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少女，刺頭
早上七點半，房間裡突兀地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下一秒碰地一聲，聲音戛然而止。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櫻空小姐？出什麼事了？櫻空小姐？開開門！」
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傳出一個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沒事。」
「……真的沒事嗎？」房間外的人顯然不大相信，不過也沒有多問，「如果沒事的話就穿好衣服出來洗漱吧，早點已經做好了~」
「知道了。」
真田櫻空呆呆地看著地上四分五裂，已經看不出原樣的殘骸。青木阿姨說，那個東西叫做鬧鐘，調好了時間就會定時響起，她把它弄壞了。
已經可以很熟練地用牙刷刷牙，快速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不怎麼好看的校服，拉了拉裙擺，真田櫻空拿起鬧鐘的殘骸走出房間。
「櫻空小姐，上學要遲到了，快點過來吃早點吧！便當我已經替你放到書包裡了，書包裡面還有一個零錢包，想買什麼就用裡面的錢買，不夠的話再回來告訴我。在學校要好好和同學們相處，要聽老師的話，要認真學習……」
真田櫻空抿了抿唇，「這個，壞掉了。」
青木阿姨式碎碎念戛然而止，她盯著少女手上的東西看了兩秒，猛地慌了手腳，「早點早點！櫻空小姐，再不快一點你上學要遲到了！」
上學不能遲到！
真田櫻空面無表情地坐到餐桌前，一陣殘影，桌子上只剩下杯碟，乾乾淨淨。
「這個，壞掉了。」真田櫻空抿了抿唇，固執地拿起鬧鐘的殘骸，清亮無波的紫色瞳孔直直地盯著已經目瞪口呆的青木阿姨。
「沒關係，壞掉了再重新買一個就好了~」不知怎麼的，對上那雙倔強中帶著點委屈的眼睛，青木阿姨內心一片柔軟：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又認真又聽話，要是櫻空小姐一直這樣就好了……
弄壞了鬧鐘，青木大嬸沒有懲罰她，今天的便當盒比昨天的大，青木大嬸是個好人。
哥哥叫真田弦一郎，哥哥很溫柔（？？）。哥哥問她是不是不記得幸村了，青木阿姨說那個人不重要，不記得就算了，青木阿姨騙人，幸村一定是個對‘她’很重要的人，危險人物。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奇怪的文字，奇怪的一切，天空高遠寧靜得不可思議。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驚恐的尖叫聲和哭喊聲，到處都是火光，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腐朽的焦臭味。她站在門口望著人來人往的回廊，聽見匆匆走過的侍女們在說：
「大家快跑吧，犬族打進來了！」
「聽說王子和王女們都陣亡了，王也快撐不住了！」
「犬族那麼殘暴，要是被他們抓去了我們可慘了，還是快跑吧……」
「……」
以美貌和魅惑之力在妖界聞名的狐族，和以惡魔一樣殘暴的犬族開戰了。容貌一般，魅惑之力天賦為零的狐族王女狐月被留在了王殿，沒有人告訴她正在發生什麼事，即將發生什麼事，一如既往的遺忘。
「月兒！快跟我過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母親拉著她的手飛快地向前跑，她的手和想像中一樣，溫暖，柔軟，好想這樣一直被拉著……
「你閉著眼睛幹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再不過來就不及了！」母親站在狐族最莊嚴的祭祀殿堂中央，狹長美麗的眼睛裡充滿狐月看不懂的情緒。
「站到陣法的最中間，好！聽著，狐族王室全數陣亡，你將是唯一的倖存者。我會把你送到另外一個地方，記住一定要找一個血脈優良的男人結婚，將狐族王室的血脈延續下去……」
「母親，你呢？」
母親的表情神聖而莊嚴，「我將用我的生命守護這座殿堂！」
母親，我記得。
「幸村同學，這道題你上來做一下！」
幸村=危險人物。
真田櫻空眼裡閃過一絲厲光，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嚇得旁邊睡得正香的桃城同學咚地一聲滑到了地上，爬起來大喊，「怎麼了怎麼了？地震了嗎？」
全班注目禮，集體靜默十秒，神經粗大的桃城也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兒。他默默地挪到新任同桌身邊，用絕對算不上小聲的聲音問，「真田桑，怎麼回事？」
真田櫻空掃了一眼剛剛老師目光所及的地方，沒有發現危險。偏過頭，面無表情……疑惑地說，「不知道。」
如此光明正大地交頭接耳，數學老師憤怒了，「桃城武，真田櫻空！你們兩個給我到黑板前面來做這道題，做錯了就給我直接站出去！」
頂著數學老師殺人的目光，桃城苦哈哈地往前挪，雖然他的數學成績不錯，但還沒天才到完全沒聽課也會做。真田櫻空淡定地沒有動。
「真田櫻空，你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上來？！」
真田櫻空抿了抿唇，語氣很平淡，「如果不會做呢？」
不會做你還理直氣壯了？數學老師氣得翻白眼，「不會做現在就給我站出去！」
真田櫻空很乾脆地出去了，桃城正拿起粉筆，見這種情況，突然覺得不會做也沒什麼丟臉的，很是瀟灑地將粉筆拋回盒子裡，「老師，我也不會做！」
數學老師兩眼一翻，氣暈過去了。
於是轉學的第二天，真田櫻空就被請到了辦公室，同行的還有難友桃城。
辦公室裡，鈴木奈奈子瞪著桃城，余光瞟向轉學生真田櫻空。
桃城也就算了，反正他就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慣犯。這個女孩子有一張相當精緻的娃娃臉，沒有表情，不說話，如果忽略她偶爾眨一下的眼睛，那就是一個相當標準的人偶娃娃。這樣一個乖乖巧巧的女孩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數學老師形容的那種刺頭啊……
而且七海校長都說了，這個女孩子自卑敏感，膽小怯弱，不善與人交往。說考驗她的時刻到了，如果連她都成功開導，她的教育前景不可限量！七海校長就是她的偶像，她怎麼能讓他失望？
努力地柔和面部表情，眼神鼓勵，「真田同學，說說數學課上是怎麼回事？」
真田櫻空抿了抿唇，「罰站。」
一如既往理直氣壯簡潔有力的回答，鈴木奈奈子嘴角抽了抽，桃城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
「桃城武！你給我站好！別以為你數學成績好就可以上課睡覺！」
老妖婆發怒了，後果很嚴重，桃城立正站好，目光端正，生怕她下一秒蹦出一句：小考數學不到九十分，網球部的比賽你就不用參加了！
還好還好，他很給面子的反應讓老妖婆臉色緩和了一些，正松了口氣，下一秒他整個身體就僵硬了。
「松田老師，這是收起來的作業本。」
清冷的聲線將一群明目張膽看戲的老師嚇了一跳，繼而各自裝模作樣地忙起來。
熟悉的聲音，真田櫻空轉過頭，四目相對。面癱對面癱，氣氛很微妙。
真田櫻空的眼睛瞬間又亮了，手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她說，「我要追求你！」
第五章：少女，情書
真田様デ
真田様：
我暗戀你已經很久了。
我想這一定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在那個驕陽似火的日子裡遇見了你，你性感的肌肉和眼神瞬間征服了我。我想我一定是被愛神丘比特的神箭射中了，不然為什麼我一見到你就想撲倒你，蹂躪你……
……（以下省略一千字）
我是如此地喜歡著你，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和我交往！
BY：?松本奈葉
真田的臉一陣紅一陣黑，他板著臉眼神閃爍地四下看了看，沒有人注意他,幸好！
昨晚掛了電話後，真田想了很久：無論如何，小櫻找點事做總比隨時想著自殺好，做哥哥的應該全力支持。不過說到追求，他也是一頭霧水。網球部太受歡迎，前仆後繼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他本能地覺得女生=麻煩，哪裡想去沾惹？
不過真田一向秉承著任何事情都不能鬆懈的作風，他很認真地想了想那些女生通常都是通過怎樣的方式向他們告白的，於是他得出了一個結論：情書。
情書怎麼寫？這是一個問題。此時此刻，真田無比後悔為什麼自己要把那些放進鞋櫃的情書全部丟進垃圾桶……哪怕留一封也好啊。
不過真田哥哥的人品是有保證的，想要情書，情書就來了……只是看了情書的內容，他有種把那個叫松本奈葉的女生拖出來打一頓的衝動。
打女生是不可原諒的，衝動是要受到懲罰的……默念一百遍。
——怎麼能讓小櫻給那個不知名的男生寫這麼肉麻噁心的東西？真田家的人就要有真田家的作風，即使是情書，那也要乾淨俐落！
哥哥說，追求的第一步是情書，情書就是傳達心意的書信。明明用說的就可以了，偏偏還要用寫的，他們真奇怪！
「啊啊，累死我了！」桃城一回到位置上就趴在桌子上誇張地大喊，班上熟悉他的人都轉過頭幸災樂禍地調笑，「桃城，你又被罰啦~」
桃城不滿，「說得我好像經常被罰一樣！」
「難道不是嗎？手塚的口頭禪可是連我們這些網球部之外的人都知道啊~」說著故作嚴肅地咳了兩聲，學著手塚的語氣說，「桃城，繞場二十圈！」
桃城渾身一抖，操起桌子上的國語課本丟了過去，全班笑作一團。唯獨坐在他旁邊的新同桌盯著桌子上的紙張，一手握著筆，目光嚴肅。
他好奇地湊過去，一張白紙。
「誒，櫻空醬？你在幹什麼？」經過昨天那一役，桃城看真田櫻空更加親切了，雖然最後事實證明他完全是被她連累了。
真田櫻空正在沉思，聞言轉過頭看著他，「……寫情書。」
桃城臉色一紅，內心咆哮：寫情書這種事情，不應該說得這麼大聲這麼平靜的吧？難道你沒發現全班的眼睛都在偷看你嗎？！
森森地歎了口氣，好在他對少女缺心眼的舉動已經有了一定免疫了。把椅子搬到真田櫻空的旁邊坐下，瞪著眼睛齜牙咧嘴地掃了教室一圈，直到所有人都裝模作樣地低下頭去，這才低聲語重心長地教育，「櫻空醬，以後這種事情不要說得這麼大聲。」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種事情女孩子不是都會害羞嗎？迎著她清澈無辜的眼睛，桃城憋得很辛苦。
明明是他問她，她才說的，又不許她大聲說，這個人真奇怪！真田櫻空抿了抿唇，轉過頭不理他了。
他這是被嫌棄了麼？桃城還想說什麼，數學老師倉田走了進來，小眼睛跟有仇似的盯著兩人，頓時腰板兒挺得筆直。趁著倉田老師背過身在黑板上寫題目的時候，桃城偷偷地看旁邊行為古怪的同桌，她的表情依然很認真，時而在白紙上寫兩筆，看上去就像是在專注地聽課做筆記，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當然，僅僅是看上去而已。
直到最後，倉田老師也沒有抓到兩人的把柄，夾著書出門的時候表情說不出是糾結還是欣慰。
上午的課波瀾不驚地結束了，接下來是午餐時間，午休。
「餓死了餓死了！便當便當！」幾乎是老師剛一出教室門，桃城就急吼吼地從抽屜裡拿出碩大的便當盒，一臉膜拜。見真田櫻空不慌不忙地在整理書，抽了個眼神問，「櫻空醬要一起吃嗎？」
真田櫻空偏過頭看了眼他手裡的便當，「今天不去食堂？」
「隨便哪裡都可以啊，你想去食堂啊？」
上次是在食堂碰到那個像父親的人的，真田櫻空想了想，堅定地點點頭。順勢將桌子上那張紙折起來拿在手裡，又掏出便當跟在桃城後面出了教室。
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知道是誰感歎了句，「桃城那傢伙真是好命！」有人笑駡，「翔太你是嫉妒人家了吧？不過說起來真田櫻空同學真是有個性，長得有那麼可愛，要是我有個這樣的女朋友就好……」
這些真田櫻空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的眼裡只有一個人。那人有著一頭暗金色的碎發，狹長而魅惑的狐狸眼隱藏在透明的鏡片之下，棱角分明的臉，堅定而清冷的氣場……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以為見到了父親。
「……這是什麼？」手塚低頭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面癱少女，遲遲不敢接她遞過來的紙張，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第一次出現是求婚，第二次出現是宣告追求，第三次出現又是什麼？
桃城看了看手裡的兩個便當盒，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兩個人，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往後挪啊挪……不是去食堂吃便當嗎？這是什麼情況？！
少女固執地仰著頭，目光清澈，「情書。」
這下手塚沒忍住，真的抽了。他看了看少女手中連個信封都沒有的‘情書’，不知道該收，還是不收。不過看少女認真倔強的模樣，他想了想，還是收下了——
他有預感不收下這事肯定沒完，不過收下了還是沒完。看著依舊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手塚表情幾乎快變成無奈了，「還有事嗎？」
「你沒有看。」少女語調毫無起伏地陳述。
「……」情書這種東西還要當面看嗎？手塚表示壓力很大。在真田少女清澈中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眼神中，緩緩展開了由白色作業本充當信紙的‘情書’。
「乾前輩，你拉我到這裡幹嘛？！」
「你別動！再動就要被手塚發現了，以手塚的性格肯定會罰我們跑圈，根據我的資料，罰跑二十圈的概率是15.4%，罰跑三十圈的概率是36.9%，罰跑五十圈的概率是45%……」
桃城身體一僵，很識時務地不掙扎了，被乾拖到花壇後潛伏，靜觀事態發展。
手塚看著‘情書’沉默了半晌，「……這是什麼？」
真田櫻空目光詭異地看著他，老實地回答，「情書。」
那眼神看得手塚的嘴角又抽了，他禮貌地把情書折好，回答得擲地有聲，「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結婚。」說著把情書又遞了回去。
真田櫻空愣了一下才遲疑地接了過來，微微垂下頭，「哦。」無限失落地轉身離開的樣子，讓手塚心裡有些詭異的罪惡感。
「櫻空醬真是太勇敢了！即使明知道會被拒絕還是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愛情！」桃城抹了把眼睛，也不管是不是會被手塚罰跑圈，從花壇後面站了起來朝真田櫻空招手走過去。
「櫻空醬，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支持你追求部長，加油！」熱血沸騰地呐喊。
真田櫻空根本不理他，默默地沉思了好久，她才抬起頭問，「我都寫情書了，他為什麼還是不答應和我結婚？」
「這個……因為真正的愛情是要經歷重重磨難的！」桃城義正言辭，不過目光落在真田少女手中的白紙上時囧了一下，「這是，什麼？」
「情書。」明明早就說過了，這裡的人記性真差。
桃城同學默默地接過她手裡的‘情書’，展開，於是他更囧了。
稱呼：空白。（真田哥哥：情書第一步，要寫上對方的名字。真田少女：名字？不知道誒……）
正文：
你像我父親。（真田哥哥：情書第二步，要注明你對他的感覺。）
我要和你交往，然後結婚，然後生孩子。（真田哥哥：情書第三步，說出你寫這封情書的目的。）
第六章：少女，社團
被拒絕了，又被拒絕了。
真田少女內心除了迷茫之外，倒是沒生出類似挫敗和傷感的情緒。她只是一心想著，晚上回去要再問問哥哥，追求除了送情書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桃城被她那封囧囧有神的情書打擊到了，默默地吃便當，間若有所思地偷瞄面無表情的真田少女，一頓飯差點吃得消化不良。
中午回了教室不久，班長小切田優香拿了張紙走到真田櫻空的面前，「真田桑，這是社團報名表，填好了下午放學之前交給我。」她推了推鼻樑上厚如瓶底的黑框眼鏡，兩頰的幾粒雀斑若隱若現。
這個人，不喜歡她，可是為什麼？
真田櫻空面無表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張寫著字的紙上。這種文字她來的第一天就認識了，不過……
「社團是什麼？」真田少女一臉認真地問。
小切田輕哼了一聲，公事公辦地解釋，「學校的每個學生都必須參加至少一個社團，最多可以參加三個。當然前提是你有足夠多的精力應付，因為社團的出勤和考核關係到期末的總成績，到不候不要因為個人而影響了班上的排名。」
真田櫻空抿了抿唇，很老實地問，「成績是什麼？很重要嗎？」
旁邊裝深沉的桃城終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小切田嘴角抽了抽，不知道這女的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桃城倒是習慣了她時不時面無表情一臉認真地問一些詭異的常識性問題，自動自發地湊過來發揮他的同學愛，「櫻空醬，你看看這些社團，有沒有你喜歡的？哦，對了！你是從神奈川的立海大轉學過來的吧？那你以前是什麼社團的？」
「……」真田少女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桃城一臉驚奇，「沒有參加社團？不可能啊……」
「不記得了。」實話。
以為她是不想說，桃城也不勉強，掃了眼少女嬌小玲瓏的身形，自作主張地將運動類社團給PASS掉了。
「茶道社？」
「……」一臉無辜。
「花草社？」
「……」一臉迷茫。
「美術社？」
「……」真田少女抿了抿唇，眼眶開始泛紅。
桃城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得真田櫻空一副快要哭了的委屈模樣，慌忙說，「都不喜歡啊？烹飪社怎麼樣？烹飪社有好多好吃的！」
好吃的！
真田櫻空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就這個。」
總算是多雲轉晴了，桃城松了口氣，一邊幫她在報名表上打勾填好，玩笑道，「烹飪社好啊，可以烤制小點心送給喜歡的人表達自己的心意。說起來的話，櫻空醬以後烤了點心不要忘記我一份，保證你烤多少我就能吃多少，哈哈~」
一大段廢話中真田櫻空挑出了重點，「烤點心送給喜歡的人表達心意？」
桃城朝她意味深長地眨眨眼，「對啊對啊，你可以烤些小點心在下午我們網球部訓練結束的時候送過來給手塚部長，說不定他就答應你了……」
烤點心，答應。
真田櫻空唰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爍爍，「烹飪社在哪裡？現在就去。」
這也太行動派了吧？桃城嚇了一跳說，「社團活動是下午才開始的，現在去了也沒用啊~」
「哦。」真田櫻空眼神一暗，坐下。
桃城把填好的社團報名表交給站在一旁一臉詭異的小切田，「班長，我記得你是烹飪社的社長吧？到時候還要拜託你多照顧一下櫻空醬~」
小切田收起報名表，輕哼一聲，轉身走向前排的位置，不置可否。
桃城聳聳肩，這個極度重視班級榮譽的班長古怪的脾氣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不過故意給人穿小鞋這種事她是不屑做的。
果然下午放學之後，小切田板著臉走到真田櫻空的面前，「真田桑，跟我去烹飪社。我先說好了，烹飪社是很嚴格的，如果你只是想進去混點平時成績，那麼對不起，你還是趁早選別的社團吧。」
真田櫻空一臉認真地聽她說完，一臉認真地點頭，「明白。」
小切田瞪了她兩眼，發現對方很認真，認真得她反倒不好意思了，只好皺了皺眉頭彆扭地走在前面帶路。
烹飪社可以算是個女子社團，裡面的成員清一色全是女孩子。主要是對廚藝感興趣的大多數是女孩子，而社長小切田優香又是個古板嚴格得可怕的人，倒是曾經有幾個男生報過烹飪社，不過最後都因為受不了走人了。
真田櫻空跟著小切田走進烹飪社料理室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見到小切田進來，全部都噤了聲。
小切田往左一步，讓身後的真田櫻空露出來，「人都來齊了吧？現在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烹飪社新入社的部員，真田櫻空。」
「真田櫻空？是我知道的那個真田櫻空嗎？」
「聽說真田櫻空長得挺漂亮的，就是沒什麼表情，看著挺像？」
「不過她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在食堂向手塚大人求婚，聽說連老師們都驚動了，上課的時候都有提到她……」
「……」
料理室哄地一聲就鬧開了，一群人雙目發光地盯著真田櫻空激動地討論。
她們這是在討論她吧？不過沒有惡意，真田櫻空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轉過頭看眼小切田。
小切田的臉越來越黑，爆發，「吵什麼吵？現在是社團活動時間，要吵的全部給我出去，什麼時候吵完了什麼時候回來！」
沒人說話了，小切田臉色好了一些，「不吵了？不吵了就去給我準備材料，今天我們做蛋糕。」
部員們都是兩個人一組，其他人都組好隊了，小切田把真田櫻空領到空著的料理台前，指著上面的雞蛋麵粉等材料說，「材料都在這裡，蛋糕會做吧？」
真田櫻空拿起一個雞蛋觀察了一會兒問，「蛋糕？是用這個做的嗎？」
小切田：「……」
她開始思考把這個有可能損害班級形象的新同學放在身邊，會不會是個錯誤。事實證明，那不僅僅是錯誤，而是大錯特錯。
你見過打雞蛋能把碗底戳個洞的嗎？你見過攪麵粉能把盆兒攪飛的嗎？你見過把沙拉油當水用的嗎？
……最後，你見過過程全對，材料一點不差，卻能把麵包烤成紫色，還冒著詭異煙霧的人嗎？
一個小時後，整個料理室一片狼藉面目全非。真田櫻空垂首無措地站在料理台前，小切田死死地瞪著料理臺上兩塊新鮮出爐的烤蛋糕，嘴角抖啊抖。
「你、你這個……」
真田櫻空自知犯了錯誤，頭垂得更低了。小切田瞪著她一副受了欺負可憐兮兮的模樣，頓時內傷了：啊喂！這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小切田語氣生硬，「說起來能把蛋糕烤成這樣，你也是個人才。」
真田櫻空唰地抬起頭，眼睛亮了。
小切田抓狂，「我不是在誇你！」
真田櫻空再次垂下頭，留給她一副黑黑的天靈蓋，小切田差點一口血噴在料理臺上。
接下來的時間，小切田堅決不讓真田少女再碰料理臺上的任何材料，無視她可憐巴巴的表情：她不確定再看一眼，她會忍得住不扁她一頓。
做完蛋糕後是試吃，打分。真田櫻空頂著一張面癱臉，滿心期待地等著小切田的評價。哪知她看都沒看一眼她的蛋糕，直接給她打了零分，毒舌地評價，「你做的這個是毒藥吧？」
青學網球場。
和桃城對練的不二發現對手的目光已經第四次瞟向場外了，眯了眯眼睛，「阿桃，你在等人嗎？我猜那個人是女孩子吧~」
桃城一呆，搔了搔頭上的板寸，笑得傻氣，「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不二笑得高深莫測，桃城背脊一寒，立馬丟盔棄甲全招了，「是櫻空醬啦，她參加了烹飪社，一
會兒要過來給部長送點心。」
「哦？櫻空醬？」上挑，重音。
桃城聽得小心肝直顫，瞄到球場外某個身影，激動地跑過去，「櫻空醬，這裡這裡！」
不二好笑地看著如釋重負的桃城，收起球拍好整以暇地看了眼一邊身形僵硬的手塚，笑得更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