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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靜謐星空》作者:不過星塵【完結+番外】

《(HP)靜謐星空》作者:不過星塵【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ga1105 您是第17136個瀏覽者
這是一個喜歡教授的女孩子穿越到金妮·韋斯萊身上的故事

教授文

原以為熟知劇情的我會握有窺視未來的先機,但是發生在身邊的一切事情都讓我深切意識到這個世界與小說的不同。氣勢磅礴的V殿,帥氣溫暖的里德爾,還有那個飄忽不定的終極BOSS蛇臉男。一場接一場的意外,一步步向我揭示著命運女神為我留下的謎底。


捶地,我當年怎麼會寫出這篇文的OMG....雷文慎入哦



內容標籤:HP 穿越時空 西方羅曼

搜索關鍵字:主角:金妮·韋斯萊,西弗勒斯·斯內普,V大┃ 配角:哈利波特的眾多人物以及自創人物┃ 其它:HP,穿越

[ 本帖最後由 ga1105 於 2015-12-12 02:0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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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生
  我們只是塵世中一顆小小的塵埃,永遠也不會知曉宿命女神在下一秒會將我們帶向何方。
  ——題記
  
  「金妮?」
  「寶貝兒,你怎麼了?」
  ……
  一片混沌之中,我只覺得有許多嘈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攪得我不得安寧。我皺了皺眉,揮手想要趕走在耳邊喧鬧的蒼蠅,卻覺得渾身酸痛,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這樣奇怪的感覺迫使我從舒服而溫暖的夢鄉中醒來,同時我發現耳邊不斷響起的聲音是純正的英式英語——瞬間讓我回憶起那天殺的讓人憎恨的大學英語四級,要知道,我可是考了四年才考過那該死的英語——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血淚史。
  我周圍的朋友都知道我是如此地憎惡英語,究竟是哪個混蛋故意用英語擾我清夢?我用力睜開眼,決定痛罵一頓整我的人,但入目的景象卻讓我大吃一驚。圍在我床邊,俯身看我的是幾個有著一頭火紅色頭髮的少年,還有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人擦著眼淚看我,見我睜開眼睛,撲過來喊著:「金妮,你醒來真是太好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點不能理解現在的狀態,只能下意識地問道:「這是哪兒。」沙啞的聲音從我喉中冒出,陌生的稚嫩嚇了我一大跳。但受到驚嚇的不止是我,周圍的人都以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我,摟住我的女人更是哭了起來。
  「梅林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旁邊那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湊上來,以研究外星人的目光認真打量我一下,其中之一嬉皮笑臉地說道:「哦,媽媽您放心吧,她絕對還是金妮,剛才那句古怪的話也許只是她無意識的喃喃。」他轉過頭問我,「金妮,你現在覺得怎樣?」
  梅林?金妮?熟悉的名字讓我眼皮跳了跳,我遲疑了一下,繼續問到:「對不起,我可以問一下你們是誰嗎?」下一秒,所有人臉上都露出茫然和擔憂的表情,我可以肯定,他們完全沒有聽懂我的話。
  對周圍未知環境產生的恐懼緊緊包繞著我,我伸手扯開被子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縮水了,而滑落臉頰的頭髮也是和周圍幾個少年一模一樣的火紅色。似乎……有什麼東西錯了……我抬頭用力盯著周圍的人,遲鈍地發現他們身上都是穿著寬大有型的鬥篷……原來我穿越了?穿越到一個似乎是魔法世界的地方?
  魔法——相當不錯啊,我所喜歡的地方。我微微一笑,慌亂隨即被好心情替代:「你們……能聽懂我的話嗎?」
  眾人持續呆滯。
  果然聽不懂咩?我輕聲一嘆:「I am sorry. I forget how to speak English.」從記憶中翻出已經兩年不曾使用的英語,我完全忽視語法問題,而直白地告訴他們我不會英語的事實——但是我心中很是奇怪,為什麼我能聽懂他們的話——大概這就是穿越的福利吧,我自我安慰著。
  「媽媽,看來金妮只是受了點驚嚇。」眼見自己的母親聽到我的話又要哭出來,雙胞胎兄弟急忙把媽媽拉開。其中一個說著:「弗雷德,你去把歐威爾醫生請過來。羅恩,你陪媽媽聯繫爸爸,相信爸爸一定很著急金妮的情況。」
  聽著這幾個熟悉的名字,我有一個很直接的猜想。我抬頭看著眼前的紅髮少年,試探地問:「喬治·韋斯萊?」
  對面的人點頭,神色帶上一點得意:「金妮小寶貝,你不會連哥哥都認不出來了吧?」
  聽著對方的回答,我已經有八成肯定自己是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了,但為什麼我穿誰不好,偏偏穿越到金妮·韋斯萊的身上?要知道當初看書,我可是十分討厭金妮的!天吶,梅林,一定是您這位大神在整我!
  就在我恍惚的時候,歐威爾醫生已經出現在我面前,他用魔杖對我施了個探測魔法,瑩白的光芒在杖端閃閃發光。「韋斯萊夫人,金妮小姐的狀況一切良好,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也許是魔藥的後遺症,我相信她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正常。」
  「這樣的話真是太謝謝您了,歐威爾醫生!」得到這樣肯定的回答,韋斯萊夫人喜極而泣,看她那樣傷心的樣子,我突然有點心虛,要是她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我已經取代了她乖巧的女兒,她該是怎樣的傷心?
  臉上依舊帶著茫然的神情,心裡卻多了幾分沈重,雖然我不喜歡金妮,對韋斯萊家庭也沒有特別的喜愛,但是就為了韋斯萊夫人對金妮的這份關心,我也必須好好扮演這個角色。
  但……只是扮演嗎?心中那股莫名的蠢蠢欲動告訴我,我絕不滿足於遵循書中的劇情而一步步前行了,我想改變歷史——是的,我的力量很渺小很微弱,但蝴蝶效應的結果卻從來不容人小覷。藏在被子里的雙拳悄然緊握,穿越就是開始,我必然要完成我心中的目標!
  ====
  在盯著我喝下一瓶味道古怪的湯劑後,歐威爾醫生滿意地點頭並要求韋斯萊一家離開,以留給我一個安靜的環境進行休息。
  我沈默地躺在床上,整理著我稍嫌混亂的思緒。
  我並不知道我是怎樣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只知道我一覺醒來,一切全變了。即使我是這般愛著羅琳女士筆下的世界與人物,但不代表著我可以平靜地接受我變成金妮的事實。
  另一個世界的親人和朋友,突然失去了我的消息,他們該是怎樣的擔心和牽掛?我閉上眼,既然穿越這麼荒謬的事情都能發生,我是否可以假設這個魔法世界和之前的現實(麻瓜?)世界其實是相通的,我可以活到我消失的那一年再去尋找我的父母?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我不願多想,更多的假設只會讓我陷入茫然的困境。我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思是另類的掩耳盜鈴,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將心中的不安剔去,我強迫自己徹底拋棄「前世」記憶的糾纏,轉而認真思索起未來的方向。金妮·韋斯萊,這個身份在小說中的作用就是開啓密室以及嫁給哈利。想到這裡,我狠狠打了個寒戰。梅林啊,我就是討厭金妮對哈利盲目的崇拜,更是被她嫁給哈利這一描寫雷到了……
  哈!我突然悶笑起來,此時此刻我何必糾結於書中的描寫,我已經是那只突然闖入的蝴蝶,我要用我所知道的一切來改變這個世界的發展,只要改變一點點就夠了。不過現在的金妮到底幾歲了,她進入霍格沃茨了沒,她打開了密室沒?
  睡神在向我招手,在我朦朧地陷入溫暖的夢境時,最後一縷思緒在我腦海中盤旋——我絕對不會傻乎乎地對著哈利小正太發花痴,我的目標是……是……
  呼呼……
  
                  第二章 陋居
  回到陋居已經一個禮拜,我逐漸熟悉著四周的環境,更是用我那破得不能再破的英語四處交流著。也許因為大家都已經知曉我前陣子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極其熱心的幫助我糾正我的語法錯誤,並用溫暖的笑容讓我一點點適應著這個陌生的環境,而我也是如飢似渴地閱讀著陋居各種雜書——實實在在的雜書,比如我嚮往已久的《家務實用魔咒》。
  這一個禮拜,讓我發現一件特別興奮的事情,那就是這個身體擁有著讓人欣羨的語言能力——原本是個英語小白的我居然能在一個禮拜後就流利地使用英語口語,這在我的前世絕對是難以想象的——而發現這件事情後,野心大大的我就已經把目標指向那些複雜而拗口的精靈語、龍語之類的。只可惜,陋居中並沒有這方面的書籍讓我嘗試,同時讓我將自己是否有其他種族語言天賦的問題保留在心裡,也許當我前往那所聞名遐邇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後,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在聖芒戈醫院,我的表現已經讓周圍人給我冠上「因重病而神思恍惚」的帽子,於是我回到陋居後的奇怪表現並沒有讓太多人覺得奇怪,只不過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關切。這樣溫暖的感覺很好,卻不得不讓人愧疚,真正的金妮啊,請你原諒我的鳩佔鵲巢。
  「金妮。」就在我發呆的時候,韋斯萊夫人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天生熱情洋溢的韋斯萊夫人看到我,下意識地降低聲音,深怕我露出一副受到刺激的樣子。「你有沒有看到弗雷德他們,他們全都不在自己的床上。」
  「對不起,媽媽,我從醒來就在這裡讀書,並沒有任何人進來過,也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
  在我生疏有禮的回答後,我清楚看到韋斯萊夫人臉上一閃而逝的懊惱。看到她那副因關心而懊惱的表情,我的心有一種暖暖的感覺。韋斯萊夫人,金妮的母親……我的媽媽,我會努力成為你貼心的女兒,但,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知道你的付出你的關心並不是一無所得。
  歉然地看著房門在我眼前閉上,我將目光重新轉到書上,卻發現突然沒了方才愉快閱讀的心思。手指在粗糙而有質感的書頁上摩挲著,我再一次想起從羅恩那裡旁敲側擊得到的消息。
  羅恩已經在霍格沃茨度過愉快而驚險的第一年學習生涯,而整個魔法界的歷史正如小說中描寫的那樣,伏地魔大人附身在教授黑魔法防禦術的奇洛身上,而哈利也成功拯救了魔法石擊退了伏地魔大人。也就是說,最近她就會收到那封來自霍格沃茨的入學信函,同時會在麗痕書店接收到盧修斯·馬爾福的「饋贈」——那本伏地魔在十六歲時寫下的日記,同時也是他的魂器之一。
  想到這裡,我興奮地勾起唇角。想想吧,不久之後我就可以見到我的終極偶像西弗勒斯·斯內普,也可以近距離接觸反派BOSS伏地魔大人——雖然我所能接觸的只是一個魂器,但是魂器比本尊安全啊!
  我「嘿嘿」笑著,卻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又陷入無限的YY,我輕咳兩聲,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淑女」二字,但眼睛仍是笑眯起來。其實,穿越也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啊!
  「啊。」
  「天哪。」
  後院突然響起雙胞胎的二重奏,我挑挑眉,放下手中暫時對我失去吸引力的書本,決定到後院一探究竟。有這兩位以整人為愛好的哥哥所在的地方,一定會有好玩的事情發生。
  就在我離開房間的時候,我聽到媽媽的怒吼聲:「床空著!沒留條子!車也沒了……可能出了車禍……我都急瘋了……你們想到過嗎?……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看你爸爸回來怎麼收拾你們吧,比爾、查理和珀西從沒出過這種事兒……」
  好熟悉的台詞啊!能夠牽涉到車子,又能夠讓媽媽這樣大發雷霆的場景,便是羅恩等人偷開車子前去偷渡哈利的那一次咯。我唇角的笑意加深,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加快,在腦海中勾勒過太多次「大難不死的男孩」的樣貌,不知道與真實的樣子相差多少呢?
  就在我順著樓梯往大廳走去時,哈利在一行人的簇擁中進了正門。我立刻停下前進的步伐,上下打量著哈利的模樣。桀驁不馴卻不顯凌亂的短髮,在劉海間若隱若現的閃電型疤痕,遮住他三分一面孔的蠢笨眼鏡——卻無法遮擋住鏡片後清澈的目光,唇邊帶著的友善笑意,因常年在德思禮家沒有受到良好照顧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膚色。我一邊看著,眼睛里一邊冒出粉色泡泡,眼前的哈利除了有些瘦小外,其餘的都是那樣美好,典型的讓人心憐又讓人想欺負的小正太啊!
  咿呀,哈利的臉色為什麼變得這般緋紅,而一分尷尬同時染上他的目光?
  我的視線往他身邊移去,看到羅恩正在他耳邊說些什麼。只是遲疑了兩秒,我立刻大聲喊著:「羅恩,你在胡說什麼?」
  「哦,金妮,你該知道羅恩從來不胡說。」弗雷德大笑著,右手搭在喬治的肩上。
  「是啊,有人念叨了一個假期,只希望能夠得到哈利的簽名照,但這個人不是金妮。」喬治露出和弗雷德一模一樣的笑容,「還有人天天追問她親愛的哥哥什麼時候能把可愛的大難不死的男孩請到家裡來,但這個人依舊不是金妮。」
  「你們兩個……」韋斯萊夫人看著臉色越發嫣紅的哈利,伸手就去拽雙胞胎的耳朵。
  與此同時,一陣怒吼在客廳中回蕩:「弗雷德,喬治!」我什麼時候表現出對哈利的痴迷,我怎麼不知道?我怒氣沖沖地想要衝上前教訓口無遮攔胡說八道的雙胞胎哥哥,卻一時忘了自己正站在樓梯中段,一抬腳,便骨碌碌滾下樓梯。
  整個大廳一時陷入沈寂。
  「哦,金妮,你沒事吧?」韋斯萊夫人第一個撲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看著我額頭破皮的地方懊惱地低呼著。
  但雙胞胎卻在一邊不厚道地大笑著,一邊笑一邊說:「金妮,若你不是喜歡哈利,你怎麼會激動得從樓梯上滾下來?」
  身為被調侃的另一個主角,哈利尷尬地別開頭,對耳邊的話語恍若未聞。羅恩拍了拍他的肩,隨後蹲到我面前,低聲說:「金妮,喜歡就要加油,哥哥會幫你的。」
  我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受不了地大叫著:「該死的,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痴迷過哈利。」
  「哦,哈利,你被人忽視了。」這是弗雷德。
  「金妮,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不喜歡哈利。」這是喬治。
  「我沒說過我不喜歡哈利……」我無力地說出這句話,就接收到四周射過來的詭異目光。
  「是的是的,我們都明白,女孩子的心思總是隱藏在深處從不暴露。」弗雷德俯下身子,戳了戳我的臉蛋,從他指尖傳來的冰涼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臉頰溫度一定很高。「看你的臉蛋紅成這樣子。嘿嘿,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哈利,怎麼可能因為看到他而太過激動從樓上摔下來?」臉紅是因為被你們氣到了!我剛想開口,卻被他堵回來,「不用辯解了,沒有人會反對的。」
  我呻吟一聲,決定放棄必定會越抹越黑的辯論。我可憐兮兮地望向韋斯萊夫人,母親大人氣勢十足地制止了雙胞胎的調侃,呼喝大家前往餐桌。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心情愉悅地進行我的早餐,同時徹底忽視早上那件烏龍。只不過接下來我才發現我開心得太早了,從家人看我的詭異目光,我發現「暗戀哈利」這頂帽子我是暫時摘不掉了……
  
                  第三章 對角巷與翻倒巷
  從那可謂是災難性的一天後,我下意識地看到哈利就會滿頭黑線,繼而習慣性地轉開頭,而在餐桌上我也學會三緘其口,避免陷入雙胞胎兄弟蓄意的調侃。這樣子過了幾天,我驀然想到《哈利波特與密室》裡面的一段描寫:「金妮一看見哈利,不小心把她的粥碗碰翻在地,弄出了很大的響聲。好像每次哈利一進屋,金妮總要碰倒什麼東西。她鑽到桌子底下去撿碗,出來時臉紅得像晚霞一樣。哈利裝作沒看見……」想到這裡,我囧了下,因為發呆而被嘴裡的麵包碎屑嗆到了,然後抬頭看對面的哈利,他果然一副「你是空氣」的模樣。
  嘿,忽視我最好,免得我哪天又心血來潮為了享受冒險而想方設法擠進格蘭芬多三人組。嗯嗯,還是遠離哈利小正太吸引危險的本質,安心進行我想進行的「小小」事情吧。潛意識地,我完全忽視我所打算進行的事情其危險度與哈利七年歷險不相上下的事實……
  平靜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在我將陋居中大部分藏書都印在腦海中之後,我的入學通知書也通過霍格沃茨的貓頭鷹送到了家中。看著媽媽對著羅恩的新書書單,眉頭不可避免地皺起來,我合上手中的書,打開自己的來信慢慢地看起來。
  「我想金妮的很多東西可以買二手的。」不遠處,媽媽冒出這麼一句話,同時歉意地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媽媽,我明白的。」其實我原本想說我可以用羅恩的課本,但一想到羅恩讀書從來不怎麼上心,而我更不用期待他書上會有什麼精辟的論點和必要的筆記,只好把這句話重新咽回去。至於為什麼不用雙胞胎或者珀西的課本,是因為教材已經改革了……
  瞄了眼羅恩,見他正悶悶地玩著自己那根破舊的二手魔杖。我在心裡暗暗搖頭,我是很想幫他個忙,接手破舊魔杖,但是一想到他在密室的時候也許需要這根魔杖的反射幫助,我便拂去腦海中的想法。
  「媽媽,我的魔杖最近不聽話。」羅恩揮了揮魔杖,卻從杖端冒出一股青煙,他整張臉頓時垮下去。哈利在一邊不安地撥弄著額前的劉海,眼中閃爍的是幾分不好意思。
  哦,可愛的小正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境遇,你不用如此愧疚啊。我在心中重重添上一筆,若有機會可以改善一下韋斯萊的處境。見羅恩和哈利已經拿著赫敏的來信討論得興致勃勃,我捧著書回到屋裡,繼續我未完的啃讀之旅。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不知不覺已到了第二個禮拜的星期三。一家人全都聚集在壁爐前面,媽媽端起壁爐架上的飛路粉,率先送到哈利面前。看著哈利不會使用的茫然樣子,我心中也緊張起來,要知道我也沒有使用過飛路粉啊!
  雙胞胎兄弟率先在前面做示範,他們瞬間在火中消失的感覺真的好奇妙。我眨了眨眼睛,蹭著羅恩和媽媽教授哈利的時候抓了一把飛路粉蹭進壁爐。
  四周的火焰迅速變得碧綠,我腦海中有一個天人交戰的聲音——對角巷或者翻倒巷?我很想見識傳說中的翻倒巷……但是為了不錯過盧修斯贈予的湯姆·里德爾的日記……好吧,選擇只有一個:「對角巷!」我緊緊夾住雙臂,仍然覺得眩暈,朦朧中看到一個又一個爐門在我面前經過。
  沒有看到弗雷德和喬治,周圍炙熱的感覺卻漸漸消失,目的地即將到了吧。倏然,我看到一抹滄桑的黑色背影在我面前晃過。沒有絲毫猶豫地,我朝離我最近的爐門撲去,伸手抓住那抹背影。
  當然,背影是無法抓住的,但是那人身上的鬥篷被我緊緊抓在手中。爾後,因為從壁爐跌出瞬間帶來的強大衝擊力量,我很榮幸地帶著我抓住的人一同跌倒在地上,而且我非常幸運地壓在他身上,絲毫沒有受傷。
  「笨蛋,你做了什麼!」冰冷低沈帶著憤怒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尷尬地連聲抱歉著,手腳並用想要快點爬起來,結果欲速則不達,反而不小心在對方身上壓了好多下又踹了好多腳。
  對方的面孔掩藏在寬大的鬥篷之下,讓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清楚感受到對方雙眼射出來的殺氣。露出一個尷尬而善意的討好笑容,我道歉道:「這位先生,對不起,不知方才有沒有傷到你。」
  對方不發一語,只是壓低鬥篷,轉身就走。
  真是孤僻的人,我還以為方才他會狠狠罵我一頓呢,方才他射過來的刀光似的目光真是讓人記憶深刻啊。我轉頭打量著自己所處的環境,鼻端嗅到的是濃重的藥草味道,這是一家藥草店。
  藥草……黑色鬥篷……讓我失態的背影。我睜大雙眼,盯著那個逐漸遠離的人影,毫不猶豫地追上去。
  「斯內普教授,請您等等。」
  黑色人影沒有絲毫停頓,鬥篷微微一頓,若我沒有猜錯,他是在拔出魔杖。呃,他該不會想要幻影移形擺脫我這個麻煩吧?啊啊,怎麼可以,教授大人啊,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的說!
  用力跑,飛身,前撲,再一次揪住那個人的鬥篷尾巴——再來一次密切接觸吧,我心裡這般想著,可惜——前方之人巍然不動,但是他的鬥篷卻發出悅耳的撕裂之聲——悅耳是我的感覺,因為撕裂滑落的鬥篷無法遮擋教授的面容,齊肩順滑的黑髮,黑曜石般深邃的雙眸,個性的鷹鈎鼻,緊抿的雙唇,毫不掩飾的冰冷怒意。
  我傻傻地看著對方,然後露出非常非常真心的笑容:「斯內普教授,初次見面,您好!」
  周圍鮮少有人經過,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應該不是總是那般熱絡的對角巷吧,也就是說這裡是翻倒巷,所以教授才不願意顯露真實身份嗎?斯內普冷冷看著我,目光中透出「我不認識你」的意思,轉身就要繼續走。
  我急忙上前:「斯內普教授,我即將成為霍格沃茨學校的新生,只是在飛路粉旅的時候不慎迷路,與家人走散。教授您身為學校的老師,有絕對的義務將迷路的羔羊引向光芒的路途吧?」
  斯內普的雙眼眯起來,我打了個寒戰。他的目光在我火紅色的頭髮上停滯了三秒,隨後修復撕裂的鬥篷,再不發一語地轉身,寬大的鬥篷隨著他的動作微微起伏。我笑起來,急忙跟上他。這個人哦,幫助人都不會說明的,就像現在他不說,誰知道他是在前方帶路呢?
  我笑眯了眼,抬頭看走在前面的教授大人,心情十分愉悅。教授遠沒有傳說中的那般陰冷啊,雖然他一開始確實很想甩開我,但是後來卻心軟了,還好心地為我帶路,果然是面冷心善的典型!
  抬手摸摸自己的一頭火紅色短髮,回味著斯內普教授方才注視它的瞬間,我想教授大人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魔法界比較另類的紅色頭髮,又恰巧是今年即將入學的新生,以他的聰明睿智,必然猜到我是誰了吧。
  嘿嘿,教授大人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麼知曉他的,說不定此刻心裡正在悄悄腹誹羅恩和哈利他們,認為是他們將他的外形特徵告訴我的。可憐的哈利,希望你在新學期不會收到教授的特殊照顧哦!
  不過,自己剛才不小心撲倒了教授,又不小心踹了他兩腳,他應該會大人大量,不跟小孩子計較吧?不過想起書上他對於哈利的態度……我還是悄悄打了個寒戰。
  往前再走了約有十幾分鐘,街道上不復方才的清冷,來往巫師也多了起來,只是這些巫師都與斯內普的裝束一樣,將自己掩藏在濃厚的陰影之中。
  斯內普停下腳步,指向這條街的盡頭:「往前走就是對角巷的麗痕書店。」說完,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謝謝您。」我抬頭看前方熱鬧的對角巷,回頭看大步離開的斯內普,腦海中某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也許斯萊特林學院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哦,笨女兒,如果你去斯萊特林一定會被毒蛇們連皮帶骨吞吃入腹的……)
  

[ 本帖最後由 ga1105 於 2015-12-12 02:0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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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愉快的淘寶之旅
  離開翻倒巷,再往前五十米就是麗痕書店,而往左手邊拐去是咿呀貓頭鷹商店,而右手邊是奧力凡德魔杖商店。我停下腳步,望著近在咫尺的貓頭鷹商店,眼中不由自主帶上幾分欣羨,隨後搖搖頭向前走去,今年,我是暫時不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寵物的。
  就在我沮喪地別開眼的時候,我頭頂突然籠上一片陰影,一道低醇的聲音敲進我耳中:「這位尊貴可愛的小姐,可否請你緩下您匆匆的腳步,聽我這個落魄的旅人一言?」
  優雅而有風度的話語瞬間虜獲我的好感,我轉身看向說話的人,對上的是一副英俊的青年面孔。只見他有著一頭長及腰際的銀白色長髮,如大海般深邃的藍色雙眸擁有將人吸入的魅力,鼻梁上駕著一副簡單的金絲邊眼鏡,笑起來十分溫和,自然而然地讓人感覺到幾分安心。
  「您好,尊貴的先生,不知您喚住我有何指教?」第一眼就對這位青年產生了好感,我沒有遲疑地禮貌回應著,至於那些「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教條,統統見鬼去吧,更何況我這個小小小P孩,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人算計的!
  也許是我的回答取悅了對方,我明顯感覺到他唇角的弧度變得更大,並伸出手拍拍我的頭。平日里我相當討厭陌生人的碰觸,但對著面前這個徹底的陌生人,我居然沒有絲毫的厭惡感覺,甚至對於他的碰觸察覺到極淡極淡的喜悅。我警惕地抬頭打量著來者,但這份警惕卻融化在對方如春風般和煦的目光中。
  我輕呼一口氣,微笑道:「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金妮·韋斯萊,即將前往霍格沃茲進行學習。閣下呢?」
  銀發青年輕聲笑起來:「我的名字並不重要,你可以稱我為藍斯諾,而我的職業為馴獸師。」似乎為了證明他所說的話,他一揚手,便有一隻雪梟乖巧地落在他肩上。
  馴……獸……師?我眉毛跳了跳,魔法世界有這個職業嗎,不過有或者沒有似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紳士突然找到我是為了什麼,印象中的金妮並沒有任何可以讓人覬覦的東西吧……
  我轉頭看了看四周,再微笑地將目光調到藍斯諾身上,露出幾分質問。我們站在兩條巷子的接口處,按理說,人來人往的這裡有任何特別的舉動都會引起眾人的矚目,但是我和他站在這裡許久卻不曾接收到任何好奇的注視,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嗎?
  「你果然是個敏銳的小姑娘。」藍斯諾笑意更濃,漂亮的雙眼在眼鏡後笑成一彎誘人的月牙,「我在這裡設下一個屏蔽魔法,普通巫師無法窺視在這裡面發生的一切。我們馴獸師都有一定的癖好,而我的愛好便是在我的寵物遇到適合的主人時,便將它們送出。」
  「啊?!」聽到這番話,我立刻望向藍斯諾肩上的雪梟,「你是要送我這只雪梟嗎?它長得和哈利的那只好像……」所以,最好不要給我我已經被弗雷德等人笑話夠了。
  「哦不,我的……」藍斯諾很順口的想要說出什麼卻突然改口,「真正寶貝是不能輕易示人的,所以我獻給您的真正禮物在這裡。」他從兜里抽出魔杖輕輕一揮,空間突然發生扭曲,一個做工精緻的銀色盒子憑空出現。
  我伸手接過盒子,一邊猜測著盒中究竟會是怎樣的神奇生物。我緩緩打開盒子,卻愣在當場——盒中生物果然很奇妙,奇妙到讓我無言——一頭粉嫩嫩的小豬對著我拱了拱鼻子……瀑布般的黑線立刻掛滿我的額頭,我輕咳兩聲,斟酌一番後問道:「藍斯諾先生,這扁扁的鼻子,肥嘟嘟的身子,短而捲曲的尾巴,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是一頭豬?」魔法界會有人拿豬當寵物咩……
  在我說話的時候,小豬慢悠悠地爬出盒子——天,我怎麼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小的豬仔,居然比我的拳頭還小?!不過看它搖搖晃晃順著我的手臂爬到我肩上,我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這小豬好可愛!為了這麼可愛的寵物,就算丟人我也無所謂了,就讓我打破霍格沃茲從來沒有豬寵的記錄,成為開先河的偉大第一人吧!
  「也許它現在是豬,但以後是什麼樣子卻是沒有人說得清。」藍斯諾推了推眼鏡,拿過我手中的銀制盒子。「那麼,今天的聊天就到此為止了,期待下次的再見!」
  「謝謝您的禮物啊!」我摸摸肩上的小小豬,頷首向藍斯諾致謝。
  「您能喜歡我的禮物就是對我最大的謝意。告辭了,尊貴的小姐!」隨著他話音落下,我瞬間覺得周圍的環境變得嘈雜,而那一抹吸引人的銀發也已經從我面前消失。
  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啊,我右手抬起輕輕撫摸窩在我肩上的小小豬:「雖然這件禮物奇怪得讓人驚嘆,但似乎真的很不錯。啊,我的乖乖小寵物,為了方便而符合事實,你的名字便定為小豬,怎樣,相當不錯吧?」撓著小豬的下巴,看它享受地眯起眼,我開始期待它進化的模樣——藍斯諾那番話語所指的,便是小豬有著廣袤的發展空間吧?
  謝謝你了,藍斯諾,無論你來歷為何用意為何,至少得到小豬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收到的第一份美妙的禮物,這份恩情,我會銘記在心的!
  「金妮!」
  正站在麗痕書店門口四處張望的韋斯萊夫人看到我,急急忙忙地衝過來,一把將我攬進懷中:「天啊,寶貝兒,你跑到哪裡去了,擔心死我了!」
  「對不起,媽媽。」我反抱住韋斯萊夫人,體會著她的關心,我的唇角忍不住上揚,媽媽的懷抱真的好溫暖,「我剛才不小心迷路了,是一位藍斯諾先生好心將我送回來,並送給我一隻可愛的……小豬。」從媽媽的懷抱中離開,我小心地把小豬捧在手心,獻寶似地遞到她面前。我敢肯定,她臉上那一瞬的表情可以稱為糾結的囧。
  「沒事就好。」她緊緊抓住我的小手,「以後千萬不能再莽撞了,真是離開你一刻都不能安心啊。上次是跌足掉進湖里,這一次就是從別的爐門掉出去……」
  「湖?」之前無論我怎樣旁敲側擊,所有人都對我住進聖芒戈的原因絕口不提,此刻難得從韋斯萊夫人口中得知蛛絲馬跡,我怎麼捨得放過?
  「哦,寶貝,你聽錯了!」韋斯萊夫人低頭對我笑著,但那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哄騙小孩的敷衍笑容。
  我乖巧地不再追問,但是心裡卻已經打上一個問號。果然如我所料,我那次住院絕對不簡單,那麼我的穿越究竟是純粹的意外還是有什麼更深的秘密?
  「金妮,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韋斯萊夫人遲疑了半天,率先冒出來的卻是這句話。
  「媽媽,我清楚的。」我搖頭,「您看,我已經有了寵物,而課本也可以買一些做過筆記的,還有助於我的學習;至於魔杖和長袍……」
  「你真是太體貼了,金妮!」
  「但是我希望自己去挑選我需要使用的書籍。」
  「這個沒問題。」韋斯萊夫人摸摸我的頭。親愛的媽媽,您真的不用愧疚,我會在那堆二手的東西中找到我需要的寶貝的!
  麗痕書店門口,哈利羅恩赫敏等人正興奮地聚在一起,海格在一邊抱怨著哈利跑進翻倒巷的事情。提到翻倒巷,我不由響起碰見教授的事情而抿嘴偷笑。在向眾人打過招呼後,我就在書店店員的引導下,繞過正在舉行簽售會的吉德羅·洛哈特及其周圍恐怖的粉絲群,到了後面那略顯陰沈而破舊的二手書小屋。
  站定書櫃之前,我翻了幾本課本之後,挑了一些筆記比較工整的,隨後便轉向我這一次的目標——那些散髮著陳年古老味道的羊皮卷。在家中我曾經因為無聊而去翻閱前段時間的《預言家日報》,而那上面湊巧有過一則麗痕書店打算低價出手殘破羊皮卷的廣告,這些羊皮卷因為破舊殘缺而被認為是無用的東西,所以沒有人願意收購它們,也使得我有此榮幸親眼見到它們。不過……等到親眼見到這些我期盼許久的東西,我才知道為什麼它們能夠幸存——上面都是用普通墨水書寫的普通文字,我草草看了兩頁,唯一產生的感覺便是這是古老貴族在無聊時書寫的情書……
  我輕聲嘆息,難掩心中的失望。雖然這些羊皮卷在某個程度上還是滿便宜的,一共只要兩個金加隆,但若是這些羊皮卷沒有任何價值,兩個金加隆就太奢侈了。我低頭看著羊皮卷半晌,抿著唇將它們抱起,既然來了就不要空手而歸吧,更何況我對它們期待許久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並沒有任何賺錢的能力,更沒有所謂的私家儲蓄,要怎樣遊說媽媽他們讓我買下這些眾人眼中的垃圾呢?也許我該放棄我嚮往許久的奧力凡德魔杖店的新魔杖,轉而選擇一根便宜的二手貨,以此作為交換條件。
  抱著挑選好的東西,我慢悠悠地往外蹭去,心裡想的是盧修斯·馬爾福究竟是怎樣的風采。由於走神得太厲害,我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對不起!」
  我下意識地道歉著,卻聽到一聲傲慢的男孩聲音:「就以我貴族的氣度,原諒你的失禮。」
  我驀然抬頭,看到的是一頭順滑的鉑金色長髮,以及一雙有神的灰色眼睛,如果他臉上不掛著那樣盛氣凌人的驕傲該有多好。「初次見面,你好,我是金妮·韋斯萊。」
  「韋斯萊?」
  我確定男孩眼中晃動的是不屑以及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哦,小龍,這樣的態度會讓你交不到貼心朋友的!如果以後我們有幸能在同一個學院,也許我會跟你好好接觸一番。我摸摸自己的唇角,斂去也許會在無意間流露的狐狸笑容,換回乖巧兼無助的樣子,點點頭。
  「一個墮落到與麻瓜為伍的純血家族,真是敗壞了整個魔法界的風氣!」德拉科·馬爾福還沒有說話,從他身後轉出光鮮亮麗的盧修斯。他皺著眉從我懷中抽出二手的變形課本和草藥課本,嗤笑道:「我的天,你們家族的處境還是沒有絲毫改變,連個好報酬都撈不到,做個巫師中的敗類又有什麼好處?」
  「馬爾福先生……」我正想辯駁一番,卻被我的父親亞瑟·韋斯萊先生護到身後。
  「我們對於什麼是巫師中的敗類看法截然不同,馬爾福。」父親的語氣中充滿著毫不退縮的鬥志。
  韋斯萊與馬爾福的碰撞,終究是不可避免地走向火星撞地球的慘烈嗎?我呻吟一聲,暗自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這場書中詳細描寫過的鬥毆,但是絲毫無能為力。
  一切的發展與書中一模一樣,我低頭看著盧修斯臨走前惡狠狠塞回我手裡的課本——我夢寐以求的毒藥日記啊,終於到手了!
  之後,我就一直保持著飄忽的詭異狀態跟著眾人繼續在對角巷遊蕩,買到了二手坩堝和二手魔杖,而因為我上面沒有姐姐,袍子只好去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定制。
  於是,忙碌的對角巷之旅就這樣在夜幕中結束,而我所期待的霍格沃茲生活,終於在期待與嚮往中漸漸逼近。
  
                  第五章 分院
  站在國王十字車站,我盯著第9和10站台之間的檢票口,咽了咽口水就直接衝過去,毫無阻礙地進入9又3/4站台後,眼前的深紅色蒸汽機車讓我發出一聲低低的感嘆。
  「弗雷德,一路上你們要好好照顧金妮;珀西,你是級長,等到了學院……」媽媽還在一邊不放心地交代著,雙胞胎卻已經鬧起來。
  喬治委屈地說:「媽媽,為什麼你只提到弗雷德的名字卻不說我的名字?還有,為什麼到了學院你只要珀西照顧金妮,我們就不是她的哥哥嗎?」
  「閉嘴!難道讓你們教導金妮怎樣炸掉學校的馬桶圈嗎!」
  「哦,媽媽,您真是不信任我們!」雙胞胎異口同聲。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們還有信譽度可言?」我低聲嘟囔了一句,卻發現雙胞胎的目光迅速向我掃來。見鬼,我說得這麼小聲他們居然能聽到,我不由懷疑他們把伸縮耳直接套在耳朵上。縮了縮脖子,我火速從他們身邊跑過,上了霍格沃茨特快,直接走到車尾,慢慢往前尋找有空座的隔間。
  「德拉科·馬爾福?」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我知曉哈利他們向來選擇靠近車尾的隔間,雖然這一次他們注定不會出現在車上,但赫敏終究是跑不掉的。但沒有想到,我首先遇到的卻是德拉科。
  「這不是愚蠢的韋斯萊家族的小女兒嗎?不知道魯莽的格蘭芬多有什麼指教。」德拉科微昂起頭,臉上那傲慢的笑容看人看了心中直冒火,真想狠狠一拳打掉他的笑臉。
  衝動可不是淑女的行為——我在心中不斷對自己說著,但忍不住眼神轉冷,一段話語脫口而出:「德拉科,我與你除了麗痕書店的初次見面就沒有更多的交往,對我及我的家族沒有切實瞭解的您是從什麼角度得出這樣的結論?人云亦云?抑或是馬爾福家的家訓教導閣下,對於您家族的世仇——哦,我們韋斯萊家或者還沒有那個資格升級到您家族世仇的程度——對於您家族看不順眼的人,身為貴族的您只會使用的就是犀利諷刺而冰冷的話語,貶低對方而將自己抬高到惡霸的水準嗎?」結果,我還是沒有忍住,跟眼前的小孩子計較上了。
  「沒想到韋斯萊小姐辯駁起來也是頭頭是道,我想格蘭芬多的獅子們一定會很歡迎你的出現,那些行動永遠比腦子快的魯莽傢伙終於出了一個反應迅速牙尖嘴利的人,我只希望你的腦袋可以像你的嘴巴一樣好使!」德拉科站起身,黑色的袍子輕輕揚起,尚帶稚氣的臉上滿是貴族的驕傲。在他身後,高爾和克拉布站起身逼近我,壯碩的身子映出的陰影籠罩在我頭上,帶來幾分壓力。
  德拉科抬手,阻止高爾兩人這種類似於仗勢欺人的行為。
  我揚眉,看著德拉科深灰色的眸子,笑道:「我總覺得宿命之神最喜歡在出人意料的地方驀然轉彎,也許不久之後馬爾福先生將看到讓您意外的東西,呵。」我轉身,不理會對方訝異的表情,反手拉上隔間門。
  走了兩步,我背靠著過道的牆壁,一手握緊手中的行李,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終究還是失態了啊……自從我心中萌生了前往斯萊特林學院的心思,心中就有一份沈重,若我的想法成為現實,全都是格蘭芬多出身的家人又會怎樣想呢?
  我垂下手,罷了,分院的事情就等到分院再說,我現在還是好好享受我的列車之旅吧。再拉開幾間隔間門,卻依舊滿座,就在我開始產生不耐情緒時,終於發現一間較空的隔間。
  「赫敏!」那頭濃密的棕色頭髮,那笑起來雖沒有什麼特別卻很迷人的笑容,不正是格蘭芬多鐵三角的赫敏!記得當年看書的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位「萬事通小姐」,除了她對於學業的分外執著與在乎,她的好學她的機敏,都是讓我十分贊嘆的。
  「金妮!」赫敏掩上手中的大部頭,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時候的她還沒有用縮小咒縮小她的門牙,但在我眼中,她依然很漂亮。
  赫敏看向我身後,眼中帶上一抹擔憂:「哈利和羅恩呢?他們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他們被家養小精靈阻攔在9又3/4站台外了……不過我當然不能實話實說,我在她對面坐下:「也許他們找不到你,而在其他車廂坐下了吧。」
  赫敏皺了皺眉,神色間仍是不放心。我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輕聲問道:「赫敏,去年你在分院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緊張擔憂,其實也不過如此。」她聳肩。「你只要坐在椅子上,帽子就能把你丟去最合適的學院。」
  「那麼,那時候你想了什麼,是你堅持要去格蘭芬多嗎?」
  「那時候那麼緊張,我怎麼會想那麼多?」赫敏拍拍我的頭,「你們韋斯萊從來都是格蘭芬多,你不用害怕的。」
  「我是說……如果我沒有在格蘭芬多……」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也不錯啊,只要不是斯萊特林,什麼都好。」
  「為什麼?霍格沃茨是由四個創始人共同努力才建立起來的,四個學院彼此之間應該親密無間互相配合,何必非要敵對?」
  「金妮。」赫敏認真看著我,「你認為神秘人和鄧布利多教授有可能是朋友嗎?你們韋斯萊和馬爾福一家有可能是朋友嗎?」她的鼻子皺了皺,大概是想到麗痕書店那一場鬥毆。
  「世事無絕對。」我低下頭,心中想的卻是書中無論是伏地魔還是鄧布利多的描寫,都存在許多讓人疑惑的地方。正如鄧布利多心中也有灰暗的不願回想的角落,伏地魔心中一樣有著光明的種子,每個人在選擇道路之時的猶疑,不過是因為彼時契機的不同而已。更何況有句名言叫做「在永恆的利益驅使下,絕不會有永恆的敵人」,所以伏地魔殿下和鄧布利多又何嘗不可以是朋友?只不過,這樣的話語我是不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的。
  我和赫敏各懷心事,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了交談的慾望。於是,我們各自捧著書本安靜閱讀著。
  時間總是在閱讀中飛快流逝,天已經黑下來,深紫色的天空下映出一片朦朧的山巒和樹林。我們換上黑色長袍,靜靜等待著列車靠站。
  一年級新生聚集在海格手中的燈光之下,而其他年級的學生則乘坐馬車離開。經過漆黑的小路,再乘船越過湖泊,我們終於到達城堡前面,隨後在麥格教授的引領下進入大廳邊上一間很小的空屋子里。
  我緊張地絞著手指,聽到右側大廳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那裡面有六個年級的學生以及學院的教授在進餐,並等待著一年一度的分院儀式。我閉上眼,右手緊緊壓在自己的心臟位置——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要再退縮,無論抉擇之後將面對怎樣的困境,我都將一往無前!
  在等待的時候,學院的幽靈從我們身後飄過,穿過牆壁。我原本以為我會很興奮,但現在卻緊張得無法去注意他們。
  「現在,排成單行,跟著我走。」麥格教授的聲音清冷,一群不安的蘿莉正太就這樣靜默地跟在她身後。
  霍格沃茨的餐廳正如同我所想象的那樣豪華,朦朧的星光從施展過魔法的屋頂淡淡映射,半空中漂浮著一團團溫暖的光球,而四張長桌上,擺放著精緻的器皿以及誘人的食物。在餐廳正中,一張小小的四角凳上,今天的主角正站在那裡,得意地四處張望著。
  當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分院帽身上時,它裂開一道寬寬的縫,彷彿在愉快地笑著,隨後便大聲唱起來:
  ……PASS……
  等待分院帽的演唱宣告結束,麥格教授朝前走了幾步,手中是一卷羊皮紙。「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
  「科林·克里維!」
  手中捧著一個麻瓜相機的小男孩坐到凳子上,戴上帽子。不過片刻,帽子便大聲喊道:「格蘭芬多!」頓時,格蘭芬多的長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我不安地撥弄著額前的劉海,抬眼看向格蘭芬多的長桌,雙胞胎和珀西都看著我,雙胞胎對我扮著鬼臉,珀西則是無聲地說著「不要擔心」之類的話語。
  身邊的小孩們一個個減少,終於,我在麥格教授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金妮·韋斯萊!」
  我一步步踏向四角凳,雙手穩穩地將分院帽戴上,心跳卻如失控的駿馬狂奔不歇。
  「又是一個韋斯萊!」分院帽嘀咕著。
  「但我和他們不一樣。」
  「那就去……」它突然停頓,「你剛才說了什麼?哦,梅林啊,你居然……天,你考慮清楚了嗎?」
  「是的,先生。」
  「韋斯萊從來都是格蘭芬多,連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都沒有!」
  「但是,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不是嗎?」
  「很有勇氣的小姑娘,格蘭芬多會很適合你的。而在陰險狡猾的斯萊特林……」
  「學院本身並沒有對錯之分!」或許很不禮貌,但我仍是打斷分院帽貶低蛇院的話語。
  「既然你這麼堅持,那就如你所願。祝福你不要在蛇院屍骨無存。」
  我的唇角微微挑起,聽到分院帽的聲音在餐廳中回蕩:「斯萊特林!」
  聽到這個塵埃落定的聲音,方才的沈重不安蕩然無存。我輕鬆地站起來,下意識地看向格蘭芬多的桌子,珀西的臉色鐵青帶著蒼白,而雙胞胎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我輕輕一笑,難得能看到雙胞胎兄弟這樣意外的表情。
  我轉身向斯萊特林的桌子走去。路過馬爾福的位置時,我帶著七分禮貌三分挑釁對他說道:「德拉科,我說過‘宿命之神最喜歡在出人意料的地方驀然轉彎’,以後還請學長多多指教!」
  那一瞬,德拉科的臉色極其糟糕;而我,則好心情地坐下端起面前的南瓜汁,並極其隱晦地向教室席上的斯內普教授遙遙一祝。蛇院,我來了。
  
                  第六章 小豬與蛇佬腔
  一天的緊張讓突然松懈下來的我察覺到極度的疲憊,往自己的餐盤里塞滿喜歡的事物,我愉快地享受著我來到霍格沃茨後的第一頓晚餐。
  驀然,我覺得有一道充滿寒氣的目光注視著我,我抬頭,暗自想著該不會是哥哥們在瞪著我吧,但這一掃視,對上的卻是一個幽靈滿含興趣的眼睛。「您好,若我沒猜錯您就是血人巴羅?」看他那呆滯的眼睛枯槁的外形,再加上長袍上沾滿的銀色血斑,斯萊特林符合這個形容的幽靈似乎只有大名鼎鼎的血人吧!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有新生不僅不害怕我,甚至還向我打招呼。」血人巴羅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掃向我的目光少了幾分寒氣,但依舊帶著幽靈獨有的陰冷。
  「您是斯萊特林的幽靈,身為學院的一份子,我為什麼要懼怕您?」我慢條斯理地切著盤子里的牛排,煎得恰到好處的牛排引得我食指大動。
  血人巴羅飄到我身邊,而原本坐在我身邊的新生早就乖巧或是恐懼地騰出座位。「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看到紅頭髮的韋斯萊進入斯萊特林。」
  我微微一笑:「我也是出身純血家族,在一定程度上還是相當符合斯萊特林學院的要求。」
  「大膽的女孩。」血人巴羅繼續展示著他那猙獰的友好笑容,「很久沒有碰到過一個有意思的新生,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不用客氣。」
  我訝異地停下手中的刀叉,面前的幽靈和傳說中的血人似乎頗為不同啊。我向他點頭致謝:「我一定會前去拜訪的!」
  血人巴羅滿意地點頭,又飄去同其他的幽靈交談。我叉一塊牛排塞進嘴裡,心情大好,有了幽靈的幫助,也許我可以快速找到城堡的秘密通道並更加順利地進行我想要進行的事情。
  就在我愉快地向下一塊牛排發起攻擊時,我覺得懷中有東西在撞我。
  「啊,小豬。」我掀開鬥篷,粉嫩嫩的小小豬從我外衣口袋里探出小小的腦袋,而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哀怨地看著我,向我表達被忽視的不滿。被這樣可愛的寵物用抗議的眼神盯著,我不由想起「罪大惡極」四個字。討好地看著小豬,我打著哈哈說:「小豬乖,你看你不是一直在睡覺嗎,我忘了你也是正常的。」
  說來也怪,除了我剛剛接手小豬的時候它精神萬分,自從我開始研究羊皮卷後,這傢伙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到最後甚至就此陷入沈睡——若不是我確定這傢伙平安無事,我真要懷疑藍斯諾給我的是偽劣產品。不過話說回頭,不吃不喝的小豬究竟是怎樣活下來的?難道這只小東西已經修煉到辟谷的層次了嗎?
  「辟谷是什麼?」
  「在東方修真小說中,修煉者在步入修真大道時所經歷的一段不需要食物的過程……咦咦咦!」聽到有人提問,我下意識地解釋著,過了幾秒鐘才發現事情不對。那聲音並不是在我耳邊想起,而是直接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悄悄地向四周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奇怪後,我低頭看著趴在我兜里的小豬,使勁眨了眨眼睛,「是你在說話?」
  小豬送我一對白眼,「除了我這只可愛美麗英俊而又風度翩翩的偉大龍族的後裔,還有誰能夠掌握這樣高深的心靈通訊?」
  龍……龍族後裔?這樣一隻粉嫩嫩的,媲美迷你版荷蘭小香豬的小豬仔兒,居然告訴我它是龍族後裔?究竟是這個世界太奇妙了還是我出現幻聽了?
  看我呆怔在場,小豬的鼻子拱了拱,繼續得意地傳音:「怎樣,被嚇到了吧,能夠得到一隻龍作為你的寵物,是你無上的榮幸,所以你必須好好照顧我!現在,你給我切豬排!」
  豬吃豬排?我再度詭異地看了小豬一眼,沒有異議地為它效勞。我現在確定小豬是一隻奇異而充滿秘密的寵物,但至於它的種族……我還是暫時保留意見,畢竟豬跟龍真的差太遠了……
  小豬毫不客氣地蹦上餐桌並享受著我的服務。一瞬間,四周的目光全都投射在我和小豬的身上,我毫不在乎地繼續我的晚餐,但是幾個座位之外的那些斯萊特林高年級生的目光卻讓我有了幾分警覺。那是充滿敵意的目光,我暗自思索著,也許他們覺得我使用一隻小豬當寵物實在是太丟臉了吧。
  就在這時,另一道比血人巴羅還冰冷的目光向我掃來,我抬頭向斯內普教授望去。只見他緊緊抿著唇,比刀鋒還犀利的目光始終盯著我手邊的小豬。呃,教授大人該不會是覺得我這個學生太丟人了吧。我毫不猶豫地把小豬抓起來塞回口袋里,既然教授大人暫時不喜歡看到你,只好委屈你繼續呆在我口袋里了。
  嘴裡還咬著小塊豬排的小豬在我口袋里掙扎著,並不斷在我腦海裡咒罵著表達它的不滿,但是我自動過濾這些不和諧的聲音,對著斯內普教授乖巧地笑了笑。結果……教授大人的目光更冷了……
  不久後,桌上的食物全都消失,而變成了各種口味的布丁、冰淇淋、蘋果餅、巧克力松糕等。最愛甜食的我自然是吃得笑眯了眼,片刻後,桌上的甜點也消失無蹤。
  「現在大家都吃飽喝足了,我要再對大家說幾句話。」鄧布利多教授站起來,餐廳復歸肅靜。「一年級新生注意,校園裡的樹林一律禁止學生進入。」
  禁止令在某個角度來說,正是促使學生們冒險的方向標啊!禁林我是一定會去一探虛實的!
  「管理員費爾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可見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傳說中惹人討厭的費爾奇先生和他的洛麗絲夫人,若我和幽靈們打好關係,他們是否會幫我「作弊」呢?值得考慮。
  「魁地奇球員的審核工作將在本學期的第二周舉行,凡有志參加學院代表隊的同學請與霍琦夫人聯繫。」
  魁地奇嗎?我瞄一眼左後方的德拉科,他果然皺著眉頭沈思,看來今年他會像書中一樣加入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可惜,哈利才是這一輩中最出色的找球手。
  哎呀呀,我怎麼沒有身為斯萊特林學員的自覺?我敲了自己腦袋一下子,告誡自己以後要站在斯萊特林的角度思索問題。我托腮看著鄧布利多,說完這些他每年都要說的話之後,就該是校歌大合唱了吧?
  結果,校長話鋒一轉:「今年的新生給我們帶來新的朝氣,而有些人也有著讓我們欣喜的活潑表現。」看著校長那興致高揚的目光轉向斯萊特林的長桌,我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不幸的是,我的預感隨即變成現實。「比如斯萊特林學院的金妮·韋斯萊小姐,她就帶了一隻很可愛的迷你豬作為寵物。同學們,讓我們為這位學員獨特的創舉鼓掌吧!」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其他三個學院的長桌上爆發熱烈的掌聲,而斯萊特林這邊除了比較遲鈍的幾個跟著鼓掌並立刻被周圍人教訓後,便是一片無聲的壓抑。
  我用力低下頭,巴不得把腦袋埋進餐桌里,並在心底呻吟著,我自己是無所謂,但是教授大人一定恨死我了。想象著教授想要殺人的目光,我忍不住抖了抖……梅林啊,您就饒了我吧!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時候,兜里的小豬感受到周圍對於它的熱烈歡迎,居然趁我走神,飛快地從口袋里跳出來,蹲在我的頭頂得意地左右搖晃它的腦袋和尾巴。
  因為笨蛋小豬的配合,餐廳爆發了一陣又一陣的哄笑聲。在我覺得自己的臉蛋一定熟得可以煎蛋的時候,鄧布利多終於說出那句我期待已久的話語:「現在,在大家就寢以前,讓我們一起來唱校歌!」
  我贊美你,梅林!感動地看著從鄧布利多魔杖中飄飛出的一條條金色彩帶,而那些彩帶在餐桌上空像蛇一樣扭動盤旋,組成一行行文字。
  「選擇自己喜歡的曲調吧!預備……唱!」
  為了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的調子,一邊唱著,一邊瞪著給我惹來麻煩仍不知收斂的小豬。再有下次,我保證把你變成烤乳豬!
  隨著音樂結束,晚餐也正式宣告完畢,各個學院的新生在各自級長的帶領下前往塔樓。斯萊特林的級長是一個名為拉斐爾·安德魯的男生和一個名為勞拉·凱里的女生。跟隨著他們,我們數次穿過暗藏在滑動擋板和垂掛的帷幔後面的門,終於來到一道空蕩蕩、濕乎乎的石牆面前。
  「力量。」隨著勞拉說出口令,隱藏在石牆里的一道石門緩緩敞開。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一間狹長、低矮的地下室,但是走入其中卻沒有任何空間狹隘的壓迫感;牆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頭砌成,一個個泛著綠色光芒的小球漂浮在半空中;一座雕刻精美的壁爐之下,擺放著許多雕花椅,上面鋪滿著柔軟的坐墊和抱枕。
  這裡的空氣清爽而新鮮,絲毫沒有普通地下室的濕冷和陰森,我抬頭打量天花板,發現在那些圓形石頭的表面泛出一層瑩白色的魔法光芒,也許這就是保持地下室乾燥清新的原因?
  勞拉指向左手邊的樓梯:「這邊是男生寢室,拉斐爾將會帶你們上去。」她又指向右邊的樓梯,「這邊是女生寢室,姑娘們,跟上我的步伐!」
  「等等!」聲音從門口傳來,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原本落在後面的馬爾福走進休息室,向兩個級長點點頭就算行禮,隨即傲慢地走到我面前:「今天金妮·韋斯萊做了一件‘絕妙’的事情,而這件事情更讓我們斯萊特林的尊嚴和高貴蕩然無存!一頭豬寵,高貴的斯萊特林居然用一頭豬當寵物!」
  「德拉科,我想使用什麼動物作為寵物是學生的自由。」周圍的人悄然後退著,新生是不願在情況未明之下攪入這場糾紛,而高年級的學生或者也看我不順眼或者不願招惹麻煩,總之此刻的我和德拉科周圍,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個真空帶。
  「但是一隻愚蠢的豬,它能為你做什麼?看看晚餐上眾人的嘲笑聲,那些全都是對斯萊特林的侮辱,因為你而帶來的羞恥!」德拉科抽出他的魔杖,指向我,「交出那只豬!」
  「不!」雖然剛才我恨不得捏死它,但那純粹是玩笑般的抱怨。我緊緊握住魔杖,同樣指向德拉科,「小豬是我的魔寵,誰都不可以傷害它,無論是誰!」
  「是嗎?」德拉科冷笑著揮動魔杖,「烏龍出洞!」他的魔杖頭炸開,一條長長的黑蛇突然從裡面躥出來,「斯萊特林的恥辱就該用斯萊特林的方式處理!」
  蛇……!天生對這種動物的恐懼讓我雙腿發軟,雙手僵硬,但是我不能退縮!「統統石化!」這是我在開學前悄悄試驗過的魔法,紅色的光芒射向黑蛇,卻被黑蛇靈巧地躲過。
  就在黑蛇即將撲向我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一聲「嘶嘶」聲。黑蛇僵在半空中,隨即啪地掉在地上。我低頭向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小豬趴在我兜口,盯著黑蛇的目光充滿著興趣。
  同一時間,另一道紅色光芒從門口射進,籠罩在黑蛇身上。「消影無蹤!」一個有著漂亮金色大波浪捲髮的藍眸美女從門外走進,手中握著她的魔杖,剛剛那個魔咒顯然是她發出的。
  「德拉科,在學院一年你唯一學到的東西就是怎樣欺辱新生嗎?」美女走到我身邊,眯起眼看德拉科。
  「耶希雅……」見到來者,德拉科居然真的收起魔杖,扭頭就走。但在離開前他仍是丟下一句話,「你無法永遠都在韋斯萊的身邊!」
  德拉科的離開打破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我把小豬往口袋深處壓了壓,仍是對它方才冒出的「嘶嘶」聲感到奇怪,小豬剛才使用的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蛇佬腔吧?而最重要的是剛才的異象有沒有人發現——不過從眾人的平靜表現看來,除了自己,並沒有聽到那兩聲不該存在的嘶嘶。
  「金妮?」
  「啊?!」聽到呼喚,我對耶希雅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抱歉,我又走神了。」
  「沒關係,任誰受了剛才的驚嚇都會有點恍惚吧!」她露出友善的笑,「耶希雅·布萊克,斯萊特林四年級學生,請允許我以德拉科表姐的身份為他的失禮向你道歉。」
  「我想我可以理解德拉科的做法。」
  耶希雅上下打量著我:「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孩子。」她突然伸手拽住我,拖著我一起往盤旋的樓梯走去,「我突然有個好主意,不如我搬去和你一起住,也省得整天面對勞拉嚴肅的臉。」
  呃……為什麼話題會轉得這麼快?
  「你不回答我便當成你默認了!」她在刻有我名字的門牌前停下腳步,魔杖一揮,我下面就多了一行「耶希雅·布萊克」,而原本的室友名字同時消失。
  「勞拉!」她再揮魔杖,空中泛出一層水色漣漪。
  看著耶希雅熟練的動作,我心下一驚,這是無聲魔法嗎?
  不過片刻,勞拉就出現在我的房間,在耶希雅的解釋下帶著我原本的室友離開,頓時整個房間就只剩下我和她。
  「很不錯的地方啊,相信我們都會有個愉快的夜晚。」耶希雅揮動魔杖收拾自己的床鋪,順便幫我將行李收拾整齊。
  雖然我不斷提醒自己耶希雅的行為到處透著古怪,但是對著她那漂亮的湛藍色眸子,卻不由自主地讓人想要信任她。
  在終於躺到床上休息時,我心中朦朦朧朧地想著,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收到媽媽的吼叫信……不過羅恩開車撞到打人柳的事情應該更讓媽媽注意吧……
  

[ 本帖最後由 ga1105 於 2015-12-12 02:0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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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堂魔藥課
  當我從柔軟舒適的床鋪上醒來時,耶希雅正巧站在我的床邊,俯身看我。見我醒來,她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正想叫你起床,你就自己醒了。」
  「耶希雅,你自稱是馬爾福的表姐,而你的姓氏又是布萊克,那麼你應該是布萊克家族的人。但是據我所知,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只剩下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是我的伯父,而我的父親是雷古勒斯·布萊克。」
  印象中雷古勒斯·布萊克並沒有結婚所以叛逆的小天狼星才會成為布萊克最後的繼承人,那又為什麼會有耶希雅的出現?我正在疑惑時,耶希雅一揮魔杖,一張粉紅色的課程表飛到我的面前,「粉紅色,很適合你的可愛顏色。」
  我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抓過課程表,隨即叫起來:「第一堂課就是魔藥課?」
  「雖然斯內普教授十分嚴苛,但他對於自己學院的學生還是相當……呃,客氣的。」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耶希雅好心地安慰著我。
  我衝她扮了個鬼臉,心中興奮不已。
  早餐的時候,上百隻貓頭鷹擁進來,在禮堂中盤旋,把信和包裹丟到正在交談的人群中。我抬頭看著飛來飛去的貓頭鷹,心想那裡面是否會有我的吼叫信,剛這麼想著,一封粉紅色的信慢悠悠地飄到我面前。頭頂上方,家裡的貓頭鷹埃羅爾正奮力撲扇著翅膀衝向羅恩,隨即陣亡在赫敏的咖啡杯里。
  羅恩撈出一封濕乎乎的紅色信封,隨即在納威的勸說下苦著臉打開信,頓時,媽媽的咆哮聲充斥在整個餐廳:「……偷了汽車,他們要是開除了你,我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奇怪……你要是再不循規蹈矩,我們馬上把你領回來!」
  看著呆呆坐著,好像剛被海潮衝刷過一樣的哈利和羅恩,我咬著勺子,暗想自己是不是太不夠意氣了?若自己在國王十字車站提醒一下他們,也許他們就不會為了趕上列車而違反校規了。不過就憑自己現在這力量,那還是算了吧……一切都要低調,低調啊!
  一邊喝著湯,我一邊打開家裡的來信。本以為會收到長輩的斥責,沒想到信中寫滿的都是關心和擔憂,惟恐自己在斯萊特林受到欺負。真是——我垂下眼簾,毫不否認心中那股酸酸的感覺是感動——真是善良的韋斯萊一家,即使出了個可稱是叛逆的斯萊特林也無所謂嗎?
  直到很久以後我跟媽媽提起這件事情,我才知道那時候父母大人巴不得衝到學校將我抓回去,而他們是在寫破十三張羊皮紙後才勉強完成了最後給我的那封信件——而他們不敢凶我的原因是:「金妮看起來那麼羸弱,要是被我們罵哭了,豈不是被其他斯萊特林笑話而從此淪入被欺負的悲慘境地?」
  早飯後,我便隨著同一年級的斯萊特林前往地下教授學習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令人期待的魔藥課。踏入教室時,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過興奮。
  這是一堂由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一起進行學習的課程。在點名之後,教授大人開始發表一段嚴肅的開場白:「你們到這裡來為的是學習這門魔藥配置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由於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
  雖然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冷厲的味道,但是卻從中透出他對於魔藥的喜愛與認真。聽著清晰地在我耳邊徘徊的句子,我低下頭,手中的羽毛筆將每一字每一句忠實地記錄:「我並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大鍋冒著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教授啊,作為您的終極粉絲,我一定會背下您的開場白,並以此作為我學習魔藥的座右銘!
  魔藥課要求兩人一組配合,但是格蘭芬多的學生為雙數而斯萊特林的學生為單數,於是到了最後,我便獨自一組。我架起坩堝,用魔杖點燃火焰,我微微一笑,突然產生我是在進行化學實驗的錯覺。全神貫注!我提醒著自己,拉回飛離的思緒,按照黑板上的步驟認真地處置著手中的藥材。
  曾經以為很簡單的東西,等到親手進行時,才知道有多麼難。粉碎蛇的毒牙需要適當的力度,否則毒牙粉磨會四濺;攪拌液體的速度要適當,快或慢都會影響顏色的轉變;加入藥品的順序絕對不能出錯,否則魔藥的性質會發生扭轉。
  今天配置的魔藥是一種治療小傷口的簡單藥水,我已經進行到最後兩個步驟——只要先後加入乾蕁麻和碎毒牙,我的藥劑便能完成——但我想到我曾經讀過的一本書,如果將這兩個藥物的加入順序改變,就能得到療效更好的藥水。
  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我唇角挑起一抹笑容,試驗的誘惑讓我忘記自己是在課堂之上。左手腕一傾,毒牙沈入沸騰的液體,整鍋魔藥漸漸由黃色變成乳白色,我正要加入乾蕁麻的時候,一道森冷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請問韋斯萊小姐,你現在在做什麼?」
  因為這個意外,我錯過加入藥劑的最佳時機,遺憾地看著魔藥變成渾濁的灰色,我回答道:「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只要調換這兩種藥劑的順序,可以得到效果更好的魔藥。」
  斯內普教授嘲諷地說:「我一直以為異想天開是格蘭芬多的專權,沒想到斯萊特林也會有魯莽愚蠢的學生!」
  「教授!」看著教授指責的目光,我的心變得難受,「沒有嘗試就不會有進步,既然我已經知道有人有不一樣的方法做出更成功的藥劑,為什麼不能嘗試?」
  斯內普的眼睛眯起來:「若你在下課前還不能配制出這節課的內容,那麼我將給斯萊特林——我自己的學院扣去五分!」說完,轉身去看其他人的情況,一堂課內,所有學生都受過他的批評,而格蘭芬多也丟失了二十分。
  因為教授大人的那句威脅,我不得不放棄我的實驗,而依循步驟重新開始魔藥的配置,好在實驗一切順利,終於讓我在下課時及時將瓶子交到教授的課桌上。雖然教授沒有再說話,但他看向藥水的目光卻是寫著滿意兩字。
  我輕呼一口氣,自己在魔藥課上的表現終於是還算可以,只要不在教授心中和笨蛋畫上等號那就夠了!愉快地向教授告辭,我哼著小調離開教室,一邊走一邊想,也許我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被教授訓斥後還這麼開心的學生吧!
  不過,教授大人制止我的實驗真的只是因為我擅自更改步驟令他不悅,或是有著更深的原因?或許,中午回到宿舍時,我可以再一次嘗試那個不一樣的配方。不知當我將效果更佳的藥水拿到教授面前時,教授大人會有怎樣的表情?
  
                  第八章 爆炸與日記本
  當我回到宿舍時耶希雅尚未歸來,我只是遲疑了一下便決定在這裡重新配置一次治療割傷魔藥,回憶著配置的要點和注意事項,看著坩堝內的乳白色藥劑,我毫不遲疑地加入乾蕁麻。
  瞬間,無數熱氣從鍋底冒起,帶起一個個漂亮的小泡泡。我唇角揚起愉悅的笑容,等待著藥劑變成透明的白。就在我以為一切即將大功告成時,異變突生。
  坩堝內的藥劑飛速旋轉著,帶起讓人目眩的漩渦,而漩渦中心有奇怪的粉色煙霧在升騰。我只看了一眼,便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身子不受控制地撲向滾燙的坩堝。
  「啪。」是金屬跌落地上的聲音。
  恍惚中,有什麼東西在地上蜿蜒著,並爬向我的手腳,冰涼著,讓我覺得心驚。似乎……是蛇?我掙扎著想要避開這讓人恐懼的冷血動物,卻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小豬!我呻吟著,想起小豬嚇退德拉科召來的黑蛇的瞬間,小豬,請你幫我!
  但是我的呼喚並沒有得到回應,周圍依舊漆黑一片,手腳上的冰涼感覺延伸到腹部,而一個巨大的蛇頭慢慢在我肚子上成型。它張開巨大的嘴,狠狠撲向我,我毫不懷疑它只要一口便能將我吞噬。
  在蛇頭撲向我的瞬間,我終於無法抗拒心中的恐懼,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因為坩堝爆炸的意外而陷入恐懼深淵的我,根本不知道一直被我藏在箱子最底層的里德爾日記本在我昏迷瞬間就發出耀眼的紅光,而半空中幻出影像的魔王前身湯姆·里德爾冷冷瞪視著依舊散髮青煙的藥劑,隨後重新隱入日記本。
  在里德爾離去後,縮在我口袋中的小豬迅速跳出來,張嘴就將籠罩在我身體表層的灰色氣體吸入。原本圓滾滾的小豬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有那麼一瞬間變得苗條,而Q版的豬臉也有細微的扭曲。但不過片刻,一切恢復正常。小豬在我臉上舔了舔,隨即窩回我的口袋。
  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床單和紗帳,眼珠子轉了轉,我便猜到這裡應該是霍格沃茨的校醫室。
  我正要爬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交談聲,而他們交談的內容卻讓我放棄爬起來的打算,而是緊閉著眼睛佯裝熟睡。
  「鄧布利多,你將我拖來這個地方究竟是幹甚麼!」冰冷的,帶著淡淡怒意的聲音,是屬於斯內普教授的。想到教授大人滿臉無奈卻不願拒絕鄧布利多的樣子,我微微一笑。
  「西弗勒斯,你來看看你學院的學生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鄧布利多說完這句話,正巧推開病房的房門。
  教授從鼻孔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聲:「斯萊特林學院沒有如此愚蠢而魯莽的學生。」
  我可以想象他們站在我身邊,而教授俯身看我,眼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鄧布利多,我早就說過那頂該死的分院帽一定有問題,否則這樣愚笨的韋斯萊怎麼會進入斯萊特林?」教授的氣息漸漸逼近我,「我在課堂上已經告訴過她,製作魔藥的順序絕對不可以變更。」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金妮的做法可以說是具有相當強的上進心。西弗勒斯,如果你在課堂上說明調換順序配出來的將是迷幻劑,那麼韋斯萊小姐就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但是……你不覺得坩堝爆炸很奇怪嗎?」
  「如果我在課堂上說出那是迷幻劑的制配方法,只怕學校將多出許多違反校規的人。」教授的聲音越發低沈:「至於爆炸……鄧布利多,你在暗示什麼嗎?為什麼不可能是韋斯萊在配置過程中出錯。」
  片刻的寂靜。
  隨後教授拂袖:「既然沒有事情了,那麼我先離開。」
  隨著關門聲響起,鄧布利多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韋斯萊小姐,西弗勒斯已經離開,我想你也可以醒來了吧?」
  「鄧布利多教授。」我尷尬地吐了吐舌頭,隨即坐起來。
  鄧布利多微笑著,透過半月形眼鏡看著我:「我們剛才的談話你應該都已經聽到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啊?」我不過是一個渺小的一年級學生,這麼富有挑戰性的話題似乎不適合我吧……
  見我沒有回答,鄧布利多衝我眨了眨眼:「分院帽除了在每年新生入學的那一天會興奮外,平日里偶然也會有聊天的興致。它跟我說過,有一個本應分到格蘭芬多的小女孩強烈要求前往斯萊特林。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明明是很溫和的笑容,為什麼我卻感受到一股難以抗拒的壓力?我輕咬下唇,用自己的行動委婉地表示著「不」。
  「很堅持的小女孩啊。」他扶了扶眼鏡,「那麼我也不追問更多。只是金妮,當你徬徨或者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到校長室來找我。」
  看著鄧布利多起身離開,我不由松了一口氣:「謝謝您,教授!」
  隨著病房重新歸於寧靜,我斂眉沈思方才鄧布利多有意透露出來的訊息。按常理來說,迷幻藥的配置並不會帶來爆炸這樣危險的,而我也自信自己的步驟不會出現什麼低級錯誤,那麼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就在我覺得所有的線索都是無比混亂時,病房大門被人狠狠踹開,耶希雅飛快地撲向我,上下打量我一番才說:「哦,金妮,你可知道我聽到你出事的時候有多擔心?現在看到你安然無恙,我整顆心才緩緩落地。」
  被耶希雅誇張的話語和動作逗樂,我哈哈大笑起來:「耶希雅,只要你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是陽光燦爛!」
  她敲了敲我的頭,正色道:「金妮,你在魔藥課上的表現我已經知曉了,但是我從不覺得你是一個莽撞的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心血來潮改變配方呢?據我所知,沒有任何一本魔藥書會把迷幻劑和治療藥劑弄混。」
  被耶希雅這樣一提醒,我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天啊,我是那樣崇拜斯內普教授,怎麼會在他的課堂上做出讓他生氣的事情?」似乎混沌的思緒在這一瞬間變得清明,而我回想起自己在課堂上頂嘴的樣子,還有心心念念想要做出不一樣的藥劑讓教授刮目相看的決心,結果卻讓教授更加討厭我……哦,我不活了!我把臉埋進被子里,萬分沮喪。
  耶希雅在聽到我說出「崇拜斯內普教授」的時候,面容有片刻的扭曲:「我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崇拜院長……」
  「啊,耶希雅,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崇拜教授的魔藥’!」
  耶希雅輕笑搖頭,站起來將我圈在懷中:「金妮,以後做事要冷靜,你可知知道你出事的時候我有多擔心?」
  我疑惑地抬頭:「耶希雅,我確定我以前並不認識你,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如果說一開始有這種感覺是我多想了,但是現在,聽到她的話語不得不讓我確定她對我過分關注。
  「有嗎?」耶希雅眨了眨眼睛,但那神色分明寫著心虛。她收回手,我眼角余光看見她指間有一抹燦爛的金色閃過。
  「金妮,有個問題我想問你,你是在哪裡讀到那本寫有魔藥改良配方的書本?」
  「應該是家中的藏書吧?」那時候我已經從對角巷買回上學必須用品,而我就將課本之類的東西與家裡未看完的藏書放在一起。就是那時候,我讀到了這些改良配方。「比如書上還記載,配置治療疥瘡簡單藥水的時候,加入三倍的鼻涕蟲將提高藥水的純度。」
  「天!那樣配置出來的是昏迷藥劑,根本不會是疥瘡藥水!」耶希雅霍然起身,「金妮,若你再發現那本魔藥書,請把它交給我,好嗎?」
  「啊?」我愣了下,見耶希雅正盯著我等待我回答,我點點頭。
  「你好好休息,傍晚我再接你出院!」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回去。一句話尚未說完,耶希雅便迅速離開。
  我輕聲一嘆,看著再一次被關上的房門發呆。為什麼今天的事情,帶給我的唯一感覺就是有某項陰謀在我身邊展開——但是,我,渺小的金妮,又有什麼是值得人設計圖謀的呢?
  
                  第九章 逆轉與真相(上)
  「金妮!」
  病房的大門又一次被人踹開,我瞄了一眼仍在晃動的大門,為可憐的大門默哀。這次進來的是羅恩,在他身後跟著珀西和雙胞胎。不過讓我好奇的是為什麼雙胞胎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珀西惡狠狠地瞪了雙胞胎一眼,就見弗雷德耷拉著腦袋說:「哦,對不起,金妮。」
  就在我疑惑他們為什麼露出一臉做錯事被抓住的無奈表情時,喬治解釋道:「我們在家裡偶然看到一本古老的書籍,上面記載著一種神奇坩堝的鑄造方法。」
  「所以我們挑選了你的坩堝作為實驗,在上面施用幾個小小的魔法,讓它具有辨別藥劑的能力。」
  「那是一項十分偉大的功效,坩堝可以鑒別魔藥配置的對錯,當它發現使用者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時,將發出善意的提醒。」喬治整個人趴在弗雷德身上,「但我們沒有想到,所謂善意提醒居然是那樣恐怖的爆炸!」
  「這件事我已經告訴媽媽,你們就等著媽媽的吼叫信吧!」珀西冷臉訓斥雙胞胎。
  「哦,偉大的珀西級長又要向媽媽打小報告了!天啊,喬治,為什麼我們會有這樣死板的哥哥,你說這樣嚴肅的他真的是出自韋斯萊家嗎?」
  珀西不理會雙胞胎的玩笑,走到我身邊,向來嚴肅的臉上流露一絲關切,「金妮,你在斯萊特林還好嗎?」
  我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在原著中絲毫不討人喜歡的哥哥。記得後來,他選擇了站在魔法部那邊對付鳳凰社,但是在現在的我看來,他只是謹守各種規章條文以及對於權威的盲目信任,其本性卻從來不壞。
  羅恩撓撓頭,壓低聲音對我說道:「赫敏曾跟我提過你在火車上說過的話,她很後悔當時沒有勸你。」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覺得斯萊特林有什麼不好。」各個學院間的矛盾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
  羅恩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龐弗雷夫人走進來轟人:「病人需要休息!」等到病房內恢復清淨,龐弗雷夫人笑著對我說:「喝下這杯藥,好好睡上一覺,晚上你就能出院了!」
  「麻煩龐弗雷夫人了!」我飲盡手中藥劑,睡神迅速向我招手,隨後我便墜入夢鄉。
  當我再度醒來,外面的天色只有幾分陰暗,比龐弗雷夫人形容的「晚上」似乎要早了很多。出門詢問過龐弗雷夫人,她似乎也對我的提前清醒十分訝異,在確定我身體已經康復後,便同意我回去斯萊特林學院的寢室。
  一路上,大家看我的目光帶著幾分詭異。我完全無視這些目光,直接走回我的宿舍。就在我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門內傳來的聲音讓我的動作停滯。
  「主人,您確定這樣做好嗎?」是耶希雅的聲音,但是誰可以讓她稱為主人呢?
  「我不能讓她知曉自己身處危險,隱瞞或者是最好的選擇。」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撞進我的耳朵,低低徘徊著,瞬間讓我想到魅惑這個形容詞。
  不過為什麼我們的宿舍會出現男性的聲音?我唇角挑起一抹笑意,該不會是耶希雅的男友吧?
  「可是這樣下去,金妮大人遲早會懷疑的!」
  大人?為什麼會在我身上會冠上這樣的稱呼?我本來正打算闖進去,欣賞一下耶希雅被我「捉奸在床」的窘樣,但現在我立刻意識到事情絕對不簡單,打定主意將偷聽牆角的舉動進行到底。
  「我已經用黑魔法封印了她的思緒,現在的她所具有的思維能力,只是她11歲時的能力。」
  「但是這樣子她更容易陷入危險。比如這次……」耶希雅的聲音突然帶上幾分恐懼,「是耶希雅失職,請主人懲罰!」
  「呵。」男子發出好聽的笑聲,「我可不是那個混賬的陰暗魂片,更不會用愚蠢的方法懲罰忠於我的人。不過……我絕不容許這次的意外再次發生,她是梅林賜予我的公主,更是你們必須傾心保護的公主!」
  似乎我身上發生了某些事情,而這些事情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悄然發生的。
  我不再猶豫,推門而入。一進去,就看到耶希雅單膝跪在地上,而在她面前,是一隻懸浮著的幽靈。
  呃……應該是幽靈吧?
  只見他黑髮紅眸,身著一襲合身的黑色長袍,脖子上系著的是象徵斯萊特林的銀色和綠色相間的圍巾,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發現我的闖入,他的目光帶著一點意外,隨即恢復平靜。
  我的目光從幽靈身上挪開,落在他身後——我的床鋪——床上放著一本熟悉的黑色日記本,正是那天我從麗痕書店回來後突然多出的日記,黑魔王十六歲的日記本!
  「湯姆·里德爾?」雖然我說的是疑問句,但我心中已經肯定這個事實。只是年輕的黑魔王是怎樣跑出來的?從一開始,我就明白自己的實力不夠,因此一直將這本危險的日記本藏在箱底,等待著我擁有相當實力後才準備去試探這個魂片的。但是,現在,在我沒有在日記本寫字的時候,黑魔王卻已經自己出現了!
  ===更新分隔線===
  因為我的出現,耶希雅的神色有些不安,她悄悄看了黑魔王一眼,便垂下頭。
  我悄然後退一步,藏在寬大袍子里的右手已經握住魔杖。雖然從他們方才的對話中,我可以明白他們暫時對我沒有惡意,但那其中包含的讓人一頭霧水的深層含義卻是我不敢推測的。
  「哦,放輕鬆,金妮,請相信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
  黑魔王注視著我,那血色雙眸中透出的淡淡笑意不由讓我產生一種信任和安心的味道。
  餵,笨蛋金妮,你怎麼這麼快放鬆戒備?雖然你很萌V殿,但你不要忘了在原著中,這個靈魂碎片是怎樣陷害你的!我搖搖頭,在心裡這般告誡自己,謹慎地盯著黑魔王。
  「耶希雅,你先退下。」黑魔王冷冷地命令著,耶希雅沒有遲疑,迅速離開。
  頓時,房間里就剩下我和黑魔王。只見黑魔王右手憑空多出一根魔杖輕輕一揮,四周立刻產生一圈乳白色的結界。「這個魔法能夠阻隔其他人的窺探。那麼金妮,今天就讓我們把話說清楚。」
  我盯著十六歲的伏地魔足有五秒鐘,松開攥緊的魔杖,把自己甩進柔軟的靠背椅上,舉起雙手投降道:「OK,反正我的力量渺小如螻蟻,黑魔王您要是想殺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碾死,所以我相信您對我一定沒有惡意,所以您有話請說,我洗耳恭聽。」
  「我們的公主生氣了!」
  我摸了摸手上起舞的雞皮疙瘩,「您是堂堂黑魔王,不是應該使用氣勢十足居高臨下的態度和口吻嗎?」
  「對別人或許是,但對於你卻不同,因為你是梅林賜予我的禮物。」
  「我只是韋斯萊家的普通一員……」
  「這樣的謊言在熟知真相的我的面前,似乎沒有繼續的必要。」伏地魔的微笑還是那樣優雅,但我卻覺得有絲絲寒意從我後背湧起。
  我瞬間坐直身子,雙手緊緊握在椅子的把手上,「你對我使用了攝神取念?!」我的目光在伏地魔的臉上逡巡著,最後忍不住對上他的雙眼,我想從他眼中探知他的表情。
  「我不曾對你使用過這個魔法,但鄧布利多那只老狐狸就說不定了。」
  我遲疑了下:「傳說中攝神取念是一個相當耗費精神的黑魔法,所以掌握者除非必要從不輕易使用……」不過再想想,身為韋斯萊卻進入斯萊特林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再加上老鄧在醫院的奇怪話語和表現,他該不會真的從我腦海中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了吧!
  「呵。」或者是看穿我心中的擔憂,伏地魔愉快的笑聲在房中回蕩,「鄧布利多不會允許他的學院中存在威脅救世主的人物,而你的古怪行為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不過……他所看到的部分也只是我允許他看到的。」
  我傻乎乎地看著伏地魔,如他這般高傲的人自然不屑說謊,但若不曾對我使用攝神取念他又是如何知曉我的秘密?我只覺得整個腦袋徹底變成漿糊,混亂得一塌糊塗。
  「在我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解釋之前,請先讓我說明一下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
  我抬頭,眸中滿是疑惑。經過剛才那一番對話,我完全有理由相信眼前的伏地魔早已對我的來歷一清二楚,甚至知道我閱讀過一本名為《哈利·波特》的小說。
  伏地魔依舊掛著那個洞徹人心的微笑:「是的,我親愛的金妮,一切如你所料。」那詭異的「親愛的」三個字讓我情不自禁地再度打了個寒戰,只聽對方繼續說,「但是我必須糾正的事實是,真正的我與你認知中的我有著相當大的出入。」
  「嗤,難道你想說那個長著醜陋蛇臉的傢伙其實不是你?」在我看來,追求著自己目標的伏地魔擁有獨特的魅力,但是他後期的行為卻趨向於偏激的恐怖手段,而他對待下屬的態度更是讓我不敢苟同。
  「確實不是。」
  「咳咳……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不是你,難道是冒牌的傢伙?」
  「他本是我的一塊魂片。」
  我顫抖地伸出手指,指著我眼前看似實力強大的幽靈,「你不會想告訴我,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才是貨真價實的伏地魔大人吧?」
  里德爾失笑:「我自然是魂片。」
  我松了口氣,他又繼續說:「但是那個蛇臉的傢伙也是魂片。」
  「本尊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狐疑地跳起來,「怎麼想都覺得荒謬。」
  「在食死徒的勢力達到巔峰的時候,鄧布利多的鳳凰社在某個魂片的幫助下針對我們設置了一個陷阱……」
  「等一下,難道說每個魂片都擁有自己的意識?」
  「當然不是,只是我湊巧是依附日記本而存在,因此擁有本尊十六歲之前的記憶和思維能力,而現在更擁有和本尊相近的力量。」
  「那現在本尊在哪裡?」我著急地問著。
  里德爾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剛才正要解釋,是你打斷我的話。」
  我聳聳肩,做出一個您請繼續的動作。
  「本尊被封印在那片戰場之下,在里爾湖的湖底變成一塊孤寂的石頭,獨自沈睡數十年。而那個背叛者……」里德爾輕蔑一笑,「伺機取代了本尊的存在,因此從那時候開始,黑魔王的作風發生了變化,原先的睿智變成了浮躁,最初的知人善用變成了冷血殘暴,這樣的他又怎麼可能不失敗?」
  「鄧布利多怎麼可能允許魂片的作為?」我眼珠子轉了轉,猜測道,「除非那個魂片是用欺瞞的手段獲取鄧布利多的信任,卻在最後倒打一耙。」
  「不愧是聰明的金妮!」
  對於對方的稱贊,我悄悄翻了個白眼,這樣的推測是理所當然的吧。
  「魂片意外獲得了獨立的思考能力,更擁有膨脹的野心,所以他找到鄧布利多,表現出對本尊種種作為的憤怒和不屑,在取得老狐狸的信任後參與了那場鳳凰社的圍剿。因為魂片與主人間可以互相感應,所以背叛者輕易找到本尊所在,更以言語放鬆了本尊的戒備,順利偷襲成功。」
  「等下,我有個疑問。」我再度打斷對方的話,「即使陷入包圍,但以伏地魔的實力怎麼可能被一個弱小的魂片打敗?」
  「能夠毀滅強悍魔王的人,除了同樣強悍如鄧布利多這樣的對手,便只有魔王自己。而魂片從某個意義來說,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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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逆轉與真相(下)
  「我還有個問題!」我再次打斷里德爾的侃侃而談,見他臉上露出十分無奈的表情,我忍不住笑起來,「無論是鄧布利多還是那個身為背叛者的魂片,他們一定都知道若沒有毀滅其餘的魂片,無論是怎樣的傷害,本尊都不會徹底死亡這個真相吧?」
  「是的,所以鄧布利多與背叛者的合作本身就存在一種賭博的味道,他幫助背叛者封印本尊,便是祈望新生的‘伏地魔’能夠用溫和的手段解決食死徒的威脅。」
  「結果鄧布利多偷雞不成蝕把米。」我輕搖頭,重新把自己丟進軟綿綿的椅子里,「我以為,那個背叛者會吞噬本尊的力量……」
  「你以為他不想嗎?」
  里德爾的話語中透出濃濃的不屑,讓我很是感慨,同樣是魂片,為什麼一個可以徹底背叛,一個卻是如此忠誠?
  「但是鄧布利多豈是那種輕易讓人擺布的人?早在那一場戰鬥中,他就有所防範,在封印本尊的魔法上動了一個小小的手腳,若沒有他和‘伏地魔’雙方的共同合作,那個封印誰都無法解開,也因此背叛者在里爾湖數次鎩羽而歸。」
  我若有所思:「只要是‘伏地魔’就可以嗎?那為什麼鄧布利多不尋找一個魂器,攜手放出真正的V殿,滅了那個假冒者。」
  沈思之中,我不知不覺在話語里用上「V殿」這個稱謂,卻看見里德爾露出滿意的笑容。
  「金妮啊,你以為魂器擁有自己的思維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嗎?」若我沒有看錯的話,他臉上的表情叫做自豪?「而我深刻明白自己的缺陷所在,不像那個寄生在拉文克勞冠冕中的笨蛋,竟愚蠢地妄圖取代本尊,結果換來覆滅的下場。」
  「呃……」我小心地舉手,第N次打斷里德爾的話,換來他冷冷的眼刀,「背叛者還沒有覆滅,此刻他應該正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里遊蕩,隨時準備反撲。」
  「確實如此,但是親愛的金妮。」他眯起眼睛,「在知道這些真相之後,你真的會等待那個該死的背叛者東山再起嗎?」
  「我……不會……」我沮喪地垂下頭,里德爾戳中了我的軟肋。
  「啊~」發出一聲帶著升調而意味深長的感嘆,里德爾繼續說,「果然一切如我所料,只不過,你是不是很想毀滅所有黑魔王的魂器?」
  我無辜地眨著眼睛:「我怎麼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用膝蓋想都知道絕對不能在這位黑魔王□的面前說出要毀滅他的話語。
  里德爾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開話題:「金妮,你知道你是怎樣從麻瓜世界來到魔法世界的嗎?」
  我渾身一僵,隨即緩緩放鬆:「你果然什麼都知道。不過你想要的答案我也無法給出,因為連我自己都十分好奇,為什麼前一刻我還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傢伙,下一刻就會變成金妮·韋斯萊。」
  「因為這是梅林的恩賜。」里德爾望著天空的方向,眸中帶上一點虔誠。
  直到很久以後,我依舊不敢相信黑魔王居然也會有那樣柔軟而虔誠的表情。也因此,我開始相信,黑魔王也只是一個人,一個擁有目標從不退縮卻依然需要溫暖的人。
  「梅林喚醒了沈睡在日記中的我,並指引我前往里爾湖,在湖中,我看到落進水中而窒息的你——一個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徵的小女孩。若非我確定我所見到的是梅林,我真懷疑這是鄧布利多或者背叛者的陷阱!我小心謹慎地將你打撈出來,卻意外發現在你手心裡,有一塊墨綠色的封印石,而更讓我錯愕的是,那石頭的封印居然已經被打開!」
  「那小女孩定然是以前的金妮,現在的我,不過為什麼明明需要鄧布利多校長和伏地魔大人齊心協力才能解開的封印卻能被我輕鬆破除,這不是非常詭異的事情嗎?」我抬眼,目光中透出「我必須清楚知道所有真相」的堅持。
  「當璀璨的星光被烏雲所遮掩,當純淨的黑夜被邪惡所吞噬,涅槃的紅色火焰在隱藏真相的水中重生,左眼光明右眼黑暗的她,將帶來全然不同的格局。」里德爾手中的魔杖發出一道道金光,金光在空中飛舞,拼出這麼一段文字。
  「這是在背叛者逃亡不久之後出現的預言,而那個月份,正巧是你出生的月份。鄧布利多曾試圖尋找預言中所指代的對象,但可惜,這個預言與救世主的預言相比,實在是太過廣泛而難以把握。不過老狐狸在里爾湖留下重重守衛,等待那個人的出現,一直等了十年。十年的時間足夠遺忘太多事,也足夠讓人放鬆應有的警惕,所以我輕易闖入裡爾湖,輕鬆找到你。」
  「當我醒來時,我在聖芒戈醫院,我不覺得是你將我送往那裡。所以讓我大膽猜測一下你未曾說清的事實——你可以順利在里爾湖通行,是因為鄧布利多的放行。我不相信若他沒有特意遣開手下,以你那時候的實力怎麼可以輕易避開那些實力強悍的傲羅?」
  「啊哈。」里德爾摸摸鼻子,方才的冷凝嚴肅消失無蹤,「我早已說過,以金妮的機敏睿智,她的行事根本不需要我們擔心,今天這一次試探,你也該認同我的說法了吧?」
  「嗯?」我完全可以聽得出里德爾的話語並不是對著我說的,但是四顧觀察,卻找不到第三個人的存在。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一道冷到骨髓的聲音從我的左手臂冒出,我黑線地看著一道幾乎虛無縹緲的人影從我身上飄出,冷冷地俯視著我。
  那種冷厲的目光,與里德爾冰冷中仍帶著幾分和煦的目光相去甚遠。我下意識地收斂起嬉皮笑臉的表情,認真而嚴肅地面對著眼前這位……應該是伏地魔本尊的人。悄悄打量著大名鼎鼎的伏地魔,我一邊在心裡感慨,不愧是一手創建食死徒的V殿,他的氣質和氣勢以及無形間透出的壓力自信是十六歲時的他所無法比擬的。
  「本尊,好久不見。」里德爾靠近V殿,剛想伸手碰觸他,卻只收到對方一記冷眼,爾後訕訕地收回手,一邊嘀咕著,「好歹我為你前後奔波,你就不念點情面。」
  「里德爾!為什麼獲得記憶和思維能力並衍生為獨立個體的你居然會變成這副樣子?」
  看著伏地魔臉上那副嫌惡的表情,我忍不住抿嘴偷笑。我敢相信,如果里德爾不是他的魂片的話,他一定會揚起魔杖,免費送給對方一個阿瓦達索命咒。
  「如果你從小成天和童話書混在一起的話,你也會變得古怪而匪夷所思。」里德爾轉向我,送給我一個調皮的笑容,再沒有絲毫黑魔王應有的穩重和冷酷。「尊敬的本尊殿下,請記住在我們初見時我對你說過的那句話——既然您討厭里湯姆·里德爾這個名字,那請您將這個名字贈予我,而您,便只是純粹的伏地魔!」
  我側頭看著對視的伏地魔和里德爾一眼,看著他們彼此眼中那種不需言語卻能清楚明白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從來沒有看透。
  「啊,伏地魔,我說我們是不是冷落我們的小公主太久了?」里德爾抬手,揉亂自己一頭整齊的黑髮。
  「我想是的。」伏地魔抿了抿唇,有些不情願卻又如釋重負地喊出那個名字,「里德爾。」
  里德爾雙掌一擊,「那就讓我這個英俊的紳士為我們的小公主繼續解釋所有的疑團。」
  他轉向我:「一切如你猜測的那樣,梅林除了喚醒沈睡在日記中的我,同時將這個消息傳遞給鄧布利多,並要求這只老狐狸秘密撤開所有的守衛。我想,鄧布利多甘心合作的原因,便是他深刻意識到真正的伏地魔是一個多麼紳士的對手。但是……有一件事情一定讓他很懊惱,因為封印石的解開,本尊蟄伏潛藏在你的手臂中休養生息,順便將你的大腦用大腦封閉術禁錮,隔絕了其他人的窺視。」
  我抖了抖:「V殿,你不會一直就在我身上吧?那麼我所有的經歷甚至所有的記憶你都知道了。」
  伏地魔酷酷地點了點頭,我愈發想哭。
  他奇怪地看著我:「你所知道的故事和這個世界真正發生的歷史並不完全相同,你何必如此在意。更何況……因此我明白了梅林選擇你的原因?」
  「什麼原因?」我急切地追問著,我至今不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這裡,更想不起在我穿越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伏地魔只是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多說。我極度鬱悶地轉向里德爾,他同樣轉開頭,裝作沒有看到我的眼神。
  「我擔心你的認知和心中的勇氣會讓你產生不該有的衝動,於是在我窺知一切的時候順便為你做了一個小小的決定。我封印了你的思維能力,讓你只擁有11歲小女孩該有的能力和反應。」
  我先是一怔,繼而一驚,隨後一怒:「你怎麼可以……」失態地喊出半句話後,我深吸口氣,閉上雙眼平靜自己激蕩的思緒。我尚未夠資格在黑魔王面前大喊大叫啊……
  「果然,解開封印的你不會再魯莽衝動。」黑魔王贊許地說了一句。
  V殿的稱贊很難得,我的心情依舊不能好起來。任憑誰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像一具愚蠢的木偶一樣,心情無論如何都不會是愉悅的吧?
  里德爾輕咳兩聲,吸引我的注意力後才說:「其實他的本意是為你好。你初來乍到,又不熟悉魔法界的規矩,若是你的行為露出蛛絲馬跡而引人懷疑,被鄧布利多甚至背叛者發現你最深的秘密,只怕你現在就不會安然站在這裡。只是……呃……誰都料不到,正是這樣的預防措施,反而促使你迅速跌入某個陷阱。」
  我眯起眼,「是指坩堝爆炸事件嗎?」
  「是的。你也該猜到,韋斯萊家若真有那些修改魔藥配方或者製作神奇坩堝的書籍存在,也不可能輕易放在你們可以接觸的地方,至少莫麗夫人是絕不允許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以某種掩人耳目的方式將這些東西放在你們面前。」
  「原本不存在的東西嗎?」我摸著自己的下巴低頭沈思,隨即恍然大悟,「是那些花了我兩個金加隆的羊皮卷!」我在屋裡來回踱著,腳步越來越快,「我一開始讀到《預言家日報》就對這些古怪的羊皮卷產生好奇。」
  「那上面被人設置了只針對你的吸引咒。」里德爾解釋著。
  「我到了書店明明覺得那些羊皮卷很垃圾還堅持買下來,兩個金加隆啊……還有我的魔杖!我為了買這些該死的羊皮卷只能選擇二手魔杖!」怨念的泡泡在我心裡咕嚕嚕翻騰著。
  「因為那裡有針對你的迷惑咒……」
  「可是我回到陋居卻把那些羊皮忘記了!反而為自己新發現的魔藥研究而沾沾自喜!」我扯著頭髮。
  「那應該是變形咒和某種高深黑魔法的綜合作用,可以讓物體變成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想必那時候你十分希望在魔藥上有所成就,而你的雙胞胎哥哥希望能有一些新奇事物的製作方法。於是你的坩堝被動了手腳,而你也對魔藥配方的改革擁有過度自信。」
  「我居然在教授的課上做出那麼丟臉的冒險,全都是你們的錯!如果你們不封印我的思維能力,我怎麼可能做出那麼丟臉的事情?」
  「就算你沒有被封印,一樣會這樣做,因為混淆咒。」
  「里、德、爾、先、生!」我盯著那個為我解說得興高采烈的傢伙,質問著,「既然您對前因後果如此清楚,為什麼不提醒區區在下這個小小學生?」其實我很想抓住另一位黑魔王質疑,但是我不敢……
  「我們不能讓他人發現我們的存在,即使他們心中存有猜疑,但是……不曾親眼見到或是有切實的證據,推論的可信性就會大大降低,不是嗎?」這次為我解說的是伏地魔。
  「小小的提醒總是可以的。」面對真正的黑魔王,我的氣勢迅速萎縮,小小聲地抱怨著。
  伏地魔眸中銳光一閃,我縮了縮脖子,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知死活了。
  「我的策略或許有一點小失誤,但是讓你早點中圈套,讓有心的旁觀者認為你魯莽愚蠢,其實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他站在我面前,凝視著我,過了半晌,忽然一笑,「既然你不喜歡,那麼我就撤去我對你設下的封印,包括大腦封閉術。」
  「不……」要啊,沒有大腦封閉術,我豈不是要小心太多人?我一句話沒說完,原本站在我面前的伏地魔瞬間消失,我傻傻地側頭問里德爾:「V殿呢?」
  他指了指我的手臂:「休息去了。」
  「啊?為什麼V殿仍要附在我身上休息!我不要啊!!!」
  再次降臨的震撼讓我不再糾結大腦封閉術,而是苦惱地看著我的手臂。V殿附在我身上的事實讓我瞬間想到那個渾身洋溢著蒜頭味道的奇洛教授,難道我也要向此位已經犧牲的可憐食死徒學習嗎?
  就在我痛苦地咬著手指思考時,里德爾憐憫地看了我一眼,自顧自地回去日記本,對我這個迷途羔羊沒有絲毫憐惜的味道。
  過了許久,房間里才響起他的聲音:「今晚開始,耶希雅會對你進行特訓,希望你盡早達到二年級的程度。」
  「為什麼?」我追問著,卻沒有人回答我。
  這些可惡的傢伙,一個個擅自為我做出決定,卻從不詢問我的意思!不過……我敢在黑魔王面前表達我的不滿嗎……
  
                  第十一章 古怪身份
  終於糾結地接受伏地魔必須附在我手臂上休息的事實,我混亂地蹭向浴室,就在我想脫下袍子的時候突然打了個激靈。
  「V殿,您睡了沒?」雖然讓我選擇的話,我絕對不想這麼快打攪他,但是有個問題我不得不解決。
  「嗯?」帶著幾分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
  想到我要說的話,我的臉漸漸憋紅,最終在伏地魔毫無耐心的冷哼聲中迅速開口:「偉大的V殿閣下,請問您可否在我洗澡的時候離開我的身體?」
  瞬間,我覺得周圍的溫度降到零度,原來還冒著熱氣的洗澡水竟凝上了一層冰霜。
  「你以為,我,偉大的黑魔王會對你這樣不曾發育的小女孩感興趣嗎?!」
  我乾笑兩聲,完全可以想象伏地魔眯眼發怒的模樣。不過,我突然發現雖然周圍的溫度有了那麼點小變化,但是我身上卻依舊溫暖。也就是說……伏地魔根本不會對我——他暫時的宿主動手?那是否說明,其實此刻、甚至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可以不用顧忌對方的威脅話語?
  「V殿,我自然不會懷疑您的話,但是……」
  就在我斟酌著怎樣使用措辭的時候,伏地魔的聲音再度響起:「現在我的力量需要恢復,若非遇到緊急狀態,我會一直陷入沈睡狀態而不輕易蘇醒。」隱約中,我聽到一聲嘆息,不過我隨即覺得這是我的錯覺。「金妮,若有什麼困難,里德爾會幫你的。」
  隨即,空氣中凝滯的空氣漸漸恢復流動,而伏地魔的影響也徹底消失。
  在浴缸里打出足夠多的泡泡,我把自己泡進溫熱的水中。撫摸著光滑無暇的左臂,我依舊覺得真正的伏地魔會附在我身上是比穿越更讓我驚異的事情。
  不過,不論是伏地魔還是里德爾,他們都隱瞞了相當多重要的事情,而重點中的重點,便是我為什麼會成為解開封印石的人?而又是為什麼會有人針對我設下重重陷阱?還有……誰能告訴我在我穿越之前金妮是怎麼掉進那個湖里的?我決不相信事情就只是失足落水那麼簡單!
  思考了一堆問題之後,我也結束了我的泡澡。我擦著頭髮坐回床上,對著日記本叫道:「湯姆·里德爾!」
  「樂意為您效勞,我尊敬的小公主!」優雅的笑容掛在俊逸的臉上,總是容易讓人沈醉。
  我看著他的笑嘖嘖稱奇:「里德爾,你和V殿明明是一樣的相貌,可是帶給人的感覺真的相差太多。」
  他變出一張扶手椅,隨性地坐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透出高貴的氣質。「那是因為我不用在你面前偽裝自己。相信你也發現了,我和本尊並不相似。」
  「你們同樣擁有著魅惑的特質,但是V殿是讓人臣服的霸氣,而你卻是引誘人探索的罌粟。」
  「哦,我們的小公主居然用罌粟這種毒花來形容我,真是讓我傷心。」不見里德爾有什麼動作,他手中憑空多出一杯紅酒。
  見他舉杯向我做出敬酒的動作,我忍不住送給他一雙白眼,隨即失笑。明明知道他是伏地魔的魂片,明明理智在告誡自己不能對對方放下心防,但是對著這樣的里德爾,卻是讓人不由自由地想要結交。
  我的目光微微一閃,有些念頭一閃而過:「我想我徹底明白你為什麼沒有被V殿吸收,而是依舊自在地在這裡晃蕩。」
  「哦?」里德爾挑眉,對我做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身為上位者,不允許軟弱,不允許過失,那就意味著喪失太多的自由。」我十指交叉,頂在下巴處,「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也許V殿對你的感覺也是如此,所以他好奇你究竟會走向怎樣的路途——不選擇黑暗道路的湯姆·馬沃羅·里德爾,會有怎樣的未來。」
  里德爾的眼神閃了閃:「雖然我不能告訴你事實究竟是怎樣,但是……你的猜測還是相當貼近的。」
  我奸笑著摸著自己的下巴:「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聰明睿智機靈可愛的金妮!」
  「是,你是我們可愛的小公主,希望你真的像你自誇的那樣聰明,可以迅速在耶希雅的訓練下達到二年級的水準。」
  「話說回來,你們到底為什麼急著讓我進步啊?」
  「難道你不希望?」
  「也不是……」我抓了抓頭,明知對方的急切有些怪,但是也不願繼續追問。我搖了搖頭,「我有另一個小疑惑,待V殿重新出現在世人眼前的時候,你們打算怎樣解釋你們那99%相似的面貌?」
  「這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
  「嗯?」
  「我是那傢伙的私生子啊!」
  「……」魂片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是本尊的私生子。
  我低頭看著我的手臂,暗自嘀咕著:「V殿啊V殿,您可是有七個私生子呢……」
  
                  第十二章 密室蛇怪
  「如果你沒有疑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讓耶希雅回來了。」里德爾揮動魔杖,一條小小的黑色小蛇竄向門外。
  「耶希雅也是食死徒嗎?那她手臂上也有黑魔標記?」
  「當然,不過在我和本尊的努力下,黑魔標記多了一項小小的功能——它的顯現或者隱藏皆由身體的主人決定。」
  「哇哦。」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嘆,「這樣子在很多時候就可以避免不需要的麻煩,特別是伏地魔倒台的現在!」
  「金妮……你的最後一句話若讓本尊聽到……」里德爾的笑容帶上一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聽到便聽到。」我無所謂地抱胸看他,「V殿才不會像你這樣無聊地去抓他人話語里的語病,而且為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就用鑽心剜骨去懲罰手下不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該有的英明抉擇。」
  「你還真是自信啊!」里德爾輕笑著,就轉向門口,神色同時變成高深莫測的威嚴,那裡耶希雅正推門而入,「耶希雅,金妮接下去的指導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耶希雅必不負主人期盼!」
  我屈起食指敲著自己的下頜,突然明白里德爾此刻所扮演的角色——真正的V殿與背叛者之間那不得不說的故事還不到公諸於眾的時刻,而V殿虛弱的真相更不能流傳,所以里德爾此刻的使命就是召集對「他」忠心的人。相信在背叛者長期的高壓恐怖統治下,有許多食死徒只是迫於那份恐怖而繼續聽命伏地魔吧……若是能夠在背叛者抓到哈利重鑄骨血之前統合相當的力量,即使我們無法阻止假冒者的復生,也會擁有更大的勝算吧!
  也許是看到我眼中若有所悟的光彩,里德爾看著我冒出一句:「明白了?」
  「是啊,明白了。」我低聲嘟囔著,心中暗想,最好你的計劃只有你自己的存在,不要把我扯進去。
  「所以你要努力了,我們寄予厚望的小公主。」
  我敢肯定,里德爾所謂的「努力」絕對不止是讓我盡快趕上二年級的水平,而應該包括擴大食死徒的勢力。不過……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的轉變突然得讓我覺得自己彷彿身在夢里?莫名其妙地跟V殿扯上關係不說,甚至還要擴展食死徒的勢力範圍,但是他們是否忘記我不過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小女孩?
  「斯萊特林學院可是不歡迎紅頭髮的韋斯萊呢!」我撇撇嘴,卻得來里德爾意味深長的鼓勵微笑。
  「加油吧,我和老狐狸還有一場約談,回見。」
  里德爾丟下一句堪稱炸彈的震撼話語後,就從壁爐中消失。我傻傻地看著壁爐燃起的火焰,十分肯定里德爾口中的老狐狸就是鄧布利多。
  鳳凰社的領袖鄧布利多與食死徒的領袖伏地魔相對而坐,一起喝咖啡吃甜點商量事情嗎?被自己的想象囧到,手臂上的汗毛孔也抗議地竪立起來。好吧……事情絕對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耶希雅已經用飛來咒召來舒服的座椅和桌子,桌上有著好幾卷羊皮紙和數本課本。
  「那麼,今晚我們就先開始變形課的學習吧!」耶希雅一揮魔杖,變形課本攤開在桌上。
  「那個,我可不可以先學魔藥學?」我絕不承認先學魔藥是因為我的小小私心!我會先學它只是因為魔藥是一門深邃難懂的學科!我在一堆課本中翻找著,卻發現沒有魔藥課本。
  「霍格沃茲擁有最好的魔藥大師,所以主人認為不該由我教授你魔藥課。」
  「你是說斯內普教授?!」
  「是。」耶希雅的眸中帶上一點疑惑,看向我的目光有著幾分憐憫,「我們的院長確實是魔藥大師,但是他那犀利的語言和刻薄的態度實在是讓人膽寒。可是主人卻說你會很滿意這個決定。」
  我的唇角壓抑不住地向上微微挑起,並不打算向耶希雅解釋其中的原因。伸手拿過自己的變形課本,我認真道:「耶希雅小姐,請開始授課吧!」
  在耶希雅一晚上的嚴厲教學中,我終於將火柴順利變成銀針,更在心中悄然感慨,若耶希雅肯留校任教,必是出色的教授。
  筋疲力盡地爬去休息,我已經無力去思考第二天該是什麼課程。
  第二天清晨,我被耶希雅叫醒,暈沈沈地半搭在她身上前往餐桌。待我從書包里掏出課程表,發現早上的課目是黑魔法防禦術時,我唯一能想到的詞語只有「災難」。吉德羅·洛哈特,那個除了吹牛編故事之外一無所長的傢伙,會怎樣對待一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
  在我踏進教室的瞬間,我已經打量完整間教室,沒有奇怪的箱子,沒有奇怪的籠子,那就意味著沒有奇怪的生物吧?安心地找個座位坐下,我從書包里掏出那一套唯一嶄新的課本——全都是我們的黑魔法防禦教授所著的小說——是的,只是小說,而不是課本。
  我隨手翻看,只看了兩頁,本來的百無聊賴突然變成興致高漲。不得不承認洛哈特的文筆很好,他的故事寫得極具煽動性,我一邊看一邊想,要是哪天我太無聊了,也許可以向洛哈特學習,寫點流行小說。
  「我很高興看到一個小淑女對於我們的新課本十分入迷。」不知何時,洛哈特已經進入教室,更是站在我身邊,那一瞬間我接收到四方射過來的目光,甚至很多女孩子帶著淡淡的嫉妒。
  魔法世界的小孩們果然都早熟啊,我黑線地想著,禮貌地回答道:「因為我覺得瞭解一門尚未接觸過的課程的最好方法,便是熟悉它的課本。而這些……」我指指面前攤開的課本,「很好看。」
  「說得好!」顯然我的表現取悅了洛哈特,他愉快地說道,「斯萊特林加十分!」
  接著,他轉向講台,一邊說著:「作為你們接觸黑魔法防禦的第一堂課,我應該向你們詳細解說一下什麼叫做黑魔法……」
  三句話之後,他的話題便轉向英明神武的他是怎樣和吸血鬼以及西藏雪人博鬥。我極度無語地繼續我的閱讀小說之旅,好在有小說可以讓我打發時間,使得無趣的課程不是那般漫長。
  獨自走在霍格沃茲曲曲折折的走廊後,我忍不住低聲哀嚎著:「天啊,難不成接下去一個學年的黑魔法防禦課都會如此讓人難以忍受嗎?」想起今年原本該發生的密室事件,我不由自主地詛咒著,「真希望洛哈特可以變成一尊石像,那麼我們就都可以解脫了!」
  「詛咒教授可是不好的行為,韋斯萊。」德拉科帶著他的兩個跟班迎面走來。
  我頗為訝異地看著前面長長的、空蕩蕩的走廊,十分確定他們三個是從某條密道出現的。
  「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耶希雅表姐會那樣看重你,但是我依舊不覺得你適合呆在斯萊特林。韋斯萊,希望你的愚笨不要給我們學院丟分!」德拉科丟下這一段話後就揚長而去,我可以肯定耶希雅已經找他談過話,不然他不會提到耶希雅的時候咬牙切齒。
  「HELLO,紅頭髮的小姑娘。」乳白色的幽靈從牆壁中飄出,我興奮地向他行禮。
  「血人巴羅,很高興見到你!」我指著德拉科離去的方向,「我剛剛看到他突然出現,請問您知道這裡有什麼密道嗎?」
  「樂意為你效勞。」血人巴羅飄到一副甜點畫前面,在中間的布丁上敲了三下,那幅畫立刻滑向一邊,「從這裡往下走,就可以到達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外面,不過這條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密道還有一個鮮少有人知曉的小秘密。」他飄進密道,回頭問了一句,「你還有課嗎?」
  「沒有了。」我好奇地跟上去,十分想知道所謂秘密究竟是什麼?
  「一、二、三、就是這裡。」密道里每隔五步就有一盞小小的油燈,血人巴羅站在第四盞油燈的前面,指著它對我說,「先把它往左邊轉三下,再轉到右邊。」
  我依言而做,瞬間,油燈所在的那一片牆壁翻轉變形,露出另一條通道。
  「這條路,通向魔藥教室。」
  「哇哦!」原來從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到達魔藥教室只要這麼近?
  「哦,不,紅頭髮的小姑娘,最近你還是少用這些密道吧?」血人巴羅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懊惱。
  「存在即合理,密道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大家多多利用,不是嗎?」我眨著眼睛,絲毫不將血人巴羅的最後一句話放在心上。
  「你知道的,我們幽靈的交際範圍和巫師難免會有一點差距,所以我們常常可以聽聞一些並不太妙的傳言,但是卻又無法證實這些傳言的真實性,於是我們只能選擇善意的提醒。」血人巴羅看著我,「雖然歷史證實很多東西都是空穴來風,但是謹慎些總是沒錯的。」他將剛剛打開的密道還原。
  「巴羅先生,可以告訴我你們究竟聽聞了什麼嗎?」為什麼我心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有一種恐怖而巨大的生物在城堡中行走,沒有人知道它會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即使是我們這些幽靈,依舊對它的存在感到恐懼。」血人巴羅逐漸飄遠,「如果你在密道中出了意外,也許你要等許久才能等到發現你的人,那一點時間,足夠奪走你的性命!紅頭髮的小女孩,血人的建議從來不會錯的。」
  看著血人走遠,我轉動第四盞油燈,走進那條密道,一邊嘀咕著:「血人的描述聽起來就像是密室的那條蛇怪,可是日記本在我這,拉文克勞的王冠就是那背叛者,還有誰可以打開斯萊特林的密室?」
  「伏地魔本人啊。」小豬從我的口袋里鑽出,圓圓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我。
  「是V殿,里德爾還是那個背叛者呢?」
  我還在思索著這個問題,小豬卻迅速回答道:「湯姆·里德爾。」
  我訝異地把小豬舉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剛剛問過蛇怪啊。」小豬的眼神純良無辜。
  「……」我幾乎已經忘記小豬會蛇語的事情。但隨即我被它話語中隱含的意思駭到了,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我問道:「乖小豬,你是說那只蛇怪就在這裡……就在這牆壁後面?」
  小豬點頭,「它現在正在跟你打招呼呢!它說‘小公主,你好’。」
  我沈默了好久,遲疑地說:「你幫我跟它說‘你也好’。」明明是令人恐懼的蛇怪,我卻在這裡跟它進行友好的交流,怎麼想都覺得好怪。
  嘶嘶的聲音再一次從小豬口中冒出。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般突然,所以我有足夠的準備去傾聽,就在我以為我會一無所獲的時候,我訝異地發現自己居然發現那平凡無奇的嘶嘶聲中包含著一點點抑揚頓挫——這是否意味著我有著後天學習蛇語的天賦?
  小豬的嘶嘶聲依舊繼續著,可以肯定,它和蛇怪的交流已經超出打招呼的範圍了,不過我似乎沒有干涉小豬交友的權利,就讓它們自由交談去吧!
  密道的那端已經出現光芒,我走出通道,回頭一看,來路已經消失,冰冷的牆壁上看不出任何通道的痕跡。我無語地貼在牆壁上,敲了半天卻找不到打開密道的方法。看來下次還是要向血人巴羅討教下。
  「天,從這裡走回公共休息室好遙遠!」我哀怨地呻吟著,剛才走完密道純粹是想測試下到達魔藥教室的時間,誰曾想到我會回不去!
  這裡可是魔藥教室,斯內普教授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現在的他說不定還在為我蠢笨地炸掉坩堝而生氣,要是被他發現,而我又找不到呆在這裡的理由的話……
  「金妮·韋斯萊,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上課時間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嗎?」
  我在心裡狠狠唾棄著自己的烏鴉嘴,隨即轉身,盡力露出甜美的笑容:「斯內普教授,很高興見到您,我正巧有個問題想向您請教。」
  

[ 本帖最後由 ga1105 於 2015-12-12 02: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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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腦封閉術
  斯內普教授冷冷看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晃動著難解的光芒。他抿緊唇角,轉身走向他的辦公室,黑色的袍子在身後划過優雅的弧度。
  「我恰巧沒課,所以……進來吧,韋斯萊小姐。」
  教授的聲音還是那樣冰冷,我微垂下頭,帶著三分小心七分好奇隨著他走進辦公室。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教授的辦公室,過分的好奇終於戰勝我那不斷告誡自己要謹慎的理智。我眼珠子不斷轉動著,將四周的景物盡收眼底。
  一個擺滿厚重書籍的黑色大書架,一個裝滿各種藥草的櫃子,一張堆滿無數羊皮卷的辦公桌,以及一道通向他臥室的小門。很簡單的擺設,卻處處透露著沈重的陰暗味道。這個男人究竟在自己的心上加上了怎樣沈重的枷鎖,竟然使自己十餘年來一直生活在這樣的黑暗中。是變相的自我放逐嗎?懲罰自己的失誤使自己失去最在意的人?在錯誤已經造成的現在,為什麼他不能對自己好一點,而要任憑自己在苦海中沈浮。
  「難道韋斯萊小姐所謂的問題就是怎樣在教授的辦公室里發呆嗎?」斯內普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那張辦公桌的後面,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敲著桌面,如鷹隼般的眸光緊緊鎖住我。
  「對不起,教授,請您原諒我的失禮。」迅速將自己的思緒從傷感中拔出,我在心底苦笑,似乎只要我一碰上教授,我的理智就會脫繮,這樣子實在是非常糟糕呢。我想到了大腦封閉術,這個可以阻隔他人精神探查的魔法,這個可以讓人瞬間恢復平靜理解的神奇魔法。
  耶希雅曾說V殿有意讓教授教我魔藥學,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做成這件事情……如果教授已經答應,我是否可以順便請他教我大腦封閉術?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我卻覺得自己是在異想天開,罷了,我還是先搞定眼前的問題吧。
  我站到辦公桌面前,認真地看著教授的眼睛:「對不起,教授,之前因為我的想當然而給您帶來意外的麻煩!」
  斯內普的唇角輕輕扯開,殊無笑意:「我以為自高自滿已是你的代言。」
  我輕輕笑起來:「我可是您學院裡的學生啊,斯萊特林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的學院,而我,絕不允許曾經的魯莽與愚蠢在我身上重演。」
  「你的問題。」
  斯內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我愣了0.5秒鐘,才回神自己是以怎樣的藉口出現在這裡。我的腦袋急速轉著,勉強找到一個問題:「用銀制小刀切豆子的時候,豆子總會從我的刀下劃開,十分影響魔藥的配置過程。但是我看您卻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是熟能生巧,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在使用小刀前先將它們沾濕,可以有效避免你口中的情況。」教授簡單說完,就不再言語。
  我絲毫沒有察覺沒人說話的辦公室洋溢著怎樣的尷尬,只是用著充滿求知慾的純良目光盯著教授,唇角因為目前的狀況而掛著淡淡的笑容。
  就這樣四目相視了許久,教授的冰冷聲音再度響起:「如果你所謂的問題只是這樣的話,我不得不說你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他抓過一卷羊皮紙,低頭批改著上面的論文,做出逐客的姿勢,「這樣的小技巧,我更希望你們能夠在學習中自己摸索。」
  「教授,我並不贊同您的說法。」雖然那個小技巧我其實已經知道,問出那個問題只是一個藉口,但是關於這個觀點,我確實抱持著相反的建議,「您摸索這些東西的時候必然走過許多曲折,但是您若將這些東西教授給學生的話,必能讓學生少走許多不必要的彎路。」
  「不必要?」斯內普的聲音帶點譏諷,「似乎我才是魔藥學的教授。」
  從他的聲音里,我聽出他並沒有不悅,而是純粹的譏諷,似乎,我又做錯了什麼。我皺著眉頭用力思索著,最後試探著開口:「難道您是想讓學生在碰到問題的時候多點思考嗎?」
  「問完問題你就可以離開了。」恰巧此時,教授的聲音同時響起。
  啊~,對方都已經親口發出逐客令了,難道我還賴著不走不成?我摸摸自己的鼻子,轉身離去。就在我走到門口時,身後卻突然傳來這樣一句話:「以後每晚七點,你到我這裡來學習,理由是不聽從魔藥教授的告誡,課後私自按照錯誤的方法調配藥劑。」
  嗯?現在是什麼狀況?
  「大腦封閉術。」斯內普依舊沒有抬頭,目光在羊皮紙上逡巡著,「我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讓我教授你這個,而我原本打算拒絕。」
  「但您現在答應了?」我盡量平靜地問著。
  「至少你剛才的表現讓我肯定你並不是太過愚蠢。」所以他在片刻前改變了主意。
  「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謝謝您,教授!」我非常激動地向斯內普告辭,隨即離開。在魔藥辦公室的大門在我身後關上後,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極低的歡呼。
  
                  第十四章 私下授課
  我哼著小曲,在霍格沃茲的樓梯間愉快地蹦跳著。
  「金妮。」小豬拱了拱它呆著的口袋,將我從傻笑的狀態中拽回。
  「嗯?」我拉開口袋,看著越發纖瘦的小豬靈敏地躍上我的肩膀,它墨色雙眼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一點淡淡的金黃。
  「大人說你已經有二十三歲,但為什麼我從來都覺得你就像八歲的小孩子一樣?」
  我的腳病趼,眯眼看它:「你這話是誇我保有一份純真,還是損我莽撞幼稚?」
  小豬眨著無辜的眼神看著我,笑而不答。
  我輕嘆一聲,抬手摸著小豬的腦袋,自言自語道:「自從來到魔法世界,我一直用愉快而好奇的心態探索並接受著周圍的一切,我不斷對自己說,‘你就把這裡當成一場RPG遊戲,你的目標就是闖關奪將,拯救你所愛的人,毀滅你所恨的人。’之前做了那麼多糊塗事,除了我的思維被V殿封印的原因,又何嘗不是因為我下意識地放縱自己的任性?因為最初,我認為自己再如何也只是過客,所以我可以囂張肆意。但漸漸的,我發覺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我的想象,隨著我一點點融入這個世界,隨著我越發清晰地將自己當成金妮?韋斯萊,我突然有一種難以克制的恐懼和茫然。」並不是想說給誰聽,而只是單純地想要發洩心中的苦惱,我繼續快速地說著,「我想不起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經過,所以我其實一直懷疑自己最初那種‘一定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我記得當我還是阮星辰時的家人朋友,我依舊十分想念牽掛他們,但我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們,因為一旦那種想念刻骨銘心,而我卻無法回去的話,我害怕自己會陷入絕望。」
  我壓住自己心臟所在,感受著手掌下躍動的感覺,忽而笑起來:「哎呀呀,我又在鑽牛角尖了,其實能夠穿越到霍格沃茲的世界是多少人的夢想,我能有此榮幸就該偷笑了,怎麼可以抱怨呢?」我半閉著眼,宣誓般地說著,「霍格沃茲的神秘吸引著我,我以身為她的學生為榮。教授的隱忍吸引著我,我為身為他的學生為榮。呼……其實不去計較太多的話,生活也很幸福呢!」
  「你不過一個小小孩子,腦袋中何必裝著這麼多沈重的東西呢?」帶著一點冷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抬頭,對上一雙含著淡淡笑意與心疼的紅色眼睛。
  「里德爾!」我驚呼一聲,隨即抬手掩住自己的雙唇,左右瞄瞄發現沒有其他人在,我急忙拽過他躲到一片陰影里,「你這傢伙,怎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霍格沃茲,要是讓人發現……」
  「小公主,我出現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又何必擔心?」他抬手在我額上輕輕一敲,話題驀然一轉,「在你們那個世界,不是有個說法叫做平行時空?而類似的說法在魔法界同樣存在,在不曾探尋之前,何必如此灰心?」
  「嘻,我有沮喪過嗎?」拋去方才的灰暗心理,我依舊是那個快樂無羈的金妮。衝著里德爾做個鬼臉,「今天如願進入教授的辦公室,並得到他親口允諾願意傳授我大腦封閉術,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沮喪?」
  「你就這麼喜歡斯內普嗎?」里德爾的眼神十分詭異,瞬間讓我想到耶希雅當時也是這般眼神。
  「當然。」知道這傢伙和V殿都已經窺視過我的記憶,我又無需掩飾。
  「因為……第七部裡面那句‘LOOK AT ME’?」里德爾的眼神愈發詭異。
  我卻跳了起來,「絕不是!」看到里德爾好笑的表情,我輕咳兩聲,將因為想到HP7的結局而湧起來的抓狂感覺壓下去,「一個堅韌隱忍的人會為了那樣一個近乎荒謬的理由而選擇自己的道路嗎?」
  在我失態地吼出這句話後,里德爾掃過來的目光帶著一點訝異,「連我和本尊都不曾確定的事情,卻被你如此堅決地說出,也許他說的對……」
  「他?」我訝異於對方如此理所當然地使用這個代詞。
  但是里德爾彷彿沒有聽到我的疑問,他只是溫和地拉起我的手,帶著我往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走去。
  我抬眼看著他透出幾分溫潤的側臉,突然笑起來。不再走向黑魔王之路的里德爾真的是個讓人覺得溫暖信任的人呢!我悄然握緊他的手,看到他的唇角淡淡挑起。
  「小公主。」過了半晌,里德爾突然開口,「你完全可以將我們當成朋友來信任。」他輕笑著,「我不否認我們的初衷也許稱不上友善,但……人與人之間總是有無數可能的,不是嗎?」
  「我想我明白的。」否則我不會放任自己握住他的手。
  「聰明的小公主呵。」他停下腳步,「再往前就是熱鬧的地方,現在還不是我出現的時機。」他抬手在牆壁上敲了敲,就有一條密道出現。「你的小小心願,我會替你完成的!」
  我看著恢復自然的牆壁,心中不斷回響著一句話——為什麼霍格沃茲的密道會如此層出不窮?不過我更好奇里德爾口中的心願是什麼,除了回到原來的世界,並守護我想守護的人,我並不知道我還有其它的小心願啊?
  我眯起眼,右手食指輕敲著下頜,那就讓我拭目以待,看對方能帶給我怎樣的驚喜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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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霍格沃茲,我依舊抱持著剛剛接觸時的興奮,好奇地探索著城堡的一切秘密。因為血人巴羅的幫助,許多不為人知的密道在我面前敞開他們的懷抱,我穿行其中不亦樂乎,唯一的遺憾便是我不曾尋找到傳說中的四大巨頭的寶藏與密室。
  咳,我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貪心,但是誰讓綴滿秘密的霍格沃茲城堡就像一塊香噴噴的奶油蛋糕散髮著無窮的誘人魅力?嗜好奶油蛋糕的我自然想將這塊巨型誘惑吞吃入腹。不過,那麼多前輩都不曾成功過的事情又怎麼會那麼巧讓我成功,所以吶,我還是YY的成分居多。
  一邊胡思亂想,我一邊走到教授的地窖門外,敲響了門上的畫像,嘴角同時揚起開心的弧度。自從被教授關禁閉,這已經是我單獨接受輔導的第五天。想起五天前我站在門口有些忐忑的樣子,我不由嘿嘿一笑。
  自從決定收起玩鬧的心情,我突然覺得自己做任何事都縛手縛腳,少了最初的張揚灑脫。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態究竟是成長還是倒退,但是奉行「小心謹慎」這四個字的結果總該是利大於弊吧?
  五天前的傍晚……
  我抱著自己的魔藥課本,小心地捏著魔杖在地窖畫像之前深呼吸了好幾下,正準備敲門時,畫像倏然向右側劃開。
  「原來韋斯萊的智慧只教會你如何在教授的門口遲疑不前嗎?」斯內普教授站在門後,光亮的黑髮隨著他低頭的動作滑落兩邊,緊抿的雙唇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而深邃的黑眸似乎擁有無盡的吸引力。
  我對著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眸看了一眼,便不甚自然地挪開自己的目光,輕聲道:「教授晚上好。」順著教授側身讓開的道路,我乖巧地走進去。
  在教授大課桌的右手邊,有一套較小的桌椅,我自發自覺地坐在上面,意外發現桌椅的高度恰巧適合我的身高。我下意識地摩挲著桌沿,半是興奮半是好奇地猜測著教授晚上要如何傳授我大腦封閉術。
  雖然里德爾曾經說過要讓教授大人教我魔藥學,但是似乎我一直沒有從教授口中聽過這樣的說辭。會將魔藥課本帶過來也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
  想到大腦封閉術,我不由想到HP5裡面關於那段記憶的描寫。被窺視秘密的極度不悅,以及教授暴怒的樣子自動自發在我腦海裡成型。啊~所以我千萬不能讓教授知道我的這些小秘密!
  「不能!」我不知不覺冒出這兩個字,隨即醒悟地捂住嘴巴,可惜終究遲了一步,對上的是教授開始醖釀怒火的雙眸。
  「金妮?韋斯萊,我開始懷疑自己做了一個愚蠢而錯誤的決定!」他盯著我,眸中的神色發生微妙的變化,削薄的雙唇抿得更緊。他抽出魔杖在桌上點了點,一個熱氣騰騰的坩堝出現在我的面前。
  「以你那蠢笨的腦袋,根本無法學習大腦封閉術這樣高深的魔法。」他揮動魔杖,幾樣魔藥出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雖然我十分不願意讓一個糊塗粗魯幼稚狂妄的小鬼來玷污高深的魔藥,我更不願意承認我的學院裡混進了格蘭芬多的蠢貨,但是身為你的院長,我有必要確保我的課上不再頻頻發生該死的意外事故!一個隆巴頓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覺得納威只是比較單純,雖然知道納威在草藥課上有著出色的表現,雖然覺得納威在魔藥課上屢屢發生意外是「折服」於教授的偉大魅力,但是……我仍然覺得被教授拿來與納威相比是十分丟臉的事情。我要振作,我要改變自己在教授心中的形象,我要把我之前那愚蠢的作為從教授心中抹去!
  我微鼓著雙頰,眼中燃起熊熊鬥志,將面前的魔藥課本擺正後,便抬頭看著教授。唇邊扯起淡淡的微笑,這一次我直視著教授的眼睛:「還請教授多多指教。」
  斯內普教授的眼神又微微一變,他坐回桌子後面,同時桌子上面的羊皮卷消失無蹤,攤開的只有一本魔藥課本,「那麼我們就從最簡單的問題開始。韋斯萊小姐,請告訴我鬼鷲草和烏搡草有什麼區別?」
  「雖然它們的葉緣都是鋸齒形,但一個尖銳細長,一個寬厚圓滑。」我從容應答著,心中同時慶幸著因為自己對魔藥課的異常偏愛,而在之前閱讀過較多魔藥方面的書籍。
  隨著一個又一個問題從教授口中吐出,而我又順利給出答案,我隱約覺得教授大人的聲音雖然還是那樣冷厲,卻多了幾分和緩。
  終於,漫長的提問結束了,教授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敲擊著桌子。「很好,韋斯萊,那麼現在你就去右邊的櫃子里拿出配置膨脹藥水所需要的東西吧!」
  我頷首,走到櫃子前,卻對著一櫃子的藥草發暈。雖然我的理論知識馬虎算得上強悍,並為此而覺得自豪,但是在理論聯繫實際的方面,我做的確實有點糟糕……一樣一樣材料翻找過去,我花費了大量時間才拿到需要的東西。回到位置上的時候,教授的臉色又恢復成最初的漠然。
  呃,教授大人不會是在心中感嘆,笨蛋就是笨蛋吧……
  「七種材料,你就拿錯了兩種。韋斯萊,請將跳跳根與跳跳莖的區別抄寫一百遍,再將那一籃子尚未去皮的蓬豆莢去皮。如果做完這些,你還將根莖弄錯,或者分不清豌豆與蓬豆,你就只能為你那石化的腦袋默哀!」
  教授大人啊,我已經在默哀了……我懊惱地拿起豌豆莢放回原來的位置,乖乖地開始剝除蓬豆莢。中間我數次悄悄用眼角余光看著教授,只見教授桌上再次堆滿厚厚的羊皮卷,而他正拿著鵝毛筆在羊皮紙上認真畫著,那微蹙的眉心怎麼看都是那麼性感。
  性感?心頭剛划過這個詞,我忍不住微笑,在心裡對自己扮了個鬼臉。敢在魔藥大師和黑魔法高手的面前想一些亂七八糟事情的,大概也只有我這個傢伙了。如果被教授知道我此刻心中所想,不知會不會阿瓦達了我……
  「韋斯萊,請注意你手中的蓬豆莢。你想讓我認為你連最簡單的材料處理工作都無法完成嗎?」
  啊?我低頭看著手中的蓬豆,發現它們在我走神的時候被我一點點肢解,變成一絲絲的豆皮和一粒粒的豆仁。梅林大神啊,為什麼我每次碰到教授就會做出這般糊塗丟臉的事情呢?
  那個晚上,我再不敢胡思亂想,認真地按照書上的內容,以及教授時不時冒出的、看似無心的指點,我成功地學會很多處理材料的技巧。
  猶記得那個晚上,我邁著輕鬆的步伐,哼著愉快的曲調回到斯萊特林的寢室,一直在屋中等我並準備安慰我的耶希雅看到我開心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想來,她一定想不通為什麼從院長大人那邊關禁閉回來的人會這樣開心吧……那天晚上,耶希雅在授課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的笑容,眼神十分詭異,但我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意願,就讓這個問題成為可愛的耶希雅心中的謎吧!
  我輕呼一口氣,將思緒從回憶中抽出。我上前敲門,在畫框劃開後邁入門內,就在我剛走到那張小桌子後坐下,壁爐里突然出現鄧布利多的腦袋。
  「西弗勒斯,請到天文塔來……」鄧布利多彷彿沒有看到我的存在,繼續說著,「有人被石化了。」
  
                  第十五章 蛇怪埃蒙
  石化?
  聽到這個詞語,我下意識地轉身看鄧布利多,但是飄搖的火焰朦朧了他臉上的神情。但就算沒有火焰,大概這位高深莫測的校長也不會讓人輕易看穿他心中所思。
  我狀似無意地微垂下眼皮,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惶恐不安,更是用這個小小的動作隔絕對面兩個攝神取念高手的窺視——其實教授是不可能輕易對他的學生使用這個魔法,但是鄧布利多行事偶爾真的不夠光明正大。
  教授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是眉梢微微動了下。他低頭看我,手中的魔杖划過一道優美的弧度,那張幾乎已經蓋上「金妮專屬」的小桌子上的魔藥課本嘩啦啦翻了幾頁。「在我回來前,製作好這劑魔藥,若是不合格……」教授的雙唇抿了抿,「那就等著寫一英尺長的羊皮卷吧!」
  我眼睜睜看著教授揚起的黑色長袍消失在畫像之後,卻只能鬱悶地坐在桌子後對著魔藥課本發呆。過了幾分鐘,我才發現我依舊保持著恍惚的狀態。我啃著右手拇指,用力搖了搖頭,心中卻依舊慌亂。
  我自然知道在HP原著里發生了怎樣的石化事件。受到日記本中的里德爾蠱惑——我翻了個白眼,我所認識的里德爾和那個陰險的傢伙實在相差太遠——打開密室並放出蛇怪,而第一次石化事件的出現是在尼克的萬聖節忌辰晚會之後,費爾奇的貓被蛇怪石化,而倒霉的哈利三人組正是這一起事故的發現者。
  現在不過剛剛開學,而那場事故卻提前發生了……我哀怨地托著腮,只覺得書上的文字扭曲著,彷彿一條條吐信的毒蛇,嘶嘶叫著擾亂我的思緒。這個歷史已經離我所熟知的小說世界太過遙遠了,我以後要走的路似乎更加崎嶇了……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時候,從壁爐里鑽出一個閃耀著燦爛笑容的青年。
  我眯眼看他,撇了撇嘴:「里德爾先生,請你保持一點黑魔王的風度,要是讓其他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你的冒牌貨身份絕對無法保住。」
  聽到我的話語,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瀟灑地坐在我的桌子上,低頭看我:「嘖嘖,小金妮,你不過是跟著西弗勒斯學習了幾個晚上,就連他的毒舌都沾染了?不愧是他的終極崇拜者。」
  我不理會他的調侃,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為什麼你要放出密室的蛇怪?」
  「當年伏地魔離開學校的時候沒有辦法將它帶走,所以只能讓它繼續孤獨地呆在那個清冷的密室中。但是現在既然我已經擁有讓它自由的力量,為什麼不能讓可憐的埃蒙出來散步?」一邊說著,里德爾血紅色的雙眸中同時透出極淡極淡的笑意。
  「埃蒙,那只蛇怪的名字?」我好奇問著。
  里德爾點頭。
  我敲著自己的下巴,有些疑惑:「你不是已經有納吉尼了嗎?」話剛出口,我突然醒悟到納吉尼一直跟隨在冒牌伏地魔的身邊,頗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那個,要是納吉尼知道你在這裡,她一定會回來的。」
  「她?不是它?」里德爾的笑容加深,「埃蒙很高興你這樣說呢!」他揮了揮手中的魔杖,教授辦公室的牆上頓時出現一個大洞。
  「你怎麼可以對教授的辦公室動手動腳!」我先是冒出這麼一句話,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埃蒙是怎樣讓人談之色變的存在。
  我的目光從里德爾那帶著微微笑意的臉上挪開,看向那個洞口,只見一隻碩大的腦袋從裡面探出來,大如燈泡的眼睛放出瑩瑩的綠光,血紅色的蛇信子不斷吞吐,我可以清楚看到蛇怪舌頭尖上的分叉。
  後背瞬間竄起一股冰涼的寒意,我舌頭有些打結地說著:「里……里德爾,看到蛇怪眼睛會死人的,你不會是想謀殺我吧!」抱怨地瞪了一眼裡德爾,我瞬間僵住。
  貌似……好像……似乎我剛才已經直視過蛇怪的眼睛?沒等我理出個頭緒,就覺得左邊肩膀一沈。
  「他在跟你打招呼。」小豬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我肩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金妮,不理會他人的招呼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你沒看埃蒙很委屈嗎?」
  委屈的蛇怪?想方才,里德爾也是用一副憐憫同情的語氣念叨了一通埃蒙是如何如何的可憐,而現在就連小豬也倒戈相向了。原來會同種語言的人果然就會伉壑一氣,欺負我這個孤苦無依的弱小女子!
  里德爾抬手輕輕拍著我的腦袋,聲音里帶上放鬆的笑意:「看你撅著嘴,就知道你心裡一定在罵我們。金妮,你可是我們的小公主啊,擁有如此尊貴身份的你自然也是埃蒙的主人,他的目光又怎麼會傷害你分毫?」
  我的嘴角抽了抽,直覺里德爾的解釋有點小問題,但我也懶得追問了,反正他們幾位瞞我的事情還少嗎?只要知道對方對我無害這個真相就夠了。慢慢將目光重新調回「楚楚可憐」的蛇怪身上。那大大的黃綠色眼睛中透出的是滿滿的善意,一點點融解我之前的恐懼。我輕聲打著招呼:「埃蒙,你好~!」
  大蛇的腦袋愉快地點了幾下,隨即滑出管道,長長的舌頭靈活地吐出,在我臉上「溫柔」地舔了一下。
  「哈哈哈,看來埃蒙十分喜歡你哦,金妮!」里德爾笑得十分愉快。
  而我……可憐的我……卻是手腳冰冷地僵在當場——剛才我居然被一隻蛇舔了!!!梅林啊!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地對自己施展心理暗示,告訴自己埃蒙不是普通的蛇,他不會讓人恐懼,他是V殿和里德爾的朋友,也即將是我的朋友,但是這樣親暱的示好動作真的真的是嚇到我了!
  也許是敏銳地發現我的反應有些不對,里德爾終於意識到他的玩笑有點過分,他冷聲道:「埃蒙!」話語中帶著絲絲冷冽。
  聽到里德爾的聲音,大蛇似乎瑟縮了一下,隨即輕輕搖晃著腦袋,那神色分明就是「我很無辜」。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難道里德爾和小豬提到蛇怪埃蒙都是一副在說小孩子的口吻,看它現在的動作,實在是很幼稚呢!不過一隻存活了上千年的蛇怪還能有如此單純的性子,真是難得,大概因為獨處密室,沒有人可以教導他的緣故吧?
  看著埃蒙委屈的樣子,我雙手環胸斜睨里德爾,「我說兄弟……」這個說法是我身為阮星辰時最喜歡的口頭禪,此時此刻,對著越發親近的里德爾,我不由自主地冒出這麼一句話。雖然覺得這樣的說法在西方世界有點點詭異,但我也懶得改口,於是扯著唇角我繼續說,「讓埃蒙嚇唬我的事情一定是你的餿主意,但是在事敗之後,你居然把所有問題都推到埃蒙頭上,實在太不夠義氣了吧?」
  背對著埃蒙、正對著我的里德爾衝我眨眨眼睛沒有說話。而同時,埃蒙晶瑩的雙眼裡居然浮起一層感激的水霧,開心地看著我。
  我滿頭黑線地瞪著里德爾,明白他這樣做純粹是為了增加埃蒙對我的好感。不過何必如此,他是V殿的寵物又不是我的寵物。
  里德爾轉身對蛇怪嘶嘶說了幾句話,就見埃蒙身形像變魔術一樣迅速縮小,不過片刻就化成兩根指頭粗細的繩狀物,蹲踞在桌子上昂頭看著我們。
  迷你版的蛇怪沒了它嚇人的身材,再加上埃蒙乖巧的樣子,小小蛇很有幾分可愛的樣子。我遲疑地伸出手,終是輕輕拍了拍埃蒙的腦門,結果對方愉快地擺動著尾巴。
  「金妮,若是你喜歡,埃蒙就留在你身邊作為你的寵物吧?」里德爾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卷古樸的很有些年頭的羊皮卷,「這個魔法契約是我的祖先、斯萊特林學院的創始人薩拉查遺留在密室的,上面詳細記述了埃蒙的名字來歷以及控制它的方式,還有最後最重要的一點——與他締結契約的方法。在締結契約之後,只要主人不允許,他的目光就不會再具有令人死亡的效果。」
  我狐疑地看著那封羊皮卷,隨即轉向里德爾,「這麼好用的東西,為什麼會留到現在?」
  里德爾的笑容忽然透出一股殘酷的殺戮之氣,「你覺得黑魔王需要一隻不會殺人的蛇怪?」
  我一時啞然,這個魔法契約對與黑魔王來說確實猶如雞肋,不過我卻一點沒有接收埃蒙以及契約的意思。我繼續撫摸著蛇怪,說:「但我也不需要這個契約。」剛說完這句話,埃蒙看著我的目光轉為哀怨,我失笑續道,「無論如何埃蒙都無法傷害到我,倒不如將這份契約送給更適合的人。」
  我本以為里德爾會繼續勸我,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很乾脆地把契約收回。見我一直盯著他,他問:「後悔了?」
  「才不。」我只是好奇他拿著那份契約在我面前誘惑一圈究竟是為什麼。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另一個問題,「方才鄧布利多提到有人被石化了,是埃蒙做的?」
  「霍格沃茲還有第二隻蛇怪嗎?」
  果然是埃蒙,我無奈聳肩,「是無意還是……」
  「你說呢?」
  「果然是你的授意。」我懶洋洋地趴在桌上,「不過學校里有人跟你有仇嗎?誰是這起事件的悲慘主角,費爾奇先生的洛麗絲夫人,還是某個可憐的不小心觸犯到你的學生?」只是石化而不是死亡,不知道是倒霉受害人幸運還是里德爾手下留情。
  「還記得我說過會為你達成心願嗎?」
  「嗯?」這個問題我上次就十分茫然了,我不記得自己曾對里德爾提過任何要求吧。
  「雖然你說出那句話時我不在場,但是埃蒙將你的話語轉述給我,而除掉那個人恰好對我的計劃十分有利,所以你也無需愧疚。」里德爾洋洋灑灑地說著,突然,他望向外面走道的方向,「似乎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他低頭對著埃蒙嘶嘶兩聲後,蛇怪迅速回到管道中,辦公室牆上的大洞也恢復正常。如果教授知道自己的隱私地方曾被人肆意破壞,一定會生氣吧。
  不對!教授離開前曾經給我佈置過作業,但是這件事情因為里德爾的到來和埃蒙的出現而被我遺忘得一乾二淨!頓時,關於石化和倒霉者的事情被我拋擲腦後。
  我捂臉呻吟著,求助地看向里德爾:「里德爾,你能不能幫我變出一鍋這樣的魔藥?」我指著攤開的魔藥課本。
  對方挑眉拒絕:「我不覺得用這種手段欺騙一位魔藥大師是十分愚蠢的行為?而且,我也不認為現在是和西弗勒斯見面的恰當時機。那麼我就先行告辭了。」
  壁爐的火焰晃了晃,整個辦公室頓時恢復冷清,而我則糾結著聽著大門滑開的聲音,請梅林保佑我不會死得太難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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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可憐的洛哈特
  教授緊抿著唇走進來,過快的步伐使他走路時帶起獵獵風聲。他盯著我整齊乾淨的桌面,黝黑的雙眸轉向我:「韋斯萊,我想你已經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
  「是的,教授。」我低下頭,心裡卻在咒罵里德爾。
  「乾淨整齊的桌子,沒有任何污痕,如果現在進行的是衛生整潔評選,我必然給你一個O,但是現在正在進行的卻是魔藥學輔導!魔藥學絕不是那種憑借你的一點小聰明,光憑想象就能掌握的高深魔法,它需要的是實踐,大量的實踐!」教授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羊皮紙,好看的雙眉皺起來,「你們這些愚蠢魯莽做任何事情都只會用膝蓋去思考問題的小鬼,需要精密的魔藥在你們手中除了被糟蹋還能得到怎樣的下場?」
  教授手指輕輕一點,桌上的鵝毛筆乖乖地漂浮到他手中。
  我微張著嘴,心中低呼一聲:「無杖魔法!」我一直懷疑魔法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無杖魔法,不過此刻所見讓我肯定了這個廣泛流傳於同人中的說法。片刻失態之後,我立刻微垂下眼,保持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教授在那份字跡凌亂的作業上用紅線畫出幾個明顯疏漏的地方,然後在羊皮卷的底端刻上一個大大的T字。
  T,Troll,非常糟糕的作業,我完全可以想象那個小孩拿到羊皮卷時的淒慘樣子,不過誰讓他不好好完成呢?我毫無同情心地想著,卻見教授拿過另一份羊皮卷,緊攏的眉頭松開些微,鵝毛筆在羊皮卷上划過流暢的線條。似乎這份作業馬虎讓教授滿意,不知道是誰的?
  「韋斯萊小姐。」教授驀然轉向我,「還記得我剛才說過的話嗎?沒有完成魔藥的配置,就要完成一英尺的論文。」他將那份剛剛批改的作業丟在我桌上。
  熟悉的字體映入我的眼簾,這分明是我的魔藥作業。我的目光迅速瞄向羊皮卷右下方,鮮紅的E卻不能讓我覺得愉快。我小聲嘟囔著:「我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拿到O的。」
  「是嗎?」教授冷笑著,手指在羊皮卷上輕點了幾點地方,「這些地方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一番詳盡的解釋後,他丟下一句話,「重寫,一英尺!」
  我垮著臉攤開羊皮卷,手中的鵝毛筆重新沾滿墨水。落筆寫下第一個字母的時候,我暗中思考把字寫大以減小作業量的可行性,但所有的小動作在思及教授眯眼發怒的樣子後戛然而止。
  辦公室重新歸於寂靜,只有筆尖接觸羊皮紙時發出的沙沙聲音。我對著教授的講解重新構思了一篇作業,雖然很辛苦,但我不得不承認重新修改後的作業讓我受益匪淺。這就是魔藥大師的魅力嗎?我微微笑著,間或抬頭看向教授,總覺得今晚的教授心情相當不錯。
  一個小時之後,我將羊皮紙送到教授面前,他抿著唇看完後對我微微點了點頭,便指著門外,說:「今晚的緊閉到此為止。如果你以後都能像今晚這樣認真,我想我會承認其實你並不那麼愚蠢。」
  「那是因為您是魔藥大師啊!」這是絕對發自肺腑的稱贊。
  教授眸色沈了沈,不再說話。
  我向他行禮道別後,一路走向斯萊特林的地窖。原以為這個時間的地窖會分外冷清,沒想到華麗的壁爐邊坐滿了學生。
  德拉科?馬爾福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椅背上輕輕敲著,正對著地窖大門的他,在我進門的瞬間就將目光鎖定在我身上。而原本喧騰的地窖也很快變得安靜。
  我眨了眨眼,安靜地站在那裡。最近的我安分守己,應該沒有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為什麼大家會用這種目光看著我。不過心裡有另一個疑問讓我更加好奇——為什麼僅僅是二年級的德拉科就在學院中擁有不一般的號召力?
  此刻的他,矜持紳士,與初次見面時對我進行挑釁時的無知貴族截然不同,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應該是今日的他吧,由盧修斯□出來的小孩,怎麼可能會那樣無知地狂妄?
  「金妮?韋斯萊,你是否曾經說過‘真希望洛哈特可以變成一尊石像’?」帶著一點慵懶,卻不掩其中凌厲的話語從德拉科口中冒出。
  那句早已被我丟到爪哇國的抱怨因為對方的提醒而迅速在我腦海中浮動。我點頭,廳里瞬間爆出一陣噓聲。
  德拉科的唇邊揚起淡淡的笑意。
  石化……石像……電光火石之間,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中瞬間串聯起來。
  「可憐的吉德羅?洛哈特。」原來這一次被石化的是他。當初我「無心」地詛咒他時,小豬和蛇怪埃蒙都在,必然是他們之一將我的話語轉達給里德爾,所以里德爾前後兩次都聲稱是「完成我的心願」,難不成這筆帳真的要算在我頭上?
  哎呀呀,莫非教授晚上隱隱流露出的興奮,是因為黑魔法防禦術授課教師的名額空缺?可是親愛的教授,貌似這個職位已經被某人預定了……
  
                  第十七章 突然興起的演說
  雖然我猜到了整個石化事件背後的真相,可我卻猜不到小龍現在的行為。
  我的目光向四週一掃,發現正對著德拉科的地方有一處沙發空著,而在周圍卻坐著不少人,隱隱然對那個位置形成包繞的格局。
  哎呀呀,難道接下去我所要面對的就是傳說中的三堂會審嗎?我雙手負在身後,唇邊挑起一抹淺笑,無所謂地坐在那溫暖的沙發之中。我十指交叉托著下巴,抬眸看著德拉科:「不知道學長今天擺出這樣一番問詢的架勢,是有什麼話語要對我說?」
  「啊~?」德拉科發出一聲尾音高揚的疑問聲,好看的右邊眉毛輕輕抖了下,「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他伸了個懶腰,神態有些慵懶,但周圍卻沒有人敢忽視他眼底暗藏的銳利。我側著頭,忽而有些明白小龍為什麼能讓低年級的學院生都對他俯首聽命。
  想來,初見時的挑釁肆意都不過是為了試探而做出的偽裝色彩吧。我看著德拉科走向樓梯,突然想起同人文中出現頻率極高的白鼬,一聲低笑差點溢出喉嚨。
  我右手握拳擋在唇邊遮住自己流露的笑意,已然明白德拉科今晚的目的。我怡然抬頭,果然接到四周小女生射來的死亡目光。
  小姑娘們,洛哈特不過是只漂亮的花瓶而已,你們沒見到高年級的學姐們都是十分不屑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課嗎?我從容地彈了彈自己的袍子,開口說:「如果你們的眼睛還不曾因為某些閃亮的光芒而迷失了洞悉的能力。」我想到洛哈特微笑時那亮晃晃的兩排白牙齒,不禁帶上一絲微笑,「你們應該能夠清晰地發現黑魔法防禦課上的混亂是因何而產生。一個明智的斯萊特林,從來不該將自己的目光和注意力浪費在徒有其表誇誇其談的傢伙身上。」
  話一出口,我就察覺到四周的死亡射線更加凌厲。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今天的演說挑錯了切入點。可是,如果里德爾果真像我猜測的那樣會接任黑魔法防禦課的話,我勢必不能再龜縮在自己那片安全的小天地。
  眼前彷彿閃過里德爾帶笑的模樣,以及V殿沈默時依舊散髮的氣勢,我不爭氣地悄然打了個寒戰,決定今天一定要在自己的學院中展示出相應的見解。
  一股久違的鬥志悄然在我心中燃起,我掃視著四周的小蛇們,突然決定來一場隨心所欲的演講。
  「斯萊特林學院的宗旨是高貴、權勢、抱負、真誠。我不知道你們是怎樣看我以及我身後的韋斯萊家族,但是我也可以猜到其中一二。也許很多人都覺得來自於韋斯萊家族的我有辱於斯萊特林的高貴,但是我必須強調,韋斯萊也是一個純血家族,同樣擁有悠久的歷史,只是我們不曾張揚,更不喜歡宣揚那些曾經的榮耀,但是,刻在骨血中的尊貴是怎樣的環境都無法磨滅的。」在陋居時,我曾瞄到過韋斯萊家的族譜,它的厚度足以證明這個家族的歷史,可惜我對那些名字沒有興趣所以不曾翻看。不過擁有悠久歷史的同時一般都會擁有光輝的榮耀吧,我的話語也不算是謊言。
  「但是其他的韋斯萊都在格蘭芬多,魯莽的格蘭芬多。」小孩子果然好哄,有不少人因為我方才那番話而扭轉了之前的關注點,其中一個更是開口質問。
  我真想撲上去啃幾口這個搭話的可愛小孩,因為她讓我得以不太突兀地進行自己的演說:「相信很多人都是出身於巫師家庭,那麼應該都聽過長輩講述的關於巫師界的故事。遠在霍格沃茲成立之前,巫師以及各個家族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為了更好更系統地對下一代進行培養,薩拉查?斯萊特林、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羅伊納?拉文克勞以及赫爾加?赫奇帕奇四巨頭共同創辦了霍格沃茲學院,他們的初衷是培養合格的巫師,而不是給巫師界未來的棟梁提供一個只有吵架打鬧、充滿意氣相爭的決鬥之所。」
  「那麼小金妮你認為所謂四個學院的劃分是不應存在的錯誤?」通往宿舍的樓梯口上,出現耶希雅?布萊克那飄然的身影,在她臉上,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
  我笑眯眯看著她,猜測她的匆忙與焦急是因為聽聞今晚德拉科有意為難我吧。不過,我阮星辰也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讓人欺負的人呢!
  但是……我沒好氣地瞪了耶希雅一眼,你到底是來救場的還是來亂場的?一開口就是這麼刁難的問題。
  我略微沈吟後,朗聲道:「不,劃分學院只是為了針對學員不同的特點而進行相應的培養。正如一個最佳的默契團隊,需要統領全局的領袖,需要出謀劃策的軍師,需要可以讓自己放心交付後背的夥伴,也需要勇於探索與衝鋒的勇士。沒有誰是完美的人,每個人都會有他擅長與疏漏的地方,而我們所要做的事情,便是不斷地加強自己的實力,同時去尋找夥伴——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句話我十分欣賞,那便是‘為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盡自己所能將那句中國味兒十足的話語翻譯成英文,可惜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味道。我聳了聳肩,繼續說:「在閱讀《霍格沃茲,一段校史》的時候,我便十分以自己身在斯萊特林為榮,因為真正的友情不是掛在嘴上說說就存在的,那種用心相交,默契十足的友情也許終此一生都不能碰上,但是遇上了就是一種莫大的幸運。」說到這裡,我突然想到斯內普教授和盧修斯?馬爾福,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似乎就是這樣牢不可破吧?「而蛇院的忠誠性格,更決定了我們一旦認定一個朋友,必會將他當成一生的朋友!所以,我十分慶幸自己身在斯萊特林,也許某天的某次回眸,我就突然在燈火闌珊處遇到我畢生的知己!」
  說完這番話,我自己忍不住笑起來。我真是說得太開心了,居然將「驀然回首,那人只在燈火闌珊處」這樣的說辭都借用了。不過,這句詞似乎是用來形容情人的吧……
  四周的小蛇們頗為新鮮地看著我,眼中的敵意不知何時已悄然褪去,他們彼此交頭接耳、低聲談論著。
  「韋斯萊小姐,你似乎說得相當愉快?」
  一陣熟悉的低沈聲音從地窖的大門處傳來。整個交誼廳瞬間變得寂靜。
  我回首望向身後的大門,看到入口附近,一身黑衣的斯內普教授正環抱著胸站在那裡。散髮著陰冷氣息的他似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安靜得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若不是他突然出聲,也許我和其他人都無法發現他的蹤影。
  「教授。」我匆忙站起身,低聲打過招呼。
  斯內普教授向前走來,大廳頂端漂浮的燈映下淡淡的光芒,打在教授臉上,竟有幾分柔和的錯覺。
  我的眼神染上片刻的恍惚,心頭竟一直縈繞著那一句「驀然回首」……
  
                  第十八章 走馬上任新教授
  教授走進交誼廳,目光輕輕向四周掃視著,那些小蛇們瞬間變得拘謹乖巧。
  「這麼晚了還不去休息,難道一個個都打算明天早上罷課嗎?」教授眯起眼,「如果我明天看到斯萊特林的寶石漏斗因為某些人的遲到而減少的話,你們可以猜想你們將得到怎樣的懲罰!」
  在毒蛇之王的威脅下,所有的小蛇們瞬間做鳥獸散。只有我,可憐的我因為方才的瞬間恍惚而反應遲鈍地慢了一步。
  其實……也許不是我反應遲鈍,而是我下意識地想要留在現場吧?我抬眼看著教授,眼底深處藏著一點朦朧的興奮。
  「韋斯萊小姐,你還不去休息?又或者是你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被關緊閉的滋味?」教授的毒蛇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這樣犀利。
  我輕聲說了句:「晚安,斯內普教授。」才轉身用最優雅的步調離開。
  走開沒兩步路,就聽到兜里的小豬說:「那個男人的氣勢非常強悍,有他在的場所總有一種難以忽視的威壓感。」
  「有嗎?」我側頭,「雖然教授表面看起來是個很冰冷的人,但是真實的他其實很柔軟。不然……」不然在原著里,他也不會一直保護著哈利,那個與他所討厭的人擁有一樣外貌的男孩。
  小豬驀然打斷我的話:「會嗎?只要他出現的時候,我就能因為他散髮的與眾不同的氣息,而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存在。就像剛才,你剛進斯萊特林交誼廳不久,那個男人就跟著進來,那種凜冽的寒意可是從靈魂發出的……」
  「你是說在我開始扯那些廢話之前,教授就已經進來了?」那麼他豈不是聽到我所有的說辭?心下倏然有些不安,教授大人是會覺得我挺有見解的,還是會覺得我就是一個喜歡顯擺胡鬧的小孩?
  「渺小的人類啊,請不要質疑偉大龍神後裔的話語……」小豬慷慨激昂地說著,聲音抑揚頓挫。我黑線地把它探出兜口的腦袋塞回去,懷疑里德爾最近究竟教給它什麼東西,話劇表演嗎?
  「金妮。」耶希雅正斜倚在樓梯入口處,看到我走近便輕輕一笑,拉著我向下走去,「整個學院中沒有幾個人敢和斯內普教授對視的,而你則讓我看到了例外,大人說得對,你是一個讓人充滿意外和期待的公主。」
  「耶希雅……」其實我並不值得讓你們這樣期待。我抬頭看著她的背影,這樣的話語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的。雖然相處不過短短數日,但是我卻可以從對方身上嗅到煥發的生機和蓬勃的夢想。我不知道以前的食死徒是怎樣的存在,但至少在耶希雅身上,我從來不曾嗅到所謂的邪惡,他們也不過是追逐著自己夢想的少年。
  在我還是阮星辰的時候,朋友就常常說我太過心軟,從來不捨得拒絕他人的要求,哪怕有些要求太過分了些。但我總覺得,盡己所能,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直到我經歷過那場背叛,那個我最信任的捨友、那個在我落魄的時候微笑著對我說「來我家住吧」的朋友在盜取我的研究成果後將我掃地出門,我的觀念卻依然無法從「人性本善」中擺脫。其他朋友看不過眼罵我聖母,我卻只是淡然一笑,轉身離開那個曾經帶給我溫暖卻也帶給我徹骨寒冷的城市。
  而現在,我成了金妮?韋斯萊,雖然我從心底不曾對韋斯萊家產生歸屬感,但我仍是不會徹底地不理會韋斯萊家族的一切。而同樣的,我會在V殿和里德爾出現的時候順理成章地接下這一切。不是不曾懷疑他們的選擇,不是不曾在恍惚間覺得這一切的發生發展猶如肥皂劇一樣的荒謬,但是心底卻有一個懶散的聲音一直對我說:「餵,何必計較太多,既然已經有人為你的人生寫好了劇本,就這樣順著對方的安排走下去,簡單輕鬆,不是很好?」
  也許,在經歷當年的諸多事情後,我的心早已疲憊,所以我從不願更多地去猜想阮星辰死亡、金妮重生的經歷和原因,而只是單純地接受所有的真相。在我以為自己可以沒心沒肺地微笑著的時候,那些傷痛卻已經悄然摧毀曾經七竅玲瓏而敏感的水晶心。
  也許,不再在意太多,不再計較太多,便不會再受傷了吧?就讓我繼續純良地微笑著,偶爾天真,偶爾善良,偶爾犀利,只要……我能夠讓身邊的人滿意,便可以了吧……
  梅林啊,這是否便是你讓我穿越的原因?那麼梅林,如果我真的按照你的劇本走下去,您是否可以讓我重新做回阮星辰?
  
  晚上,倒在柔軟的床鋪上,我早已將那瞬間湧起的傷感重新踩回心底的最深處。我的臉頰在潔白的羽毛枕頭上輕輕蹭了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教授晚上來到斯萊特林的交誼廳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教授大人,我在HP世界中最愛的斯內普殿下,我何其有幸,能在這個世界遇到您,又何其有幸,能入讀霍格沃茲並與你身在同一個學院,但是,如此期盼著與您同在一個屋檐下的我,在達成目標後,在終於可以接受您的單獨指導後,心中的那份瑟縮和畏懼又是為了什麼?似乎,我已經再無法像從前那樣灑脫和胡鬧了……
  
  次日清晨,刺眼的陽光直射在我的眼皮上,漸漸變得灼熱的觸覺將我從睡夢中拽出。我睜開眼看著外面光明的景象,驀然坐直身子,迅速拽過床頭的衣服,一邊往自己身上套一邊衝向盥洗室。
  正當我乒乒乓乓地在盥洗室裡面折騰的時候,端著早餐的耶希雅訝異地站在門口,看著忙亂的我。
  我左手抓著斯萊特林的院袍和書包,右手抓著課程表,嘴裡念叨著:「今天是幾號來著?」
  「9月13日,親愛的金妮。」耶希雅笑意盈然地把放著早餐的盤子放在桌子上。
  「13日……」我默念著,在課程表上尋找著今天的安排,半晌,我抬起頭,「今天是星期六?」
  耶希雅看著我傻乎乎的樣子,愉快地笑起來。「昨晚你翻來覆去,睡得不太安穩,我還以為你今天會賴床,沒想到你還是自己醒來了。」她揮揮魔杖,原本有點冰涼的牛奶瞬間變得熱氣騰騰。
  我捧著牛奶,疑惑地挑眉:「昨晚我說夢話了?」
  「沒有,我倒是希望你說點夢話,讓我知道你平時都在想些什麼。」耶希雅側頭看我,「總覺得你心裡放著很多事情,沈重得不像一個十一歲小孩。」
  「有嗎?」我無辜地眨著眼。
  「比如大人命令你必須盡快完成一年級的學業,你只是沈默地應允,而且在短短一個多禮拜就完全普通學生兩個月才能完成的課程。那樣的勤勉,有時候連我都覺得辛苦,但你卻只是咬牙堅持……」
  「因為我知道在巫師界沒有實力是萬萬不行的。」我竪起一根手指對著耶希雅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要是讓里……呃……他知道你說出這樣一番話的話,小心鑽心剜骨啊!」
  耶希雅失笑:「大人才不會那樣殘暴呢!他十分擅於聽從下屬的建議,從不獨斷專行,如果因為我說出自己心中真實所想——而這份真實恰巧是他不願意聽到的話語——就懲罰我的話,還會有那麼多人會自願追隨大人嗎?」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悠閒地解決早餐後,我指著那一堆書本說:「親愛的耶希雅,難得週末沒有課程的阻撓,我們是否應該把握時機繼續進行我們的教學?」
  「今天不行。」耶希雅的笑容有些神秘,「今天的霍格沃茲將發生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們可不能錯過這場熱鬧!」
  我連連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可惡的耶希雅就是不肯告訴我。
  
  週末的霍格沃茲少了行色匆匆,趕著從一個教室奔赴另一個教室的學生,於是多了幾分閒散的味道。
  我和耶希雅一同在景色怡人的校園中行走,我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忍不住感慨自己除了在各條密道中來去匆匆外,還真的很少靜下心來欣賞學校的美景。
  歷史悠久的霍格沃茲自然擁有歷史悠久的樹林,而學院塔樓周圍的樹木也是見證了多番風雨的存在。
  耶希雅帶著我向魁地奇球場走去,「印象中你很少提起魁地奇,不過斯萊特林的球隊是整個學校最強的!」她的眼神突然黯沈,「不過今年我們需要一個更出色的找球手!」
  聽到魁地奇三個字,我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動。當年,我每次讀到與比賽有關的描寫,都不斷想象著,後來的電影場景雖然宏大卻依然讓我有些失望,如今能夠親眼見到,我怎能不雀躍?
  還未到魁地奇球場,就聽到另一邊的岔路上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我好奇地回頭,卻錯愕地瞪大雙眼。
  那個紅眸黑髮,紳士高貴的傢伙不正是湯姆?里德爾嗎?在他右手邊與他一起的是鄧布利多,左邊不遠處是散髮著冰冷氣息的斯內普教授。後面跟著一群拿著飛天掃帚的學生,正是打算前來魁地奇球場進行訓練的格蘭芬多球隊。
  鄧布利多藏在半月形眼鏡後的雙眼依舊笑得眯起來,讓人看不真切他眼中的神色;而教授緊抿著雙唇,冰冷的神情上不曾透露半分思緒。
  里德爾不知道和鄧布利多說著什麼,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愉快,而斯內普教授始終散髮著疏離的氣息。
  我想教授一定是生氣突然出現的里德爾搶走了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職位,可惡的里德爾,你當初幹嗎沒事詛咒這個課程的教授必然無法連任?
  彷彿察覺到我心中對他的咒罵,里德爾驀然抬頭向我這裡看來,紅色雙眸中閃爍著興趣的神色。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身拽著耶希雅就想逃跑,同時在心裡補上一句:里德爾啊,我知道詛咒這件事情是V殿乾的,與您無關,您大人大量不要與小女子我為難啊!
  可惜,我見風使舵的祈禱沒有任何效果。耶希雅的雙腳仿若釘在地上,她對著迎面走來的里德爾行過禮之後,恭敬地稱呼一聲:「您好。」在場的人都明白這聲問好只是送給里德爾的。
  里德爾淡淡頷首,帶著微弱笑意的目光轉向我,似乎在催促著什麼。
  眼見不能迅速開溜,我只好挨個打招呼:「鄧布利多教授您好,斯內普教授您好,里德爾……」我真想磨牙,「教授您好!」
  「好久不見,小金妮。」里德爾向鄧布利多點頭後,上前走到我面前,「幾天不見,你的精神依舊這樣好,看來耶希雅將你照顧得相當好。」
  「得到您的誇獎是我的榮幸!」耶希雅立刻在邊上不失時機地插上一句。
  而我,已經接收到格蘭芬多球隊一眾隊員掃射過來的好奇目光,而哈利鏡片後閃爍的光芒更讓我有大事不妙的感覺。哈利回去後一定會把今天這件奇怪的事情告訴鐵三角,而羅恩又一定會告訴家裡,就算羅恩不說,我的其他幾個哥哥也同樣可以從不同的渠道拿到這些消息。似乎,我的日子不會太清靜了。
  「鄧布利多,你覺得我們之前商量的事情怎樣?」里德爾回頭,唇邊的笑意優雅從容,眸中卻隱去了面對我時的淡淡溫暖。
  「我想,霍格沃茲做點小小的變革應該沒有問題。」鄧布利多的目光在鏡片後閃爍,「只要金妮?韋斯萊可以得到已故校長畫像的認可,就可以直接進入二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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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升學
  五秒鐘的寂靜後,格蘭芬多球隊那邊早已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好奇地盯著我,大概都在猜測著看似平凡的我究竟有著怎樣的秘密,竟然能讓新來的教授和校長大人都另眼相看。
  「金妮?韋斯萊,唯一沒有在格蘭芬多而是出現在斯萊特林的韋斯萊呢!」
  「那個新來的教授不知道是哪個學院畢業的?」
  「看耶希雅對他恭敬的樣子,應該也是斯萊特林吧。」
  「斯萊特林……」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食死徒的老巢。」
  我抬眼向竊竊私語的小獅子們看了一眼,心中感慨各個學院的矛盾果然根深蒂固,不過小獅子們似乎忘記斯萊特林的院長還在這兒吧?
  心頭剛剛划過這個想法,就見教授驀然轉身,眯眼說道:「難道沒有人教會你們禮貌和尊敬嗎?隨意攻擊其他學院,格蘭芬多——」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及時打斷教授的話語,保住了格蘭芬多漏斗里岌岌可危的寶石,「我想你一定比較熟悉韋斯萊小姐在學業上的進展,所以在她明天前來校長室之前,就由你對她進行輔導吧!」
  「鄧布利多!這裡不是有人比我更勝任這個任務嗎?」教授抱著胸,意有所指地看著里德爾,深邃的眸中晃過一點戒備以及淡淡的若有所思。
  鄧布利多的鏡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但是你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不是嗎?」
  「鄧布利多,你總是一次又一次將蠢笨魯莽的小鬼塞到我這裡,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答應!」斯內普似乎終於無法忍受和鄧布利多繼續愚蠢的談話,他眯眼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長長的袍子在身後揚起一陣黑色的波浪。
  我急忙追上,跑了幾步後若有所感地回頭,卻看到里德爾右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從眉梢輕輕向前一划,暗示我要加油。
  我在心裡悄悄翻了個白眼。餵餵,里德爾閣下,現在的你可是魔王的代言,這樣幼稚的動作實在有損黑魔王的形象耶!
  跟著教授回到他的辦公室,我習慣性地往大辦公桌旁邊那幾乎沒有再收起來的小桌子邊上一坐,才反應過來今天我不是來關禁閉的。我立刻訥訥地站起來,純良地看著教授大人,無辜的眼神下卻是藏著淡淡的不安。
  里德爾的相貌與當年的伏地魔一模一樣,而教授大人加入食死徒的日期似乎也不晚,他……應該見過V殿的真實相貌吧?看到我和里德爾的互動,再加上心中那一點疑惑,教授會不會借此機會對我進行攝神取念?我此刻可是沒了V殿為我設下的保護啊……
  不過,我一直沒有覺得腦海中有什麼冰涼的感覺划過,我果然只是一隻渺小得不值一提的小蝦米咩……說不清心裡此刻的感覺究竟是怎樣,是該贊賞教授不屑對小孩子出手,還是該哀嘆自己在教授眼裡如此弱小。
  「如果你在校長室里連魔藥課的考試都無法通過的話,那麼以後休想我再浪費時間為你教導魔藥課。」
  我的眼睛驟然一亮:「教授,那麼以後我還是可以來這裡向您請教魔藥學嗎?」
  斯內普教授嗤笑:「似乎有人忘記她來這裡是為了學習什麼!」
  大腦封閉術……是的,教授還沒有教給我大腦封閉術這門高深的魔法。我心裡喜滋滋地,保證道:「如果我連魔藥方面的考試都無法通過的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騷擾’您!」我已押下如此重的砝碼,教授您就放心吧~!
  斯內普輕哼一聲,隨口問了幾個其他學科的問題,我都對答如流。看著教授眼中的目光似乎越來越亮,我的心情也越來越好,就差吹口哨以慶賀了。
  「不要因為自己答對了這麼幾個小問題就自鳴得意,我問的不過是一年期前三分之一的內容。」斯內普的眼角微帶諷意,又出了幾個問題。
  這一次,我滿頭大汗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雖然教導你的人做得不錯,居然讓你在短短時間掌握了許多知識,不過我很奇怪他為什麼這麼著急讓你升上二年級。」他的手指在桌上篤篤地敲著,那一聲聲緩慢而有力,一下下撞進我的心裡,竟讓我在那瞬間察覺到教授的沈痛和無奈。
  不需要任何的詢問,教授非常確信我背後的人是誰。我突然明白那份沈痛因何而來,黑魔王與鄧布利多,食死徒與鳳凰社,如果這兩者詭異地站在一起……
  我突然不願再繼續往下想,心中有隱隱的痛。
  那一句感慨之後,教授依舊是那個清冷的教授,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地繼續為我講解著各個科目的要點,我驚訝地記下那一條條要點,再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其餘的事情。
  三小時之後,我手邊放著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羊皮卷,而握住鵝毛筆的右手也已經酸痛。教授滔滔不絕的教授終於告一段落,他雙手環抱著,斜倚在辦公桌邊。「明天早上之前,將所有的內容全都背熟。」
  我苦著臉看著我奮戰三小時的內容,明白考驗我記憶力的時候到了。「梅林在上,今晚上我會用力抱住您的袍角,請您庇佑我明天一定要順利過關。」
  向教授告辭後,我便匆匆奔回自己的宿舍。看來晚上不通宵是不行的呢。
  
  「西弗勒斯,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會有溫柔的一面。」在金妮?韋斯萊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之後,辦公室里熊熊燃燒的壁爐火焰瞬間高揚,一道揶揄的聲音從中傳來。
  「盧修斯,你不在你的魔法部好好呆著,跑來霍格沃茲做什麼,難道魔法部再也容忍不了你的張揚而將你掃地出門了?」嘴裡說著詛咒的話語,斯內普仍是揮舞著魔杖,桌子上頓時出現兩杯熱茶。
  金髮貴族從壁爐中走出,熟稔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我只是聽說,‘他’出現了。」
  斯內普假笑著:「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也是中午剛剛見到。」
  「見到?」
  「新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鄧布利多明確表示可以新任的人。」斯內普挑眉,看著好友臉上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和對方所說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盧修斯?馬爾福捂住自己左邊的手臂,俊逸的面容上閃過一絲不安的顫抖。「一個小時前,它是那樣的灼熱,我甚至可以從中感應到他的憤怒。」
  「如果不是我確信你不會跟我開玩笑,我真的會送你荒謬兩字。」斯內普緩緩靠進凳子的椅背,同時捲起左手的衣袖。上面的食死徒標記安靜地貼伏在右手臂的皮膚上,淺淺的色澤。
  盧修斯手邊的杯子因為他過大的幅度而打翻在地,但是現在誰都沒有心情去注意這些,因為在他捲起的袖子上,食死徒標記里的那只蛇正緩緩在骷髏頭裡移動著。
  「他在向我們宣告他回來了!但是我們卻不知道他在哪裡,他在生氣,卻不曾召喚!」盧修斯放下袖子,重新坐下去,那優雅的姿態讓人難以將他與先前的失態聯繫起來。他撫摸著手裡的銀色魔杖,抬頭看自己多年的朋友,「很奇怪,不是嗎?」
  斯內普的黑眸黯沈,「德拉科針對金妮?韋斯萊的行動,是你的授意嗎?」
  「呵,他自然會為他自己的行動負責,我只是給他提出一個建議而已。不過……看起來我們都發現了相同的有趣事物,不是嗎?」盧修斯清理著弄臟的地板,重新鑽回壁爐里,「我想接下去會有精彩的事情發生。西弗勒斯,我該回魔法部了,期待下次的再會。」
  「希望你下次出現時,不會帶來任何的壞消息,任何的!」
  「我也如此衷心地希望著。」盧修斯留下一串笑聲後,消失在壁爐中。
  而斯內普盯著自己的指尖,眼神平靜。
  
  同一時間,休憩在金妮左手臂中的伏地魔本尊遙望著某個方向,眼神中帶上一點淡淡的笑意,繼續陷入恢復力量必經的沈眠狀態。外面的事情,暫時有里德爾就夠了。
  
  升學考試的前一天,我便在忙碌的復習背誦中度過。那個夜晚,我拒絕了耶希雅數次讓我休息的話語,挑燈通宵。這樣的經歷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陌生,當年在學校里,臨到期末考,周圍那些對學習狂熱程度幾近於變態的同學便開始熬夜,從兩點一點點過度到通宵。而我,在大環境的熏陶下,迫不得已也多次走上這樣變態的復習之路。今晚,倒是一個讓我重溫曾經的好日子啊!
  自我安慰之後,我便埋頭苦讀。最後看不下去的耶希雅決定幫我輔導,但在看到我那密密麻麻的從教授那邊抄來的筆記後,她便自嘆弗如地躺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的旭日在我焦急的心情中緩緩上升。我頂著一宿未睡而培養出的熊貓眼去到校長室,滿懷忐忑地站立著,任憑眾多前任校長打量著我。
  就在我不斷重溫著我所復習的內容時,第一個問題向我砸來。
  「你是怎樣看待霍格沃茲的四個學院?」
  類似的問題我曾經在蛇院的交誼廳內提過,所以我並沒有考慮太久,而是將我心中真實所想稍稍整理了一下,便侃侃而談。
  在我暢談我心中所想後,我等待著下一個問題,卻只聽到剛才提問的那個女士微笑著對我說:「金妮,我們都十分滿意你的答案,所以我宣佈,你可以直接升入二年級,成為斯萊特林的二年級生!」
  「……」我囧然看著牆上的一排畫像,好幾張畫像中的人都對我微笑點頭。
  「很好,我們的小朋友看來是太過高興而不知道該怎樣表達了。」鄧布利多拍拍我的肩膀,指著桌上的星形小餅乾對我說,「松子味的餅乾,要不要試試?」
  我木然地點頭,隨手抓過幾片餅乾,一邊啃一邊想,早知道所謂的升學考試只是這麼一個無聊的問題,我昨天何必奮鬥得那麼辛苦,而且還通宵熬夜!誰都知道熬夜是美容最大的天敵,我的青春……我的美麗……誰能賠我?
  就在我嘎嘣嘎嘣地啃著餅乾洩憤時,鄧布利多已經讓家養小精靈又取來滿滿一盆。「看來我們的韋斯萊小姐很喜歡這種餅乾呢,來,這一份就送給你吧!」他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對我眨了眨,「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享用,也可以將它們送給某些教授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
  聽著鄧布利多充滿著暗示的話語,下意識地,我的汗毛瞬間倒立宣示著危險的逼近。
  我抱住餅乾迅速告退:「教授,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離開了。還有,謝謝您的餅乾!」就在我離開校長室,入口的石像在我身後合上的瞬間,我彷彿聽到校長室內爆發出一陣陣詢問聲和討論聲。是鄧布利多和校長畫像們在討論某些事情嗎……莫非他們的話題中心是我?
  算了,他們那些兜兜轉轉的心思我何必放在心上,我只要做好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好了。我低頭看著烤得松脆可口的餅乾,想起鄧布利多那句「送給某些教授」,他是指里德爾抑或其他人?他……究竟知道多少東西呢?
  
                  第二十章 里德爾與魔法石
  「你居然會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在校長室不遠處,里德爾雙手插在兜里看著我。沒有外人在場,他的目光里少了幾分刻意的威嚴和冰冷,淡淡的語氣里透出鄰家大哥哥般的溫暖。
  「你不覺這些點心都很香甜嗎?」我舉起一片餅乾向他晃了晃,為了證明自己的說辭更是用力咬了一口,使其發出清脆的聲音。
  里德爾勉為其難地從我的碟子里挑出一片餅乾,放在鼻端輕輕一嗅,皺眉厭惡地將它丟進碟子里。「果然是小女生才會喜歡的玩意兒。」
  「這是校長送我的。」我挑釁地看著里德爾,「有本事,你就到鄧布利多面前說這句話吧!」
  「那個嗜好甜點的老狐狸是絕對的例外。」彷彿想到某些不好的回憶,里德爾看向餅乾的目光更加厭惡。
  我聳肩,繼續啃著手裡的餅乾,腦海中突然有另一個想法,為什麼我不去嘗試做些自己喜歡的零食?傳說中的有求必應室似乎就在城堡的八樓哦。
  「里德爾,雖說因為那個冒牌伏地魔的存在而使你和校長存在一定的合作關係,但是他為什麼這麼放心你出任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若我沒有記錯,當年可是他的反對拒絕才讓你……嗯,是V殿發出對這個職位的詛咒。」
  「那個老傢伙對於每年更換一個防禦課教授的事實十分頭痛,他迫切需要由‘我’來親手破除這個詛咒,所以他妥協了。」
  「就這麼簡單?」黑魔王可是一個定時炸彈,以鄧布利多的謹慎,不可能如此輕易地縱虎歸山。
  「當然,我們都嗅到了那個冒牌貨即將蘇醒的危險氣息。即使對彼此不夠信任又心懷芥蒂,但是我們不得不迅速聯手並同時釋放我們的誠意。更何況我們中間有你這個樞紐存在。」里德爾側頭對我微微一笑,紅色的眸中划過幾分真切的關心。
  「我?」我有種十分頭大的感覺,從昨天我驟然知曉他們要我直接升入二年級開始,我就明白我對於自己在這一盤巫師界的爭鬥棋局中所處的地位有著完全錯誤的認知。我的出現除瞭解開V殿的封印外,一定還有我完全不曾知曉的存在意義。
  從那次在麗痕書店買回那些該死的羊皮卷開始,我就該明白我的存在不止是引來鄧布利多和V殿的關注,也該有冒牌伏地魔的窺視。我的眉毛忍不住抖了抖,我該不會在一場死亡與重生之後,變成了多方覬覦的唐僧肉了吧……
  我用力擺了擺自己的雙手:「我說里德爾,你們不要一個個都用這種期望的語氣跟我說話,讓我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要是我最後讓你們失望了,我豈不是會對不起你們?」
  「你們東方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做‘盡人事,聽天命’?只要盡力做到,管它結局如何。」
  我嗤一聲,道:「這可不是黑魔王該說的話。」
  「我本就不是黑魔王。」里德爾的笑意依舊淡淡的。突然,他停下腳步,存在感在那一瞬間變得極其微弱。
  我扭頭看他,卻訝異地發現他面色蒼白,露在長袍外的手指逐漸變得透明。
  「里德爾!」我驚呼一聲,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但是我卻彷如觸碰到空氣一樣從他的手掌中心穿過去!
  我駭然地看著他,卻看到他俊逸的臉上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情的。」他垂下衣袖掩住透明的雙手。
  指尖依舊殘留著剛才冰冷的感覺,我的目光從他的雙手挪到他的臉上,「為什麼會這樣?」
  「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的。」說著,他的肩膀微微一動,似乎是想抬頭拍拍我的頭,但因為想起自己手掌此刻的狀況而作罷。
  我用力盯著他,冷聲質問:「湯姆?里德爾!你丫的今天不給我交代清楚休想我會善罷甘休!」如果不是現在的我身高太矮,如果不是現在的我力氣太小,我真想揪住他的衣領,用力搖晃著以表達我的憤怒。
  「哦哦,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
  里德爾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得我直想磨牙。我深吸一口,努力用平緩的語氣說:「我當時就在奇怪,你明明只是一片魂片,為什麼能夠擁有具現化的身體。但是看到你自由地出入在陽光之下,我就把你是鬼魂這樣的想法剔除了。」聊齋裡面的鬼可都是見不得光的,「而且自欺欺人地想著,你一定是找到某種傳說中的做法獲得了新鮮的身體,不過今天看來,你的出現果然很有問題!」
  里德爾認命地輕呼口氣,已經恢復正常的手掌從衣袖中抽出,屈起食指敲著我的腦門,「既然你這麼關心我,我又怎麼能讓可愛的金妮你擔心呢?」
  里德爾俯下身子看我,漂亮的紅色雙眸散髮著誘惑的光芒,微微上挑的唇角帶著說不盡的風情。若是換成其他的小女生,也許會被這樣的里德爾所吸引,但是馬虎算是熟悉對方性子的我卻只是抱胸斜睨著他,完全無視他那帥氣的模樣。
  我伸出手指點著對方的胸膛:「里德爾先生,麻煩您不用再將你的魅力浪費在對您早已經免疫的區區在下我!真相,我需要的是真相!」
  「好吧。」里德爾攤手,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金妮知道魔法石嗎?」
  「尼可?梅勒的魔法石,可以讓人長生的魔法石。」我點頭,「在哈利一年級的時候,那只冒牌的傢伙就附在倒霉的奇洛身上,妄圖拿到這塊石頭以復生。難道……你就是依靠這塊石頭而擁有身體的?!可是以靈魂狀態飄蕩的冒牌者悲哀地被救世主小男孩打敗,而石頭也被毀壞了!」
  里德爾眨眨眼睛。「小公主,你要明白,真相往往與大多數人所知道的所謂歷史有所出入。」他指著自己,又指向我的左手臂,「我和他,不正是最佳的例子?」
  我咽了咽口水,猜測著:「既然尼可?梅勒已經決定放棄魔法石,那麼將這塊注定被毀滅的東西在它消失前做點有益的事情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據我所知,魔法石只能提供長生不老藥吧……」
  「所以我借用了傳說中的上古魔法。以魔法石為魔法施展的媒介,用輝晶石、月光草、星雲珠為承載力量的載體,再將魂片的容器、那本與我的姓名息息相關的日記本丟進去,就變成了現在的我。」
  「上古魔法不應該是很強的嗎?」
  「確實,但是現在距離上古魔法被創造出來的時候已經太久太久了,當年的輝晶石等三樣東西與現在存在的事物有著微妙的變化。我和伏地魔都想到了這個問題,我們原本打算在有更多的把握後才使用這個魔法,可惜,事態的發展讓我們不得不提早動手。」
  「會讓你們擔心的,除了鳳凰社,便是蛇臉那邊的事情了……」我若有所思地藉口。到底是我的到來改變了故事的進程,還是故事進程本身的改變導致了我的出現?不過,能逼得里德爾他們加快計劃步驟的事情,絕對不會太簡單。
  「不錯,據可靠消息,蛇臉會加快對哈利的設計和陷阱,以借用那個魔法復蘇。」里德爾的眼神黯沈。
  「那些複雜的東西暫且不說。」我懊惱地打算里德爾的話語。被這傢伙一帶,我幾乎已經忘了我最初的目的只是關心他的身體狀況。「那個不穩定的魔法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影響?」
  里德爾聳肩,「如你方才所見,偶爾來個不穩定的透明。」
  「僅此而已?」我才不信。不過再逼問里德爾恐怕也不會說,我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鳳凰的眼淚和神龍的鬍鬚。」
  「鄧布利多不是有福克斯?而龍——魔法界從來不缺龍吧?」
  「哎呀呀,終於不尊稱那個老傢伙為校長了?」里德爾果然十分擅長轉移話題。
  我怒視著他,「回、答、我、的、問、題!」
  里德爾迅速回答著:「不是普通的鳳凰,而是傳說中的可以噴射地獄之火淨化靈魂的鳳凰。而神龍是只流傳於傳說中的、可以發出黑暗龍息焚毀靈魂的神龍。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這兩種神奇生物。」
  「傳說絕不是空穴來風。」我皺著眉,卻可以清晰感覺到找到這兩種生物的可能性有多麼渺茫。
  「其實雖然那個上古魔法失敗了,但是好歹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偶爾的小問題沒所謂的。」里德爾對著我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閃亮的白牙齒。但是這個動作,貌似是某人的標誌性動作吧?
  我在里德爾輕鬆的表情中放下自己的擔心,但看著他的笑容忍不住青筋暴跳,大吼著:「可惡的里德爾,不許學那個白痴洛哈特的傻笑!」
  
                  第二十一章 沸騰的迷情劑(上)
  在霍格沃茲,傳播速度最快的東西除了飛天掃帚和貓頭鷹,恐怕就屬新鮮的消息了。
  而目前學校里最新鮮的消息莫過於我——金妮?韋斯萊——破天荒地成為學校歷史上第一個跳級的學生。
  於是乎,繼分院儀式上由小豬的出現而引來眾人的注目之後,我再一次成為強力大磁鐵,吸引來著四面八方那探尋好奇的目光。
  而此時,距離我離開校長辦公室不過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啊!我美妙的周日就這樣泡湯了!梅林啊,為毛我連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偷懶都不可以?
  我恨恨地抱著那個原本打算抱去還給鄧布利多最後因為憤怒決定私吞的餅乾碟子來到霍格沃茲城堡的八樓,在這個還算僻靜的地方找到了描繪呆子巴拿巴訓練侏儒跳芭蕾舞的掛氈,並在這幅掛氈和人形大小花瓶之間的走廊來回走了三趟,但心中所想卻是在廚房和魔藥教室之間擺蕩。有廚房,就可以做些我喜歡的糕點;而有了魔藥教室,就可以靜心地配置一些魔藥,回想起教授大人站在坩堝邊認真沈默的樣子,我的心中就有一絲微微的暖意。
  直到我走了五趟後,周圍依舊沒有傳說中的大門向我敞開它的懷抱。我懊惱地垂下頭,不知道是因為我找錯了地方,還是有人在使用有求必應室,抑或是因為連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需要的究竟是怎樣的房間?我敲了敲自己的頭,哀嘆自己今天唯一能找到的清靜地方恐怕就是自己的宿舍了。
  就在我放棄地向樓梯口走去時,右邊的牆壁驀然發出一陣刺眼的金色光芒,一扇鏤刻著精緻花紋的青銅色大門緩緩向兩邊打開,而寬闊的屋子擺滿了閃閃發亮的各種器具。
  我驚嘆著走進我想象過諸多樣子的有求必應室,對著長長的桌子上擺放的奇異器皿皺起眉頭,為什麼那個像是炒鍋的東西透出幾分坩堝的味道,而那點火的爐子扣去花哨的外表似乎可以拿到當成魔藥課的爐子……梅林在上,能請您告訴我我究竟看到了怎樣的屋子,廚房還是魔藥教室?
  等等……我驀然睜大眼睛,後知後覺地想起我方才在門外徘徊時一直是猶豫不決的狀態,而我剛才似乎走了六遍……這是誰弄出來的有求必應室?!難道走雙倍時間就能出現兩種想象的疊加嗎?那我下次一邊想著浴室一邊想著游泳池是否就能看到一間媲美游泳池那般廣闊的浴室?
  我撫摸著光滑的流理台,手指輕磕著桌面,嘴裡嘟囔著:「如果現在再出現一個頂級的料理大師,就圓滿了!」雖然我會做一些簡單的甜點,但是我想要學習那些華麗閃亮的小食品啊~!也許下次去圖書館的時候可以找找這方面的資料。
  兜里的小豬在我進入這間房間後就變得異常興奮,他飛速從我的口袋中跳出,搖頭晃腦甕聲甕氣地說著:「這裡的味道很熟悉很溫暖,我到處逛逛,你不用擔心我。」說完就從桌子上一躍而下,轉眼間就沒了影子。
  我聳肩,不理會這只從來只會帶給我麻煩的小龍,轉頭折騰著台上的工具,取出材料、加水、和麵粉、揉面、發麵……一堆有些生疏的步驟下來,我終於成功把我做出來的東西丟進烤爐里。直到做完這一切後,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魔法世界里居然有烤爐!麻瓜的烤爐!即使這是一台需要用魔法發動的儀器,但是出現在培養巫師的霍格沃茲里仍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我繞著烤爐轉著圈子,終於忍不住抽出魔杖在烤爐上敲了好幾下。在嘭嘭數聲響後,室內突然出現一陣悅耳的低笑聲。
  「誰?」我下意識地握緊魔杖,轉身向聲音出現的地方望去。
  我看到的依舊是安靜得毫無其他人影的屋子。就在我疑惑時,那道聲音已經逼近,「低頭,小丫頭!」
  「相框?!」我低頭便看到小豬沿著桌腳一路向我跑來,在它嘴裡叼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相框。猩紅色和金色相間的花邊帶來濃烈的格蘭芬多氣息,而相框里的照片上,一個有著金色凌亂短髮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右手撓著他那凌亂的短髮。
  難怪我剛才找不到這個聲音的來源,躲在桌子下的小豬委實太過渺小了……我伸手從小豬嘴裡接過那個相框,擺放在桌子上。相框里的金髮男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褐色眸子透出濃濃的好奇。
  我和相框中的人彼此盯了十秒鐘後,我忍不住開口道:「請問閣下該不會是霍格沃茲四位創始人之一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吧!」
  「聰明的小女生。」相框中的人贊賞地冒出一句,「不過像我這樣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人,自然是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從身後摸出一把魔杖,敲了敲像片中的桌子,頓時小相框變成一個大畫框,同時向後躍去掛在我正前方的牆上,搖晃了兩下後恢復平靜。
  我吃驚地瞪著眼前的畫框,看著那個笑得得意的戈德里克,心想著我怎麼從來不曾聽聞相框中的人也可以使用魔法?或者說四位創始人的魔力深厚所以就連他們的畫像都是與眾不同的?
  戈德里克怡然自得地端坐在雕花扶手椅上,摸著下巴打量著我:「紅頭髮的小女孩,你應該是我學院的學生吧?」
  「哦,恐怕我要讓您失望了!」因為是周日,所以我沒有穿著校袍而是一身沒有任何院系標誌的普通袍子。我拉起袍角向對方行了一個端莊的淑女禮節,「我叫金妮?韋斯萊,是今年斯萊特林的新生。」
  「斯萊特林!!!」聽到我的答案後,戈德里克的神色變得非常詭異,而那一句低呼更是透著濃烈的難以置信,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我突然變成一隻醜陋的鼻涕蟲。
  而我,在面對著學院創始人的時候,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為什麼我沒有見到薩拉查?斯萊特林嗎?傳說中,這兩位先生雖然喜歡吵架打架,卻向來是形影不離的。
  知道我的學院後,戈德里克有瞬間的意興闌珊。他敲著椅背盯著我桌上的器皿,眼神漸漸亮起來。
  看著對方變得熾熱的眼神,我在心裡悄然打了個寒戰,莫非……格蘭芬多創始人也喜歡廚藝?
  驀然,戈德里克的唇角掛上一點淡淡的笑意:「你的烤爐……」
  「嗯?」我順著他的目光回頭一看,發現烤爐發出危險的藍色警戒信號。
  我急忙抽出魔杖卻仍是遲了一步,那個高速旋轉著的烤爐在一聲巨響後宣告使用壽命的終結,而變成碎沫的蛋糕也灑了我一身。身後,是戈德里克因為得到娛樂而發出的愉悅笑聲。
  我眯起眼,握緊手裡的魔杖,轉身指向畫像:「雖然閣下是霍格沃茲的創始者,但是閣下也應該知道貴族的尊嚴是不容人隨便挑釁的!」一點奶油從我額前的頭髮滑落,我盯著戈德里克,思考著有什麼咒語可以小小戲弄對方。
  「哦?」畫像里,戈德里克把玩著他的魔杖,玩味的眼神看向我,「知道我是誰,依舊敢向我揮動魔杖的學生小鬼,你可是第一個。」
  「是嗎?」我側頭,掛上純良的微笑,「雖然您很厲害,但不要忘了,您不是真正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而只是殘留在畫像上的一點意識!您與真正的格蘭芬多閣下相比究竟相差了多少,相信您也心中有數吧?」
  戈德里克的褐色眸子里有淡淡的陰霾湧過,隨即恢復風輕雲淡,他的右手向後一甩,手裡的魔杖消失無蹤。他交叉雙腿坐在凳子上,怡然看著我:「果然是很有趣的小姑娘,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將我召喚出來了。」
  「召喚?」我看著戈德里克,自己拽了把凳子坐下來,但是手心裡卻是冷汗一片。方才那番對峙其實我並無十足的把握,只不過那樣被人戲弄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更何況之前的情況擺明瞭尊敬的格蘭芬多閣下完全有機會提醒我的!那一瞬間,我竟然覺得自己可以體會到教授學生時期的那種心情,雖然,那種所謂的一瞬只是有幾分相似的感觸,但那已足夠成為讓我衝動的理由。
  「是的,若是沒有學生召喚,我們是不會輕易出現的,即便只是畫像。」
  我們?我為對方話中的這個量詞而微微呆滯,隨即追問著我更關心的問題:「我貌似只想過找一個老師為我輔導廚藝。」說完我便用微妙的眼神盯著戈德里克。
  對方面無表情地回視著我,在我們大眼瞪小眼數秒鐘後。牆上的畫像驀然飛起來,「希望下次你有足夠的運氣見到羅伊納?拉文克勞!」
  不會吧……這樣就被我氣走了……囧。我急匆匆地加上一句:「那麼魔藥學呢?」
  「魔藥學啊……」戈德里克飛走的動作驀然一頓,慢悠悠地在空中轉了兩圈後重新掛回牆上,「魔藥學和廚藝嗎?我正好知曉一種可以增加事物口感的魔藥,這可是獨家配方哦~!」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戈德里克那一聲拉長的「哦」字,我突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拒絕的時候,對方又加上一句:「讓自己喜歡的人吃上自己親手做的事物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我的神奇魔藥可是擁有讓人食慾大增的功效。」
  說完,戈德里克笑眯眯地看著我,那篤定的神色似乎已經看到了我向他點頭。
  而事實是,在對方誘惑的話語下,我真的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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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沸騰的迷情劑(中)
  「格蘭芬多閣下,您確信這是正確的加藥順序?」我看著鍋里旋轉的粉紅色液體,再看看手裡那枚丟進水溶液就絕對會爆炸的月見石,疑惑地抬頭。
  「呃,讓我想想……啊,請將月見石和牛角的順序對調一下。」戈德里克聽到我的疑問後,抱歉地說著。
  我無語地將牛角丟入,坩堝里原本還在流動的液體慢慢變成凝膠狀。此時我再將月見石擲入,只見石頭在坩堝內碎裂成一片片,整鍋魔藥瞬間變成以碎石塊為核心的結晶體。
  「乾得不錯,倒入右手邊那瓶水吧!」
  聽著戈德里克的贊賞,我絲毫沒有開心的感覺反而狐疑地看著他:「格蘭芬多閣下,這個似乎不叫水……它的學名叫做水玲瓏。」我拎著水瓶子晃了兩下,「傳說這是來源於東方的無根水,一瓶可是價值一金加隆呢。」
  「再怎樣珍貴的東西,它也是水,不是嗎?」戈德里克眨了眨漂亮的睫毛。
  我對於對方那種隨便散髮荷爾蒙的行為視若無睹,只是端著水玲瓏盯著他,明確表示自己的懷疑:「尊敬的格蘭芬多閣下,我可以請教您當年的魔藥課成績是多少嗎?」
  戈德里克唇邊笑意不減:「既然學校都是由我們建立的,我們又何必需要進行那些無聊之極的考試呢?你若是懷疑我……」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不如你自己看書?」他憑空抽出魔杖,杖端輕揮,一本散髮著陳年氣息的羊皮古卷漂浮到我的面前。
  我伸手撈過這一軸古卷,只見羊皮的邊緣磨損眼中,背面的顏色也已經有些黯淡。束縛住捲軸的是一條金黃色絲帶,帶子上繡有繁復的花紋,第一眼看去就覺得上面附有強大的魔法陣。我輕輕一扯絲帶,絲帶乖巧地散開,羊皮卷緩緩攤開,向我揭開那神秘的面紗。
  「什麼?!」在我拿著羊皮卷正準備詳細閱讀的時候,卻聽到戈德里克發出一聲驚異的低呼聲。
  我抬眼向對方看去,卻見對方端坐在畫像之內,而剛才的那聲「什麼」更像是我的幻聽。見我瞅著他,戈德里克做出一個請繼續的手勢,我壓下心頭的疑惑端詳著手裡的玩意兒。
  羊皮上閃動著三種顏色的字跡。最上面的是一行較大的紅色字體,因為年代久遠而模糊不清,我猜測那一團扭曲的紅色是藥劑的名字;而在羊皮紙的中間是一段書寫端莊的黑色字跡,一行行,詳細地將魔藥的搭配方法和步驟謄寫在上面;在羊皮紙的最下方,是一小段用藍色墨水寫就的注意事項。
  「戈德里克!」我現在連閣下這個敬稱都懶得使用了,我懶洋洋地對著自詡魔藥在行的戈德里克揮了揮手裡的羊皮古卷,為了對方的身份,我勉為其難地再次使用敬稱,「格蘭芬多閣下,您這個魔藥天才居然連步驟都忘記了!」羊皮上清楚寫著,月光石若是磨碎後使用,魔藥成功幾率將上升80%。連這樣重要的細節都會遺忘的傢伙,之前會搞錯步驟也毫不奇怪了!
  看到對方心虛的表情後,我無奈地聳聳肩,重新將目光落在魔藥的注意事項上。
  Ⅰ 使用前請確定你已成年,足夠對你的選擇和行為負責。
  我撇撇嘴,雖然我的靈魂被束縛在這個小女孩的軀體里,但是我早已成年,此條PASS。
  Ⅱ 請想清楚被使用對象的性格,該藥具有相當的失敗幾率。
  我眯起眼,覺得這些注意事項都好古怪:「格蘭芬多閣下,我可以請教您給我的究竟是怎樣的配方?」
  「你心中最想要的東西的配方啊。」
  「是嗎?」我甩開心頭奇異的感覺,嘟囔著繼續往下看。
  Ⅲ 使用前,切記做好一切防護措施,避免出現不必要的悲慘結局。
  「越看越古怪……」我用拇指使勁摩挲著羊皮卷頭,想看清那些紅色墨跡究竟寫了什麼,卻是徒勞無功。「而且,這算是什麼寶貝,我還以為我會拿到一本厚厚的魔藥書呢,結果是這麼小氣的羊皮,居然只寫了一種魔藥。」不過這種上了年代的東西在嗜好魔藥的我衝著戈德里克嘿嘿一笑,「尊敬的格蘭芬多閣下,您的這個羊皮既然如此簡單,不如送給我這個晚輩作為見面禮吧~!」
  「真是受不了你。」戈德里克看著我的霸王舉動,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彷彿害怕我再次對他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畫像在他的魔杖指揮下旋轉著變小,迅速消失。
  這樣迅捷的舉動,讓來不及反應的我想抓住他都不行。呃,這位學院創始人該不會是被我氣走了吧?我摸了摸鼻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同時撫摸著懷中的羊皮卷。
  似乎,戈德里克在我接過羊皮卷之後的態度就變得十分微妙,更在有意無意間縱容我的放肆。
  我最後討要羊皮卷的舉動,除了我是真的覬覦這件東西外,更多的是為了試探,誰曾想對方真的一點刁難都沒有就把東西送給我……我總覺得,發生在我周圍的事情越發古怪了呢。不過,有好處我就收,以後若有什麼問題,也會有相應的解決方法滴!
  丟開所有惱人的想法,我笑眯眯地熟讀了羊皮卷上的魔法步驟後,撇嘴丟開之前的失敗作品,重新架起坩堝,想象著製作出這種魔藥後,我將它澆在香噴噴的糕點上,再送到教授面前的模樣,心情不由大好。
  也許是這種好心情發揮了福靈劑的作用,我異常順利地完成傳說中的魔藥。將那瓶小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後,我轉身開始做我拿手的小蛋糕,也因此,我完全不曾看到身後那瓶魔藥在那一刻煥發的珍珠母光澤和呈螺旋狀在瓶內盤旋的氤氳霧氣。
  
  「戈德里克,結果你就這麼回來了?」一間閃爍著七彩琉璃光芒的大堂里,戈德里克的畫像隨意找了個地方掛著,而人居然從畫像中走了出來!
  在這間堆滿了各式書籍、各種藥材和各項試驗設備的地方,正有三個人或坐或站地看著剛剛返回的戈德里克。
  開口問話的是正在為一株跳跳草修剪枝葉的赫爾加?赫奇帕奇,她錯愕地回頭,看著快速回歸的戈德里克。
  他們是四個被困縛在這個狹窄空間的靈魂意識。當年四位學院創始人擔心若有一日霍格沃茲受到人力難以控制的外力干涉影響,就會造成學校傳承的中斷,於是每個人都分出自己的一小片靈魂,聯合四個人的強大魔力造就了一個游離於真實世界和幽靈世界的第三空間,也就是後來被霍格沃茲學生成為有求必應室的地方。
  當某個人擁有某種強烈的願望後,有求必應室就將為他們敞開歡迎的懷抱。而四位創始人的□若是感應到某個有資質的學生的氣息以及他們的上進心,他們就會借助相框這個媒介,以畫像的形式出現在學生面前。
  這個傳承了千年的教學方式曾讓很多人受益,但是因為某種神秘力量的束縛,所有學有所成的人都無法將這個秘密吐露。所以漫長時間以來,只有極少數幸運的學生見到了傳說中的學院創始人。
  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是最耐不住寂寞的,每次有他的學院學生出現,他都會極度興奮地衝出去,並以作弄對方為最大興趣。但是今天,他的表情似乎太平靜了點?
  戈德里克掛起一個詭秘的笑意,最後將目光落在正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看書的薩拉查身上,「因為我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我端著新鮮的蛋糕成品,開心地離開有求必應室。望著用魔藥做出來的蛋糕,我的嘴角是滿滿的笑意,就連那只貪玩的小豬不肯隨我離開有求必應室這件事情都沒能改變我的好心情。
  「哎呀呀,為什麼小金妮你的心情這麼好?」就在我往教授的地窖走去的時候,里德爾驀然出現,笑眯眯地拍著我的頭。
  「奇怪,為什麼我走到哪裡都能看到你?」我眯眼看著里德爾,嘖嘖兩聲,「餵餵,你該不會暗戀上我,所以處處製造偶遇吧?」
  里德爾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悚,彷彿剛剛吃進去一隻蒼蠅。「我不過是剛好從某人的辦公室出來……」
  「啊?你去找教授做什麼?」我戒備地看著里德爾,絲毫沒有忘記他現在的兼職。
  「哦哦,就為了一個陌生人你就對我——跟你這樣親密的我——擺出這樣一副嘴臉?」里德爾哀怨地看著我,我卻只覺得額上黑線一道接著一道滑落。
  「魔王大人,若沒有其他事情,小女子就先告退了~!」我小心捧著盤子,準備繼續我的獻寶之旅。
  驀然,一隻狼爪從天而降,捏起我盤子頂端那塊蛋糕。
  「里德爾!」我大叫著,伸手想去把東西搶回來,卻是慢了一步。
  只見里德爾得意地把蛋糕上的櫻桃丟進嘴裡,再狠狠咬了一口,挑釁地看著我。
  「可惡的傢伙。」他搶走的可是我做得最漂亮,特意擺在上面的蛋糕啊!我用飽含怨氣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後,在對方得意的笑聲中急匆匆護著盤子就跑,深恐我辛苦做出來的東西會繼續消失在某人的血盆大口中。
  但是躲過了後面的狼,卻沒閃過前面的羊。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馬爾福正在不遠處爭執著,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個小孩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靠近。一言不合的兩個傢伙同時抽出魔杖向對方施展惡咒,兩道紅光飛速靠近,因為角度和力度的問題,那相遇的惡咒驟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而殘餘的力量轟然射向我——手中的盤子。
  哐當一聲,我聽到了盤子碎裂的聲音。
  
                  第二十三章 沸騰的迷情劑(下)
  眼見我辛苦做出來的蛋糕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我的右手早已經反應靈敏地抽出魔杖,一個漂浮咒應聲而出,各式漂亮的糕點因為咒語的力量而在空中起起伏伏。
  「難道沒有人警告過你們不要在學校里使用惡咒嗎?」毫不客氣地送給眼前的兩個少年一對白眼,我又使用了「恢復如新」的咒語。端著錚亮的盤子,我揮舞著魔杖將糕點重新裝回盤子。
  「嗤,我以為是誰,原來是韋斯萊小姐!」此時德拉科的雙頰因為方才的爭吵而微微泛紅,淺灰色的眸子里是顯露無疑的憤怒情緒,沒有了以往少年老成的矜持,簡單得就像一個普通十二歲的少年。
  「金妮,你怎麼在這裡?」哈利難得地衝著我熱情地打招呼。
  自從陋居見面後,彼此有意無意的閃躲尷尬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從來不曾太過親密,而此刻,他的招呼卻是對待好友的口氣。同一時間,旁邊的德拉科的眸子晃動著更為生氣的神色。
  我好奇的目光在兩位少年身上徘徊著,心中那根名為八卦的弦悄然繃緊。我狀似無意地問起:「正好做了點東西,打算送人。」我微微笑著,指指手裡的蛋糕,「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們。哈利,德拉科學長,你們是在爭鬥嗎?在學院內爭鬥被發現的話不止是各自的學院要被扣分,倒霉的話也許還有緊閉。」
  「你已經和我同一個年級,學長之類的稱呼不用再提起。」德拉科嘴唇微抿,伸手理順有些凌亂的發絲,「而且我們剛才有爭吵嗎?我不過是和救世主對於某些問題有著小小的分歧,一時激動而有了大聲的辯論,但……這也是友情的表現不是嗎?」
  「不要叫我救世主!」哈利低吼著,握在手中的魔杖忍不住又揚起。
  我走過去壓下他的魔杖,眨著眼睛說道:「如果赫敏在這裡,就不會讓你們開始這樣不理智的行為,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女孩子遠比男孩子要來得聰敏。」
  我一句話剛剛說完,對面兩個人的神色同時變得古怪,而方才洋溢在他們中間的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在我的胡攪蠻纏下消失無蹤。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蛋糕,最漂亮的那塊已經被里德爾拿走,那麼再小小地貢獻出兩塊也沒所謂吧?而且,方才被里德爾氣到了,忘記觀察戈德里克貢獻的魔藥的成效,眼前兩個小正太似乎正是不錯的實驗品哦~!
  帶著一絲詭異的竊笑,我異常純良地將手中的盤子遞到他們面前:「既然我們在這裡巧遇,而我又化解了兩位的矛盾,就為這個緣分,我也不能私藏我的蛋糕吧!」
  「蛋糕?」哈利果然是平易近人的典範,漂亮的綠色眼睛在看到香甜的蛋糕時綻放粲然的光芒。
  而一邊的德拉科在看到哈利這樣的表情後,唇角竟然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一笑的隱秘和溫暖,竟讓我想到了可以曬融初雪的陽光。
  眼角余光察覺到我的注視,德拉科迅速收斂起方才的笑容,換成一種淡淡的嘲諷笑意。他挑出一塊最小的蛋糕,皺眉道:「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真的能吃嗎?」
  而哈利在我發出邀請的時候,就已經不客氣地拿起一塊就啃,吃的時候甚至不忘誇獎我的手藝:「金妮,你的手藝一定是得到了莫麗夫人的真傳,哦,也許比她更強,至少我在陋居的時候很少吃到這樣香甜的東西!」
  聽著對方毫不吝嗇的誇獎,我的笑容越發燦爛。我自認自己做糕點的手藝不錯,卻不曾達到很好的地步,哈利會這樣說,看來是那劑神奇魔藥的效果咯~!
  「哦哦,哈利,得到你的贊美我非常開心,若是不介意,我以後再給你多做些糕點吧!」因為開心而忘形的我很順口地冒出這麼一句話,隨即醒悟這句話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妥當。哈利該不會想歪吧……
  「好啊,金妮你以後一定要多做點給我!」哈利碧綠的眸子覆著一層晶瑩,看向我的時候猶如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但是面對這樣的哈利,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小半步,後背不知為何帶上一點冰涼的寒意。德拉科細長的眸子微微一沈,伸舌頭舔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隨手用魔杖把手裡的東西處理掉。
  「普通而毫不稀奇的東西,果然是平民的最愛!」丟完我的東西還不忘折損一番,真是小龍的典型做法。
  「你說什麼平民?」哈利驀然回頭,憤怒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受驚的憤怒貓咪。
  「哼。」德拉科輕哼一聲,拽住哈利的手臂就往外拽,「之前我們討論的問題還沒有結果,不如我們現場實踐一下,看一看究竟是誰掌控飛天掃帚的功夫更強一點!」
  臨走的時候,德拉科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犀利的神色讓我恍惚間看到了當初在斯萊特林交誼廳從容自若、眾星捧月的小王子。
  不過……德拉科因為哈利而對我送出的警告眼神,為什麼讓我有一種異常興奮的感覺呢?
  
  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一如既往的清淨整潔,當我敲門進入的時候,教授正站在氤氳著霧氣的坩堝前面認真地配置魔藥。
  我不敢驚擾他,把碟子輕輕放在桌子上後,就捧著一本魔藥書開始閱讀。但是我的視線只在書上停留了幾秒鐘,就忍不住移到教授身上。
  教授頎長的身形包裹在黑色的袍子里,做工精良的袍子恰到好處的襯出對方纖瘦的腰線。他凝神看著眼前的魔藥,右手邊擺放著各式材料,每當坩堝中的液體發生變化的瞬間,教授都能恰到好處地將東西丟進去繼續下一個步驟。
  我托腮看著對方的側臉。只見教授光亮的黑髮垂落臉旁,因為裊裊上升的氣霧而變得濕潤;凝視魔藥的眼睛偶爾眨一下,深邃如黑夜的雙眸因為專注而散髮讓人難以忽視的光芒;偏大的鷹鈎鼻下,是緊抿的薄唇,因為長期品嘗魔藥而比普通的唇色偏暗;再往下,是高領白襯衫……呃,梅林啊,我在想什麼呢!
  自我唾棄一下自己的花痴,我強迫自己低頭,過了半晌目光卻又不受控制地挪向教授。教授握住魔杖的手指骨節分明,瘦長有力,透出淡淡的能夠讓人信任的溫馨。如果……能夠握住教授的手,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發現自己的思緒又飛向冒著粉色泡泡的方向,我慚愧地收回注視的目光。我對教授的感覺明明是崇敬喜愛,為什麼我總是會有不合時宜的想象呢?肯定是因為我太無聊了!
  不過話說回頭,做好蛋糕後我只顧著送來給教授,並順手在路上抓了兩個實驗品,自己卻忘了嘗嘗味道呢。反正蛋糕這麼多,我先嘗一塊也不為過吧?
  再瞄一眼依舊專注於魔藥的教授,我懷著難以形容的奇怪思緒挑出一塊粉紅色的蛋糕。入口香甜醇滑,奶油和著酥軟的蛋糕滑入喉管,同時滑入的是一點挑起我埋藏在心底已久的心情的火星。
  有什麼東西……驀然炸開了……
  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隨即腦袋狠狠磕在桌子上,陷入昏睡。
  
  「噗~!」同一時間,在有求必應室背後的隱秘空間里,正饒有興趣地盯著金妮?韋斯萊行為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在看到小女孩吃下自己親手做出的蛋糕後,一口茶水忍不住噴出來。「餵,這個笨蛋,我從來沒有見過誰會傻到喝下自己製作的迷情劑!」
  「那就是你這一次的實驗對象嗎?」薩拉查?斯萊特林瞄一眼紅頭髮的小女孩,「居然有一個喜歡捉弄自己學院學生的創始人,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還真是可憐。而且她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做出來的魔藥居然是讓人又愛又恨的迷情劑?」
  「哦,親愛的薩拉查,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格蘭芬多的學生了?」戈德里克好笑地看著自己的好友。
  「學生能夠召喚的只有自己學院的創始人,要不然羅伊納不會總是扼腕。」鷹院的創始人羅伊納?拉文克勞,最喜歡勤奮好學聰穎的學生,卻常常礙於規定,只能望著束縛自己腳步的結界嘆息。不過,薩拉查聽出了好友話中的味道,探究的眼神向戈德里克射去,而原本正專注於書本和藥草的羅伊納和赫爾加也同時向他望去。
  「這個小女孩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但她卻召喚了我,同時打開了只有擁有神龍血脈才能打開的羊皮卷,你們說這件事情純屬巧合,或者有別樣的內幕?」戈德里克話語輕柔,卻宛若拋下一枚炸彈。
  「傳說中的神龍嗎?」四位創始人的意識面面相覷,臉上流露出相似的若有所思的興奮。
  
                  第二十四章 就是喜歡你
  意識朦朧中,我看到自己漂浮在禮堂上空,四張學院桌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多張面向同一個方向的小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個學生正在伏案書寫。不需要更多的細節,我立刻明白自己看到的是學院的考試。
  但——為什麼我會突然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記得自己不久前還在教授的辦公室看著教授配置魔藥同時啃了兩口蛋糕。蛋糕!一定是那該死的蛋糕出問題了。我輕咬下唇,詛咒著該死的戈德里克,懷疑自己現在是靈魂出竅的狀態。
  倏然,我的目光被一個人所吸引——垂落到桌子上的平直長髮,過分蒼白的臉色,認真的眼神,偏大的鷹鈎鼻,迅速移動的筆,所有的特徵都指向一個人,一個讓我怦然心動的人。
  我已經無暇考慮自己此刻的處境,而是單純的將目光落在教授身上。年輕時的教授有一種蒼白倔強的味道,黝黑的雙眸中透出成年人也鮮有的冷靜犀利。
  我追隨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寫滿密密麻麻的試卷,跟著他離開考場,來到湖邊那棵山毛櫸樹的陰影里。而不遠處,是格蘭芬多四人組笑鬧的聲音,透出灌木的枝椏,我看到一隻金色的飛賊在那個相貌與哈利十分肖似的詹姆手中翻滾。
  我的心驀然一顫,突然意識到現在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場景。這裡,不正是HP5中哈利看到的教授那段最不願被人知曉的記憶嗎?
  不,我不要看!我清楚記得教授在把哈利從冥想盆中揪出後的憤怒,我清楚記得當時閱讀原著時心中的刺痛,我更不願再重溫這段歷史,這些都是教授心底的秘密,不願再提起的屈辱!
  不要再回想了!我在意識深處慘嚎著,卻無力控制著自己的思緒。我看著詹姆和小天狼星轉頭看年輕時的教授,我看著詹姆拔出魔杖偷襲,我看著四人組囂張著、以他人的屈辱作為自己調笑的材料,心頭有一股怒火在燃燒。憑什麼,他們要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憑什麼,任性妄為的他們卻能得到眾多關注和興奮的掌聲?
  年少輕狂已無法解釋這一切,隨意抹殺他人的陽光是無可饒恕的罪行。我盯著詹姆四人組,向來堅持人性本善的心裡居然有了想要殺人的念頭。我閉上眼睛,沈澱著自己的思緒,也為了不再看到眼前早已深深刻入我心底的熟悉情節。
  為什麼,詹姆?波特他們就從來不曾懺悔自己的過錯?為什麼,這樣的他們依然被稱為陽光而受到追捧?難道只因為最後的最後,教授成了食死徒的事實證實了他們上學期間欺負教授是多麼具有遠見的事實嗎?如斯荒謬!
  黑暗的情緒在我心裡一點點滋生。這個世界從來就是不公平的,而正義與黑暗早已經模糊了界限。即使是被譽為平和之地的學校,依舊不斷上演著恃強凌弱的事情,此刻魔法界的秩序著實讓人懷疑!
  「如果想要創建一個完全符合你理念的新秩序,率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破壞舊有的古板秩序!」
  誘惑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飄蕩著。每一個字都清楚地敲進我的耳朵,也逼迫著我緩緩睜開眼睛。我的目光卻死死盯著教授他們,在詹姆大笑著準備念出「倒掛金鐘」的時候,我衝動地竄上前,張開雙臂護著身後的斯內普。但在這個類似於記憶類似於回憶的地方,我的存在之於上映的影像不過是縹緲的存在。
  咒語從我身體中穿過,我卻毫無無傷,而身後卻是一聲極低的輕呼。
  我握緊拳頭——怎麼可以這樣——用教授發明的咒語對付他!澀然的心情頓時讓我想起當初哈利對教授使用這個魔咒時,教授那罕見的失態:「不許用我發明的咒語對付我!」
  「放開他!」遠遠的,有一個紅頭髮、綠眼睛的漂亮女孩跑過來,憤怒地看著詹姆。
  我看著莉莉?伊萬斯和詹姆?波特的爭吵;我看著教授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揮舞魔杖卻被詹姆和小天狼星聯手攻擊偷襲;我看著斯內普憤怒之下脫口而出說出那句:「我用不著她這種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來幫忙!」我看著伊萬斯冷漠離去;我看著因為莉莉的冷言冷語而受到打擊的詹姆轉向教授尋找情緒的發洩……
  無法離開這裡的我呆立著,十指指尖深深陷進肉里。
  我知道,教授再不曾向莉莉解釋過什麼;我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再不曾解開;我知道,教授看到哈利就會想起詹姆和莉莉,而這兩人從某種程度才說都是教授生命中不願回憶的痛楚。
  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再將腦海中關於教授的點滴翻出來,現在的我能夠身在霍格沃茲,能夠身在教授的學院,能夠在晚上得到教授的指導,一切已經足夠了……足夠了……
  所以,我寧願忘記我曾經知曉的一切過往,只願看到現在這位嚴厲的蛇院院長,醉心於魔藥、盡情地向四個學院的學生噴灑毒汁;我寧願天天聆聽他的毒舌,我寧願每夜都在他的嚴苛指導下努力學習魔藥,只要讓我的眼中有他的身影存在,讓我可以看到他的清靜平和。
  真的希望教授可以幸福……不要再將自己包裹在黑色的懺悔與自責之中……
  
  隨著我的祈禱,周圍的影像瞬間被一層層華貴純淨的銀色包繞。一片迷霧籠罩在我的四周,我只覺得自己在其中漂浮著卻找不到光明的出路。
  驀然,一道金色光芒從我面前划過,划破這一片淒清的白色,帶來生機盎然的綠色。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真正的名字是阮星辰?」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循聲望去,看到自己這段時間天天見到的面孔時委實嚇了一跳。
  「我是阮星辰。」再度提起自己使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心頭有點淡淡的澀然和疼痛。對方在稱呼我的名字時帶著一點西方人的腔調,軟綿綿的。我側頭,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你是真正的金妮?」
  對面的小女孩笑著點頭,那微笑明媚卻又憂傷。「因為預言的洩露,我被伏地魔派遣的食死徒追殺,最後死在那一片森林之中。」
  森林?我明明記得金妮是從里爾湖被人撈出來的!
  「但我的靈魂卻因為黑魔法的關係而無法解脫,甚至一點點染上了黑暗的怨恨,我曾以為,我會就這樣墮入黑暗,帶上無辜的你。」金妮緩步走上前,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歉意;同時,一點點的金光從她身上冒出,像飛翔的螢火蟲,十分美麗。「幸好你的靈魂澄淨清澈,附有讓黑暗恐懼的力量,是你讓我從沈淪中蘇醒,重新看到了梅林賜予的光芒。不過因為我之前的影響,以後只怕你會受到黑暗的反噬。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力量,無論怎樣的困難都無法打倒你的!星辰,有了你的魔法界,一定會重新變得繁榮。」
  聽著對方有些奇怪的話語,我忍不住說道:「餵,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承受不起你們這樣的期待。」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把這些與我毫無干系的責任和期待強加在我身上?除了糊塗和脫線,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擁有被神龍認同的靈魂,穿越空間和地域的限制,帶著最純淨的赤子之心,秉持心底最深處的希望之火,這樣的靈魂,就是我們的期望。我的死亡能夠成就您的出現,這也是我的榮幸啊。」隨著金妮的話語越發輕鬆,從她靈魂上散髮的金光越發璀璨。
  「金妮……」我低喃著,訝異於十一歲的靈魂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成熟理智的話,卻看到她在一點一點消散。
  「今天以後,我將循著梅林的指引開始新的路程。」十一歲的金妮帶著純淨的微笑看著我,「在我離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私心,希望你能代替我好好照顧韋斯萊家,好嗎?」
  「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做到的,畢竟我搶佔了你的身體,我自然也會繼承這具身體的使命。」
  「謝謝你,阮星辰……金妮?韋斯萊!」
  隨著真正金妮的靈魂消失在這一片天地間,我微微一顫,驀然聽到一陣怒吼。
  「金妮?韋斯萊,原來窺視他人的秘密就是你的愛好嗎!」
  
  驚雷般的聲音將我從不受控制的回憶和詭異的奇遇中拉出,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教授的臉。
  不是回憶中的青澀蒼白,而是氣勢凜然的院長大人。
  見我醒來,他快速向後退去,手中的魔杖揮向我手邊的蛋糕。他嗤笑著:「卑劣的迷情劑,嗯?」盤子和蛋糕全都四分五裂,隨後消失。
  「迷情劑?」我錯愕地重復著,看著教授憤怒的樣子,驚恐地睜大雙眼。
  「不要給我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教授握住魔杖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的杖端指著我,左手卻握著一個透明精緻的玻璃瓶子,裡面是旋轉的絮狀霧,瓶子上面寫著「斯內普的回憶」。
  為……為什麼會有那個瓶子?!如果是教授的東西,他絕不會用那樣的標籤,而看著對方的神情我已然猜到最壞的結果——那是我的東西,即使我不知道它是怎樣出現的。等等,難道是我之前的祈禱?因為我的祈禱我腦海中那些關於教授的記憶而帶來的悲傷憤怒全都被我封印在這個小瓶子里了?我什麼時候擁有這樣非人的強悍力量了……
  我在心中自我嘲諷著,心中依舊是方才起就不曾散去的鈍鈍疼痛。那些畫面依舊深深鐫刻在我的腦海裡,那個小瓶子又有什麼用呢?
  「你是從哪裡拿到這個東西?」教授眯起眼,手中的魔杖彷彿隨時都會發出奪命的魔咒。
  「對不起,教授,我不知道。」我垂下眼,此時承認是愚蠢的,更何況我要怎樣解釋那些東西?眼角余光掃視一下教授手中的瓶子,周圍並沒有冥想盆的存在,也許教授此時尚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些怎樣的記憶,而只是為了那個瓶子的名字而生氣吧?
  「不知道?」教授繼續嗤笑著,「那麼迷情劑總是可以解釋的吧?」他盯著我,手中的魔杖幾乎點到了我的鼻子上,「不要用什麼喜歡的藉口,一隻油膩膩的老蝙蝠有什麼值得覬覦的!」
  您是我心中所崇拜敬仰的人,您是我發自內心真誠喜歡的人,您是可以讓我自願為您做點心的人,您是我急切希望接近卻又總是瑟縮著不敢冒昧的人。
  但是……如果我現在將我這些心聲說出去,我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教授丟出去。我撐著桌沿站起來,身子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不是裝的,是真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我懷疑是因為吃下自己製作的迷情劑而產生的副反應。「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瓶是迷情劑,我翻找到的魔藥配方沒有它的名字,讓我誤以為這只是增進食品色澤的家常魔藥。」我掏出懷中那份古舊的羊皮卷,將它放在桌子上。當初要下這個有點來頭的奇怪東西本就是為了送給教授。我接著說,「如果我知道那是迷情劑,我自己又怎麼會吃下去?」
  教授的左手握緊手裡轉著絮狀記憶的瓶子,漠然道:「你已經看過其中的東西了?」
  「……」我猶豫著,究竟是要承認還是拒絕。但不容我多想,我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落在教授眼中破綻百出。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教授用力揮舞著魔杖,辦公室的大門驀然打開,而小辦公桌上,我每晚學習時都要用到的東西乒乓飛到門外,我和那破舊羊皮卷像垃圾一樣被丟出去。「金妮?韋斯萊,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來關緊閉!」
  畫像大門在我身後「砰」地關上。我默然收拾著地上的東西,抱著它們向前走了兩步,而一直強忍住的眼淚終於決堤。
  東西灑落一地,我背靠著潮濕冰冷的石牆,緩緩滑坐在地上。我右手壓著自己的心臟,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很快,掌心一片濕潤。
  今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我連跟在教授身邊看他幸福這樣卑微的心願都無法實現了嗎?
  「傻瓜,為什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哭泣呢?」溫暖的氣息將我縈繞,不用抬頭我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我緊緊揪住他的衣袍,終於肆無忌憚地哭出來:「我被他趕出來了,怎麼辦?我沒有任何想讓教授生氣的想法……我是真的喜歡他啊……他是我的本命、本命啊!」
  一聲輕嘆在風中輕輕飄散,里德爾抱著我漸漸走遠。
  一句蛇語在空中飄蕩:「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弗勒斯從來就是一個彆扭的人……而你,似乎也沒有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本命?很有趣的一個麻瓜詞彙……原來斯內普在你眼中是與你的生命一樣重要的存在嗎?我的小公主,你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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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當一切已亂套①
  我倚在里德爾懷中,一點點平靜著自己混亂的心態。看著他被我的眼淚打濕的前襟,我尷尬地抽出魔杖將對方的長袍弄乾淨,再跳出他的懷抱。
  鬱悶地走了兩步,我忍不住回頭問道:「教授以後是不是都不會再理我了?上學期間的事情是他心底深處的秘密,我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觀看著他的一切,他會怎麼想?」
  里德爾的腳步放慢,他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輕柔的動作彷彿我是一尊易碎的瓷娃娃。「小金妮,你真是關心則亂。雖然西弗勒斯很厭惡曾經的事情,但不代表他沒有面對的勇氣,否則他絕不會留在霍格沃茲這個處處可以回憶當年一切的地方。」他唇角挑起微微的笑意,「斯萊特林從來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更何況,他不可能徹底將你甩開。」
  我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你準備命令他?不!」強迫對方得到的結果,絕不會是我所期待的!「更何況你現在雖然和鄧布利多有一定的合作關係,但教授又怎麼會迅速站在你這邊?」
  「金妮,身為伏地魔所認可的公主,你似乎有理由知曉食死徒建立之初的理念。」里德爾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扯開另一個話題。他走到一幅畫著蛇群的畫像面前,嘶嘶說了兩聲,一條密道應聲出現。他一邊走進密道一邊為我解釋著,「食死徒,意為不懼死亡的信徒,我們誓將全部的精力與力量用於實現我們的理想——一個強大穩定並擁有無限發展潛力的魔法界。最初出現的純血統論並不是為了排斥那些來自麻瓜家庭的巫師,而是因為傳承的血統讓他們比混血與新生的巫師具有更強的可塑性,而足夠的力量才是一個體制一個世界可以繼續存活的基礎。可惜到了後來,食死徒與鳳凰社的爭論漸漸變成是否應該消滅麻瓜,我不否認,這是伏地魔當時想法的一點謬誤和偏差,但這次的東山再起,我們絕不會再模糊了我們的目的和理想!」
  「為了一個世界的存在而毀滅另一個世界,委實過於殘酷。」我若有所思地接口,「更何況巫師需要新鮮的血液,來自於麻瓜世界那些蘇醒的血液。只有擁有完善的體制魔法界就能擁有完美的力量,保護魔法的傳承延續。」想到麻瓜飛速發展的科技,我皺了皺眉,「但是固步自封,必然導致落後和毀滅。」
  「所以我們迫切需要一個瞭解魔法界的人成為我們的嚮導。」
  「我?」
  「是的。那些麻瓜出身的孩子在11歲以後就離開麻瓜世界,他們對於那個世界的理解過於表面,而你不一樣。在你不曾成為金妮之前,你一直以麻瓜的角度在生活,你的見解才有足夠的說服力。」里德爾依舊淡淡地說著,「讓西弗勒斯教授你魔藥,除了這是遵從你的意願外,我們更希望你能夠用自己的行動去影響他,因為家庭關係他對於麻瓜可是有著相當的怨恨。而讓你升上二年級,為的是讓你更加接近德拉科和哈利。德拉科儼然是新一代斯萊特林的中心,而哈利是鄧布利多極力培養的接班人,若能讓這兩者贊同你的理念,相當於你讓整個新生代贊同了你的理念。」
  「我明白了。」感情我就是那掃蕩阻礙的先鋒卒子,不過我似乎並不討厭這樣的任務。
  「至於西弗勒斯那邊,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為他追隨的是伏地魔,但放棄的卻是蛇臉!」里德爾話語中滿是自信,「如果現在的我連當年的魅力都無法達到的話,我又有什麼資本去從蛇臉手中奪回原本就該屬於伏地魔的東西?」
  當年的人又不是你。我在心裡無聲地嘀咕著,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問出我心裡的擔憂:「那個,里德爾……」後面的話我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嗯?」
  我咬咬牙,大聲問出來:「教授說蛋糕裡面有迷情劑!你搶了我的蛋糕,沒有異常的反應嗎?」
  里德爾的神色突然變得深邃,他盯著我,一言不發。這樣的目光看得我心裡發寒。
  「餵餵,你不要嚇我啊!」我想起自己在教授辦公室時,曾有那麼幾分鐘不斷發抖,難道里德爾也受了影響?
  他突然抬起手,狠狠敲著我的腦袋。「如果我受到影響,還能站在這裡和你若無其事地說話嗎?」
  「也對。」我松了一口氣,想起原著里羅恩不小心吃掉原本要送給哈利的、下了迷情劑的巧克力,立刻變得興奮的樣子,那才是真正迷情劑的效果吧。「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小心吃下自己做出來的迷情劑會怎樣。」這樣丟臉的事情,我絕不承認是自己做的!
  里德爾摸著下巴看我:「如果是別人也許只會昏睡一陣子,但是你……因為有伏地魔在你身上,只怕所有的攻擊都會衝著他去吧?」
  「噗~!」我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左手,有一種非常驚悚的感覺。
  里德爾眨了眨眼睛:「我騙你的……」
  「里德爾!」
  「看你這麼有活力的樣子,終於不傷心了,嗯?」里德爾用力揉亂我的發,「西弗勒斯雖然毒舌,但他從來不會這麼失態,更沒有理由讓你這樣傷心,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垂下頭:「教授說得對,我就是愚蠢的小女孩。」我從在有求必應室製作魔藥說起,一直說到教授手中的絮狀記憶。
  「那個小瓶子是用魔法凝成的微型冥想盆,但是這種瓶子只能使用大約三次。也許是你昏睡時候爆發你平時難以想象的力量……」
  「甚至用出我從沒有使用過的魔法?」我打斷對方的話,「雖然我很信任你,也信任V殿,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並不是十一歲的小女孩。」
  「不錯,是我。」原本一直在我身上修養的伏地魔突然出現,冰冷的眸光安靜地凝視著我,「迷情劑的作用是讓食用者愛上使用者,但是你不可能愛你自己,於是你就會回憶起那些關於你最在乎的人的記憶。如果是其他人,效果也就如此。但偏偏你的意識深處還有被禁錮的真正的金妮。」
  「被禁錮?」
  「是的,這是我的疏忽。我沒有想到蛇臉居然用出這樣邪惡的魔法,只為了用無辜的女孩產生的憤怒和怨念污染你的靈魂。」
  伏地魔平靜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我轉開頭:「我明白了。」為什麼你們一直不相信,我其實並不是那種善良到懦弱可欺的人呢。
  「小公主。」里德爾突然半蹲下身,用力擰著我的臉頰,「為什麼悶悶不樂的?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直接說出來,好不好?」
  他目光中的擔憂和關心是如此真切,我剛剛才覺得有些寒意的心突然又有一點暖洋洋的感覺。我微微一笑:「不,我只是有點擔心其他吃了蛋糕的人。」
  一陣嘶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頭看到V殿就那樣隨意地站著,目光注視著里德爾。里德爾的神色驀然一變,回頭同樣以蛇語回復了什麼。
  我繼續笑著:「我去確定哈利和德拉科有沒有事情,先走一步了!」V殿,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願讓我知道,但是也用不著在我面前使用蛇語刺激我吧!
  「如果不喜歡這種被排斥的感覺,那就學會掌控全局。」V殿的聲音依舊冷冷的,「而且身為食死徒將來的公主,你更有必要學習蛇語。」
  我回首,決然點頭:「我會的。」
  在V殿身後,里德爾衝著我翹起大拇指,我微微一笑,向著密道出口走去。
  
  「里德爾,你喜歡上她了?」伏地魔看著里德爾凝視著金妮的專注目光,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
  「沒有。」里德爾斂起瞬間流露的溫情,回頭看著伏地魔,看著那個賜予自己生命的人。隨即他加上一句,「金妮還沒有學會蛇語。」
  短短兩句交談後,小女孩乖巧地告退。
  目送著對方離去,里德爾懶洋洋地倚靠在牆上,環胸看著伏地魔:「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在我決定不再干涉你的未來後,你就是自由體,但是……我只想說你不要忘了我們還有一個敵人不曾清除。現在的我們榮辱與共,我不能看著你自毀長城!」
  里德爾有些焦躁地耙著自己的頭髮:「我說過我沒有對金妮動心,我對她,只是哥哥對妹妹的關心!」
  「這樣最好。」伏地魔的身形漸漸變淡,「你不要忘記,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西弗勒斯……」里德爾依舊靜靜靠在石牆上,仰頭看著昏暗的密道頂端,「我的小公主,讓你心心念念的教授得到幸福是你的期望所在,但你自己的幸福呢?我會幫你,但若是有人讓你傷心的話……」他的目光划過一絲冷厲,轉身向金妮離去的方向走去。在他骨血深處,也有著黑魔王的本性啊!
  
                  第二十六章 我不需要陽光
  「滋滋蜜蜂糖。」一個穿著黑色袍子、有著齊肩黑色直發的男子對著擋住校長辦公室入口的石像,皺眉念出令他討厭的口令。
  看著石像安靜地滑向一邊,西弗勒斯?斯內普微眯著眼,大步踏上通往辦公室的旋轉樓梯。
  阿不思?鄧布利多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在一張羊皮紙上匆匆寫著什麼。看到斯內普走進來,他手中的鵝毛筆輕輕一點,眼前的羊皮紙消失無蹤。
  「鄧布利多,我再也無法忍受金妮?韋斯萊這個愚蠢的小鬼。」斯內普雙手撐在書桌上,陰鷙的雙眼狠狠盯著自己的校長,彷彿不曾看到對方剛才的小動作,「那個紅頭髮的小鬼天天帶著格蘭芬多似的傻笑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如果只是這樣我還勉強可以接受,但是那個不懂得私密兩個字究竟要怎樣寫的混賬居然偷窺我的隱私!」
  斯內普將那個裝著金妮記憶的小瓶子丟到鄧布利多面前,彷彿丟棄的是一個臭烘烘的讓人厭惡的龍糞。「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我的這些記憶,但是鄧布利多,我希望這不是你給她的!」
  「我?」鄧布利多十指交叉,鏡片後的目光微微閃爍,「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韋斯萊的年齡讓她根本無法成為當年那些事件的目擊人,而當年的旁觀者又有誰會無聊到將這段記憶送給一個毫無聯繫的人?」斯內普質問的雙眼凝視著白鬍子老頭,眸中醖釀著風暴,「一個韋斯萊家的普通小女孩,是什麼讓她值得你的青眼相待?」
  「你從來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斯內普冷笑著,「即使對於我,你也不是全然的信任……」
  「不,西弗勒斯,我對你有著全然的信任。」
  「是嗎?」斯內普嗤笑著,唇角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他抱胸看著記憶瓶,「只要讓我的生活重新歸於平靜,就是對我最大的信任。」說完他轉身,堅毅的背影透出淡淡的疏離堅決,「為了那個小鬼,我已經太久不曾好好配置一劑魔藥。鄧布利多,因為你的命令,我已經為了一個絲毫不懂得何為尊重的小鬼浪費了太多時間!」
  「金妮的紅色頭髮難道不曾讓你想到什麼嗎?」鄧布利多的藍色眼睛中帶著淡淡的無奈,他對著斯內普的背影喊出這麼一句話。
  遠去的腳步微微一僵,斯內普迅速轉身:「鄧布利多,你在暗示什麼?紅頭髮的韋斯萊一家,似乎是盧修斯最喜歡的稱呼。」
  「當年一個聰穎的格蘭芬多小女孩也擁有同樣的發色,她聰穎好學機警,她有著一個斯萊特林的鄰居,她曾經一心想要幫助自己的鄰居,直到一句無心的‘泥巴種’脫口而出……」
  「鄧布利多!我、不、許、你、在、我、面、前、提、到、她!」斯內普面色鐵青,緊緊抓住袍子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蒼白。
  鄧布利多輕輕敲著銀色的小瓶子,看著絮狀物飛速旋轉著,一陣記憶從中冒出。正是斯內普找到莉莉?伊萬斯試圖解釋卻被對方拒絕的場景。
  斯內普想要冷笑,但僵硬的嘴唇卻讓他連慣用的表情都無法做出。
  「西弗勒斯,我不是有意窺探你的記憶,只是你不覺得這些私密的記憶,除了你和莉莉,不該有第三個人知道嗎?」方才片刻的思索已經讓鄧布利多做出決定。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不得不存在的無奈。
  斯內普驀然轉頭,將目光從那段記憶映出的影像上挪開落在鄧布利多臉上,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物。
  「在麻瓜世界有靈魂轉世的說法,雖然每一次重生都是新的生命,但是若有人執念過深,也許他將帶著記憶轉世。」鄧布利多看著瞬間變得憔悴的斯內普,湛藍色的眼睛里有著極淡的慈祥。
  斯內普哆嗦著嘴唇,眼神有著片刻的脆弱和恍惚:「愚蠢的麻瓜。」淡淡的嘲諷,卻帶著極為苦澀的嘆息,「如果真的有靈魂轉世,那麼城堡中的幽靈又是什麼?!鄧布利多,不要告訴我你居然相信麻瓜的童話?」
  「這個世界上我們所不瞭解的領域實在很多不是嗎?」鄧布利多伸手拿過記憶瓶,發現斯內普複雜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中,「我只不過是告訴你我的猜測而已。」
  斯內普緊緊抿著唇。
  「西弗勒斯,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金妮實在是一個聰明好學的學生,我相信她在魔藥學上的天分足夠讓你滿意。」
  「至少她不會蠢笨到炸毀坩堝。」閃神不過是片刻,斯內普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依舊毫不客氣地噴灑著自己的毒液。
  「而且,西弗勒斯,小金妮的腦海中存在著太多不該讓人——特別是神秘人一方的人——窺視到的秘密,所以她必須學會大腦封閉術。」
  「我相信學校里有許多教授樂意為您效勞。」斯內普冷眼看著記憶瓶,最後斷然轉開頭。
  「但是……如果授課時發生反噬……你會希望她的某些記憶再被其他人知道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鄧布利多!」
  「不,是請求。」
  斯內普忍耐地閉上眼睛:「鄧布利多,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大人究竟在進行怎樣的協議和陰謀,我只知道,我無法再忍受你們的戲弄!將別人的傷口活生生地挖出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嗎?我決不相信那麻瓜該死的靈魂轉世的說辭,莉莉永遠只是莉莉,她的死亡源自我的錯誤,我絕不會用任何模糊的藉口來安慰自己!」
  「即使金妮的靈魂中有著許多只屬於你和莉莉的記憶,即使在金妮的心底有著濃重的對於你的喜愛和傷痛,你也不願意放過自己嗎,西弗勒斯?」
  「喜愛?」斯內普發出古怪的語調,諷刺地說著,「鄧布利多你難道老糊塗了嗎?如果金妮真的是莉莉的轉世,她心中最喜愛的也應該是詹姆?波特,該死的波特!」
  「西弗勒斯,十一年了,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麼不將你自己從無止盡的黑暗中放出?你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彌補曾經的過失。」
  斯內普的唇角微微一動,「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我從不曾相信所謂的彌補。當事情已經發生,便沒有後悔的餘地,無論如何,死去的無法復生,而毀滅的也無法重生!」他決絕轉身,「鄧布利多,你最近一定是甜食吃太多,忘記了生活真正的味道!」
  「金妮心中有著最熾熱的溫暖,她一定會成為引領你遠離黑暗的陽光。」鄧布利多盯著自己的指尖,淡淡說著。
  「陽光?」斯內普的腳步不曾停頓,話語中的譏諷一如以往,「我的生命中早已沒有那樣燦爛的顏色,而且我也不需要所謂的陽光!」
  石門轟然在斯內普身後關上。校長室內,鄧布利多的神色是濃濃的無奈。
  
  如暮色一樣沈重的黑色長袍在斯內普身後翻滾著,看似正常的沈靜冷酷下,卻隱藏著極其細微的顫抖。他用大腦封閉術封閉自己混亂的思緒,黑色雙眸變成一片死寂的冰冷,但是這份冰冷卻無法讓他尋回熟悉的冷靜。
  是什麼在堅硬的心底嘶吼著想要破土而出?為什麼鄧布利多那荒謬的說辭居然一字一句地敲進自己心裡?
  莉莉?伊萬斯已經躺在冰冷的墓地中十一年,而金妮?韋斯萊也正是十一歲的年齡。
  雖然不斷告誡著自己這一切只是巧合,但是腦海中那原本截然不同的兩個紅頭髮的影響卻悄然模糊著。那個自己童年時唯一的陽光,那個粲然笑著對自己伸出手掌的救贖,那個讓自己在灰暗的天空下感受到陽光溫暖的真誠笑容,那個深深鐫刻在心裡卻又被自己強制遺忘的面容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浮現在自己心頭。
  手指悄然握緊。
  斯萊特林一旦認定了朋友,便永不背棄。但自己卻與自己所認定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因為理念的不同而背道而馳。
  不曾後悔自己當年的選擇,但是卻會疼痛。清楚記得第一次爭吵的無奈,清楚記得無心說出「泥巴種」種對方臉上的錯愕和屈辱,清楚記得因為年少的倔強而將一場道歉演化為另一場徹底決裂的爭吵,清楚記得躲在樹後悄然祝福對方卻無法上前的無奈與心痛,清楚記得將預言說出口後的酸澀,清楚記得得到死訊時的痛楚,清楚記得看到哈利時的震動,清楚記得觸及回憶時的憤怒……
  斯內普抬手遮住眼睛,遮住自己無法抑制的一瞬脆弱。「莉莉,我的摯友,我唯一曾在心底默默喜歡過的女子,從小生活幸福的你不會明白被麻瓜歧視排斥的我們經歷過怎樣的苦楚,更不會明白為什麼我們甘願臣服在大人的腳下。」身為食死徒的他們不止是純粹的渴望力量和權勢,更多的是對大人所描繪的世界的認同和嚮往。
  於是不斷努力著,為了理想而無怨無悔地奉獻著自己的所有力量。而在那份迷失了自己的瘋狂中,他可以短暫地忘記女孩的笑靨,所以他一直不曾發現,大人的作風突然發生轉變;更不曾懷疑,那寶座之上的大人已然被人代替。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親手製作的魔藥奪走太多無辜人的性命,但他卻不曾去質疑自己的行為,直到蛇臉露出邪惡的笑容決定將自己最重視的女孩殺死時,他才驀然發覺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遠離了當年的初衷。他開始徬徨,卻遇到了鄧布利多,從對方口中知道了部分真相,並作出背棄蛇臉的抉擇。
  既然矢志追隨的大人已經被封印,那麼放棄一個陷害大人的冒牌貨,轉而保護自己在乎的朋友,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只是宿命女神依舊向他開了一個玩笑,所有的努力到最後依舊無法保護那個人的生命!
  這是他的錯他的罪他終生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他願將自己流放到那一片充滿孤寂的黑暗之中,在陰冷的地下辦公室中獨自與魔藥相伴,直至終老。
  陽光,於他太遙遠也太奢侈。
  斯內普嗤笑著,一路嚇退小獅、小鷹、小獾乃至小蛇們,並順手扣了格蘭芬多十三分,走向熟悉的地窖。
  看著門外散落的一卷原本屬於金妮的魔藥作業,他完全無視地走過。無論金妮?韋斯萊是如何耀眼的存在,無論她與曾經的莉莉有什麼樣的聯繫,都與他無關。當年那個獨一無二的莉莉已經死了,因為他的錯誤死在阿瓦達索命咒之下!
  斯內普走進辦公室,對著一室清冷輕輕吐了一口氣。
  他——早已不需要陽光!
  
                  第二十七章 當一切已亂套②
  從密道離開後,回首看著已然恢復成普通牆壁的通道,微微嘆了口氣。
  雖然我不願去隨意揣測他人的心思,也不願將其他人往壞的地方想,但是我十分肯定V殿對於自己有著相當的防備,倒是里德爾身上的淡淡溫暖總是讓自己覺得可靠。
  我伸出手指刮著自己的臉頰,心想自己此刻的實力終究是弱小到讓黑魔王殿下看不上眼啊。自己果然只是運氣比較好、幸運地被梅林送到這個世界、又幸運地解開里爾湖的封印的傢伙而已。
  看來接下去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速度增長自己的力量,擁有自保與保護他人的力量!
  但是在重新踏上學習與尋找之旅之前,我還有一個小問題需要解決!我眯起眼,轉身向樓梯走去。
  
  在有求必應室門外走了三個來回,華麗的大門再度向我敞開它的懷抱。
  我走進去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大聲吼著:「偉大的格蘭芬多閣下,親愛的戈德里克,您的晚輩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需要請教你!」
  回應我的只有一室寂靜。
  我悠然地坐在凳子上,手指輕敲著桌面:「若我沒有記錯,格蘭芬多的理念是忠誠、勇敢、無畏。格蘭芬多先生,身為學院創始人的您難道不為您之前的‘小小’失敗表示一點看法嗎?」
  依舊是一室寂靜。
  我敲擊著桌面的手指頻率已經變快,就在我思索著究竟要用怎樣的言語才能把對方逼出來的時候,一抹小巧的身影從遠處向我撲來。
  「臭金妮,居然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裡,你不知道空虛和寂寞是尊貴的龍族最討厭的東西嗎?」小豬動作熟稔地爬到我肩頭,越發纖瘦的身子不斷扭動著,已經隱約可以看出爪子形狀的前肢衝著我揮舞,撅起的小嘴嘟得圓圓的。
  我伸手揉著小豬光滑的腦袋,「是你拋棄我還是我拋棄你?」對於這個只顧著自己玩耍完全忽視我這個主人的小寵物我是徹底無語,「不過難得見到你這樣喜歡這個地方,難道有求必應室有什麼秘密嗎?」
  「秘密倒是稱不上,但是在這裡我總有一種熟悉溫暖的感覺。」小豬嘿嘿笑著,模樣越發可愛,「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偉大的龍族後裔嗎?」
  「記得。」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你天天都在我耳邊念叨,可是除了見你變得苗條點,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有絲毫龍族該有的氣質風範。」看著小豬水汪汪的可愛眼神,我忍不住將它抱在自己膝上,用力捏著它的臉頰蹂躪著,「其實當一隻會說話有思想的豬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何苦非要幻想自己是一隻龍呢?」
  本來很愉快地享受著我的撫摸的小豬聽到我最後一句話後,在我手腕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你才是幸福的豬!天啊,我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主人!」也許是因為受到太大的刺激,小豬氣鼓了雙頰,後背上突然冒出兩個小小的突起,隨即一道金色光芒讓它籠罩其中。三秒鐘後,光芒散去,而小豬撲扇著兩只非常小巧的翅膀在我眼前費力地晃動著。
  「看到了沒,這才是我真正的樣子,以前不過是因為力量不夠才會無法長出翅膀!」一邊說著,小豬小小的爪子繼續在我面前揮舞著,它此刻的行為十分詳細地詮釋了何為「張牙舞爪」。
  我挑眉看著它,奸笑一聲後伸出兩根指頭捏住它短小的翅膀:「如果所有的龍族都像你這樣,我想我完全可以理解龍族越來越稀少的原因了!」
  正在我準備多說兩句話損一下小豬時,嗖嗖嗖嗖四道聲音從我不遠處划過,而四幅畫像同時出現在我面前的牆壁上。
  「同時見到四位傳說中的創始人是我的榮幸。」因為有戈德里克的畫像夾雜其中,我不需猜測便明白對方的尊貴身份,恭敬地行過禮儀後我不失時機地打量著他們。
  「高貴優雅的薩拉查?斯萊特林閣下,我是您學院的學生,很榮幸能夠見到您的畫像。我將以我的努力和機警證明我絕不會辱沒蛇院的名聲!」
  畫像中的薩拉查對著我微微點頭,十分滿意我的表現。
  「博學睿智的羅伊納?拉文克勞閣下,我對您的智慧嚮往已久,若您能夠成為指引我前進的明燈,我會對您感激不盡。」
  「為所有好學的學生進行輔導是我畢生不悔的心願。」羅伊納的笑容帶著一點溫暖,同樣對我輕輕點頭。
  「溫厚寬容的赫爾加?赫奇帕奇閣下,我十分喜歡您的學院理念,不能進入赫奇帕奇也是我的遺憾。」
  赫爾加笑起來,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帶著善意的勸解:「魔藥學和草藥學密不可分,若你在草藥學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找我。」她眼神轉向從剛才起就一直咳個不停、希望引起眾人注意卻沒有人搭理他的戈德里克,「戈德里克雖然有時候玩心重了點,但他從來不是一個壞人。」
  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壞人,否則霍格沃茲學校又怎麼會建立起來?只是被人如此設計玩弄真的很不爽而已。
  對著赫爾加的期待眼神,我默默轉向戈德里克,將懷中的破舊羊皮卷掏出:「格蘭芬多閣下,難道您覺得戲弄一個一年級新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當迷情劑當成普通藥劑教給我,又蠱惑我將這份參雜著不該存在的魔藥的東西親手送給我所敬愛的魔藥大師,讓對方對我產生徹底的誤會,這就是您的目的?!」
  「我只是想開個玩笑,從來沒有發生過學生召喚出其它學院創始人的事情發生,所以在我不知道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某種我們期待已久的契機的情況下,我決定做個小小的試探……」
  「只是試探?」我雙手抱胸,嗤笑著,「迷情劑是一種多麼邪惡的東西,難道您不知道?還是您覺得我被一群人追殺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可以娛樂到您的趣事?」
  戈德里克尷尬地撥弄著自己前額的頭髮:「我沒有想到你會成功,更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打開那卷羊皮紙……」在他說話的時候,薩拉查毫不客氣地發出一聲響亮的嘲笑,而赫爾加和羅伊納也射過來不贊同的目光。
  「居然?」我敏銳地抓住對方話語中的終點詞彙,「可否請教各位,我又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嗎?」好吧,反正發生在我身上的意外和神秘事件已經足夠多了,再多一兩條想必我的小心臟一樣可以承受得住。
  四個人(四幅畫像?)對視一眼後,戈德里克繼續說著:「一切要從有求必應室建立之初開始說起。」他從霍格沃茲的建立提到四個創始人的擔憂,再提到他們每個人都分出一份靈魂意識封鎖在這個密閉的第三空間中。
  我抬眸看著四幅畫像,忍不住腹誹著,原來伏地魔分裂靈魂的想法是受到學校創始人的影響啊!不過再想想他們千年來只能守在這個小空間,又不由覺得這是一件十分悲慘的事情。「你們難道不曾覺得他們四個人的做法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要完成自己的目標自己的理想,就必須付出相應的努力、心血和代價。」這次開口的是冷漠的薩拉查,「而這條道路,是當初的我們自己挑選的。」
  我看著四幅畫像,心裡有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他們雖然繼承了四位創始人的姓名理想思維,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又是與當年的四位大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為什麼理想的實現總是要伴隨著犧牲呢?
  彷彿看透我心中所思,羅伊納開口說著:「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不勞而獲的,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注定要付出另一樣東西。」她的聲音低沈,透著讓人信服的魅力,「我們從不曾怨恨,但是不會不期盼離開這裡,所以一旦有機會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絕不會死守著所謂的大義而放棄自己的自由。」
  薩拉查冰冷的聲音接著說道:「千年前,參與建造這個空間的預言師曾經說過,‘擁有神龍血脈的學生將解開塵封的羊皮卷,帶來自由的氣息和契機。’而你,正是千年來第一個打開羊皮卷的人。」他俯身看我,「金妮?韋斯萊,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都無法看出你身上有任何神龍血脈存在的痕跡,但是我們都願意相信羊皮卷帶來的指引。」
  神龍?很熟悉的詞語啊。當時里德爾就說過,要讓他變成真正的人,就需要神龍的龍鬚;而後來,在我昏迷的時候我也隱約聽到真正的金妮對我提過這個東西。難道我就是自己矢志追尋的神龍?可是我去哪裡弄出鬍鬚交給里德爾啊?
  正當我的思緒正飛到九天之上的時候,薩拉查的聲音再度將我拉回:「我們不會在現在逼著你做出決定,畢竟現在的你太過稚嫩。」他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
  我無所謂地聳肩:「我不拒絕,但是……我總覺得完成這件事情需要很大的力量,而現在的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吧?」
  「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迅速得到力量……」
  「薩拉查!」薩拉查的話語剛剛起了個頭,就被其他三人厲聲打斷。
  薩拉查不以為意,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杖,彷彿他突然發現上面的花紋精美而誘人。我盯著他看,十分確定他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力量……嗎?果然是讓人心動的一句話啊!
  整個有求必應室有著瞬間的寧靜。赫爾加轉向我,溫言道:「金妮,不用理會薩拉查,其實我們也許不需要用到你的力量,有你肩上的那只小龍幫忙或者就夠了。」
  「小豬?」我捅捅肩上的寵物。
  赫爾加疑惑看我:「是的,你不知道他身上有神龍的血統嗎?」
  「又是神龍啊……」我斜眼看著小豬,大眼瞪小眼許久後,我不甘心地撇嘴。如果我的靈魂真的跟所謂的神龍有關的話,我豈不是和這只蠢斃了的小豬是同一種族?!
  也許看不慣赫爾加溫和的敘述方式,薩拉查直接了當地看口:「我們想請你將小豬留下以供我們進行研究,若有什麼問題我們會再聯繫你的!」
  「研究?研究!」本來得意洋洋甩著尾巴的小豬突然緊緊抓住我的袍子,可憐兮兮地看著我,「金妮,你不會把我留下來對不對,你不會眼看著他們把我剝皮拆骨對不對,你不會看著如斯可愛的我就這樣離開你的生命對不對?」
  我黑線地抓起小豬,不過是一場小小的研究,哪會那麼誇張?
  我將小豬按在桌子上,微笑道:「能夠為四位效勞,是我的榮幸!」而且在研究之後,我一定能夠得到更多和神龍有關的秘密資料,而那些資料應該會解決我很多的疑惑吧?
  「那個,金妮,我突然發現一件不太妙的事情……」剛才交談到一半的時候,一直被我刻意忽視同時接受其他三人譴責目光的戈德里克逃離了我面前的畫框,而此刻歸來的他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我看著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直覺。
  「不知道你配制迷情劑的時候哪裡出了問題,只知道吃下蛋糕的人狀態不太好……」
  「里德爾出事了?」里德爾的身體狀況本身就讓我不太放心,剛剛跟他分手的我第一反應就是他
  「他倒是一切正常。但是其他兩個人似乎就不太妙了……」
  「哈利和德拉科?」我頭疼地壓著自己的額角,當時真不該心血來潮拿他們「試藥」。可是一切歸根究底都是戈德里克的錯,很好,戈德里克,我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他們現在怎麼了。」
  「呃。」戈德里克的表情十分微妙,「我想還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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