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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奈奈歸來》作者:阿嫻醬【完結】

第28章 跡部的補償&橘的手帕

  不知道那天的事情是怎麼收場的,但是水源柔到底不是簡單的人物,過後看見秋理奈比之前還要熱絡友好,一點也不見半點尷尬,倒是雲山千代對水源柔直接表達了不滿,看見她的時候臉色也不是太好,眾人心裡也有一點點小疙瘩,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如水源柔所願的,這一頁就那樣被揭過去了,只不過向日還是有點不高興,而鳳對水源柔也沒有之前那麼友好。

  關於這件事,秋理奈不僅沒有多說水源柔什麼,反而在雲山千代和向日等人面前,說了她不少的好話。

  雲山千代恨鐵不成鋼,無奈秋理奈就是那個性子,只好囑咐她,別什麼人都當成好人,你當別人是好人,別人不定什麼時候就咬你一口。

  秋理奈不住地說好,雲山千代也不知她聽進去沒有,到最後,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陽光正好,秋理奈在冰帝的某個角落安靜地曬著太陽,暖暖的光打在身上,睡意一陣一陣襲來,吃完午飯小憩一下,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手機鈴聲響起,擾亂了秋理奈的睡意,閉著眼睛,臉依舊迎向太陽,接聽以後手機放在耳邊問道,「喂——請問是哪位?」

  「是本大爺,」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磁性的男聲,「你到本大爺辦公室來一下。」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被掛斷,秋理奈坐直身體,睡意一下一掃而淨,看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靜靜地想了幾秒,然後站起身朝學生會主席室而去。

  會用這種語氣說這種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對於跡部景吾來說,要弄到秋理奈的手機號碼,就跟要看報紙那麼容易。

  「叩叩——」

  輕輕敲了兩下,待裡面傳來「進來」的聲音,秋理奈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跡部君——」秋理奈看了跡部景吾一眼,然後微微側了側臉,不敢再看他。

  和秋理奈尷尬的模樣不同,跡部景吾直勾勾地打量著秋理奈,看了她好久,直到她再次有些怯怯地看他,跡部景吾才開口說道,「本大爺說過,會補償你的,說吧,條件儘管提。」

  「我……」秋理奈抬起頭直視跡部景吾,只是面色還是不太自然,聽到他提起那天的事情,臉慢慢染上些許緋紅,「不想要什麼。只是……我在銀座打工的事,能不能拜託跡部君……不要說出去。」

  冰帝的校規裡有規定,學生不許私自在外打工,秋理奈這麼說,就是希望跡部能不要追究這件事,畢竟他可是學生會長,這種事也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本大爺可以不說,」跡部景吾沒多想就同意了,想到那天去的那家店以及裡面的環境,好看的眉又皺起,「把那份工作辭了,本大爺會在獎學金名單上加上你的名字。」

  「不用特意給我獎學金……」秋理奈垂下眼,「這樣對別人不公平,那份工作辭了,我還可以找到別的……」

  「啊嗯,你以為本大爺在同情你嗎?」跡部景吾皺著眉說道,「你雖然是藝術特招生,但是入學考是滿分,憑這一點就可以申請獎學金了。」

  秋理奈唇瓣微動,最後還是沒說話,跡部景吾拍板決定,「好了,就這樣吧。」

  輕輕點點頭,秋理奈轉身朝門口走去,拉開門的時候,聽到跡部的聲音響起,「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那個條件還是算數。」

  腳步微頓,最終還是沒有回頭,秋理奈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緩緩關上,跡部景吾表情沉靜地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雖然沒有真槍實戰,到底那也算是他的第一次。而且藥性發作的時候,她全身都被他……,過程中她埋頭在跨間,到最後完事時,衣服淩亂地掛在身上,臉上和頭髮上都沾上了他的體(河蟹)液。

  這些事情不是一句意外就能帶過的,畢竟她是無辜的。

  想到這裡,跡部景吾覺得下(河蟹)身似乎有些異樣,有些煩悶地起身,走到窗戶邊讓風吹亂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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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跡部談完之後,秋理奈一下午都沒能好好集中精神,放學之後,拒絕了向日和鳳一起去吃蛋糕的提議,秋理奈背著包有些出神地朝校外走。

  在校門口隨便搭了輛公車,秋理奈在最後排的位置上坐下,思緒漸漸飄遠。

  跡部的事情是個意外,而她現在要考慮的,是能從這件事裡得到多大的利益。

  現在不管提什麼要求,對她來說作用都不大,她要的,從來不是那一點點小恩惠……

  比宮間家強大地多的跡部家……

  秋理奈手握成拳,即使只是沒有實質性動作的表態,有的時候也會有很大的效果。

  想明白了事情的方向,秋理奈神色平淡地下了公車,四周是陌生的景色,她也不在乎這些,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慢慢地向前走。

  直到被一個人影撲倒在地,秋理奈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路中間,路燈上的紅,很明白地表示現在是禁止過馬路的時候。

  「過馬路的時候要發呆的話,這樣不如呆在家裡不要出門。自己危險的同時,還連累無辜的人。」從秋理奈身上起來,站直身體之後,高大的男生皺著眉頭,語氣平淡,但卻直白地對秋理奈這樣說道。

  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秋理奈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手肘處的袖子在倒地的時候被擦破了,傷口滲出血絲,但她絲毫不加理會,表情愣愣地看著救了她的人。

  「無辜的司機會因你背上殺人的罪名,甚至留下一生的陰影。」看著秋理奈一動不動呆呆的樣子,高個子男生決定再加強教育,「為別人著想,你難道不懂嗎?」

  他話音剛落,卻突然被面前女生的眼淚嚇到了。

  眼眶溫熱,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秋理奈面無表情,只是眼神中卻情緒翻湧。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從上一世到這一世,有些無法更改的事情,人們稱之為……命運。

  「你……」以為是自己話說的太重,高個子男生愣神之後,想要說點什麼,剛開口又被秋理奈打斷了。

  「我的手很疼。」秋理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一下子讓對方反應不過來。

  隨即,含著淚的眼彎成一道月牙,秋理奈燦爛地朝他笑了起來,「請問你有手帕嗎,可不可以借給我?」

  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跟不上秋理奈跳脫思維的男生,沉默了一會,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了她。

  「謝謝。」秋理奈伸手接過,然後把手帕按在了傷口上,抬起頭認真地對他說,「剛剛沒有看路是我的錯,我很抱歉,下次不會了。」

  見她態度良好,男生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在他轉身之際,秋理奈又開口,「我叫秋理奈,有機會的話,手帕會還給你的。」

  聽到她的話,男生回過頭來,一手抓著書包的背帶,一手插在褲袋裡,「我叫橘桔平,沒關係,手帕你留著用吧。」

  說完回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身影逐漸融進人群裡,消失不見。

  秋理奈把按在傷口上的手帕拿在眼前,純白的手帕上沾染了絲絲血跡,在手帕的一角,繡著幾個字母——「kippei」。

  「橘……」

  秋理奈微微笑了起來,將那方手帕輕輕蓋在了自己臉上,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其他都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味道,「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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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思路斷開了,所以兩天沒下筆,流量又用完了所以沒回大家的評論。抱歉啊~

  今天還是一章……

  明天上午有一章,後天上午有一章,我設定好了時間。

  預告一下,後天那一章是大家想要看的前世水源柔和花寺若的結局。不要錯過。

  再次抱歉tAt


第29章 他是藍色的人

  午夜時分,漆黑的夜裡沒有一絲亮光,烏雲遮蔽了月亮,黑暗下的一切顯得特別的壓抑。

  雙眼緊閉著,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秋理奈的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不久之後,她猛的從床上坐起,雙眼渙散,胸口急促地起伏。

  她又夢到了……那些在精神病院裡的日子,自從秋澤郎夫婦死後,秋理奈就時不時會被噩夢侵擾,到現在都已經成為習慣了,所以每當從噩夢中醒來,她除了發呆之外,已經不會哭了。

  她夢到,前世還未被挪進單獨病房的時候,那個瘋子半夜沖進來掐她的場景。

  那個時候,好多個夜晚她都不敢睡,只能瞪大雙眼看著天花板,仔細地聽著走廊裡的聲音。

  那樣的夜裡,病房外的一點動靜她都能聽地清清楚楚,而她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在漫長無邊的黑暗裡,尤其明顯。

  有一次,她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時已被對方掐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覺讓她一瞬間驚醒。不停地掙扎,看著對方詭異扭曲的臉,以及瘋狂病態的表情,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激發她求生*的,是被她掙扎時到處亂抓的手,從桌上揮到地下的手帕。

  那條貼身陪伴了她很久很久的手帕,在她視線裡飄落的那瞬間,那句「我為什麼要同情你」,在她的腦海炸開。

  拼了命的掙扎,好不容易,她才把對方的手掰開,把對方推到地上,也是那個時候,她下定決心,要把面前的那個瘋子殺掉——她想活下去。

  而現在……

  秋理奈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隨後轉過頭從枕頭下拿出那條手帕,淡淡的血跡已經被她洗乾淨,純白的手帕上除了他的名字什麼都沒有。

  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久好久,秋理奈重新躺回被窩裡,將那條手帕握在手裡,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一切再次歸於寧靜,後半個夜晚,她睡得特別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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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草地區人還是比較多的,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安靜走著的秋理奈,和周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來這裡的大多是約會的戀人,要麼是來旅遊的遊客,像她這樣來閒逛的也有,但是像她這樣沒什麼表情,一路看過去,什麼也不吃什麼也不買的人,相對來說還是很少的。

  秋理奈只是閑來無事,心血來潮想來這逛逛,選這裡的原因,也只是因為剛好到了這附近。

  在路邊站住,秋理奈靜靜地看著來往熱鬧的人群,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請問——」

  一道輕細卻又充滿活力的女聲在秋理奈身邊響起。

  「你還記得我嗎?」臉上是明朗的笑意,橘發女生大大的眼睛看著秋理奈,眼裡滿滿都是亮光。

  「你——」剛回過神來的秋理奈愣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也溫柔地對她一笑,「我記得。」

  「真的嗎!」聽到秋理奈的回答,橘發女生明顯很開心,「能在這裡碰到真的很有緣啊!上次忘記問你的名字了,我叫橘杏,你呢?」

  「我叫秋理奈。」秋理奈看著面前的橘杏笑意不變。

  「你一個人在這裡嗎?」橘杏睜大了眼睛,似乎對秋理奈很感興趣。

  而秋理奈也絲毫沒有不耐煩,輕輕地點了點頭,「嗯,無聊所以出來逛逛。」

  聽到她這樣回答,橘杏立馬興奮起來,「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這裡我來過很多次哦,我知道哪些小吃攤最好吃!」

  「我們……?」秋理奈有些疑惑地看向橘杏,呆呆的樣子看上去很是可愛。

  橘杏笑了起來,然後給她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和我哥哥一起來的,他去給我買冰淇淋了,你一個人的話不如就和我們一起啊,怎麼樣?」

  一般對於別人的邀請,能拒絕的秋理奈都會拒絕,然而聽橘杏這樣說,她卻遲遲沒有開口婉拒。

  正當橘杏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秋理奈再次揚起了笑臉,「好。」

  秋理奈的點頭,讓橘杏一下就喜上眉梢,站在路邊就和秋理奈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

  拿著兩支冰淇淋的橘桔平朝著她們走去,走到她們面前,看到秋理奈的時候,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哥哥!」橘杏沒有注意他的異樣,拉著他就開始給他介紹,「她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救過我一次的女生,她叫秋理奈!」

  然後又轉過頭給秋理奈介紹她,「這是我哥哥,他叫橘桔平。」

  不像橘桔平有一絲尷尬,秋理奈很大方地朝他一笑,「你好。」

  想起昨天在馬路上教訓她的場景,橘桔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橘杏差點被欺負的事情,橘杏有親口跟他說,他那時還說,如果有機會再次遇到的話,他一定會好好的向對方表達謝意。

  結果他真的遇到了,還在大馬路上教訓了人家一頓。

  「哥哥,」橘杏有些疑惑地看向橘桔平,「你發什麼呆啊?」

  「啊……抱歉,」橘桔平回過神來,微微有些赫然地和秋理奈打招呼,「你好。」

  秋理奈彎著眉眼笑的開心,眼裡滿滿都是愉悅。

  三個人並肩逛著街,橘杏站在中間,一直不停地和秋理奈聊著天,橘桔平很安靜地聽著,秋理奈也沒說多少句話,始終溫柔地笑著。

  看見他有點尷尬的赫然樣,總覺得很有趣呢。

  完全不知道秋理奈正走神想著橘桔平的橘杏,還十分感動地覺得,秋理奈不僅溫柔大方,而且很有耐心很體貼,聽她說了那麼久,一點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

  橘桔平在把兩個冰淇淋都給了她們兩個女生之後,就在一旁充當移動背景,殊不知秋理奈壓根就在全心全意地「嘲笑」他。

  在一個街邊小吃攤坐下,等食物上桌的過程中,正在努力和秋理奈增進感情的橘杏問她,「理奈你喜歡什麼顏色?」

  正在感慨自己妹妹總是那麼自來熟的橘桔平,忽然覺得坐在對面的秋理奈似乎看了他一眼,不過當他看過去的時候,秋理奈分明是一副認真注視著他妹妹的樣子。

  「我喜歡兩個顏色,」秋理奈微微勾唇,很認真地回答橘杏,「黑色和藍色。」

  像她這樣的人,黑色最合適了不是嗎。

  而藍色……卻是因為,她喜歡那個耀眼、似乎永遠充滿希望的顏色。

  還有……她想看,那個帶給人希望的人,穿著這個美好的顏色。

  視線狀似不經意地從橘桔平身上掠過,簡潔幹練的頭髮,勻稱的身材,灰色的衛衣配著寶藍色的馬甲外套,他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精神。

  「真的嗎?」橘杏睜大了眼睛笑道,「我哥哥也喜歡這兩個顏色哦∼不過我還以為理奈你會喜歡白色或者粉色之類的呢。」

  這時食物正好上桌,這個話題也就這樣跳過,秋理奈低下頭認真品嘗橘杏推薦的美食。

  三個人分別的時候,橘杏和秋理奈互換了手機號碼,她自己的手機沒電了,所以是用橘桔平的手機撥的號。

  互相約定好下次再見,這次意外的相遇,在闌珊的燈火下告一段落。

  回家的路上,秋理奈的手一直放在口袋裡,口袋的一邊裝著橘桔平的那條手帕,只是一整個晚上,秋理奈都沒有拿出來還給他。

  才不要還給他。

  摸著口袋裡的手帕,秋理奈一邊走著,一邊不自覺地抿著唇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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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男主到底在哪裡~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tAt

  明天那章期待嗎~前世的最後結局喲~~~


第30章 前世-最後的結局

  「侑士,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水源柔一身睡衣,表情中帶著絲絲不滿,站在客廳當中,質問正在換鞋的忍足侑士。

  「醫院有些事情。」忍足侑士很疲倦,輕輕解釋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你說謊!」水源柔激動起來,「你明明就跟早川家的小姐一起出去了!」

  聞言,忍足侑士眉頭微蹙,看著水源柔問道,「你又跟蹤我?」

  「我沒有,」水源柔視線有些閃躲,然後又直直地盯著忍足侑士,「我只不過是剛巧看到了,你和她出去做什麼?有什麼事情要談到這麼晚?」

  忍足侑士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直接往屋裡走去。

  「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說不出來了對不對?」水源柔在他身後歇斯底里地大喊,「忍足侑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那個賤人哪裡好!有哪裡好!你說啊!說啊!」

  「夠了!」忍足侑士忍無可忍,回頭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疑神疑鬼,我和她出去是談醫院的專案,你別再跟蹤我了行不行?我也需要個人空間!」

  平息了一下,他又說道,「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晚上我睡書房。」

  水源柔歇斯底里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只不過這一次忍足侑士沒有再回頭。

  深夜,主臥室裡傳來的聲響吵醒了忍足侑士,他煩悶地從書房走出去,打開主臥室的門,就看到水源柔正坐在床上尖叫著,手不時抓著自己的頭髮,眼睛瞪的大大的,滿滿都是驚恐。

  「侑士!」看見站在門口的忍足侑士,水源柔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來找我了!她來找我了!她們都來找我了!你救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

  這是他們結婚的第六個年頭,從兩年前開始,他們的婚姻就變得無比可悲。

  先是水源柔每夜每夜地做噩夢,然後變得越來越疑神疑鬼,再到現在,兩個人之間,似乎再沒有了當初的溫存。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可水源柔就好像在一個奇怪的圈裡,不管他怎麼努力,她卻一直都出不來。

  站在門口的忍足侑士,靜靜地看著水源柔有些癲狂的模樣,眼裡滿滿都是悲涼。

  另一邊,柳生比呂士也很晚才到家,等了大半個晚上的花寺若,從他一進家門就開始炮轟,「比呂士!為什麼要給柳生知莉遷墓地?你為什麼要讓人給她重新修繕墓碑!」

  「高橋玲死了。」柳生比呂士不回答她的問題,卻說了這樣一句話。

  花寺若一愣,柳生比呂士繼續說道,「她的車刹車失靈了,開在高速路上的時候掉下了懸崖。」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花寺若偏過頭去,「現在在說的是柳生知莉的事情。」

  花寺若又抬起頭,「為什麼你要給她修墓碑!」

  柳生比呂士的臉冷了下來,「她是我妹妹。」

  「你忘了嗎,比呂士!她當初在我們訂婚禮上做的事情!我們到現在還會被人指指點點,都是因為她!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她的嗎?你忘了嗎比呂士!」

  柳生比呂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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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查結果都在這裡了。」柳生比呂士和忍足侑士面對面坐著,桌上放著幾個資料夾。

  從花寺若和水源柔開始做噩夢起,柳生和忍足就覺得有些不對,半年前他們就派人去調查一些事情,到現在終於有了完整的結果。

  這幾年裡,和柳生比呂士有接觸的女人,大多都會發生點意外,就像刹車失靈掉下懸崖的高橋玲,其他人雖然沒有死,但或多或少都有受傷或者受到驚嚇,花寺若和水源柔都開始做噩夢這一點,也讓他們覺得有些奇怪。

  而查到的結果裡,有一份是關於花寺若和水源柔獨自去看心理醫生的。

  水源柔的噩夢裡,除了宮間理奈,還有另一個不認識的女生——那是水源柔通過器官買賣,買來的心臟的主人,因為水源柔的緣故,死於非命然後被挖走了心。

  而花寺若卻是整夜整夜夢到全身是火的柳生知莉。

  厚厚的資料看完,裡面記錄了從他們國中時期到現在的事情,忍足侑士臉上露出苦笑,眼裡似乎有淚光,「這麼多條人命……我們真的,太蠢了。」

  柳生比呂士臉上的表情不比忍足侑士好多少,喉嚨咽了咽,卻說不出話來。

  三個月後。

  柳生知莉的新墓碑前,放著一束雛菊。

  柳生比呂士蹲在她墓碑前,好久好久才開口說話。

  「我們……一點也不像兄妹對吧。」看著墓碑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柳生比呂士感覺喉嚨裡有些苦澀,「我好像,從來沒有看你笑過。」

  「你的所有喜好,我一點都不瞭解。」

  「如果,人真的可以轉生的話,你一定要出生在好一點的家庭,要有疼愛你的親人和朋友。有人給你梳辮子,生日給你買蛋糕,教你做作業,牽著你的手一起逛街,知道你愛吃什麼菜,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裙子,生病了會喂你吃藥,你哭了會安慰你。有人欺負你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擋在你前面。」

  「如果……你的下輩子裡,還有我的話,不管是你的哥哥,又或者是陌生人,這些……就全部讓我來做吧。」

  柳生比呂士摘下眼鏡,眼角似乎有些濕潤,他修長的手指揩去那一滴淚,在風中紅著眼微微低下了頭。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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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區的墓園裡,忍足侑士正坐在宮間理奈的墓碑旁。

  「我昨天……夢到你了。」

  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忍足侑士微微地苦笑起來。

  他和柳生比呂士都已經辦理好了離婚手續,水源柔和花寺若因為精神方面出了嚴重的問題,已經被水源家和花寺家送進了精神病院,就是當初宮間理奈*的那家醫院。

  就在昨天晚上,他突然夢見了宮間理奈,時隔多年,他在夢裡重新看到了她的臉。

  她站在冰帝校園,跡部專用的那片玫瑰園裡,轉過身對他笑。

  他一步一步靠近的時候,她突然說,「侑士,我給你念一首詩好不好。」

  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回答她,總之,她就靜靜地站在玫瑰當中,輕輕地念起了詩。

  「螃蟹在剝我的殼,筆記本在寫我,漫天的我落在楓葉上、雪花上,」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溫柔,可是眼裡卻含滿了淚,「而你在想我。」

  那一瞬間,他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了心臟,他聽見自己問,「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呢?」

  「侑士你真笨。」她的眉眼彎了起來,淚光遮住了眼裡所有的情緒,「意思就是……只有當整個世界顛倒的時候,你才會想我啊。」

  想到這裡,坐在宮間理奈墓碑旁的忍足侑士,側過頭說道,「你說我笨,其實你才笨呢。」

  「當整個世界顛倒之後,忍足侑士會愛上宮間理奈,但是,原本愛忍足侑士的宮間理奈,就不會再愛他了。」

  「你已經到另外一個世界了吧,那個世界,還有沒有忍足侑士呢?」

  「如果有的話,你別再愛他了。」

  忍足侑士伸手摘下自己的眼鏡,低下頭看著地面,然後地面上多了兩滴水跡,聲音裡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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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奈奈背的那首是武漢大學三行情詩大賽中,豔驚四座的一首。我一直很喜歡很喜歡,感覺也很適合奈奈,所以在這裡用了。

  這裡面的隱喻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沒有,只有當整個世界顛倒之後,忍足侑士才會愛宮間理奈。

  但是當他愛上奈奈之後,原本愛他的奈奈卻不會愛他了。

  這一句就是在說轉生後,這一世的秋理奈不會再愛忍足侑士。

  而柳生在墓碑前對莉莉說的話,也印證了轉生後,那些事情,這一世的柳生都有為轉生後的莉莉做,關於莉莉和柳生的結局我已經想好了。

  這一章寫的特別順,很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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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酒吧和照片

  夜幕微垂,路上行人三三兩兩,水源柔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裡,有些心煩地發著呆。

  不停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水源柔的思緒卻漸漸飄到最近的事情上。

  自從秋理奈出現以後,事情越來越脫離她的掌控,這讓她前所未有地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平常的這個時候,忍足侑士都會陪她出來逛街吃飯,但是他今天卻說有事,拒絕了她的提議。

  握著勺子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水源柔閉眼深吸一口氣,都是因為上次秋理奈的刺繡那件事!

  心情平復下來之後,水源柔又重新睜開眼睛,一派悠然自得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咖啡杯剛放下,視線卻看到窗外,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正從路邊走過。

  水源柔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人,看了一會,水源柔隨手拍了張錢在桌上,抓起背包就追了出去,「結帳。」

  那個人,她看的清清楚楚,那個畫著濃妝的人分明就是秋理奈!

  秋理奈走的很快,水源柔一路小跑著跟在她後面,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華燈初上,在某個瞬間看到秋理奈回頭的水源柔,一瞬間驚豔了一下,畫著妝的她少了平時的感覺,卻多了些妖豔嫵媚的女人味。

  反應過來之後,水源柔立馬找了個隱藏的地方,不讓秋理奈發現自己。

  跟了有一段路,終於,秋理奈進了酒吧街上的一個酒吧。

  水源柔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待秋理奈進去後不久,也馬上跟了進去。

  喧鬧的舞池,曖昧的燈光,摟在一起跳舞的男男女女,各種顏色的雞尾酒,還有繚繞的煙霧,穿梭在人群中的水源柔,心裡卻是一陣興奮。

  這種地方……要是她拍到秋理奈在這種地方的照片,那麼,她絕對可以讓秋理奈身敗名裂!

  撕掉她那層純潔的面具,把她醜陋的一面暴露在眾人眼前!

  水源柔眯著眼睛在人群中找著,而秋理奈卻在水源柔進酒吧的時候,就走秘密頻道離開了。

  畫著濃妝妖豔的秋理奈,從秘密頻道走出去,看見等在那裡的柳生知莉,立馬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奈奈真美。」柳生知莉斜斜地靠著牆,將手中的塑膠袋遞給了秋理奈,「奶茶還是熱的呢。」

  秋理奈伸手接過裝著兩杯奶茶的塑膠袋,語氣輕快,「是嗎,果然是茶仙居啊,這味道就是和別家的不一樣,真香。」

  柳生知莉也笑了起來,卻沒再說話,而是從包裡掏出卸妝水和化妝棉,在化妝棉上沾上卸妝水,然後開始細細地擦拭秋理奈的臉。

  雖然秋理奈妝畫的特別濃,但是柳生知莉只用了幾分鐘,就把她的臉擦乾淨了。

  將一包濕巾遞給秋理奈,柳生知莉戴上外套上的帽子,「好了,接下來是莉莉出動的時候了,奈奈你去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用濕巾將臉擦乾淨,秋理奈點了點頭,「你注意一些。」

  兩人相視一笑,秋理奈轉身沿著巷口走了出去,而柳生知莉卻沿著秘密頻道,走進了酒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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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遲原龍月朝奔來的秋理奈招招手,「你跑慢點。」

  待秋理奈跑到她面前站定時,她看向秋理奈提著的袋子問道,「你拿的什麼?」

  「啊……這個啊,」秋理奈笑了笑,提起手中的塑膠袋給她看,「茶仙居的奶茶∼來的路上我特意去買的。」

  「幹嘛繞遠路特意去買奶茶,」遲原龍月白了她一眼,「你不累嗎?」

  「計程車來回也就半個小時,還好啦。」秋理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它家的奶茶味道很好啊,所以想和龍月一起嘗嘗。」

  不知是因為她難得調皮的表情,還是因為她的最後一句話,遲原龍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真是的……算了,我們走吧,電影要開始了。」

  「嗯!」秋理奈用力點了點頭,握住了遲原龍月伸來的手。

  兩個人一起看了一場電影,散場以後又一起去吃了點東西,直到十點多的時候,秋理奈才和遲原龍月道別,各自回家。

  打開家門,迎接秋理奈的不再是滿屋子的黑暗與寂靜,暖黃燈光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柳生知莉,正端著熱飲,朝秋理奈笑的燦爛。

  「奈奈你回來了∼」柳生知莉放下手中的瓷杯,「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辛苦你了,莉莉。」秋理奈走到沙發旁,伸手揉了揉柳生知莉的頭髮,然後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最後才在柳生知莉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照片我都拍到了哦∼」柳生知莉直接切入主題,揚了揚手中的相機。

  喝一口熱水,秋理奈伸手拿過相機,然後一張張看著相機裡的照片。

  在喧亂舞池中,臉上帶著笑意的水源柔,五官被拍的極為清晰。

  除此之外,還有好多張站在酒吧人群裡的水源柔,曖昧的燈光給她和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紙醉金迷,煙霧繚繞下的……墮落。

  細細看著照片,秋理奈臉上染上了笑意,指甲劃過數碼相機螢幕上水源柔的臉,聲音輕柔地對柳生知莉說,「莉莉很棒哦∼」

  「真的嗎?」柳生知莉兩手托著自己的下巴,「那……我們就這樣,再、接、再、厲吧∼」

  茶仙居是和那家酒吧方向相反的奶茶店,從茶仙居到那家酒吧,至少要三、四十分鐘。

  有個遲原龍月這個最好的證人,誰也不能「冤枉」她。

  暖暖的燈光透過窗戶,今夜的秋宅,無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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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我卡文卡的要死要活,最近還在看古言,寫古言的大大都好厲害!

  我很好奇,大爺出場了沒多少次,呼聲這麼高,仁王也出現了一次啊,居然一個仁王黨都沒有,你們把他馬賽克了嗎0.0


第32章 水源柔的試探

  「早上好理奈醬∼」冰帝的校門口,和秋理奈一個時間來學校的女生們,紛紛笑意盎然地和她打著招呼。

  「早上好∼」秋理奈滿臉溫柔的笑意,微微點頭和周圍的人問好。

  一開始的時候,冰帝的女生們,是因為雲山千代和遲原龍月的關係,才對秋理奈轉變了態度,然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發現她不僅脾氣好,性格溫和,相處起來也讓人很自在舒服,於是和她結交的人越發多了起來,提起秋理奈,每個人都要誇一句好。

  一路微笑著打招呼,到了教室也不能放鬆,在坐的同學,不管男女,看見秋理奈都是一副熱情至極的樣子。

  待到下午放學的時候,向日嶽人已經等在了秋理奈班門口。

  班上的女生,從門口出去的時候,比早上還要熱情地和她道別,只不過眼神都在瞄向日嶽人,希望能借著秋理奈,和網球部的人搭上話。

  向日嶽人通通無視了那些目光,眼睛亮閃閃的只看的到秋理奈,「理奈!和我們一起去玩吧!」

  秋理奈有些詫異,好奇道:「嶽人,你今天不要練習嗎?」

  「今天不用啦,我們要出去玩,侑士請客!」向日嶽人笑容大大的,隨即又收斂了笑,鼓著臉道:「跡部說今天的練習明天補回來。」

  秋理奈好笑地看了一眼他孩子氣的樣子,然後才說:「忍足君請客?我去……不好吧?」

  向日嶽人卻是不管那麼多,抓著她的手腕,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那有什麼,你是我朋友啊,侑士也是我朋友,那你們也算朋友對吧?而且又不是不認識,如果侑士敢不高興的話,下次我就咬他!」

  一邊被拉著走,一邊聽他這番話,秋理奈無奈地笑了起來,最後只好歎息一聲說道:「走慢點啦嶽人,不著急!」

  忍足侑士請客,地點選在一家高檔rtv,所謂rtv,就是指餐廳和ktv連在一起的包廂,吃完飯直接唱歌,省了去兩家店的功夫。

  看見向日嶽人把秋理奈也帶來了,眾人都沒有說什麼,都紛紛和她打招呼,忍足侑士也沒有不高興,反而笑的十分熱情,其中最高興的當屬鳳長太郎和雲山千代。

  雲山千代把秋理奈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向日嶽人馬上在秋理奈另一邊的空位坐好,鳳長太郎在向日嶽人身邊坐下,眼睛卻不住地朝秋理奈看去。

  水源柔坐在忍足侑士旁邊,帶著笑容看向秋理奈,眼神裡卻多了深意。

  秋理奈察覺到她的目光,不但沒有閃躲,反而落落大方地迎上她的目光,彎了彎唇角朝她笑的越發柔和。

  看到秋理奈,水源柔就想到昨天濃妝的那張臉,除了秋理奈不可能是別人,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是此刻面上情還是做的很足。

  秋理奈別過頭去,和身旁的雲山千代聊了起來。

  水源柔那別有深意的目光,跡部景吾是看在眼裡的,眉頭只皺了一瞬,便又很快恢復如常。

  菜開始上來,眾人都動起了筷子,水源柔吃著菜,心思卻不在這上面,稍稍吃了幾口,便笑看著秋理奈問道:「理奈平時放學後,都喜歡做什麼?」

  「我嗎?」秋理奈面色如常,聲音輕柔回答道:「有的時候出去逛街,或者見朋友,回家之後,彈會兒鋼琴,看看書打發時間,前段時間開始刺繡,現在也繡著玩。」

  「聽說,理奈有在做兼職?」水源柔狀似不經意說,眼睛卻細細觀察秋理奈的反應。

  聽見這話,秋理奈臉上閃過一瞬尷尬,說道:「入學之前有的,現在沒有了。」

  雲山千代一聽這話,以為水源柔是要拿校規「學生不得擅自在外打工」這一條來找秋理奈的麻煩,馬上皺著眉打斷:「吃飯呢,哪來那麼多問題,也不知道聽誰說的,長舌婦。」

  毫不客氣地朝水源柔丟了個白眼,在坐的都看的清清楚楚,自從刺繡事件之後,雲山千代就對水源柔不陰不陽的,但水源柔沒想到雲山千代會直接給她難堪,一時也有些尷尬。

  在水源柔問到打工這話時,秋理奈就不著痕跡看了跡部景吾一眼,那眼神和赫然的樣子,跡部都看在眼裡,除了校規,兩人都不約而同想到銀座那個晚上,後來秋理奈還拜託他不要把她打工的事情告訴學校知曉,因此,聽見水源柔的話,跡部再次皺起了眉,時間比前一次久些。

  正好此時菜又上了一道,秋理奈嘗了一口,揚起笑臉問忍足侑士:「這道菜味道很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忍足知道她想圓場,便也熱情給她解說起來,從菜名到用料到做法,說起來竟比廚子還頭頭是道。

  因著他們兩個,眾人也都開始找話題將那頁揭過去。

  雲山千代絲毫不覺得尷尬,暗自在心裡又給水源柔翻了個白眼,然後挾了一筷子菜到秋理奈碗裡,笑著說:「這個好吃,理奈嘗嘗這個。」

  水源柔心裡慪氣,卻又不好表露出來,見忍足侑士沒有替她說話,反而和秋理奈討論起菜來,心裡又恨恨地記了秋理奈一筆。

  其實雲山千代想錯了,水源柔不是要拿校規說事,而是懷疑秋理奈出去「兼職」……

  吃飽之後,一群人挪到ktv裡開始鬼哭狼嚎,秋理奈並不唱歌,只含笑坐在沙發上,看著向日嶽人他們吵吵鬧鬧。

  找了個藉口出去透透氣,秋理奈進了隔壁的包廂,也不開燈,就著黑黑的一片,小心地走到落地窗外的陽臺上,依稀的星光掛在天上,秋理奈抬頭看著,這才舒了口氣。

  站了幾分鐘,身後傳來腳步聲,安靜看夜景的秋理奈轉身向後看,跡部景吾已經推開落地窗,倚在門框邊,直直地看著她。

  「跡部君……」秋理奈微微詫異,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因此輕輕喊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安靜等著他道明來意。

  「你和水源柔有過節?」他眉頭微鎖,雙手環胸,風將他紫色的頭髮微微吹動,夜色下那平時嚴肅的臉,也莫名添了幾分柔和。

  「沒有啊……」秋理奈微微睜大眼,有些不解,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進冰帝之後我才和她認識,總共也沒說幾句話……」

  聽見她的回答,跡部沒說什麼,沉默了一會,最後才開口:「離水源柔遠點。」

  秋理奈愣愣的不知該如何回答,跡部一個眼神掃向她,無奈只好點頭:「我知道了。」

  見她點頭,跡部景吾這才轉身,腳步才走了兩步,秋理奈又聽見他說:「有事可以來找我。」

  那身影直直朝外走,步伐穩健,不一會就拉開門走了出去,秋理奈沒有回答,靜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然後才轉過身來,抬頭看向夜空。

  閉上眼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再睜眼之時秋理奈眼裡一片清明,全然沒有剛才呆呆的模樣。

  良久,換回平時表情,秋理奈這才轉身離開了這間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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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看這章有沒有怪怪感覺?最近古言看多了,寫的時候不自覺就會有點古言的語氣,好努力才把自己拉回來……

  看多了有點想下一篇開古言坑了~嘿嘿嘿


第33章 惆悵的夜

  重新回到包廂,裡面氣氛正火熱,對她和跡部剛剛的離去,眾人都沒太注意,只當他們是出去透氣了,其他沒做多想。

  趁著他們聊天的聊天,唱歌的唱歌,秋理奈坐回原來的位置,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眾人嬉鬧。

  雲山千代和向日嶽人正唱著歌,水源柔和忍足正低頭說著話,芥川慈郎吃飽喝足正在沙發一角呼呼大睡,樺地崇弘安靜端坐在他旁邊,想來是跡部讓他看著芥川,而鳳長太郎被穴戶亮拉著,兩個人坐在一起,有了學長在身邊絮叨,鳳也沒時間時時刻刻關注秋理奈,另外一個在秋理奈看來有些神經質的日吉若,則臉色嚴肅地看著唱的正歡的雲山千代和向日嶽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秋理奈把目光投向端坐在沙發中央的跡部景吾,昏暗的ktv裡,他的臉被螢幕光映著,失了方才月色下的柔和,棱角卻越加分明,天生的王者氣息,另給他添了些上位者的疏離之感,只不過……偏偏這樣一個人,卻生了一顆淚痣,在這樣的環境下看,越看越妖嬈。

  這樣的容貌生在男人身上,或許是他平日裡總說的……華麗?

  感受到她的視線,沒甚表情看著前方端坐的跡部景吾,將頭轉向秋理奈那個方向,微擰著眉頭,視線裡帶著不解和探究。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理,本該扮尷尬局促的秋理奈,鬼使神差地沒有紅著臉別過頭去,而是表情平靜,直直地迎上跡部景吾的目光。

  喧鬧的包廂裡,借著昏暗的光線,跡部景吾和秋理奈直視著對方,就好像在用眼神角力一般,兩個人都面無表情,目光寧靜卻一動不動看著對方。

  不知她今天為何有些怪怪的,跡部景吾正不解,下一秒秋理奈就平靜地移開了目光,視線轉到螢幕上的畫面上去。

  正巧一首歌到了尾奏,向日嶽人這時蹦過來,湊到秋理奈身邊說道:「理奈!你也來唱歌吧!」

  「不了,」秋理奈輕輕搖頭,微微笑了笑拒絕了他的提議,將他往雲山千代那邊推,然後說道:「我不會唱歌,你和千代玩吧。」

  微微有些失望,向日嶽人無奈,只好繼續回去和雲山千代一起唱。

  時間過得很快,回家的時候,眾人都是搭著跡部家的加長車回去的,因為方向問題,最後長長的車廂裡,只剩下跡部景吾和秋理奈兩個人。

  窗外的夜色飛快從車窗外後退,秋理奈側頭看著,不發一言。

  跡部景吾靠著椅背,微闔雙目養神。

  安靜的時間和空氣在兩人之間流淌,或許是覺得這樣更好,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秋理奈目光悠遠,不知透過那一閃而逝的景色想到了什麼。

  到秋宅門口的時候,秋理奈這才和跡部道謝,打開車門腳步緩慢地朝家門走去。

  跡部景吾沒有應聲,卻在她下車之後對司機說道:「等會。」

  下車後走了近三十來步,秋理奈才走到自家門口,拿出鑰匙打開門,迎接她的是滿室寂靜和黑暗。

  跡部看著她的身影逐漸向前,不知為何,總覺得她今天情緒不對,目光觸及那棟黑暗的小宅,眼皮略抬了抬,抿唇神色不明。

  那棟黑暗的民居,在周圍一片洋溢著暖黃燈光的溫馨人家中,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她的身影進了門,隨後那黑暗中也亮起了淡淡的燈光,雖然也是暖黃色,看起來卻越發孤寂。

  和他有一點不同,他回家之後,整棟跡部宅都會亮起燈,每個角落都被照亮,可是……

  卻多了揮之不去的冰涼感。

  其實……她和他,也是一樣的罷。

  沉默良久,安靜的車廂內聽得到呼吸流動的聲音,跡部景吾最後才動了動唇:「……走吧。」

  ******

  捧著熱飲,靜靜地沐浴在暖黃燈光下,秋理奈一小口一小口將杯子裡溫暖的液體全喝完,然後轉身上了樓梯。

  打開房頂上的門,秋理奈在屋頂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今夜的明月亮的很,銀白一片輕輕籠罩著黑暗的大地。

  她撥了撥自己的頭髮,然後輕聲哼起了小調。

  這樣美好的月色啊……她曾經也看過呢。

  在秋澤郎夫婦離世前,她曾經和他們一起去中國度過假,人心淳樸的靠海小村莊裡,他們住在簡單舒適的小木屋裡,也曾三個人一起靠在窗邊看過這樣的月亮。

  「牡丹江……彎了幾個彎……」

  「小蝦米甭靠岸……咱們沒空裝……」

  「撈月亮……張網補星光……」

  「給姥姥熬湯……喝一碗家鄉……」

  清冷幽揚的歌聲在這月色下飄蕩,這首歌她只聽了幾遍就記住了,唱給秋澤郎夫婦聽的時候,秋澤郎還笑說,她記憶力這麼好,學起外語來一點都不吃力,以後說不定可以當個翻譯家。

  那時的情景仿佛還在眼前,只是一轉眼,就已經改變了許多。

  這首歌,自他們死後,她就再沒有唱過了。

  深藍天空下,皎潔的彎月照著大地,星星點點的光芒圍在四周,秋理奈躺在屋頂上,兩行眼淚平靜地順著眼眶劃到耳際,最後隱匿在烏黑的發叢中。

  「……我還是……」秋理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夜空,嘴角似乎帶著微嘲:「……一個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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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這章會不會太文藝了?0.0

  小(裝)清(比)新的跡部和奈奈……

  有親說要看莉莉,接下來莉莉會出場的,啊,還有久違的柳生君~

  不要再鞭打我了tAt我正在努力趕~

  求長評tAt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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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想笑可以不笑

  天色灰濛濛的,陰冷的風時不時地撩撥行人的衣擺,從袖口、領口鑽進去,直叫人想打顫。

  這樣的天氣,光是看著就叫人不舒服。秋理奈眯了眯眼,抬頭看那不見一絲陽光的天,伸手理了理衣領,將身後的家門關上,然後邁開大步出了院門。

  因是工作日,學生都在學校,上班族都在公司奮鬥,街道上沒有休息天時熱鬧,但這份難得的安寧,卻是秋理奈想要的。

  今天,是宮間理奈的祭日。

  秋理奈不自覺在心裡嗤笑了一聲,自己給自己過祭奠日,這世上她應該是頭一份的吧。

  從花店出來,懷裡抱著束雛菊,但她自己卻是沒有墓碑的。這一點秋理奈也想過了。於是抱著懷裡的花,便朝著秋澤郎夫婦的墓地而去。

  坐車到墓園花了不少時間,那雛菊黃澄澄的,越發襯地一身素雅的秋理奈婉柔。

  把花放在墓碑前,秋理奈屈膝蹲下,看著墓碑上的兩張照片,抿緊了玫瑰般的唇,卻說不出話來。

  「我……」

  她微微張了張嘴,剩下的音節卻像卡在喉嚨裡一般,最後又悶悶咽回腹中。

  在心裡微歎口氣,秋理奈就這樣沉默地蹲了一會,待覺得腳麻了,便慢慢地站起身,小步小步地離開了。

  這樣的日子,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找了個地方解決了午飯,秋理奈又去了那家精神病院。在那醫院門外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自己眼睛看的發酸了,才從那偏僻的郊區坐車回市區。

  烈火焚身的滋味,即使隔了十幾年,再想起來,仍然會覺得骨頭在撕扯著疼。

  五臟六腑絞痛著不肯平息,似乎要一寸一寸被磨成粉。連骨帶肉,連皮帶筋。

  「秋桑……?」

  回過神來的時候,秋理奈才發覺自己正站在路邊,呆呆地望著某家店門口發呆。轉過頭去看那出聲的人,卻又在一瞬間怔愣住了。

  「橘……?」秋理奈眨眨眼,表情回復自然之後,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不要上課嗎?」

  「我這兩天有事請假了,剛回東京,出來買點東西,明天就回學校上課了。」橘桔平見她問了,於是聲音清緩,耐心地給她解釋,然後才問道:「你呢?你怎麼也沒上課?」

  秋理奈抿唇笑了,明亮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也輕聲回答:「我也請假了。」

  只這一句,卻不說原因,橘桔平也不好往下問,只好點點頭,隨即想起什麼似的,臉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在馬路上那件事……我很抱歉。」

  定定地看了看他,秋理奈輕輕搖頭:「不,該抱歉的是我。你那天沒說錯,而且,你救了我,我應該謝你才是。」

  而那塊手帕的事,秋理奈卻像是忘了一般,一個字也不提。橘桔平本就說讓她拿去用,當然也不會向她要。

  橘桔平是吃了飯出來的,秋理奈卻沒有,他雖然嚴肅,但也有紳士風度,提議一起去吃飯,秋理奈也沒拒絕。

  想來他還是為之前那件事不好意思吧。

  地點乾脆就選了秋理奈發呆望著的店,一邊吃一邊聊著,雖然說著話,但秋理奈的吃相卻十分優雅,橘桔平看在眼裡,心裡默默點了點頭。

  「對了,」橘桔平微微揚唇,見她看過來,開口說道:「小杏一直說要請你去家裡玩。」

  將口中的湯盡數咽下,秋理奈回以一笑:「我知道,前天她打電話來有跟我說。」

  橘桔平是個嚴肅的人,和大名鼎鼎的青學網球部部長手塚國光比起來,雖沒那麼面癱,但也是極嚴謹的一個人,除了對妹妹、部員和惺惺相惜的對手,面部表情柔和下來,基本是極少數的。

  可是……面對秋理奈的時候,卻常常不由自主地軟和下來,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看見她柔柔地笑,淡淡地站在那,板起臉就好像有點不自然,也沒必要。

  尤其那天,她站在馬路中間發呆的時候,橘桔平仿佛覺得,自己的人生中,曾經也見過這一幕,所以沒多想就沖了過去。

  今天又見著她,卻也是在人家店門口發呆,這麼說來,她愣神的次數還不少,又或許是自己恰好在她愣神時,都能碰到。

  在心裡歎口氣,橘桔平又問:「有時間的話,秋桑可以來我們家做客,隨時歡迎。」

  「好啊。」

  秋理奈笑的大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橘桔平卻看著她笑,愣了一下想說話,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抿了抿唇。

  飯畢,兩人並肩走在路上,秋理奈臉上的笑意一點都沒有淡下去,一路上不管說著什麼,總是帶著暖人的笑。

  「其實……」橘桔平微微側頭,擰眉終於還是開口。

  「嗯?」秋理奈眉眼彎彎看向他。

  看著她臉上的笑,橘桔平眼神沉靜,語氣像是歎息一般說道:「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用笑的。」

  秋理奈愣了一瞬,臉上笑意漸漸消退下去,似乎被濃濃的哀戚纏繞著,不過只是一瞬,那一瞬間過去後,那消退的笑複又出現,甚至比之前更燦爛,更陽光。

  「你……」

  「我想笑。」秋理奈打斷他的話,笑起來的眼裡似乎有流光閃耀,直直地映入他眼底,一時間無比璀璨:「……沒有誰不想笑。」

  不等他開口,天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了雨,秋理奈率先朝旁邊的屋簷下走去,聲音裡元氣滿滿沒有一絲異樣:「下雨了,先來這邊躲躲吧。」

  在她身旁站定,稀稀拉拉的雨點很快越下越大,濺起的水汽形成薄薄的一層霧,四處躲雨的人和急行的車輛,隔著水霧看,迷迷濛濛的,帶著說不清的惆悵。

  想了想,橘桔平還是開口說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秋理奈抬頭看他,輕笑一聲:「不,你沒有說錯。」

  說完這句便沒了下文,秋理奈的視線投向茫茫雨霧中,不知去向了何方。

  他沒有說錯,從來都沒有。

  在她心灰意冷給她當頭一棒,讓她燃起希望的人,是他。

  在她強顏歡笑身心如焚的時候,一眼看穿的人,也是他。

  不管是指責她,教訓她,或者是那一句,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他從來都沒有說錯啊。

  是她自己的問題。不管是宮間理奈,或者秋理奈,她從來都沒有恣意瀟灑的權利,宮間理奈不懂,但是秋理奈懂了。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對喜歡的人熱情相待,對討厭的人不假辭色,她沒有這樣的權利。

  形形□□,天下熙熙攘攘,歡喜悲憂,只她這張面具,卻再不能脫下來。

  「我想起我還有件事要趕回家,有空的時候會去找小杏的,先走了。」

  說完,在橘桔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秋理奈就沖進了茫茫雨霧中,飛奔遠去。

  有些東西,就像信仰,美好而遙遠,即使有一天近在眼前,也不能伸手去碰。

  深淵裡的人,怎麼能伸手去觸碰藍天……

  那只能是夢想。

  ——————————————————————————————————————————

  阿嫻有話說:看一看誰先和奈奈開始內心戲,是跡部大爺,還是橘……

  你們把奈奈的感情想的太簡單了,要突破黑暗的奈奈找到真愛哪有那麼容易。

  說起來莉莉和柳生君貌似很久沒出場了,嗯……

  厚著臉皮在這求長評tAt


第35章 少年鳩山介

  一身濕透回家,秋理奈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像被冰水浸過一般,止不住地打哆嗦。拿出乾淨的衣服,立馬進了浴室,在滾燙的溫水裡泡了近半個小時,這才有活過來的感覺。

  從浴室回臥房,吹幹頭髮,整個人撲進溫暖軟和的被子裡,沉沉地一覺睡到天全黑了,秋理奈才睜開眼清醒過來。

  指針指在八點,整個秋宅裡一片漆黑,靜靜地只有指針滴答的聲音。黑暗中秋理奈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似乎帶著亮光。

  好一會,直到神智完全清明了,秋理奈抬手打開床頭燈,然後起身不緊不慢地換衣服。

  二十分鐘後,換好外出便裝的秋理奈,背著黑色的雙肩皮書包,神色平靜地走出了家門,隨著「啪嗒」一聲,大門關上以後整個房子又恢復了一片黑暗死寂。

  *****

  陰暗狹長的巷子裡,因著烏雲蔽月,視線所及之處更是一片黑暗。

  地上的人躺著,呼吸平穩雙目緊閉,從衣著打扮看來,也是中富人家。只不過此時他躺在地上,已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卻如同待宰的羔羊似的,任人宰割。

  鳩山介一頭褐發淩亂,因錢的事情,已急了好幾天,此時雙眼佈滿血絲。

  他蹲在躺著的人身旁,正仔細地搜著那人口袋裡的東西,把厚厚一疊錢全拿出來,錢包隨手一扔,起身朝巷子的出口快速沖了出去,一轉眼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鳩山介自小家貧,他母親一人獨自將他拉扯長大,最近生了場大病,家裡辛苦攢下的一點錢,全部做了醫藥費,到現在已是捉襟見肘。他母親一直苦勸他,到現在已是命,不如不治的好,也省的浪費那許多的藥錢,只是他死不肯鬆口,推說著有辦法,才將他母親不吃藥等死的想法止住了。

  但是說到底,錢……他卻是沒有辦法的。

  去打工,一是來錢慢,二是來錢少,所以他才出此下策,在巷子口把這個中年男人勒住脖子捂住嘴,拖了進來。

  他也不是心肝黑透的人,這個男人他曾經見過,在他以前打工的ktv見過很多次,每一次必定是要左擁右抱的,花錢如流水,看見路邊的乞丐,借著醉意卻會踢上兩腳。

  他跟了這個人三天,摸清了他平時的路線,知道每天的這個點他都會走這裡巷口回家,再從家裡出來,便守在這裡,拖進來打暈後奪了他的錢財。

  遠遠地跑出去二十幾條街,鳩山介這才敢停,鑽進一處巷子裡,仔細數自己奪來的錢。

  雖是不少,可是還是不夠。

  也就夠他母親吃幾回藥的錢。

  手捏緊了錢,另一手握成拳拼命砸在身後靠著的牆上,鳩山介死死忍住想要狂吼的衝動。

  不夠!不夠!……還不夠!遠遠不夠!

  滿是血絲的眼中湧上熱淚,高大的男孩此刻看起來不堪一擊,和剛剛將人拖進巷子,又用磚頭砸暈的兇狠樣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他抬起手,用手腕遮住眼睛,肩膀微微聳動著,幾天來不敢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的脆弱,此時一覽無遺。

  就在此時,黑暗的巷子裡卻響起資訊提示音,鳩山介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他那破手機發出的聲音。

  寄件者不明,但是內容卻是說——(錢已到賬,第一筆當做預付金,想要下一筆就替我辦事。)

  鳩山介看著內容一下愣在當場,好久之後才走出巷子,去銀行查自己的戶頭,見果然多出一筆不菲的錢,心裡大驚。

  這筆錢雖不夠他母親做手術,卻也夠好長一段時間的藥費了,比起這筆錢,他手裡的那一遝根本不算什麼。

  反應過來後趕緊查看匯款帳號,卻發現對方是直接將現金存進他的戶頭,壓根就不需要動用自己的帳號。

  這樣一來,想要知道對方是誰,一下子沒了線索。

  不知這錢該不該拿,鳩山介想了一會,拿起手機回復道:(幫你做什麼事?)

  連銀行帳號都不願讓他知道,想來問對方是誰,怕是也不會說了,鳩山介也不笨,既然人家找上門來,那麼就直接直奔主題。

  不多時,消息便回了過來:(到時你就知道。)

  再往下,不管他回什麼,對方便不再回應了。沒有直接把錢取出來,鳩山介滿懷心事地回了家,今夜的事太蹊蹺,他要好好想一想……

  *****

  車水馬龍的商業街上,一家環境優美的咖啡館裡,秋理奈坐在窗邊的位置,正一派悠然自得地品著咖啡。

  手機震動,看完那條資訊,輕輕按下「到時你就知道了」幾個字,發送以後,也不等對方回復,秋理奈直接把手機關機,裝回口袋裡,繼續面色平靜地品嘗咖啡。

  鳩山介其人啊……其實很有意思呢。

  絕境裡討生活的人,大多都比一般人豁的出去吧。

  前世宮間理奈知道鳩山介,那是在高二,她破罐子破摔,時常留戀夜店、地下鬥舞場以及一些魚龍混雜的地方的時候,那時的鳩山介,已經是小小的幫派頭子,雖和那些大黑道比等級差了不是一點點,但年輕一輩裡也是頗有名聲的。

  為人狠厲,不怕死,基本就沒有他怕的事情。

  但是卻對兄弟極好,是出了名的講義氣。

  這樣的人雖然危險,但沒有得罪過他,是不怕被他咬的。

  前世宮間理奈只見過他幾面,聽說他母親在他高一的時候病逝了,是以他走上了混混的道路,只不過短短一年,就已經有頭有臉,可見也是個不可小瞧的人物。

  高二時的鳩山介,秋理奈沒有自信完全控制在手中,但是現在……那是該怎麼順手,就怎麼用。而且他也不是冰帝的,這樣一來倒省了不少事。

  沒有長大的毒蛇,先借給她來咬咬人,也是不錯的……

  將杯子裡的最後一口咖啡喝乾淨,秋理奈抬起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打了個響指:「買單。」

  窗外,烏雲散後的月亮,特別圓亮。

  也不枉她特意出來賞月。

  秋理奈抿著唇角,笑的煞是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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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勾心鬥角的戲份回來了,昨天生理期身體不舒服沒上線,都不敢看大家的留言……tAt怕被你們教育……

  啊對了,剛剛收到站短,我的簽約申請通過了~

  晚上還有一章,今天兩更,補昨天的份。


第36章 單純的奈奈&脆弱的知莉

  秋理奈請了一天假沒去學校,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倒是把向日嶽人急地坐立不安,她的電話從早撥到晚始終都關機,部活結束後特意跑到她家敲門也沒人,是以第二天秋理奈一來學校,向日在第一節課課間就沖到她班門口找她。

  和鳳長太郎不同,向日嶽人喜歡和秋理奈在一起並不是因為男女之情,他只是覺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自在,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而且她在同齡女生中是少見的沉穩,溫柔如水的女生冰帝也不少,但是和他這麼合拍的,秋理奈是第一個,是以,向日把她當成了女生中的頭一位,就好比男生中最好的朋友是忍足一般。

  對於他急慌慌的行為,秋理奈很認真地給予了安撫,聽完向日好一通牢騷,才把他送回班上。

  中午隨著向日一起和網球部的人吃飯,這些日子以來和他們都熟了起來,所以秋理奈也沒覺得有不好意思。

  水源柔的眼光一如既往地讓人不舒服,秋理奈回以友好一笑,直接無視了那眼神。上輩子的自己還真是蠢,說起段數,水源柔也不是高到無處下手的人,可自己卻會被她耍的團團轉,最後還得了那樣一個下場,真是好笑至極。

  前幾日因著上一世的祭日,秋理奈的情緒有些波動,昨天遇見橘桔平之後,反倒想明白了些。她沒有恣意的資格,前世的宮間理奈就是傻傻地做自己,最後滿身的刺被拔地一點不剩。她沒有疼她寵她的家人,她沒有強大的背景後盾,像雲山千代一樣連跡部也敢頂,像遲原龍月一樣誰也不放在眼裡,又或者是像橘杏一樣天真浪漫,熱情活潑,她秋理奈想都不能想。

  不管願不願意,開不開心,重活一世,她的目的,她的價值,就是讓害自己的人受到懲罰。

  而那些她所期望、嚮往的東西,只有在她擺脫了宮間理奈這四個字之後,才有追尋的資格。

  低下頭吃自己的飯,不時把菜夾給向日,秋理奈在水源柔的視線下笑的開懷,彎彎的唇彎彎的眼,這幅樣子落入水源柔眼裡,不自覺心裡生出一股悶氣。

  「秋桑吃個飯也這麼開心,不知有什麼好事?」話一出口水源柔自己就後悔了,見眾人投來別樣的眼光,心裡暗道不妙。可是話說都已經說了,只好讓自己笑的毫無敵意,仿佛只是好奇一般。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總之,只要看到秋理奈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之前的幾件事一直壓在她心裡,耿耿於懷,雖然總是跟自己說,時間還長,會有機會收拾秋理奈的,但不知怎麼總是容易在她面前沉不住氣。

  看見那張笑吟吟的臉,就想撕爛她!

  即使沒有之前的那幾件事,她和秋理奈也應是極不投緣的。水源柔這樣想著,又在心裡狠狠地剜了她幾眼,只是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

  眾人都靜了下來,視線又轉到秋理奈身上,雖然水源柔笑的溫柔,但他們總覺得……這兩個女生之間,似乎總是怪怪的。

  跡部景吾拿著餐具的手一頓,眼皮微微抬起,掃過水源柔的時候,眼裡有一絲不愉一閃而過,再看向秋理奈的時候,剛好見她伸手按住向日嶽人的手,阻止了想要說話的向日。

  「我笑是因為……」秋理奈毫不避諱,十分大方地點點頭,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水源柔的敵意,笑著解釋道:「嶽人吃飯的時候,只要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愉快呢。」

  向日嶽人側頭看她一眼,小臉立馬染上紅色,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你在亂說什麼啊理奈……」

  秋理奈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笑意滿滿:「我說的是實話啊,嶽人不管吃什麼,都讓人覺得特別好吃呢。」

  因著秋理奈的回答,空氣裡微微的火藥味也消散了,水源柔的問話也好像沒有針對她的意思,不過之前的事眾人都記在心裡,所以每當水源柔提起秋理奈時,總讓人覺得不對勁。

  氣氛又再次活絡過來,眾人吃的吃,開玩笑的開玩笑,秋理奈也和水源柔你來我往聊了幾句,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

  ***

  飯畢,一群人三三兩兩走了個精光,跡部景吾身後跟著樺地崇弘,沒有去玫瑰園,而是在冰帝人少的小林子裡散步。

  不遠處有說話聲傳來,跡部景吾止住了腳步,一男一女,兩個都是他認識的人。

  向日嶽人和秋理奈。

  「理奈,我總覺得水源好像在針對你,上次千代也說了,她一看就是故意找你麻煩。」向日嶽人略帶不滿的聲音傳來,跡部景吾站著沒有動。

  「是你們想多了啦,水源桑人很好啊,今天中午她還和我說了那麼多話,如果討厭我的話,她怎麼會理我呢?」秋理奈聲音帶笑,似乎覺得向日在跟她開玩笑。

  「哎呀!跟你怎麼說……反正聽我和千代的不會錯!看見她你就躲遠點,她越來越奇怪了,也不知道侑士是怎麼想的……」

  「好啦我知道了,你和千代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個普通人,哪有那麼多人要害我……」

  「千代說的沒錯!你就是太笨了……要是世上都是好人,你剛轉來那會怎麼會被人欺負?人都是這樣……你別把誰都想成好人……」

  「嶽人……我這次可是考了年級第一哦……」

  「我說的笨不是指成績啦……你總是這麼單純……唉,真頭疼……」

  話題扯遠,兩個人小孩子一樣地爭辯起來,笑聲從遠處傳來,跡部景吾靜靜地聽了一會,良久才轉身輕聲說:「走吧,樺地。」

  *****

  自那日以後,柳生比呂士看著柳生知莉總有些不自然。

  對自己的親妹妹產生了那樣的想法,即便是在夢裡,他也為自己感到羞愧。不知該怎樣面對柳生知莉開朗的笑臉,柳生比呂士索性選擇了躲,能不和她碰面就儘量不碰面,想著等過幾天他忘了那件事再說。而不明就理的管家兀自憂心,以為這感情向來好的不行的兩兄妹,是不是鬧了什麼彆扭。

  和柳生的不自在比起來,知莉就自然多了,每天該幹嘛幹嘛,還抽空去了一趟東京,在秋理奈和遲原去看電影那天,在她家住了一晚。

  柳生把她不知情的舉動看在眼裡,心裡對自己這樣的行為更加不恥,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氣。

  想著把那事忘掉,重新在單純的妹妹面前做回模範哥哥,剛打定了主意回家,就看到知莉正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

  顧不得其他的事,柳生快步到她面前,只見她皺著眉,臉上表情很是痛苦,兩行未幹的眼淚正掛在臉上,伸手去探她額頭,也並沒有發燒的跡象。柳生比呂士把她扶起來,擦乾她的眼淚後,輕聲問:「知莉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聽到聲音睜開眼的知莉,一見柳生在面前,眼淚瞬間如決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撲到他懷中,抓著他的衣服,不說話卻只是哭。

  滿臉淚痕,臉色略帶蒼白,柳生比呂士懷裡的知莉,此刻脆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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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第二更~柳生君和莉莉醬終於出場了~

  這一章三個場景切了三段,*這個符號比橫線好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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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知莉柳生和好

  「怎麼了,」柳生皺眉,輕拍她的背:「怎麼哭成這樣,哪裡不舒服?」

  知莉頭埋在他懷裡,手緊抓著他的衣服,悶悶的聲音自他懷中傳來:「肚子疼,知莉肚子好疼……」

  說完抓著柳生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柳生一愣,來不及尷尬,看著她滿臉的淚痕問道:「是生理期來了?」

  知莉不說話,只哭著點頭。

  「以前不是不疼的嗎,怎麼突然疼成這樣?」柳生用手指替她擦淚,輕聲問道。

  「昨天吃冰的了……」知莉小聲解釋,柳生又皺起眉:「生理期前怎麼還吃冰的?」

  知莉聲音又更小了一點:「我忘了……」

  柳生頗感無奈,心裡歎氣,然後說道:「怎麼這個也能忘……」

  誰知,他話音剛落,知莉眼淚卻流的更凶了,轉眼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以前哥哥都會給知莉調紅糖水……可是最近哥哥老躲著我……上學不等我,放學也不讓我等……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你自己說不會……不會不理我的……你騙我……」

  柳生聞言一愣,他以為他故意避著她,她是沒察覺的。畢竟這些天她也沒一點異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曾想,她卻是知道的,只是憋在心裡沒有說罷了。

  也是,自小他們兩個就是最親近的,他這幾天態度如此奇怪,她怎麼會察覺不到?是他自己想的太輕巧了。

  可那緣由卻是不能跟她說的,說來說去都是他不好,做那樣的夢讓自己沒臉見她,還處處躲著她,害得不知情的她也跟著難過。

  柳生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哄道:「都是哥哥不好,知莉不哭……是我不理你,都怪我。」

  見她哭地哽咽,也不說話,柳生手不停,聲音裡帶著歉意:「哥哥沒有討厭知莉,只是有些事情要想……」

  聽見這句話,知莉這才說話:「真的……?」

  柳生鬆手讓她從懷裡出來,點點頭說道:「真的。」

  伸手幫她把眼淚擦乾淨,又摸了摸她紫色的長髮,語氣輕柔:「哥哥給你調紅糖水?」

  知莉點頭,柳生又說:「那知莉可不能哭了。」

  淚眼朦朧地,她抬頭略帶委屈瞥了他一眼,柳生無奈歎氣:「再哭眼睛都要腫了。」

  去調了一杯溫的紅糖水,柳生端給知莉,見她全部喝完了,又把杯子拿去沖洗乾淨放回原處。

  「還疼不疼?」柳生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道。

  「疼。」知莉點頭,然後轉過身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哥哥抱我回去,我想睡。」

  見她面色疲憊,眼睛也有些腫,又知一杯紅糖水無法完全緩解疼痛,柳生沒想那麼多便點頭,將她抱起送回了房間。

  給她蓋好被子,待她呼吸逐漸變得綿長了,柳生這才悄悄從她房裡退了出去。

  到晚飯時間,柳生才又推門進來,知莉卻仍在睡著。他只好蹲下身,輕輕地推她:「知莉……起來吃飯了……」

  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知莉有些呆地看著柳生,過了好一會反應過來,卻沒有出被窩,反而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怎麼了?」見狀,柳生只好坐在她床邊的地板上耐心地問她。

  「不想理你。」知莉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裡傳來,柳生一愣,然後無奈笑道:「為什麼不想理我?」

  「因為你騙我!」語氣肯定,說完之後知莉加重聲音又說:「哥哥是大騙子!」

  「我哪裡騙你了?」柳生伸手去拉她的被子,卻一點也拉不動:「知莉要躲在裡面一輩子嗎?」

  知莉不再回答,正當柳生以為她不肯說話的時間,她卻突然把被子一把掀開,從床上突然撲進他的懷裡,雙手扯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哥哥以後再不理我,我就……我就……」

  見她小孩子氣的行為,柳生忍不住發笑,推了推眼鏡:「你就怎樣?」

  知莉氣極,用自己的頭重重地磕上他的頭,下一秒皺著眉挪開,倉惶中嘴唇和他的嘴唇相擦,柳生一時愣住,知莉似乎沒有察覺,鬆開揪著他衣領的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好看的五官皺在一起,不住地喊著疼。

  柳生回過神,努力忽略剛才的意外,伸手拿開她捂住額頭的手,看見她額頭上紅了一大片,微微皺了皺眉問道:「疼不疼?怎麼用那麼大的力……」

  知莉不滿地白他一眼:「還不是哥哥的頭太硬!」

  柳生站起身,伸出手也把她拉起來:「我去找藥。」

  知莉拉住他的手,搖搖頭拒絕:「不用了,已經不疼了,哥哥你出去吧,我換好衣服馬上出來吃飯。」

  柳生想了想,點點頭,伸手在她頭頂輕輕拍了兩下,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只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知莉微垂下頭,面上全然沒有一絲疼痛之色。

  她伸出粉嫩的舌頭,在自己唇上舔了舔,哥哥的味道……真不錯啊。

  她差一點就忍不住,想要細細品嘗了呢。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知莉勾起一邊唇角,臉頰旁的長髮在她臉上投下陰影,她眯了眯眼睛,不過……離那一天也不遠了。

  哥哥是知莉的……

  誰也別想搶走!

  臉上重新揚起燦爛的笑臉,知莉打開衣櫥拿出衣服,換好之後打開門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

  「啊……餓死了餓死了……今天要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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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哦~我病態的莉莉~好想快點到肉啊肉啊肉啊~

  哎,對比起來奈奈的感情戲真是超難寫的,哭泣。

  掉了收藏,幾個小時的時間久掉了5個0.0哭泣!掩面淚奔三千里!


第38章 "母親"宮間梨香

  「你和知莉和好了?」把玩著自己的白色小辮子,仁王斜斜地靠在更衣室的門邊上,明明看上去是挺冷清的一個人,偏偏問的問題總叫人覺得有點八婆。

  柳生換著衣服,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大八婆」,挑眉問道:「我們沒吵架,哪來的和好?」

  「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手指不停地卷著頭髮,仁王笑起來像極了狐狸:「你這一段時間不是在躲著她?還特意和花寺走的近了很多,出什麼事了?」

  眉頭一皺,沉默了一會柳生才回答:「沒什麼,鬧了下小彆扭,已經沒事了。」

  他是刻意躲了知莉一段時間,對於洞察力驚人的仁王,柳生自認為是逃不過他眼睛的,所以也不打算多說什麼。只是關於花寺若……他是和她走的近了些,不過是因為心裡煩惱著知莉的事情,想要借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誰想,注意力一點都沒分散,在花寺若身邊的時候,常常忍不住把她和知莉做對比,得出的結果往往讓他更加在意那天的夢,因為心裡有別的事情,是以他都沒注意這段時間花寺若和他一起的時候,都說過什麼做了什麼。

  當真是人肉背景……

  朝仁王身上丟了個網球,柳生又恢復一貫嚴肅正經的表情,率先朝外走去:「走吧,該練習了。」

  仁王伸手接住扔過來的球,往上拋起又接在掌中,跟在柳生身後邊走邊玩著球:「好吧,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

  「理奈∼」向日興沖沖地撲向秋理奈,含笑對上她溫柔的笑眼:「等我練習結束,我們一起去吃蛋糕好不好?」

  平常對他有求必應的秋理奈,此時臉上帶上了一絲抱歉,剛要開口說話,另一道女聲就先插了進來。

  「不行哦嶽人∼」雲山千代一手攬上秋理奈的肩膀,一手伸出食指在向日面前輕輕搖晃:「理奈今天要和我出去。」

  向日聞言立馬鼓起了臉,像是領地被入侵一般:「你們要去哪?」

  「當然是去玩啦∼」雲山千代嘻嘻一笑,絲毫不介意向日鬥雞似的眼神。

  「那我也要去!」想都沒想,向日就脫口而出,沒曾想,雲山千代卻一口拒絕了他。

  看著快要炸毛的向日,一直插不上話的秋理奈出言安撫:「抱歉啦嶽人,我們今天去的地方……男生不能進……」

  向日似是不信,又要說話,雲山千代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立馬如同霜打的茄子,高漲的氣焰立時消了下去。

  秋理奈和雲山千代走後,鳳長太郎忍不住走到向日身邊,看著被拋棄的前輩問道:「向日前輩,你怎麼了?」

  而向日不說話,只抬頭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秋理奈和雲山千代離開的方向,猶如被拋下的寵物,垂頭喪氣地走到球場上練球去了。

  *****

  外表淡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建築物,內裡卻一派奢華,處處透露出一種「我很貴」的氣息。一間一間獨立的包房隔絕開來,裡面是什麼模樣,也只有進去的人才知道。

  秋理奈隨著雲山千代走進這家會所的大廳,立馬有人熱情地迎了上來:「雲山小姐下午好,還是之前的包房嗎?」

  雲山千代點點頭,此時的她看起來派頭十足:「還是之前那間,嗯……專案也是之前那些,今天我帶了朋友來,除了我個人的按摩師,另外再安排一個手法好的。」

  那人笑著應了聲「是」,然後對秋理奈微笑鞠躬,走在她兩前頭帶路,臉上的笑就快堆不下了。

  雲山千代牽著秋理奈的手,而秋理奈也安靜地跟著她,邊走邊細細打量。

  主色調是淡金色,從大廳的一側走過去,後面都是木質的走廊,每走二十幾步就是一個包房,門和牆都是木質的,但上面的雕刻和花紋都很精緻。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些包房的隔音效果都很好,有時迎面走來店員,也都會停下腳步,站姿優美笑容得體地向客人微鞠躬。

  一切都無聲無息,安安靜靜中顯示出它的制度分明,從店員的素養,就能看出這家店的規格等級非尋常可比。

  帶路人將雲山千代和秋理奈帶進一間包房,隨後很快有人進來上茶水,引路的店員柔聲對已坐下的雲山千代和秋理奈開口:「我現在去為兩位小姐安排按摩師,請稍等。」

  說完便微微鞠躬,然後退出包房將門輕輕關上。

  她出去之後,秋理奈才放下茶杯,細細打量這間包房。除了她和雲山千代正坐著的沙發,有一個獨立的小隔間,裡面有按摩躺的小床,另一個隔間稍大些,一半是仿佛鑲嵌進地板中的大大的水池,另一半是汗蒸房,兩處雖在同一個隔間裡,但中間卻有木牆和木門隔著。

  這麼一個包間裡,倒是別有洞天,那句話怎麼說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見秋理奈面露滿意之色,雲山千代沖她挑了挑眉道:「怎麼樣,這裡環境不錯吧∼」

  「嗯。」秋理奈點頭,並未多說什麼,唇角含著笑意,雲山千代知道她有的時候不太愛說話,見她這個反應知道她是喜歡的,遂也揚起了嘴角。

  這一間會所開業至今已有幾個月了,因這放鬆舒適的環境和極具水準的服務,很快便在那些太太小姐之間打響了名號。雲山千代來的地方,當然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來的,這裡的高消費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起的,而它非會員不接待的規定,也讓更多人想要進來,會員嘛……那當然是驗證你的身份。

  按摩師很快來了,秋理奈隨著雲山千代進了按摩間,各自在床上正面躺下,開始享受按摩師像是有魔力一般的手指技巧。

  恰到好處的拿捏,穴位準確地按壓,沒過多久,兩人就漸漸放鬆下來。

  按摩做了四十分鐘,按摩師走了之後,秋理奈又和雲山千代一起去汗蒸,汗蒸完了直接往池子裡一泡,連日的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說不出地舒爽。

  到了要吃晚飯的時候,秋理奈和雲山千代才從包房裡出來,這裡的繳費都是半年或者幾個月一次,是以也不需去櫃檯結帳。

  大廳的左右兩側都有長廊,秋理奈和雲山千代從一側的長廊走出來的時候,另一側的長廊,一個佩戴著名牌的按摩師正伴著一位貴婦走出來。

  穿金色制服的是接待人員,紫色制服的則是按摩師,秋理奈不動聲色地打量那個貴婦身邊穿紫色制服的按摩師,把她名牌上的名字牢牢記在心裡,收回目光,和雲山千代一起朝門外走去。

  河西長美……身為按摩師的她,手卻一點都不粗糙,秋理奈剛剛略微的一瞥,就注意到了她白皙美麗的手指。

  可惜啊……

  那麼美的手,以後再也不能純白無暇了,即使她自己不知情,她也得沾染上罪孽。

  沒辦法,誰讓她是宮間梨香的專屬按摩師呢?

  天色已經黑了,雲山千代輕聲問秋理奈想吃什麼,一邊討論著晚餐,秋理奈的思緒卻早就不在此處。

  河西長美身邊的那個貴婦人……

  看起來氣色很不錯啊,宮間夫人……嗯,或者可以叫……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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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本來早上就想發上來的,但是一上扣就看到好幾個○○言情的寫手群裡,好多人都在說鎖專欄鎖文的事情。同人言情板塊已經打不開了,現在在嚴打,我一登上來看到站短,發現有兩項中槍了,清水文的作者們都紛紛鎖文了,我0.0………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有幾個章節裡的內容沒改,把內容提要改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抓,很忐忑0.0


第39章 香水和麝香

  晚餐選在queen會所附近的海鮮餐廳,那家店的海鮮炒飯和咖喱蟹非常有名,環境好菜品好,一頓飯直吃到夜色沉沉。

  秋理奈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用手機給知莉發了個資訊,然後把手機扔在床上,轉身進了浴室。

  頭髮濕漉漉的,秋理奈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之後,頭一件事就是擦頭髮,仔細擦了十多分鐘,這才拿起手機看回復。

  得到結果,她的唇角微微彎起一點,然後合上手機躺進了被窩中,那半幹的黑色長髮披散在枕頭上,床頭燈熄滅,黑暗中只有她平穩的呼吸聲。

  *****

  早晨的太陽明媚無比,帶著任何時候都無法比擬的蓬勃之氣,鳩山介七點就醒了過來。睜眼的一瞬間,金色的陽光打在他臉上,那眼睛裡是如初生般的迷茫與純淨。

  不過那僅僅是一瞬,很快他清醒過來,眼中神色逐漸深沉,一翻身從床上下來,轉身去廚房準備早餐。

  兩室一居的小房子裡,住著他和他相依為命的母親。

  自從他母親生病以來,做早餐這件事就被他包攬了下來,以期能讓他母親多睡一會。現在她的身體也沒辦法出去工作,鳩山介只希望她能好好休息。

  等早餐都做好之後,鳩山介才去房間叫醒了他母親——鳩山小百合,不例外地,她先是欣慰再是心疼再是自責,鳩山介又費了一番功夫才安慰好她。

  早餐吃完,收拾好碗筷,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剛好聽到資訊提示音。

  這次是另外一個陌生號碼——(記得接收快遞)。

  除了這句話之外,再無其他隻言片語。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門鈴的聲音,鳩山介早已坐在沙發上等著,聽到聲音立馬起身開門。

  「阿介,是誰啊?」聽到門鈴聲從房間走出來的小百合,帶著疑惑問道,他們家基本沒有客人來。

  「哦,朋友寄來的。」鳩山介朝小百合一笑,手中拿著一個包裝好的盒子,見她皺起了眉似乎又開始難受,連忙說道:「媽,你回房間休息吧,不用擔心我。」

  「哎……」小百合無奈,轉身向房中走去,身體的不適感越來越重,一邊小聲說著:「我這沒用的身體……廢了……」

  聽見她的嘟囔,鳩山介擰起了眉,目光移到手中拿著的盒子上,多了一絲堅定。

  回到房間打開盒子,裡面裝著一瓶香水,一瓶護手霜,一張照片,還有一張紙。

  「河西長美,女,二十歲……」鳩山介看著紙上的資料,輕輕念出聲,快速看完之後,目光停在了最後幾行上。

  最後幾行寫的是她常去的香水店、化妝品店以及精品店,最後一行寫的是要他做的事——把盒子裡裝的那瓶香水和護手霜賣給河西長美,並且要說動她用,不管他用什麼方法。

  鳩山介拿起那張照片,眯著眼像是要把她的臉刻在心裡。

  良久之後,他把東西放回盒子裡,塞進了衣櫃最底下,除了那張紙。

  用打火機將紙燒成灰,鳩山介打掃乾淨之後,關上房間出了家門。

  *****

  三天之後。

  「河西,你換了香水?」做完按摩的宮間梨香,心情頗好地問陪她一起走出包房的河西長美。

  「宮間太太真厲害。」河西長美點點頭笑道:「這幾天剛換的香水。」

  「味道還不錯。」宮間梨香微微一笑,隨後不再多言。

  見她似乎不排斥自己身上新的香水味,河西長美笑地更高興。她常去的那家精品店來了個新店員,十六七歲的小男孩,看上去卻像十□□歲一般,有一股不合年齡的成熟感,和他交談之後,更是對他好感滿滿。

  那麼一雙純淨的眼睛……所以對於他推薦的新香水和護手霜,她想都沒想就買下了。

  現在試試,這個味道感覺很不錯,一邊送宮間梨香出去,河西長美一邊想著,下次

  去再買一支,這個以後可以做慣用香水……

  *****

  柳生知莉懶散地躺在沙發上,長長的紫色卷髮披散著,修長白皙的手指撚著色澤誘人的果脯往嘴裡送,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多放點辣椒啊奈奈∼不加辣椒不好吃∼」

  秋理奈在廚房忙碌不停,回頭瞥了柳生知莉一眼,略帶無奈笑著高聲回答:「知道了——」

  「奈奈∼我可是大功臣!」柳生知莉在沙發上沒半點正形,頗有點無賴的感覺:「你知道現在天然麝香有多難找嗎!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呢!」

  剛好最後一道菜做好,秋理奈端著菜盤子到餐桌上,朝她笑:「知道啦∼大功臣柳生知莉小姐,快來吃飯!」

  柳生知莉歡呼一聲,從沙發上翻身跳到地上,坐到餐桌前開始食指大動。

  天然麝香和現在市面上的人工麝香不同,天然麝香的效果強地多,如果是敏感的人,即使她自己沒有沾麝香,身邊的人有用和天然麝香相關的東西,她也會流產。

  給柳生知莉夾了一筷子菜,秋理奈慢條斯理地細細咀嚼著嘴裡的牛肉,她吃飯一向有個習慣,肉類一定要煮到熟透,嚼到非常非常爛,她才會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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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我不會棄文的,大家放心好了。今天忙著搬家,搬到我姐姐這裡來了。姐姐的電腦借給了朋友,住的地方雖然有無線也沒用了……因為我還沒成年的緣故,進網吧也很麻煩,所以,更新時間改為隔幾天更新一次,然後一次性更新多章。反正我現在的更新速度也很讓人捉急。改一改更新時間,這樣我可以存一堆稿,然後一次發出來。

  我會努力的,希望大家也不要棄文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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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奈奈和烤肉

  安靜的鋼琴教室裡,只有緩緩的琴聲在流淌。秋理奈認真地彈著鋼琴,瓷白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長長的黑髮披在肩頭,看上去優雅而美好。

  鳳長太郎表情柔和地坐在秋理奈不遠處,目光一瞬不移地注視著她。

  在他隱忍卻強烈的注視下,秋理奈卻沉浸在琴聲的世界裡,一點也不受他的影響。一曲結束之後,秋理奈目光柔和地抬起頭看向鳳長太郎:「長太郎也要彈一曲嗎?」

  在她叫了三聲之後才回過神來的鳳長太郎,點點頭腳步穩健地走到秋理奈身邊坐下,兩人之間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疑惑地看向他,從鳳長太郎眼神裡明白他的意思,秋理奈愣了一下又笑起來,不再多話,兩個人合奏起同一首曲子。

  這樣的畫面無比美好,氣質相似外形出眾的少年少女,在陽光的午後,坐在琴房裡四手聯彈。

  忍足侑士卻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仿佛是讀懂了忍足的心意,很快有人打破了這一切,站在忍足旁邊的向日嶽人直接沖了進去:「理奈∼!鳳∼!」

  琴聲戛然而止,秋理奈和鳳長太郎一起回頭看向門口,向日嶽人興高采烈地朝秋理奈撲過來,微微開了一條縫的門,被向日完全推開,見他已經進去了,依舊站在門口的忍足侑士整理好奇怪的心情,面上帶著一如往常的笑容,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向日學長,忍足學長。」鳳長太郎從位置上站起來,略帶羞澀地向忍足和向日打招呼。

  「嶽人。」秋理奈朝撲到面前站定的向日柔柔一笑,站起身又把目光轉向走過來的忍足侑士:「忍足君。」

  忍足侑士走進來,和秋理奈以及鳳長太郎打過招呼之後,這才開口問道:「鳳和秋桑,在練琴?」

  「是啊。」秋理奈捋了捋耳邊的髮絲,回答完忍足的問題之後,又看向向日嶽人:「嶽人和忍足君來……?」

  「當然是來找理奈一起吃飯的啊!」向日眨巴眨巴大眼睛,牽著秋理奈的胳膊:「肚子餓了嗎理奈?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秋理奈沉吟一會,目光轉向忍足侑士,又掃了一眼身旁的鳳長太郎,略微有些猶豫:「這……」

  向日嶽人雖然單純,但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見秋理奈有些猶豫,立馬明白了她的想法,帶著期盼看向鳳長太郎:「鳳和我們一起去啊!怎麼樣?」

  鳳長太郎瞥了一眼秋理奈,又如觸電般很快收回視線,溫順地笑著點頭:「嗯!」

  一旁沒有說話的忍足侑士將一切看在眼裡,眼裡閃過不明神色,卻不動聲色地保持著笑容。

  *****

  因為向日嶽人的提議,四個人一起出現在烤肉店裡,秋理奈沒有問水源柔的行蹤,一是因為她和忍足的關係,開這個口會尷尬,二是因為忍足侑士和水源柔關係越變越差,她才越開心。

  鐵板上烤肉發出滋滋的聲音,一向愛吃的向日率先動筷子,忍足和秋理奈很是無奈地看著他腮幫子鼓地圓圓的,在他被燙到的時候,又都擔心地讓他小心點。

  見秋理奈眼裡全是寵溺和無奈,忍足忽然覺得……向日在這一瞬,似乎變成了貪吃的兒子。

  而「貪吃的兒子」向日岳人,見秋理奈碗裡空空如也,很有義氣地夾了一塊烤地八分熟的肉到她碗裡。然而,鳳長太郎卻有一瞬微微皺了皺眉。

  秋理奈沒有什麼異色,和向日道謝之後,筷子就朝碗裡的肉夾去,只不過——還沒夾住,鳳長太郎的筷子就突兀地伸進了她碗裡,搶在她之前夾起了那塊肉。

  向日嶽人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一向溫柔有禮貌的鳳長太郎,怎麼會有如此失禮的舉動:「鳳……你怎麼了?」

  忍足侑士眉頭幾不可察地一挑,秋理奈也疑惑地轉頭看向身旁的鳳長太郎:「怎麼了……長太郎?」

  在三人齊齊的注視下,鳳長太郎微微赫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似乎欠妥當,臉上略帶微紅解釋道:「理奈……你不是只吃熟透的肉嗎?」

  秋理奈看了他一會,沒想到他連自己隨口說的話都記得,回神之後笑道:「……其實也沒關係。」

  「理奈只吃熟透的肉?」向日嶽人眼睛大大地,好奇的看著秋理奈和鳳長太郎,語氣中有絲絲好奇,很快又帶上抱歉:「……我不知道……對不起啊,理奈。」

  就像一隻小貓一樣,帶著歉意的樣子卻無比可愛,秋理奈彎了彎眉眼,輕聲回答:「沒關係的,嶽人。」

  「長太郎能記得我的習慣,」秋理奈又轉過頭看向鳳長太郎,彎著的眼睛好似月亮:「我很開心呢∼」

  鳳長太郎臉又紅了一些,移開和她對視的目光,聲音變小了點:「是嗎……」

  「嘛,嶽人和長太郎都是我的好朋友,」秋理奈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語氣裡滿滿都是愉悅:「那麼吃一塊也沒關係的啦∼我只是不太習慣那個口感而已。」

  聽見秋理奈這樣說,鳳長太郎彎起嘴角,這才把手中筷子夾著的烤肉放回她碗裡:「我失禮了,抱歉。」

  秋理奈搖搖頭表示不會,然後帶著笑意把那塊肉吃了下去,吞咽完畢之後,沖向日嶽人眨了眨眼睛:「很好吃哦∼」

  一句話讓向日嶽人也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

  因為忍足侑士和秋理奈順路,送她回家的任務就交給了忍足。鳳有點小失望,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目送忍足和秋理奈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才陪著跳脫的學長向日岳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不如向日那般熟撚,秋理奈和忍足一路走的有些沉默。

  夜色逐漸深重起來,彎彎的月牙露出了一角,忍足侑士看著那彎月的尖勾,覺得像極了秋理奈笑起來時候的眼角。

  「秋桑很喜歡彈琴?」打好了腹稿,忍足侑士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實際上他早就知道她擅長鋼琴和畫畫,這樣問相當於沒話找話,至於自己為何會如此慎重,以及這莫名的緊張感,忍足侑士自己也無從說起。

  「嗯。」點了點頭,比起忍足侑士,秋理奈倒顯地很自在:「從小就有學過。」

  見她又笑起來,忍足侑士複又看了一眼那彎月,和她彎彎的眼角簡直如出一轍,心神一動,張口問道:「秋桑喜歡彎月嗎?」

  「彎月?」秋理奈一怔愣,回神之後笑意越發深,只不過語氣中卻有些可惜:「我喜歡圓月。」

  「圓月?」忍足侑士好奇地看向她,本來只是因為彎月和她眼睛相像這才一問,聽她這樣回答卻來了些興趣:「圓月和彎月,有不同嗎?」

  在他看來,圓月彎月都是月亮,只不過形態不同而已。

  秋理奈將目光轉向那深沉的夜空,那一輪彎彎的月亮無比明亮,語氣不自覺幽深起來:「圓月不管時光交替,正反都是圓,而彎月……一旦翻轉過來,就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樣子了。」

  忍足侑士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理解秋理奈話裡的含義,只好含糊答道:「是嗎……」

  莫非,她說的翻轉過來,是指上弦月和下弦月的區別?

  秋理奈收回目光,卻沒有再解釋彎月和圓月的問題,她停下腳步,面向忍足侑士笑著致謝:「呐,我到家了。多謝忍足君送我回來。」

  忍足侑士收回思緒一看,發現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走到了秋理奈家門口,點點頭和她寒暄兩句,待她進門之後,也轉身繼續回家之路。

  門關上,秋理奈按下開關,漆黑的屋裡一瞬間亮起燈光,秋理奈眯起眼避開那一瞬的刺痛,適應亮光之後換好拖鞋走進客廳。

  然而才走了兩步,她就難過地皺緊了眉,胃裡一陣波濤翻湧,秋理奈連忙沖進廁所,趴在洗手台邊吐了起來。

  晚餐吃進去的烤肉全都吐了出來,秋理奈抓著洗手台邊緣的手用足了力,指節微微泛白。

  沒關係……怎麼會沒關係呢。

  她不是不愛吃不熟的肉,而是不能吃。回來的路上,她拼了命才忍住胃裡洶湧的感覺,進了家門,一放鬆實在受不了,她已經忍到了極限。

  烤肉的味道啊……當你曾經在大火中,半死不活間聞到自己身上肌肉被火烤熟的味道,你……還能吃地下烤肉嗎?

  生肉在大火中滋滋的發出聲響,彌漫著一股誘人食欲的香味,對於一般人來說是享受,對於秋理奈,那卻是一種難言的折磨。

  自己的肌肉發出滋滋的聲響,肉逐漸被烤熟的香味,骨頭也被燒地劈啪作響,就像被扔進火堆中的柴火,最後……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

  秋理奈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直到沒有東西能吐,胃還是止不住地在痙攣。不停地幹嘔著,膽汁也吐了出來,捏著洗手台邊緣的手指已經白地泛青,秋理奈用力咬緊了自己的下唇,這才止住了嘔吐。

  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嘗一嘗我的痛苦!嘗一嘗這跟隨著我折磨著我的痛苦!!

  緩緩跪坐在浴室冰涼的地板上,秋理奈雙手抓著水池邊緣,頭無力地下垂著,長長的黑髮淩亂地披散著,顧不得擦乾淨臉上的污穢,她就那樣張著嘴微微喘息著。

  一下一下,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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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先放一張上來給大家聊解一下無聊,下次上來就是多更了qAq抱歉讓大家等。最近事比較多,會擠出時間來認真寫的!!!


第41章 花寺&知莉共進晚餐

  教學樓前的小道上,高個的紫發斯文少年,與有著相同發色的明媚少女,正並肩齊步而行。五官有六分相似,精緻的長相讓他兩更加吸引人的目光。女生的個子剛好到男生的肩頭,此時她正側過頭愉快地和男生說著什麼,似乎是說到興奮處,大大的眼睛好像閃著光,而男生則安靜聽著,不時點頭附和兩句,面上帶著寵溺的笑。

  這樣的柳生比呂士,和花寺若所見過的每一個都不一樣,褪去了紳士、禮貌、自持和疏離的一面,整個人都鮮活起來,就好像只有面對柳生知莉時,他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真正的人。

  靜靜地站在走廊的窗前,面無表情的花寺若,看著自成一個世界的柳生比呂士和柳生知莉,平時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眼裡,漸漸燃起了火光。

  柳生知莉的位置……應該由她來站才對!

  不自覺抿緊了唇的她,此刻看起來陰沉可怕,只是走廊上除了她再無他人,沒有人看到,以溫柔大方聞名的花寺若,也有如此嚇人的表情。

  *****

  原本應該是在家休息的時間,柳生知莉卻換上了外出的衣服,樓上樓下跑來跑去,折騰地不亦樂乎。

  「知莉,」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柳生比呂士,被她弄出的聲響吵地無法專心,只好從書裡抬頭問她:「你這是要幹什麼?」

  該打扮的都打扮好了,柳生知莉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進去大半杯之後長舒一口氣:「我換衣服啊。」

  柳生比呂士目光在她換好的衣服上來回,挑眉問道:「你要出去?馬上就要吃飯了,你要去哪?」

  柳生知莉點點頭,說話間人已經走到玄關處穿鞋子:「花寺桑說要請我吃飯,昨天答應的,我現在要去赴約。」

  聽見她這樣說,柳生比呂士一下有些好奇,花寺若是什麼時候和他妹妹認識的?

  說起花寺若,他對她的印象,說不上太差,但也沒有特別好,只是僅限於「有一點點優秀的女生」,至於學校裡對她天花亂墜的評價,柳生比呂士表示不予點評。

  「你和她很熟?」心裡怎麼想的,柳生就是怎麼問的,就他所知,知莉和花寺並不熟,之前花寺若自己也說,對於知莉一直有所耳聞,但卻沒有機會認識。

  柳生知莉微微皺起了眉頭,兩根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巴,略微有些苦惱:「不認識……我記得我和她是沒有說過話的,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請我吃飯。」

  聞言,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吃完早點回來。」

  柳生知莉一瞬間忘記了前一秒在糾結什麼,對他露出個大大的笑,臨出門前活力十足地揮了揮手大聲道別:「我走了,哥哥在家等我!」

  還沒來得及再囑咐她注意安全,知莉一瞬間已經風一般地出了家門,柳生比呂士嘴剛張開,只好對著空氣化作一個無奈的笑。

  柳生知莉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花寺若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她從公車上下來,遠遠看著她的花寺若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隨即很快熱情地笑了起來,揮揮手示意柳生知莉:「這邊∼!」

  「抱歉,我來遲了。」柳生知莉快步朝她走過去,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四十五度鞠了個躬。

  「沒關係的。」花寺若擺擺手,表情很是溫柔,全然一派大家小姐的優雅:「是我習慣早到,你別介意,不是你的原因。」

  柔柔的聲音溫柔動聽,長髮披肩的花寺若,在傍晚的暮色下看上去是那麼的溫柔優雅,舉手投足都高貴無比。一般的人,不由自主地就會想靠近吧?同樣笑的毫無破綻的柳生知莉,在心裡嗤笑一聲,可惜啊……她柳生知莉可不是那些蠢貨。

  就像是相識已久,兩個人並肩朝著花寺若訂好的地方而去,一路上熱絡地聊著,一個話題結束了,花寺若很快就能換到下一個話題,一點也不見生疏和尷尬。

  「知莉想吃什麼?」落座以後,花寺若翻開功能表,然後推到柳生知莉面前:「這家店的菜挺不錯的,隨便點。」

  柳生知莉也沒有客氣,回以一笑然後落落大方地點了幾道菜,點好之後把功能表推回花寺若面前:「我也不知道該點什麼,隨便點了些,其他的還是小若你來吧。」

  花寺若會裝親近,柳生知莉也會,上一世深刻領略過花寺若為人的柳生知莉明白,面子上的功夫不管人前人後都要做足,曾經的她,就是那樣一點一點被花寺若擊潰。相識不過短短幾十分鐘,單聽她們互相的稱呼,不明就裡的人可能會以為她們兩個是關係特別好的朋友。

  接過柳生知莉遞來的功能表,花寺若報了幾個菜名之後,突然看向柳生知莉:「知莉,這裡的烤肉套餐特別有名,味道很棒,要不要試一下?」

  柳生知莉身形一僵,微微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眼神微閃說道:「烤肉啊……」

  將她的不自在看在眼裡,花寺若在心裡勾起了唇角,假裝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而是語氣有些興奮:「我嘗過一次哦!味道真的很棒呢!」

  柳生知莉的不自在,在花寺若看來或許是因為她不喜歡吃烤肉,對花寺若而言,從一見面起柳生知莉就讓她討厭,在得知了柳生知莉和柳生比呂士的相處模式之後,這種討厭就越發強烈。雖然想著在得到柳生比呂士的心之前,要和柳生知莉交好,但這一路上和柳生知莉像好朋友似的相處,真的讓花寺若難受極了。

  從小到大,她花寺若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家裡的人也很寵著她,雖然為了名聲在人前總是一副笑臉,但是對於討厭的人或事,她從來都會想辦法讓自己解氣。而柳生知莉卻是她第一個如此反感的人,內心慪氣不已,卻不得不裝作很喜歡的樣子,這讓花寺若渾身不自在。

  此時,看到柳生知莉細微的動作中表露出對烤肉的不喜,就算不能傷到她,噁心噁心她也是好的。

  她做出並不知情的樣子來,對於她這麼熱情的推薦,想必善良的柳生知莉,一定不忍心拒絕她的吧?

  「真的很好吃哦!」花寺若熱情又友好地向柳生知莉推薦,隨後不等柳生知莉拒絕,花寺若又對身旁的服務生說:「再加一份烤肉套餐,就這些,請快點上菜,謝謝。」

  柳生知莉微張著嘴沒有說話,在花寺若轉頭和服務員點菜的時候,眼裡閃過一道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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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我又搬家回原來的地方了,本來想上五章的,怕大家等不及,所以先放手裡這章明天還有,總之明天不會是一更,一直在等我的親們真的很抱歉。

  遇到太多事情差點崩潰了。以後會正常更新的。


第42章 知莉和烤肉

  服務生走後,花寺若又把視線轉回面對著坐的柳生知莉,看不出一點異樣,語氣也和最開始沒有什麼區別:「今天知莉要多吃點,我第一次覺得和別人這麼投緣呢,以後希望能多和知莉一起出來∼!」

  柳生知莉也恢復了一開始的樣子,舉止自然,不見了聽到烤肉那一瞬的僵硬,笑著附和道:「我也覺得和小若你很投緣呢,以後當然可以經常一起出來啊,我很喜歡小若啊!」

  怎麼不喜歡?當然喜歡!喜歡到巴不得你死在我眼前!

  說笑間已經將花寺若的心裡猜地七七八八,柳生知莉心裡也想好了應對方法,這可是花寺若自己送上門的,不能怪她哦∼

  花寺若不置可否地一笑,心裡對柳生知莉這幅「白癡」樣子很是看不上眼,把誰都當成好人,隨便幾句話就把別人當朋友,像這種人,簡直愚蠢到家了!

  菜不多時就上來了,兩三道菜以後,服務生就將烤肉板端了上來,這裡和烤肉店不同,各種菜式都有做。

  花寺若將幾塊上好的肉夾到鐵板上鋪好,暗紅色的肉貼在滾燙的鐵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由生變熟,一股肉香味從鐵板上飄散開來。

  柳生知莉面色平靜,握著筷子的手夾著別的菜,另一隻手卻在桌下捏緊了自己的衣擺。

  「來,嘗嘗看。」花寺若將烤熟的肉夾到柳生知莉碗裡,眼帶期待,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柳生知莉輕聲道謝,然後夾起那塊肉,送進了自己嘴裡。熟肉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開來,牙齒摩擦間將嘴裡的肉細細磨成糜,一點一點吞咽下去,從口腔到喉嚨最後是胃。

  完完全全咽下去之後,柳生知莉鬆開捏著衣擺的手,全身的肌肉放鬆下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飲料,認真直視花寺若笑道:「味道很好呢。」

  見她似乎真的沒什麼異樣,花寺若臉上的笑微滯一秒,不過僅僅是不易察覺的一瞬間,她很快又夾了一塊肉到柳生知莉碗裡:「是嘛,你喜歡就好,這家店的烤肉真的很好吃,再多吃點。」

  微笑著一口一口吃下花寺若夾到碗裡的烤肉,柳生知莉的吃相不僅優雅而且好看。咬筷子這種行為,也只有在柳生比呂士面前才會有。

  看著正常地不能再正常的柳生知莉,花寺若微微有些奇怪,看她剛剛的樣子,分明是不喜歡烤肉的……如今卻吃的不知多開心。

  在花寺若垂頭不解之際,柳生知莉卻不停地夾著烤肉,一塊一塊兀自吃的開心。

  一頓飯各懷心思地吃完,想要從柳生知莉這探聽些關於柳生比呂士消息的花寺若,最後卻什麼也沒打聽到。反而因為柳生知莉敘述的那些和柳生比呂士相處的日常,花寺若帶笑吃著,心裡卻很不是滋味,顧著生氣,也沒注意到點的烤肉,幾乎四分之三都是柳生知莉吃掉的。

  「小若,你就送到這吧,我乘公車回去就可以了。」柳生知莉站在公車站牌前,對陪著她走到這裡的花寺若道謝:「謝謝你請我吃飯,今晚很開心,你也早點回去吧。」

  「嗯。」花寺若點點頭,也沒有非要送她到家,指了指另一個方向說道:「我等等去那邊坐公車,我先看著你上車了我再走。」

  很快柳生知莉等的車就來了,她上車坐下之後,隔著窗戶和在車外站著的花寺若揮手道別,花寺若也柔柔地看著她,輕輕揮手目送著公車離開。

  兩個人,就像玩鬧一天分別的好友。

  公車完全從視線裡消失之後,花寺若臉上的笑意斂盡,望著車離去的方向,眼色沉沉。

  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五分鐘之後,花寺家的私家車就在她面前停下,花寺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關上車門隔絕外面的一切之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回家!」

  ***

  「回來了?」聽見開門的聲音,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柳生比呂士抬起頭,諾大的客廳裡只有他一個人,管家已經回房休息了,傭人也早就離開,柳生會有在客廳看書的習慣,也是因為常在家裡等知莉的緣故。

  只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如往常一樣聽到知莉充滿元氣的回答,在沙發上等著知莉飛撲過來的柳生,有些疑惑地看向玄關處。

  門又被關上,知莉面色不是很好地扶著牆緩緩蹲下,緊皺的眉顯示了她此刻的不適。

  柳生把手中的書放在旁邊,起身快速地沖了過去:「怎麼了,知莉?」

  知莉靠在柳生懷裡,一隻手緊抓著他的衣服,另一隻手按在自己肚子上,柳生見狀更加焦急:「怎麼了?肚子疼?」

  知莉卻不回答,只是突然甩開柳生,站起來朝衛生間沖去,柳生也趕緊站起來跟了進去。

  大概吐了十分鐘,直吐到臉上淚痕交錯,下巴上滿是污穢,知莉才急喘著氣停止了嘔吐。

  柳生拿著濕毛巾細細給她擦臉,也不嫌髒,皺著眉可動作卻輕柔無比。擦乾淨臉以後,知莉跪坐在地板上,將頭埋在了柳生懷裡。

  「怎麼了?」柳生輕拍她的背,將手中的毛巾扔到一旁,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吃烤肉了?」

  知莉不吃烤肉,這是從小就有的習慣。這一點柳生是知道的,她不吃烤肉不是因為挑食或者是單純的不喜歡,而是因為她不能吃。只要一吃,就會像今天這樣吐地一塌糊塗。

  曾經有過幾次這樣的情況,嘗試過幾次也沒能改變,從那以後柳生就再也沒帶她吃過烤肉。每次網球部的成員們出去聚餐,如果是吃烤肉的話,知莉都會先行回家,是以這個習慣,學校裡的人都不知道。

  頭埋在柳生懷裡,知莉沒有出聲,但卻點了點頭。

  「你知道自己不能吃烤肉,怎麼還吃?」拍背的動作停了下來,柳生的語氣中有些責怪,對她近乎自虐的行為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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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掉收藏真是很傷心的一件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等到走上正軌,更新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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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甜膩的蛋糕

  不見懷中人回答,柳生又說道:「哥哥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正當柳生以為她不會出聲的時候,從懷裡傳來了她悶悶的聲音:「……我也不想吃的。」

  聽著話裡的委屈,柳生微微沉吟,然後問道:「是花寺讓你吃的?」

  知莉複又點頭,輕輕一聲嗯帶著小孩子般的委屈。柳生在她頭上輕拍一下:「那你說你不能吃不就好了?」

  「可是她一直很熱情地推薦啊……」知莉解釋道:「而且還一直不停地給我夾肉,我只好吃啦……一開始吃的時候沒什麼,我還以為沒事了,結果誰知道到家就……」

  柳生歎一口氣,無奈道:「怎麼這麼笨。」

  一會之後,卻聽見懷裡傳來啜泣的聲音,柳生把她從懷里拉起來一看,見她突然哭起來了,頓時一陣頭疼:「哥哥沒有罵你,好好的怎麼就哭了呢。」

  知莉流著眼淚搖頭:「不是……我只是難受……」

  「好了。」柳生伸手擦乾她的眼淚,輕聲說道:「下次我找花寺說一下。」

  「別!」知莉突然抬起頭,抓住他的袖子阻止:「哥哥要是說了,說不定她以後就不找我玩了,我挺喜歡她的……」

  淚跡未幹,含淚的眼裡帶著祈求,抓著他袖子的手又加重了力道,柳生只好答應:「知道了,我不找她,你先起來。」

  扶著她從冰涼的地上站起來,牽著她進了臥室,給她蓋好被子以後,說過晚安,柳生抬手關了燈,大步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回到房間後,柳生換好睡衣,正準備出去倒杯熱牛奶給知莉送去,手機卻突然響起了資訊提示音。

  (柳生君,知莉到家了嗎?替我謝謝她,今晚很開心。)

  寄件者是花寺若。

  柳生比呂士深深地看了幾眼手機上的內容,卻沒有回復,而是關閉資訊介面,將手機丟回床上,轉身出了房間。

  喝過柳生送來的熱牛奶之後,知莉這才真的閉上眼打算進入睡眠。

  然而,胃裡卻依舊有一種微微翻騰的感覺,不適感讓她在黑暗中皺緊了眉。

  烤肉啊……那種肉被逐漸烤熟的味道,不管再怎麼勉強自己,卻依舊無法壓下那股噁心的感覺。

  一閉上眼,嘴裡回蕩的不是肉香味,反而是有種讓人作嘔的感覺。

  就像吃了自己的肉,再細細咀嚼吞咽下去一般。

  不一會,胃裡翻湧的感覺又變成了絞痛,不知是不是因為共同進餐的人是花寺若,總之,這一次對烤肉的反應,比以往有過的幾次都更強烈。

  胃開始痙攣,知莉抬手捂在肚子上,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五臟六腑都連帶著痛了起來,有眼淚劃過知莉的眼角,半個小時之後,那痛才逐漸平息,而她的呼吸也慢慢平穩下來。

  如果她不願意吃,花寺若也是勉強不了她的,但是她卻選擇了吃……

  難受又怎麼樣,痛又怎麼樣呢,再痛,能比烈火焚身痛嗎?能比失去一切更痛嗎?不能!

  她就是要一點一點,毀了柳生對花寺若的印象,就像曾經的花寺若所做所為一樣,她也要讓花寺若嘗一嘗失去一切的痛苦!

  現在不對自己狠一點,以後別人就會對她更狠。

  知莉長吐一口氣,翻了個身面對著窗外沉沉的黑夜,閉上眼漸漸睡了過去。

  *****

  「理奈!」準時准點,剛收好書包走到門口的秋理奈,又被每日準時報導的向日撲了個正著。

  待他站定以後,秋理奈才略帶無奈地開口:「跑這麼急做什麼。」

  「還不是怕你又和千代走了不帶上我。」向日不滿地嘀咕,對於上次秋理奈和雲山千代兩個人一起去會所按摩的事情,雖然知道自己不能進,但還是有些不開心。

  「哪會天天去那種地方。」秋理奈輕笑一聲,和向日並肩一起朝教學樓外走:「那今天嶽人想去哪呢?」

  「當然是去吃東西啦!」一提到吃的,向日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頗有點停不下來了的感覺:「附近有一家新開的蛋糕店,裡面有好多款味道很棒的蛋糕!理奈不是喜歡吃甜的嗎?你一定也會喜歡的,我上次去吃了一次,味道真的超好的!」

  「好啊。」秋理奈耐心地聽著他說話,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笑著同意道:「那我們今天就去吃蛋糕吧,我要吃很多很多!」

  向日一下就來了精神:「要說吃誰也比不過我!」

  嬉嬉鬧鬧地,兩個人一起走出校門,在向日說的那家店裡,兩個人果然點了一大堆的小蛋糕,各種口味都有。

  吃起蛋糕來,秋理奈和向日的功力可謂不相上下,而向日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對她說:「對了……理奈,這個週末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去玩?」秋理奈小口小口的吃著,但速度卻一點也不慢,此時她正挖了一勺巧克力慕斯蛋糕到嘴裡,咽下去之後才問道:「去哪裡玩?」

  「嗯……還不知道,不過聽說要去哪裡的神寺……」向日嘴裡塞地鼓鼓囊囊,不少奶油沾到了嘴巴周圍:「和網球部的大家一起。」

  秋理奈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點了點頭:「好啊。」

  隨後兩個人時不時說兩句話,大多時間都在認真吃蛋糕,吃幾口也會點評一下自己正在吃的蛋糕。

  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裡融化,舌頭上的每一個味蕾都像泡在了蜜中。吃蛋糕時的秋理奈,比起平時多了一份香甜的感覺,就像是可口的蛋糕,整個人都散發一種甜甜的感覺。

  秋理奈已經吃下去三個小蛋糕了,手上動作卻依舊沒有停。

  上一世的宮間理奈,也非常非常喜歡吃蛋糕。

  那甜膩的感覺在嘴裡化開,哪怕只是一會會,也能沖散那些苦澀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嗜甜症患者,而她只有靠著這感覺上的刺激,才能緩解心裡的苦。

  這甜蜜的感覺啊……

  秋理奈微微笑了起來,拿著勺子的手頓住。

  是我兩世為人,都缺少的東西呢……

  下一秒手腕一用力,那銀勺戳進了蛋糕中,表層那美麗的花紋,一下子分裂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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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早上擠出時間碼出來的兩章,我晚上再趕一趕,有的話十二點前會發上來,沒有發的話就明天吧……


第44章 神社一行

  秋理奈洗完澡後早早地就睡下了,因為第二天是和向日約好,要一起去神社參拜的日子。既然向日邀請了她,那麼想必水源柔也會一起去。

  不管有沒有水源柔,睜開眼的每一天都是考驗,只有在這樣的黑夜裡,在這為數不多的時間裡,秋理奈才是秋理奈,她才能稍稍放鬆神經,做回自己。

  那條手帕被她習慣性地放在枕頭下,從橘桔平那拿到這條手帕後,秋理奈再沒有做過噩夢,每一次都是一覺沉沉到天亮。

  這一次也不例外,生物鐘準時叫醒睡地香甜的秋理奈,在陽光如煦的早晨,迷蒙的雙眼睜開以後,一頭黑髮披散在潔白大床上的她起床洗漱,給自己做了一桌早餐以後,吃完很快進入了練琴時間。

  吃完午飯,看了看時間,秋理奈這才整理好儀容儀錶,帶上隨身的東西出了家門。

  在和向日說好的地方等著,大約過了五六分鐘,一輛加長車停在了秋理奈面前。對於這輛車她不陌生,銀座那個晚上,就是這輛車送她回去的,更別提其他時候和網球部的人一起搭過幾次。

  車門被拉開,網球部的成員全都在裡面,跡部景吾正端坐在主位上,因為位置原因,眼角斜斜正看著她,向日嶽人則是開心地朝她招手:「理奈∼!」

  點了點頭,秋理奈也坐上了車,位置剛好在向日嶽人和鳳長太郎的中間,而水源柔也如她所料地坐在忍足侑士身邊。

  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出去玩了,氣氛也還算活躍。一般在重要的日子才會去參拜神社,秋理奈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但這一日就當做出遊也無不可。

  神明啊……

  這個世上有沒有神,她不知道。但她能肯定的是,她絕不會把自己的人生寄託於這些神明身上,即使她重生如此詭異,她也要為自己掙一份希望。

  華國有句古話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

  死過一次的秋理奈深以為然,不管是好是壞,人生都要靠自己爭取。

  跡部家,就算是在冰帝學園裡,也不是一般的學生家世可以比擬的,身為跡部家的繼承人,跡部景吾的一切當然都是最好的。

  背靠著柔軟舒適的車墊,身體自然而然地放鬆下來,大概四十分鐘之後,車穩穩的在一座神社前停下。

  下車之後,一行人不自覺就安靜了下來。莊嚴古樸的建築,讓人在呼吸間不自覺就變得虔誠起來。

  在神社前的水池邊用長柄木勺淨手,腳步輕緩地走到拜殿前,幾個人依次往帶木條格的善款箱裡放零錢,秋理奈是第二個,零錢掉入箱子裡,和箱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身後幾個人一個一個輪流走上前去時,秋理奈獨自走到掛著的麻繩邊,輕輕搖動幾下,麻繩上方系著的風鈴叮鈴叮鈴響了起來。

  手還握著繩子,秋理奈微微側頭有些出神地看向入口處的鳥居,伴隨著不停的叮鈴聲,風裡帶著一股不明的香味,無端地就讓人安心下來。

  「理奈∼理奈!」

  「啊……?」秋理奈回過神來,見眾人都已投好了零錢,正站著對她行注目禮,出聲喚她的是向日嶽人。

  「理奈,該往前走了!」向日嶽人快步湊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你沒事吧?」

  秋理奈搖搖頭,略帶抱歉地笑道:「沒事,剛剛走神了。」

  「沒事就好。」向日岳人輕舒了一口氣,見她反應過來了,拉著她的手腕走到眾人面前,一行人又接著轉身往前走。

  沿著小道一直往前走,在算時運的時候,一路安靜的秋理奈突然開口了。

  「你們抽吧,我還是不抽了。」走在中間的秋理奈一出聲,頓時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理奈,為什麼不抽啊?」向日嶽人的手已經伸了出去,聽見她說話又把手收了回來,走到她面前有些疑惑地發問。

  「我不太想抽。」秋理奈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輕輕推他:「嶽人去抽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站在忍足身邊,一直沒有開口的水源柔突然笑了笑,眨眨眼看向秋理奈:「理奈果然跟學校裡那些女生不一樣呢……」

  秋理奈看了她一眼,依舊帶著笑,卻沒有開口再說話。

  神社對日本人來說是至高無上的,哀傷或者帶有外傷之類的人進入神社,是對神的大不敬,而死亡,對神社來說是一種玷污。

  雖然這一代的日本人都已經不像老一輩的人那麼在意這些,但仍然抱著一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而且,這些也是他們的一種精神文化。

  水源柔的意思,是在說秋理奈對神不恭,如果無法心懷敬畏,一開始就不應該踏足神社。

  一時間眾人都沒有說話,秋理奈微垂過頭之後,又抬起頭,臉上帶著有些抱歉的笑意,不過這次是對同行的所有人:「對不起。」

  「真是一點都不華麗。」站在最前方的跡部景吾突然出聲,雙手環抱在胸前,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依舊是一貫的語氣:「本大爺對這些不感興趣,你們自己抽吧,本大爺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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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空白的祈願

  聞言,秋理奈看向跡部景吾,視線對上的一秒兩人都愣了愣,隨即他移開了目光,從頭至尾不過短短幾秒。

  「我也不抽了,其實我不太信這個的。」鳳長太郎也開口說話,看向秋理奈時,眼裡傳達的滿滿都是讓她別在意的訊息。

  一愣,然後秋理奈對他回以一個感謝的笑,一向溫和善良的鳳長太郎偷偷紅了耳背。

  「那……」向日嶽人鼓起了臉,隨後語氣變得堅定:「……那我也不抽了!」

  平光鏡掠過一道光,最終忍足侑士站了出來:「那就不抽了吧,反正逢年過節都抽時運,這次就不抽了。再往前面不遠處走一些就是寫祈願的地方了,我對那個比較有興趣,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因為是忍足侑士開的口,水源柔也不好有什麼異議,其實時運就相當於抽籤,對於這些東西,這群十五六歲的少年,也沒有非算不可的執著。

  至於大週末跑到神社來,其實只是向日和芥川慈郎一時興起隨口的提議,每個週末都一起出來聚會,蛋糕店網球場之類的去多了,偶爾也想要做些別的事情。

  走了沒多久果然看到了寫祈願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祈願板用繩子掛著,上面寫滿了來過的人美好的祈願。

  一行人去取了木板和筆各自寫祈願,一時間只聽見滿院子沙沙的書寫聲。

  向日嶽人一邊嘟囔著一邊下筆,不時抓抓自己的頭髮,見狀秋理奈不禁勾起了唇角笑。笑過之後,視線掃及自己手上的木板,又沉默了下來。

  要寫什麼呢……

  希望傷害過我的人得到報應,希望虧欠過我的全部歸還於我,希望我憎惡的人就此消失?

  這些都只能靠我自己啊……

  上一世哀求過無數個日夜,最後卻還是不得善終。

  慈悲的神,唯一對她慈悲的,僅僅只是聽見了她臨死前的那句「不甘心」。

  筆尖已經抵在了木板上,秋理奈卻不知該如何下筆。

  不多時,其他幾人紛紛把自己的祈願板掛了上去,向日嶽人拿著寫地滿滿的木板問道:「理奈,你寫好了麼?」

  「嗯,馬上就好了。」秋理奈點頭應和,只不過手中的祈願板卻沒有露給其他人看:「你先去掛吧。」

  向日岳人應了一聲,蹦跳著去把自己的祈願板掛好。等他掛完回頭一看,秋理奈已經把自己的祈願板正面朝前掛在了另一邊,背面寫的是什麼這個角度沒法看到。

  剩下的時間各人自由走動,神社不算太大,可以逛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主要是休息一會,等等一群人就要離開這裡去吃晚飯了。

  秋理奈沒有應向日的邀和他一起逛,而是自己一個人朝著人少的地方走,越走人越少,到最後只有她一個。

  除了鞋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音,靜謐的四周就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如此安寧的感覺讓秋理奈很是珍惜,在一處樹下,秋理奈停下了腳步,直接就坐在了樹蔭下的草叢上。

  剛剛那如塊祈願板上,她什麼都沒寫,因為她不知道該寫什麼,也不知道能寫什麼,索性最後留了一片空白。

  掛到離他們稍遠的地方,是怕向日看見會纏著她問,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太會去探究別人這方面的*,而她懶得解釋所以乾脆瞞著。

  身後突然有細微的沙沙聲,秋理奈站起身來向後看去,一身休閒裝仍掩不住跡部景吾周身的貴氣。

  慢慢從她身後的小樹叢中走出來,跡部景吾輕咳一聲,看她一眼然後解釋道:「在你來之前本大爺就在這裡了,本來以為你只是路過。」

  想來是怕秋理奈誤會他跟蹤她,秋理奈眨巴眨巴眼,然後像平時面對忍足他們一樣,文靜禮貌地微微一笑打招呼:「跡部君。」

  從上車到現在,這是一路上他們兩第一次開口說話,不知怎麼,看見秋理奈這有禮貌的笑跡部卻覺得很不是滋味。

  這感覺就像她在敷衍他。

  面對向日和鳳的時候,她分明不是這個態度,笑的這麼禮貌,卻帶著一種直白的疏離。

  大爺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敷衍!

  總之,心裡不爽的跡部皺起了眉,也不回應她。

  不知跡部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秋理奈有些莫名,也不敢貿然開口說話,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一會之後,跡部別開視線,終於再啟薄唇:「你有其他宗教信仰?」

  不知話題怎麼突然間跳轉到這個問題上,秋理奈愣了愣,見他的目光又轉了回來,沉吟一會才回答:「其實也不算……」

  「嗯……?」簡單的一個字,卻是疑問的音調,別人沒看到,但動態視力超強的跡部卻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掛上去的祈願板上,什麼都沒寫。

  對時運不感興趣,對祈願也興致缺缺,簡單一點想,或許是她信仰的並非神道教。

  雖然全日本有非常多的神社,但是也不排除有些人對神道教並不感冒。

  至於為什麼突然問她這個問題,跡部景吾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是因為尷尬,所以想要找點話說,脫口就問了出來。

  秋理奈沉吟半晌,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如果說信仰的話,她信仰基督教,信仰佛教,信仰伊斯蘭教,因為她現在在這裡,所以她信仰所有的神明。

  但她更信她自己。

  「其實……」秋理奈笑了起來,抬眸對上跡部的目光:「我信仰的是佛教。」

  她信因果輪回,信善惡有報,對於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

  人敬一尺,我回一丈。

  把欠她的都討回來,讓種下惡因的人吃下惡果,這才是她的信仰。

  還有因果輪回……

  像她這樣的人,合該下地獄的,但是只要讓她得償所願,即使是下地獄,她也無所畏懼……

  「是嗎……」跡部景吾挑眉,直視她如星辰般璀璨的雙目時,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個地方,和她討論這些東西的行為有些愚蠢,於是率先轉身:「走吧,該出去了。」

  邁開步子,秋理奈跟上他的步伐,小跑著趕上之後,走在前方的跡部腳步慢了下來,似乎在遷就她的速度。

  「腿短的人別跑太快,容易摔跤。」跡部景吾頭也沒回,說出的話卻讓秋理奈差點腳下一滑。

  雖然跟跡部的腿沒辦法比,但在女生中她卻是長腿佼佼者,低頭看了看自己筆直修長的腿,又看了看跡部更長的腿,秋理奈瞬間漲紅了臉。

  雙手插在口袋,悠閒自得走在她前面的跡部景吾,微微勾起了嘴角,雖然只是一瞬,但如果有其他冰帝女生看到的話,想必會當場尖叫著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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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本來想留到明天發的,既然大家覺得不夠那就再放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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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橘家聚會

  晚餐是和網球部的人一起吃的,去的是正選們常去的店,吃完之後,一群人坐上跡部家的車,一個一個被跡部送回家。

  到最後,車裡又只剩下了秋理奈和跡部兩個人。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見跡部老神在在似乎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秋理奈乾脆安靜地坐著不開口。

  車窗外的景色飛快地掠過,司機開地很平穩,端坐著神遊天外的秋理奈,突然被一陣手機鈴聲喚回了神。

  在跡部的視線中,秋理奈有些赫然地接通了電話:「小杏,怎麼了?」

  「咳……那個……是我。」

  電話那一頭卻不是橘杏的聲音,聽著橘桔平略帶局促的聲音,秋理奈微微睜大了眼,然後才反應過來:「啊……有什麼事嗎?」

  「嗯……小杏說想請你到家裡來玩,她讓我打電話問問秋桑明天有時間嗎?」

  很快,橘桔平的聲音又恢復了正常,但多少還是有些赫然,想來他也是極少和橘杏以外的女生打交道的。

  秋理奈似乎能想像到電話那頭他是怎樣的表情,他是個很好懂的人,正直、堅韌、隱忍又富有責任心,雖然才見過幾次,但秋理奈就是覺得,那頭的他現在肯定微微紅了臉,帶著些尷尬和無奈。

  聲音不自覺染上笑意,秋理奈翹起了嘴角:「好啊,我明天一定去。」

  得到她的回答以後,橘桔平松了一口氣,聲音也放鬆下來:「那明天早上我們電話聯繫,再見,秋桑。」

  「到時見,……橘。」說完,秋理奈直接掛了電話,雖說現在還是用敬稱關係,但是秋理奈就是不想加敬稱,桔平兩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到嘴邊拐了個彎還是沒有叫出口。

  畢竟,對她來說他是特別的人,但是,對他來說,她在不久前還只是個陌生人。

  握著手機的橘桔平愣了愣,在他身邊坐著的橘杏扯了扯他的衣服,問道:「哥哥,理奈怎麼說?」

  回過神來的橘桔平把手機還給她,點頭道:「她說明天會來。」

  聽見這話,橘杏歡呼一聲,然後開始盤算明天要和秋理奈吃什麼玩什麼,而橘桔平卻已經開始神遊天外。

  和秋理奈,第一次見面起,就有一種熟悉感。不然,當時在街上,他也不會一直盯著她看,最後見她站在路中央發呆,這才及時撲開了她。

  上次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總之,那個時候的秋理奈讓他覺得很悲傷。雖然一直笑著,可是他覺得她一點都不開心。

  剛剛掛電話時那一聲「橘」,還有語氣裡明顯的笑意,卻越發讓他捉摸不透。

  居然會臉紅。

  橘桔平在心裡唾棄自己,搞不懂那一瞬間自己是怎麼了,總之……說不太清楚。

  他又轉頭看了身邊興致勃勃的妹妹一眼,想來都是因為她整天在他耳邊嚷嚷「希望以後的嫂子能像理奈那樣」的緣故。

  找到了原因的橘桔平也不再胡思亂想,決定去廚房好好的靜一靜心。

  而另一邊,掛了電話的秋理奈正微垂著頭沉思,卻沒注意到跡部景吾已經看了她很久。

  一路依舊無話,車在秋理奈家門口穩穩地停下,認認真真向跡部景吾道謝過後,秋理奈這才下車。

  *****

  第二天是周日,習慣早起的秋理奈收拾妥當,帶上自己親手做的小點心,按照橘桔平發來的地址去他們家赴約。

  按響門鈴,打開門迎接她的是笑的十分熱情的橘桔,以及站在她身邊比她淡定地多的橘桔平。

  除了他們兩兄妹,還有一群男生——不動峰網球部的正選們。

  打過招呼以後,呼啦啦一群人一起進了客廳,橘杏給秋理奈一一介紹過之後,拉著她坐在沙發上話匣子就關不上。對著秋理奈這種溫柔淑女的女生,平時鬧騰的一群人都不好意思在她面前亂蹦亂跳,連跳脫的神尾都收斂了不少,不過,大條又神經兮兮的伊武深司顯然沒有跟上同伴們的思維,在橘杏和秋理奈開始說話之後,又開始了神神叨叨的長篇大論。

  橘杏有些汗顏地苦笑,生怕他嚇到秋理奈,連忙給她解釋伊武深司的性格。

  誰知,秋理奈完全不介意,不管伊武嘰嘰呱呱有多煩,她都微笑耐心聽著,在他長篇大論中還時不時和他聊上兩句,這景象讓其他人「驚」地面面相覷。

  連橘桔平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對了,說了這麼久大家都累了吧?」秋理奈適時地打住伊武的話,把放在桌上的點心盒打開,裡面裝的是幾樣精緻的點心,把盒子推到茶几中間:「這是我早上做的,你們嘗嘗。」

  「哇!好漂亮的點心!」橘杏眼睛亮閃閃的,活潑的性格有一部分和向日嶽人很像,說話間已經拈起了一塊:「這個綠綠的是什麼?」

  「那是薄荷糕。」秋理奈含笑解釋,又一一指向盒子裡其他顏色的糕點:「黃色的是馬蹄糕,粉色的是桃花糕,紫色的是芋香糕,紅色的是紅豆糕,黑色的是芝麻糕,還有那個白色的,那是糯米糕。」

  秋理奈做的不是和果子,這些糕點都是硬硬的麵點,中間包裹著各種糯糯的餡,這些都是她喜歡吃的華國點心。

  每一種口味的點心只有幾塊,作為飯前甜點,數量剛剛好。

  眾人都紛紛挑了各自喜歡的顏色,入口有淡淡的清甜,夾雜著各種口味特有的香味,中間的餡軟糯而不粘牙,吃起來感覺很不錯。

  伊武又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看他木著一張臉,嘴裡吧啦吧啦卻不停地在誇秋理奈的手藝,其他人紛紛都既汗顏,又頗覺有些好笑。

  就在神尾快要忍不住炸毛的時候,橘桔平站起身說要去廚房準備午餐。一時間,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神尾馬上緊張地叮囑:「部長!你只要按正常地做就好了!千萬不要做其他特殊的菜!」

  「對對!」石田點頭如同搗蒜,生怕橘桔平一時興起又研究出什麼「新奇」的菜,連忙補充道:「我們只想吃的普通一點!普通一點就好!」

  看著秋理奈疑惑又興味的探究眼神,橘桔平不好意思讓她知道自己的光輝歷史,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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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她和他一起下廚

  「我總覺得很擔心呢……」神尾自橘桔平進了廚房以後就有些坐立不安。

  「橘……廚藝很糟嗎?」秋理奈好奇地看向表情各異的眾人,總覺得他們欲言又止的神情頗有內涵。

  「也不是啦。」神尾抓抓頭髮,不知該如何向秋理奈解釋明白,只好說道:「其實橘隊長廚藝還不錯,只是他總喜歡研究一些新奇的菜式。做正常的菜味道很棒的,就是一道研究新菜,味道和賣相都……」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秋理奈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石田再次補刀:「就怕橘隊長今天又要研究什麼新菜……」

  橘杏幹幹地笑了兩聲,對於她哥哥下廚的愛好,她也是痛並快樂著的。有的時候做的很好吃,有的時候做出來的菜會嚇死人,她不知勸過橘桔平多少次,讓他少研究些奇奇怪怪的菜,但沒辦法,他就是改不掉那個毛病。

  「那我去廚房裡幫忙吧。」秋理奈彎了彎眼角,很及時地為他們解決了擔憂:「我在家也喜歡自己做菜,想來橘也不會當著我的面搗鼓新奇的東西。」

  這句話一出,得到了幾人的一致贊同,就連橘杏也連點了好幾下頭。

  從沙發上起身,秋理奈向他們微微點頭,然後轉身朝廚房走去。

  「橘。」秋理奈踏進廚房,系著圍裙的橘桔平比平時少了幾分嚴肅,多了些居家的味道。

  「秋桑。」正在切菜的橘桔平放下手中的刀,微微側身轉向她:「你怎麼進來了?」

  「我進來幫忙。」秋理奈笑了笑,然後主動拿起掛在牆上的另一件圍裙穿起來,在他身邊站定:「我在家裡也常下廚,現在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見她連圍裙都換好,看著不是客套的樣子,橘桔平想了幾秒也沒有拒絕她,指著旁邊的一堆菜說道:「那你幫我把那些洗一下吧。」

  「嗯。」溫順地點了點頭,秋理奈將袋子裡裝的菜全都拿出來,一一在水池裡洗淨。

  廚房裡交織著她洗菜的水聲,和他切菜刀與案板碰撞的聲音,這些都很平常,是世上千千萬萬戶的人家都有的日常,但是於她而言……

  手和手裡的蔬菜一同放在水龍頭下,涼涼的水沖下來,秋理奈的手指輕輕搓洗著蔬菜的表面,眼神卻瞟向了橘桔平正對著她的側影。

  她剛到秋家的時候,秋澤郎夫婦就常常這樣,一個洗菜,一個切菜,兩個人都穿著同樣不同色的圍裙。就像這世間所有簡單的小夫婦一般,擁有著最簡單,也是最珍貴的幸福。

  「秋桑?」回過頭的橘桔平正好看見秋理奈望著他在發呆,動作停了下來:「……怎麼了嗎?」

  「……沒事。」秋理奈回神一笑,把洗好的蔬菜裝進塑膠筐子裡,放到了橘桔平身邊。視線掃及橘桔平時,正好瞥見他腰間的圍裙口袋縫裡,夾住了一片菜葉,想了想還是伸手幫他拿了出來,抬頭望見他錯愕的眼神,解釋道:「我……有點強迫症,看見了就想拿掉,抱歉……」

  說完,她已從他身邊走開,去水池邊淘洗別的東西,橘桔平移開視線,有些許不自在輕咳一聲:「沒關係。」

  正當兩人在廚房裡洗菜切菜的時候,客廳裡的一群人也正在偷瞄他們兩,並不時竊竊私語交換意見。

  「怎麼樣?」橘杏壓低了聲音,視線卻一直盯著廚房那邊:「哥哥和理奈站在一起,很配吧?」

  「感覺還不錯……」神尾摸著下巴,也學著橘杏偷偷打量廚房裡的人:「看上去挺般配的,而且秋桑人還挺不錯的。」

  石田沒有說話,不過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伊武深司木著一張臉,又開始了絮絮叨叨:「我也覺得這件事可行,我們橘隊長性格好脾氣好又有能力,雖然有的時候會研究很嚇人的菜,但是他的廚藝還是很棒的,而且我們這麼好相處,秋桑要是做橘隊長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而且,秋桑給我的感覺也很不錯,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很好,還有她做的點心也很好吃,她如果做隊長的女朋友我一定百分百贊成。當然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受橘隊長做的那些奇怪的菜,如果不能的話……」

  「停!」橘杏實在忍不住,終於出聲打斷了他的碎碎念,然後把話題轉回正題上:「我也希望理奈能做我嫂子,不過……該怎麼辦呢?」

  說著,幾個人面面相覷,緊接著幾個腦袋又湊到了一起,開始嘀嘀咕咕該如何撮合橘桔平和秋理奈。

  因為有秋理奈在廚房「監督」橘桔平,最後做出來的一桌子菜都很正常,不僅正常,而且色香味俱全。

  幾個撲到桌邊的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瞥見秋理奈的時候眼裡是亮閃閃的感激,以及一些秋理奈看不懂的……奇怪的含義?

  這一頓飯吃的還是很愉快的,青春期的男孩子們雖然鬧騰,但卻充滿活力,同齡人聚在一起也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飯桌上氣氛一直很融洽,除去伊武又長又沒有重點的冷笑話,一切都是令人愉快的。

  至於座位,等秋理奈和橘桔平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坐好了,只留下橘杏身邊並排相鄰的兩個位置,橘桔平倒是沒多想,秋理奈卻是偷偷笑了笑。

  尤其一群人假裝低頭扒飯,壓根不看他們兩個的樣子讓秋理奈覺得更加好笑,眼神瞥向側邊的橘桔平,想來整個屋子裡,也只有他呆頭鵝似的看不出來這群人的意圖。

  吃完飯秋理奈主動站起來收拾碗筷,橘杏也過來要幫忙,秋理奈將她推到一邊休息,自己手腳麻利收拾了起來。

  橘杏回到客廳裡坐了沒幾分鐘,見餐桌上的碗筷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時廚房突然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驚地客廳眾人齊齊往廚房湧去。

  扒拉在廚房門口,橘杏連帶其他人全都瞪大了眼——地上摔碎了一個盤子,秋理奈的衣服上印上了一大塊醬油色的污漬,而她面朝上方,就像下腰般身體向後彎著停住了,橘桔平的一隻手正攬在她腰上,另一隻手撐著洗手池旁的檯子,兩個人靠得特別近。

  「哥哥……?!」率先出聲的是橘杏,其他人紛紛反應過來,但是依舊震驚地看著橘桔平和秋理奈兩人「相擁」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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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我估算錯誤了,重點應該在後面幾張tAt

  我是很正直的好渣妹,對待待定男主,我都會一視同仁……


第48章 向日和橘通話

  橘杏驚訝的話音落下,橘桔平和秋理奈才發覺此刻的姿勢太曖昧。秋理奈慌忙從他懷裡跳出來,而橘桔平也有些尷尬地站直身子,將手收回。

  見狀,橘杏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聲,真是!幹嘛大驚小怪讓他們兩發覺姿勢不妥!

  「是我沒站穩滑倒了。」秋理奈看看眾人,又看看橘桔平,白皙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緋紅,瞥他一眼又移開視線:「謝謝。」

  橘桔平也很尷尬,臂彎中還留有剛剛的觸感,面上鎮靜道:「不用謝。」

  眾人滿是內涵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秋理奈只好出聲打斷他們的胡思亂想:「小杏,可以借你的衣服給我換一下嗎?」

  「啊……可以可以!」橘杏這才想起秋理奈的衣服上髒了一大片,深色的污漬面積在眾人說話間又變大了些,牽過秋理奈的手拉著她出廚房往臥室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對她哥哥說:「我帶理奈上去換衣服,哥哥你自己把碗筷洗了。」

  她兩人離開了事發現場,獨留橘桔平一個人接受隊友們各種目光的洗禮。

  直看地橘桔平實在不舒服,拿出隊長的威嚴,故意板起臉問道:「都擠在這裡做什麼?數到三,還沒回客廳呆著的明天早上訓練加三倍。」

  雖然都在心裡吐槽著橘「濫用職權」,但橘連一都還沒開始數,那群傢伙就已經跑地沒影了。

  想是兩個女生在臥室裡有話要說,等橘把碗都洗乾淨回到客廳時,秋理奈和橘杏還沒從樓上下來。

  在沙發上坐下,橘正想教育一下這群越來越沒正形的傢伙,秋理奈背包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橘的身上。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在重重目光下,橘忍不住問道。他真的覺得,他的部員們越來越奇怪了。

  「隊長!」神尾因為性子急,總是做這第一個出頭鳥,他看看橘,又看看一直響著的包:「你……要不要幫秋桑接一下?」

  雖說代為接一下電話,轉告一下本人現在暫時不在手機身邊,這樣的行為無可厚非,但被他這怪異的語氣一說,橘突然就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停了,眾人面面相覷,而橘卻莫名松了一口氣。不過,他這口氣只松到一半,那聲音又再度響了起來。

  思考了幾秒,橘桔平最後還是從背包的小口袋裡拿出了秋理奈的手機,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嶽人」。

  「理奈!我們現在在蛋糕店哦!就是上次我們一起去的那家店,它又推出了新口味的蛋糕,你要不要一起來啊?打你電話好久你都沒接……」

  電話一接通,那一頭的男聲就吧啦吧啦說個沒停,根本沒有給橘桔平說話的機會。

  橘桔平皺起了眉,這聲音聽起來……很耳熟?

  而且,來電顯示上的「嶽人」兩個字……

  一瞬間橘桔平就想起來了,秋理奈是冰帝的,那這個嶽人,應該就是冰帝網球部的正選向日嶽人了。

  「向日君。」橘桔平趁著向日嶽人說話的空擋終於插上了話,聽到他說話的瞬間,電話那頭的向日馬上沒了聲音。

  良久之後,那邊的向日嶽人又咋呼了起來:「你你……你是誰?!理奈的手機怎麼在你手上?!」

  「向日君。」耳朵被震地有點發麻,橘桔平把手機稍稍拿遠了些:「秋桑現在沒法接電話,等下我讓她回你電話。」

  說完,不給向日第二次禍害他耳朵的機會,橘桔平搶在他說話之前把電話掛了。

  「向日?」伊武來了興趣,問道:「是冰帝學園那個臭屁自大的紅發妹妹頭嗎?他怎麼會打電話給秋桑?哦,我忘了,秋桑也是冰帝學園的對吧?聽說還是特招生呢,這麼說來秋桑成績也很好了?據我所知冰帝學園的特招分數線特別的高,成績又好性格又好長相還好而且廚藝還這麼好,隊長你可得抓緊了啊,看樣子冰帝網球部的人和秋桑還蠻熟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喜歡其中的哪個,要是有的話可麻煩了……」

  「你給我閉嘴!」神尾實在忍不住,一個激動就將抱枕抽出來砸到了伊武臉上。

  橘桔平表情淡定,內心卻滿是黑線,伊武碎碎念的功力,要不是他們習慣了,可能真的會被他煩死。

  而且,什麼叫「隊長你可要抓緊了」?還有那句「要是有的話可麻煩了」是什麼意思?

  說話間,秋理奈和橘杏就踩著樓梯下來了,見他們似乎在說著什麼,橘杏問道:「你們在討論什麼呢?」

  秋理奈穿著橘杏的衣服,看上去添了幾分活力,往沙發上一坐,也好奇地看著他們。

  「是這樣的。」橘桔平怕伊武再亂說話,主動給她們解釋道:「剛剛秋桑的手機響了,我接了,秋桑回個電話吧。自作主張接了你的電話,還請不要介意。」

  「沒關係。」秋理奈毫不介意,經過一上午的相處態度自然熟撚多了,她從包裡拿出手機:「那我先去打個電話。」

  說著起身離開了客廳,走到落地窗邊,站在院子邊的屋簷下回撥過去。

  而另一邊,正和網球部成員聚會的向日嶽人,在眾人驚訝好奇的目光中呆呆地握著電話,聽著耳邊傳來電話被掛斷的忙音,整個人回不過神來。

  「嶽人。」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輕聲詢問道:「不是秋桑接的嗎?」

  向日嶽人回過頭來,眨巴眨巴大眼睛:「是個……男的……」

  「男的?」忍足侑士挑了挑眉,想了想說道:「或許是秋桑的朋友吧。」

  鳳長太郎眼巴巴地看著向日嶽人手中的電話,表情雖然鎮定,但還是掩不住眼裡的關心,另帶著一絲想要瞭解的迫切。

  「那個人好像認識我。」向日嶽人的臉擰巴了起來,有些不解地說道:「他叫我向日君……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印象……會是誰呢?……」

  在位置上老神在在地坐著的跡部景吾,聞言不動聲色地輕挑了挑眉頭。

  向日岳人尚在糾結,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打開一看,來電顯示上寫的正是「理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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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嗯,這兩章太溫馨了點,第50章會回到文章的正常調調。主要還是復仇啦~別拋棄我tAt

  剛剛才看到的!!我可以收霸王票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從一見蓮二到現在這麼久,終於……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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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是彼此的港灣

  向日嶽人愣了一下,馬上按下接聽鍵,卻不急著講話,直到那邊傳來秋理奈的聲音,向日這才像機關槍一樣開始發問:「理奈!你在哪啊?剛剛接電話的那個人是誰?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在朋友家。」秋理奈的聲音還是不急不緩,和向日岳人剛好形成對比:「剛剛離開了一會,接電話的是不動峰中學的橘桔平,你們應該見過吧?」

  「橘—桔—平—?」向日嶽人的聲音一下升高,搞不懂秋理奈怎麼會和橘桔平認識,疑惑全都轉化成了音調:「理奈你和他怎麼認識的?」

  「說起來太麻煩了……總之,他是我朋友就對啦。」想了想,秋理奈還是決定不解釋那個有點長的故事,轉移話題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啊……那個啊……」向日嶽人撓撓頭,沮喪道:「本來想叫你一起來吃蛋糕的,上次去的店又出了新品,你現在在朋友家的話那就算了,我們下次再一起來吧……」

  秋理奈帶著笑意安慰他:「下次我們一起去吃就好了啊,嶽人今天吃地開心點。」

  應和了一聲,又說了幾句其他的,向日和秋理奈這才掛了電話。

  收起電話見其他人似乎都在看他,向日鼓起了臉,隨後又有點洩氣道:「接電話的那個是不動峰的部長橘桔平,理奈現在好像在他家,看來這新品蛋糕只能我一個人吃了……哎……」

  聞言,各人心中各有所思,表現地最為明顯的,當屬性格最好的鳳長太郎。

  鳳的心思,網球部的人都可謂一清二楚,而他這樣的反應,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喜歡的女生,和別的男生一起,或許在約會也說不定,這樣的情況,誰能不急?

  忍足侑士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也有些驚訝,橘桔平嗎……?也算的上是很優秀的男生呢……

  始終不發一言的跡部景吾,心裡活動比起鳳和忍足來絲毫不遜色。

  橘桔平?網球實力是挺不錯,人品也很好……不過,那傢伙雖然不像手塚一樣,但木訥程度和手塚也沒差多少了好嗎?

  看著挺聰明的,秋理奈的審美……也就這個程度而已嘛……

  最高興的莫過於水源柔,如果秋理奈和別的人在一起了,對她的威脅程度也會小很多。雖然不能改變她討厭秋理奈這一點,但也很大程度地緩解了她想要除掉秋理奈的心情。

  只是,轉頭看見忍足侑士明顯已經不在狀態的神游樣子,水源柔一瞬間又否定了剛剛的想法。如果秋理奈的存在會影響忍足的話,哪怕是只有一丁點程度的影響,她也要讓礙眼的秋理奈滾蛋!

  掛了電話的秋理奈,轉身走回客廳當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們聊起了在學校的生活。

  「秋桑。」神尾扯了扯頭髮,好奇地問道:「你和冰帝網球部的人很熟嗎?

  「嗯……」秋理奈想了想,回答道:「網球部的人,我和向日比較熟,還有鳳,其他的不算太熟。不過嶽人他經常叫我一起出去玩,所以也常常和網球部的人碰面。」

  「這樣啊……」神尾點了點頭,然後和橘杏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又問道:「那秋桑覺得,冰帝網球部的成員,哪一個比較好……?」

  「好?」秋理奈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似乎有點不太理解好的定義,想了一會才回答:「跟我關係最好的是嶽人,他雖然脾氣急了些,性子有些跳脫,但是人還是很好的。如果單從性格方面來說的話,那應該是鳳,另外,為人處事上,忍足君也是很不錯的。」

  神尾一邊聽著,一邊拿眼神偷瞄橘桔平,也不知他們隊長聽進去了沒有,身為隊員的也只能幫他到這了……

  正說著話,秋理奈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在眾人的目光下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卻不是冰帝的人,而是柳生知莉。

  「怎麼了,莉莉?」也不避諱他們,秋理奈接通電話,小聲地問電話那頭的人。

  「奈奈∼」柳生知莉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聽起來心情還不錯:「你在哪啊?我在來東京的電車上∼」

  「你來東京了?」秋理奈聲音停了停,又對柳生知莉說:「你等一下。」

  「小杏,你剛剛跟我說,下午去哪裡玩?」秋理奈拿開手機,轉頭問旁邊的橘杏,然後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從神奈川來東京了,我把地址告訴她,讓她直接去那裡等,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啦!」聽完解釋,橘杏也笑了起來:「理奈的朋友我也想認識呢!下午我們去逛街打電玩啊,地址就是……」

  秋理奈聽她說了一遍地名,然後對電話那頭的柳生知莉說:「我現在在朋友家,下午會去剛剛告訴你的地方,你到了東京直接去這個地方就好了,我們也準備過去了。」

  「那好吧∼」柳生知莉依舊歡快:「奈奈快點來,我等你哦∼mua∼」

  聽著她最後的那個飛吻,秋理奈合上手機以後還是一陣無語,見屋裡眾人都看著她,輕聲解釋起來:「她性格有些鬧,不過人很好相處,突然跑來很冒昧,她就是這樣的脾氣,別見怪。」

  眾人紛紛擺手說不會不會,然後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了電玩遊戲。

  秋理奈一邊聽著,一邊編輯了一條資訊給柳生知莉:(怎麼突然跑來了?明天不是要上課嗎?和哥哥吵架了?)

  手機調的是無聲模式,收到回復的時候只震了兩下:(沒有啊,哥哥他們去吃烤肉了,所以……)

  後面還加了個無奈的表情。

  秋理奈微微笑了起來,仿佛可以看的見柳生知莉那張皺巴巴的臉,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按了一通,編輯好資訊回了過去。

  (晚上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電車上,看完資訊的柳生知莉,合上手機沒有再回復過去,臉上卻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從嘴角到眉梢,笑意止也止不住。

  家啊……

  多好。

  電車窗外的天飛快地掠過,藍地乾淨而又耀眼。這世界上,能夠守候她們兩個的,也就只有彼此了吧。

  唯一能夠敞開全部,將不堪污濁的自己展示給對方看,對秋理奈和柳生知莉而言……

  只有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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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ok,渣妹莉莉來了,她們兩又要回到主格調,一起去做壞事了~

  奈奈和莉莉一起作妖什麼的……嘿嘿嘿嘿嘿~

  感謝id:蝶、id:微醺初夏、兩位可愛的渣妹送的地雷~

  之前有親說建一個交流群,嗯……剛剛弄好了,群號:341282151

  敲門磚為角色名或臺詞,歡迎灌水~


第50章 聽話的獠牙

  洗好澡以後,秋理奈和柳生知莉換上睡衣,背靠著床頭,並排坐在床上。兩人的頭髮都披散下來,神態慵懶地聊著天。

  「奈奈∼」柳生知莉卷著自己的頭髮,朝秋理奈擠擠眼:「那個橘桔平,就是手帕的主人吧?」

  「嗯。」秋理奈點點頭,臉上表情有些悠遠。

  宮間理奈在馬路上被人救了又被人教訓,對方還留下一條手帕這件事,柳生知莉也是知道的。在前世一同經歷過那些不堪,柳生知莉當然也明白,那樣一個人對秋理奈的重要性。

  沒有想到的是,同樣的事情這一輩子居然還會再遇見,除了緣分,真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那條手帕,柳生知莉前幾次來,有在秋理奈的枕頭下見到過。睡眠時的人是最無防備的,會把它放在枕頭底下,如此也可見它在秋理奈心中的重要性。

  柳生知莉側過頭,細細地看著秋理奈的面容。從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巴,目光流連不停。

  她的奈奈,是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最重要最珍貴的。在上一世陪著她從泥濘黑暗裡趟過,在她最迷茫最彷徨的時期伸出了手,如果沒有奈奈,想來那些不願回首的日子中,就連那僅有的美好記憶,她也不會擁有。

  秋理奈,她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宮間理奈所遺憾的,秋理奈絕對不會失去。

  將頭一歪靠在了秋理奈的肩上,柳生知莉閉上眼語氣輕輕:「奈奈,你們很有緣分呢∼」

  垂頭看向肩膀上柳生知莉深埋的頭,秋理奈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緣分嗎……?

  像她這樣的人,真的可以去奢望其他的東西嗎……

  *****

  精緻、香氣誘人的早餐在餐桌上擺好,柳生知莉伸著懶腰走進飯廳的時候,秋理奈已經把早餐全部弄好了。

  「快點過來吃。」秋理奈招招手,然後拉開椅子率先坐下,待柳生知莉也坐好之後,把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說道:「把熱牛奶喝了。」

  乖乖喝完以後,柳生知莉舔舔嘴角問道:「我們今天去哪啊?」

  秋理奈慢條斯理地撕著麵包片,小口小口地嚼著:「等等去看看……小毒蛇,有沒有認真在盯著獵物……」

  「咦?這個好玩!」柳生知莉馬上來了興趣,放下手中叉著的叉子,興奮道:「今天請了一天假,可不能浪費了∼」

  秋理奈好笑地白她一眼,喝下一口牛奶,叮囑道:「快吃吧!」

  早餐很快就吃好,昨晚在秋理奈家住了一晚的柳生知莉,索性今天請了一天假,秋理奈為了陪她也請假了。

  換好便裝,攜手並肩出了秋宅,天氣晴朗,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秋理奈和柳生知莉心情瞬間大好。

  一家裝修精美的高檔精品店,柳生知莉牽著秋理奈的手,抬頭看向店門上的招牌,挑眉興致頗高:「就是這裡嗎∼?」

  秋理奈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微微帶著笑意進了店裡。

  「歡迎光臨。」櫃檯前站著一個高個男生,秀氣的面龐線條分明,氣質沉穩,看上去像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此刻他正帶著柔和的笑看著進入店內的兩人,熱情又不失分寸地問道:「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

  柳生知莉打量著店內的環境,仿佛對一切都充滿了興趣,像是對學校裡同學一般的態度回答他:「我們進來隨便看看∼」

  聞言男生也沒有不樂意,而是態度溫和地說道:「那兩位元隨便看看,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叫我。」

  秋理奈十分溫柔地回以一笑,就像對待所有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一般,看不出一點異樣。

  在店裡四處逛,店內裝修的很美,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木格裡放置的香水、熏香以及各色飾品,標著的價錢都不菲。

  柳生知莉從格子裡取下一瓶淡藍色的香水,湊近鼻端聞了聞,又興味索然地放回去。

  她有在研究香,不管是香水還是香料,各色各樣有味道的東西她都有在研究,雖然不能算是很高級的調香師,但智商高的柳生知莉,學起東西來還是很有天分的。

  見逛的差不多了,兩人再次走回櫃檯前,柳生知莉抱怨道:「都沒有找到喜歡的香水,聽說這家店口碑不錯,真是的……」

  鳩山介剛想說些什麼,秋理奈突然一臉驚奇和興奮地指著櫃檯裡擺著的一瓶香水:「哎∼那個香水可以拿出來看看嘛?顏色挺漂亮的!」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柳生知莉也來了興趣,指著那瓶香水問鳩山介:「對耶,那瓶可以拿出來嗎?」

  鳩山介眉頭輕跳,那細微的動作雖然只是一瞬,但秋理奈還是捕捉到了,在心裡微揚嘴角,等著聽他如何回答。

  「抱歉,兩位小姐。」鳩山介面帶歉意地笑了笑,語氣中滿是真誠,很是耐心地解釋起來:「這瓶香水是一位老顧客常用,這款香水我們店裡已經不進了,我還有兩天就要離職了,這最後一瓶是我準備送給那位客人的,很抱歉不能賣給你們,對不起。」

  說起謊來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秋理奈心裡笑意越發深了,也對,連謊都說不利索的人,是沒有資格做壞人的。

  「這樣啊……」柳生知莉遺憾道,不過最終也沒有強求:「那就算了吧……」

  見狀,鳩山介再次態度誠懇地道了個歉。

  前後不過二十分鐘,秋理奈和柳生知莉又相攜著離開了這家店。

  待秋理奈兩人走後,鳩山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目光最後定格在面前的香水上,想了想將它放進了抽屜裡。

  隨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英氣的眉皺了起來。

  那個人……還是沒有來資訊……

  母親的藥費就快不夠了……

  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手機,那好看的眉久久沒有鬆開。

  出了門以後,秋理奈抬頭看向那豔陽天,抬手遮在眼睛前,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嘴角。

  就這樣乖乖聽話吧~要把獠牙準確地對準獵物哦~不然地話,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可是會被主人拋棄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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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很多親都關心後面的內容,所以我先劇透一下,下一章是導火索,下下章奈奈就開始變態了。

  不顧一切的瘋狂感還是比較不好寫,會一點一點從奈奈的行動上表現出來。

  交流群號:341282151 敲門磚:角色名或臺詞。


第51章 要變天了

  長長的頭髮,溫柔可親的笑,通身大家小姐的氣派,即使身旁的人都是穿著冰帝校服的上流社會子弟,但是水源柔的光彩一點也沒有被遮住。

  「呐,她出來了。」在冰帝附近的咖啡館二樓坐著,秋理奈淡定地喝著咖啡,用眼角示意柳生知莉她想看的人出來了。

  柳生知莉手托著下巴,手握著銀匙一下一下地在咖啡裡晃動,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從冰帝門口出來的水源柔。

  即使在很多人中,她也能一眼就看見水源。不是因為水源有多耀眼多特別,而是因為……劃爛水源那張噁心的臉,是她在腦海裡幻想過很多遍的事情……

  不管忘記什麼,都不可能會忘記的……水源柔和花寺若的臉!

  「沒什麼變化吧?」秋理奈輕笑著問道,對柳生知莉眼裡流露出的那一絲急切頗為無奈,只得開口勸道:「放心,她和花寺,一個都跑不掉的。」

  柳生知莉把目光收回來,面對秋理奈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是沒什麼變化,一樣那麼地……令人討厭。」

  秋理奈聞言只笑笑不說話,柳生知莉又撇嘴道:「奈奈回來這麼久,還讓她這樣開開心心地活蹦亂跳?」

  「呐,你要知道……」對於她的不滿,秋理奈卻笑地很高深:「沒有活蹦亂跳過,失去一切的時候,怎麼能體會那種落差帶來的痛苦呢?」

  不嘗一嘗名為絕望的果實怎麼可以?

  她宮間理奈可是……在那名為絕望的美夢中,反復掙扎了很久很久呢。在名為死亡的寬恕來臨之前,就請一直和痛苦相親相愛吧∼

  就像被躲不過的夢魘糾纏,請在絕望的泥沼中拼死掙扎,最後不帶一點希望,不甘而又屈辱地死去……!

  口中苦澀的味道蔓延開來,秋理奈優雅地將咖啡悉數飲盡。

  沒有被無盡黑暗籠罩包圍過的人,是不會明白那種和黑暗融為一體,被黑暗溺死的感受……

  *****

  某棟大廈裡,掛有董事長室門牌的辦公室內,一男一女正在交談。

  「時間一晃就是十幾年……」紫色長卷髮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高樓下的車水馬龍,語氣中滿是感慨:「如果我們的女兒活下來了……現在也有十多歲了吧……」

  「惠令紗!」女人身後不遠處的男人出言喝止,語調莫名沉了沉:「知莉就是我們的女兒!」

  紫發女人轉身看向他:「不!我們的女兒已經死了!」

  男人快步走到她面前,雙手用力握緊她的雙肩:「惠令紗!你要記住,十四年前我們把她帶回來的那天起,她就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被他握著肩膀的女人捂著臉開始哭了起來,斷斷續續道:「我知道……我只是……」

  「惠令紗!你看看,知莉現在多優秀!她和比呂士越長越像,他們註定要做兄妹!」男人更加用力了,語氣中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愧疚:「我們答應過要把她當親女兒的……」

  「我知道……我知道……」被稱作惠令紗的女人不停地哭泣,聲音顫抖不已:「都是報應啊……報應啊!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把她當親女兒……我不會虧待她……可是我沒辦法把她當親女兒啊……我不行……」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做不到我不怪你……沒關係的……」

  「真的嗎?!」在男人安慰的話語中,惠令紗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呢喃的聲音逐漸在男人的安慰聲中消失。

  相擁的兩個人,男人叫做柳生晉也,女人叫做柳生惠令紗,正是柳生比呂士和柳生知莉的父母。

  柳生惠令紗話中的女兒,卻並不是柳生知莉。她的親生女兒早在出生時就死了,柳生知莉的父親,乃是當時和柳生家交好的花鳥寺家的家主。

  花鳥寺家同樣也是商場上身經百戰的大家族,十五年前的一場企業危機,卻讓花鳥寺家在風浪中屍骨無存。

  當時和花鳥寺家交好的柳生家,有給花鳥寺家注資,當時正逢花鳥寺家「渡劫」,捱過去了就是一個新的高度,捱不過去,從此商界就再沒有花鳥寺。

  本來有柳生家的注資,花鳥寺家是可以捱過難關的,結果,在最緊要的關頭,不知是迫於家族壓力,或者是擔心花鳥寺家一旦失敗,柳生家也跟著萬劫不復,總之,柳生家在關鍵時刻收回了資金,花鳥寺企業在一夜之間崩潰,資金周轉不靈被迫破產。

  從豪門家主一落千丈成為負債累累的平民,花鳥寺藤鄉在破產後沒多久就離開人世了。

  而柳生惠令紗的閨中密友,花鳥寺藤鄉的妻子花鳥寺雲,則懷著身孕艱難度日。出於愧疚心裡,柳生惠令紗接濟了花鳥寺雲,並發現自己也有了身孕。

  在柳生家養胎的花鳥寺雲和柳生惠令紗身孕相差不過一個月,日子平穩地過去,然而變故卻在快要臨盆的時候發生了。

  滑倒的花鳥寺雲,在摔倒前一秒拉上了柳生惠令紗,兩人一起早產。

  而最後,花鳥寺雲的孩子平安生出來了,柳生惠令紗的孩子卻一出生就難產而死。

  柳生惠令紗和花鳥寺雲會成為閨蜜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兩人像是姐妹一般的樣貌。而當初以姐妹相稱的兩個人,卻在最後走到了那樣的地步。

  看著和自己面容相似的花鳥寺雲,歇斯底里地大聲喊出「我是故意拉你的!就因為你們!害的我花鳥寺家家破人亡!我恨你!柳生惠令紗我恨你!我恨你!」

  在最後一刻,她的目光掃及傭人手裡抱著的孩子時,又帶上了那麼一絲不舍,最後化作決然:「如果你對我有愧疚的話,那就把她好好撫養長大。如果你不想養,那就讓我們全家人抵你女兒一條命吧!」

  說完一躍而下,那和柳生惠令紗相似的面容最後變得僵硬,殷紅的血從她身後蔓延開來,一朵巨大的血玫瑰在地上盛開。

  那紫色的長髮沾染上了血,凝固間將髮絲粘結在了一起。

  仿佛在嘲笑著,世上最美好也最骯髒的人心。

  *****

  兩人在路邊悠閒走著,天氣卻漸漸陰沉了下來。風逐漸變地陰冷,秋理奈和柳生知莉的頭髮被吹地淩亂,微微起了些雞皮疙瘩,突如其來的冷意讓兩人都抖了一下。

  手牽手在路邊駐足,她們眯起眼看向烏雲開始聚集的天,柳生知莉用手壓了壓自己的頭髮,衣服被風吹地呼呼作響:「要變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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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她是我的莉莉

  沿著街道越往前走人越多,亂哄哄的喧嘩聲不停,秋理奈和柳生知莉止住腳步,疑惑地對視一眼,回秋理奈家必須經過前面,所以即使前方人堆成一群,她們也只得走過去。

  耳邊除了嘈雜聲,一陣鳴笛聲由遠到近傳了過來。一輛消防車從兩人身邊飛快地開過,直直地往前開去。

  待秋理奈和柳生知莉跑到事件發生地時,消防員已經開始救火了,剛剛看到的濃煙就是從這棟起火的民居升起的,而現在,大火已經熊熊燃起,火勢之大,在這快入冬的季節,竟讓人額頭冒汗,視線也被火氣熏地模糊起來。

  周圍的人輕聲竊竊私語起來,無一不是在說著這場大火的可怕。

  火被滅的時候,整個房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消防人員從裡面抬出幾具焦黑的屍體,全身上下被燒的面目全非。

  一時間,有的膽小的人已經驚叫出聲,甚至有些人哭了起來,混合著火殘留的味道,場景一下怪異起來。

  秋理奈呆呆地看著那幾具屍體被抬上車,腳步不自覺地朝前邁去,然而只邁了一步,手被身後的人扯著,想要再前進卻前進不了。

  她回頭看去,柳生知莉握著她的手正微微用力,臉色白地嚇人,眼裡湧動的情緒讓人看不清楚。

  「莉莉?」秋理奈回身向她靠近一步,疑惑地出聲。

  柳生知莉卻不說話,牽著她的手越加用力,眼睛看著她,卻又像是在看著別的東西。

  那空洞褪去以後,是滿目的驚恐。

  見狀微微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秋理奈用力回握她的手,將她抱住,頭按到自己的肩膀處,語氣輕緩像是怕嚇到她:「別怕……怕的話就閉上眼睛。」

  埋在秋理奈頸窩處的頭用力點了點,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良久以後,卻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脖頸流過。

  那烏黑的天被濃煙熏地更加黑了,仿佛要將什麼東西,永遠地悶死在天際……

  本是打算吃完晚飯就送柳生知莉坐電車回神奈川的,因為回家路上的那件事,秋理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於是乾脆留她在家裡再住一晚。

  洗好澡躺在被窩裡的柳生知莉,看上去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一下就失去了活力。

  秋理奈在她身旁躺下,手輕輕撫上了她的頭髮。

  「奈奈……」柳生知莉似乎還沒有回過神,有些迷茫地看著秋理奈:「你還記得,那個時候,你在病房裡跟我說的話嗎?」

  秋理奈嗯了一聲:「……我記得。」

  「你跟我說,水源柔想要你的心臟,你說你殺了人,你說你不能陪我了……」柳生知莉空洞的眼睛裡流下兩行淚,可她卻像毫無察覺,自顧自地說著:「你說……要我好好地活下去。」

  「我記得。」秋理奈伸手擦掉她的眼淚:「我都記得。」

  柳生知莉猛地抓住她的手,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眼裡有迫切、害怕和不確定:「我們不會再落得那樣的下場對不對,奈奈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對不對?」

  「不會的。」秋理奈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安撫道:「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我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絕對不會。」

  說完她淡淡地笑了起來,那是比起任何時候都純粹的笑,把被子拉上來了些,眼裡帶著堅定,聲音輕柔地對柳生知莉說:「睡吧,別怕……我在。」

  或許是她的神情太堅定,或許是柳生知莉太累了,沒多久,柳生知莉就沉沉睡了過去。

  *****

  冰帝校園內,林蔭小道上,一身校服的水源柔正腳步平緩地走著路,習慣了走路慢速,這方便她垂頭想些事情。

  「水源桑。」

  有些熟悉的女聲讓她止住了腳步,水源柔抬起頭朝聲源看去,一個女生正靠在樹邊,雙手懷抱看著她,及腰黑卷髮垂在身側,淡淡的笑掛在嘴邊,黑色的眼睛乾淨地像沒有一絲雜質,來人正是秋理奈。

  「秋桑……?」水源柔微微有些差異,秋理奈怎麼會在這裡,是特意等她?而且……今天的秋理奈,總感覺有些奇怪……

  她思考間,秋理奈已經走到了她身邊,一步一步走地極慢,嘴角的笑容也越變越大,水源柔越發覺得秋理奈奇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

  「你還真是……」秋理奈在水源柔面前站定,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蠢呐。」

  水源柔一驚,猛的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向秋理奈,眉頭緊皺:「你……」

  「我?」秋理奈依舊笑意盈盈,眼裡的諷刺之意更加明顯:「我什麼我?」

  「想知道我轉入冰帝是為什麼嗎?」秋理奈又靠近了些,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回來就是為了讓你……下、地、獄!」

  說完秋理奈直起身,笑容甜美無比地看著水源柔,但說出的話卻和她的表情正好是兩個極端:「親愛的水源桑,遊戲……開始了喲∼」

  不在意她的反應,在水源柔的驚愕中,秋理奈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手指上還留有知莉眼淚的溫度,秋理奈抿緊了唇,微垂眼眸,眼中是一閃而過的決然。

  莉莉的眼淚啊……

  她的莉莉哭了呢……

  那麼……始作俑者們,用更多的眼淚來償還吧……!

  準時上學放學,課後參加學校的社團,放假的時候約上三兩好友出去逛街聚餐,像所有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一樣,穿美美的衣服,喜歡高大帥氣的男生,日子平靜卻幸福地過去。

  這樣的生活,她們沒辦法擁有。

  即使沒辦法擁有,卻也不至於像現在……不用像現在一樣,看上去幸福開心,卻永遠逃離不了曾經的噩夢。不用擔驚受怕,在每個黑暗無邊的深夜,去擔心是否會再一次走上那條萬劫不復的路。不用在所有夢境的最深處,一次一次去感受那些不甘、屈辱、糾纏不休的極致絕望。

  再也不要死在那無邊的恐懼和黑暗中了。

  真正的罪人,就讓我來送你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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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嗯……以後會考慮一下有些親說的,一篇文的字數多一些,內容再充實一些。

  對於昨天的事,安慰我的親們阿嫻表示十分感謝。

  另外感謝id:蝶送的地雷。

  喜歡的話就收藏評論打分吧,謝謝。


第53章 那就獻出心臟

  殺掉你。殺掉你喲∼

  明明是無比甜美的笑著,那溫柔的眼睛卻像是在不停地在說著這樣的話。比起中午在林蔭路上說的樣子,水源柔卻覺得對面坐著,正對她笑的無比美好的秋理奈,此時看起來詭異極了。然而只有她一個人看得見感受地到這種不尋常,其他的人一無所知,通通被秋理奈那張虛假的面孔欺騙著。

  人前人後兩張臉,巨大的落差讓水源柔反應不過來。

  秋理奈……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可怕的一面?

  所有善良美好通通是假的,可是偽裝地那麼自然,自然到連她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尚且還在為秋理奈的那幾句話亂了心神,水源柔整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像平日,一看就能看地出她的心不在焉。

  「怎麼了?」忍足侑士不解地低問,今天她已經五次沒有聽到他說話了,僅僅是這一餐飯的功夫而已。

  「沒……沒事。」水源柔搖頭,擠出一個笑,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太自然:「只是在想這道菜是怎麼做的……味道很好。」

  忍足不置可否地挑眉,見她終於將筷子上夾了三十秒的菜送進口中,想了想便不再深究她走神的原因。

  此時秋理奈卻突然開口,笑吟吟道:「我也覺得這道菜好吃呢,看來我和水源桑口味差不多呢∼!」

  水源柔手僵了一瞬,卻沒有人看見,她抬眼看向對面的秋理奈,對方正滿臉真誠地看著她,眼角眉梢都帶笑,仿佛兩人真的是好姐妹一般。

  水源柔頓時覺得沒了胃口。

  一頓飯寥寥吃了幾口,水源柔就藉口有些不舒服,從包房裡躲了出來。

  這是一家庭院式的飯店,除了裝修精美的包廂,還有假山、水池和花園。

  水源柔踱著步子,沿著花園小徑一路走到大大的水池邊,最後在水池旁站定,望著那淡綠色的湖面發呆。

  不知不覺又想起了秋理奈的臉和笑,那平時恨不得撕爛的臉,此時想起卻讓她覺得有些寒戰。

  「水源桑。」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讓水源柔一驚,回過頭發現出聲叫她的正是讓她一天難以平靜的秋理奈。

  「你來幹什麼?」水源柔退後一步,眼裡滿滿都是戒備。

  「幹嘛這麼緊張∼」秋理奈不再是一貫斯斯文文的說話方式,語調突然軟糯起來,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水源柔走去。

  秋理奈一步步靠近,水源柔一步步後退,退到邊緣的時候只好往邊上走,秋理奈卻不再朝她逼近,而是自顧自地往岸邊走,最後在最邊緣站定。

  看著離自己兩步之遙的水源柔,秋理奈滿臉都是愉悅:「來的路上我都看過了哦,這一片都沒有攝像頭呢∼」

  「你想幹什麼?」水源柔的眼神一下變得銳利起來,緊緊盯著秋理奈:「你想污蔑我推你下水?!」

  「嘖,你怎麼會這麼想呢……」秋理奈向前邁一步,和水源柔間的距離又近了些,語氣和表情都越發詭異:「我只是……感謝你救了我啊……」

  話音剛落,在水源柔還沒明白那句話的意思時,秋理奈猛的伸手將水源柔扯向自己,然後整個人往身後的水裡倒下。

  手腕被秋理奈緊緊抓著,水源柔腳下踉蹌,整個人向前栽倒,跟著秋理奈一起摔入了水中。

  入冬時節,水已經冰涼刺骨,入水的一瞬間大腦仿佛被人用鈍物重重撞擊,什麼都思考不了,只有鋪天蓋地的冰涼席捲而來,還有如同被刀剮一般的刺痛。

  被撈上岸的時候水源柔已經暈了,秋理奈被向日抱著,拼了命擠出一句話:「她是……為了……救我……」

  隨後很快也暈了過去。

  秋理奈倒是傷害不大,但水源柔……

  對於一個心臟病患者來說,這樣的刺激恐怕不是好事,而且水源柔向來是以健康的形象示人,學校裡並沒有人知道她有心臟病的事情。是以,任誰也不會想到,秋理奈是為了讓她那顆破爛的心臟,變得再殘破一些。

  別人都不知道水源柔心臟有問題,身為轉學生的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對吧。

  只要能放幹水源柔的血,哪怕要她流幹一半的血她也願意。

  她本來打算一步一步慢慢來,只是……

  莉莉掉眼淚了啊。

  既然讓莉莉不安了,那麼,推翻一切安排加快步伐,不顧一切她也要除掉那些噩夢的根源!

  柳生知莉,是願意陪秋理奈共赴黃泉的人。所以,即使柳生知莉將刀□□秋理奈的心臟,她也願意為柳生知莉找准位置。為了她,付出一切也沒關係。

  這樣刺骨的寒冷,水源柔那顆殘破的心臟……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或者,就這樣帶著那顆破爛的心去死吧。

  別擔心,也別掙扎。反正啊,那顆心和美麗的水源桑一樣骯髒。

  就死在我手上吧。慢慢地就這樣……真的會,殺掉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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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這幾章是之前存的稿,內容比較少一些,以後的章節我都會多寫點字數。湊活著看吧~別拍我qAq

  感謝id:kaiyido、id:海賊洗衣皂、送的地雷,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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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勝者為王的遊戲

  仁慈,是敵人殺死你最好的武器。

  秋理奈直直地看著病床上躺著的水源柔,目光像是蜜糖一般在她身上來回,既溫柔又甜膩。仿佛想要用這甜膩將她緊緊包圍,然後不留一絲縫隙地讓她在這美妙中窒息。

  微微轉動脖子,安靜的單人病房裡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時間一點一點隨著吊瓶裡的點滴而逝,秋理奈卻只是靜靜坐著沒有其他動作。

  她果然沒有什麼事。即使是初冬冰冷的水,於她而言只不過是難受一會,過後對她不會有一點半點的影響。

  沒辦法,誰讓她是身體健康的正常人呢?

  反觀水源柔,在她醒了這麼久之後,還是沒有睜開眼睛,果真是大小姐的身子大小姐的命呐。說起來,水源柔這張臉和她母親還真是像。關心女兒,在一聽到消息就急忙趕來的水源夫人,像這樣愛著女兒的母親真是讓人感動,比起水源柔可是可愛了太多喲∼

  不過,這樣的女人,也比較好對付呢。

  看到她醒來然後哭地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自責自己為什麼沒有站穩,害地水源為了救她泡冷水,然後眼淚糊滿臉地感激「善良」又「正直」,像是天使一般美好的水源柔,身為母親的水源夫人,心疼自己女兒的同時,難免也會驕傲的吧?為自己的女兒引以為傲的感覺可是十分美妙的呢,不用太感激她喲∼

  當然了,身為被救人的她,也該負起看護水源的責任吧?

  滿腔感激想要報答,這樣的奈奈,怎麼忍心拒絕呢?

  秋理奈伸出手指撫了撫自己的鼻尖,整個病房裡滿滿地都是藥水的味道,真是既熟悉……又討厭。

  她在這裡已經呆了一個多小時了,醒來的時候,剛好就趕上水源夫人在問這是怎麼回事,把「事實」說了一遍之後,眼睛紅腫求水源夫人讓她照看水源柔,而想要留下陪她的向日等人,也被她勸著回去休息了。

  忙碌的水源夫人,根本擠不出時間全程看護水源柔,索性就讓看護們和自告奮勇的秋理奈,在這獨立病房裡照顧昏迷未醒的水源柔。

  而秋理奈,早在三十分鐘之前,就讓那兩個看護出去了。她一個人,在這安靜的病房裡,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水源柔,足足三十分鐘。

  插著針管的手微微動了動,睫毛輕顫,然後水源柔緩緩睜開了眼。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水源柔有些迷茫地看著視線上方純白色的天花板,直到一道輕柔的女聲將她的注意力喚回來。

  「你醒啦?水源桑。」秋理奈關切的話語一出口,水源柔立馬覺得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說話人卻像毫無察覺她突然緊繃的神色,自顧自地關心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你別過來!」努力平復著呼吸,水源柔輕斥道:「你又想幹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裡?其他人呢?別過來!」

  「水源醬的態度,真讓人傷心啊……」秋理奈似乎很難過,一瞬間轉變了稱呼,只不過這一聲水源醬卻比單純的叫名字更讓水源柔難受,語氣像是有些難過,可是眼裡卻閃爍著笑意,她輕撫著自己的衣擺,委屈道:「為了救我才躺在這裡……我怎麼能不好好照看你呢……」

  水源柔這才想起她拉自己入水前,似乎也說過相似的話,一時被她氣到:「我根本沒有救你!你是故意拉我下去的!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秋理奈!」

  「溫柔的水源醬,可不能有這種表情哦∼」秋理奈像是擔憂無比,每句話字裡行間不去深究的話,好像真的在為她擔心:「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那該怎麼辦呢?」

  說著秋理奈慢慢朝水源柔走去,眉頭緊鎖很是憂鬱:「水源醬原來有心臟病啊……這還真令人擔心,嘖……以後就會變成其他人眼中的異類了吧?不管怎麼樣,對於這個年紀的學生來說,身體差容易發生意外的人,還是沒有健康的人來的受歡迎。更何況水源柔擁有一顆破破爛爛的心臟呢……」

  「你!」水源柔被她輕柔卻難聽的話語氣到,怒意越來越盛:「滾!你給我出去!滾——!」

  「在這種沒有監控器的地方,我總是想和水源醬多聊一會呢。啊……你是在怪我嗎?抱歉,我不該不看路,腳步不穩滑下水池,不過,我是真的很感激水源醬跳下來救我呢。」秋理奈越靠越近,像是看不到水源柔怒意一般,臉上笑意明晃晃的,又無辜又真摯:「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好嗎……大家都覺得,這樣的水源醬很善良呢……你不是一直想要在忍足面前留下完美的形象麼?呐,這一次我可是幫了你喲,所以你就大度一點原諒我吧……說不定啊,你多救我幾次,忍足君就愛上你了……那也說不定哦……」

  水源柔一愣,才明白在她醒來之前這段時間,秋理奈已經說出了「事實」,明明是被強制拉入水,卻變成了救她……

  呼吸不自覺加重,水源柔覺得心臟的位置傳來痛楚,一下一下跳地極快,讓她額頭滲出汗來。

  「嘖,你看你。」秋理奈在水源柔病床邊站定,俯下身湊近她的臉,水源柔想揮開她,但沒插針管的那只手正捂在心口,絞痛感讓她沒有力氣揮開面前的人。而秋理奈的臉在她面前五公分處停下,一手撫上她的臉,語氣比起之前還要輕:「你可以說是我拉你下去的,不過……有多少個人會信呢?又或者,相信了以後,又會為這件事情對我做什麼?呵呵……你自己也不確定吧?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心臟病問題,作為轉學生的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水源醬有心臟病呢?所以……沒有動機的我,為什麼要拉你下水呢?水源醬想好要怎麼給我安一個動機了嗎?如果說不清楚的話,可是會被懷疑的喲∼」

  秋理奈說完咯咯地笑出了聲,心臟剛受到刺激現在情緒波動又太大,水源柔氣喘著,連憤怒的話也說地斷斷續續:「你……你……」

  「敢不敢和我賭一賭?看看,笑到最後的人究竟是誰。」秋理奈慢慢直起身,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或者,不接受我的挑戰,揭穿我的真面目。」

  目光冷冽中帶著狠辣,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水源柔本就煎熬的心臟更加難受,她知道秋理奈說的都是真的,在冰帝從來沒有過出格舉動的秋理奈風評好的很。即使她說是秋理奈拉她入水的,也沒有多少人會信。首先,就像秋理奈說的一樣,她並不知道自己有心臟病的事情,想要害她舊病復發的動機不成立,其次,秋理奈在冰帝期間裝地太好,而自己卻因為前幾次輕敵,對秋理奈表露了惡感,所以……

  另外,其實水源自己也疑惑,她拉自己入水只是為了洩憤嗎?這種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做法……而且,在秋理奈來冰帝之前,她們根本不認識,更別談恩怨,那究竟又是因為什麼,讓她這樣不顧一切的糾纏自己?

  「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喲。」思考間,秋理奈又溫柔地笑了起來,把被單往上拉了拉,輕聲安撫道:「好了,我幫你叫醫生吧。水源醬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吧,我在這裡陪你哦。」

  說著按下了玲,不多時醫生便趕了過來。水源柔閉上了眼睛,一點也不想再感受秋理奈各種各樣的眼神。因為有其他人在,想來秋理奈也不會明目張膽對自己做什麼。而且,她現在心臟特別難受,不管怎麼努力平復情緒,那砰砰的心臟跳動聲,就像雨點雷聲一般從胸腔傳至大腦。

  那兩名看護也進來了,秋理奈和她們並肩站著,看著醫生給水源柔做檢查,面上的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那目光像是透過了她的衣服,在她的皮膚上黏膩冰涼地遊走,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之感。

  痛嗎。很痛吧。

  皺著眉頭的樣子,真是可愛到極點了呢。這樣脆弱可憐的水源醬,真是好久不見了啊,曾經每一次在被宮間理奈「傷害」之後,都會露出的表情,仔細一看,還真是惹人憐惜呀。

  不過,這一次,可不會再給你一邊裝著痛苦,一邊兇狠地咬我的機會了。因為,那些痛苦,我會讓你真真切切地去嘗一嘗!

  血液在加速,心跳像是要衝破胸腔的限制了對嗎。

  心臟負荷不了,是不是它因為承受不了你的罪惡呢?如此美麗又骯髒,真是……

  那就別掙扎了,放棄那顆破爛的心,溫柔又順從地死在奈奈的懷裡吧。

  讓我溫柔地掏出你的心臟,再一片一片撕碎,請在我懷裡,帶著迫切的渴望和期待死去吧。

  因為啊,有的時候,死亡也會變成一種解脫喲,我親愛的……水源醬~

  秋理奈將醫生的每個動作都看的一清二楚,黑色的瞳孔顏色沉沉,乾淨不帶一絲雜質,看不清眼底,望進去是深淵一般沒有盡頭的黑色,遮住了那濃濃的一片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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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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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配擁有的

  天氣晴朗,暖人的午後陽光打在身上,像一隻溫柔的大手,不時在人的臉龐上微撫,舒適又讓人不自覺地慵懶起來,心情一片美好。這樣的時間,用來休息最適合不過了。

  此時,冰帝小樹林中的涼亭裡,有三個女生正坐在石凳上,彼此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如銀鈴一般交談著。

  其中兩位,正是許許多多冰帝女生都想與之交好的雲山千代和遲原龍月,其兩人身份背景當屬冰帝女生中的頭一份,除她兩人之外,另一個卻是完完全全的平民,但卻在冰帝風評頗好,也同時與這兩位大小姐交好。

  雲山和遲原兩個人,雖然所屬的圈子相同,家世背景相當,又同讀一個學校,但她兩卻沒有按照俗套,成為了一等一的死黨,而是在冰帝各有各的生活互不干擾,頗有點「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但放眼整個冰帝,又只有你能得到我的認可」的感覺。平時不要說像這樣坐在一起,就連說話都沒有過幾次。如今這番景象,倒也算是頭一遭。

  原因也無它,自從兩人分別和秋理奈交好之後,交集就多了起來,不管有意無意,接觸的機會也多了不少。兩人本就是相似的人,家世相似成長背景也相似,是以完全不需要磨合,能合的來的地方非常多。

  如今,三個人這樣坐在一處聊聊天,倒也其樂融融。

  「真的是水源跳下去救你的?」話題轉到了學校這幾天討論的最多的事情上,當事人不僅就在眼前,而且還是自己的朋友,遲原龍月質疑的目光在秋理奈臉上來回打轉,不是她多心,而是水源柔那個樣子,根本就不像願意救別人而跳下水裡去。

  不是遲原龍月對水源柔有偏見,其實是因為……她早在幾年前就見過水源柔。當時是在某個宴會上,隨著家長一起出席的遲原龍月一直躲在別處玩,說真的,她是第一次見到那麼任性的小女生。雖然是同齡人,但遲原龍月這幅性子,從小的時候就有徵兆了。只不過是被弄壞了一點的玩具,水源柔當場笑著一點都不計較,可是她卻無意間看見,水源偷偷地將那個娃娃踩地稀巴爛,最後丟進了垃圾桶。想到人前笑的那麼溫柔的水源柔,以及那些說她像小天使一樣又漂亮又善良的大人和同齡人,遲原龍月只覺得身上發冷。小時就有些「清高」的遲原,在長大以後孤傲地更明顯,只不過,她心裡始終有一幕難以忘懷。

  其實,上一世的遲原龍月之所以會討厭宮間理奈,明知水源不是好人還眼睜睜看著宮間理奈一步一步走到人人喊打的地步,甚至還在她艱難的時刻推波助瀾,是因為遲原龍月覺得,會和水源柔交好的人,要麼是蠢,要麼就是一丘之貉。

  而宮間理奈在被水源柔陷害以後,遲原龍月一開始是有那麼一些同情的。只不過,在見識了宮間理奈一堆於她而言十分「腦殘」的行為以後,那一點點的同情心也徹底消失了。

  宮間理奈不僅蠢,而且垃圾。

  會和水源柔做朋友,還被害到毫無招架之力,她蠢的無可救藥。另外,沒辦法反擊,還被人一步一步逼地變成越來越不堪的人,這對遲原龍月而言,就是垃圾和無能。

  只不過她忽略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樣,自由的同時又擁有家族給予的一切光環和權利。

  言歸正傳,所以,不管冰帝的人都是怎樣稱讚水源柔的,她都無法喜歡水源。

  小時候就是那樣的性格,長大以後能善良到哪裡去呢。

  正因為這樣,在知道向日和雲山都讓秋理奈離水源柔遠一些的時候,她也難得八婆地去叮囑了秋理奈一番。

  秋理奈從她的眼神裡讀到了這樣一句話——「該不會其實是她推你下去的吧?」

  在心裡輕笑一聲,秋理奈輕輕說道:「我確實覺得腳下一滑,然後才摔下去的,後來我就聽到水源桑也下水了,雖然最後是網球部的成員把我們救上來的,但……水源桑確實也是因為我,才會入水的吧?」

  「所以說,其實你自己也不確定咯?」遲原龍月撇撇嘴,對秋理奈所說的水源柔為了救她而下水依舊持懷疑態度。

  「是……吧。」秋理奈努力回想,表情十分苦惱:「不然她怎麼也會掉下來,而且情況比我嚴重。」

  「那是她自己有心臟病,哪裡是因為你。」雲山千代接話道,雖不像遲原龍月一般質疑地*裸,但態度也沒有好太多:「而且最後救你們上來的不是網球部的人嗎……誰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你呀,就知道什麼都往好的方面想。」

  說不定秋理奈會掉下去才和水源柔有莫大關係呢。雲山千代撥弄著自己的頭髮,一瞬間和遲原龍月想到了一起。

  事情的真相當然不止這麼簡單,不過……你們只需要知道應該知道的就好,其他的不用深究。

  秘密和真相,操控遊戲的人才配知曉。

  「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都已經過去啦。」秋理奈沉思一會,忽然笑起來,黑色的瞳孔看上去豁達無比:「有的時候深究太多不一定是好事,就當做她是救我,我是被救好啦。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這是什麼奇怪的思維邏輯……」遲原龍月忽然覺得哭笑不得,一會之後擺手無奈道:「算了,就像你說的,人沒有大礙就好。」

  雲山千代也笑,然後瞪了秋理奈一眼:「早說過讓你離她遠一點,每次遇上她肯定沒好事。」

  說完表情不是很好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像是想到了之前幾次的事情。自從刺繡的事情之後,她對水源柔就多了幾分戒心,仔細觀察下來,溫柔大方的水源柔……其實也不是毫無破綻。

  原因嘛……很簡單。

  水源柔此人可以用一個詞簡單形容——表裡不一。她對自己認定的事情有著極強的佔有欲,家世能帶給她的她都習慣了,而家世無法給她但她又想得到的東西,她則會用盡各種方法得到。

  長時間的偽裝溫柔善良,可內心卻極其自私,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特質讓那層美好的假像,參雜上了一絲違和感。

  美好而又骯髒,造就出來的水源柔是扭曲的。

  秋理奈雖然相似,但本質完全不同。她是完完全全為了復仇而生,滿心的恨意已經和她整個人合為了一體。

  這世上能做天使的,除了天使本身,還有黑地純粹的惡魔。而秋理奈,正好屬於後者。

  遲原龍月和雲山千代都各有各的深意,秋理奈卻裝作完全不知情,眼神依舊如往昔,輕輕巧巧就跳轉了話題:「對了,今天下午放學以後,去哪裡玩好呢∼?」

  「真是……說著這麼正經的事情,你居然還想著玩……」雲山千代無奈地看她一眼,然後想了想說道:「就去上次那家店吃蛋糕吧。」

  「那家店的蛋糕甜死了……嘖。」遲原龍月撇了撇,語氣頗為挑剔。

  「那你別去好了,我可沒有邀請你。」雲山千代挑釁地朝她一笑。

  「拜託,那是你家的嗎?據我所知,雲山家可沒有涉足西點行業吧?」遲原龍月回她一個「你真好笑」的眼神,兩人又開始了鬥嘴。

  秋理奈含笑看著她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地過招,感受到口袋裡傳來的手機震動感,笑意越發深了起來。

  考慮了這麼久……還真不像忍足君的作風呢。所以說,他也是有別的心思咯?

  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這可不行喲。

  乾脆我來替你做決定好了,把那只碗……摔碎吧∼

  球場上,拿著白毛巾擦拭脖頸的忍足侑士,比起平時來有些心不在焉。

  手上擦汗的動作重複了好久,直到向日嶽人蹦過來,一聲大吼才「叫醒」他。

  「侑士,你今天怎麼了?」皺著眉的向日很是苦惱。

  「沒什麼。」忍足侑士又如往常一般笑了起來,輕拍向日的肩膀說道:「只是在想些事情。來吧,我們打一場。」

  他要怎麼解釋,自己居然因為秋理奈的邀請,莫名有了些緊張。

  不是沒有和女生約會過,甚至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和水源柔有來往,但是……這樣的心情卻不多見。

  這種奇怪的感覺……

  也許連約會都稱不上,短信裡明明白白地說明了原委。因為上次電車裡出手幫她的事情很感激,而且這一次發現她和水源落水的人是他和向日,所以請他吃飯表達謝意。

  不帶上向日的原因,正是因為她很認真地想要感謝他。

  而他居然會因為這件事發呆,甚至同意赴約的短信隔了好久才敢回復過去。

  煩亂的一腔思緒,全都發洩在了和向日的練習賽上。

  不知他的心思,流著汗喘著粗氣的向日暗自懊惱,輸得這麼慘……好久沒有過了呢。

  ***

  今天放學後的蛋糕店活動沒有邀上向日,秋理奈、遲原龍月和雲山千代決定三個人去。

  在點完蛋糕去洗手間的空檔,秋理奈才掏出手機,閱讀完忍足回復的資訊以後,那嫣紅的嘴唇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黑色的眼底深處又蒙上了一層霧。

  不配擁有美好人生的你,就讓我來替你在你的字典里加上痛苦這個詞吧。

  親愛的水源醬……從現在起,你擁有的想擁有的,我通通都會搶過來喲∼!


第56章 就這樣開始吧

  晴空萬里,天空碧藍如洗,電線杆上停留的麻雀,正唱著美好的讚歌。飯後四十分鐘,秋理奈窩在自家沙發裡,姿態悠閒地翻看著雜誌,茶几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一身家居服讓她看上去慵懶了不少,也不同于平時的柔和溫暖,更多的是另外一種綣逸的懶態,或者說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女人味。

  安靜的客廳中只有牆上指針滴答的轉動聲,整個屋子裡靜地像是沒有人存在——除了秋理奈走動的時候,秋宅裡常常這樣毫無人氣,哪怕裡面有一個大活人居住著。

  輕輕合上雜誌,隨手將它拋到茶几上,白皙的腳伸進毛絨的拖鞋裡,秋理奈微垂著眼皮朝臥室走去。不多時傳來臥室門被關上的聲音,整個客廳在這極短的一陣聲響過後,變得比之前更加安靜,那杯紅茶只被淺淺地酌了幾口,獨自在茶几上飄散著熱氣,直到冷卻。

  距離和忍足侑士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零二十五分鐘。輕嚀一聲,秋理奈用潔白輕柔的被子將自己卷成一團,戰鬥前的悠閒啊……得好好珍惜呢。

  呼吸聲逐漸平穩,時間仿佛禁止,實際卻毫無停歇地朝前走了兩個多小時。

  睡完睜開眼,一瞬間腦子裡有些空白,靜靜看著天花板呆了一分鐘以後才完全清醒過來。秋理奈一個縱身掀開被子從床上躍起,穩穩當當地落在木質地板上,兩隻手繞到腦後把長長的黑髮束起,眯著眼享受地伸了個懶腰,午後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耀眼而溫柔。

  「美好的夜晚……要準備開始了呢∼」

  ***

  「抱歉啊,嶽人。」公寓裡,握著手機在沙發上坐下,忍足侑士語氣耐心地哄著正和他通話的向日嶽人,磁性醇厚的嗓音一如既往:「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出去逛了。」

  「怎麼都這樣……」向日的語氣有些委屈,仿佛一瞬間就能想像他鼓起的臉:「理奈今天也沒空……我還想叫你們陪我去吃蛋糕的……」

  聽見這話不知為何,忍足侑士莫名覺得有些許的……心虛?

  瞞著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或許能稱為約會的見面。

  雖然在瞞著其他人這一點上,並沒有刻意去做,但越是想忽略,這種感覺就越強烈。不想對其他人多說,因為解釋起來很麻煩。忍足侑士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可是還是有一種……

  和水源柔一起時,幾乎沒有的……期待。

  比起嶽人和鳳,和她不熟的自己,卻突然有了一個屬於兩人之間的秘密,距離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很多。這幾個小時裡,她只會和他說話,只會對著他笑,也只會看著他。

  從最開始認識她起,被她看著的感覺就非常熟悉。說不上哪裡熟悉,就好像曾被那樣專注認真的目光溫柔以待。並且只對他。

  「抱歉了,下一次陪你去吃吧,嶽人。」耐心聽完向日的嘮叨,掛掉電話以後發呆了兩分鐘,回過神的時候掃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離六點半已經不遠了,趕忙起身檢查已經打理過的自己,直到百分百自信,這才換上鞋子離開公寓。

  *****

  約定見面的地點,忍足侑士到的時候,秋理奈已經在等著了。長長的頭髮在腦後紮起,米色的斗篷小外套,衣服肩膀處還有毛絨絨的小坎肩,襯地一張臉瓷白如玉,黑色的眼睛如同黑瑪瑙一般,正閃著笑意晶亮地望向他。下半身穿著冬天的保暖棉襪,修長的腿包裹在黑色的絲襪裡,雖是冬天的棉材質,但卻一點不顯臃腫,那雙腿看起來更是纖細。

  「抱歉,我來遲了。」忍足侑士紳士地笑起來,聲音比起平時更加低沉,聽起來比以往多了一份真誠,又更加磁性。

  「沒有啊。」秋理奈明朗地笑起來,朝忍足晃了晃手腕上純黑的電子錶,示意道:「呐∼現在才六點二十,忍足君沒有遲到。」

  紳士的笑因為她輕鬆的語氣深了起來,她比從前更熟撚的態度也讓他放鬆下來,唇邊的弧度大了起來,忍足侑士笑道:「嘛,看來秋桑比我更紳士啊……真是慚愧。」

  秋理奈噗嗤笑出聲,站直身子道:「先去吃飯吧,就讓紳士的秋理奈小姐,來給忍足侑士先生展現一下真正的風度∼」

  氣氛一瞬間融洽了起來,兩個人就像相識多年。而在這融洽中忍足侑士也有一刹那的愣神,那不知名的熟悉感仿佛穿透了一切,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正要破土而出。

  原本陌生的兩個人之間,無形中有一種不需言說卻無比鍥合的氣場。

  「忍足君?」秋理奈微微彎了彎腰,半個身子探到他身上,疑惑地看向他。

  「啊,抱歉。」忍足侑士從那不知該從何說起的奇怪感覺中回神,對她疑惑的笑臉揚起一抹柔和的笑:「一瞬間走神了。」

  「呐,這樣可不行哦∼」眨了眨眼,伸出食指晃了晃,她將兩手背在身後交握著,步伐輕快語氣不見一絲不悅:「和女生走在一起卻分神,這樣不行哦∼」

  忍足侑士輕笑,剛想回答,卻見她明朗活潑的笑意中滿滿都是……開心。

  那種不知名的熟悉感再次刺中了心臟,他仿佛覺得呼吸滯了一瞬,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

  秋理奈像是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又抬起頭眯眼笑著看天:「今天吃義大利面吧∼忍足君∼」

  冬天,才六點多,夜幕就已經替代了白晝,因為空氣乾淨,那夜幕也美地像畫。

  那幽藍天空中正掛著繁星,光芒弱的星芒密密麻麻佈滿夜空,而其中也有為數不多的幾顆亮地讓人無法忽視,其他密密麻麻的星芒,全都成了襯托。

  即使是卑微如宮間理奈,也是有著如那亮光一般的……美好回憶。

  第二個學期轉入冰帝的宮間理奈,在入學第一天就迷路了。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像是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面前的忍足侑士,聲音醇厚磁性,帶著溫柔的笑意,解救了如同無頭蒼蠅的她。

  以感謝為名,宮間理奈和忍足侑士一起出去吃了第一頓飯。

  同樣的夜色,同樣的星空,同樣的人。

  那一份義大利面的味道,在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吃到過。再也沒有義大利面,好吃地像那天一樣,讓她終生難忘。

  也是在那一天,她知道了他來自關西,知道他喜歡粕汁,喜歡青箭魚,喜歡西米露,不喜歡納豆。

  她曾經想過要更加更加的瞭解他,更多地出現在他生活中。

  視線隨著他移動,總是想要看向有他在的地方,在她的心裡他永遠是好的。

  只是最後,在他身邊站定的人,卻不是她。

  他的笑容從來都是那麼溫柔,那麼紳士,不管對誰都彬彬有禮,讓人如沐春風又恰到好處。她曾經在他深邃不見低的眼睛裡,在他醇厚動聽的聲音裡,在他關心和體貼的話語裡,迷失過自己。

  宮間理奈以為,那樣的笑那樣的態度就是她所尋找的。但是直到她成為秋理奈才明白,那對所有人都一樣的溫柔,才是最冷淡的疏離。

  好在,掙扎痛苦過以後她懂了。

  好在,從那陰影噩夢走出來的刹那她懂了。

  好在,當她不甘而又必須走上黃泉路的時刻她懂了。

  好在,她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所有錯過的遺憾的痛苦的悔恨的,都不算太晚。

  秋理奈輕舒一口氣,笑意似乎就要從眼角唇邊溢出來。她將目光從天上移回來,視線在忍足侑士臉上停住,彎眉笑道:「忍足君,我們走快一點吧∼那家店的義大利面,非常……非常好吃哦∼」

  就從一切最開始的地方重新來過吧,回到故事的起點,從這裡開始,你……也來體會一遍。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還有……

  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和莉莉的死別,從上一世到這一世的怨恨,付出全身心卻換不到的哪怕一絲的你的注視,還有到如今也無法忘記擺脫的恨,無法解脫的所有執念!

  這四樣,我通通都嘗了一遍。

  現在,換你來嘗一嘗……我的痛苦。

  我的痛苦,永遠的痛和……無邊無盡,看不見頭的苦——!

  「哎……?」忍足侑士微睜雙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刻,一隻溫暖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秋理奈細長如玉的手指,緊緊包裹住他的手腕,隔著皮膚血管處的心跳漸漸匯合,兩個人在這茫茫星空下,穿梭在燈火闌珊的街景中狂奔了起來。

  溫熱的觸感從手腕處傳來,愣神的忍足侑士就這樣跟著她跑了起來。她的速度對於常年打網球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因為身高,他不得不微微彎著腰跑來遷就她,只是,當那束起的長長的黑髮,因為跑步的動作在空中一甩一甩時,他突然聞到了隨著夜風撂過他鼻端的香味,那是她的味道。

  莫名地,他在這奔跑途中,不溫柔也不紳士,但卻無比愉悅地笑了起來。

  牽著他手腕的秋理奈,一邊跑著也一邊揚起了嘴角,眼睛裡似乎有星光。

  那漫天的星點好像在為她們指路,構織出一副美好璀璨的畫面。

  這一次,賭上一切也要讓你……

  愛上我——


第57章 最開始的味道

  跑了好長一段路,秋理奈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狂奔途中路旁行人也有三三兩兩投來詫異的目光,但是不理會別人怎麼想,突然釋放自己的心情,這種感覺讓兩個人都不自覺保持著嘴角的弧度。

  到達秋理奈選的那家店門前,停下腳步的同時也鬆開了握著他的手腕,氣息雖然還不平穩,但臉上的笑意卻是實打實的。她不同于以往的溫柔淑女,看起來更像是柳生知莉平時的狀態,明朗歡快而又充滿生機活力,比起溫柔的笑來,雖然不能安撫溫暖人,但卻很容易打動人。

  忍足侑士也不同于平時一貫的紳士悠然自得,頭髮被風吹亂了一些,臉上的表情比起那一成不變看似親近實則疏離的笑,更多了些生動的愉悅。

  「抱歉……」秋理奈氣息還是有些不穩,眼裡也沒有羞澀或是其他的,單純只是因為做了一件平時不會做的事而發自內心的感到喜悅,眼裡像是承載著星光:「突然拉著忍足君跑起來了,太冒昧還請不要介意。」

  和她比起來,這點運動量對忍足侑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像她氣喘吁吁,忍足侑士和她面對面站著,呼吸絲毫不亂,除了頭髮被風吹地稍微淩亂了些,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剛剛才跑了好幾條街道該有的樣子。

  「沒關係。」看著她臉上似乎微微滲出的薄汗,忍足侑士又接著道:「秋桑……很少跑步?」

  似乎是想問她是不是有哪裡不適,其實他們跑來的這一段路也不算長,她的反應稍稍超出了正常範圍一些,身體虛弱的人才會對運動有如此大的反應。

  「啊……其實……」秋理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呼吸頻率到此時才完全正常,白皙的臉因劇烈運動染上微紅,但眼睛卻依舊笑意盈盈:「我對運動不是很擅長,那天落水以後身體就畏寒很多,常常覺得冷,一運動起來反應比以前還要大了。」

  那一閃而過的失落沒有逃過忍足侑士的眼睛,雖然很快就被笑意掩蓋,但他還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一瞬間她的低落。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身體不好吧,即使不愛運動,也不希望運動以後會看見一個孱弱的自己。雖然她現在沒有到那種程度,但身體變差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健康。

  忍足侑士又想起那天把她救起來時的情景,臉蒼白不堪,就像一張薄到透明的白紙。在他跳下去的一瞬間,那水冷到差點讓大腦麻痹,連他都受不了,更何況她。

  看著忍足侑士眼底那一絲憐惜在輕湧,秋理奈似乎覺得心裡有另外一個自己正在尖聲嬌笑。

  讀懂人情緒的功夫,我可是比你到家哦∼忍足君。

  即使隔著鏡片,她也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在改變。

  說實在的,曾經的宮間理奈最討厭別人同情她憐憫她,一旦讓她覺得對方在可憐自己,她馬上就會暴走。

  但是秋理奈,卻明白了如何更好地利用人的同情心這一弱點。

  不是你有多可憐,別人就會多同情你,而是你能讓別人多同情你,在他的眼中你就有多可憐。

  要說嚴重,更應該憐惜的不是水源柔嘛?和她比起來,秋理奈根本沒有多嚴重,可惜……

  既然水源柔自己沒有能力得到忍足的憐惜,那就讓她秋理奈,用更輕微的「後遺症」,得到他更多的關心和憐惜吧……

  她才不要像上一世一樣,一直堅持著固執著,可是卻從一個健康正常的人,變成了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廢物。

  這一次,就讓她柔弱地讓人充滿保護欲,然後平平安安地活到最後,以一個健康正常人的身份。

  「在醫院的時候醫生沒有做全面檢查嗎?」忍足侑士的眉頭微微蹙起,本來對一個不是很熟的人,他不應該是這種態度,然而語氣裡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這個天氣落水,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對身體有影響就不好了。」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所以醒了以後我就直接下了病床……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本來就不擅長運動……」語氣中淡淡的失落和無所謂,那笑容和剛才沒什麼兩樣,但冷靜下來變回平常的她,已經不像奔跑時那麼開心了,秋理奈轉身看向身旁的店門,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們進去吧,跑了一會還真餓呢∼」

  差點就忘記了,她……一個人。

  她和水源柔被送到醫院以後沒多久她就醒了,因為自責水源柔為了救她一直沒醒哭了好久,好幾個醫生和看護圍著水源柔的時候,她還自願照顧了水源整整一個晚上。

  當水源家大小姐眾星拱月般被人圍著的時候,除了嶽人和他們幾個,沒有人去看過她。

  早知道就送她去跡部家的醫院了……

  除了好好檢查以外,也不會讓她那麼清晰地感受到水源家大小姐和平民孤女間,犀利又直觀的差別。

  難怪那天跡部的臉色不太好,想來也是被那家醫院如此沒有醫德的態度氣的,在秋理奈醒的前一秒跡部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在她睜開眼的一瞬間卻又什麼都沒說。

  花寺家,向來和水源家交好,想來花寺家醫院肯定會緊張水源柔,更別提後來水源夫人還親自去了。

  忍足侑士在心裡歎了口氣,他那時也為昏迷不醒的水源柔捏了把汗,竟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而此時,他也不好說什麼,秋理奈已經邁開步子朝店裡去了,忍足侑士只好跟上她的腳步,心裡卻覺得有什麼東西梗在那裡,悶悶的消除不去。

  整個大廳桌位不多,柔和的輕音樂緩緩響著,燈光微微有些暗,但氛圍卻無比的好,面對面在一張桌前坐下,服務生端正地站在一旁,忍足侑士慢慢地翻著手中的功能表,眼睛卻往秋理奈瞟去。她正興致勃勃地看著功能表,一道一道菜看的極其仔細。

  「一份海鮮義大利面,嗯……再來一份蔬菜濃湯。另外這個甜點來兩份,再加兩份水果沙拉。」點完以後,秋理奈把自己手上那份功能表遞還給了服務生。

  見她看著自己,忍足侑士才重新「認真」地快速看起了功能表,三十秒之後也點好了餐:「一份濃醬義大利面,再一個奶油濃湯,謝謝。」

  服務生走開以後,忍足侑士看向面對而坐的秋理奈,問道:「秋桑很喜歡這家店嗎?」

  「也不是啦,我之前有來過一次,不過已經很久很久了,味道很好所以一直記得。」秋理奈笑著解釋,又說道:「前段時間要麼做兼職,要麼去做義工,想來這裡結果一直都沒機會,今天剛好可以再嘗一嘗那個味道,說起來,這都要感謝忍足君呢∼!」

  「明明是秋桑請我吃飯,卻說的像是承了我的情,這樣還真是不好意思。」受她的感染,忍足侑士也笑了起來。

  「嗯……其實……」秋理奈斂了笑意,表情正經了起來,語氣認真又誠懇:「如果忍足君不介意的話,以後可以像嶽人一樣叫我理奈就好。不是承了忍足君的情,而是……我真的很感謝忍足君你。」

  「在電車上出手的那次,還有這次如果不是你的話,說不定會有危險。我真的很感謝忍足君。」

  說到這裡秋理奈目光直直地和忍足侑士的目光對上,直視著他的雙眼認真地坐著微微鞠躬:「謝謝。」

  「我接受你的道謝。」被她認真的架勢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以後忍足侑士又無可奈何地笑了,輕聲答道:「……理奈。」

  聽見他稱呼的瞬間,秋理奈笑容越變越大,直到再次回到拉著他跑時明朗歡快的樣子。

  那笑太燦爛,一不留神,似乎就要亮花眼。

  忍足侑士忍住說「你也可以叫我侑士」這句話的衝動,努力地把那口氣咽回了肚子裡。

  他想在妥當一些,更妥當一些的場景說出這句話。

  真正地變成熟悉的人,像嶽人或者鳳那樣,可以自然無隔閡地相處。

  而不是永遠停留在無關的程度。

  現在也算進步了一大步,這樣也很好,循序漸進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點的義大利面和濃湯也在這時上了桌,撲鼻的香氣在兩人間彌漫,味道光是聞起來就讓人頗有食欲。忍足也把注意力分散到面前的食物上,十分熟練地拿起了叉子。

  秋理奈姿態優雅地拿起叉子,一圈一圈地旋轉著,直到麵條一層一層地纏繞在叉子上,牢固地無法鬆散開來,她才微微張開嘴,將叉子上的麵條緩緩地送進了嘴裡。

  吞咽下去之後,下一口喝一勺濃湯,配合著殘留的面的味道,口腔裡彌漫著滿滿都是食物的美味。

  在記憶的最深處,深到當她挖出那些往事,回憶起來會有些疼的程度,這個味道,和那時候的一模一樣。

  不管如何都不會忘記的味道,就是想忘也不敢讓自己忘的味道。因為這是讓她痛苦的根源。

  要牢牢記住……這屈辱的味道——

  而那些人,就像靜靜纏繞在叉子上的義大利面,她會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被她抓住,心甘情願地成為她的食物。

  那才是……極致的美食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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