了招呼。格蘭傑夫婦似乎很感激這位帶領女兒走進魔法世界的女教授。羅恩難得和珀西在觀點上保持一致:他也很喜歡布巴吉教授,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那一大盤被他一個人獨吞的小餅乾。而哈利則很感激布巴吉教授去年及時通知了鄧布利多趕回霍格沃茨。
  看起來,喬迪的新身份已經得到了這些格蘭芬多們的信任和認可。這是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斯內普自嘲的想。有那麼一瞬,他差點以為喬迪就要加入到這個熱熱鬧鬧的群體中一起去採購了。
  不過在寒暄過後,大家還是按照各自的目標分頭行動了。西裡斯和哈利、羅恩以及赫敏在一起進了霜淇淋店,而斯內普則去了麗痕書店。書店二樓可以清楚的觀察到小半個對角巷的情況,他當然不會愚蠢的跟在哈利•波特的後面。
  可是斯內普在走到麗痕書店門口時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天這裡居然有吉德羅•洛哈特的簽名售書會。
  ——《會魔法的我》,哈!斯內普厭惡的看著門口那張傻笑著的洛哈特海報,穿過一群大腦裡只有粉紅色荷爾蒙的中年女巫,擠進了書店。眼前的場景讓他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現在他唯一期待的就是喬迪別像這些愚蠢的女人一樣,只注意洛哈特那張漂亮的臉蛋。
  不過金髮……斯內普想起了喬迪從格裡戈維奇記憶中找到的金髮少年,隨後自嘲的推翻了這種愚蠢的猜測。假如洛哈特能做到這種事,那麼納威•隆巴頓將來就能成為魔藥教授了。
  斯內普意外的在書店二樓再次看到了瑪律福父子。盧修斯•瑪律福用一種輕蔑的表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人群中那個穿著一身勿忘我藍色長袍的金髮男巫,他的兒子也配合的發出低低的冷哼聲。“鄧布利多用這樣的人做教授,簡直就是老糊塗了。”
  “我同意。”看著花枝招展的洛哈特,斯內普是第一次覺得盧修斯對鄧布利多的批評的確很有道理。
  有個脾氣暴躁的攝影師在人群裡跳來跳去的給洛哈特和書迷拍照,不過,洛哈特顯然不滿足於眼前這樣的陣勢。當隊伍裡的哈利被洛哈特發現的時候,他立刻敏銳的從人群中把哈利拉了出來,摟著他的肩膀合影,並且興奮的宣佈他將要成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這一重大消息,並向哈利贈送了自己的全套著作。
  哈利一離開人群中央就把書都送給了一旁的金妮,他對這個未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已經完全沒有了好感。
  沒能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西裡斯給了哈利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同時趕快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給自己的外貌做了一個徹底的變形。說實話這種變形難度很高,而且並不是件舒服的事,很少有巫師願意長時間的這麼做,但是在指導雷古勒斯之後,對這種變形術掌握得更加透徹的西裡斯偶爾也會使用這種變形來避免引人注目的麻煩。
  而斯內普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置身事外的心情則在看到凱瑞迪•布巴吉出現在人群中的時候終於徹底飛到了九霄雲外。
  “布巴吉教授,這邊!”
  “哦,不,克裡維先生……”實際上,擠進了人群裡的喬迪感到非常的無奈。今天她負責的新生是個好奇心特別強的小男孩,身材瘦小的他在這種時候特別具有優勢,但作為成年人的喬迪,想要穿過人群追上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布巴吉教授?”洛哈特立刻來了興趣。他主動紳士風度十足的站起身,朝喬迪伸出手,行了一個吻手禮。“您也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嗎?”
  “哦,是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喬迪沒辦法拒絕,只好配合的任由洛哈特吻了吻她的手背。“我是教麻瓜研究學的凱瑞迪•布巴吉。”
  “啊,麻瓜。我一向贊同鄧布利多教授的觀點,也許有些人不知道,我的父親就是一個麻瓜,我還有兩個麻瓜的姐妹——當然我從來不認為我比他們高人一等,我也不認為這有礙我們之間的親情——不過當然啦,我是非常瞭解麻瓜的,布巴吉教授,我想我應該有這個榮幸稱呼您凱瑞迪。我相信等我到了霍格沃茨之後,我們可以就麻瓜和魔法界之間的聯繫進行一番更深入的探討。”
  洛哈特熱情的對著喬迪喋喋不休的時候,斯內普已經怒氣衝衝的準備離開了。他清楚自己現在沒有立場阻止洛哈特這麼做,可他實在不想再看下去了。
  然而洛哈特在斯內普走下樓梯的一瞬間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斯內普教授,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吧?好久不見,西弗勒斯,我真沒想到能和你成為同事,請到這邊來好嗎?”
  人群立刻為斯內普讓出了一條通路。喬迪看著斯內普走過來時的那種幾乎要吞掉洛哈特的表情,就知道他剛剛一定是全都看到了,再看看一旁洛哈特那興高采烈毫無所覺的樣子,她不禁有點想笑。
  “請相信,作為您曾經的教授,我也對此感到難以相信。”斯內普嘲諷的說,惡狠狠的瞪著洛哈特。
  “啊,西弗勒斯,凱瑞迪。”可洛哈特好像根本沒聽出斯內普話中的意思,他高高興興的湊到了斯內普和喬迪身邊,“我們馬上就要一起擔任哈利•波特的教授了。我想在學校裡,我們這些年輕的教授應該更親近一點。來,我們為什麼不一起和哈利•波特合個影呢?”
  他還想繼續招呼哈利來合影,可是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書店門口已經亂成一團,即使是自信目光銳利如拉文克勞象徵的洛哈特也看不到哈利•波特的身影了。
  “出了什麼事?”洛哈特的表情特別滑稽,呆呆的看著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架?”
  斯內普皺了皺眉。人群中間那兩顆引人注目的腦袋已經在第一時間告訴他是誰和誰在打架了。不過他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嘲笑這兩個本應該比孩子更成熟穩重的父親——特別是其中還有一個是成天強調風度的瑪律福——居然會這麼愚蠢的當街廝打在一起了。
  因為再也沒有比現在更適合擺脫洛哈特的時機了,不是麼?
 

☆、第167章 迎接二年級

  “嘿,這件事能不能寫進報導裡?”洛哈特對於這場鬥毆很感興趣,喜笑顏開的和一旁來自《預言家日報》的記者討論著。“報導採用‘洛哈特簽售會盛況空前,讀者現場肢體衝突’這個標題怎麼樣?”
  斯內普趁這個機會擺脫了洛哈特的騷擾,大步擠過了人群,連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他看也不看喬迪一眼,就像是在學校時一樣冷淡和不客氣。對於和韋斯萊打成一團的盧修斯•瑪律福,他輕蔑的冷哼了一聲。
  “喔,斯-斯內普教授……”匆匆趕來的納威才剛走到書店門口,就差點撞在他最害怕的教授身上,這讓他立刻緊張起來了。他的聲音輕得像是能被風吹走。“對不起……”
  斯內普冷淡的看了一眼納威,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小心,納威。”隆巴頓夫人看了一眼斯內普,眼神透著一絲不滿。她一直懷疑,斯內普不喜歡納威是因為他是傲羅的兒子,不過她和丈夫默契的沒有對納威說起過斯內普的那些不太名譽的過去。他們不希望納威因為這樣而從心理上更抵觸斯內普。而且接下來,她一走進書店,就沒有閒心再去想斯內普的事情了,甚至沒注意身旁擠過去的男人:“哦,天?,這是怎麼回事!”
  盧修斯•瑪律福和亞瑟•韋斯萊兩個人揪扯著對方的衣服仍然廝打在一起,他們已經撞翻了第二個書架,書架上的書像是下雨似的砸在他們的腦袋上、臉上,兩個人的臉上都被書砸出了淤痕,可這也沒有阻止他們像是兩個小孩子一樣又從書堆裡爬出來打算繼續向對方揮拳頭。
  書店的店員驚慌失措的高叫著試圖阻止,但那無疑是徒勞的。
  “亞瑟!”看到隆巴頓夫人時,韋斯萊夫人更尷尬了。“停下來!”
  “爸爸,好樣的!”可是雙胞胎卻在興高采烈的給他們的父親搖旗?喊,羅恩也躍躍欲試。看得出來,如果不是韋斯萊夫人在場,他大概也想趁機和德拉科•瑪律福打一架——特別是他剛才也被書砸倒在地上的時候。
  看著快哭出來的書店店員,隆巴頓夫人趕忙揮動魔杖,先把書架和書都送回原處,然後才試圖靠近去阻止他們。
  “停下,快停下!”不過,海格比她的動作更快,他邁著大步走進書店,拉開了瑪律福先生和韋斯萊先生。他拉起韋斯萊先生以後還順便幫他撣了撣身上的土,結果差點把他又推倒在地上,“哦,亞瑟,對不起。”
  “沒關係,謝謝你,海格。”韋斯萊先生氣喘吁吁的,他的嘴角破了,正在流血。
  盧修斯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隻大大的黑眼圈。這副尊容讓羅恩忍不住發出了嗤笑聲,一旁的德拉科臉上露出了怒氣衝衝的表情,狠狠的瞪了羅恩一眼。他手插在長袍口袋裡,似乎在克制著著不向羅恩揮拳頭。
  金妮漲紅了臉看著地上剩下的那些書——隆巴頓夫人整理過後,地板上只剩下她那些破舊的二手課本,這讓她感到尷尬極了。而瑪律福父子嘲諷的表情更令她感到難堪,但她還是羞怯的開始收拾自己的課本,一旁的納威也蹲下身,把那些課本一本本撿起來,摞在一起,放回了金妮的坩堝裡。金妮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德拉科,我們走!”盧修斯冷冷注視著這一幕,他掙開了海格的手,還厭惡的撣了撣海格碰過的地方。“這裡的空氣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瑪律福們離開之後,大家也一起離開了書店——趁著記者們還沒沖過來給韋斯萊先生拍照的時候。
  “亞瑟,你不該理睬瑪律福他們,他們的血都是壞的。”海格說。“他們說什麼都不值得聽。”
  “但是……”韋斯萊先生懊惱的說,“要是我能抓住盧修斯•瑪律福的把柄的話……”
  “我們都知道瑪律福的情況。”隆巴頓夫人歎了口氣,那張和她兒子一樣看上去和氣的圓臉拉長了:“這太難了,亞瑟,你知道部裡現在對瑪律福的態度。”
  只有韋斯萊夫人依舊顯得怒氣衝衝的,一邊給韋斯萊先生施治療咒一邊忍不住抱怨:“當眾和人打架,給孩子們做的什麼榜樣?!吉德羅•洛哈特又會怎麼想……”
  羅恩聽到了韋斯萊夫人的抱怨,忍不住說:“哦,我其實覺得爸爸這樣挺帥的。對了,納威,你今天怎麼遲到了?”
  “爸爸臨時有任務,媽媽把妮娜送到奶奶家之後才帶我過來。”
  “對了,你的臉色看上去怎麼有點奇怪?”
  “……也許……也許是因為我剛剛碰到了斯內普先生。”納威苦笑著說。他摸了摸自己的圓臉,“他可真嚇人。”
  “我還是不喜歡斯內普。”羅恩皺了皺眉,試圖向赫敏尋求共鳴。他剛剛在書店也看到了斯內普。看到斯內普對布巴吉教授的那種態度,本來就不喜歡斯內普的羅恩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一旁的赫敏聳了聳肩,她現在沒時間回答羅恩的話,因為她得忙著安慰父母不用因為韋斯萊先生和瑪律福的話擔心自己在魔法世界的處境。
  羅恩看了看哈利,還是把對斯內普的抱怨咽了回去。“對了,西裡斯呢?”
  哈利也聽到了羅恩前面說的話,不過這次他什麼都沒說。他只告訴大家在翻倒巷看到了瑪律福父子,可沒說他看到斯內普教授也和他們在一起,這讓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一想到斯內普教授和瑪律福混在一起,他的心裡就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他去追斯內普教授了,他們好像有事情要談,說一會兒會到破釜酒吧和我們會合。”
  “我真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會是朋友。”羅恩不敢相信的說。“想想看,也許西裡斯是打算約那個斯內普一起去酒吧喝酒什麼的……真難以想像那樣的場景。”
  哈利心情複雜的笑了笑。今天赫敏在閒聊的時候向西裡斯求證了這件事,不過西裡斯機靈的配合了哈利的說法,這讓羅恩感到非常驚訝。不過,哈利也很好奇西裡斯有什麼事要找斯內普教授,可是西裡斯回來之後什麼都沒說,似乎不想提到這個,哈利也只好把這個疑問藏在心裡。
  哈利假期的最後幾天過得不算太好。因為從對角巷回來之後,斯內普教授的情緒好像比平時更壞,而糟糕的是,哈利還要為他提交的那幾篇論文,每天接受他的私人輔導。儘管哈利承認,斯內普教授的私人輔導讓他覺得收穫很大,但授課的氣氛無疑是很壓抑的,而這種氣氛並不只是因為斯內普教授一貫刻薄的評語。等到開學前哈利回到碗櫥公寓的時候,他甚至罕見的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至少開學之後他就只需要在每週一次的魔藥課上接受斯內普教授的指導了。
  不過哈利很疑惑,是什麼事讓斯內普教授的心情那麼的壞。他沒敢問斯內普教授,但還是忍不住猜測這會不會和西裡斯有關係?哈利為此試著和喬迪姑媽談過,總覺得她默認了他的猜測。對於斯內普教授糟糕的情緒,哈利相信喬迪姑媽也很擔心,儘管她更多的時候總是在安慰他、鼓勵他。
  回到碗櫥公寓之後,喬迪像去年一樣為即將開學的哈利親自下廚做了好多他最喜歡吃的食物。斯內普教授沒有來,這倒是讓哈利松了口氣。明天萊姆斯和西裡斯會來女貞路接他,然後萊姆斯還會和他們一起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去學校,想起這個,哈利忍不住對明天期待起來。
  “哈利,在學校要好好照顧自己,凡事多想一想再去做,一定要小心。”說著,喬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哈利的頭髮。在喬迪回來之後,哈利的樣子比過去好了很多,儘管他還是很瘦,但他的臉色看上去還是很紅潤的,而且個子也長了不少。“至於西弗勒斯……我知道他的脾氣最近好像更壞了,不過我希望你不要生他的氣。”
  哈利點了點頭,“是的,喬迪姑媽。”
  “哈利……”喬迪看著哈利的綠眼睛,終於忍不住問。“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
  喬迪的問題讓哈利的心在胸膛裡劇烈的跳動起來。哈利一直沒有告訴喬迪姑媽他在保護魔法石時勇敢的和伏地魔面對面的鬥爭的事。而且經過一個暑假,他幾乎要把伏地魔說的那些話丟到腦後去了。原本他很想問問喬迪姑媽,關於斯內普教授和他食死徒的身份,還有他和瑪律福家的親近關係,她不可能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可過去她從沒和哈利提過。但是在聽過西裡斯和盧娜的話之後,他已經放棄這個打算了。他應該信任斯內普教授和喬迪姑媽,儘管在翻倒巷的事情還是讓他的心裡有點不舒服。
  “不,沒有。”哈利最終搖了搖頭。
  喬迪有些失望的回到了月桂小屋。哈利隱瞞的決定讓她覺得有點難過又有點諷刺。現在你終於嘗到被人隱瞞的滋味了?她忍不住自嘲的想。她想要把事情和哈利說明白,但哈利的不追問,反而讓她很難開口說出一些事。
  “正如我所說的,”斯內普摟著喬迪的肩膀,語氣別具一格的安慰她,“你應該感到驕傲,為了你把哈利•波特培養的更像你而不像你那個沒頭腦的兄弟。而且至少哈利還知道用用自己的腦子,而不是一股腦的什麼都說出來——儘管我要說他根本不擅長偽裝自己。”
  “是啊……”喬迪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斯內普,忍不住反擊。“那麼,作為一個冷靜優秀的斯萊特林,遷怒這種事也是不那麼正確的?”
  斯內普的耳朵紅了。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嘴。那天在西裡斯和他解釋當年他的那個陷阱詹姆斯•波特和萊姆斯•盧平都不知情的時候,他旁敲側擊的從西裡斯的話中猜出哈利•波特知道了他曾是食死徒的身份。
  在麗痕書店遇到哈利•波特時他在看到向自己那種充滿不確定的眼神以及哈利一直沒有對喬迪或是自己說起這件事的做法,都令斯內普的心情一直很糟糕。他承認,除了喬迪•波特,他沒有耐心忍受任何一個人對他的隱瞞和某種意義上的欺騙。這直接導致哈利•波特在開學前這段時間的悲慘經歷。
  “其實,我還是有點擔心哈利。也許等他再大一些,我會試著把事情全都告訴他,不管他願不願意和我分享他冒險的經歷。”喬迪靠著斯內普的肩膀,低聲說。“還有……信的事情……很奇怪。”
  “不用擔心,”斯內普輕輕吻了吻喬迪的鬢角,低聲說:“有……萊姆斯•盧平陪著哈利,哈利不會遇到什麼麻煩的。”
  但是事情沒能像斯內普說的那麼順利。
  通常,新到任的教授會先去教工休息室或者自己的辦公室放行李,但和學生一起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來霍格沃茨上任的盧平這次一到學校,就拎著箱子直接沖進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鄧布利多教授,我有事情想要告訴您。”
  “哦?”鄧布利多有些意外的看著盧平。盧平性格穩重,很少表現的像現在這樣的急切。
  “哈利來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盧平神色憂慮的說。“我認為有人想阻止哈利來霍格沃茨,這很奇怪。”
 

☆、第168章 幕後黑手

  “發生了什麼事?”鄧布利多問。
  “哈利和羅恩被九又四分之三月臺擋住了,差點誤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幸好我聯繫到了車站的工作人員。我只告訴哈利是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出了故障。”
  一路上,盧平和孩子們一起坐在一個包廂裡,表現出了一個教授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平易近人,絲毫沒有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出對哈利遭遇的不安和擔憂。
  盧平掩飾的很好,哈利真的一點都沒察覺盧平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幸運的逃過了多麼倒楣的遭遇——實際上如果不是盧平回來找他,他正打算和羅恩一起開韋斯萊先生那輛會飛的汽車回霍格沃茨。沒能實現這個計畫,他們的心裡還覺得有點失望呢!
  不過,哈利並不像盧平想的那樣,簡單的接受了他的說法——哈利想不明白就算月臺故障了,可為什麼只有自己和羅恩被九又四分之三月臺擋在了外面?而且還偏偏是在火車馬上就要發車的時候!
  起初發現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無法通過的時候,哈利曾考慮過用雙面鏡求助於喬迪姑媽。但最終他還是克制住了這種衝動。實際上這些年裡,他一直很少用這面鏡子主動聯繫喬迪。姑媽曾經說過他們一起生活的事情是秘密,儘管哈利相信羅恩能夠幫他保守這個秘密,但在隱瞞了姑媽很多事情之後(特別是在昨晚之後,哈利有些懷疑喬迪姑媽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哈利覺得自己至少不能再不遵守和姑媽的約定了。
  在經歷過魔法石的事情之後,哈利完全相信了斯內普教授和喬迪姑媽的警告。他們的說法完全不是危言聳聽,伏地魔的事情絕沒有魔法界大多數人想像的那麼的樂觀。正如他們當初告訴他的那樣,那個可怕的巫師還會回來,自己去年不是已經見過他了嗎?那麼這次的事情,會不會也和他有關係?
  儘管對於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疑問,但哈利最後還是沒有把這個問題說出來,而是接受了盧平的解釋。
  懷抱著這種不安的心情,哈利假裝若無其事的和羅恩一起跟著盧平走進了包廂。赫敏、金妮和納威都在這裡。
  “哈利,羅恩,發生什麼事了?”納威關切的問,圓臉上寫滿了緊張。“我明明看到你們就在我身後的,喔,幸好梅林保佑你們沒事……”
  “真擔心你們趕不上火車。”赫敏看到哈利和羅恩跟著盧平進來,也松了口氣,她捧著一本《與女鬼決裂》,不過注意力難得的沒有放在書上。
  金妮坐在她和納威中間,似乎在歡快的說著什麼,不過在看到哈利進來的時候,她立刻閉上嘴,連耳根都紅透了。自從哈利用自己的身份出現在金妮面前,金妮就沒能像過去那樣和他自然的相處了。
  哈利很遺憾的發現盧娜沒有和金妮在一起。他意識到大概自從洛夫古德夫人去世之後,盧娜就不怎麼和韋斯萊家的孩子們一起玩了。這個暑假盧娜就沒有像過去那樣和他們湊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同樣失去了親人的關係,哈利總覺得有點能夠理解盧娜這麼做時的心情。
  在經歷了進站時的風波之後,火車一路平安無事的抵達了霍格沃茨車站,哈利他們第一次乘上了沒有馬拉動也會自動前進的馬車前往霍格沃茨,這種幾乎已經被淘汰的古老交通工具只讓在麻瓜世界裡長大的哈利和赫敏稍微好奇了一會兒就失去了興致,因為它不但不如霍格沃茨特快列車舒服,車廂裡還有一股發黴稻草的怪味兒。不過哈利想起自己剛才在車站看到瑪律福皺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爬上馬車的蒼白臉蛋,心裡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看到哈利平安無事的和其他學生一樣走進禮堂,作為布巴吉教授坐在教師席的喬迪稍微松了口氣。她和斯內普今天的心情都壞透了,實在不希望再聽到什麼糟糕的消息了。可是害得他們心情惡劣的罪魁禍首對此卻毫無所覺。他正興奮的和匆匆趕到禮堂的盧平打著招呼:“哦,你一定是萊姆斯•盧平教授?我真高興霍格沃茨的教授隊伍裡有了這麼多的年輕同事,就像我說的,我們應該多親近親近,我不介意把我這些年的冒險旅程中遇到的神奇生物與你分享,萊姆斯。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霍格莫德喝酒,你覺得呢,西弗勒斯?”
  盧平清了清嗓子,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在斯內普勉強同意為他熬制狼毒藥劑的時候,他才知道西裡斯一度打算對斯內普搞什麼惡作劇。在這之後,他就更加不能想像自己和斯內普坐在酒館裡喝酒的場景了。他很詫異洛哈特居然看不出他說話時斯內普的臉黑得能滴出墨汁來,依舊那麼興高采烈。
  盧平的表情看在斯內普的眼裡,他發現自己第一次瞬間理解了一個格蘭芬多的想法。不過對於洛哈特毫無眼色的表現,斯內普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今天洛哈特一直纏著喬迪,表示要指導她的麻瓜研究課的教案。作為一個以好脾氣著稱的赫奇帕奇教授,喬迪註定不能像她平時那樣犀利的加以還擊,但這不妨礙她表現出淡淡的慍怒。不過這種情緒上的抗議對洛哈特來說是完全無效的。而註定只能袖手旁觀的斯內普散發出的那種令學生戰戰兢兢的氣勢,對洛哈特而言也是完全無效的。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吉德羅•洛哈特大概比格蘭芬多還要勇敢。
  喬迪注意到鄧布利多是和盧平一起來到禮堂的,她若無其事的裝著和鄧布利多打招呼,看了一眼長桌另一邊的斯內普,確信他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在盧平來到霍格沃茨之後,她必須更加小心掩飾,以防被其他人知道凱瑞迪•布巴吉的真實身份。比起自己,斯內普更適合過一會兒去向鄧布利多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學生和教師們都坐好之後,麥格教授按照往年的慣例,領著等待分院的新生們走了進來。哈利一眼就從人群中看到了紅頭髮的金妮和金色頭髮的盧娜。她們站在一起,金妮看上去很緊張,盧娜倒還是一副好像在夢遊一樣的神情,對接下來的事情一點也不在乎。
  盧娜被分進了拉文克勞,和她的爸爸媽媽一樣,這讓哈利覺得有點失望,不過他的失望情緒很快就被一個叫做科林•克裡維的格蘭芬多新生驅散了。
  “你好,哈利!”科林在盧娜之前就被分進了格蘭芬多,但是因為他求納威從哈利身邊給他讓出一個位子來,所以直到現在才找到機會興奮的和哈利打招呼。“我現在終於知道你是誰了,能從神秘人的手裡活下來,你可真厲害!我還聽說你去年還保護了魔法石,成績還特別出色,你還是一百年來最年輕的魁地奇球員……”
  “不,事實上……”聽到科林把自己的經歷如數家珍的說出來哈利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斜對面的韋斯萊雙胞胎看著哈利困窘的樣子忍不住捂著嘴偷偷的樂,顯然覺得這個新生很有趣。哈利覺得更難堪了,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擺脫熱情的科林。幸好這時候分院輪到了金妮,才吸引了那對愛看笑話的雙胞胎的注意。
  “太棒了!”哈利身邊,羅恩爆發出興奮的歡呼,他開心的用力拍著自己的巴掌。“金妮也是格蘭芬多!”
  “哦,那可真好。”哈利看著金妮紅著臉坐在自己對面,耳邊聽著科林的喋喋不休,有點言不由衷的說。他想他現在知道才剛入學的科林是從誰那兒聽說這些事情的了。
  在教師席上把科林和金妮的舉動看在眼裡的斯內普忍不住說。“哈利•波特顯然比去年更受歡迎了。”
  “哦,是的,當然,顯然我已經讓波特先生嘗到了出名的滋味,那種誘惑顯然不是一個小巫師能夠抵禦的,我很理解……”
  “我相信波特先生不是一個虛榮的孩子。吉德羅,要不要嘗嘗這個牛排,它做的好吃極了。”盧平打斷了洛哈特。他那溫和卻不容置喙的語氣,讓洛哈特終於放棄喋喋不休,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面前的金盤子上。
  盧平越過洛哈特,朝斯內普笑了笑,但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轉開了臉。
  “西弗勒斯……”不過身為一名格蘭芬多,盧平顯然沒有因為斯內普的惡劣態度就退卻。“我有些話想和你談,可以嗎?”
  看看身邊不時經過的學生,斯內普皺著眉點了點頭。他們隨便在一樓找了一間安靜的教室,在施過咒語之後,盧平才把來的時候在火車站發生的事情告訴斯內普。“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鄧布利多教室,不過我想,這件事也應該告訴你。我知道你也很關心哈利。”
  斯內普蹙眉沉默了一陣,才開口說:“我不認為我比鄧布利多更能抓到這件事的幕後黑手,而且我也不認為有那麼多人關心的哈利•波特會特別需要我的關心。”他停頓了一下,語帶惡意的說:“基於鄧布利多的要求和全校師生的安危,我會定時為你做好魔藥,我希望你不會在關心別人的時候忘記準備好我需要的所有材料,否則……我不介意實驗一些專門對付狼人的……魔法。”
  說完之後,斯內普大步離開了教室,似乎覺得和盧平呆在一個房間裡都是難以忍受的。他沒有看到自己背後,盧平皺起眉,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想,有些事,他也許需要找西裡斯談談。
  在斯內普和盧平談話的這段時間,學生們都已經回宿舍去了,走廊上變得非常安靜。但儘管如此,斯內普還是謹慎的給了自己一個幻身咒,然後警惕的朝著喬迪的房間走去。
  ——他得把今天哈利•波特遇到的事情告訴她。同時,他相信,在經過今天洛哈特的聒噪之後,他們兩個都非常期待能夠安靜的、單獨的呆上一會兒……或許更多。
  “毫無防備!完全忘了我們的教導和提醒!我相信哈利•波特在一群格蘭芬多中間已經快把他那本來就不多的腦子丟的一乾二淨了。特別是在有一群愚蠢的崇拜者的包圍下,他的腦子大概丟的還要更快一些……”斯內普的嘴唇蠕動著,低聲抱怨著哈利•波特的愚蠢、魯莽和粗心。他迄今不肯承認自己因為哈利的隱瞞而很不高興這一顯而易見的事實。
  鑒於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喬迪倒是比斯內普更快的容忍、接受了哈利的做法。她認為這件事可以之後再和哈利慢慢談。不過考慮到斯內普的心情,她也沒有反駁斯內普的抱怨。事實上她倒覺得,斯內普現在的反應也許是一件好事。
  “我們只能多留心哈利平日的安危了。也許偷信和阻止哈利上火車都只是個開始,那個人如果真的想要對付哈利,一定還會做更多、更危險的事。”喬迪皺著眉,苦惱的歎著氣。“而這正是我最擔心的。我相信哈利一定知道要小心,但是他太……太容易遇到麻煩了不是嗎?”
  “也許這些麻煩也不全是壞事。”斯內普為喬迪的話撇了撇嘴,他認為哈利•波特最大的問題完全在於他太愛自找麻煩,但是他還是把剛剛就想好的話說出來安慰喬迪,“還記得我們是為了什麼才決定暫時放任黑魔王的?”
  喬迪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如果針對哈利的計畫和伏地魔有關,那麼也許我們有機會通過伏地魔的行動,找到他的另一個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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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魂器

  斯內普點了點頭。這正是他們一直以來所期待的事:儘快把所有的魂器都找出來。
  有關魂器的事情已經困擾他們太久了。自從當初雷古勒斯走運的發現了黑魔王製造了魂器,並且冒著生命危險從那個洞窟中取回那個掛墜盒之後,在尋找魂器這方面他們就再沒有任何新的進展。
  ——喬迪為了自己的計畫遠走他鄉,斯內普忙著研究復活詹姆斯和莉莉的辦法,雷古勒斯又一直到近幾年才徹底痊癒並且能夠光明正大的出門。
  而鄧布利多一直沒有再提起魂器,喬迪和斯內普也沒有問過。直到哈利入學,鄧布利多才再次專門找他們談起關於魂器的話題。
  喬迪和斯內普對這次談話並不意外。雷古勒斯還活著的事情,他們遲早得讓鄧布利多知道,才能保證雷古勒斯將來的安危。但雷古勒斯謹慎的把這個時間推遲到了他掌握了高深的變形術之後,顯然是希望在這件事上仍能掌握一定的自由和主動。
  儘管斯萊特林們都很明白,面對鄧布利多這樣強大的巫師,這種自由和主動很可能也是非常有限的,但那並不妨礙他們依然這麼做了。
  “我很高興雷古勒斯•布萊克還活著,這對西裡斯來說一定也是個非常好的消息。”鄧布利多的神情中對喬迪和斯內普多年來的隱瞞沒有絲毫責備,相反還很讚賞他們做的事。“而且這對於尋找魂器很有幫助,我懷疑伏地魔做了不止一個魂器,但是現在我們對於其他的魂器毫無頭緒。”
  “關於魂器,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並且也有一些猜測。”喬迪由衷感謝當年巴希達•巴沙特小姐曾經送了那麼多的魔法史書給她。“我們發現的第一件魂器,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那麼伏地魔有沒有可能使用其他霍格沃茨創始人的遺物或者是斯萊特林的遺物來做魂器呢?”
  她低聲背誦著書裡記載的詩句:
  “『格蘭芬多說,我選擇留一把寶劍,彰顯我的勇氣;
  拉文克勞說,我選擇留一頂冠冕,傳遞我的智慧;
  赫奇帕奇說,我選擇留一隻金杯,收貯我的忠誠;
  斯萊特林說,我選擇留一個掛墜,證實我的高貴。
  四個創始人留下了一份禮物,作為給霍格沃茨後來者的饋贈。』
  ——如果伏地魔曾經看過《霍格沃茨的秘密傳說》,又已經拿到了掛墜盒,就會知道這不只是傳說而去尋找其他三樣遺物。我很奇怪為什麼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完全沒有提過這段話,看來它的確只是一段校史,因為它根本不夠全面和詳細。這些遺物的下落,我也在史書裡查找過了,它們很可能一度被帶離英國,到了歐洲大陸。還有就是在妖精叛亂的時候,許多出自妖精之手的製品都被妖精們又帶回了他們自己的領地,如果這些遺物中有妖精的作品,那麼他們可能會把它帶回妖精中去。”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不記載這些,也許是因為當初的四位創始人並不希望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去刻意尋找這些東西。”鄧布利多對喬迪從書中得出的分析頗為讚賞的點了點頭,“我認為你的猜測很有道理。伏地魔一向以自己身為斯萊特林的後人而驕傲,而且他對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很著迷,他很有可能搜尋這些珍貴的創始人留下的珍貴遺物用來做自己的魂器。”
  “說到妖精,我想到一件事。”斯內普突然說。“是關於很多年前,黑魔王的一個計畫。喬,你還記得,雷古勒斯和小巴蒂•克勞奇接受黑魔標記之後的那件事嗎?”
  “哦,是的,當然。”喬迪有些意外斯內普突然提到這件事。“那時候伏地魔計畫讓食死徒們襲擊諾丁漢的一個妖精聚居的村子,打算要求他們做一份貴重而獨一無二的禮物送給巴斯塔德夫人。”
  “是的,那件事的失敗,讓萊斯特蘭奇兄弟失去了黑魔王的重用,因為他們殺死了一個妖精,而沒有把他帶給黑魔王。”斯內普慎重的說:“我突然想到,黑魔王之所以要找妖精,真正的目的也許是為了從妖精口中得到關於遺物的消息,找禮物可能只是一個掩飾。”
  他說到最後,看著喬迪的眼神中有那麼一絲尷尬:“這個任務後來交給了盧修斯•瑪律福,他用錢買到了一條很珍貴的妖精做的項鍊,如期把禮物送到了巴斯塔德夫人的手上。可是黑魔王似乎並不滿意他的成果,儘管他表面上還是稱讚了瑪律福的辦事能力。盧修斯曾經隱晦的和我商量過黑魔王的目的,但我想他也不會猜到這種可能。”
  喬迪抿了抿嘴,給了斯內普一個安撫的微笑。她明白斯內普提起這件事時眼神中的尷尬從何而來。
  私下揣摩黑魔王的想法這種事在食死徒中間並不少見,特別是在黑魔王漸漸變得越來越暴躁和缺乏理智之後,所有人都怕他那毫無預兆和道理的殘酷懲罰,這讓食死徒之間互相隱晦的交流一些情報成了常事。
  但是斯內普和盧修斯•瑪律福之間來往的密切早已經超過了這種程度。何況這牽扯到他們之間最令人絕望的一次爭吵,她清楚斯內普很介意那件事,儘管他們之後再也沒有談過這個。
  那時候她一度認為他完全背叛了她。不過現在,她很高興的看到他一直都留在她身邊。
  “是的,因為伏地魔不會把魂器的事輕易的告訴其他人。”鄧布利多對喬迪和斯內普之間的互動好像視而不見,嘴角卻稍微有些上揚。“但我覺得,如果我們足夠瞭解伏地魔,就能夠猜出他把魂器都藏在什麼地方——也許現在,我可以安排時間和雷古勒斯一起去拜訪一下那個山洞了。”
  喬迪和斯內普都不知道後來鄧布利多有沒有和雷古勒斯去找那個山洞,但是這段討論顯然沒能得出他們希望的答案。無論是喬迪的推測還是斯內普的回憶,都沒能找出直接關於魂器的下落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相信即使是鄧布利多,也只能考慮一邊繼續尋找可能的線索,一邊等著伏地魔自己主動露出破綻。而在斯萊特林們私下的行動中,又夾帶了喬迪的私心:她想順便打聽關於老魔杖的消息。
  不過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事情似乎有些陷入僵局,也難怪斯內普認為哈利遇到麻煩不全是壞事。
  “哈利會沒事的,對嗎?”在說起魂器的話題之後,喬迪的眼神一下子從剛才的閃亮變得黯淡起來,她沉默了好久,才略帶不安的問。假期時他們找了很多資料,可是就連那本最詳細的敘述了如何製造魂器的《尖端黑魔法解密》裡都沒有提過怎麼才能在不損傷魂器本身的情況下消滅裡面的靈魂碎片。
  儘管理解喬迪的心情,斯內普還是伸出手臂摟了摟她,肯定的回答:“一定會的。”
  除了這麼說,他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安慰喬迪。
  喬迪笑容苦澀的回抱住斯內普。她很清楚這個回答安慰的成分有多少,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願意自欺欺人的相信這個答案。
  一定會有辦法的。
  而哈利眼下煩惱的事情,雖然一樣和那道閃電形狀的傷疤有關係,但卻和喬迪的煩惱截然不同。額頭上的傷疤,對喬迪來說,是伏地魔給哈利造成的嚴重傷害,但對現在的哈利來說,是令他不勝其煩的源泉。
  哈利真後悔自己當年居然還曾經那麼喜歡過這道讓他與眾不同的傷疤,結果正是這種與眾不同,讓他整個人都不得不狼狽的常常被人當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圍觀。在經過了一年級的騷動之後,哈利本以為等自己到了二年級之後事情會稍微好轉一些,可是事情仍然不能如他所願。
  科林對哈利的著迷程度一點也不比金妮少,而且比起容易害羞的金妮,他更喜歡主動的跟在哈利後面,不管哈利是去上課、去吃飯還是去參加魁地奇訓練。科林的過分熱情讓哈利煩透了,在這種情形下,他想找機會偷偷去見斯內普教授或者是萊姆斯都變得很困難。
  科林還迷上了拍照,特別是他知道可以洗出人物會動的照片之後,他就總是抱著照相機跟著哈利,期待哈利能和他合影並且給他一張簽名照片。結果這件事引發了哈利和瑪律福本學年的第一次爭執。
  “疤頭,發簽名照片?”瑪律福比去年看上去更令人討厭了。他趾高氣揚的樣子和他那張蒼白的小臉讓哈利看著就不舒服,更別提他那種帶刺的語調了。“大家快排好隊來領吧!活下來的男孩的簽名照,一個納特十張!”
  可憐的科林漲紅了臉,竭力的想要維護哈利,但他的小身板在克拉布和高爾的襯托下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哈利本以為這已經是最糟糕的了,但是沒想到更糟糕的,是當洛哈特教授出現的時候。洛哈特不由分說的拉著哈利一起合影,根本不聽哈利的辯解,堅持認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哈利“愛上了出名的滋味”,還沾沾自喜的教育哈利不要在同學們面前顯得太過“自高自大”。
  幸好盧平及時出現,才把哈利從洛哈特的手裡解救了出來。“抱歉,吉德羅,我有幾句話要和波特先生說。”
  “哦,當然沒問題。不過要記得別遲到,哈利。”洛哈特親熱的說著,甩著他青綠色的長袍離開了。哈利覺得這個動作似乎很眼熟。
  “謝謝,萊姆斯……啊,我是說,盧平教授。”從洛哈特的嘮叨中解脫出來的哈利長出了一口氣。“我剛才沒有……”
  “沒關係。”盧平在哈利手裡的那一摞厚厚的洛哈特著作上掃了一眼,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發簽名照片。”
  然後,他又溫和的對呆站在一旁,一臉內疚的科林說:“我認為,你完全可以像對待普通人一樣和你的朋友哈利•波特合影,那樣更好些,你覺得呢?”
  剛才還垂頭喪氣的科林在看到哈利沒有反對盧平的話之後,立刻一臉又驚又喜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該去上課了。”盧平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臉上似乎露出了緊張的笑容。“我也要去上我的第一堂課了。”


☆、第170章 盧平的疑惑

  盧平一直目送哈利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收回目光,轉過頭看似無意的瞟了一眼另一個方向。他確定,剛剛有個黑色的身影一直注視著這裡。想到斯內普開學那天冷酷的發言,盧平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走到城堡外給學生上課去了。
  哈利不知道盧平教授的第一堂課上的怎麼樣,但是洛哈特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完全就是一場超級災難。
  由於洛哈特的那些書裡描述的冒險經歷太過精彩,加上他那閃亮的金髮、白牙和藍眼睛,使得在聞了一年大蒜味的學生們(特別是女生)對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有了很大的期待,就連赫敏也被洛哈特在書裡表達出想得到“期望會魔法的人士和不會魔法的人士能和平共處”這種偉大高尚的生日禮物所打動,甚至還在洛哈特那份可笑的問卷裡拿了滿分。
  可是結果事實卻令所有人大失所望,作為“上課素材”的康沃爾郡小精靈們大鬧課堂,洛哈特不但沒能制止,還連自己的魔杖都被小精靈扔到窗外去了,最後不得不逃之夭夭而把善後的工作丟給了哈利他們。
  當哈利、羅恩和赫敏把倒楣的納威從吊燈上解救下來的時候,四個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我真不敢相信洛哈特居然是這樣的……這樣的……”赫敏怒氣衝衝的看著教室的門,剛才洛哈特甚至沒阻止那些小精靈把納威掛到吊燈上就自己逃掉了,但她的教養還是沒能讓她過於尖刻的批評一個教授。“他明明做過那麼多驚人的事……”
  “那只是他自己說他做過……”羅恩忍不住低聲嘟囔。他對於韋斯萊夫人推崇洛哈特早就不滿了。
  赫敏臉紅了,囁嚅著沒有說出半個詞來。她不能否認,比起她見過的其他男巫,比如西裡斯,洛哈特的確就只是個外表好看的草包。
  “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倒楣。”納威沮喪的耷拉著頭,看著自己被小精靈扯破的長袍。“唉,我本來以為不會有比魔藥課更糟糕的課程了。”
  朋友們同情的分別拍了拍納威的肩膀表示安慰。本來他們試圖把今天的黑魔法防禦術當笑話,可是那種失望的心情還是在心頭盤旋不去,特別是在他們聽說盧平教授的課有多麼的有趣之後,這種失望就更嚴重了。
  “我真希望現在就能上萊……盧平教授的課。”哈利戳著盤子裡的土豆說。“為什麼他當初不來應聘黑魔法防禦術呢?”哈利記得西裡斯說過,盧平當初還是格蘭芬多的級長呢,他在黑魔法防禦術方面的造詣一定也很不錯。
  羅恩猜測:“聽說黑魔法防禦術的職位是受過詛咒的,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我也聽說過,好像沒有一個教授能在這個職位上呆到第二年。”納威也說。
  可是,就算盧平的職位沒被詛咒過,他還是在開學才兩個星期的時候就病了。哈利去盧平的辦公室找他一起去海格那兒喝茶時,正好碰到斯內普教授一臉不高興的去給他送魔藥。
  “你該喝藥了,盧平。”斯內普生硬的把裝滿了魔藥的高腳杯遞給盧平。“我做了一大鍋,完全能夠讓你喝個痛快。”
  在走進來的時候,斯內普的黑眼睛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哈利,神色顯得非常古怪。
  哈利感覺有點心虛,因為之前他有那麼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斯內普教授和喬迪姑媽,但他又覺得他們其實什麼都知道。哈利一直以為斯內普教授在為這個生他的氣,可現在看來斯內普教授對他依然是關心的——在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在的情況下,斯內普似乎把那種擔心的情緒表露得比平時要稍微明顯一點,但哈利想不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謝謝,西弗勒斯。”盧平接過魔藥,感激的說:“我這幾天恐怕還需要一些。”
  “不用客氣,我會按時拿給你的。”斯內普說。如果不是擔心盧平發現喬迪,他不介意讓盧平自己多跑跑腿。“你最好馬上就喝下去。”
  這魔藥的味道相當糟糕,盧平硬著頭皮在斯內普的注視下全都喝光了。斯內普帶走了還冒著熱氣的杯子,又看了一眼哈利,才離開房間。
  直到斯內普離開,盧平才露出了一個難看的表情,朝哈利做了個鬼臉:“喔,天?,這個味道……”
  “你生病了?”哈利關心的問。
  “我的身體一直都有點問題,可惜我從上學時就不擅長調製魔藥,不像你媽媽,而這一副藥又特別難做……幸好這裡有斯內普教授可以幫我調製這種魔藥。”盧平咂咂嘴,“可惜它不能加點糖……”
  哈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老覺得斯內普教授今天似乎比平時更不喜歡看他和萊姆斯呆在一起,儘管他這次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
  “好了,我們去海格那兒吧!”但是哈利還沒有想明白,盧平就拍拍他的肩膀說:“我想海格應該煮了茶,也許我還可以吃點他的乳脂軟糖……”
  盧平語氣輕鬆說著,心裡卻忍不住苦笑。他知道哈利是個聰明的孩子,而且相當好學,哈利會不會發現自己狼人的身份呢?假如他知道自己是狼人,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你不用擔心這個,就算哈利發現了,他也一定不會因為這樣就對你有什麼特殊的偏見的。”西裡斯篤定的說。他早就算好了日子,定在月圓過後的第一個週末約了盧平去豬頭酒吧喝酒。“對了,那個……斯內普……”
  西裡斯非常生硬的吐出了斯內普的姓氏,他們私下的關係比哈利看到的還要糟糕的多,特別是在上次的談話之後。西裡斯的確感謝斯內普參與挽救了雷古勒斯的性命並且提供了那麼多的幫助,但他依然難以忍受斯內普那種令人厭惡的尖刻腔調。
  “西弗勒斯為我做的魔藥非常有效。”提起那劑魔藥,盧平一向平靜的表情也有些激動。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次那麼輕鬆的度過滿月的時光。儘管那副藥劑不能改變他是個狼人的現實,但他能保留理智,安靜的蜷縮在自己的房間裡度過那幾天已經令他非常滿足了。
  西裡斯哼了一聲:“那就好。”
  “大腳板,西弗勒斯是不會……”盧平沒有說下去。他明白,西裡斯今天約自己出來喝酒,完全是因為他不放心自己的老朋友和斯內普共事,特別是在自己還得依賴斯內普提供魔藥的情況下。上次西裡斯和斯內普的談話可不怎麼愉快。
  當然,以他們之間一直以來的關係本來也不可能有什麼愉快的談話,更何況是舊話重提西裡斯當年的惡作劇,哪怕西裡斯的本意是為了解釋和道歉,免得斯內普遷怒當時並不知情的盧平。
  其實,聽說這件事之後,就連盧平自己也覺得西裡斯當初的惡作劇計畫太過火了,幸虧斯內普沒有上當,也幸虧詹姆斯及時阻止了西裡斯,否則他不能保證在滿月時失去理智的自己會不會一口咬斷斯內普的脖子,到那時事情只會鬧得不可收拾。
  “對了,我看到了,哈利飛的棒極了。”不過這麼多年前的事情,盧平也不想再翻出來指責已經意識到自己錯誤的西裡斯。於是他微笑著換了一個方向來切入他本想對西裡斯說的話題,“就像是詹姆斯當年一樣。”
  “我說的沒錯吧?”一談到哈利的飛行天賦,西裡斯的語氣自豪極了。“哈利就和尖頭叉子一樣擅長魁地奇。他一年級就加入了魁地奇隊,完成了尖頭叉子當年的理想,假如尖頭叉子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提起詹姆斯,西裡斯情緒顯得有些低落,但他立刻用歡快的語氣繼續說。“哈利去年贏了斯萊特林隊,我真想看看那時候斯內普的表情……”
  “不過我聽說,去年的時候,哈利在魁地奇比賽時遇到了詛咒。”盧平把去年奇洛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幸好有西弗勒斯在場,哈利才能安然無恙。”
  “……哈利一直都沒有對我說過這件事。”西裡斯聽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同時因為斯內普的名字而忍不住撇了撇嘴。
  “大腳板,我知道你和西弗勒斯關係不好,但我確信西弗勒斯也是很關心哈利的。”盧平公正的說,“至少為了哈利……哈利是個很敏銳的孩子,他不會希望他尊敬的教授和他親愛的教父關係那麼惡劣的。”
  哈利不知道,自己那天在盧平的辦公室時的表情引起了盧平的一些小小誤解。盧平一直以為哈利的表情完全是因為斯內普和西裡斯還有自己之間糟糕的關係。
  西裡斯端起酒杯,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是,我當然清楚這點。哈利一直很信任斯內普……”他苦笑著一口喝幹了杯子裡的酒,“對哈利來說,我出現的太晚了。”
  盧平同樣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但隨即皺起了眉:“不過,關於西弗勒斯,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奇怪?”
  “大腳板,你還記得幾年前,我們在戈德里克山谷見到的西弗勒斯麼?”盧平的手指在啤酒杯的把手上下意識的敲著。
  盧平對那天的斯內普印象很深。因為那時候的斯內普看上去居然和一直在逃亡中的西裡斯一樣消瘦得誇張,以斯內普在霍格沃茨本該安逸的生活環境來看,這很反常。但是這次再在霍格沃茨見面的時候,盧平卻發現,斯內普的臉色除了稍微有些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比那時候健康多了,沒那麼消瘦了,看上去也更有精神。
  “我沒有注意。”西裡斯聳聳肩,那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哈利身上,怎麼會去關注斯內普的樣子?他正想問盧平為什麼突然說到這件事,卻被剛走進酒吧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咦,是那個洛哈特和布巴吉,還有……”

☆、第171章 追求者

  “哦,那位是前年到霍格沃茨教算數占卜的艾德蒙•維克多教授。”盧平偏著頭,順著西裡斯的視線看過去。有三個巫師剛剛走進了三把掃帚,他立刻補充介紹了西裡斯不認識的那位元巫師的名字,同時在看到洛哈特的時候臉上肌肉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維克多?”維克多教授是個有著深栗色頭髮的男巫,他的年齡看上去和西裡斯他們差不多,但西裡斯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全不記得當初在霍格沃茨還有這麼一位同學。以當年西裡斯和詹姆斯廣闊的交際範圍,幾乎整個霍格沃茨的男生他們都有印象,不可能忘記年齡相近的維克多。
  “維克多教授不是在霍格沃茨讀的書。他父親是法國人,他是伏地魔失勢以後才又回到英國的。”盧平解釋著,順便打算給自己和西裡斯加一個忽略咒,他不希望被自己的同事們注意到自己也在這兒,當然這主要是針對那位洋洋自得的洛哈特教授。
  可是偏偏洛哈特剛一進來就看到了西裡斯,現在就算盧平用了一打忽略咒或是一打障礙咒都不能阻擋洛哈特打算把握“吉德羅•洛哈特和西裡斯•布萊克同桌飲酒”的寶貴機會了。
  “啊,萊姆斯,這位就是西裡斯•布萊克先生吧?”洛哈特熱情的大步朝西裡斯和盧平的位置走來。“我想你們一定不會反對我們這些年輕有為的巫師把握這麼好的機會來加深瞭解,並私下建立更友好、更親近的關係,比如我們可以討論一下這些年裡經歷過的冒險……”
  洛哈特一邊沾沾自喜的說著,一邊示意店主羅斯默塔女士要了三杯黃油啤酒。“凱瑞迪,艾德蒙,我想你們不會反對來一杯黃油啤酒?”
  “哦,當然。”維克多教授的神色多少有些尷尬,他輕輕的朝盧平和西裡斯點了點頭,“我很抱歉打擾了你們。”
  西裡斯斜了一眼美滋滋的洛哈特,十分優雅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和盧平坐到一邊,把圓桌的一大半位置讓了出來。“不,維克多教授,您應該清楚打擾我們的人並不是您,而是我們的作家先生。請坐,兩位教授。”
  “女士優先。”維克多教授紳士風度十足的幫身旁的布巴吉教授拉開了椅子。
  “謝謝。”喬迪聲音很小的回答,故意表現得羞澀而緊張。她現在的心情既無奈又複雜,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希望以現在這種身份私下接觸盧平和西裡斯。托詹姆斯的福,她清楚他們都很聰明,不希望被他們察覺到什麼問題。
  這都要怪洛哈特!喬迪在內心反復詛咒這個頭腦發熱的草包。
  今天一早,洛哈特就跑進教員休息室,建議在座的教授們都去三把掃帚喝一杯。但是年紀比較大的麥格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和弗立維教授都毫不猶豫的找出各種理由來堅決回絕了洛哈特的提議。洛哈特只好按照自己來到霍格沃茨之前說過的,把目標又轉向了年輕的教授們。但是理所當然的,他在斯內普身上碰了釘子,又沒找到一早就離開學校的盧平,結果只有個性“懦弱溫和”的布巴吉教授沒能回絕他,最後又加上了居然自告奮勇參加的維克多教授。
  在離開教員休息室時,喬迪完全能夠感覺到背後斯內普針刺一樣的視線,她清楚她的愛人現在一定很不高興。可是她總不能對洛哈特完全放心,萬一他是第二個奇洛呢?
  但是現在,看著面前的盧平和西裡斯,喬迪感到有點頭疼了。
  有其他人在場,盧平就沒辦法再繼續和西裡斯談論剛才的話題了,只好小口的抿著酒杯裡的酒。而西裡斯則用一種譏誚的眼神打量著喋喋不休的洛哈特,後者正在得意的講著他和索叻他尼女鬼的搏鬥以及《預言家日報》對他的高度評價。
  “……說起冒險,最近有評論認為其實我的經歷中最刺激的要數我在《與狼人共度週末》裡面的經歷。我和一隻狼人一起在他家共同生活了三天。不過其實那也不算什麼,只要有狼毒藥劑——是一種很難做的魔藥,不過我很輕鬆就能熬上一大鍋——狼人一喝就會立刻溫順得和普通人沒兩樣。真遺憾,為什麼西弗勒斯不肯接受我的邀請呢?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針對這一劑魔藥好好討論一下,我還可以介紹我的狼人朋友給他認識,我相信那對於魔藥的研究是最有效的。”
  盧平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洛哈特。他不知道這個傢伙的這些話是無意說出來的,還是意有所指。
  而喬迪則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不要露出異常的神情,她垂下眼睛,像是專心的品味著黃油啤酒的味道。很明顯,洛哈特甚至蠢得根本不瞭解狼毒藥劑的效果和服用方法,但這個話題對盧平來說一定很不好過。同時,她也和盧平在思考著一樣的問題。
  盧平一瞬間的異常並沒有引起洛哈特的注意,他對於西裡斯的關注顯然超過其他人。從一開始他就坐到了西裡斯身邊,主動嘗試和對方攀談,語氣中除了驕傲,似乎還有那麼一絲淡淡的炫耀。“對了,西裡斯,我聽說過關於你的事,相信你的冒險經歷也一定非常精彩吧?當然啦,不一定有我那麼的豐富,不過如果你想要成為《巫師週刊》的封面人物,我可以推薦一位拍照技術很好的攝影記者給你,我獲得最迷人微笑獎的照片就是他幫我拍的。”
  “洛哈特先生,請你相信,我對於被人欣賞自己在照片上能露出幾顆牙這件事沒有多大的興趣。”西裡斯毫不客氣的說。“而我也從不認為我過去的經歷能夠作為炫耀的話題。”
  一旁的維克多教授忍不住讚賞的笑了,他趁著洛哈特一瞬間啞口無言的時候終於抓到了說話的機會,眯起棕綠色的眼睛,正式向西裡斯做了自我介紹,他的口音稍微有一點法國味兒:“很高興認識你,布萊克先生,我是維克多,艾德蒙•維克多,你可以叫我艾德蒙。”
  “你好,艾德蒙,你也可以叫我西裡斯。”西裡斯對維克多的態度要比對洛哈特客氣友好得多。“你過去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吧?”
  “不是,我是在布斯巴頓上的學。”維克多教授點點頭,“雖然那兒也很好,但我還是很遺憾當初沒能在霍格沃茨讀書,這是座很棒的學校,只是冬天實在太冷了。”他舉起面前裝著黃油啤酒的酒杯,遠遠的朝店主羅斯默塔女士微笑示意:“幸好這裡有這麼好喝的黃油啤酒。”
  羅斯默塔女士似乎很高興聽到客人這麼說,因為她在為他們第二次送上黃油啤酒的時候又免費額外提供了一份下酒的小吃。
  西裡斯發現自己和這個維克多教授還是挺談得來的,至少在這次談話的過程中他們配合的非常默契。在維克多和西裡斯開始聊天,並且儘量不讓洛哈特找到插嘴吹噓自己的機會之後,所有人都感覺好多了。
  當然,這其中肯定不包括洛哈特。在西裡斯第三次表示他並沒有看過洛哈特的任何作品之後,洛哈特終於忍不住找了一個要給仰慕者回信的理由離開了。
  這次,大家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我想,我也該回去了。”喬迪說。洛哈特都已經走了,她就更不想繼續呆在盧平和西裡斯的面前了。她確信斯內普絕不會喜歡她和他們一起喝酒的。
  但維克多教授熱情的挽留她:“哦,凱瑞迪,我想現在才是真正的,適合年輕巫師‘加深瞭解’的時間。你應該輕鬆的度過這個假日,而不是被迫聽一個喜歡高談闊論的人講故事。”
  “真不明白鄧布利多幹嘛要雇傭那種人……說真的,你不像是一個沒辦法擺脫洛哈特的人,艾德蒙。”西裡斯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聲音中帶著那麼一絲戲謔的味道。“為什麼?”
  “我認為凱瑞迪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士,當女士遇到困擾的時候,我當然應該做些什麼。”維克多大大方方的說,他繼承了法國人父親血脈中的熱情,一點也不為自己這種類似告白似的發言感到羞澀。“所以我很高興在休息時能陪伴她到霍格莫德村來散散步,這和其他人無關。”
  “咳……”喬迪因為維克多的話差點被黃油啤酒嗆到。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西裡斯則對維克多的話一點也不意外,還朝對方眨了眨眼睛,似乎表示著某種鼓勵。
  維克多教授勾起嘴角,也露出了一個狡猾而開心的笑容。是的,假如場合合適,他甚至希望現在就告訴身邊的這位女士自己有多麼的戀慕她,從他第一年到霍格沃茨任教的時候,他就對這位性情溫和友好的女士非常有好感了。儘管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們日常的來往少得可憐,但那反而讓這位浪漫多情的男巫的內心更熱情了。
  所以,維克多教授當然不願意讓布巴吉教授和那位萬人迷的洛哈特教授單獨出去喝一杯,而他之所以現在就這麼直接的表達出來,也是在紳士的捍衛他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士時的優先權。至少英俊富有的西裡斯•布萊克是比那個只知道侃侃而談的洛哈特更有魅力的男人不是麼?而好脾氣的盧平教授和他一樣有許多機會接近那位女士?
  維克多教授的腦筋轉的很快,方案衡量的也不錯。不過維克多教授此時完全忘記了,在霍格沃茨裡,其實還有另一位同樣有許多機會接近他喜歡的那位女士的先生,而且他比他們距離這位女士都要近得多。
  “我真不敢相信,維克多教授居然……”喬迪愜意的蜷在斯內普的懷裡,當她說到今天的遭遇時,語氣裡似乎滿滿的不可思議。“簡直不能想像——我的意思是,我們根本不熟不是嗎?”
  喬迪說完,偏著頭,盯著斯內普的側臉。即使坦率,她也不打算告訴斯內普自己非常喜歡看到他現在的這個表情——嫉妒的表情。
  斯內普緊緊抿起了嘴。其實他看到過那個法國人偶爾看向喬迪的視線,所以並沒有這些話感到特別意外,但他不想提醒喬迪注意到這個傢伙。於是他更多的擠佔了她的時間,同時在課間時盡可能留在教員休息室裡,避免那傢伙找到和喬迪獨處的機會。
  但是今天……這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洛哈特!
  只要一想到維克多對喬迪說的話,斯內普的心裡就忍不住泛起一朵朵酸澀的浪花。他一直都清楚喬迪是討人喜歡的,現在看來,這種討人喜歡的特質還要加上與外貌無關這樣的定語。
  不過喬迪喜歡的人是我,斯內普在心裡對自己反復說。儘管他本該聽出,喬迪在敘述這件事時語氣是多麼的不放在心上,甚至還帶著戲弄他的意味。可剛剛的一瞬間,他的心裡還是閃過了一絲畏懼失去的惶恐,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也許,他比喬迪更希望復活詹姆斯和莉莉的計畫能夠成功……不,是不能夠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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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萬聖節的麻煩

  “西弗勒斯?”儘管斯內普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剛才的那種表情讓喬迪感覺不太舒服。喬迪皺起眉,抬手輕輕的摸了摸斯內普的臉頰。
  這是喬迪很喜歡的一個動作,現在斯內普的臉頰摸起來總算不像她剛回來的時候那麼硌手了,只要一想到這種改變是因為自己,就讓喬迪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
  斯內普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抬起手,習慣性的覆在喬迪的手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滑膩的手背。“嗯?”
  “你在想什麼?”
  斯內普這才回過神來,他掩飾的輕咳了一聲。“我在想維……洛哈特大概不會是黑魔王的人。”
  比起考慮未來復活詹姆斯和莉莉的事情,這件事在現在無疑更重要。可是斯內普剛言不由衷的說完,就發現喬迪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立刻感覺自己的耳朵和臉都變熱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喬迪拖長了語調,故意用像是很委屈的語氣,促狹的說,“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有一個男人想要追求你的愛人?”
  “你覺得,我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你以為,我會允許你離開我身邊?”斯內普挑了挑眉,嘴角終於向上翹起來。他把本來就環著喬迪的手收緊了一點,用自己的下巴壓在她的肩上,嘴唇貼近她的耳垂,低啞著嗓音念出他最喜歡的那個音節:“喬,喬……除非我……”
  “別說。”斯內普溫熱的呼吸讓喬迪感覺自己的喘息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但斯內普的最後一句話,卻讓她的臉頰一瞬間失去了血色,她的聲音甚至有些尖銳,但終究還是及時的阻止了斯內普說出那個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最初她還覺得斯內普只是單純在的嫉妒,但現在她可以確定,他一定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而這正是她故意把維克多教授的事情說出來的原因。她並不希望斯內普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她清楚,自從斯內普知道了哈利的事,他就對她擔心的太多。
  “對不起。”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他突然覺得剛剛忐忑不安的自己非常可笑,每一次擔憂和不安之後,他都會這麼覺得。但儘管再清楚,他仍然無法避免重蹈覆轍。
  “對了,我聽說盧修斯買了七把光輪2001,好讓德拉科能進魁地奇隊?”喬迪試圖轉移話題讓房間裡那種尷尬僵硬的氣氛輕鬆起來。她用不屑的語氣談論盧修斯的所作所為——她本來就不喜歡盧修斯。“我真希望德拉科不會再繼續惹什麼麻煩了。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上次差點為了搶球場和格蘭芬多們起衝突,就因為你批了條子,允許他們訓練他們的新找球手。”
  “哦,是的。斯萊特林從不推開能到手的好處,弗林特在這點上做的很好。”斯內普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而且我想我理應為我學院的學生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哪怕是在那該死的愚蠢的魁地奇上。”
  “但是德拉科在球場上又一次用那個詞罵了赫敏,他做的太過分了。”喬迪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他們差點打起來,幸好我及時阻止了這件事。老實說,德拉科的做法在現在這種時候很不明智。”
  “很明顯,比起盧修斯,德拉科完全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不過,喬。”斯內普的注意力的確完全的從剛才的話題上轉移開了,但他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他的黑眼睛疑惑的打量著喬迪:“你……是不是在試圖讓他們注意到什麼?”
  “注意到什麼?”喬迪若無其事的說。顯然不管她試圖用什麼事來轉移斯內普的注意,他也還是想到了這一點。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斯內普重重的噴著氣,“哈利,還有那個盧平……你是不是希望他們注意到凱瑞迪•布巴吉究竟是誰?別否認,我知道你在利用布巴吉教授的身份接近哈利。”
  “西弗勒斯,”面對斯內普的質疑,喬迪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純真笑容。“難道你覺得我會放心讓哈利經常和一個狼人在一起?哪怕他每個月都按時服用了最可靠的狼毒藥劑也不行。我當然得和哈利保持密切一點的關係。”
  最可靠的這個形容詞似乎讓斯內普緊繃的臉頰線條稍微柔和了一點。但斯內普仍然審視的看著喬迪。他知道她沒有撒謊,但他也明白這不全是實情,儘管此時她的笑容看上去那麼純真。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斯內普看到喬迪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奇特的表情,有點無奈,又像是在對他無聲的示弱。
  “至於別的原因……”喬迪最後終於說,“其實你也明白的,不是麼?”
  斯內普僵硬的點了點頭。他就知道她那!好吧,他在心裡無聲的咒?著。他早該知道讓喬迪•波特做到絕對的坦白是不可能的,那簡直就是她的本能。但……這又何嘗不是他的本能?只要想到這點,斯內普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平靜多了。就連之前哈利的隱瞞也沒那麼讓他生氣了,那小子只是太像他的姑媽了,不是麼?
  斯內普的評價很準確,在隱藏某些事情方面,哈利確實就像喬迪一樣出色。這些日子以來,他甚至始終沒有把自己對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的懷疑和內心的警惕告訴他的朋友們,也沒有講過他在盧平的辦公室裡察覺的斯內普教授那種難以理解的擔憂。特別是他最近總是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時,他就更不想說這些了。
  最近哈利發現,在他經過走廊的時候,他總聽到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著“讓我殺了你”這樣可怕的話,可是他問了身邊的每一個朋友,大家全都沒聽到。不知為什麼,這種情況讓哈利忍不住想起了盧娜掛在嘴邊的那些別人從來看不見的騷擾虻,這讓他覺得這個聲音也沒那麼嚇人了。
  哈利之所以不說,當然不是不信任羅恩、赫敏或是納威,而是不希望在朋友的眼中顯得太過於……過於緊張。他額頭上的傷疤已經讓他夠特別的了,在朋友面前顯得自己總是緊張兮兮疑神疑鬼,總表現的好像隨時會有人沖出來害死自己實在不是哈利樂意的事。何況他在最安全的霍格沃茨裡,假如這裡真有人想傷害他,那麼毫無疑問最有可能的這麼做的那個人大概就只有瑪律福了。
  看看那傢伙那天在魁地奇球場的表現吧!哈利一點也不懷疑,當時要不是布巴吉教授恰好經過,阻止了衝突的繼續升級,瑪律福准會借機向自己丟惡咒。但是因為教授的出現,瑪律福不但沒能得逞,還因為辱?同學而被扣了十分。
  ——在場的所有人一點都不意外為什麼布巴吉教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們大都知道這位教授自己就是麻瓜出身的。
  “布巴吉教授可真好,也許將來我們都應該選修麻瓜研究。”在魁地奇球場的衝突之後,就連最初認為麻瓜研究這門課有點蠢的羅恩現在都這麼說。“我問過其他的高年級學生,他們都說麻瓜研究課還是挺有意思的,而且布巴吉教授佈置的作業很少。”
  “你就是因為最後這個理由才打算選麻瓜研究的吧?”赫敏指出,不過她的態度完全是在開玩笑,而不是以前她常用的那種傲慢的指責。
  哈利和納威忍不住為這句羅恩絕對無法辯駁的話哈哈大笑起來,羅恩的臉漲紅了一下,但他很快也和大家一起笑了。
  進入十月之後,天氣越來越糟糕了,學校裡開始流行感冒,把龐弗雷夫人忙的夠嗆。但是哈利的魁地奇訓練強度反而加大了。雖然上次和斯萊特林的衝突中格蘭芬多沒有吃虧,但是斯萊特林那七把2001的新掃帚毫無疑問給格蘭芬多魁地奇隊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那些掃帚實在太快了,除了哈利的光輪2000,其他人在速度上和斯萊特林根本沒法比。
  西裡斯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倒是提出要贊助格蘭芬多魁地奇隊幾把高級掃帚,但是哈利最終拒絕了這個特別誘人的提議。他不希望讓自己在球隊裡表現得像那個瑪律福一樣。他甚至還堅決的告訴西裡斯,自己絕不打算要和瑪律福一樣的東西,來阻止他的教父預備再送給他一把光輪2001的計畫。
  但是今天結束訓練之後,哈利拖著滿身泥水,又覺得自己這種原則和堅持有點蠢了。他們要用什麼來贏得和斯萊特林們的比賽呢?
  他的心情太沮喪了,又遇到了同樣心情不好的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結果完全忘了躲開心情比他們兩個還要糟糕得多的費爾奇和他那只聰明過頭的貓,被費爾奇抓進了他的辦公室。幸好尼克說服皮皮鬼搗蛋,吸引了費爾奇的注意,哈利才沒受懲罰的從費爾奇那兒逃出來。
  要說起來,這簡直是個難得的奇跡。不過讓哈利唯一感到遺憾的是,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可是他到最後也沒有在沒收物品箱裡找到西裡斯告訴過他的那張神秘的羊皮紙,反而看到了費爾奇的那個《快速念咒》函授課程。哈利相信,自己看到這份函授課程才是費爾奇放過自己的原因。不過不管怎麼說,能逃過一劫都多虧尼克幫忙,於是哈利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尼克的邀請,在萬聖節當天去地窖赴他的五百歲忌辰晚會。
  萬聖節那天,禮堂被佈置的很有氣氛,有活蝙蝠、還有海格種的特大南瓜,空氣中飄蕩著和萬聖節的氣氛相配的音樂和南瓜香味,骷髏舞蹈團在四個學院的長桌之間穿梭跳舞,給大家帶來尖叫和歡笑。學生和教授們都在愜意的享受這個美妙的萬聖節,似乎打算彌補去年萬聖節的巨怪事件造成的遺憾。禮堂裡熱鬧極了,可是坐在教師席上的喬迪還是敏銳的發現,哈利還有他的好朋友們都不在格蘭芬多的長桌旁,這讓她有些擔心。她由衷希望這些孩子們不會在今天又去搞什麼危險的冒險。
  斯內普也注意到了哈利沒有參加今天的晚宴,不過他表現的完全無動於衷,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製造任何機會讓身邊的洛哈特能找到話題自吹自擂。
  “凱瑞迪,怎麼了?”注意到身邊的喬迪似乎有些出神,維克多教授體貼紳士的詢問。“你今晚吃的有點少,不舒服嗎?”
  坐在喬迪另一邊的斯普勞特教授看了一眼維克多教授,又看看布巴吉教授,抿嘴笑了。她最近經常在餐桌上聽到維克多教授對布巴吉教授噓寒問暖,明眼人都能看出維克多教授的心意,她覺得維克多教授和布巴吉教授應該會是很合適的一對。
  “哦,不,不是的。”喬迪尷尬的立刻吃了一口南瓜派,又喝了一口面前的紅酒,“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
  但是遺憾的是,維克多教授顯然沒意識到喬迪的累有一半是因為他那日益高漲的熱情。“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請龐弗雷夫人看看?”
  “哦,不,沒關係,我想我今晚睡一覺就好了。”
  晚宴終於在喬迪的期盼中結束了,學生們在級長的帶領下,一邊興奮的談笑著,一邊朝各自的公共休息室走去,教授們跟在學生身後巡視他們沒有到處亂跑,臉上也都顯得有些疲倦了。特別是喬迪,她覺得要在這種宴會上躲避坐在自己身邊的維克多的熱情,實在太累人了。可她現在還不能回去休息,她必須得找到哈利,確定他安然無恙才能放心。
  “讓一下,我得早點回去給我的崇拜者回……出了什麼事?”走在所有教授最前面的洛哈特倒是精神很好,喝過酒之後的他臉色看上去特別紅潤,引得許多女學生偷偷的看他。但下一秒,他就一頭撞在一個七年級的拉文克勞背上,臉上還保持著一種滑稽可笑的表情朝前方張望。前面的學生突然不動了,喧鬧的走廊一下子變得安靜的嚇人。
  鄧布利多神色嚴肅的匆匆穿過了學生中間,其他的教授們也跟在鄧布利多身後,洛哈特愣了一下,才跟上其他人。學生們無聲的給教授們讓出一條通路,靠近人群中間的學生們,臉上一片驚恐。
  越是接近人群中間,喬迪的心裡越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她在人群正中看到了哈利和他的朋友們。
  哈利、羅恩、納威、赫敏、盧娜和金妮,六個人一臉不安的站在人群中間。在他們身邊的牆壁上,有一隻全身僵硬的貓掛在火把的支架上。牆壁上,有紅色的顏料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字句。
  在看到哈利和那幾行字的時候,喬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沉到了黑湖的水底。也許她此刻的臉色的確非常難看,以至於一直關注著她的維克多教授終於忍不住走近她身邊,安慰的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可是喬迪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維克多的動作,她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那幾行鮮紅色的字,是密室……密室真的被打開了?更糟糕的是,費爾奇正在歇斯底里的尖叫著指控哈利。“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的貓!我要殺了你!”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哈利身上。哈利趕忙否認:“不,我們只是剛好經過……”
  鄧布利多走過去,把掛在架子上的洛麗絲夫人解下來,用藍色的眼睛看著在場的所有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人:“你們先跟我來吧!其他人,都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去。”
 
  =================後宮•西弗傳(六、正傳篇)========================
  西弗勒斯終於發現,他小看了女皇,高看了自己。女皇知道的,遠比他以為的要多得多。他當初的打算,實在太過幼稚了。
  龍鳳喜燭跳躍著歡快的火花,但女皇的眼神和笑容卻顯得無比陰冷。她緩緩的直起身子,和她的皇后拉開了距離。“我們的新婚之夜,你就打算用這種東西來應付朕?”
  “並不是那樣……”西弗勒斯費力的從嗓子裡擠出這麼一句乾癟的回答。他突然覺得女皇剛剛依偎過的地方,現在有些冷。
  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西弗勒斯絕望的想。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後悔,沒有機會思考,他似乎有一瞬間真的接受了這場盛大的婚禮,覺得也許和女皇成為夫妻不會那麼困難。
  他本來還有些迷惘,但是看到女皇冰冷的眼神,他忽然意識到,女皇大概早就知道了一切。是的,她當初曾偷偷取走了他的藥粉,必定對他的能力很瞭解。但是,她怎麼會想到自己會用這種辦法?
  “我早知道,你心裡另有所愛。假如你今晚能放棄,那麼我……”女皇替西弗勒斯解釋了心裡的疑惑,她改口道。“現在,我不在乎你的愛,我只要你能永遠忠於我,協助我。那麼我自然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權利、地位,甚至將來我可以把你想要的那個人給你。”
  “這是一樁交易?”
  喬迪女皇笑了,不是那種羞怯的,而是冰冷無情的笑了:“是交易。”
  “你……”西弗勒斯想說的話還沒有開頭就梗回嗓子裡。他有什麼資格指責眼前的少女把自己的終身幸福都當作交易?明明是他先卑劣的想利用她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介意第二天就換一個新的皇后。”在威逼利誘之後,她最後只說了這麼一句。“睡吧。”
  西弗勒斯緊張的躺在女皇身邊,雙手貼著大腿放在自己的身體兩側,一動不動的看著喜床頂端繡著的龍鳳呈祥的圖案。
  耳邊的呼吸聲告訴他,女皇也和他一樣。
  今夜,註定沒有人能夠成眠。
  “我願意。”西弗勒斯最終低聲說。
  喬迪女皇唇邊露出了有些淒婉的笑意。
  【關於御醫】
  御醫世家伊萬斯家只有兩個女兒。作為御醫,他們本來幾乎要絕望了。
  就算小女兒莉莉天資出眾,甚至得到了國師鄧布利多的喜愛收為學生又怎樣呢?她也不能繼承為皇帝診治的首席御醫的職務啊!
  然而,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當莉莉長大成人之後,當今皇帝,換成了女人。
  莉莉•伊萬斯,還是成了皇宮首席御醫。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詹姆斯親王似乎不太高興?

☆、第173章 倒楣的魁地奇

  洛哈特主動建議鄧布利多就近使用他的辦公室來處理這件事,順理成章的跟著鄧布利多一起走了,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為自己能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而沾沾自喜。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盧平和斯內普也跟在鄧布利多身後。當然,他們的表情可要比洛哈特鄭重嚴肅多了。
  密室這個詞能讓平時脾氣最好的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都在一瞬間緊繃起臉,學生們也沒人再大聲喧嘩了。他們沉默著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一大灘水,戰戰兢兢的經過事發地點。沒人抱怨這裡居然有一大灘水礙手礙腳,他們甚至感激這點讓他們能順理成章的距離那面該死的牆壁更遠一點。
  喬迪沒有跟著鄧布利多他們離開,她借著教授們分別安排學生們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的機會擺脫了熱情的維克多教授,獨自留在了事發地點,靠近牆壁觀察牆上那幾行血紅色的字。密室又被打開了,可是誰打開了它呢?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在確定周圍終於沒有其他人之後,喬迪才披上最近總是隨身攜帶的隱形衣,謹慎的追上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們,跟他們一起前往地窖的方向。她打算保護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回去,再按照原本的打算去斯內普的房間等他,同時她也想聽聽斯萊特林們會怎麼說,看看他們對這件事是否知道些什麼。
  正如喬迪希望的那樣,斯萊特林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今晚發生的事情。和其他被嚇到的學生不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談起密室大都對今天的事情顯得很興奮,大多數都是純血統的他們對密室被打開的事一點也不擔心。
  “我猜,下一個倒楣的人准是一個泥巴種。”一走進地窖的範圍,就立刻有學生毫不掩飾的說。
  德拉科拖著懶洋洋的長腔說,語氣聽起來相當惡毒。“希望下一個會是那個格蘭傑。”
  “我聽到你警告她了,德拉科。”德拉科身邊一個女生用一種撒嬌式的語氣說。喬迪認出那是二年級的潘西•帕金森。
  自從上次赫敏當著許多人指責德拉科是靠著那些光輪2001才能進魁地奇隊以後,德拉科就更痛恨這個成績比自己好得多的麻瓜出身的小女巫了,沒人為他的話感到驚訝。
  “不過,究竟是誰打開了密室呢?”最後,終於有人低聲說。“誰會是那個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難道真的是哈利•波特?”
  “誰知道呢!”德拉科聳了聳肩,“要是那個人站出來,我想整個斯萊特林都會願意幫他做這件事的,不是嗎?”
  喬迪在通向公共休息室的岔路上和這些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斯萊特林學生們分開,心情複雜的朝著斯內普的辦公室走去。假如連斯萊特林們都懷疑打開密室的人是哈利,那麼其他的學生們很可能也會這麼想。她覺得很擔心。
  “那只貓在他們的面前被石化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斯內普回來的時間比喬迪預想中要早得多,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惱火。“他們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你認為他們在撒謊?”喬迪敏銳的問。
  斯內普在椅子上坐下,雙手抱在胸前,重重的噴著粗氣。“據他們說,他們是去參加尼古拉斯爵士的五百歲忌辰晚會,但我們都很清楚,這個晚會的地點應該是在地窖而不是三樓的走廊,而且那裡絕對不會有任何能給活人填飽肚子的食物。”
  說著,斯內普的嘴角扭曲了一下,發出一聲嗤笑:“而我們勇敢的哈利•波特先生完全沒法解釋他為什麼在晚會結束之後帶著他的朋友和小崇拜者們餓著肚子跑到三樓去,然後偏偏又遇到了那個啞炮的那只被石化的貓。有那個該死的洛哈特在場,我沒辦法問鄧布利多更多事。”
  喬迪忍不住歎了口氣。這正是她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之一。“唯一令人慶倖的是那只貓只是被石化了,而哈利他們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你知道些什麼,對嗎?”喬迪的語氣讓斯內普忍不住緊蹙著眉頭,他站起身,走近喬迪的面前,“你很瞭解書裡關於密室的記載,喬?”
  斯內普知道喬迪很擅長魔法史,她瞭解密室的傳說毫不奇怪,但他總覺得她瞭解的恐怕比書上還要更多。否則她的臉色不會從剛剛在走廊上的時候就那麼難看,他很少看到她那麼的擔憂和不安,這讓他甚至忍著沒有詛咒那個該死的維克多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是的,我很瞭解密室。”喬迪在房間裡慢慢的踱著步子,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氣才能繼續說下去。“比書裡寫的還要瞭解。”
  她在斯內普的面前停下腳步,“還記得我發現生子魔藥之後,曾經發現我的父母在年齡上對我和詹姆斯說了謊嗎?我最初以為那是為了掩飾他們使用了生子魔藥的事實。直到後來,他們才告訴我,他們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不止是因為生子魔藥,還是為了盡可能不讓人注意到他們曾經和某個人同處於一個時代,為了掩飾一個關於密室的秘密。是的,密室過去曾經被打開過一次,那是五十年前。最終,一個麻瓜出身的女生死了……西弗勒斯,當時我父母曾懷疑打開密室害死那個女生的兇手,是一個叫做湯姆•裡德爾的斯萊特林級長,哪怕他們曾經無意中發現他是個蛇佬腔,是斯萊特林的後裔,哪怕他們發現這個裡德爾還為自己取了其他的名字……可是他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控他做了這件事。直到湯姆•裡德爾開始用他的新名字出現在魔法界,他從湯姆•裡德爾成了——”
  “伏地魔。”在喬迪說出這個名字的同時,斯內普也緊緊的抓住了她冰冷的雙手,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他已經預感到,這件事必定又和黑魔王有關係了,否則她不會那麼的緊張。
  “黑魔王曾經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斯內普的黑眼睛閃過幽深的光。
  喬迪點點頭。“不但如此,聽說他還是個靠霍格沃茨助學金才能來上學的孤兒,可能還是個混血。從這點來說,他能做出後來的那些成就,確實非常的偉大。我父母說他從上學時就是個特別優秀的學生。”
  對於喬迪說出的這些事,斯內普發現自己居然並沒感到特別的吃驚。與其說驚訝,倒不如說他對於這種可能早就有某種模糊的預感,特別是在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生病去世以後。在伏地魔突然出現在公眾視線之前就已經和他打過交道的人,在伏地魔勢力最強大的那幾年中,差不多一個都不剩了。顯然,他們都知道一些伏地魔不希望被人知道的事——很可能就是他特別卑微的身世。
  “鄧布利多知道的,應該也就是這些事了。”喬迪最後說。“我父母把這些事告訴了鄧布利多,這就是他們最初加入鳳凰社的原因。對不起,西弗勒斯,我之前一直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你。”
  “這並不重要。”斯內普的嘴唇卷了起來,又特別重複了一遍。“並不重要。”
  斯內普第一次因為喬迪的隱瞞而感到有些高興。也許,喬迪比他預料中的更早的考慮到了他的心情。
  他完全能夠理解當年的喬迪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的心情和理由。在過去他曾那麼崇拜伏地魔並且已經做出抉擇的時候,這些話毫無疑問對他是一種打擊,而她也肯定不會願意驗證他在瞭解這些真相以後對伏地魔是否依舊忠心耿耿。時隔多年之後,假如不是密室再次打開,斯內普相信喬迪還會繼續沉默下去。
  “可是我從來都沒想過,密室會再次打開。”喬迪為斯內普的回答松了口氣,但她的神情反而更憂慮了。
  “你覺得,這次的密室還是他打開的?他現在又回到了霍格沃茨?”斯內普困難的從嗓子裡擠出這句話。他簡直不敢相信,伏地魔會再次混進霍格沃茨。
  “我……我不清楚。”喬迪不確定的說,語氣中有著深深的憂慮:“我倒寧願是伏地魔混進了霍格沃茨,和哈利沒關係。西弗勒斯,我們都知道,他的身體裡有……我……我很擔心。”
  “不會的。”斯內普說,“哈利不可能帶著他的那些朋友們去開啟密室的,我在假期時檢查過,儘管去年學年末時發生了那件事,但沒有任何徵兆表明他有哪裡受到了那片靈魂影響——除了他原本就已經掌握的蛇佬腔。”他停頓了一下,有些生硬的說:“你不用擔心。”
  斯內普不擅長這種直白的安慰,這讓他的安慰聽上去總顯得特別生硬。
  “是啊,雖然不知道密室究竟是怎麼被打開的,但至少我們可以確定洛哈特的腦袋後面沒有伏地魔。”意識到斯內普對自己的擔憂,喬迪把內心的不安和擔憂壓在心底,盡可能讓自己輕鬆的說。“我現在應該做的,是關注究竟是誰打開了密室,打算做什麼,並且保護哈利不受傷害。其他的事情,我們還有時間去找出解決的辦法。”
  “我們可以在哈利身上多加幾個保護咒語,這樣你就不用太擔心了。因為我們根本不可能隨時盯著那個精力過剩的小東西!”斯內普輕輕吻了吻喬迪的雙唇,視線突然盯著喬迪的肩頭,那正是維克多教授曾經接觸過的地方。“還有,我也許還應該在你身上施一個維克多驅逐咒——摟著你的肩膀?”
  “你打算發明這個咒語嗎?”喬迪挑挑眉,終於笑了。以斯內普的性格來說,能開這樣的玩笑,已經很難得了。“那我會很高興的。”
  密室的事兒一夜之間成了霍格沃茨眼下最大的焦點話題,《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成了學校圖書館裡最搶手的一本書,誰都想找來看看密室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喬迪很清楚,書裡只記載著斯萊特林離開學校前留下了一間密室,裡面藏著怪物,等他的繼承人回來時,會把怪物放出來淨化學校,清除那些不配學習魔法的人。沒有一本書裡記載著就在五十年前,密室曾經被伏地魔打開過。
  與此同時,正如喬迪之前猜測的那樣,現在許多人都在私下猜測哈利•波特有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會非常不得了的邪惡魔法。否則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怎麼會擊敗那位可怕的讓人連名字也不敢提的黑巫師呢?
  哈利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這種消息越傳越熱鬧。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哈利他們專門到事發地點去了一趟。那裡的一切都和萬聖節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牆上的字跡費爾奇怎麼都擦不掉,地上的水窪也一直都沒幹過,變化只有火把架子上少了那只被石化的貓。金妮和盧娜幫他們引走了在那兒站崗的費爾奇。可是結果除了看到一點燒焦的痕跡、一群排著隊離開的蜘蛛之外,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犯人的線索。
  為了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赫敏帶他們躲進了距離事發現場不遠的這個女生盥洗室。那裡的一大灘水,就是從這裡流出去的。因為這兒有一個愛哭的女幽靈桃金娘,所以從來沒人使用,正是他們藏身和談話的好地方。儘管如此,哈利還是用了一個小小的警戒咒,如果有人打算進來,他們就能提前知道。這是他從斯內普教授那兒學到的。
  “比起哈利,瑪律福才可疑吧!”羅恩至今對那天瑪律福威脅赫敏的話耿耿於懷,在聽到其他人懷疑哈利的時候更生氣了。“那些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哈利怎麼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怎麼可能放出什麼淨化學校的怪物來!再看看瑪律福那天對赫敏說的話!”
  納威憨厚的說:“如果哈利真的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那他應該先對付我。我本來和啞炮也差不多,還是哈利一直幫我跟上進度的。”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能證明哈利是無辜的。”赫敏說。“除非我們找出開啟密室的真正的犯人。”
  哈利感激的看著朋友們,心情感到有些奇怪,他明明曾經很想成為斯萊特林的,卻被分院帽分進了格蘭芬多。進了格蘭芬多之後,又被同學們當成了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想起那天晚上斯內普教授仿佛能看穿他的謊話的黑眼睛,哈利就覺得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自己那天晚上聽到的聲音,告訴斯內普教授呢?
  “我有一個主意。”哈利正在猶豫的時候,赫敏突然說。“也許我們可以混進那群斯萊特林裡打聽消息,記得嗎,斯內普教授在上課時提到了一種叫做複方湯劑的魔藥,記載在禁書區的《強力魔藥》裡,我們可以變成其他人的模樣,然後就能混進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接近瑪律福,從他口中問出真相。”
  “複方湯劑?”男孩子全都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一向反對違反校規的赫敏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納威可憐兮兮的皺起圓臉。“我幫不上忙。”
  而羅恩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赫敏,“你確定你真的是我平時認識的那個赫敏•格蘭傑?還是你已經喝了複方湯劑?”
  赫敏對羅恩的調侃毫不理睬,堅決的說:“我知道這不對,但我想威脅麻瓜出身的人比做一劑違反校規的魔藥嚴重得多。”
  “難道讓哈利在比賽時把瑪律福從掃帚上撞下去,不是更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嗎?”羅恩忍不住低聲嘟囔。
  哈利在意的問題則更現實一些。由於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他也曾經參與制作過這種魔藥,對這一劑魔藥的配方記得很清楚,其中有些材料學生儲物櫃裡是絕對沒有的。哈利極力反對去偷斯內普教授私人儲藏的主意,提議和藥店郵購或是找西裡斯幫忙。
  赫敏的計畫因此耽擱了下來,幸好之後這幾天一切都很平靜,密室的話題也在幾天之後漸漸被人淡忘了,當然,這主要是因為魁地奇賽季又開始了。星期六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比賽。全學校都在興奮的議論斯萊特林們那些堪比職業水準的光輪2001掃帚。
  但是對於格蘭芬多來說,這場比賽的壓力相當大。伍德在賽前拼命鼓舞士氣,告訴他們不要把斯萊特林隊伍的速度當回事。但是哈利只要想到訓練時看到的情景,就覺得很難完全相信伍德的話。不過,作為隊伍裡掃帚性能最好的隊員,同時又是決定比賽勝負關鍵的找球手,哈利也有信心自己不會比德拉科•瑪律福差。
  “較量較量,你敢嗎?”比賽剛一開始,德拉科就朝哈利挑釁的笑。“疤頭,追得上我嗎?”
  說完,他立刻調轉方向,俯下身朝另一個方向衝刺了一段距離,同時又回過頭挑釁的看著哈利,炫耀他掃帚的速度。
  哈利沒理他,只想在空中盤旋尋找金色飛賊的蹤跡。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顆遊走球突然朝著哈利橫衝直撞的飛了過來。哈利急忙低下頭,感覺那顆遊走球幾乎擦破了他後腦勺的頭皮。
  “哈利,你沒事吧?”弗雷德急忙飛過來打飛了那顆遊走球。
  德拉科幸災樂禍的笑了。可是他的笑聲還沒結束,那顆剛剛被打飛的遊走球,又朝著他狠狠的撞了過去。
  斯萊特林的掃帚這時候發揮出了驚人的速度,斯萊特林的擊球手在球撞向德拉科的中途就打飛了它。與此同時,另一顆遊走球也飛向了哈利。
  天空中的局面開始變得混亂起來,兩顆遊走球開始分別不停的瘋狂進攻兩支球隊的兩名找球手,而兩支隊伍的四名擊球手不停的揮動棒子來保護他倆,他們六個人和兩顆遊走球仿佛成了另一個賽場。
  在這種局面下,斯萊特林隊毫無疑問占了上風。因為他們的掃帚速度更快,也更容易得分。斯萊特林很快就以60比0領先了。更加糟糕的是,天突然下起了雨。
  “別管我了,否則我根本沒辦法找金色飛賊,格蘭芬多贏不了比賽。”哈利終於對雙胞胎說。“我會去應付那顆遊走球的。”
  而另一邊,在看到格蘭芬多的擊球手們不再緊密保護哈利之後,德拉科一臉不服氣的看了哈利這邊一眼,似乎也和斯萊特林的擊球手們說了同樣的話。的確,在左右各有兩個保鏢的情況下,無論是哈利還是德拉科,都不可能抓到金色飛賊。
  雨下的更大了,那兩顆瘋狂的遊走球一直在分頭追逐著兩個找球手,哈利拼命的帶著它往斯萊特林的追球手們附近飛,給他們製造障礙和麻煩,同時在大雨中尋找那個金色的小影子。
  哈利的努力有了效果,格蘭芬多進了兩個球,拉近了比分。在這一點上,德拉科明顯做的沒有哈利好,這讓他顯得很懊惱,他狠狠的瞪著哈利,試圖帶著不停追逐自己的遊走球去攻擊哈利。
  可是在德拉科這麼做的時候,沒有看到那顆金色的小球就在他的身邊扇動著翅膀。
  但是哈利看到了:抓住它!抓住它比賽就結束了!
  他不敢直接朝那顆金色的小球沖過去,唯恐瑪律福看到它,就在他盤旋著接近金色飛賊,準備出手的時候,那顆一直追逐的遊走球終於狠狠的撞上了他的手臂。
  哈利痛得一陣暈眩,眼前發白,他不敢再耽擱時間,在那顆瘋狂的球第二次向他發起攻擊之前,猛地朝著德拉科沖去。哈利的衝刺嚇了德拉科一跳,他試圖躲避正面撞過來的哈利時,追逐著他的那顆遊走球狠狠的撞上了他的肩膀。
  雨水讓掃帚變得很滑,德拉科本來就在移動中,又驟然被擊中,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從掃帚上摔了下去。全場的觀眾們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呼。與此同時,原本追逐飛賊的哈利已經沖到了德拉科的身邊。
  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哈利用那只還沒有斷的手拉住了德拉科的手。所有觀看比賽的觀眾還來不及松一口氣,追著哈利的那顆遊走球就撞上了哈利的掃帚,劇烈的搖晃讓哈利也被德拉科下落的重力從自己的掃帚上拽了下去。這下子,兩個人一起重重的從空中掉了下去。
  “哦,不,哈利!”當其他的球員想要接住他們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第174章 深夜來客

  哈利拉著德拉科,兩個人一起從空中摔在了草坪上。那種像是要被撕開的劇痛,讓哈利在下落的短短一瞬間失去了意識,他不知道他和他拉著的德拉科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減慢了下落的速度,並且最終摔在了有一瞬間鬆軟得不像話的草坪上。
  等到哈利再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整個人泡在一片泥水裡,全身又濕又冷,眼鏡片上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哈利本想坐起來看看瑪律福是不是還活著,可他兩隻手臂都痛的要命根本坐不起來。不,實際上他全身都痛的厲害,像是被摔的散了架一樣。
  他的一隻手仍然和德拉科•瑪律福的手緊緊的抓在一起,那傢伙躺在哈利的旁邊一動不動,哈利沒辦法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而另一隻被遊走球撞斷的手正以一種奇怪的形狀扭曲著,但是這只手的掌心裡,一對金色的翅膀正在無力的撲騰著。
  哈利松了口氣,在從掃帚上掉下來的時候,他還是成功的抓住了這顆關鍵的金色小球。
  裁判霍琦夫人在空中吹響了哨子:“格蘭芬多的找球手抓到了金色飛賊,170比60,格蘭芬多獲勝!”
  賽場上爆發出了一陣不太熱烈的歡呼——比起慶祝勝利,大家現在更關心的是兩個找球手的安危。哈利的朋友們早就在霍琦夫人吹響比賽結束的哨子的一瞬間就從看臺上沖了下來,而兩隊的隊員們也都降落在草坪上,朝哈利和德拉科的方向聚攏過來。
  雨水打在哈利的臉上和眼鏡片上,他意識到有人正在接近他,俯下身查看他的情況。但下一秒鐘,當他看到那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大白牙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了事情不妙——最先沖到哈利身邊的人是洛哈特。
  “醒著嗎,哈利?別擔心,你會沒事的。”洛哈特用一種愉快的語調,輕鬆的說著,又去查看德拉科的情況。“瑪律福先生,你呢?聽得到我說話嗎?”
  哈利聽到身邊一直沒有動靜的瑪律福在洛哈特的呼喚中終於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緊接著,他立刻鬆開了抓著哈利的手。瑪律福的這個反應讓哈利的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怒氣。他忍不住咒?多管閒事的自己。
  “來,讓我幫你們治療一下,很簡單……”洛哈特抽出魔杖。
  哈利驚恐的看著洛哈特,“不,謝謝,我想我還是去醫院找龐弗雷夫人……”
  “是啊,”伍德也說,他知道應該為哈利現在的情況擔心,但他還是忍不住咧著嘴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我們最好送哈利去醫院,不過哈利你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抓到金色飛賊真是太棒了。”
  “哦,哈利,不用跟我這麼客氣。要知道這樣能讓你好過很多,你一會兒就能和你的同學們一起去慶祝勝利了……”洛哈特的魔咒還沒念出來,魔杖就飛了出去。
  “在霍格沃茨,受傷的學生應該及時的送進校醫院。”斯內普收回魔杖,穿過人群走到哈利身邊,冷冷的看了一眼洛哈特,“而不是由哪個教授在戶外胡亂處理。”
  洛哈特的笑容不自然起來,他臉部的肌肉似乎在抽搐。
  剛剛松了口氣的哈利眼看著斯內普教授先走向瑪律福那邊,心裡一陣難受。幸好盧平和麥格教授緊跟著走了過來。
  “哈利,你怎麼樣?”盧平關切的問,低下頭檢查著哈利的傷勢。“別擔心,龐弗雷夫人很快就會治好你的。”
  麥格教授變出了兩副擔架,把哈利和德拉科放在上面,不滿的看了一眼訕訕的洛哈特,板著臉指揮著擔架去校醫院了。
  斯內普落在圍在擔架旁邊的人群後面,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頭,哈利這次傷的這麼重,喬迪不知道會多難過。他很清楚,雖然表面上布巴吉教授沒來看比賽,但實際上喬迪一定躲在哪裡偷偷的關注著哈利的比賽,才能及時施了她非常拿手的軟墊咒,並且在其他人聚攏過來之前取消了這個咒語。要不然就算他和盧平還有麥格教授都給那兩個孩子用了減緩速度的咒語,哈利和德拉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走運。
  不過龐弗雷夫人和斯內普的想法顯然不一樣,看到受傷的哈利和德拉科,她看起來顯得很氣憤:“啊,又是你們倆,波特先生,瑪律福先生。也許我該申請專門開一門課專門教你們倆怎麼避免受傷?”
  盧平留在校醫院把哈利和德拉科受傷的經過說了一遍,同時聽著龐弗雷夫人一邊聽一邊抱怨著魁地奇這種運動有多麼危險,教授們又是如何不能完全保護球員們的安全,露出了一個苦笑。他現在明白麥格教授為什麼不親自把哈利他們送到校醫院了。
  哈利看到龐弗雷夫人,立刻老老實實的閉緊了嘴巴,乖乖承受她的怒火。他去年期末的時候因為魔法石的事情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星期,非常清楚這位夫人的性格。沒有什麼事情比學生受傷更讓這位夫人生氣的了,特別是他們這種曾經在醫院裡住了好久結果很快又受了傷的學生。
  “龐弗雷夫人,”德拉科被挪到了病床上,他皺著臉,誇張的呻吟了一聲。“我的頭很暈,肩膀也很痛……”
  龐弗雷夫人走到德拉科的身邊,揮動魔杖先給他檢查了一下,“肩膀的骨頭碎了,頭暈的話也許是因為有點腦震盪。我先用魔咒幫你治療一下肩膀,等會兒再吃點藥。你今天最好留在這兒住一晚上,如果有什麼情況就叫我。”
  然後她又走到哈利的面前,先接好了哈利斷掉的手臂和脫臼的胳膊,又給他檢查了一遍。“你最好也留下來住一晚,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也許會有腦震盪什麼的。假如頭暈的話就叫我。還有,你們最好喝一杯提神劑,免得感冒。”
  “我覺得我現在已經不要緊了。”哈利活動了一下被龐弗雷夫人治好的手臂,忍不住慶倖當時斯內普教授及時阻止了洛哈特的事。他有預感,如果讓那個草包的洛哈特來治療,他現在肯定會搞得比受傷還糟糕。雖然當時哈利對斯內普教授先去看瑪律福感到難過,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以斯內普教授平時表現出的態度,要是直接走過來關心他的話,恐怕會嚇壞整個學校的人吧!
  但是龐弗雷夫人卻堅決不肯放他回去。她給兩個男孩各留下了一套衣服,然後拉上了他們床邊的簾子。哈利無可奈何的換好了衣服,這時,格蘭芬多的隊員們沖了進來,他們帶來了南瓜汁和蛋糕什麼的,打算和哈利好好的慶祝一下勝利。可是還沒等他們開始慶祝,龐弗雷夫人就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這裡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而且看看你們身上的泥水!”
  在龐弗雷夫人打算把赫敏、羅恩和納威也一起趕出去之前,盧平及時的開口了:“龐弗雷夫人,我們就陪哈利呆一會兒,馬上就走。”
  “好吧,萊姆斯。”看在盧平教授的面子上,龐弗雷夫人這才離開病房,並且嚴肅的叮囑他們絕對不能呆太長時間,不要妨礙病人休息。
  “哈利,你幹的可真漂亮,居然在瑪律福鼻子底下抓到了金色飛賊。”羅恩看起來很激動,不過他對於哈利救了瑪律福這件事感到很不滿意。他壓低了聲音,看著瑪律福那掛著簾子的病床。“可你幹嗎去救那個瑪律福?要知道他很可能就是……”
  “哦,其實麥格教授為了這件事給你加了十分呢!”赫敏打斷了羅恩的話。她瞪了一眼羅恩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羅恩這才意識到還有盧平在,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納威則一直捂著胸口,臉色看起來比哈利還白,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太可怕了,哈利,真是太可怕了。那些游走球完全就是瘋了……”
  “別擔心,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哈利活動了一下手臂,除了感覺還有點不自然的僵硬之外,已經完全不覺得疼了。“龐弗雷夫人的醫術很高明,我不會有事的。”
  “不,哈利,今天你很危險。如果不是教授們及時施咒,你和瑪律福先生會送命的。”但是盧平卻很嚴肅的否定了哈利的話:“哈利,你在行動之前確實應該更慎重一點。雖然龐弗雷夫人的醫術很高明,而且對巫師來說很多的傷勢都很容易就能治好,但如果你從空中掉下來摔斷脖子,也一樣會送命的。還有很多人都非常的關心你,他們絕對不會希望看到你受半點傷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了,我以後會小心的。盧平教授。”哈利明白了盧平的暗示,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他決定之後偷偷去和斯內普教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別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喬迪姑媽。“可是,遊走球為什麼會只追著我和瑪律福呢?”
  “霍琦夫人已經去檢查遊走球了,也許它們用久了出了什麼故障。”盧平像是看穿了哈利他們的擔憂,輕聲說,“它們不會被學生的什麼把戲弄壞的。好了,哈利,你好好的休息吧,在龐弗雷夫人把我們趕出去之前,我們最好回去。”
  哈利依依不捨的看著朋友們離開了病房,很想跟他們一起回格蘭芬多塔樓去——他實在是不想再和德拉科•瑪律福單獨呆在病房裡了。
  哈利無聊的坐在床上,下意識的朝瑪律福的病床看了一眼,又想起了剛才瑪律福鬆開手的事。雖然沒能說出口,但他也覺得羅恩說的對,他幹嘛要去救那個邪惡的瑪律福呢?
  瑪律福一直背對著哈利躺在另一邊的病床上,白色的床單和被子襯得他更瘦小了。弗林特和其他的斯萊特林隊員顯然正在為輸了比賽生氣,沒有到醫院來看望瑪律福,而那些經常圍繞在瑪律福身邊的斯萊特林們,比如克拉布和高爾,也已經在剛才就被龐弗雷夫人趕出了病房。在聽到格蘭芬多們也都離開之後,他突然坐了起來,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瞪著哈利,好像一臉的不高興:“你剛才幹嘛要那麼做?”
  “我也想知道。”哈利怒氣衝衝的回答。瑪律福這種的態度讓他更生氣了。“也許我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反正當時有那麼多的教授在場,肯定不會讓瑪律福家的繼承人在魁地奇球場上摔死的。”
  “是啊,特別是斯內普教授,他絕對會保證我的安全,因為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而其他沒有資格成為斯萊特林一員的人教授根本懶得理。假如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德拉科毫不猶豫的炫耀著斯內普教授對他的關照,他從一年級就察覺哈利很在乎斯內普教授的重視,總是用這件事來刺激哈利。
  哈利剛想反駁,龐弗雷夫人端著藥走了進來,她似乎察覺到了哈利和德拉科之間那種緊張的氣氛,嚴厲的看了他們一眼:“波特先生,瑪律福先生,我希望你們兩個能安安穩穩的在醫院裡休息一晚。把藥喝了,這一劑魔藥對你們兩個的骨頭很有好處。”
  魔藥實在太難喝了,哈利和德拉科喝完之後感覺整個喉嚨和胃口火辣辣的,兩個人一時間都失去了交談的興致。哈利躺在床上,感覺今天比賽的疲憊和困倦漸漸向他襲來,他好像聽到德拉科在說什麼話,但是他的腦袋已經不能分辨了。
  他睡著了。
  哈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周圍一片漆黑,哈利被好像是噗的聲音驚醒了。朦朧中,哈利感覺有人好像一直注視著自己,他睜開眼睛,看到一雙網球一樣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差點嚇得大叫起來。他的睡意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但也恢復了清醒:“你是……是個家養小精靈?”
  出現在哈利面前的小東西有著蝙蝠似的耳朵,網球一樣的大眼睛,身上套著一隻破舊的枕頭套當衣服。哈利在西裡斯家見到過一隻叫做克利切的家養小精靈,不過這只看起來比克利切要年輕得多,他看上去沒有克利切顯得那麼皺巴巴的,而且他的鼻子是細長的。
  “是的,哈利•波特先生,我是多比。”那小東西朝哈利鞠了個躬。“多比,多比一直想見您。”
  “見我?”哈利吃驚的看著多比。“你認識我?”
  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這句話說的有點蠢了,因為多比充滿感情,用崇敬的眼神看著哈利:“哦,當然,波特先生,誰不認識偉大的哈利•波特呢?要知道,是您讓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消失了,您是照亮了黑暗的燈塔。以前,人們都把家養小精靈當臭蟲一樣看,當然,現在也是,不過比那個人在的時候好多了……”
  哈利覺得自己有必要打斷這個家養小精靈對自己的歌功頌德。他這些日子面對金妮和科林已經受夠了。“哦,那麼多比,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哈利•波特這麼客氣的和多比說話!”小精靈感動得簡直要痛哭流涕了。“多比應該幫助哈利•波特。多比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告訴波特先生,很重要的事情——哈利•波特應該馬上離開學校,霍格沃茨很危險,所以,越快離開越好。”
  說到這裡,多比似乎有些沮喪的耷拉著腦袋,抽泣著:“多比努力了,多比早就想警告哈利•波特,可是多比做不到,哈利•波特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多比總是找不到。當然這很值得高興,可是那些人都不知道哈利•波特今年不能回到霍格沃茨,只要不在霍格沃茨,在哪兒都好,離開霍格沃茨之後,哈利•波特一樣能被保護的很好。所以多比試著阻止,失敗了就懲罰自己……”
  “等等,”哈利忍不住打斷了多比。“你說,你試著阻止我回到學校?是你阻止我和羅恩進入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的?”
  也許哈利表現的太激動了,多比緊張的後退了小半步,怯怯的伸出手,他的十根手指上都纏著繃帶:“多比為此燙了自己的手指頭做懲罰。哈利•波特現在必須離開,密室已經再一次被打開了……”
  “等等,密室之前被打開過?被誰打開過?”哈利眼睛一亮,趕忙問道。
  多比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尖叫著:“不,多比不能說……但那是很邪惡,很危險的,求求你,哈利•波特,你應該回家去,所以我才想用遊走球……”
  “今天的遊走球也是你搞的鬼!?”哈利聽西裡斯和喬迪講過關於家養小精靈的事,也和克利切打過交道,知道家養小精靈的想法有很多時候都很奇怪。可是多比的想法還是讓他大吃一驚,他氣憤的說:“你今天差點害死我和瑪律福!”
  “不,沒有,多比只想讓你們受傷,受重傷離開學校,比呆在這兒好。”多比緊張的申辯,“多比知道這是個邪惡的計畫,因為那本來是多比主人的……”小精靈突然停下來,拿起哈利床頭的水罐開始敲自己的腦袋:“哦,壞多比,壞多比,多比差點講了主人的壞話。”
  “停下,多比,停下來。”哈利拼命和多比搶著水罐,好不容易才阻止了小精靈的自虐舉動。“你剛才說,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和密室的事情有關係?那你的主人是誰?”他看了一眼另一邊床上的瑪律福,壓低了聲音:“是不是瑪律福?如果是的話,今天你為什麼還要用遊走球對付瑪律福?”
  聽到哈利的問題,多比像是被嚇壞了,他拼命的搖著腦袋,蝙蝠似的耳朵在腦袋左右晃來晃去:“不,先生,多比不能說,多比什麼都不能說!這是很邪惡的,哈利•波特必須離開霍格沃茨……”
  “我不會走的,我一個最好的朋友就是麻瓜出身,她現在比我更危險……”
  “偉大的哈利•波特!”多比感動的說,“願意為朋友冒生命危險!”
  “多比,你最好告訴我……”哈利還想繼續問下去,空氣中突然又傳來了一聲噗的聲音。
  “多比!你還敢出現!”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凶巴巴的說著,然後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多比那髒兮兮的枕套。
  哈利立刻認出這是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你好,克利切。呃,你的額頭怎麼了?”
  克利切的身上裹著裝飾有布萊克家族家徽的茶巾,額頭又紅又腫,看起來似乎撞得不輕。
  “哈利主人,克利切沒能保護好哈利主人和德拉科主人,所以克利切狠狠的懲罰了自己。克利切不該出現,違反了主人的命令。但是克利切必須把這個傢伙帶走。”克利切朝著哈利鞠了個躬,但對多比的態度還是惡狠狠的。“簡直不能相信,你的父母會為你感到羞恥的!身為一個家養小精靈,居然背叛主人!”
  多比不服氣的掙扎著:“多比只是要幫助哈利•波特,多比想救哈利•波特!”
  兩個小精靈撕扯著,同時發出了噗的聲音,在哈利面前消失了。
  “多比!克利切!”一頭霧水的哈利想要阻止,但已經太遲了。而且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也許是因為剛才多比施了什麼咒語的關係,但是現在咒語似乎消失了。哈利的聲音把病房裡的瑪律福吵醒了。
  “你在叫什麼?”德拉科揉著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什麼。”
  “……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在叫多比。”德拉科的灰色眼睛在這個深夜顯得特別明亮,臉上的表情滿是懷疑。“你怎麼知道多比這個名字?”
  “瑪律福,”提起多比,哈利突然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他覺得根據多比的話,瑪律福家很可能就是那個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關於密室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你怕那個泥巴種格蘭傑送命?要我說那是早晚的事。”德拉科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把被子拉高,蓋住了他那顆淡金色的腦袋。“我沒什麼可告訴你的,你不配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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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決鬥俱樂部

  多比的出現讓哈利本打算從德拉科嘴裡問出密室的事,可他被德拉科惡毒的話氣得要命,乾脆重重的躺下來不和他說話了。可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鄧布利多教授和麥格教授的聲音。他們把聲音壓得很低,按理說哈利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但是他們顯然沒想到這病房裡原本睡著的兩個病人都是清醒的。
  哈利只聽了一小會兒,就感覺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窖,全身發冷。很明顯,科林•克裡維想趁著夜深人靜到醫院來看望哈利,結果反而被石化了,就連他手中照相機的膠捲也變成了一堆灰燼。
  另一張病床上,同樣聽到了一切的德拉科在被子下面緊緊的蜷起身子,瑟瑟發抖。
  哈利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院了,龐弗雷夫人給科林躺著的病床掛起了簾子。但哈利還是知道,科林就像一塊石頭一樣躺在簾子後面的床上。一想到自己還曾經對科林每天不厭其煩的問候感到不耐煩,哈利就感到難過。
  離開醫院之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還在整理自己制服長袍的瑪律福。他的臉色慘白,像是被昨晚聽到的事情嚇壞了。哈利有些疑惑的擰緊了眉頭,他以為瑪律福會像昨天那樣,為科林的不幸遭遇幸災樂禍,甚至詛咒他為什麼只是被石化而不是被殺。不過他確信自己作為哈利•波特,肯定不可能從瑪律福嘴裡得到什麼消息。科林的事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早點配合赫敏的主意。他決定回去就再寫一封信給西裡斯,拜託他無論如何也要弄到那些熬制複方湯劑的材料。
  西裡斯收到哈利這封信的時候,正和雷古勒斯一起聽克利切的彙報。“所以,是一隻家養小精靈阻攔哈利回霍格沃茨,還想用遊走球害死哈利?”
  克利切心情低落的點了點頭,額頭還是紅腫的。
  哈利不知道,魁地奇比賽時,西裡斯把克利切派到了霍格沃茨去保護他。去年奇洛搞出的事情讓所有關心哈利的人都對魁地奇比賽感到不太放心。雷古勒斯建議讓克利切幫忙去學校保護哈利,打消了西裡斯打算變成阿尼馬格斯去看哈利的計畫。
  多比的遊走球之所以沒有直接把哈利和德拉科從空中撞下來,完全是因為克利切一直在設法阻止多比。不過年老的克利切還是不如多比的手腳麻利,結果他還是沒能保護好哈利和德拉科,他為此狠狠的懲罰了自己。
  假如不是西裡斯及時阻止,克利切傷的還會更重。
  現在布萊克家的族長是西裡斯,魔法束縛下,克利切的第一順位主人就是西裡斯,他不能不聽從西裡斯的吩咐。而且儘管他還是不怎麼喜歡西裡斯,但西裡斯同意他留在格裡莫廣場照顧雷古勒斯而不是和他一起搬到戈德里克山谷,這讓克利切感到很高興。當然,更主要的是因為老克利切的雷古勒斯主人也希望他能好好的和西裡斯相處,像照顧他那樣的照顧他的哥哥,而不是在背後罵他是個只會惹女主人傷心的混蛋。
  可是克利切把事情搞砸了,哈利小主人還是受傷了,還有茜茜小姐家的德拉科小主人……這都怪多比!
  克利切認識多比的父母,擁有家養小精靈的純血巫師並不多,他們之間來往的時候,小精靈也大都在暗中跟著,好隨時照顧保護他們的主人。克利切知道多比是瑪律福家的小精靈,他牛蛙似的嗓子幾乎是尖叫著抱怨了多比背叛了瑪律福家族,他很想去提醒納西莎這件事,如果不是雷古勒斯早就命令克利切不許私下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的話,大概納西莎現在就已經知道多比做的事情了。
  在再一次告誡克利切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之後,布萊克兄弟面面相覷,都對自己聽到的事感到不可思議。誰能想到那個一直以來藏在暗中對哈利“圖謀不軌”的傢伙實際上是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哈利的家養小精靈呢?
  “就算是瑪律福想對付哈利•波特,可瑪律福家的小精靈為什麼要傷害他的主人呢?”雷古勒斯說。“幸好德拉科沒事,不然以納西莎的性格,她會發瘋的。”
  “如果那個叫做多比的家養小精靈是為了保護哈利,那他這麼對付小瑪律福,會不會也是想保護他?盧修斯•瑪律福總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兒子,那什麼斯萊特林的密室又是怎麼回事?”西裡斯一想起什麼斯萊特林的密室傳說就不高興,他能忍著不批評斯萊特林這種想法簡直愚蠢可笑,已經相當顧慮雷古勒斯情緒了。
  比起多比的事,西裡斯根本沒把教子信裡提到的東西放在心上,他在哈利寄來第二封信之前,就把在對角巷買好的魔藥寄給了哈利。於是,讓赫敏一直頭疼的材料問題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至於那本記載著複方湯劑的熬制方法的《強力藥劑》,赫敏在魁地奇比賽之前就很輕鬆的用一張她從洛哈特手裡騙到的批條從禁書區借了出來。不過,當赫敏發現書上記載的所需材料和哈利說的一模一樣時,她終於再一次覺得有些奇怪了。
  哈利很不對勁。他好像對朋友隱瞞了很多的秘密。
  或許是自己多疑,赫敏想,但哈利有很多時候都不像是書裡記載的那樣,是一個在麻瓜世界長大的小巫師。他瞭解很多巫師界的基礎常識,在這方面和羅恩、納威幾乎沒什麼區別,只是粗心的羅恩和納威把這當成了理所當然,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而且,哈利的實力也很令人好奇。赫敏從哈利口中聽到過很多教授沒有講過的施咒心得,而那總是特別有效的,至少納威就獲益匪淺。上次在女生盥洗室裡商量密室的事情時,哈利還用了一個她從未聽說過的警戒咒語,赫敏到現在都沒在書中找到。還有就是他對複方湯劑的配方的瞭解,赫敏發現哈利其實可以背出這一劑魔藥所需要的所有配料!
  假如這些全都是哈利向他的教父布萊克先生學的,那麼布萊克先生也肯定應該很熟悉複方湯劑,不可能這麼好說話的提供這些實際上相當危險的魔藥材料。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就算再怎麼支持他們冒險和惡作劇,也不可能這麼放心支持他們悄悄熬制危險的魔藥。如此輕易提供這些東西,這只能證明布萊克先生根本不擅長魔藥。
  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那個叫做盧娜•洛夫古德的拉文克勞。也許這有點牽強,但赫敏覺得,以盧娜那種難以理解的思維方式,哈利居然能在一個晚上就和盧娜成為朋友,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都那麼的可疑,就更別說連納威都不怎麼相信的那個“西裡斯和斯內普教授是朋友”了。
  看了盧平教授和斯內普教授的相處以後,赫敏現在一點都不相信他們那位嚴肅冷硬、總能找出藉口扣分的魔藥教授會和這個輕鬆的把非洲樹蛇皮這種東西交給小孩子的西裡斯是朋友了。
  哈利不知道自己聰明的好朋友想到了這麼多,他現在的心情很沉重,整天都想著怎麼才能找到打開密室的那個人。科林•克裡維被石化的事情星期一就在學校裡傳開了,引起了極大的恐慌。這段日子裡唯一能令哈利感到欣慰的事,就是懷疑他是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聲音變小了不少。
  儘管鄧布利多表示只要斯普勞特教授的那些曼德拉草成熟了,石化的人就能恢復健康,但學生們還是私下背著教授交換各種稀奇古怪的護身符,來應對斯萊特林的怪物。
  納威差點就從雙胞胎手裡買了一條紫水晶護身符,但是金妮毫不客氣的揭穿了她的兩個哥哥——那只是個簡單的小裝飾品。不過納威最後還是把它買了下來,以原來三分之一的價格。
  “它看起來挺好看的。”納威摸著腦袋憨厚的說。
  十二月的時候,麥格教授開始統計哪些學生會留在霍格沃茨過耶誕節。哈利、羅恩、納威和赫敏都簽了名,因為他們聽說瑪律福也打算留下,而且到耶誕節的時候,複方湯劑差不多也該做好了,他們正好可以找瑪律福套套話。
  羅恩給家裡的解釋是打算和朋友們一起留下陪哈利過節,珀西似乎不太贊成羅恩的做法,他認為現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留在學校比較好。可是令大家驚訝的是他也留下來了,理由是這種時候教授們更需要級長幫忙。不過當雙胞胎和金妮想留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堅決的阻止了他們,金妮顯得很失望。
  “我也不贊成金妮留下。”羅恩聳聳肩。“要知道在那些純血統的傢伙們眼裡,韋斯萊家比麻瓜種更可惡,他們一直把我們當成叛徒。不過話說回來……”羅恩看了看納威和哈利,發現他們看起來好像有點擔心他,趕忙語氣輕鬆的補充:“我們好像都差不多……隆巴頓家、韋斯萊家、波特家……”
  哈利和納威想起自己的父母,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看到公告了嗎,學校打算辦一個決鬥俱樂部。”赫敏看了看男孩子們,還是決定暫時不把她對哈利的那些懷疑說出來。“就在晚上八點。”
  周圍的學生都在興高采烈的討論這個。大家都覺得在這種時候多學一點自保的手段總是沒錯的,於是哈利他們也決定去看看。到了晚飯後,禮堂的四張長桌被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鍍金的決鬥台。
  “不知道是誰來教我們,也許是弗立維教授,都說他年輕時是決鬥冠軍。”
  “不管是誰,只要別是……”哈利的話說到一半就哽在了喉嚨裡。站在臺上正花哨的把玩著魔杖的,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吉德羅•洛哈特。
  洛哈特教授穿著一件紫紅色的長袍,得意洋洋的站在決鬥臺上,像是演員一樣興奮的走來走去:“我向鄧布利多教授申請開辦了這個決鬥俱樂部,我想在現在這種時候,大家都很希望能夠更好的保護自己。我也希望你們在我抓到那個作惡的小東西之前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畢竟我不可能隨時貼身保護你們每一個——”他說著話,還朝著台下的那些臉紅心跳的小女生們眨著眼。
  “——所以,我和我的助手,”洛哈特比了個請的手勢,斯內普這才穿過人群走上台去。“斯內普教授,將為大家演示巫師決鬥以及某些基礎的防身咒語。”
  斯內普還是穿著他平時的黑袍子,他一言不發的看著洛哈特一個人喋喋不休,臉上的線條緊繃的像是用大理石刻成的雕塑。“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把你們的魔藥教授和保護神奇生物教授還給你們的,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難道他以為他的水準還能傷害別的教授?”羅恩在下麵嘀咕。周圍的格蘭芬多男孩們差點為這句話大笑出來,有幾個女生沖羅恩怒目而視。
  “好了,現在我們來為大家演示巫師是如何決鬥的……”
  斯內普的嘴唇卷了起來,他用一種看著魔藥材料似的眼神盯著洛哈特。可能因為上次只有喬迪和維克多答應了他的邀請,洛哈特最近總是拉著他們兩個,給維克多製造了不少和喬迪相處的機會,斯內普早就為此憋了一肚子的火。
  德拉科和其他的斯萊特林們拼命的為自己的院長鼓掌叫好,而即使是不喜歡斯內普的學生也忍不住為這個精彩的表演拍了拍手。哈利克制著自己沒有興奮的像斯萊特林們那樣叫出來,用欽佩的眼神看著斯內普教授,他覺得自從洛哈特到霍格沃茨執教以來,他第一次這麼痛快。自從第一堂課失敗之後,洛哈特就迷上了讓哈利扮演他書中的角色,這讓哈利對他深惡痛絕到了極點。
  那些面對羅恩的調侃維護洛哈特的女生們很快就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因為洛哈特只是拿著魔杖擺了幾個花架子動作,幾乎什麼都沒做,就被斯內普用一個“除你武器”打飛了。他狼狽的整個人砸在牆上,又摔在了地面上,帽子掉了,金色的卷髮也亂了。他喘息著爬起來,接過學生撿回來的魔杖,臉上不自然的假笑著試圖維護自己的面子。“當然啦,繳械咒,大家都看到這個效果了。這是個很實用的魔咒,而且如果魔力夠強也能造成很大的傷害作用,不過我要說這個意圖太明顯了,如果我想阻擋的話……”
  斯內普嘲諷的挑了挑眉,打斷了他。“洛哈特教授,我們是否需要再為學生演示其他的咒語?”
  “哦,當然,不過……”洛哈特似乎被摔得清醒了很多,他總算察覺到了斯內普的眼神有多麼的恐怖。“不過我覺得我們最好先讓學生實際操作一下這個魔咒不是嗎?實際操作總是很重要的……那麼……波特先生?”
  哈利的笑容僵硬了。他忘記了最近洛哈特簡直是習慣性的喜歡讓他充當助手的角色。
  “另一個我們可以找……”洛哈特在台下尋覓著,“有人自告奮勇嗎?”
  “教授,”德拉科突然舉起了手,用一種古怪的腔調說:“我想和波特先生試試看,可以嗎?”
  洛哈特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了一個笑容,點著頭同意了。“當然,當然可以。”
  “小心點,哈利。”哈利走上決鬥台的時候,羅恩和納威緊張的拍著哈利的肩膀叮囑著。赫敏倒不太擔心,她對哈利很有信心,不相信瑪律福能比哈利做得更好。
  可是那是在遵守規則的情況下。德拉科在洛哈特剛數到二時就丟出了咒語。“塔朗泰拉舞!”
  哈利猝不及防,被擊中了,立刻在臺上開始跳起了舞蹈。
  “瑪律福!你太卑鄙了!”羅恩氣憤的在台下上躥下跳的揮動著拳頭。“卑鄙的傢伙!”
  “除你武器!”哈利趕忙反擊,可是他的繳械咒沒能打中瑪律福,倒是打中了一旁的洛哈特,於是可憐的洛哈特教授今天第二次被打飛了出去,還是被一個二年級的學生打飛了。“咧嘴呼啦啦!”哈利第二次念出咒語,這次他打中了,德拉科立刻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哈利敢肯定他自從認識瑪律福都沒見過他這樣大笑的樣子,這使他遲疑了一下。
  一旁的斯內普皺了皺眉,他覺得哈利這種猶豫可不是什麼好事。他揮動魔杖,打算為德拉科和哈利解除咒語。“咒立停。”
  但也就在這時候,德拉科抓住了機會,“烏龍出洞!”
  從德拉科的魔杖前冒出了一條黑色的大蛇,那條蛇蜿蜒爬行著朝哈利爬去。
  “哦,我們練習的是除你武器。”再次爬起來的洛哈特急於挽回面子,阻擋了正打算念反咒的斯內普,先揮出了魔杖。
  可是那條蛇被擊中之後只是升到了空中,然後就在學生們的驚叫聲中掉在了赫奇帕奇的賈斯亭芬列裡的身上。它似乎被激怒了,盤起身子,纏繞著芬列裡,嘶嘶吐著信子。芬列裡被嚇壞了,他跌坐在地板上,整個人都僵硬了。
  哈利的視線一直盯著那條黑色的蛇,在看到它落在學生中間時,他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似乎非常的猶豫。但是當他看到那條黑色的蛇慢慢的收緊了自己的身子,看著芬列裡慘白的臉色,他終於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放開他……放開他……”
  禮堂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被嚇呆了。芬列裡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絲毫沒有意識到那條蛇已經放開了他的身體。
  也許現場只有斯內普還保持清醒,他大步上前,指著那條黑蛇揮動魔杖。蛇變成了一團黑煙消失了,芬列裡慘白著臉爬起來,看都不敢看哈利,掉轉頭穿過人群跑掉了。
  哈利咬了咬嘴唇,從決鬥臺上走了下來。他沉默的低垂著頭,人群為他讓開了一條通道,他就這麼木然的離開了禮堂,走的很快,甚至沒有注意到他的朋友們就追在他的身後。

☆、第176章 哈利尋求幫助

  哈利心情沮喪的獨自走在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上,腳步飛快,在感覺到周圍人看著他的那種視線以後,他只想儘快的離人群遠一點,再遠一點,甚至差點撞倒了布巴吉教授都沒停下來道歉。
  他毫不懷疑,自己是個蛇佬腔的事將會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霍格沃茨。到時候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再次撿起幾天前那個原本已經快被他們遺忘的猜想:哈利•波特就是斯萊特林的傳人。在所謂的斯萊特林傳人在學校裡活躍的時候,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了蛇佬腔的身份准會變成這樣。可當時他能怎麼辦呢?他明明聽到了那條蛇憤怒的宣佈它要咬死札斯廷,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而不阻止它那麼做呢?哈利委屈的想。
  “哈利!哈利!”赫敏、羅恩和納威從後面氣喘吁吁的追上哈利。“剛才……”
  “嘿,哥們,你從來沒說過你是……”
  “是啊,”哈利心裡的委屈一下子爆發了,語氣顯得前所未有的煩躁。“我從來都沒和你們說過我是個蛇佬腔,從我進了格蘭芬多,我就一直不希望被人知道這個。我知道這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本領,可我現在已經是個格蘭芬多了,不是嗎?”
  迄今為止,知道哈利能和蛇交談的人除了哈利就只有喬迪姑媽,她和哈利一樣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但哈利入學以來還是一直謹慎的避免對任何人說出自己這個小本領,他受人注意的地方已經夠多了。
  哈利清楚,當初自己的內心深處的確嚮往過斯萊特林,甚至覺得自己很可能會成為其中的一員。這或許是因為,最初接觸魔法界的他曾那麼的嚮往過斯內普教授和喬迪姑媽,嚮往他們的沉穩和強大;也或許是因為他今天在所有人面前展露出的那個小本領——哈利很早就從書裡瞭解到,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是個蛇佬腔,所以斯萊特林學院的標誌才是蛇。他也許還為自己沒能進斯萊特林而稍微感到過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可是最終分院帽把他放到了格蘭芬多。格蘭芬多也很不錯,他也一直都這麼覺得。他喜歡格蘭芬多溫暖熱情的金紅色,喜歡他的好朋友們和同學院的同學們遠遠勝過瑪律福那夥只知道標榜血統的斯萊特林們。而且在聽過密室的傳說之後,哈利確信,即使他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他也絕不會那麼愚蠢的想要消滅所有的麻瓜出身的學生。
  可是就在他已經完全適應自己作為格蘭芬多的身份之後,大家又把他當成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了!哈利為此怒氣衝衝。
  “……哦,是的,沒錯,哈利。”不擅長運動的納威總算喘勻了氣,仍然保持著平時那種慢吞吞的語氣,溫和的說,“我們只是想告訴你,即使你是個蛇佬腔,我們也不認為你會是那個打開密室的斯萊特林繼承人。”
  不得不說,納威這次完全說到了最關鍵的重點。哈利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聽到納威這句話之後他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了下來。
  “正是如此。”羅恩和赫敏認真的看著哈利,異口同聲的說。
  “……對不起。”朋友們真誠的話讓哈利那種不可遏制的怒火迅速消退了。他為自己剛剛差勁的態度感到臉紅,他不應該遷怒到關心他的朋友身上。“我真不應該對你們大喊大叫。我只是,只是……”
  “哦,沒關係,哈利,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羅恩毫不在乎的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知道嗎,有時候我倒覺得你太冷靜,讓人總感覺有那麼點距離感,現在這樣正好。對了,你剛才對那條蛇說了什麼?要知道那聲音聽起來怪嚇人的。”
  赫敏連忙朝羅恩使了個眼色,體貼的女孩不想讓好朋友又想起剛才禮堂裡的不愉快,但是羅恩的心思可沒那麼細膩。
  “我當時是讓那條蛇放開札斯廷,因為它很生氣,想咬人。”不過哈利並沒有因為羅恩的問題感到難過,因為至少羅恩能夠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看待,儘管他說起這件事時候語氣還顯得忿忿不平。“難道他們沒有注意到那條蛇在聽到我的話以後就放開了札斯廷?”
  “我得說,在聽到你說出那種語言之後恐怕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再注意那條蛇了。”
  格蘭芬多們一邊談話一邊朝著格蘭芬多塔樓走去,不知道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人一直默默的關注著他們。一直到孩子們的身影消失,注視著他們的喬迪才轉身朝地窖斯內普的辦公室走去。
  “喬……”喬迪一走進斯內普的辦公室,就被對方緊緊的抱在懷裡。在自己眼前發生了這種事,斯內普感到很內疚。“我很抱歉……我應該阻止這一切的。”
  就像在魁地奇球場時一樣,斯內普知道,喬迪今晚一定也去了禮堂。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當初想的太簡單了,沒有事先警告過哈利不能在別人面前和蛇說話。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他覺得這個本領很特殊。”喬迪同樣伸出手臂和斯內普擁抱,安慰的輕輕拍了拍斯內普的背。他們都沒想過,哈利的蛇佬腔會以這種最糟糕的方式在大庭廣眾之下曝光。在還沒有找出那個打開密室的人之前,哈利眼下無疑變成了最可疑的人。
  想起今晚的情景,斯內普不由自主的輕哼了一聲:“相信我,即使你警告過他,他今天也還是會這麼做的。”他停頓了一下,儘量用不含批評意味的語氣說:“哈利很……善良,這點很像莉莉。”
  事實上斯內普並不贊同哈利這麼容易心軟。無論是在魁地奇比賽時不顧自己安危去救德拉科,還是決鬥時對德拉科手下留情,又或者是在那條蛇襲擊芬列裡時忘記眼下處境而使用蛇佬腔,都體現出了哈利•波特缺乏某種充分考慮到自身利益的冷酷。斯內普一點也不認為這樣的哈利•波特在未來適合與冷血殘忍的伏地魔一較高下。
  “哈利是個善良的孩子。我本來很擔心他會受不了別人的眼光,不過幸好他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們。”喬迪的笑容有點苦澀。她起初是打算安慰哈利幾句的,但是顯然布巴吉教授不是哈利在這種時候的傾訴對象。她悄悄的跟著哈利,直到羅恩他們追上哈利才松了口氣。至少這孩子沒有一個人躲起來鑽牛角尖。“希望在我們查清楚一切之前,哈利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事。”
  “只要那只家養小精靈不打算繼續保護哈利,我想哈利目前還是很安全的。”前不久雷古勒斯寄了一封信來說明多比做的所有事,斯內普已經為此打算聖誕假期的時候抽空去拜訪瑪律福了。“除非……”
  ——除非哈利•波特自己主動給自己找麻煩。
  斯內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看到喬迪披好隱形衣,才一臉不耐煩的打開門。
  在空氣中飄著一顆頭的男孩用他的綠眼睛和斯內普的黑眼睛對視。“斯內普教授……”
  “哈利•波特……令人印象深刻的亮相方式……”斯內普從牙縫裡用像是蛇佬腔一樣的聲音叫出了男孩的名字,他皺著眉把男孩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慶倖自己有一顆無比強韌的心臟沒被這男孩的亮相方式嚇倒。“進來,你最好有一個合理的理由,用來解釋你為什麼在這麼晚的時間跑到我的辦公室來。”
  “對不起,教授。”哈利走進斯內普的辦公室,脫掉了隱形衣,抱著它在椅子上垂頭喪氣的坐下來。“我之所以到這兒來是因為……我、我需要您的?明。”
  站在椅子旁邊的喬迪暗暗松了口氣:幸虧她剛才站起來了,否則准會被哈利發現的。
  “如果你想問上次你受傷的那件事……我沒有告訴你的姑媽。”斯內普抿了抿嘴,假裝猜不到哈利想說什麼,同時視線像是無意的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哈利曾請求斯內普不要把魁地奇比賽時的事情告訴喬迪姑媽,斯內普的確沒有告訴喬迪,但事實上喬迪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不,不是那件事。”哈利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是我……我睡不著。”
  哈利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畏懼明天的到來,儘管朋友們相信他,但只要一想到從明天開始別人都會把他當成石化事件的兇手,他的胃裡就像是裝了一塊鉛。而這種畏懼,令他更加心煩意亂——他真的擁有符合格蘭芬多要求的那種勇氣嗎?假如他其實並不適合格蘭芬多,假如他實際上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打開了密室呢?
  哈利越想就越是無法入睡,他不願意在朋友面前表現出這種懦弱。而且除了朋友的信任,他還希望得到一個來自長輩的信任。儘管哈利非常清楚斯內普教授不可能溫柔的安慰他,但他還是下意識的跑到了地窖。
  “睡不著?你是想讓你的魔藥教授為你提供一劑生死水幫你入睡?”斯內普說著,突然感覺喬迪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手背,於是他不得不放緩了語氣。“……是為了今晚決鬥俱樂部的事?”
  哈利沮喪的點了點頭。“斯內普教授,您認為我是那個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嗎?”
  “波特先生,我首先得提醒你,你甚至不是一個斯萊特林。”斯內普皺起了眉,“儘管我也對於一個格蘭芬多居然是個蛇佬腔這點感到很意外。”
  這些年的相處使得哈利完全能夠從斯內普這種迂回的答案裡找出他想要的答案,但他的表情仍然十分苦澀:“可是大多數人不會這麼想,他們肯定會認為是我打開了密室。”
  “哈利,”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平靜的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去年對你說過的話?就在這個房間裡?我希望你還記得我的話,任何人看待你的態度,都和你本人沒有關係。假如你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就垂頭喪氣,那麼我會……非常失望。”
  坐在椅子上的哈利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顯然想起了一年級時斯內普教授的話。不得不說,現在他對於這句話的含義有了比那時更深的領悟。
  “而且,我想你並不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個蛇佬腔的?”斯內普教授的語氣中有了責備。
  “是的。”哈利承認。
  “那麼,你也應該想到,你在所有人面前和蛇交談,別人會怎麼看待你?”
  “我知道,可是當時的情況……”
  斯內普打斷了哈利的話,“當時的情況應該交給教授負責。你應該相信我和某些‘教授’不同,我完全可以處理這件事,保護我的學生不受傷害,而不是讓你——哈利•波特站出來充當救世主的角色。如果你一定要逞英雄,就該想到在那之後自己可能遇到什麼樣的處境。”說著,斯內普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略顯嘲諷的弧度。“記住,哈利,救世主不是一定能得到他應得的感謝的,因為人們總是看不清事實,還特別喜歡忘恩負義。”
  斯內普的話讓哈利無言以對。喬迪在哈利看不到的地方掐了斯內普一下,儘管她贊同他說的話,但這些似乎太偏激了,還不適合哈利的年紀。斯內普用他嘲諷的“微笑”很好的掩飾了喬迪的所作所為。
  “我明白了。我以後一定會更謹慎小心。”哈利垂著頭思考了一陣,突然抬起頭語氣堅決的說,綠色的眼睛熠熠發光。“但是我並不後悔自己當時阻止了那條蛇,我……我沒辦法袖手旁觀。我也許該找札斯廷解釋一下今晚的事,我真的只是想救他。”
  “……你最好不要期望他能接受你的說法,你會發現,很多時候,人們的愚蠢超乎你的想像。”斯內普噴了噴鼻息,用他一貫的嘲諷語氣說。“他們經常不用大腦就做出了某種判斷,還以為自己非常……明智。”
  想到自己今晚做的事情,哈利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也屬於斯內普教授所說的“不用大腦”的一員。不過他得承認,在和斯內普教授談過之後,他的心情真的舒服多了。
  “謝謝,斯內普教授。”
  “你該回去睡覺了……假如回去的時候遇到費爾奇,就告訴他你來我這兒關禁閉。”斯內普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他居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錯誤!他明明知道哈利有隱形衣,根本不用擔心會遇到費爾奇。
  哈利彎起眼睛笑了。只要他的大腦還在正常工作,就能聽出這句話中的關心。哈利現在真恨不得能讓瑪律福親耳聽聽斯內普教授這句話,好好的粉碎一下他那張自以為了不起的小臉。心情一下子好起來的小格蘭芬多瞬間有了勇氣,大膽的沖撲到斯萊特林院長身上,給了對方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晚安……uncle。”
  留下這句話,哈利甚至沒敢看斯內普的反應,就披上隱形衣溜回格蘭芬多塔樓去了。這一次,他睡得踏實極了。
  第二天一早,哈利下定決心,要找到札斯廷•芬列裡解釋一下。不管對方是否相信,他至少得告訴他昨天晚上他對那條蛇說了什麼。他沒能在圖書館裡找到札斯廷,但他十分坦然的反駁了那些在圖書館裡猜測哈利•波特是斯萊特林繼承人、是個黑巫師的赫奇帕奇們,又笑著安慰想要得到對雞窩使用魔法許可的海格不必為他的事情擔心,然後腳步輕鬆的踏上了樓梯,拐上另一條走廊。哈利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他發現他的心情平靜的出奇,對於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一點也沒在意。
  然而,這種平靜的心情在他踏上這條走廊,並且差點被絆倒的時候徹底碎成了一團粉末。札斯廷•芬列裡被石化了,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更可怕的是,在他面前,差點沒頭的尼克也變成了半凝固似的黑色煙霧。
  唯恐天下不亂的皮皮鬼最先發現了這一幕,他大叫大喊著,幾乎吸引了半個學校正在上課的學生們。所有人都用恐懼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哈利木然的站在那兒,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在一片吵吵嚷嚷的混亂中,哈利被麥格教授帶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他的心臟簡直緊張得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了,他當然沒有打開密室,沒有石化札斯廷和尼克,可是鄧布利多教授會相信他嗎?現在幾乎整個學校都認為他是兇手了。
  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比哈利去過的其他教授的辦公室都要有趣和美麗,但是哈利現在沒有心情欣賞。就連那只停在門後棲枝上沒精打采奄奄一息的鳥兒都沒能引起哈利的興趣。
  不過,當他在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裡看到分院帽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把它拿起來,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哦,哈利•波特,有事情想不明白?”分院帽的聲音帶著睡意。
  “是的,我是說,你真的把我分到了最合適的地方嗎?我真的不應該去斯萊特林麼?”哈利無聲的問。
  “我當然沒有弄錯,雖然你在斯萊特林也能走向輝煌,”聽這個語氣假如分院帽有眼睛的話,哈利覺得它現在一定是翻了個白眼。“但你無疑更適合格蘭芬多,我怎麼可能弄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身上有斯萊特林的血脈呢?”哈利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假如我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代,那麼我是不是本來應該去斯萊特林學院才對?”
  “不可能,你不是薩拉查的後代。”分院帽篤定的否定了哈利的假設。“如果我把一個擁有斯萊特林血脈的傢伙放進其他的學院,那我一定是瘋了,斯萊特林也會從地底下爬出來找我算帳的。”
  哈利沒心思去考慮一頂帽子要怎麼發瘋,或者是分院帽本來就有點瘋瘋癲癲的這種問題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身後突然燃起的火焰吸引了,火焰是從那只剛才就沒精打采的鳥兒的身上升起的,它慘叫了一聲,一眨眼就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就在這時,鄧布利多走進了辦公室。
 

☆、第177章 不平靜的耶誕節

  四年級的麻瓜研究課結束之後,喬迪立刻獨自朝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走去。她打算找鄧布利多好好談談哈利的蛇佬腔,經過昨晚之後,這件事已經不可能再向那位睿智的老人隱瞞了。
  聽著走廊上學生們對於哈利的議論,瞭解到哈利今天又一次捲入石化事件之後,喬迪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儘管她不認為鄧布利多會冤枉哈利,但她還是為哈利擔心。巧合的是,她剛好在走廊上遇到了剛剛和獵場看守一起離開校長辦公室的哈利。
  “哦,你好,布巴吉教授。”海格眯起黑甲蟲似的眼睛和喬迪打招呼,手裡拎著一隻死了的公雞。他對這位好脾氣的教授的印象不壞,當然,海格一向對教授們都保持敬重,除了某些特別的存在。“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剛剛下課嗎?”
  “是啊,你好,海格。你好,哈利。”喬迪面帶笑容的朝他們點了點頭,很好的掩飾了內心的尷尬。
  今天早上,她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了一直熱衷關心她身體狀況的維克多教授放棄把她送到校醫院請龐弗雷夫人檢查一下的打算。她總不能告訴維克多,她之所以看起來精神不好只是因為昨晚的睡眠不足吧!
  假如昨晚哈利大膽的行為只是讓斯內普有些氣急敗壞,那麼喬迪在哈利離開之後的忍不住爆發的大笑毫無疑問的成功讓斯萊特林院長的心情轉變為惱羞成怒。結果,為哈利和斯內普之間關係改善而欣喜的喬迪不得不負起責任來安撫愛人的怒氣。其實喬迪很清楚,斯內普的這份“怒氣”更多的,是不希望她再繼續為哈利•波特擔憂下去,這是他近幾年來常用的“手段”。
  “布巴吉教授,昨天……真對不起。”哈利一看到喬迪,就立刻內疚的主動道歉。他才想起自己昨天生氣的跑出禮堂時撞到了布巴吉教授,而她甚至沒有因為他的莽撞給格蘭芬多扣分。
  “沒關係,哈利。”喬迪端詳了一下哈利的神情,就知道這孩子的心裡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但至少他不像昨天去找斯內普時那麼的沮喪了。她朝哈利露出了一個笑容:“剛才我聽斯普勞特教授說,曼德拉草們長勢良好。只要它們成熟,石化的人就能恢復健康了。到時候我們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用擔心,哈利?”
  “教授,你一定也不認為這一切是哈利幹的,對吧?”聽了喬迪的話,海格高興的問。
  “哦,當然。”喬迪肯定的回答。“作為一個麻瓜出身的教授,我一點都不擔心哈利會搞出什麼怪獸來對付我。”
  “謝謝,布巴吉教授。”喬迪的話讓哈利的心裡熱乎乎的。
  “看吧,哈利,只有沒腦子的蠢貨才會把你當成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海格拍了拍哈利的後背,“好啦,既然你沒事,那麼我先回去了,我得趕緊去雞窩那兒施咒,免得它們再被什麼東西給弄死了……”
  “哈利,你呢,打算回公共休息室去?”喬迪轉過頭來看著哈利。
  想到別人看待自己的眼光,哈利有些躊躇。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那麼我最好送你回去。”喬迪在哈利打算拒絕之前堅決的說,“在那個犯人被抓到之前,霍格沃茨很危險,對任何學生都一樣。所以這段時間除了上課,你們最好不要在走廊上到處亂走——幸好快到聖誕假期了。”
  哈利走在布巴吉教授的身邊沒有說話。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離開霍格沃茨。現在,他想從瑪律福口中打聽出真相的決心比任何一次都要堅決,他決不能容忍那個斯萊特林繼承人繼續活躍下去了。
  看著哈利消失在胖婦人畫像後面的圓形洞口裡之後,喬迪才去見鄧布利多。她相信,鄧布利多不會對她的來訪感到意外。
  事實也正如喬迪所想的那樣,鄧布利多沒露出半點詫異的神情,他藍色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靜靜的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喬迪,仿佛他一直都在等著喬迪來告訴他一些事情。
  “喬迪,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以前,在伏地魔剛失敗的時候。”喬迪知道,鄧布利多想問的並不是哈利的蛇佬腔,而是哈利身上存在一片伏地魔的靈魂碎片。“我從那個疤痕感覺到了和那個掛墜盒相似的魔法氣息,這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停頓了一下,和鄧布利多的藍眼睛對視:“那麼阿不思,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喬迪,你的確是個很聰明的女巫。”鄧布利多由衷的說,然後才回答喬迪的問題:“我和你知道的時間差不多。我想過那不是一道普通的疤痕,它可能給伏地魔和哈利之間造成了某種特殊的聯繫。”鄧布利多的雙手交叉著架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而哈利的蛇佬腔完全能夠證明我的猜測。”
  似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喬迪和鄧布利多誰都沒有說話。他們似乎只是想向彼此確認一下某件事,而不希望繼續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但是最終,喬迪還是打破了這種沉默,“我想您明白我的立場,哈利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我不能夠失去他。”
  “是的,我明白。”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一直以來,我都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驕傲,特別是在哈利的事情上,我想沒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了。但是……”他閉上了眼睛,沒辦法親口對面前的女巫說出那個很有可能的殘忍結局。
  “那麼,您現在就沒有辦法早早的解決那個碎片嗎?”
  在意識到鄧布利多的沉默意味著什麼之後,喬迪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平靜,儘管她自己都能聽出自己聲音中的顫抖。“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永遠無法回應我的請求,無法幫助我?我的父母,詹姆斯和莉莉……現在又輪到了哈利?”
  “我很抱歉,我現在依然無法給你一個能夠令你感到安心的答案。”鄧布利多深深的看了喬迪一眼,眼神中有著愧疚。“但只要我們的內心不放棄希望,我們就總能找出最好的辦法來。”他的嘴唇輕輕顫抖,“相信我。”
  喬迪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但是鄧布利多卻覺得自己聽到了她無聲的哭泣。
  哈利始終都沒有思考過自己為什麼是個蛇佬腔這件事,比起這個,他現在更關心在桃金娘的盥洗室熬制的那鍋複方湯劑,根據時間推算,大概耶誕節的時候它就要熬好了。
  在差點沒頭的尼克也被石化之後,學校裡的學生們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留下來過節的人不多,這給哈利他們冒名頂替的計畫帶來了不小的困難,不過令人慶倖的是瑪律福的兩個跟班,克拉布和高爾都和瑪律福一樣留下來了。這至少保證他們能弄到兩個最接近瑪律福的身份。
  也許是因為有了心理準備,也許是因為斯內普教授那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哈利比自己預想中的更平靜的接受了被許多人當成斯萊特林繼承人的現實。而且他也很樂意配合韋斯萊雙胞胎誇張的玩笑——他們最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為“邪惡的斯萊特林繼承人”開道。每次看到這種場景,瑪律福都會露出詭異的表情。
  “他大概巴不得站出來說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好讓人們都害怕他呢!”羅恩一邊看著哈利和赫敏研究複方湯劑一邊說。“瑪律福對你比他強得多這點一直不服氣。他甚至還留下來過耶誕節了,也許他還打算做什麼壞事。”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哈利看著赫敏專注的攪拌魔藥,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聽多比的意思,這次的事情和老瑪律福有關係。既然如此,他怎麼肯讓他的兒子留在這麼危險的霍格沃茨呢?”
  “大概是對瑪律福家的血統很有自信吧?”納威猜測。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德拉科•瑪律福為什麼沒有回家了。
  聖誕假期開始的第一天,盧修斯•瑪律福就陪著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來到了霍格沃茨,德拉科和他們走在一起。羅恩比哈利更早認出那個和瑪律福們在一起的小個子巫師正是現任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他看起來和瑪律福家的關係非常親密,這令羅恩憤憤不平了好半天。
  赫敏對魔法部長的來訪提出了很多猜測,但無論哪種都不能讓人覺得魔法部長的這次來訪會是個好消息。
  今年的聖誕晚宴遠沒有去年時那麼輕鬆愉快。石化事件讓所有人的精神都很緊繃,而福吉的來訪更是給學校的現狀蒙上了一層陰影,就連一向粗神經的海格也顯得緊張兮兮的。哈利想起了瑪律福家對鄧布利多的厭惡,他覺得更擔心了——幸好複方湯劑終於及時熬好了,也許在今晚之後,他們就能搞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納威還是有點緊張,他不但對於做魔藥沒有自信,對於喝魔藥也沒有興趣。
  但是赫敏這次異常堅決,哈利也站到了赫敏一邊,這讓納威和羅恩的反對意見顯得特別的沒有說服力。他們不等晚宴結束就早早離開禮堂,帶著摻有強力安眠藥的巧克力蛋糕,打算弄昏克拉布和高爾。
  就在他們剛把蛋糕放在樓梯扶手上時,盧平從費爾奇的房間走了出來。這可把藏在盔甲後面的哈利他們嚇了一跳。
  不過盧平明顯正在思考什麼事情,並沒有看到藏得鬼鬼祟祟的孩子們。他獨自回到辦公室,緊緊的皺著眉長歎了一口氣,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失望。
  石化事件接二連三的發生,學校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教授們都很清楚,鄧布利多也為此背負了很大的壓力。在這種情況下,盧平覺得,也許是他們當初的那份發明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假如他手裡有那份活點地圖,也許他就能找出誰是打開密室的真凶。盧平問過哈利,知道他沒有找到,他剛剛又親自偷偷跑到費爾奇的辦公室找了一遍,發現那份地圖已經不在費爾奇手裡了。
  儘管這和他們畢業時的計畫不同,不過現在也許不是考慮這麼多的時候了……盧平猶豫了好一陣,還是決定試試看:“活點地圖飛來!”
  他在心裡默默祈禱找到那份地圖的人現在還沒有畢業,地圖現在還在霍格沃茨,而且它沒有被施加什麼反飛來咒或是被儲藏在某些魔法空間裡。
  儘管這樣做對於活點地圖現在的主人有些不公平,但盧平還是決心嘗試一下。令他慶倖的是,那一疊羊皮紙成功的帶著嗖嗖的風聲從窗口飛進了盧平的房間。
  “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盧平把杖尖對準地圖,低聲念出了這句久違的咒語。
  那張原本一片空白的羊皮紙上突然縱橫延伸出了許多的墨線,那些墨線如同蜘蛛網一般在羊皮紙上蔓延,慢慢勾勒成了整個霍格沃茨的地圖。盧平充滿感情的撫摸著這張羊皮紙,看著上面綠色的那行『月亮臉、蟲尾巴、大腳板和尖頭叉子自豪獻上』的字樣,露出苦澀的笑臉。
  在當初製作這張地圖的時候,他們怎麼能想到,未來他們之間會發生那麼殘酷的犧牲與背叛呢?
  盧平首先試著在活點地圖上尋找哈利的名字,這可不太容易。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在地圖上看到找到旁邊標著哈利•波特的小墨水點。
  但是隨即盧平就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發現哈利現在正和羅恩•韋斯萊、納威•隆巴頓一起,呆在他們絕不應該在的地方。更令他吃驚的是,他在距離哈利不遠的地方,看到了另一個名字,一個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霍格沃茨裡的名字……
  ——喬迪•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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