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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柯南)風砂》作者:指縫流砂【完結】

《(柯南)風砂》作者:指縫流砂【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7121個瀏覽者
文案:

「不論重來多少次,對你的心意始終如一。」

「只因你是工藤新一。」

這是關於一個深愛工藤新一的妹子被Gin殺死後又重生到第一次和工藤新一相遇時的故事

入坑提示
◆此文作者不想被青山打臉後期走原創考據請×
↓因為很重要所以說三遍↓
●此文不適合蘭粉新蘭粉食用●
●此文不適合蘭粉新蘭粉食用●
●此文不適合蘭粉新蘭粉食用●

劇情涉及
◇工藤新一變小部分劇情(6)√
◇危命複活係列的學院祭(9)√
◇通往天國的倒計時(10-13)√
◆14章-後的內容均為原創劇情√

內容標籤:重生 情有獨鍾 悵然若失 驚悚懸疑
搜索關鍵字:主角:風間砂紀,工藤新一 ┃ 配角:柯南眾 ┃ 其它:柯南同人,工藤新一BG,拆官配慎入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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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開始

  風間砂紀一直以為,她可以像那些穿越的瑪麗蘇女主角一樣,能做到自己所想的全部,能顛覆所有原作中所謂的官配。可是她錯了,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錯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時,她已經死在了Gin的槍下。
  
  在穿越之前,她就對著那個叫做工藤新一的少年有著莫名的喜歡,當真真正正二次元的那些畫面全部變成身邊的現實之後,她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工藤新一。
  
  陷入愛情這樣的泥沼,是在一次殺人案件中被指認是兇手,然工藤新一挺身而出為她解圍,這便是她和工藤新一的第一次見面。
  
  當那個曾經一直喜歡著的二次元人物真真實實出現在眼前,風間砂紀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怦然心動。她記得很清楚,當所有證據都指向自己的時候,工藤新一是如何如何地辯解說此案蹊蹺,還在她抱膝縮在牆角的時候用溫柔的聲線告訴她,他會找出真相。可惜風間砂紀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她才想明白,那只是他作為偵探的執著,僅此而已。
  
  事情結束之後,風間砂紀跟著毛利蘭去了毛利偵探事務所,順著所有同人文指向的,她死皮賴臉的入住了毛利事務偵探所。當然,那個時候的工藤新一還沒有變成柯南。不過這一切,都是風間砂紀為日後能和柯南在一起的事先準備。
  
  隨著劇情的發展,毛利蘭帶回了一個叫做江戶川柯南的小孩,風間砂紀內心開始欣喜,她要靠瑪麗蘇的體質,徹底取代毛利蘭。
  
  風間砂紀討厭毛利蘭,討厭程度已經不僅僅定位在情敵的角度上了。
  
  在很久之後,風間砂紀已經和主角團的一幫人很熟悉了之後,有一次深夜,失眠的柯南垂著頭倚在門背,鏡片反射的月光讓人看不清他眼底寫著怎樣的感情。風間砂紀默默地走過去,和他並排站著,和他共同陷在沉默之中。
  
  砂紀,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蘭,我知道她是希望和我一同分擔,可是我並不想她知道一切,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打破沉寂的,是柯南的這麼一句話。
  
  風間砂紀頓了好久,才緩緩開口。新一,願意和你一同分擔的,不僅僅只有蘭一個人。
  
  後來,工藤新一只是留下了一個不解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
  
  風間砂紀不止一次對工藤新一表露自己的心意,可惜這位大偵探卻從來沒有理解過,哪怕是「我喜歡你」這樣直白到極致的話語,他都不曾明白。也許這四個字,只有從毛利蘭的口中說出,他才能體會得到其中真正的含義吧。
  
  風間砂紀討厭毛利蘭一直在浪費工藤新一的感情,明明工藤新一心裡一直只有她一個人。為了保護她,為了不讓她陷入危險,所以工藤新一才一味地隱瞞著,獨自承受著無法訴說的痛苦。而毛利蘭呢?卻還要一邊甩著眼淚一邊抱怨著責怪著工藤新一為什麼不回去為什麼不願意對她袒露內心的想法。
  
  站在工藤新一身邊的那個人,哪怕是灰原哀,風間砂紀都願意接受。好歹他們幾經出生入死,在生死前線共存亡。可是為什麼工藤新一眼裡永遠只有毛利蘭一個人!
  
  風間砂紀也多次得到關於組織的情報,因為瑪麗蘇的設定。而工藤新一對此只是清淺地答謝,接著除了思考對策之外,便一個勁地想著如何讓毛利蘭不陷入危險。
  
  計畫敗露的那一刻,毛利小五郎為了救毛利蘭被組織抓走了,而組織開出的條件,是要對工藤新一來說最重要的人,來交換被抓走的毛利小五郎。他最重要的人,莫過於那個叫做毛利蘭,宛如天使一般的少女。
  
  然後,風間砂紀自作多情的以為,自己能取代那個對工藤新一來說最重要的人的地位,於是自告奮勇願意替毛利蘭接下這次會面。她以為有著瑪麗蘇的體質,絕對就不會是去送死。
  
  天臺上,當子彈從Gin的槍口射出,准准的從她的眉心穿過,留下小指粗細的傷口。並沒有什麼血肉橫飛的場面,只是一行鮮紅,從她的額上流下,劃過漂亮的鼻樑。因為組織要的只是毛利蘭,當來人不是毛利蘭的時候,Gin當機立斷對她撥動了扳機。
  
  身體就直直地倒下了,Gin冷笑著離開了天臺。沒有人再來管她,身體的溫度就隨著生命的停止逐漸變得冰冷。
  
  她幾度傻乎乎的以為,工藤新一會和FBI那一幫人來救她。直到她倒地的那一刻,感受到地面的冰涼之時,風間砂紀便忽然憶起了當時工藤新一抉擇時的態度,她方才猛然間意識到工藤新一那個時候的態度一如這冰涼的地面沒有任何感情,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真正重視過她,即便她一直為博得他的心而努力著。
  
  毛利蘭答應下會面的時候,工藤新一瘋狂地阻止,而她願意代替毛利蘭的時候,工藤新一露出的擔憂之容有幾分如釋重負的意味,不過當時風間砂紀並沒有看出來,最可笑的是她仍舊以為工藤新一還是對她擔憂至極。
  
  可笑,真是可笑……一直以來,都只是她一個人單方面的自作多情。
  
  生命已經不允許她再歎息了,她只能帶著最後的自嘲,陷入了一片黑暗。
  
  &gt&gt&gt&gt&gt
  
  「喂,已經沒事了。」
  
  耳邊是少年爽朗卻又有幾分不耐煩的聲線。
  
  風間砂紀愣神,呆呆地看了四周。
  
  來來往往的行人,車水馬龍的街道,還有刺耳的警笛鳴叫聲越來越遠……
  
  「喂,你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直到肩膀被人晃動,她才看清身邊的人的樣貌。
  
  工藤新一……
  呵,還是那副一臉自信的表情呢。
  
  風間砂紀抬頭看了看右側拉麵館的招牌。沒錯,這是第一次和工藤新一見面的地方。
  
  「真凶已經被目暮警官帶走了……」看著風間砂紀愣愣的模樣,工藤新一又補充了一句。
  
  風間砂紀摸了摸額頭,光潔的皮膚,細膩的質感,根本沒有一指槍傷的痕跡。
  這麼說……時間回到了第一次和工藤新一見面的時候了麼?
  
  「謝謝。」良久,她才淡淡吐出了道謝的話。
  
  「真是奇怪的反應。」工藤新一說完,便從她身邊走過,向不遠處那個朝他揮手的黑色長髮少女走去。
  
  風間砂紀看著工藤新一遠去的背影,不禁勾起一絲苦笑。
  呐,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和他有交集了。風間砂紀想明白了,比起瘋狂的戀情,生命更為重要,因為她明白,工藤新一永遠不會喜歡上自己,所以,沒有必要去追求一段不可能的感情,那樣的追求,太累了。上一次,她就是耗盡了全力,甚至獻出了生命,也沒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結局。
  
  一切都重新開始了,重新,開始。          


☆、走向相同

  抬步走向毛利偵探事務所這種行為,似乎已經成為風間砂紀的本能了。身體的反應比思維快得多,風間砂紀在思考自己那個幾乎沒回過的家該怎麼走之時,腳就好像不受控制般往事務所走去了。
  
  這條走過無數遍、熟悉感甚至已經銘刻于骨的路。風間砂紀依舊記得,上一世的自己總是和毛利蘭並排走在這條路上,明明對毛利蘭拉著柯南的手這件事無比反感和嫉恨,卻仍舊擺出笑晏為博柯南的好印象。
  
  站在事務所樓下,風間砂紀抬頭看著二樓玻璃窗上「毛利偵探事務所」幾個大字,不由勾起一絲苦笑。記憶始終還是無法抹滅,就算再眷戀,也不可能得到些什麼了吧。
  
  「誒?是你啊!」
  
  身後傳來一陣宛如銀鈴般悅耳的少女音,這個聲音風間砂紀怎麼可能不記得呢……那個天使一樣的少女。
  
  風間砂紀不想理會身後喊自己的毛利蘭,說實話,她對毛利蘭真的一點也喜歡不起來,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不想看見毛利蘭的臉,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鐘。
  
  「你怎麼了?」毛利蘭繞到風間砂紀面前,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滿臉盡是擔憂的模樣,「需要幫忙的話要馬上說哦,如果是因為剛才的事件,我會讓新一過來好好給你一個解釋的。啊,新一就是剛才拉麵館偵破案件的少年哦,他是個很棒的偵探。」
  
  果然很令人討厭。風間砂紀反感地蹙眉,毛利蘭說最後一句話時那個自豪的語氣讓她又是不爽又是難受。心中不禁一陣苦澀,是呢,你毛利蘭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她風間砂紀努力了那麼久,到頭卻終是一場空。
  
  「啊……那個……我叫毛利蘭,你叫什麼?」風間砂紀的表情讓毛利蘭覺得有些尷尬,於是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然後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
  
  風間砂紀沒有回話,而是撇開了臉,想繞過毛利蘭離開時,卻被一個慌慌忙忙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到她跟前的大叔抓住了雙臂。
  
  「大小姐,總算找到您了!」大叔一臉辛酸老淚縱橫的樣子,語氣甚是激動,「夫人特地提醒過我說您的方向感不太好,而且您初到東京,對這裡不熟悉……」說著說著,大叔就哽咽了。
  
  「西井,先放開我行麼?捏得我很疼……」
  
  這位叫做西井的中年男子,是風間家的管家。
  
  「啊啊,萬分抱歉,大小姐!」
  
  風間砂紀是從國外回來的,可因為那悲劇的方向感,一到東京就迷路了。身上沒有足夠的現金不能打車,公車地鐵又不懂怎麼乘。於是這一迷路就去了那家拉麵館,然後陷入了事件。
  
  牛掰的家庭背景,有一個近乎萬能的管家,以及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認路能力,上一世這些略蘇的設定,一點都沒改。但是有一點變了,現在的風間砂紀唯一記得一條路,去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路。
  
  劇情走向和上一世差不多,在事務所樓下遇見了自家管家西井。
  
  「西井,我們回家吧。」
  
  「是,大小姐!我馬上叫車過來接您!」西井邊說邊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對講機,剛想打開對講機,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愣了一秒鐘後開口,「大小姐……是發生了什麼麼?您似乎……有些不一樣……」對於原來那個刁蠻任性、嬌縱無比的風間大小姐忽然轉變得淡定懂事了,管家西井被震撼得一時沒接收過來,下意識地把心裡話脫口問出。
  
  上一世,便是此情此景之下,風間砂紀甩著小姐脾氣硬要入住毛利偵探事務所。而此刻的風間砂紀再不會那麼做了。也許只要不那麼做,就不會死在Gin的槍下了。
  
  「啊,抱歉!萬分抱歉,大小姐!」西井對自己前一句的問話道歉,作為管家,他深知絕對不可以質疑主人的任何決定。當他再度拿起對講機準備打開的時候,毛利蘭插話了。
  
  「那個……這位小姐今天的確發生了些什麼,她這個樣子,我也有點擔心呢……」接著毛利蘭便把在拉麵館發生的命案,風間砂紀如何被指認作兇手以及工藤新一如何偵破案件一板一眼地全數道出。
  
  「天呐,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西井說著,又是一臉辛酸地望向風間砂紀,然後朝風間砂紀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大小姐,萬分抱……」剩下一個字在風間砂紀狠狠一瞪以後識趣地咽回了肚子,然後默默轉身打開對講機,「我是西井,大小姐找到了,在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對,馬上過來接大小姐回家。」
  
  風間砂紀轉身要走,可是西井並沒有跟上來讓她不覺有些惱火地回過頭,卻看見西井正在和毛利蘭交談著。
  
  「西井,你在做什麼?!」
  
  「萬分抱歉,大小姐!」道歉完畢,西井就屁顛屁顛的跟上了。
  
  大概是尋找風間砂紀的人有就在附近的,在風間砂紀不滿地回頭時,一輛雪白的勞斯萊斯幻影出現在了巷口,然後停下。接著,司機從駕駛座下來,朝西井點了點頭示意後,打開了車門,等待風間砂紀上車。
  
  這樣的設定,好好接收就是了。風間砂紀又喊了一遍還在和毛利蘭說話的西井後上了車。
  
  「以後再見了哦!」毛利蘭邊揮手邊朝離去的轎車喊著。
  
  西井向毛利蘭要來了她以及工藤新一的聯繫方式,說是因為在拉麵館幫了他家大小姐,以後一定要安排時間好好感謝,所以要留聯繫方式。雖然毛利蘭說是舉手之勞不必感謝之類的話,可卻拗不過西井難卻的熱情。
  
  &gt&gt&gt&gt&gt
  
  也許是上一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事務所度過了,風間砂紀早就記不清自家那個落座在東京的風間大宅是個什麼模樣了,她只記得,風間宅的秘密很多,譬如那些關於組織的情報,大多都是在這大宅裡發現的。
  
  下了車後,風間砂紀總算認認真真地看了一回自家宅子,就和普通土豪的大莊園一個德性,沒什麼特別之處。
  
  在之後的幾天裡,風間砂紀還是有那麼點不習慣這樣的小姐生活。上上下下有女僕接待,需要什麼只需支喚一聲。畢竟,她在上一世是自討苦吃硬是拋下這樣的生活,願意付錢像寄生蟲一般的賴在事務所,而且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做。
  
  「大小姐,您如果還沒有決定要去的學校的話……夫人的意思是讓您去帝丹高中就學。」西井恭敬地微垂著頭,對正靠在紅絲絨沙發上喝著紅茶的風間砂紀說道。
  
  「帝丹?」風間砂紀略有疑惑地挑起眉毛看向西井。記得上一世,去帝丹當插班生並不是風間家的女主人風間真由夏的決定,而是風間砂紀在她入住毛利偵探事務所的第二天,她自己打電話給西井要求的。
  
  「啊,是這樣的。」西井似乎感受到了風間砂紀的疑問,馬上盡責地做起了解釋,「夫人認為比起大小姐以前上的貴族學院,普通高中對您的好處更多,經過多番比對,夫人最後的決定是帝丹高中。帝丹高中是一所……」接著便是公式化地介紹帝丹高中,最後,西井還說了風間真由夏對這次的轉校比較看重的態度,希望風間砂紀不要拒絕。
  
  帝丹呐……
  
  風間砂紀暗暗歎了口氣,似乎還是不能和上一世的劇情背道而馳呢。那個讓她充滿回憶的地方,去了之後,會離那個人很近吧……
  
  就在風間砂紀擺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點頭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後,西井便如釋重負一般舒了一大口氣,然後興高采烈地蹦走說馬上就去給風間砂紀做入學準備。
  
  西井會有如此反應也是正常的,若是從前的風間砂紀,絕對不會這麼容易答應下來。他西井一邊要完成風間真由夏佈置下來的任務,一邊又不能惹風間砂紀生氣,如此兩般為難的處境,風間砂紀能迅速答應下來簡直是太棒了!對於自家大小姐剛才那個反應,西井無比歡欣。
  
  風間砂紀輕輕把手中有著漂亮花紋的瓷杯放到了杯托上,杯中剩下的紅茶被這麼一振泛起了圈圈波紋。
  
  帝丹……          


☆、重回帝丹

  藍色調的制服,深綠色的領帶,栗色的長髮柔軟地散開在肩頭。風間砂紀就這麼規規矩矩的站在二年A班的講臺前。
  
  「那麼風間同學,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班導在黑板上寫上了風間砂紀四個大字後,對砂紀說。
  
  風間砂紀再沒有心情去做什麼繁瑣的自我介紹。因為這個班級,沒有那個人。上一世為了那個人去了到B班,然後做了一大堆天花亂墜的自我介紹,雖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唯獨那個叫做工藤新一的少年,竟然還在蒙頭大睡,還是毛利蘭叫醒了他之後,他才半睡不醒的用他惺忪的睡眼望向講臺,嘟囔了一句原來有插班生啊之後,便又倒頭呼呼大睡了。
  
  「我是風間砂紀。」風間砂紀的視線將全班都掃過了一遍,然後微微點了下頭,掛出一個淺淡的笑,「今後請多指教。」
  
  自我介紹的情景再現,只不過場地從B班換做了A班。
  
  講臺下開始有了細微的討論聲,從風間砂紀長得漂亮這樣的話題,講到早上看見風間砂紀從一輛勞斯萊斯幻影上下來,最後得出結論原來是那個風間家的啊。
  
  「咳咳。」班導假咳了幾聲,學生們很識相地噤聲,「風間同學,你坐到倒數第二排靠窗的那個空位吧。」
  風間砂紀的個子不算太矮,所以被安排在了靠後的座位。
  「坐在你前面的是班長天海,有什麼不清楚可以問他。」
  
  風間砂紀朝座位走去,經過天海的時候朝他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我是天海潤,請多指教。」
  
  風間砂紀打探了一下眼前這個戴著眼鏡,膚色蒼白到病態的斯文少年。天海潤這個人,她還是有印象的,雖然上一世並沒有和他同班,但還是有那麼幾次接觸。譬如學園祭的時候,風間砂紀被別的班女生拉去給她們班出的女僕咖啡屋撐門面,然後就在裡面遇見天海潤。這個斯文柔弱的少年是個十足的宅貨。
  
  「請多指教。」
  
  下課之後無非就是所謂的新生效應。風間砂紀頂著那張漂亮精緻的臉蛋,想要低調都無力,一下課就被團團圍住問東問西,她開始耐耐心心回答了幾個,後來不耐煩了,於是就冷下了一張臉。
  
  午休的時候有幾個熱情的女生邀請風間砂紀一起吃便當,不過風間大小姐可沒帶什麼便當,至於學校餐廳,西井是千叮嚀萬囑咐地說著大小姐你絕對不能吃那樣的食物之類的話,然後他還說午飯會給她送到學校來。
  
  可是……中午都快過去大半了,西井你丫個混蛋在哪裡?!!
  此刻坐在被飯菜香味彌漫著的教室中的風間砂紀內心咆哮道。
  
  肚子咕咕抗議的聲響讓風間砂紀再也受不了忍受饑餓的痛苦了,於是極度不爽地站起,出了教室。現在她覺得她很有必要去一趟學校餐廳!然後一邊腹誹著西井一邊忿忿地在走廊上快步走著。
  
  工藤新一一邊朝毛利蘭擺著鬼臉一邊提著便當從B班教室迅速走出,由於是倒退著走,根本注意不到身後有些什麼。
  
  風間砂紀匆匆路過的時候,工藤新一正巧輕快地退出教室,兩人的速度都不慢,然後就撞上了,工藤新一的後背撞上風間砂紀的左肩。風間砂紀慣性往右側倒的時候,本想努力穩住身形,可是腳踝卻崴了一下,疼得她兩腿一軟就直接往地上坐。工藤新一失去背後的支撐力,整個人後仰失去了重心。
  
  毛利蘭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便當盒打翻了,本該裝在裡面的飯菜撒了一地,而工藤新一倒在地上,他背下還壓著一個女生。
  
  「新一,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毛利蘭瞪大了雙眼,「糟了,便當打了!」
  
  工藤新一並沒有感到疼痛,只是身下一陣低微的呻吟才讓他發覺壓到了人,於是趕忙從地上爬起。轉臉,看見的是栗色長髮的女生倒在地上,秀眉皺起,被她自己咬著的下唇有些泛白,表情很痛苦的樣子。
  
  「啊,抱歉。」工藤新一抓著後腦勺滿面歉意地說道,畢竟這個女生替自己當了……肉墊。又過了幾秒,見到女生用有些顫抖的雙臂撐起身體準備站起的樣子有些艱難,他邊微俯下|身,朝她伸出了手。
  
  風間砂紀就覺得倒地的那一瞬間,敲到地面的腦袋嗡的一聲後就再也使不上力氣了,待到可以動了準備爬起的時候,身側向自己道歉的少年對自己伸出了手。有些氣惱地轉過頭,順著那只手往上看,在和工藤新一目光交匯的那一瞬,風間砂紀愣神了。
  
  熟悉的俊容清晰的在眼前,對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以及臉龐輪廓完美的線條,風間砂紀都掃視得清清楚楚。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剩下的,只是自己亂了頻率的心跳聲和愈漸急促的呼吸聲。身體不覺間開始顫抖,風間砂紀好想……真的好想伸出自己的手就這麼去搭上工藤新一的手,然後就再也不放開了。
  
  「mo!新一你肯定是弄傷她了!」毛利蘭責怪道,擠開工藤新一上前直接扶起風間砂紀,「啊,是你,原來你是帝丹的學生啊,你是A班的麼?」
  
  「怎麼,你認識她啊?」被毛利蘭擠開有些小不爽的工藤新一鼓著張臉問道。
  
  「新一你真是的!那次在拉麵館的時候,還是你幫她脫的困呢。」
  
  「拉麵館那次?」工藤新一挑起眉努力思考著,最後還是沒有想起什麼,「抱歉,我只記得兇手的手法了。」
  
  毛利蘭扶著風間砂紀,拉起她的左手,在看到風間砂紀額頭上的大片淤青時,驚喊道:「啊,這裡都青了!真糟糕。」
  
  「別碰我。」風間砂紀冷淡地說著,抽回了手。
  
  看到風間砂紀的眉毛皺得緊緊地,毛利蘭更加擔心了,「怎麼了,很疼麼?」說著,再次拉過風間砂紀的左手,轉頭對工藤新一說:「我送她去醫務室,新一,你把地上收拾乾淨吧……mo,真是的,浪費了我用心做好的便當!」
  
  「我說了別碰我,我自己去。」掙開毛利蘭,轉過身抬步就走。
  
  風間砂紀對於毛利蘭的討厭始終還是隱藏不住的表露了出來,緊皺的雙眉雖然一部分的確是因為剛才那一摔真的很疼,但大多還是源于對毛利蘭的厭惡。
  
  「喂,你幹嘛對蘭那個態度啊!蘭可是在關心你啊。」一旁的工藤新一看不下去毛利蘭被那樣對待,忿忿開口。
  
  只有這個聲音,讓風間砂紀停下了腳步。
  被討厭了麼?又是因為毛利蘭?她沒敢回頭,頓了幾秒後,繼續向前走。
  
  「什麼意思嘛她。」
  
  「新一是你不對好麼,你弄傷了她……而且你打翻了便當,我們中午吃什麼啊!!!」毛利蘭最後一句的怒吼驚動了整條過道。
  
  「切,還真是一點也沒變的大小姐脾氣。」毛利蘭的好友鈴木園子走了過來,對著風間砂紀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哼道。
  
  「園子,你認識她?」
  
  「風間家的大小姐風間砂紀,原來經常在家裡的晚會上看到她。而且她那張狐狸精一樣的臉蛋想不記住都難吧。」
  
  「原來她叫風間砂紀啊。」說著,毛利蘭往正在收拾地上便當的工藤新一看去……呵呵……還就是有人沒記住她……
  
  &gt&gt&gt&gt&gt
  
  風間砂紀是不會存在到底是先去餐廳還是醫務室這樣的問題,是的,她迷路了。
  
  她頭疼地看著四周,好像每個方向長得都一模一樣,這讓她怎麼走,手機又放在教室裡沒有帶出來……
  
  「喂,午休都快過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慵懶的少年音從身後傳來,風間砂紀猛地回過頭。少年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不情願。
  
  微風拂過,工藤新一被風吹得微眯起眼,額前的碎發也被吹得浮動著。
  
  風間砂紀就這樣看著工藤新一,望進他的眼睛,然後,就不想把視線移開了,好像恨不得記住他的全部,雖然這個少年的全部早就已經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腦海深處了。心跳好像……又亂了節奏。
  
  「你幹嘛那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麼?」工藤新一邊說邊抬手往自己臉上摸。
  
  「新……」差一點,風間砂紀就控制不住的將少年的名字脫口而出,她趕忙收回自己灼灼的視線看向地面,「算了……」,小聲喃喃了一句後迅速轉身,朝著最先的方向,捂著胸口有些急促地喘息著想要平復不安定的心,抬步就走。
  
  「剛才摔倒傷到了你的右手手臂吧。」反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
  
  「?」疑惑地轉頭。
  
  「因為疼痛,所以下意識繃緊了右手以避免走路時慣性地甩動讓手臂更痛。」
  
  然後,風間砂紀笑了,笑得甜美漂亮,笑出了發自內心的真實,而並沒有被推理出真相後的驚訝,「果然邏輯推理才是你的全部,一直都沒有變過呢。」
  
  這樣的反應讓工藤新一覺得有點出乎意料,但是讓他更加驚訝的是風間砂紀接下去的那句話,「果然?一直?」工藤新一抓住關鍵字,疑問性地重複了一遍。說得好像她和自己很熟悉一樣。
  
  「沒什麼……」
  
  「蘭她擔心你,叫我出來看看。」
  
  提到毛利蘭的名字時,風間砂紀臉上的笑容便馬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時一如先前在走道裡時的那番陰鬱。
  
  「去了醫務室了麼?」
  
  「現在去。」
  
  「醫務室在那個方向。」工藤新一指了指自己的身後。
  
  「我去餐廳。」
  
  「餐廳也要往這個方向走。」看著風間砂紀僵住的模樣,工藤新一沒忍住笑了出來,「我帶你去吧。」
  
  【遠方,此刻帶著午飯在帝丹內找了風間砂紀好久的西井:大小姐你在哪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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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前狀況

  本應是睡覺大好時光的週末,風間砂紀還是早早的被叫起了床。
  
  風間財團獨家贊助了一場比賽,至於是什麼比賽,風間砂紀根本沒有聽進耳朵裡,她只記得自己的任務是去為大賽的優勝頒獎。本來這事也輪不上她,可風間真由夏淩晨時分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急匆匆地讓西井準備了去紐約的機票,一早在風間砂紀還處於夢中遊蕩的狀態時,她就直奔機場去了。
  
  此刻風間砂紀穿著較正式的黑色小西裝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為了遮掩額上還未完全消褪的淤青,化妝師替她上了一層較厚的粉底,說不上清新,但卻也不妖豔噁心,長髮乾淨俐落盤起的樣子讓她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大小姐沒能在週末好好休息,真是萬分抱歉。」站在餐桌一側的西井微微鞠躬。
  
  「不必道歉。」風間砂紀抽了張紙巾,動作優雅地擦拭著嘴。
  
  看著風間砂紀放下折了幾折的紙巾,開口問道:「大小姐,現在可以出發了麼?」
  
  「走吧。」
  
  &gt&gt&gt&gt&gt
  
  從自家那輛雪白的勞斯萊斯幻影上下來之後,人山人海的賽場外已經很是熱鬧了。風間砂紀摘下墨鏡,細細在四周打探了一番,她才猛然想起,這裡,是毛利蘭空手道比賽的地方。原來,自己是要去給毛利蘭頒獎麼?
  
  「大小姐,請這邊來。」
  
  果然有特權呐。風間砂紀望瞭望另一側入口排著長長的隊伍,不由想起了上一世,自己也是這麼和工藤新一在那邊擠著。呵,這一次他一定會來的吧。
  
  「大小姐?」看到自家小姐沒反應,西井又喊了一遍。
  
  「哦。」淡淡地回應了一聲,然後順著西井手指的方向走去。
  
  風間砂紀自然入座的是特等席位,她對這個並不感到驚訝,而令她有些覺得措手不及的是,特等席位上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工藤新一。
  
  風間砂紀根本沒想過自己可以離工藤新一這麼近,因為她很清楚工藤新一的票位排在很後面,在上一世,她為了和工藤新一坐到一起,特地把特等席位的票換掉,去和工藤新一排著長長的隊,去和他擠進擁擠的人群找到靠後的座位。
  
  看到自家小姐愣神而久久不入座,西井很盡責的開始解釋,「正好有看見工藤少爺,所以替他換了特等席的票以感謝上回幫大小姐的忙。萬分抱歉,大小姐,這次是我自作主張。」
  
  聽著西井替自己解釋了出現在特等席的原因,工藤新一舒了一口氣,然後朝風間砂紀亮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我是工藤新一。」
  
  「我……」這個笑容太過陽光,風間砂紀止不住一陣心悸,本來只是簡單的自我介紹竟然一時說不出口,她趕忙撇開頭,頓了數秒之後,才垂著眼簾接著說下去,「我是風間砂紀。」
  
  工藤新一的心情很好,因為坐到了這裡,他可以更清楚地看見毛利蘭的比賽,雖然他對比賽真的不太感興趣,不過選手是毛利蘭的話……想到這裡,工藤新一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風間是來看蘭比賽的麼?」如若不是西井之前有和工藤新一解釋過為何要幫他換座位,這才讓他想起了拉麵館那個讓蘭念叨了許久的少女,他根本無法想像眼前這為穿著小西裝、化著濃妝的人是那日在學校走道上不小心撞到的少女。
  
  「我是來給優勝頒獎的。」風間砂紀一表淡定地回答道,其實,此刻她的內心狂亂得幾乎無法正常思考了,因為處在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境。
  
  「這樣啊,給蘭頒獎呐……」工藤新一手肘撐上椅柄,單手托臉看著賽場嘟囔道,似乎已經篤定了毛利蘭會是優勝,雖然,這的確是將要發生的事實。
  沒一會,他又轉臉挑眉看向風間砂紀,問道:「你是這次贊助商的社長?」
  
  「母親去紐約了到不了現場。」風間砂紀有些緊張,緊張到不自在得不懂該把手放在哪裡。撐了下坐墊想要把身體後挪,可是,手指卻好像紮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一陣刺痛讓她本能地縮回手,還伴著一聲吃痛的吸氣聲。
  
  「怎麼了?」
  
  風間砂紀搖了搖頭,然後站起,開始查看這個軟皮質坐墊有什麼問題。往剛才扎手的地方再次摸去,果然摸到了類似於針頭的東西。
  
  說到底,風間砂紀本質上還是有那麼些小姐的嬌貴脾氣,她十分不爽地捏起拳頭,眯眼用了幾秒平復此刻心中的怒意,如若不是在工藤新一的面前,她也許早就暴怒地吼來了西井。
  
  「坐墊似乎被人事先割開過。」
  
  工藤新一的手忽然進入了風間砂紀的視線,翻查著坐墊的皮制表面。她贊許地點了點頭,轉臉,近在咫尺的是工藤新一完美的側臉,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呼吸打在他臉上被反彈回來的氣流。紅著臉驚慌地退開,卻因細跟高跟一歪,重心不穩以至於身體後傾。
  
  專注研究坐墊的工藤新一自是無瑕顧及到風間砂紀,於是乎風間砂紀向後踉蹌了幾大步,才穩住身形,不過這樣的後果是崴傷了腳踝。
  
  聽到高跟鞋和地面的幾下撞擊聲,工藤新一才蹙著眉毛轉頭,問候了句還好麼之後,朝風間砂紀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坐墊的皮制表面的右側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工藤新一掀開之後,邊看清了紮到風間砂紀之物的全面貌。
  
  一張黑色的硬質卡紙,被一刻圖釘反訂在表皮之下。卡紙上的內容是逐個字從不同地方扣取出來,在拼湊成完整的句子。
  
  風間砂紀側頭,看著卡紙念道:「勝利的歡呼是來自黃泉的召喚,這場武士的集會即是王者的葬禮,王者,將被榮耀的象徵所綻放出的地獄之焰吞噬……這是什麼?惡作劇?恐嚇信?」
  
  「恐怕還要嚴重一些,這個看起來更像是殺人預告。」工藤新一目光鎖定在卡紙上的內容,單手托腮。
  
  「要通知警方麼?」風間砂紀拿出手機,按下幾個鍵,放到耳邊。
  
  「我先和目暮警官打聲招呼吧。」工藤新一說著,也掏出了手機。
  
  出於禮貌,風間砂紀向外走了幾步,和工藤新一拉開了幾步的距離,語氣不佳地開口,「西井,過來把椅子換一張。」          


☆、場上槍擊

  西井很清楚自家小姐在生氣,默不作聲地讓人換好椅子之後迅速地消失在風間砂紀的視線內。
  
  比賽已經快要開始了,眉頭緊鎖的不僅僅是正在破解那段話的工藤新一,風間砂紀也一樣。她雙手環胸,雙腿交疊出一個優雅的姿勢。她想用她「預知」的能力,想起接下去會發生的事情。
  
  所謂的「預知」,就是風間砂紀上一世的記憶。她記得那個時候在空手道比賽的賽場上的確發生了點比較惡劣的事件,一場槍擊事件,不過似乎沒有預告,或者說她不知道有預告這樣的東西。上一世和現在一樣,風間真由夏沒有來賽場,而風間砂紀自己為了去和工藤新一一起,所以坐在現在特等席這個位置上的是風間砂紀母親的女秘書。
  
  那場槍擊事件,目標很明顯是風間財團的女主人風間真由夏,不過死的卻是真由夏的女秘書。那時候工藤新一的推理是作案者並沒有見過風間真由夏,所以把特等席上的女人當做了目標。不過最後,卻沒有找出犯人,所以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新……工藤君。」風間砂紀喚了聲坐在身旁的少年,「那幾句話,有怎樣的暗示?」
  
  「武士的集會指的就是這場比賽了,空手道的選手,就是武士。『勝利的歡呼是來自黃泉的召喚』指的是比賽結束的時候吧,因為是勝利的歡呼,只有決出了勝負,才有勝利一說。『王者的葬禮』指出了要殺的目標是『王者』,而比賽的優勝是不確定的,但是能如此肯定地寫上『王者』而不擔心找錯目標的話……」說到這裡,工藤新一停下了,面帶凝重地看向風間砂紀。
  
  「所以那個『王者』是我麼?」風間砂紀淡淡地說著,倒沒什麼驚訝或者恐懼的神情。因為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加之成熟的打扮,被當做風間真由夏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你知道?」
  
  「還真是貼切的稱呼,獨家贊助還真是名副其實決定一切的『王者』呐。」風間砂紀輕笑。
  
  「沒錯,這是『王者』的含義。」工藤新一贊許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而且最後一句是對『王者』這個目標的肯定。『榮耀的象徵』指的只可能是獎盃,而不論比賽最後的優勝會是哪一方,作為頒獎人的你,都一定會接觸到這個獎盃。『榮耀的象徵所綻放出的地獄之焰』指的大概是獎盃會爆炸吧,所以……」
  
  「獎盃裡有炸彈?」風間砂紀不確定地反問。
  
  「是的。」
  
  「炸彈?!」對於工藤新一給予的肯定答覆,風間砂紀感到很驚訝。明明應該是槍擊的不是麼?
  
  「怎麼了?」工藤新一倒覺得眼前這個少女的反應很奇怪。聽到目標是她自己的時候,好像預先知曉了一般淡定,反倒是得知作案手法用的是炸彈時,明明順著推理,得出的結論也很合理,她竟然一臉吃驚的模樣。
  
  「沒什麼……」
  
  「我已經短信告訴了目暮警官,他現在已經在來這裡的路上了。所以,在頒獎前要把獎盃裡的炸彈處理掉。」
  
  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觀眾席上的人們也被精彩的賽情完全帶入,和選手一樣的緊張,在自己支持的選手抬腳攻向另一方時屏住呼吸,一擊未中時失落地歎氣。後臺的人同樣緊張,面對那個有問題的獎盃。
  
  獎盃被檢測出有問題,可是技術人員表示無法打開獎盃取出裡面的東西,如若要處理,必須將獎盃毀壞強行取出。這樣一來的話,勝者就沒有了榮譽的象徵了,而這樣的時刻,再制一個獎盃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大小姐,這該怎麼辦呐……」就連一向辦事精明能幹的西井也急慌了頭腦,一時不知所措。
  
  另一邊,是工藤新一和目暮嚴肅的交談。
  
  「由於比賽結束的不定性,所以炸彈無法精確定時,所以犯人一定在現場觀測著。」
  
  「嗯,我已經派人封鎖了整個會場。」目暮警官道。
  
  「千萬別搞出太大動靜以免驚動犯人。」
  
  「瞭解。」目暮說著,看向另一邊急得快要抓狂的西井和做在椅子上仍舊淡定的風間砂紀,「不過獎盃再打不開的話,我們就必須收走,不能把這樣危險的東西留在這裡。」
  
  「目暮警官,把獎盃帶走處理吧。」風間砂紀站起,冷靜地說。
  
  「可是大小姐,頒獎怎麼辦?應該打得開的吧……」
  
  「用我的那個沒有刻字的水晶獎盃吧。」風間砂紀揉了揉眉心。
  
  「可是大小姐,那是老爺……」
  
  「我說用那個就那個,現在派人回去拿應該來得及。」風間砂紀擺手示意西井閉嘴,然後向目暮示意可以帶走獎盃。「西井,接下去怎麼做你知道的吧。」
  
  西井點頭,「知道了,大小姐。」
  
  &gt&gt&gt&gt&gt
  
  毫無疑問,比賽的勝者是毛利蘭。在裁判宣佈完結果,已經勝者致詞之後,便是頒獎的環節。
  
  在主持人請出頒獎人風間財團大小姐時,毛利蘭看見了同在特等席位的工藤新一,然後,朝工藤新一揮了揮手。
  
  風間砂紀看到清了工藤新一回視毛利蘭時滿是溫柔的眼神,心裡只蹦出了兩個字——礙眼。
  反正已經決定了不再和他有過多的交集……也罷……
  
  必須得佩服西井的辦事能力,那個完全空白的獎盃,此刻最上方的環狀鏤空處用鉑金鏈掛上了一張金閃閃的銘牌,銘牌上,是原來獎盃上所印上的字。
  
  風間砂紀小心翼翼地捧著獎盃,
  走向這場比賽的勝利者。就在此時,忽然聽見了工藤新一的大喊。
  
  「風間,蹲下!」
  
  身體的反應總是會比思維慢上一些,風間砂紀疑惑地偏過頭看向工藤新一的下一秒,「砰」的一聲,手中的獎盃霎時被擊裂了。
  飛濺的碎片在風間砂紀漂亮的臉蛋上劃出了幾道口子,霎時,血液在傷口處彙聚然後變成一道血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幾秒的寂靜過後,整個會場如同炸開的鍋,一片喧鬧。
  
  工藤新一是因為看見了風間砂紀頭上那個移動的紅點,那是槍正在瞄準。他往槍擊的方向跑去,擠開擁擠的人群,腦海中推算著那個位置的逃跑路線。
  
  在幾處出口的警員出來維持場面,畢竟賽場被封鎖,而且出了槍擊事件,人群躁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主持人回神之時,繼續了這場頒獎儀式,雖然觀眾席上早變得混亂不已。
  
  風間砂紀撿起地上那塊金閃閃地銘牌,交到了毛利蘭手裡,「獎盃過段時間補給你。」然後從禮儀小姐手中拿過托獎盃的紅絲絨墊,開始一片一片地撿起地上的碎片。
  
  毛利蘭正想問些什麼的時候,風間砂紀已經撿完了碎片,轉身離開了。
  
  透過後場那個巨大的落地窗,風間砂紀看見了那個讓她驚恐不已的金色長髮的男人,男人上了車,離開了。
  
  風間砂紀腦海中馬上翻現了那個男人冷笑著對她波動扳機的場景,不覺間,身體開始不自主地戰慄起來。
  
  「風間,沒事吧?」
  
  循聲望去,是滿頭大汗的工藤新一,不用想,他一定是在追兇手。
  
  之於這樣的詢問,風間砂紀很明白這僅僅是出於禮貌的詢問,但是她真的很想把這個當成是只對她的關心。這個少年又救了她,如果不是那聲大喊,或許她風間砂紀又一次死在槍下了。暗暗地歎了口氣,然後朝工藤新一搖了搖腦袋。
  
  「噢對了,這個給你。」工藤新一從口袋掏出了兩片OK繃,遞給了風間砂紀。
  
  風間砂紀愣愣地接過,可是工藤新一接下去的話把她心中的一些感動打了個粉碎。
  
  「蘭讓我給你的。」
  
  「哦……」風間砂紀咬了咬下唇,從工藤新一身邊繞過離開了。
  
  毛利蘭……又是她……          


☆、劇情開始

  生活照著正常的節奏進行著,平淡如水,平淡得毫無激情。
  
  風間砂紀和往常一樣,專車送去學校。她靠在後座上,手中把玩的是前幾天工藤新一給自己的那兩片OK繃,雖然沒有拆開薄薄的包裝紙,但已經被她弄得有些皺痕。不覺間,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個少年的容顏。風間砂紀甩了甩腦袋,將OK繃揉成一團捏在手心裡不再去看,不再去想那個少年的事。
  
  邊揉著眉心邊搖下車窗,正好遇上紅燈,車停下的時候,風間砂紀無意間撇到街邊店面門口的液晶小電視上播報的又是有關工藤新一的內容。
  
  然後,風間砂紀就對著窗外發愣。車開動,眼前的景物向後移動著,風間砂紀被風吹得眯起了眼,她抬手把被風帶到眼前的髮絲勾到耳後。
  
  真的是……不能脫離開麼?
  
  &gt&gt&gt&gt&gt
  
  要說在帝丹最受歡迎的男生之一是工藤新一,那麼最受歡迎的女生之一就是轉校過來一星期還未到的風間砂紀。畢竟外貌協會的男生還是占大多數,況且短時間內給人留下第一印象的關鍵,不也是外表麼?
  
  當風間砂紀拉開鞋櫃的一瞬,嘩啦啦的信滿溢而出。以前的她一定是看都不會看一眼地直接把信送進垃圾桶,當下風間砂紀倒是來了興趣地耐耐心心地蹲下|身,優哉遊哉地撿著信。
  
  視線內忽然出現一隻白皙的手,那手的主人也正在幫風間砂紀撿著信。風間砂紀抬頭,看見是天海潤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裝逼……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是沉迷養成遊戲的宅男麼?風間砂紀心中無限吐槽,但還是沉靜著張臉,把信接了過來。
  
  「風間同學對這些不困擾麼?」天海潤推了推眼鏡。
  
  「困擾的不止我一個。」風間砂紀揚起下巴指了指身後正對鞋櫃前站著的A班班花池田,以及在她腳邊撒了一地的信。
  
  風間砂紀上課無聊,就在翻閱那些信件。信件上千篇一律地寫著風間砂紀有多美好,天花亂墜的形容詞看得風間砂紀眼花。接著,竟然還翻到自己被偷拍的照片,還附帶著「我的眼裡一直都是你」之類的肉麻字眼,照片中有一張風間砂紀的女僕裝。
  
  這張照片才讓風間砂紀猛地想起,因為無聊然後瞞著西井在多羅碧加樂園裡的一家女僕咖啡屋做兼職,工作時間是每週末。上一世因為想要抽出更多的時間去和工藤新一一起,於是辭掉了這個工作。
  
  風間砂紀無力地往桌上一倒,臉蛋直直對著桌面砸下,她怎麼就忘了這茬事,上週末,翹班了呢……
  
  &gt&gt&gt&gt&gt
  
  咖啡屋的店長是個無比會賣萌的……中年男士。撇開賣萌不說,其實還算是個穩重可靠的男人。說到賣萌……
  
  「呀,砂紀醬~~你上周怎麼不來呀,電話也不打一個,我還以為被你拋棄了嚶嚶嚶~~」熊撲+包子臉ING。
  
  「花田桑……你是三十以上的成熟男人……注意形象……」
  
  「mo~討厭,我才剛過三十歲生日不久~。」花田邊捂臉邊用撒嬌的口氣,接著對風間砂紀飛吻了一個,「為了給你一個愛的懲罰~派你去發傳單咯~」說著,把風間砂紀推進更衣室,「快點換衣服去喲~」
  
  於是,風間砂紀現在的狀態就是,穿著女僕裝,在多羅碧加樂園的某處發傳單,這個某處具體是哪裡,她風間砂紀走著走著就習慣性地迷失了方向。
  
  完成了店長的任務,風間砂紀已經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問著路人,可是在問的過程卻又時常被拉著拍照,於是乎,時間被拖得較晚。
  
  愈見昏暗的天色,以及愈見陰暗的小道。風間砂紀一遍腹誹著剛才那個人是不是在騙自己,一邊往前走著,路越來越窄,腳踩草地「沙沙」的聲響在巷子中竟回蕩出一股恐怖的氣息。微涼的風吹得她不由起了雞皮疙瘩,只穿著一身女僕裝的她只好抱起手臂,手在手臂上磨娑著試圖增加些溫熱。
  
  當視野開闊起來的時候,風間砂紀有一瞬欣喜地覺得自己走了出去,可是她看見地上倒著的那個穿著綠色夾克的少年時,驚得瞪大了雙眼。
  
  「新……新一?!」
  
  這是也顧不得許多,風間砂紀上前跪坐在草地上,捧起工藤新一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希望他能躺得舒服些。看著眼神渙散的少年忽然變得痛苦的表情,風間砂紀擔心地皺起了眉毛。
  
  毛利蘭的空手道大賽優勝,多羅碧加樂園……她怎麼就沒想到這是劇情的開始呢。她知道此時自己的無能為力,工藤新一會變小,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少年忍著痛的表情,感受著他在自己的膝蓋上顫抖的身體,還有他上升的體溫從腿部冰涼的肌膚上傳來。
  
  就任性一回吧……
  
  風間砂紀是這麼想的,竟然忘記了時間。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腿上的人有了動靜,風間砂紀才愣愣地回神。
  
  「風間?」
  
  「啊……我………」舌頭就像打了結,口不擇言。
  
  然後,兩名員警拿著手電筒照了過來。
  
  「你們還好麼?小朋友,你還好麼?」
  
  工藤新一愣。小朋友?
  
  「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位員警擔憂地問。
  
  「小姑娘,你們怎麼了?」見工藤新一沒了反應,員警就問了風間砂紀。
  
  「啊,抱歉,我們迷路了。」
  
  在工藤新一還在看著自己「變長」的衣服和褲子時,就被風間砂紀拉走了。
  
  風間砂紀跪坐太久被壓麻的雙腿,工藤新一變小的身體,二人皆是沒跑多久就開始氣喘吁吁。
  
  天開始飄雨,絲絲雨線撒在二人身上,冰涼的觸感讓風間砂紀打了個噴嚏。停下休息的時候,風間砂紀扶著牆,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氣,然後才慢慢開口,「抱歉我不認路,所以……」
  
  「我的身體變小了?……!怎麼……怎麼可能?」工藤新一看著玻璃櫥窗映射出自己的身影,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剛才就在好奇為什麼看風間的視角忽然變低,可是變小這種事情……
  
  「如你所見。」風間砂紀再次抱起手臂摩擦著。雨打濕了她的頭髮,濕漉漉的髮絲粘在臉上,樣子有些狼狽。風間砂紀咬了咬因寒冷而變得有些泛紫的唇,補充道:「我……看著你變小的……」
  
  莫非是因為黑衣人的藥?!「呐,風間,有沒有看見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奇怪男人?」
  
  風間砂紀搖頭,然後又打了個噴嚏。
  
  「你……怎麼穿成這樣?」此時工藤新一才意識到風間砂紀的穿著,耳根泛紅地撇過腦袋看向地上。女僕裝白色布料因有些濕潤而顯得透明,然後貼在她的皮膚上。
  
  「噢……打工的制服……」
  
  &gt&gt&gt&gt&gt
  
  和阿笠博士解釋了許久,加之風間砂紀的證明,阿笠才勉強接受眼前這個七歲大的孩子是工藤新一。
  
  工藤家書房。
  
  「真是的,我小學時候的衣服竟然剛好合身。」工藤新一邊扣著自己小時候的衣服的扣子邊說著,看了一旁穿著自己襯衫的風間砂紀,「不好意思,風間,這裡沒有女生的衣服。博士的衣服你一定穿不了,所以就先穿我的吧。」
  
  「嗯……」風間砂紀覺得心臟跳得快要蹦出來了,臉紅著看著自己的腳尖。
  
  「拜託了,博士。幫我制出可以恢復原狀的藥吧。」工藤新一對阿笠博士說道。
  
  「這可不能勉強,我又不知道藥的成分。」阿笠博士攤了攤手。
  
  「那麼,只要查明那些傢伙的所在之處,把藥弄到手就行了。」
  
  「這個嘛,或許有幫助。」說著,阿笠忽然嚴肅地捏住了工藤新一的肩膀,「呐,聽好了,新一。如果那些黑衣人知道你沒死而是變小了,肯定會回來殺你的,還有風間小姐,這件事一定不能說出去,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當然,也不能告訴小蘭。」
  
  「博士,喊我砂紀吧。」上一世聽習慣的稱呼。
  
  對於各行業都有涉及的風間家,阿笠發明的新品,風間家自然是有所耳聞,而作為風間家的大小姐,阿笠還是認識的。
  
  ……「新一……新一,你在裡面麼?」
  
  言語間,房間外傳來了毛利蘭的聲音。
  
  工藤新一聽得趕緊躲到了書桌後面。
  
  此時,毛利蘭已經走了進來,「阿笠博士,新一呢?」
  
  「這個……啊,小蘭啊,好久不見!」阿笠嘗試著轉移話題。
  
  「咦?風間?」毛利蘭看到端坐在一邊的風間砂紀,「你怎麼在這裡?這衣服是?」
  
  「工藤君的。」風間砂紀一臉淡然如水的表情,她故意這麼說的。
  
  「啊?這樣啊……」書桌後方的動靜引起了毛利蘭的注意,「裡面是不是有人?……呵呵,真是個害羞的孩子呢。你好,把頭轉過來。」
  
  工藤新一被看到了,於是一臉傻笑地轉過腦袋看向小蘭。
  
  「這孩子……好可愛……」毛利蘭一把將工藤新一抱進懷裡。
  
  「呐,博士,手機借我一下。」風間砂紀不爽地凝眉,接過手機,走出書房打電話給西井去了。她不想看到毛利蘭。
  
  風間砂紀捂著胸口靠在門外,明明不想再有瓜葛的呢,可是卻又無法抑制內心的感情。
  工藤新一……要怎麼面對你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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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相談

  從某一天開始,帝丹小學多了一個叫做江戶川柯南的小學生,而那個被稱作是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的名偵探工藤新一,據說陷進一起複雜的案件,暫時無法出現在學校。
  
  風間砂紀經過二年B班門口時,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望瞭望教室裡那個空出的座位。
  
  「快看,那是A班的風間誒。」
  「誒?真的誒?她是要找誰麼?啊啊她好像在往我這裡看誒!」
  
  無法低調的容貌讓風間砂紀就在停留的短短幾秒鐘之內就引起了B班大多數人的注意,聽到了議論聲,風間砂紀才收回視線,轉身欲走。
  
  「風間。」
  
  身後傳來女孩宛若銀鈴般的嗓音,風間砂紀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這個聲音她太過熟悉了,這個總是在她耳邊說著新一的聲音。
  
  「風間,請等等。」
  
  直到被拉住了手腕,風間砂紀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黑髮少女。
  「有事?」
  風間砂紀要比毛利蘭高出一點,向下的視線加之冷淡的表情,不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樣的神情都是不屑與輕蔑。
  
  「嗯,是這樣的,你上次落在新一家的……衣服,一直沒機會給你,西井先生這幾天又聯繫不到……」
  「西井換號碼了。」風間砂紀依舊是那番淡定的面容,但事實上她心裡在高呼謝天謝地,還好沒聯繫上西井,不然在咖啡屋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拿?」
  「啊……那個,留下了吃個飯可以麼?」風間砂紀那容易讓人誤解的傲然口氣讓毛利蘭有些不知所措,於是慌慌忙忙開口邀請晚飯。
  「我……」看著毛利蘭閃著溫柔流光的雙眸,風間砂紀竟一時沒辦法開口拒絕,「好……」
  「啊,那說好了哦,放課後我去A班找你。」毛利蘭似乎很高興。
  
  風間砂紀從A班的後門走了進去,神色有些黯淡。自己會對毛利蘭過分誇張的排斥,到底是為什麼?如果撇開因工藤新一的介懷不說,毛利蘭的確是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女生,善良大方,尤其是那治癒無比的笑容……
  是……嫉妒麼?嫉妒工藤新一隻在乎她一個人?
  
  放課後,毛利蘭準時出現在了二年A班的門外,面帶微笑朝著教室裡正慢悠悠整理書包的風間砂紀招手,「砂紀醬。」
  
  馬上就改了稱呼麼?風間砂紀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又變回往常那般冷漠的面孔。大概正是因為這樣的態度,A班的學生大多都覺得她是冷豔高貴傲氣淩人觸碰不得的大小姐,所以都不太敢接近。
  
  和毛利蘭肩並肩走在路上的日子已經多久沒有了呢?
  風間砂紀記得上一世也有過這樣的場景,每天放學和毛利蘭一起會事務所,有的時候……柯南會在。

  「我回來了。」
  「打擾了。」
  
  拉開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門,裡面雜亂的一切卻讓風間砂紀倍感熟悉。
  
  「mo~爸爸,你又把這裡搞得這麼亂!」毛利蘭抱怨著坐在桌前邊喝著啤酒邊對著電視大喊著洋子小姐的毛利小五郎,這個時候,毛利小五郎還沒有成為那個被稱作「沉睡的小五郎」的名偵探,「抱歉啊砂紀醬,我爸爸……誒?」
  
  風間砂紀倒是極其習慣地無視掉了一旁面色潮紅滿身酒氣的毛利小五郎,熟稔地把書包放下,仿佛這不是第一次來一樣。的確,上一世的風間砂紀對這個地方,比自己的家還要熟悉。
  
  「小蘭姐姐你回來啦。」柯南從屋子內走了出來,帶著一臉童真,「誒?風間?」
  「柯南,你要叫砂紀姐姐。」
  「砂……」
  「算了。」風間砂紀擺了擺手打斷。稱呼什麼的,她早就不在意了,即便是被親切地喊著名字,那也是沒有心的代號而已。
  
  ——其實砂紀醬是個很親和的人呢。
  這是毛利蘭給的評價。因為在晚飯後風間砂紀很自然地開始幫著她收拾著碗筷,即便毛利蘭多次說不用了。即使毛利蘭對風間砂紀並不熟悉,耳濡目染也知道她是風間財團的大小姐,她根本想不到風間砂紀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從風間砂紀那雙白皙芊嫩的手根本看不出她會做家務。
  
  「麻煩你了,砂紀醬。」毛利蘭依然面帶著那份溫柔的微笑。
  「沒什麼。」風間砂紀淡淡地說道,「把衣服給我吧,今晚多謝款待。」極其公式化的客套話。
  「誒?不多留一會麼?」
  「不了,我已經打電話讓西井過來接我了。」風間砂紀結果裝著她那套女僕裝的袋子,拉開門,拒絕了毛利蘭相送的要求後離開了。
  她不想多留,也沒有留下的必要。難道留下來然後在一旁默默看著柯南時不時就對毛利蘭投以的溫柔眼神麼?
  
  夜色已濃,道旁的街燈射下的一道光線呈現出一派朦朧。
  栗色長髮的少女背光而立,影子投在她的前方。她的手中緊緊地捏著袋子,細看之下可以發現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有些泛白,全身散發著不知是落寂還是不甘的情緒,微垂著的腦袋,以至於更加難以看清此刻她臉上的表情。
  
  「風間。」即便是稚嫩的聲線卻依舊有著難以抹滅的成熟深沉。
  被點到名的風間砂紀轉過頭,那個戴著大眼睛的男孩正抬頭看著她,眼神淩厲得竟讓她有些害怕,「新……工藤君,還有事麼?」就在接觸到柯南視線的下一秒,風間砂紀馬上垂下了眼簾,看著自己的鞋尖。
  「我……只是覺得你有些奇怪。」柯南向前走了幾步,看到風間砂紀愣愣的樣子,又繼續補充道,「抱歉,這麼說可能有些失禮。」
  「你說吧。」風間砂紀輕輕歎了口氣,她自傲的一切,只要在工藤新一面前,全部都會崩潰。
  「這是你第一次到蘭的家吧,為什麼會那麼熟悉,廚房在什麼方向,洗手間在什麼位置,甚至是垃圾袋擺放在那一個抽屜你都清清楚楚,我能得出的結論就是,你監察過很久了吧。再聯繫上之前我因為藥物變小,而你的反應卻淡然如水,一點驚訝之感都沒有,好像預先知道的一樣。那些給我灌下毒藥的黑衣人知道我沒死,一定會來殺我,並且和我有關係的人全都會被牽扯,而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變小的人。」冷冽的語氣一字一句毫不拖泥帶水。
  「你在懷疑我是那些黑衣人的同夥?」風間砂紀挑眉。
  「即使不是,也會有直接或是間接的關聯吧。」
  「還真是犀利呢,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話,你難道不怕我現在就殺掉你?」風間砂紀忽然上前一步,微微蹲下|身貼近柯南,把手探進口袋,豎起口袋裡的一隻香奈兒唇膏,隔著衣服抵住柯南的胸口。
  「你……」
  
  空氣仿佛瞬間凝結了,律動的,只有那加速了的心跳。二人皆是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風間砂紀是因為和柯南靠得太近有些緊張,而柯南,以為風間砂紀正拿著把小口徑手槍對著自己。
  
  「大小姐!」
  緊張的氣氛在西井的一聲叫喚下被打破。
  
  「切……」風間砂紀很掃興地撇了撇嘴,然後把口袋裡那只唇膏拿了出來,拋給柯南,「香奈兒新款,給毛利同學吧。」
  「喂!」
  「我是知道他們的事情。」
  「喂,等等!」
  「放心吧新一,我不會到處亂說的……走吧,西井。」          


☆、關於相信

  午後的陽光並沒有炎夏那般灼熱得令人焦躁,風間宅後院青綠的草地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朝氣蓬勃。擺在白石石雕桌上的印花瓷杯中剩下的小半杯紅茶,也在縷縷淡金的光芒下反射著如同鑽石般的光熠。
  石桌旁躺椅上的少女,微微側首熟睡著,粟色的髮絲將本就姣好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臉上泛著淡淡的緋紅,明明應該是美好的睡顏,卻因那蹙起的秀眉和眼角的淚痕大打折扣。
  
  風間砂紀夢見了那個叫做工藤新一的少年。她夢見自己一直一直努力追隨著他的腳步,可是卻愈行愈遠,即便她大喊著「新一」,那個少年也不曾回頭,抬手想要抓住,得到的卻是少年逐漸遠去的背影。
  果然,沒辦法讓自己和他保持距離啊……
  想見他……
  想接近他……
  想接近他……
  
  「沒想到這裡面這麼漂亮!像上次我媽媽帶我去的那個主題花園一樣誒!」
  「真的誒!我還以為會是像電影那樣的恐怖大宅子呢。」
  
  小孩的聲音?
  風間砂紀被幾聲驚歎吵醒,揉了揉眉心休息了幾秒後睜開眼,然後站了起來尋找聲源。
  
  伴著窸窸窣窣葉片摩擦的聲音,從一旁樹叢裡轉出了的幾個小孩很興奮地開始打探著周圍的一切,直到在四周掃視的視線落在了風間砂紀身上,才就此僵住了過於激動的情緒。
  
  「風……風間?!」
  
  「嘛,嚇死我了,原來是柯南認識的姐姐啊。」
  大概是風間砂紀那一臉高高在上的冷漠表情讓幾個孩子有些害怕,除了柯南之外的另外三個孩子,皆是拍著胸脯舒氣。
  
  「這裡是你家?」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柯南,雖然語氣裡肯定的成分多一些,但還是露出了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風間砂紀隨意做了一個環胸的動作,然後挑起眉毛,「話說,你和這幾個孩子怎麼在這裡?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姐姐這是你家麼?好大呀!」還沒等到柯南的回答,其中那個胖得有些誇張的孩子插話道,「我是小島元太,她是吉田步美,他是圓穀光彥,柯南的話姐姐是認識的吧。我們是少年偵探團喲!」接著十分自來熟地開始做起介紹。
  「所以呢?」風間砂紀彎下身,微微眯起眼,「來吧,告訴我你們怎麼進來的?」門衛怎麼可能隨便放小孩子進來。
  「啊,姐姐怎麼可以這樣!」吉田步美捏著小拳頭放在胸前,一臉埋怨地說道,「我們都告訴姐姐名字了,姐姐也應該自我介紹才對!」
  「我……」風間砂紀挫敗地扶額。
  「啊啊,這是風間砂紀,砂紀姐姐!」看到風間砂紀一副無語的模樣,柯南馬上擺著手介紹道。
  
  「可是柯南你剛才喊的是風間!」
  「就是就是!」
  「……」
  
  這樣的話題可以結束了麼?良好的教養讓風間砂紀沒有暴怒地大喝,只是沉下臉轉過身,將所有地不爽都用緊捏著手這個動作來宣洩。
  
  「在外面走了很久,結果一直都是圍牆找不到岔口,後來看到有個牆洞,他們幾個就說要進來探險。」柯南退出孩子們的話題,走向風間砂紀解釋道,「說起來,你家還真是大呐……」邊說邊望向前方那如歐洲古堡似的雄偉建築。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吧……」風間砂紀說著,走向石桌,準備按下上面的按鈴。
  「呐,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唄,看他們那個樣子,怎麼忍心潑冷水呢?」柯南視線移向一旁交談甚歡已經開始手舞足蹈的孩子們,「可以的話,讓人帶他們四處轉轉吧。」
  
  「所以,故意支開他們,要說什麼?」望著隨西井一同離開的三個小鬼,風間砂紀對留下的柯南說道。
  「是呢。」柯南揚起臉,對上風間砂紀的視線,眼裡寫滿了嚴肅,「我們上次的談話,還沒結束吧。」
  「我說過我會替你保密的,所以不用擔心,新……工藤君。」風間砂紀無奈地開口,極力地強調,是在擔心柯南不相信她。
  
  場景相似,心境卻不同了。
  上一世風間砂紀在柯南入住毛利偵探事務所的當天晚上就戳破了他的身份,接著被盤問、被懷疑。當然,那個時候的風間砂紀覺得這樣的事情無所謂,所以根本就沒在意,凡事自以為是的想法讓她覺得柯南總有一天會相信她的。但是,之于柯南真正相信了,信任了風間砂紀,是在她拼了性命救了毛利蘭一次之後。
  而現在一切回到原點,風間砂紀害怕柯南懷疑的眼神,那樣的眼神,會讓她倍感被疏遠,明明已經是觸碰不到的距離了。
  
  「我知道。」柯南淡淡地回答道。
  
  這般低沉下來的聲線讓風間砂紀一瞬怔忡,她竟然在柯南的眼神裡看出了幾分篤信的意味,耳根不由濡染上一絲潮紅,有些彆扭地撇開了臉看向別處,「所……所以呢?」
  
  「每次和我說話說到一半,都會覺得風間你會突然變得很奇怪誒。」柯南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風間砂紀語調的微妙變化。
  「才……才沒有!」風間砂紀有些氣急地跺腳,雙手握拳向後微微翹起,鼓起臉看向柯南。
  「噗……哈哈哈……」柯南被這樣的表情逗笑了,「原來你也是有可愛的一面的哈哈哈……」
  柯南多多少少有聽過關於風間砂紀的說法。
  毛利蘭說砂紀醬可能是在害怕才排斥外界的吧,所以才會露出那樣冷淡的表情,其實內心挺寂寞希望有朋友的吧。而鈴木園子的說法是,風間砂紀?那個整天擺著一張冰山臉,高傲得像公主一樣的典型富家小姐?而帝丹的學生,多少都覺得風間砂紀是那種高高在上,只能當做女神一樣崇拜而接近不能的人。
  總而言之,在大多數人看來,風間砂紀和可愛根本沾不上邊。
  「我……」風間砂紀大概是有些害羞,嘟起嘴嗤了聲,然後往躺椅上一坐,也沒管石桌上的紅茶早就涼了,拿起杯子就往嘴邊送,舉杯的手,不只是因為興奮還是開心,莫名地顫抖著。
  第一次被說可愛,被這個人說可愛……

  時間一天天的流走,因為柯南的關係,毛利小五郎在短期內名聲大噪,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偵探,成為了那個人稱「沉睡的小五郎」的名偵探。
  
  風間砂紀有時,會接受毛利蘭的邀請,去她家吃個飯。習慣了禮尚往來生活方式的風間砂紀有時也會讓西井去把毛利蘭接到自己家裡。風間砂紀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地接受著毛利蘭。雖然覺得這是接近柯南的一種方式,可是在和毛利蘭相處的過程中,卻沒有以前那般厭惡。
  
  「風間?風間,你有在聽麼?」班長天海潤伸手在風間砂紀眼前晃著,「關於這次的學園祭,我們班……」
  
  帝丹高中的學園祭快到了,各個班級都在準備著,A班也不例外,被全班同學冠以希望的風間砂紀自然被拉去討論了關於學園祭的安排。
  
  「喂,風間,別老走神啊。」
  「哦……」          


☆、短暫會面

  帝丹高中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學園祭,其熱鬧程度從擁擠的人群和長長的隊伍就能看出來。各班各社團都在為自己團體出的主題活動忙碌著,風間砂紀同樣不例外,為A班忙碌著,而A班的主題是……女僕咖啡屋。
  直到學園祭當天,風間砂紀才恍然想起上一世是被A班的女生拉去幫忙,嘛,難怪會在女僕咖啡屋這邊看見天海潤。但是,也是因為這個,她錯過了B班話劇的女主角,錯過了……和工藤新一搭戲的機會。
  
  A班的女僕咖啡屋是十分受歡迎的,當下不僅僅是因為有風間砂紀這個短期內人氣劇增的氣質冰山型美人在,還有班花池田,穿著女僕裝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不可能不受歡迎。而風間砂紀,本就有在多羅碧加樂園的一家女僕咖啡屋打工,對於這樣的工作幾乎是手到擒來。
  
  「風間。」
  
  風間砂紀為客人上好咖啡,轉身朝聲源望去,看見的是天海潤那張一年到頭都白得像吸血鬼一樣的秀氣面容。比起身高170的風間砂紀,天海潤比她還要高上許多。風間砂紀走到天海潤跟前,微微仰頭問道:「有事?」
  「B班的話劇,要去看麼?」少年淡然如水的聲線倒是和風間砂紀的語調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天海班長,我們班你就不管了麼?」
  「嘛,有池田在。」
  「哈?」真的難以想像一向嚴謹的A班班長天海潤竟然會口出此言。
  「再不走沒機會了哦,他們已經看過來了。」天海潤說著,很自然地握上風間砂紀的手腕,直接把她拉出了教室。
  
  這一世的天海潤,似乎和風間砂紀印象中的那位有些出入,風間砂紀覺得他是宅男,似乎只是自己單方面的主觀臆斷而已。
  天海潤的力氣很大,和他那病弱斯文的外表根本扯不上一點聯繫。風間砂紀只知道自己掙不開天海潤的手,就這樣被他拉著,跑著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還真是壯觀的景象呐。」天海潤對於門口長長的隊伍不由驚歎,「我還以為我們班的人氣已經很旺了,看來B班這次的話劇很受期待呢。」
  「所以呢?只好認命的排隊了是麼?」風間砂紀不耐煩地把雙手環在胸前,朝天海潤翻了個白眼。
  女僕裝的帝丹人氣美人和斯文的俊秀少年站在一起,一個是不苟言笑的臉龐,一個是常年冷淡的面容,在氣場上竟是說不出的契合。
  「還是……出來讓人當猴看的?」注意到越來越多聚焦在自己和天海潤身上的視線,風間砂紀無奈地補充了一句。
  
  話劇的宣傳海報上印著簡介,「多舛的愛情」這樣的標題深深刺痛了風間砂紀的眼睛,不覺間,她竟開始覺得心頭堵得慌。
  多舛……呵,還真是貼切的詞眼呢。工藤新一和毛利蘭之間,大概就是這般了吧,而自己,哪裡說得上是多舛,只能稱之為一廂情願的多情罷了。
  
  「風間?」
  回神之時,映入眼簾的是天海潤那張基本沒什麼表情變化的面龐,「怎麼?」
  「你最近老走神……」
  
  是呢……老是心不在焉。
  就在不久前,阿笠博士收留了和工藤新一一樣因吞下APTX4869而變小宮野志保,現在的灰原哀。風間砂紀和她攤牌之後,在和她接觸不過短短幾次,就被精准的看出了自己對工藤新一的心意。
  從那以後……
  
  「風間,你又走神了。」
  「抱歉。」
  「走這邊,我和B班的班長打過招呼了,我們從後臺進。」

  後臺的人忙碌得即使風間砂紀穿得這般顯眼也沒有注意到她。
  
  「啊,砂紀醬!」倒是毛利蘭,第一個發現了風間砂紀的存在,熱情地打起了招呼。看到風間砂紀一身女僕裝,毛利蘭食指抵唇道,「啊啦,A班出的是女僕咖啡屋對吧。」
  「嗯,是的。」
  「喲,風間。」鈴木園子走了過來,也對風間砂紀打了招呼,當然下一秒她的視線就落在了風間砂紀身旁的天海潤身上,接著一臉八卦地問,「呐呐風間,這是誰?男朋友?」
  「抱歉,我和風間不是那樣的關係。」天海潤一臉正經地解釋著,「我是A班的班長天海潤。」
  
  說到鈴木園子對風間砂紀的態度是如何從不順眼一百八十度轉變成好友的模樣,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事情,只是在此之前,鈴木園子根本不曾瞭解風間砂紀,單純看不慣風間砂紀一向冷淡的態度。
  
  「有沒有搞錯啊,怎麼會來這麼多觀眾。」鈴木園子拉開幕簾,觀眾席做滿了觀眾,甚至還有站著等待的人,毛利蘭止不住緊張地驚呼,「再來就輪到我們上場了。」
  「大家對這齣戲的期望很高。」鈴木園子一臉興奮道,「這是因為我們對外宣傳這出愛情劇比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愛情悲劇還要浪漫。」
  「外面還有很長的隊伍呢,看了你們的宣傳工作做得很棒呐。」天海潤補充道,然後拍了拍風間砂紀肩,「風間,你在這稍等一會,我去找B班班長,馬上回來。」
  
  「小蘭。」濃重關西腔的清脆女音在身後響起。
  「啊,和葉!」毛利蘭轉身,見到紮著馬尾的少女不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還是決定過來了,雖然平次說我會給你們添麻煩,但我還是來了。」遠山和葉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說道。
  「那服部今天沒有來啊。」毛利蘭說著,然後一把挽過風間砂紀,介紹道:「和葉,這是砂紀醬,風間砂紀,你們還沒有見過的吧。」
  「好漂亮啊……」遠山和葉小聲讚歎道,察覺到有些失禮才紅著臉微微垂首,「你好,我是遠山和葉,來自大阪。」
  「你好。」風間砂紀輕輕點了點頭,淡漠的口氣讓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嘛,這傢伙就是這樣冷冰冰的啦。」見到遠山和葉有些尷尬的表情,鈴木園子很是解爽朗地拍著風間砂紀的手臂解釋著,「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誒?這樣啊。」遠山和葉稍稍放鬆了表情,眨了眨雙眼,然後四處打探了一遍,對毛利蘭說道:「對了,工藤君在哪裡?你應該有邀請他的吧。」
  「我沒有特別請他啦,」毛利蘭擺了擺手。
  「真是的,八百年不見的老朋友,還有左鄰右舍你都找來了,為什麼偏偏不找你老公來呢?」鈴木園子一臉嫌棄。
  
  「原來你請的不只是我一個人啊,小蘭姐姐。」柯南的聲音響起,帶著濃重的鼻音。
  「柯南,你也來了啊。」毛利蘭有些興奮地走到帶著大口罩的柯南面前。
  
  風間砂紀皺起眉毛,默默地注視著,不上前,也不說話。心裡的感受不知是嫉恨,還是苦澀。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敢面對了?既然決定不逃避了為什麼又在害怕呢?上一世不是總可以在類似這樣的情況中仍舊一臉微笑地說著「柯南,你好」的麼?從前那個無所畏懼的風間砂紀呢?放在腿側的雙手不由捏緊。
  
  「這個小鬼的感冒根本還沒好!我本來要他在家裡好好睡覺的,他卻說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絕對要來,根本就不甩我!」毛利小五郎揉著柯南的腦袋說道。
  「怎麼樣?感冒好些了麼?」毛利蘭彎下|身,擔憂地詢問。
  「沒事了哦。」
  「撐不住的話,就不要勉強了。」
  
  風間砂紀凝了凝神,清冷地開口,「毛利,我先去觀眾席了,天海回來幫我和他說一聲。」
  「嗯,好。」
  
  「他來了哦,洗手間那邊。」
  風間砂紀在經過柯南身邊的時候,柯南忽然開口。
  「什麼?」
  「洗手間。」
  風間砂紀看著柯南的眼睛,並未感受到從前那般的睿智,而是冷淡。她這才想起了劇情,眼前這個孩子是灰原哀變裝的,「我知道了。」
  
  「那個女僕裝的女生是誰啊,高高在上態度好像自己是公主一樣!」毛利小五郎指著風間砂紀離開的背影問道。
  嘛,她本來就是公主。風間財團的大小姐,自然所有人都把她當做寶貝一樣捧在手心。
  「爸爸,那是砂紀醬啊!」毛利蘭插著腰對毛利小五郎說道,「她有來過我們家的你忘了麼?」
  「誒!?風間小姐麼?」毛利小五郎驚訝地吼了出來,然後撓著後腦傻笑起來,「其實我認出來的,和你開個玩笑嘛,蘭。」說完,接收到的是毛利蘭一個鄙視的眼神。
  
  不過毛利小五郎對風間砂紀會有如此印象,其一是因為她是風間財團大小姐的身份,其次是風間砂紀曾經的幾次幫他弄到沖野洋子演唱會的門票。

  風間砂紀覺得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心率也隨著裡洗手間的距離減小而越來越快。
  他回來了……
  想見他……
  想見他……
  
  「喲,風間,你怎麼在這裡?」
  
  身後傳來少年微微氣喘的聲音,風間砂紀猛地回過頭,看見穿著校服襯衫的工藤新一一手撐牆,單閉著眼一副忍受痛苦的模樣。額間的汗珠從臉頰滑下,順著下頜的輪廓流進襯衫衣領。起伏的前胸讓漂亮的鎖骨在領口若隱若現。
  
  大概是身體復原沒多久吧。風間砂紀這樣想著,從圍裙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手帕,很自然的抬手想要替工藤新一拭去汗水,就在手離工藤新一臉龐兩釐米的地方停下了。
  上一世也曾為工藤新一擦過汗水,那個時候工藤新一對她笑了,還說「謝謝,砂紀」,雖然的的確確只有感謝的意味在裡面,可是還是讓風間砂紀開心了很久。
  
  「謝謝,風間。」工藤新一將手帕壓到自己的臉上,順帶著風間砂紀的手。
  手掌炙熱的溫度觸碰著風間砂紀有些冰涼的手背,風間砂紀嚇了一跳,姣好的臉蛋馬上飛起了兩朵紅雲,可看到工藤新一一副毫無感知的樣子,卻又抽了抽嘴角,這個EQ和IQ成反比的傢伙……
  
  「你變回來了?」風間砂紀的心臟怦怦直跳,即便如此,卻仍舊擺出一表淡定的表情,然後扯開話題,試圖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
  「嗯,灰原給的解藥。最近蘭那個傢伙懷疑柯南就是我啊,所以要讓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同時出現。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蘭知道,這樣才可以讓她不陷入不必要的危險。」
  
  又來了,為了毛利蘭的說辭。
  
  「算了,我先走了。」風間砂紀淡淡地抽回手,轉身離開。
  心裡不禁泛起一陣落寂。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呢?自己明顯就是多餘的那一個人吧……風間砂紀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總是唯唯諾諾不敢挑明的蠢貨了呢?
  
  「喂,風間!你不要總是這麼奇怪啊!」
  「你自己小心。」

  路癡這樣的設定,有的時候可以是萌點,但這是在別人看來,如果這樣的設定被冠之於自身……
  
  風間砂紀現在有一種想撞牆的衝動,在和工藤新一道別之後,她就再也找不到怎麼回後臺亦或者是去往觀眾席的路了。拳頭在腿側緊捏著,渾身散發著黑色怨氣的她就這麼站在過道中央,止步不動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位置她已經路過了三次。【風間(優雅喝紅茶):你不要一卡文就讓我迷路……某砂(心虛):那啥……大小姐您需要添茶麼?】
  
  無奈之下,風間砂紀只好從縫著荷葉邊的白色圍裙口袋裡拿出手機,極不情願地撥出天海潤的號碼求救,只不過,無人接聽。風間砂紀看了看時間,話劇也快開始了,這種時候這附近一定不會再有人了,天海的手機打不通,大概是他已經調成了震動或者靜音模式了吧。風間砂紀挫敗地把手機塞回口袋,結果還是得靠自己找回去的路……
  
  就在風間砂紀不斷腹誹著自己的認路能力時,從前方的岔口慌忙跑來一位穿著連帽開衫的短髮年輕女子。就如同看見了黎明的晨曦般,風間砂紀趕忙上前幾步,開口:「請問……」
  
  話還未說完,年輕女子就如同沒有看見風間砂紀一樣從她眼前匆匆跑過。
  
  「請等一下……」風間砂紀追了上去,女子似乎有什麼急事,依舊快步小跑著。風間砂紀怎麼能放棄這樣的機會,邊也小跑起追著女子,一直追到了洗手間門口。然後,風間砂紀就忽然明白了女子為何不停下理她的原因,於是,就在洗手間門口等待著。
  
  「誒?你找我有事麼?」女子從洗手間出來之後,看見了之前喊過她的女僕裝少女,好奇地問道。
  「嗯,我想問問怎麼回話劇現場。」
  「啊啦,那一起走吧,我也是來看話劇的。」女子擺了擺手,面露歉意,「抱歉,剛才有些急……所以……」
  「沒關係。」
  「糟了,話劇已經開始了,我們快點走吧。」女子看了看表,對風間砂紀說道。
  「嗯……好。」

  風間砂紀回到演出現場的時候,正好是話劇演到了高|潮部分。英勇的黑衣騎士斬殺了士兵,救下了美麗的公主,接著,是騎士和公主的完美相擁。
  
  觀眾席傳來一陣驚呼,因為這般唯美圓滿的畫面。
  
  聚光燈打在二人身上,公主看著騎士的眼睛,「……要是你還沒有忘記我們年幼時的那個誓言的話,就請你……請你在我的唇上印下你的證明。」
  
  話劇到這裡,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的二人,期待著那證明誓言的一吻。
  
  風間砂紀同眾人一樣觀望著,緊捏的雙拳,指甲幾乎嵌進手心。
  
  就在兩雙唇即將觸碰到一起時,一聲驚叫打破了原本浪漫的氣氛。
  
  嘛,是不是該慶倖這一事件發生的時間點真是恰到好處。
  
  對於事件本身,風間砂紀根本提不上任何興趣,更不用說這個事件上一世已經經歷過一次。不過期間被叫去替之前在洗手間遇見的女子做了個證明。
  
  話劇因為事件而被迫中斷,風間砂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細雨,如同絲絲細線,一點一點灑在風間砂紀身上。
  
  黯淡的天空,就如同此刻風間砂紀迷茫的心境。為什麼會重新活一次,若是就那麼直接成了Gin槍口下的亡魂,或許就不會有這些後續,或許就不會有這些可望不可即的苦澀……
  
  ——自己本來就是多餘的,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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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塔大樓

  位於西多摩市境內即將在近期完成的全日本最高雙塔摩天大樓,作為TOKIWA(常盤)公司的董事風間真由夏收到了TOKIWA公司社長常盤美緒的參觀邀請。
  
  「……所以,母親這是要我代替她去是麼?」
  
  風間宅偌大華麗的餐廳,長長的紅木餐桌只有風間砂紀一人正在享用晚餐,而管家西井此刻正站在風間砂紀的身側偏後方彙報著必要排程。
  
  「是的,大小姐。」
  
  不得不說,風間家的女主人風間真由夏是個大忙人,忙到風間砂紀幾乎很難得能見到她。這也難怪,因為風間砂紀的父親早就不在了,一介女流能撐起整個風間家,確實是不容易。
  對於TOKIWA公司來說,風間家能來人參加其大廈的開幕典禮,不論是誰去參與,絕對都是無上的殊榮。而且像風間家這樣的大財團,怎麼可能不想巴結呢?
  
  「那麼,除了一周後的開幕典禮之外,還有什麼事麼?」風間砂紀放下手中在歐式水晶燈燈光下反射著金屬光澤的銀質餐具,側過臉來問著身後的西井。
  
  而風間真由夏不參與這次參觀,除了本身忙得不可開交之外,還有一個理由。那座雙塔摩天大樓的設計師是風間分家的人,論輩分的話,風間砂紀應該稱之為叔叔。放著風間財團旗下公司的好職位不幹,偏要去TOKIWA公司就職,這也是風間真由夏不待見他的原因。
  
  「常盤社長三天前邀請風間家派人過去先行參觀,夫人的意思是,讓大小姐親自去一趟。」西井如同播音一般,一板一眼地回答著,「時間定在明天。」
  
  「明天?怎麼今天才告訴我?」
  「萬分抱歉!大小姐!」西井能做的只有道歉,雖然主要原因是因為找不到風間砂紀本人,並且電話也不接,本人回到家的時候也很晚了直接去休息了,「大小姐請不用擔心,一切會安排好的。」
  
  &gt&gt&gt
  
  翌日,除了風間砂紀前往西多摩市參觀雙塔大樓之外,毛利小五郎也受到了邀請。
  
  如果是自家夫人的話,肯定會對TOKIWA的常盤社長的印象大打折扣吧,竟然被和一個不入流的偵探等同了。
  得知大樓參觀的行程之後西井心裡是這麼想的,同時也舒了口氣,好在來的是大小姐風間砂紀,雖然不排除自家大小姐可能會因為強迫性的參觀而不高興,不過他家大小姐可比夫人好伺候多了。
  
  車已經停在了雙塔大樓其中一座的樓下,西井看了眼車上睡著的風間砂紀,沒有叫醒她,而是輕輕下車,拿出手機給TOKIWA接待的相關負責人打電話。
  
  「誒?柯南,小哀,光彥,元太快看對面,那輛白色的車好酷啊!」帶著發箍的小女孩指著風間家的車大喊道。
  
  「勞斯萊斯幻影,這款車型繼承了勞斯萊斯的經典設計:長發動機機罩、短前懸和長後懸。長軸距造就了寬敞的內部空間,加上垂直式的車前罩和高燈,為它增添了卓爾不凡的氣質。」灰原哀雙手抱臂,如同百科全書一般說著,清冷的聲線沒有起伏就像電話裡時常聽見的機械女音那般,最後總結了一句,「非常華貴氣派的一款車,這款應該是限量版的,像我們這樣的人估計一輩子也買不起。」
  
  倒是柯南,托腮思考了一會,才緩緩地說:「不過這輛幻影有些眼熟呐。」
  
  彼時,同樣作為收到邀請的毛利小五郎帶著女兒從剛到的一輛計程車上下來,同行的還有毛利蘭的好友鈴木園子。
  
  「那不是柯南麼?」毛利蘭一從車上下來,馬上就看見了馬路對面的柯南一行人。
  
  「蘭姐姐?怎麼了?」柯南回應著,穿過斑馬線跑到了毛利蘭這頭。
  
  勞斯萊斯幻影引起了孩子們的興趣,都十分歡樂地跑過去圍觀【囧】,幾個大人也只好十分無奈地跟上。
  
  「那個打電話的人,好像是砂紀家的管家啊。」阿笠博士伸手指了指站在車一側的西井。
  
  「真的誒?是西井先生!」和西井交集算是最多的毛利蘭很快認了出來,並朝西井揮了揮手。
  
  出於禮貌,打著電話的西井微笑著點頭示意,直到掛了電話,才操|起一口官腔回言道:「毛利小姐,好久不見。鈴木小姐,毛利先生,阿笠博士,各位小少爺小小姐,日安。」
  
  「既然西井先生也在的話……」毛利蘭仔細打量起西井身後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風間砂紀每次上下學,都是由這輛車接送,「是砂紀醬也來了麼?」
  
  「是的,大小姐受邀來參觀。」
  
  幾個小孩過於聒噪,即便是隔音效果很好的車內,風間砂紀也聽見了幾個孩子的吵鬧聲,被吵醒了頭有些疼,透過車窗,看見的是西井正在和毛利蘭一行人交談著。既然已經到了目的地,風間砂紀便揉著眉心下了車。
  
  「大小姐,您醒了。」聽到車內拉把手的動靜,西井趕忙上前替風間砂紀一手拉開車門,空出的另一手放在車門門框的頂部,意識保護風間砂紀不敲到頭,「請小心。」
  
  鈴木園子斜眼,依舊再吐槽著風間砂紀永遠不改的大小姐氣。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作為管家應該盡的責任。
  
  風間砂紀下了車,西井便把車開向停車場。而風間砂紀還沒來得及和眾位熟人打招呼,大樓裡便走出一位穿著職業裝的年輕女子,她向眾人微微鞠躬,「抱歉,請問是風間砂紀小姐和毛利小五郎先生麼?」
  
  「是。」毛利小五郎回答道。
  風間砂紀上前一步,朝女子點了點頭。
  
  「我是社長的秘書澤口知奈美,目前社長還在接待客戶,請各位先隨我到展示室參觀。」澤口說明完畢後,帶著眾人進入大樓,並介紹道,「這裡的A棟,整棟都是辦公區,31樓以上都是屬於常盤財團的,展示室設在2樓和3樓。」
  
  「TOKIWA公司是個什麼樣的公司啊?」電梯上,好奇心旺盛的吉田步美問道。
  「主要是做電腦軟體的,但只要是與電腦相關的都有做。」圓穀光彥細心地解答著,一副非常明白的態度。
  「那也有電視遊戲咯?」說到這裡,小島元太興奮地接過話,「這下可有得玩了!」
  
  吉田步美看了看站在自己右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風間砂紀,不過對這般冷若冰霜的風間砂紀,她倒是毫不知覺滿是熱情地開口相問:「說起來,砂紀姐姐為什麼也會收到邀請啊?」
  
  「TOKIWA公司有風間家的股份,母親是TOKIWA的董事之一。」回答她的,是與之截然想法的冷淡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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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示室裡形形色色的各種有趣的玩意不禁讓風間砂紀感歎,「TOKIWA公司做得似乎不錯,這類產品,應該會很有市場。」
  
  「能得到風間小姐的謬贊,真是榮幸。」雖然風間砂紀說話音量並不大,可是澤口還是耳尖地聽見了。
  
  「歡迎各位蒞臨。」此刻迎面走來一位帶著眼睛的高大男子,帶著滿面笑容朝眾位打了招呼,「風間小姐,日安。」只是,風間砂紀有了區別對待。
  「這位是董事兼程式設計師原先生。」澤口介紹道。
  「請多指教。」原佳明微微鞠躬。
  
  吸引孩子們注意的一架中大型儀器,劇程式師原佳明介紹,是能照出人十年後長相的機器,吉田步美邊按耐不住好奇心,拉著阿笠博士一同坐了上去試了一番。
  
  對其抱著濃厚興趣的人都依次上去嘗試了一遍。
  看到照片後,圓穀光彥和小島元太表示很失望,鈴木園子還起了是否要改變髮型的心,毛利蘭則是被眾人稱讚越發美麗。
  
  「和年輕的英理真像啊,跟新一在一起真的有點可惜了。」阿笠博士開玩笑般說著,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這樣的結論的。
  鈴木園子馬上接腔:「一想到你竟然被那種傢伙獨佔,真讓人不爽。」
  
  「你說什麼啊!園子。」兩人一唱一和揶揄得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以掩藏不住地泛起了紅暈,為了掩飾,毛利蘭馬上轉移了話題,「砂紀醬十年後一定很漂亮!」
  
  「是呢是呢,那張狐狸精的臉一定過了十年也不會變吧!」鈴木園子毫不放過損風間砂紀的機會,「風間你去試試吧。」
  
  「我麼?沒興趣。」風間砂紀淡淡地瞥了一眼鈴木園子後,有些黯然地轉過身,低聲喃道,「早就該在這世界消失的人談什麼未來……」
  
  不知這話是不是引起了一旁灰原哀的共鳴,此刻她的表情也失神了幾分。
  
  小島元太建議柯南和灰原哀去試一試,可是後二者皆是拒絕,可民意難息,柯南被毛利小五郎強行抓上了一起,而灰原哀也被三個孩子推搡著坐上了儀器。
  
  不過結果是,ERROE,出錯。
  
  這樣的結果讓一旁的程式設計師原佳明困惑不已,雙眉也因為驚訝而蹙在一起。
  
  灰原哀輕聲對柯南說了句或許十年後你我都不存在了之後,便走到了另一邊。
  
  彼時,常盤美緒的經理澤口接完一個電話之後,喊住了所有人,「各位,請隨我到75樓的宴會會場,請往電梯的方向走。」          


☆、始終無果

  眾人在澤口的指引下進入了觀光電梯,玻璃內壁將外界的景象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風間砂紀靠在邊側的玻璃壁上,揚著臉望著隨著電梯緩緩上升愈漸接近的天空。不愧是全日本最高的大廈,看不見的頂端,就像直接穿到了白雲彼方一般。風間砂紀沒有心情聽澤口給大家的介紹,更是無心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在她眼裡,這更像是通往天國的階梯,而那看不見的彼端,正是那些沒有未來之人的終點……
  
  75樓的宴會現場還正在為開業宴會做著準備,所以多少都有些雜亂。
  
  穿著紅色西裝的氣質美女便是TOKIWA公司的社長常盤美緒,看到到來的眾人,趕忙迎上來接待。幾番客套的寒暄之後便是雙方的相互介紹。
  
  據介紹是西多摩市市議員大木岩松的醉醺醺禿頂大叔指著毛利小五郎說了幾句話之後看見了冷臉站在一邊的風間砂紀,搖搖晃晃走到風間砂紀跟前,湊近眯眼仔細打量起風間砂紀,然後轉頭問常盤美緒:「呐,美緒,這位是風間真由夏風間董事麼?和傳說中一樣是個美人呢……今晚有空一起吃個飯麼?」最後一句話,是放低音調,似乎只想讓風間砂紀一個人聽見。
  
  「家母沒有前來,我是真由夏的女兒風間砂紀。」風間砂紀對此人身上滿是刺鼻的酒氣異常難受,皺著眉回答完向後退了幾步,直接無視了最後一句話。當做沒聽見是最好的選擇,和議員起了衝突,怎麼看都不是一件聰明事。
  
  常盤美緒笑言大木岩松喝醉了之後,又介紹了一旁那個眉毛英氣的男人,「這是這棟大樓的設計師,建築家風間英彥先生。」
  
  風間英彥挑起一個陰險的笑然後和毛利小五郎扯了一些舊事,注意到風間砂紀也在場,便收斂起來朝著風間砂紀微微鞠躬,「大小姐,您也在呐。」
  
  風間砂紀揚起唇角冷笑,輕輕點頭以示打了招呼。
  
  「風間?」不僅僅是因為風間這個姓氏,還有風間英彥那始終對風間砂紀透著的心不甘情不願的敬畏態度,柯南思索了一會,開口問道,「風間叔叔是風間家的人麼?」
  
  「是的,我屬風間分家,大小姐是本家的獨生女。」
  
  柯南在兩位風間之間徘徊打量了幾番,看年齡的話,風間英彥應該可以算是風間砂紀的叔輩了吧,想到這裡,才明瞭些許。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本家和分家的區別吧,哪怕輩分在風間砂紀之上,但風間砂紀就著本家大小姐的身份,對方也得對她畢恭畢敬。
  
  會場內兩側的落地窗,一側能看見比A棟稍矮的B棟商業大樓的樓頂,最頂樓是個設計精妙的游泳館,樓頂像巨蛋一樣的屋頂是可以控制開啟的。而在之對面的落地窗,可以將遠處富士山的景色一覽無餘,像這般可稱之為絕景的景色,風間砂紀也忍不住掏出手機想要親手拍下一張。
  
  正要按下快門時,從電梯走出的兩個員工的談話內容聽得風間砂紀瞪大了雙眼,手中的手機也因為一時驚慌掉落在地。
  
  「呀,想不到現在還能看到那種車,叫什麼來著?」
  「保時捷365A啦!」
  
  保時捷365A,Gin的愛車。
  想到Gin,風間砂紀不由背脊發涼,掛著如寒冰一樣笑容的他對著自己腦門開槍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
  
  柯南已異常不淡定地沖進電梯往樓下趕去。
  
  風間砂紀瑟瑟地看著那個背影,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
  
  「呐,你的手機。」
  
  讓風間砂紀緩過神的,是同她一般清冷但卻多了幾分哀傷的女孩灰原哀,她替自己撿起了落在腳邊的手機,遞還過來。
  
  「謝謝。」風間砂紀接過手機,朝灰原哀提起一抹淺笑。
  
  「你真的很在意工藤君。」灰原哀淡淡說著,似有苦澀,似有自嘲,「真好,這個世界上,還有可以令自己在意的人。」
  「別這麼悲觀呐,世界還是有很多東西值得留意。」風間砂紀心頭一陣泛酸,自己竟然這般安慰別人,自己……其實是一樣的吧。
  「你不是一樣麼?」
  
  風間砂紀驚愕地看著灰原哀,一瞬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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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風間砂紀從花田的女僕咖啡屋回來的時候,天色已近傍晚。自己有些低迷的情緒瞞不過花田的眼睛。
  
  「砂紀醬你在害怕。」
  
  風間砂紀很少看見花田如此正經地和自己說話,她被花田正中心事,她的確在害怕,Gin的出現讓她更加覺得自己再次接近工藤新一一定會得到和上一世一樣悲慘的結局。
  
  「砂紀醬到底在擔心什麼呢?像砂紀醬這樣難能可貴的美人,對方怎麼可能拒絕呢?」
  
  那是因為,對方心裡根本不曾有過自己,空有一副好皮囊又能如何呢?
  
  「即便不成功,砂紀醬也應該說出來啊,憋在心裡的委屈樣,人家看了好心疼的~」
  
  也許花田說得沒錯,心意不表露出來,怎麼可能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存在呢?連存在都不曾讓對方感知,豈不是真的很可悲。
  
  被風帶起的沙粒吹進了風間砂紀的眼睛,風間砂紀難受地眯起眼,輕揉試圖將沙粒從眼中擠出。哪怕是一瞬眯眼的風砂,也讓人起了抱怨,即使是嫌棄之感,但至少,還有存在感。
  
  與此同時,用變聲器和毛利蘭打完電話的柯南掛掉了公用電話,自嘲性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該誠實面對自己的應該是我自己吧……」
  萬分無奈地歎著氣,卻見不遠處的風間砂紀揉著眼睛緩慢行走,「風間?」
  
  聽到那個稚嫩卻又隱約透著幾分穩重的童聲,風間砂紀眯著眼循聲在人群中搜索著,五米之外帶著眼鏡的男孩正看著自己,風間砂紀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新一。」
  
  習慣性的脫口而出讓柯南開始疑惑,因為柯南不止一次聽見風間砂紀很親切地喚著自己之名,聯繫起風間砂紀以往似乎對自己很熟悉,「風間,我……」
  
  「嘛,想喝點什麼麼?」風間砂紀打斷道,望了眼街對面的甜品屋,玻璃櫥窗透出了內部令人心情舒暢的裝潢,「就對面那家如何?」
  
  柯南點頭答應下,風間砂紀似乎察覺到自己有話要說,比起站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倒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大概是因為此刻是晚餐時間,甜品屋只有風間砂紀和柯南一桌客人。二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相對而坐。店內悠揚的輕音樂對各懷心事的二人絲毫沒有起到積極放鬆的作用。
  
  「一杯錫蘭紅茶和一杯烏龍茶。」風間砂紀自己點了紅茶,又替柯南叫了被烏龍茶。
  「小朋友不要橙汁麼?」不解的倒是站在桌前的服務員,估摸著柯南的年齡,怎麼可能喜歡茶類。
  「他喜歡烏龍茶。」
  
  怎麼可能忘記呢,那個人最喜歡的就是烏龍茶啊。
  
  柯南再次對自己的猜測加了幾分肯定程度,本以為是碰巧,可風間砂紀後面的一句話讓她確定了風間砂紀瞭解自己的喜好。
  
  其實風間砂紀有點小不自在,自己發起了邀請,可是卻不知怎麼開口,再者一下一下無法減速的心跳搞得她更加尷尬。
  
  沉默了半晌,柯南才開口打破,說的話,並不是腦中推算的那些關於風間砂紀的猜測,「這個時間,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寒暄。
  
  「打工,多羅碧加樂園的那家咖啡屋。」
  
  「可你並不缺錢。」柯南馬上想到了那家咖啡屋,不過疑惑的是,明明是衣食無憂的世家大小姐,卻要放下面子去給別人當服務生。
  
  ——是為了能遇上你變小的劇情。
  上一世便是為的這個,才去的花田家的咖啡屋。結果卻成了店裡的招牌,加之花田對風間砂紀不錯,於是風間砂紀便把這份工作當做生活的一部分,沒有辭去。
  
  見到風間砂紀沉默不語,柯南繼續發問,「風間有調查過我是麼?雖然這麼說有些突然,可是結合你過往的言行,不僅是我,對蘭,對與我有關的大部分,都也是很熟悉。」
  
  就像是審訊犯人一般,語氣犀利。
  
  透過兩片鏡片,柯南的眼神便如獵鷹一般,銳利、自信。風間砂紀笑了笑,自己喜歡的,大概就是他作為偵探,這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吧。
  
  風間砂紀依舊不言,柯南繼續追問,「那麼原因呢?」
  
  能在這種環境下把氣氛弄得嚴肅富有緊迫感的,只有柯南了吧。
  
  「因為那一次的拉麵館事件替你解了圍,然後認可了我,所以你希望我能成為風間家的私人偵探?」柯南自顧自地說著,「作為風間本家的獨生女,是最有可能接手整個風間家的人。像風間家這樣的大財團,跟蹤、調查競爭對手是很有必要的吧,況且我現在變小了,沒人會注意一個小孩。」
  
  「偵探的思維都這麼天馬行空麼?」風間砂紀佩服柯南的聯想能力,僅僅從自己對他違和的熟識,便能推出這番自己根本沒想過的理由。
  
  「否則呢?」
  
  「因為我……」風間砂紀搭在雙腿上的手緊捏成拳,咬了咬下唇,像是做好了覺悟一般深吸一口氣,堅定地望進柯南的眼睛裡,「因為我喜……」
  
  「大小姐,你怎麼在這?!」          


☆、不寧前奏

  那日因為西井突然出現在甜品店而打斷了風間砂紀險些脫口而出的情懷,風間砂紀因為這件事連續低氣壓了好久。
  
  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官目暮十三和高木涉突然到訪風間宅,風間砂紀才知曉了於前日午夜,西多摩市的市議員大木岩松被殺死在大廈的套房裡。
  警方會找上風間砂紀,是因為前幾日參觀大廈,由於大廈並未開放,而大木岩松向常盤美緒要求在B棟大樓住宿時,風間砂紀有在現場。對於這樣的例行詢問,風間砂紀能回答的只是大木岩松這個人作風不正。
  雖然其間目暮有對風間砂紀提到案發現場大木岩松的死狀以及現場疑似兇手留下的碎裂成兩半的清酒杯,只是風間砂紀不上興趣,目暮等二人也不好意思在風間宅繼續待下去。
  
  說起能和案子扯上一點關係的事情,就是當日晚上吉田步美不知從哪裡要到了風間砂紀的私人手機號碼,給風間砂紀打了一通電話詢問風間英彥的住址說是要調查嫌疑人,還讓風間砂紀保密不要讓柯南知道。風間砂紀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抽了,除了報出風間英彥所在處之外,還主動提議第二天開車送他們去。
  
  雖然知道到時候柯南一定會和三個小鬼在米花車站相遇,不過自己的這一打亂,是否柯南就不會與他們同行了呢。
  
  事實證明,風間砂紀想太多了,劇情哪有那麼容易改變。
  就在風間砂紀開著她那輛白色勞斯萊斯幻影上了街道不出五分鐘,就在途中遇到了柯南,並且後者攔下了車。
  
  當看到駕駛座上是風間砂紀而不是她的管家時,柯南只能驚訝地看著搖下車窗笑顏對他的風間砂紀,一個大家小姐會開車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
  
  「風間你還未成年吧。」
  
  「我可是有駕照的。」風間砂紀從車上拿出駕照在柯南面前揚了揚。
  「你謊報了年齡吧,或者,你的駕照是假的……」
  「駕照可不是假的……」待柯南上了車之後,風間砂紀換了檔,將車重新開回車道。
  當柯南看見駕照上的名字是風間真由夏之後,嘴角不由抽搐起來,「不怕被抓到麼?」,雖然駕照上的照片是風間真由夏年輕的時候拍的,而且風間砂紀和上面的風間真由夏長得也有七八成相似,但是被抓到了也是很嚴重的事情吧。
  「沒有人會攔風間家的車。」
  
  「去米花車站,那三個小鬼一定想瞞著我去胡亂調查。」
  「……」
  
  到達米花車站的時候,三個小鬼已經全部到了。吉田步美興奮地朝風間砂紀揮著手,在車停穩之後,吉田步美馬上跑到車前,很開心地說道:「砂紀姐姐你來了啊。」
  
  風間砂紀搖下車窗朝吉田步美笑了笑。
  
  「想到能甩掉柯南行動,就覺得好高興!」小島元太雙手捏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說甩掉誰啊?」柯南打開車門,鏡片反光,動作瀟灑地下了車。
  
  三個孩子先是被嚇到的樣子,然後紛紛鼓著臉開始抱怨,「砂紀姐姐不是說要幫我們保密的麼!」
  
  「看來甩不掉我了呢。」柯南推了推眼鏡,忽然笑得很童真,「路上碰巧遇到砂紀姐姐,就拜託她送我過來了哦!」
  
  風間英彥在朝日野那邊有個工作室,到雙塔摩天大樓正式啟用為止,他都會一直在那裡。
  
  風間砂紀和分家的人並不熟悉,雖然風間英彥有邀請風間砂紀留下喝杯茶,不過風間砂紀拒絕了。
  
  回來的路上,風間砂紀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也許是因為自己那所謂的「預知能力」,知道接下去那個開幕典禮會發生什麼,Gin會出現……
  
  風間砂紀揉著太陽穴,腦中混亂。想來有些可笑,自己最大的陰影,竟然是Gin。
  思緒混亂間,竟然看漏了紅燈,眼見另一個方向車道朝自己行駛而來的車,風間砂紀迅速踩下刹車,可惜為時過晚。
  在一聲尖銳的摩擦聲之後,碰撞始終未能避免。
  
  這個世界真小。
  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與風間砂紀碰撞的那輛車,正是黑色的保時捷365A。
  一黑一白二車就這麼在十字路口的中心……
  
  事故並沒有很嚴重,雖然風間砂紀還是因為劇烈的震動而磕破了額頭。她的傷勢更是算不上嚴重,只是風間砂紀看到了黑色保時捷車副駕駛座上的Gin,恐懼感油然而生,倒在方向盤上動不了身體。
  
  Vodka本想下車罵咧一頓,可遠處鳴起的警笛讓他重新關上剛打開的車門開著車迅速離開了。
  
  這起事故最後還是西井善的後,風間真由夏知道這件事之後,先是以貴婦的姿態責備了風間砂紀一頓,然後下了不准風間砂紀私自開車的禁令,剛好這輛勞斯萊斯也需要送去維修和重新上漆。
  
  而這一次小小的車禍,並不影響Gin殺掉原佳明的節奏。
  第二天原佳明的屍體就被發現在他的公寓裡,案發現場和大木岩松被殺的現場一樣,有一隻酒杯被留在屍體邊上。
  
  &gt&gt&gt
  
  由於前幾日風間砂紀的車禍,雙塔大樓開幕典禮的那天,風間真由夏竟然親自開著她那輛酒紅色賓利慕尚送風間砂紀去西多摩市,連一向十分信任的西井都不用。風間砂紀不知道自家母親是怎麼抽出的時間,亦或者她其實只是自己根本不想去參加那場開幕典禮而已。
  
  ——結束之後我會和西井一起來接你。
  這是風間真由夏在大樓底下和風間砂紀告別時說的最後一句話。叫上西井大概就是因為開車太累不想親力親為了吧。
  
  到達宴會會場的時候,正是整片天空被染成緋紅色的傍晚時分。出席典禮的,不僅僅上周同樣受到提前參觀邀請毛利小五郎,連當時一併在場的少年偵探團各位和阿笠博士都受到了邀請。
  
  這樣的社交場合,是達成生意上往來的絕佳時機,穿著白色職業裝略施粉黛的風間砂紀顯得更加成熟而富魅力,不過大概是她那混天然而成堪比幾台空調同時運作的氣場,致使人感觀不敢近,所以搭話的一個人沒有。【砂:冷豔高貴……】
  
  落地窗外遠處的富士山,在如血般殘陽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迷魅美麗。
  
  「大小姐。」穿著藍色西裝的風間英彥朝風間砂紀打著招呼,「大小姐是喜歡富士山麼?夕陽下的富士山,真的很美呢。」
  
  會讓風間英彥這麼認為的,是風間砂紀臉上無意識間流露出的笑意。見到來者,風間砂紀收起笑容,「喜歡富士山的絕對不止我一個人吧。」
  
  「是的,常盤社長的繪畫老師如月先生也很喜歡。設計的時候,本來想讓B棟也能欣賞到這樣的美景,因為地基的原因,沒辦法實現。」
  
  「那還真是可惜了。」
  
  與此同時,常盤美緒走上台,在麥克風的作用下聲音於全場響起:「各位今天特地抽空參加TOKIWA公司雙塔摩天大樓開幕典禮,在此非常感謝大家,在這裡,作為餘興節目,想請各位玩個小遊戲。這遊戲取自于先父常盤金成的名字,然後,為了慶祝TOKIWA公司成立30周年,我想玩個和時間有關的遊戲,也就是猜30秒遊戲!」
  
  說到這裡,似乎是提起了所有人的興致。也難怪,以為枯燥的商務往來,有個小遊戲解悶,也是不錯的。
  
  「正好猜中的人,或是猜的最接近的人,展示在那裡的那輛MUSTANG CONVERTIBLE就當禮物讓您開回家去。不過,如果有兩人猜中的話,就以猜拳決定,輸的只好將就一下,騎這台附有安全帽的越野登山車了。」
  
  30秒的遊戲,風間砂紀沒有興趣【←這貨除了洗衣機之外對什麼都沒興趣囧】,站到了人群之外,做起了旁觀者。
  
  運氣出了奇好的毛利小五郎中了獎,而這個小遊戲結束之後,將展示的是日本畫巨匠也就是常盤美緒的繪畫老師如月峰水為慶祝常盤美緒的雙塔摩天大樓落成,特別贈送了一幅他的新作《春雪的富士》。
  
  所有人抱著期待的心情等待著這幅畫展現出來,可當幕簾拉起、所有聚光燈打出的時候,眾人看到的除了畫之外,還有被吊在畫作正中央的常盤美緒的屍體。
  
  會場氣氛瞬間從期待轉變為驚愕和恐慌,頓時一片驚叫。
  
  就這混亂中,風間砂紀再次看見柯南跑來跑去的身影,上一世的自己可是自作多情地跟著他那裡找線索呢。
  
  就在這紛亂間,地面突然開始劇烈震動,緊接著,會場的燈全部熄滅了,而此刻的混亂程度因為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次迭進了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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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成混亂的誘因是地下4樓的電機室和發電機室以及40樓的電腦室發生大規模爆炸,40樓的大樓內側收到波及發生了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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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觀光電梯載重限制的緣故,一班電梯並載不了所有人,風間砂紀和柯南、毛利蘭以及鈴木園子等到了第二班電梯。當目暮警官勸說最後一位女性澤口上了電梯之後,電梯門關閉,然後開始緩緩下降。
  
  而鈴木園子改變了的髮型讓Gin將其錯認成宮野志保而在B棟持槍伏擊,好在柯南説明下而未能命中目標,倒是下降中的電梯停了下來。
  
  「砂紀醬,你沒事吧?」看著臉色忽然變得煞白的風間砂紀,毛利蘭擔憂地問道。
  
  風間砂紀搖了搖頭,雙手抱臂,想要止住此刻因想到Gin就在對面大樓離自己很近而害怕得開始戰慄的身軀。
  
  柯南在毛利蘭的幫助下打開了電梯的天窗,爾後毛利蘭用蠻勁掰開了不知道是哪一層的電梯門,電梯中的人只能由此撤離電梯。
  
  上一世被Gin擊殺的場景不斷不斷地在風間砂紀腦海中重複翻現著,她不由滲出一身冷汗,連指尖都變得冰涼。
  
  「風間,你在發什麼呆啊?快上來啊!」鈴木園子朝還留在電梯內發愣的風間砂紀大喊,然後伸出手,「快上來啊!」
  
  「砂紀姐姐快點啊!」
  
  風間砂紀恍然回神,看見柯南凝重焦急的表情,毛利蘭擔憂的面容,「抱歉……」,咬了咬唇,搭上鈴木園子朝自己伸出的手。
  
  「各位,只要過了這座聯絡橋,就可以到隔壁的大樓了!」
  
  在澤口的指引下,眾人逃到了45樓聯絡橋的位置。
  
  大樓似乎因為爆炸還在沒有停止的震動著,這般毀滅性的事故,風間砂紀腦海中不覺又浮現起Gin朝著自己冷笑,將子彈打進自己腦門的場景,雙腿竟然開始不自主打起顫,行動力瞬間慢下不少。
  
  「砂紀姐姐!你在做什麼啊……小心!」柯南的怒斥伴著劇烈的炸裂聲。
  
  風間砂紀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柯南撲向自己的身影。雖然柯南只是六七歲的孩童身體,可還是將身高170的風間砂紀著著實實地撲倒在地。
  
  身體和地面的碰撞產生的劇痛襲腦而來,風間砂紀漂亮的雙眉因為疼痛而在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在大腦一陣眩暈之後艱難地睜開眼睛,卻見柯南就撲在自己的身上。
  
  還未來得及做出羞赧的反應,迎面而來的就是柯南的厲聲斥責,「笨蛋!你到底在幹什麼啊!」【砂:請將笨蛋自動翻譯出柯南式的baga發音】
  
  「我……」
  
  柯南爬了起來,轉身看到聯絡橋已被炸毀,「不妙,退路已經斷了。」
  
  而到達B棟的毛利蘭雙手作喇叭狀放在嘴邊,朝著這一頭喊道:「柯南,砂紀醬,沒事吧!?」
  
  「蘭姐姐別擔心,我們沒事!」
  
  風間砂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還沒來得及再說上幾句話,樓道一側一股猛烈的熱浪帶著衝勁朝風間砂紀和柯南二人襲來。
  
  「快走!」
  
  柯南抓上風間砂紀的手,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跑。
  明明氣流炙熱難耐,可風間砂紀雙手冰涼的溫度還是通過指尖傳到了柯南的手上,此時柯南也意識到了風間砂紀的不對勁。
  
  「風間,你是受傷了麼?!」柯南回身,擔憂地詢問著,因為先前的摔倒,他只能對風間砂紀做出這樣的推測,同時他的視線也在風間砂紀的身體上掃視著尋找傷處。
  
  風間砂紀搖頭,可難看的臉色根本就在反應她此刻絕對有事。
  
  火勢在二人的身後像是脫了韁的野馬瘋狂地蔓延著,沒有讓人喘息的機會,因為只要停下一秒,指不定就會葬身在這片火海。
  
  「還是你在害怕?」風間砂紀滿眼的恐慌逃不過柯南敏銳的觀察力,當然,柯南理所當然把風間砂紀內心的恐懼理解為是在害怕此刻的狀況,然後緊了緊握著風間砂紀的手,「別害怕,會沒事的,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偵探工藤新一,能解決任何問題的名偵探,相信我!」
  
  此番此境,作為偵探的榮耀依然熠熠生輝。仿佛黑暗中的明燈,一瞬間點亮了風間砂紀的世界。
  
  ——自己喜歡的,大概就是他作為偵探,這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吧。
  
  「我果然……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
  
  「什麼?」大火轟轟的燃燒聲使得柯南並沒有聽清風間砂紀的聲音。
  
  「我說,你怎麼可能敗在這裡。」風間砂紀提了提唇角應和道,跑到樓梯的地方乾脆踢掉了腳下礙事的細高跟,「60樓……孩子們在60樓聯絡橋的地方。」
  
  「你說什麼?」
  
  「步美他們,他們並沒有乘坐第一班電梯順利離開A棟大樓!」風間砂紀幾乎是用喊著說出來的,為了能確保自己的聲音在燃燒聲,建築碎塊掉落的撞擊聲中讓柯南聽得清晰。
  
  「沒有離開?!」對於這樣毫無根據的資訊,柯南有的只是疑惑和不解,「怎麼可能!」
  
  「相信我!」
  
  45樓到60樓,15樓的距離。火勢依舊在速度不減地上竄,二人不得不全程用跑的。雖說一定程度上甩開了上竄的火焰,可到達60樓的時候,二人皆是氣喘不止,看到遠處站在早已被炸斷的聯絡橋前的孩子們背影,「喂,風間……」,柯南一手放在胸前緩著氣息開口道,「你為什麼會知道他們在這裡。」
  
  「如果是經歷過一遍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和柯南動作一樣的風間砂紀覺得此刻喉嚨難受得像是快廢掉了一樣,一字一頓地說著。
  
  「什麼意思?」
  
  二人放慢了行走速度,其一是劇烈運動而肌肉酸脹疼痛的雙腿實在不能再受負擔了,其二也是因為甩開火勢而孩子們也平安無事。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而且,是被Gin殺死的,你相信麼?」風間砂紀也不準備繼續將這件事保留下去,說出來的時候,竟然還有幾分雲淡風輕的感覺。
  
  柯南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驚訝,而是眉頭蹙得更緊了。聯繫起來風間砂紀之前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似乎只有這個解釋可以說通,然後不確定地開口:「平行世界?」
  
  這一回輪到風間砂紀驚訝了,「你知道?」
  
  「老爸的小說裡有看到過。」
  「原來如此。」
  
  孩子們發現了自己後方的正朝他們的方向走去的風間砂紀和柯南,馬上從低迷狀態高亢起來了,當然,灰原哀依舊一臉淡然如水。
  
  「柯南,砂紀姐姐,你們來就我們麼?」
  「好棒啊!」
  
  當孩子們還沒來得及繼續興奮,伴著爆破聲,一道火牆來勢洶洶地將即將相會的兩撥人隔開了,而下麵的火勢,似乎用不了多久也將抵達60樓。
  
  「可惡!」柯南忿忿地低吼道。
  
  風間砂紀倒是忽然笑了,笑容裡三分苦澀,七分釋然。她蹲下|身,使自己的視線和柯南相平,然後雙手搭上柯南的肩。
  
  柯南也因為風間砂紀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回望著風間砂紀的眼眸。
  
  「也許真的是最後的最後了。」沒等柯南抱著疑惑開口,風間砂紀就先行說道,「呐,新一……」
  
  突然改變的稱呼以及認真的口氣讓柯南一時間不知做出何種反應。
  
  風間砂紀將身體稍稍前傾,將薄唇靠近柯南的耳畔,像是訴說一般,語氣輕悠,「從穿越前,到上一世,還有現在,這份心意延續了三世呢……」
  
  說著,將柯南抱起,看準時機,使出自己最後的力氣將柯南往火牆的另一面狠狠拋去。
  
  「快帶著他們往樓上逃!」
  
  而柯南在翻過火牆前回望風間砂紀,她的臉上是燦爛嬌美卻又透著淒涼的笑容,而柯南清楚地看懂了,風間砂紀最後對自己做的口型是……
  
  我喜歡你。
  很喜歡……
  再見。
  
  「風間!」
  
  砰的一聲巨響,樓下的火焰已經竄到了60樓,而柯南摔在少年偵探團各位的面前時,身後有的只是熊熊烈火……
  
  「風間!」柯南不甘心地再次朝著火牆吼道,可回應他的並不是風間砂紀清冷的語氣,而依舊是那毫無感情的火焰。
  
  「快走吧,來不及了!」灰原哀催道,見柯南仍然憤恨的模樣,「你難道要浪費風間的心意麼?!」
  「我……」柯南捏了捏拳,對所有人說道:「跟我往樓上跑!」
  
  再然後,劇情就和風間砂紀從來不存在過一般繼續著。
  柯南抓出了殺死常盤美緒的兇手,然後在最後最危急的時刻,利用爆破力,開著毛利小五郎中獎的那輛MUSTANG CONVERTIBLE從A棟75樓飛躍到了B棟樓頂的游泳館。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柯南怔怔地眺望著對面A懂火勢正旺的60樓,眼中寫滿了誰也讀不懂的感情……          


☆、回到原點

  靜,周圍安靜得死寂,沒有令人焦躁的燃燒聲,亦沒有柯南喊著風間砂紀名字的聲音……
  
  風間砂紀恢復意識的時候,頭部撕裂般的劇痛讓她幾乎再次陷入昏厥,渾身肌肉僵硬酸疼似乎是很久沒有動過了。清涼的氣流在鼻尖遊走,吸進有舒適之感,而不再是和顆粒混雜在一起嗆人的熱流。艱難地睜開雙眼,光線卻又刺得眼睛不舒服,只能半眯著打探了周圍。
  
  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裡倒是預料之中,只是那種狀況還能被救下來……
  
  視線中那架心電儀上的圖譜不斷變化著,依舊動不了的身體上被接著各種管子,而鼻尖會有涼絲絲的氣體流動,那是因為氧氣罩。
  
  加護病房呐……
  
  「天呐,病人蘇醒了。」
  
  進來的護士見到風間砂紀不由發出驚呼,像是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然後匆匆忙忙又離開很快又回來了並且帶回一個看起來很權威的白大褂老頭。
  
  風間砂紀從加護病房轉移到VIP病房已經是從這起算三天后的事情了,期間除了每天見到來例行檢查的醫生和護士,就是西井了,並沒有其他人來看望她。西井倒是每天不厭其煩的絮絮叨叨地說著大小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再去參和危險的事情了之類的話。此外,就是風間真由夏每天讓人來給風間砂紀送一束花,可惜本人卻從來沒出現過。
  
  從那樣的火場被救下來,身上竟然沒有一處燒傷,腦袋倒是被纏了好多圈繃帶。這不得不讓風間砂紀好奇。
  據西井所說,風間砂紀從手術之後就連續昏迷了一個多月,至於手術內容,是個開顱手術。而風間砂紀問到為何開顱,西井卻表示不清楚,而院方也表示了保密,即使用風間家勢力的對其施壓,院方也依然表示保密。
  
  柯南和毛利蘭人來探望風間砂紀更是在這的兩天之後。
  
  毛利蘭把窗臺上花瓶裡的花換成了她今天帶來的康乃馨花束,她臉上帶著宛若天使般能給人帶來溫暖的笑容說著砂紀醒來了,真是太好了。說著說著,竟然流起了眼淚,又笑又哭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緊。
  
  「對不起,砂紀……對不起……」
  
  這是毛利蘭哭著時重複得最多的一句話。
  
  「蘭姐姐,我想吃水果。」一旁的柯南有些僵硬地這麼說道,「你看……沒有買果籃,對吧……」
  
  毛利蘭連忙抹著眼淚,然後說著失禮了便出了病房。風間砂紀自然明白這是柯南故意支開毛利蘭的,有話他不想讓毛利蘭聽見。
  
  忽然靜下來的氛圍讓風間砂紀更加緊張,雖說自己昏迷了一個月之久,可是那日火中的告白卻倘若昨日一般歷歷在目,對上柯南的眼睛更是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心中假設著各種柯南會說出的話的無數種可能,可是怎料,柯南接下去的話已經不僅僅讓風間砂紀悸動的心變得失落,而是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思考範圍。
  
  「砂紀,蘭她知道了你代替她作為人質去交換毛利大叔,因為這件事你差點醒不過來,她一直很自責。」
  
  在風間砂紀還沒完全消化完柯南這句話,柯南又繼續面容嚴肅地繼續說道:「毛利大叔在你出事的第二天被救回來了,雖然組織成員落網了不少,可是並沒有抓到Gin和Vodka。」
  
  風間砂紀抬手撫上被繃帶覆蓋著的額頭,聽完柯南的話之後大概明白了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曾被Gin槍擊的世界裡,曾一直自作多情扮演著小丑的世界裡。毛利蘭哭得像個淚人就是因為自己差一點永遠長眠下去。而眼前那個心裡只有毛利蘭的那個人,大概此刻更心疼自責的毛利蘭而不是傷痛初愈的自己吧。
  
  「你是被槍擊這件事院方絕對不會透露,子彈取出之後,雖然手術很成功,可是畢竟是對大腦進行手術,多少都會有影響……」
  
  「所以我這次能醒過來簡直是奇跡是麼?」風間砂紀適當地接過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一直以來自己就是個笑話,那般用生命來宣告了自己這麼久以來的心意,本以為那個人會有些為之所動,可是……呵,一切卻又回到了原點。
  
  「可以這麼說。不論怎樣,能好好的是最好不過的事了。」柯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還有一件事要提,畢竟你和Gin有了直面的接觸,FBI的證人保護計畫,你最好考慮一下,不要再和以前一樣拒絕參加了,這一次的性質不一樣。」
  
  &gt&gt&gt
  
  風間砂紀出院的那天,並非週末,來接她的,只是西井和幾個來幫她整理東西的女僕。
  
  靠在車內柔軟的獸皮靠座上,風間砂紀單手托臉地望向車窗外,不斷不斷後移的事物,在放空的眼神中宛如時光的流逝一般,永遠也抓不住。就像那個人,永遠不會回頭看自己一樣……人群的喧鬧聲,汽車的引擎聲,似乎所有聲音都很遠很遠,不覺間,風間砂紀眼角竟然濕潤起來,上天到底在對她開什麼玩笑?
  
  「……大小姐,大小姐?」紅燈停下的時候,駕駛座上的西井喚道,「請問您是準備去毛利先生的家還是回本家……萬分抱歉,大小姐,我知道了。」
  
  風間砂紀沉默的樣子讓西井以為自家大小姐在生氣,因為當初留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是風間砂紀自己的決定,剛想把車調頭往事務所的方向去,風間砂紀去開口道:「回本家吧。」語調幽然,似乎沒了感情。
  
  「瞭解。」
  
  聽說了風間砂紀出院了,毛利蘭當天晚上就感到風間家說是很不放心風間砂紀,想要照顧她,和她一併前來的自然還有柯南,除了這兩人之外……
  
  「聽新……柯南說砂紀你出院了,就過來看看嘛。」阿笠博士樂呵呵的笑得像個彌勒佛一樣地說著,「剛好柯南打電話的時候孩子們在我家裡,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我們也很擔心砂紀姐姐的啊!」
  「就是就是!」
  還有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當然,一如既往清冷的灰原哀也包括其中。
  
  空寂的風間宅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比起以往那個只有華麗而空虛的擺設、機械一般的女僕和幾乎凍結的空氣的風間家,或許現在這樣才有種家的感覺。
  
  來看望風間砂紀的這撥人晚上便留在了風間宅過夜。
  
  夜深,人靜。
  半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風間砂紀披了件大衣,靠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望著夜空的那輪孤月。薄紗一樣的雲層覆在月的周圍透著朦朧之感,一如風間砂紀此刻的心境。
  
  「砂紀。」
  
  身後的人輕喚,風間砂紀回過頭時柯南仰視著自己,鏡片在從玻璃窗透進的月光下反光,看不到藏在鏡片之後的雙眼。
  
  「睡不著?」風間砂紀輕聲應和著。說實話,她有些沒反應過來此刻柯南對她的稱呼。比起毫無感情地喊著砂紀,她更喜歡被喊風間,尤其是最後那晚在烈烈火光中傾注了情感聲嘶力竭地叫喊著的風間。
  
  「你不是一樣?」
  「是呢。」
  
  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從前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某個夜晚,也是襯著這般的月光,也是無眠的二人。風間砂紀記得很清楚,她對柯南說過,願意和他一起承擔的,不僅僅蘭一個人。
  
  「在擔心什麼?」柯南問道,風間砂紀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讓他好奇。
  
  「怎麼這麼問?你不都是從來把別人的心思先推理個通透,最後再反問是不是的麼?」風間砂紀勾起一抹淺笑,在月光下顯得恬淡姣好。
  
  「喂喂……」柯南無語了一陣,接著話鋒一轉,正色道:「證人保護計畫考慮得如何?」
  
  這的確是個嚴肅的問題,這個人總是這麼煞風景!風間砂紀心裡吐槽著,「如果我拒絕會如何?」
  
  「免不了之前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你我現在一樣,都處在危險之中。如果我和茱蒂老師他們再晚一些趕到,或許……」
  「或許我已經死了。」風間砂紀拉了拉披在肩上有些滑下的大衣,「話說回來,上次的事情,你和FBI……」來救了自己?
  
  「中了圈套,多繞了些路。」柯南擺了擺手,表情有些不甘,「從你失蹤開始就一直在找你了,我猜你一個人像笨蛋一樣的去赴約見Gin,果不其然。」
  
  「原來是這樣……」風間砂紀有些愕然,本以為柯南根本不理會自己何去何從,似乎一直以來自己誤會了些什麼。
  
  「什麼這樣?」柯南打了個呵欠,「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去休息。」
  
  目送柯南離開之後,風間砂紀回身繼續仰望著夜空,薄雲消散,月光明朗。          


☆、詭異委託

  習慣了風間宅那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姐生活,突然又換回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普通家庭生活,風間砂紀竟然有些不適應。KINGSIZE的公主床變回了毛利蘭房間的地鋪,其實風間砂紀並不是金貴嬌弱,而是毛利蘭晚上時常會和她說起……她想念工藤新一的事情,雖然毛利蘭每次都說得很隱晦並沒有把那個名字講出來。
  
  本來風間砂紀聯繫了西井,叫他讓人過來給自己整理行李,可是阻止風間砂紀從毛利偵探事務所搬回風間本家的人並不是不舍勸留的毛利蘭,而是柯南。理由很簡單,風間砂紀對證人保護計畫給出明確的表示之前,柯南要保證風間砂紀的人身安全,畢竟和Gin面對面之後還能存活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
  雖然風間砂紀並捉摸不清楚柯南留她的本意是出自他習慣性的偵探責任心還是個人內心自發的擔憂。不過光是柯南留她這一點,她就挺滿足了。
  
  風間砂紀因為身體接受過大手術還未完全恢復,弱不禁風是算不上,但靜養是必須的。可是平平靜靜的日子並沒有多久便被打破了,而打破這的,是毛利蘭的失蹤。
  
  這要從三天前在事務所樓下信箱裡找到的一封奇怪的委託信說起。
  沒有署名,沒有寄信地址。帶著小兔子圖案的DIY信封裡是一張像是日記本中隨意撕下帶線條的紙張,而上面的字體更是幼稚得像小學生寫的一樣,全是假名,沒有漢字。
  信上的內容大致是請毛利小五郎去參加一個遊戲,在指定時間去了信上說明的地點,會有人來接應。當然,毛利小五郎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信上說明,如果沒在指定的時間內出現,那麼將會用事務所中某個人的生命作為遊戲的籌碼。
  
  起初毛利小五郎並不在意,覺得這樣的信連恐嚇信都算不上,他不僅沒被嚇到,還大笑著說是哪家的小孩這麼有閒心搞出這樣的惡作劇。謹慎如柯南依舊擔心著有什麼蹊蹺,雖然信中的「某個人」並未明確指出究竟是誰,如果某個人是自己,那最好不過了,柯南對自己倒是不擔心,若是毛利蘭,上下學有自己跟著,在學校裡的時候風間砂紀也在毛利蘭身邊。至於風間砂紀,被委託人是毛利小五郎,和她扯不上什麼直接關係。
  
  信上的指定時間是上午五點,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還沒誰醒。在安安心心度過指定時間的前一個夜晚,毛利小五郎算是完全放心了,柯南也稍許放鬆了緊繃了好些天的神經。
  可是指定的那一天,風間砂紀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七點,然,毛利蘭已經不見了。
  
  「應該是毛利她自己離開的。」風間砂紀靠在雪白的牆上,淡淡掃視了一眼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床。
  
  柯南似乎已經預料到一般,對看到只剩下風間砂紀一人的毛利蘭的房間做出的反應並不是驚訝,而是略帶慍怒的不甘,腿側的雙手捏得很緊。
  
  「可惡……大叔也不在家裡。砂紀,換上衣服!」柯南對風間砂紀說完,也跑回房間換下了睡衣。
  
  風間砂紀馬上領會了柯南這是要出去找人,於是馬上打電話叫來了西井,和柯南一切準備完畢的時候,西井也已經侯在樓下了。
  
  西井站在車邊等待著風間砂紀,在風間砂紀下樓的時候很稱職地給她開了車門,而風間砂紀卻繞過西井,上了駕駛座,「柯南,上車。」
  
  「大小姐,您這是?」西井對風間砂紀這樣的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
  「出去玩,不希望你跟著。」風間砂紀冷言道。
  
  「可是大小姐,夫人囑咐過不讓您單獨開車的……」
  
  等柯南上了車之後,風間砂紀無視了西井,搖上車窗開著自家那輛白色勞斯萊斯便走了。
  
  「大小姐……」無奈只能看著車消失在街口的轉角。接著,西井疑惑了,自己為什麼會脫口而出那樣的話,自家夫人真的下過那樣的命令麼?
  
  &gt&gt&gt
  
  車內。
  
  柯南打開了眼鏡上的追蹤系統,面容是凝重和嚴肅,然後他把那封奇怪的委託信上的地址給風間砂紀報了一遍,風間砂紀用車內導航系統搜索,然後定位,開始路線導航。
  
  風間砂紀從後視鏡中看了眼坐在後座的柯南,他微垂著頭,看不清他眼底的感情,只是緊抿著的唇和手中早已被他捏皺了的委託信已經足夠昭示他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也難怪,畢竟不見了的是毛利蘭,他工藤新一因為毛利蘭而亂了心境,又何止這一次呢?風間砂紀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握著方向盤的手也緊了幾分。
  
  「砂紀,前方五十米右拐是去哪的?」
  「目的地,怎麼了?」
  
  柯南調試著眼鏡的追蹤系統,上面一閃一閃的紅點正是目的地所在,「昨晚我就擔心蘭會瞞著大家照著委託信的地方去,所以事先在她的外套裡放了發信器。」
  「原來如此。」
  
  只是,明明發信器的位置已經出現,可是柯南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雙眉倒是越蹙越緊。
  
  「怎麼了?」風間砂紀輕聲問道。
  「好像有點奇怪。」
  
  打彎,繼續前進。
  
  「什麼奇怪?不過,這個方向……似乎是去碼頭的。」風間砂紀注意到右上角的路標之後,再次肯定了這個推測。
  「發信器的位置從出現在收信範圍內開始就一直沒有移動過。」
  「沒有移動?」風間砂紀眯眼看著正前方,像這樣連車輛都不多的路段,有毛利蘭的蹤跡,怎麼看都不現實。思考了數秒,繼續道:「你確定那是你的發信器而不是其他的干擾?」
  
  「這個波段的信號一定沒有錯。」柯南說著,撲上前,一手撐著副駕駛座的座位探著身子往前看著,「根據發信器的位置,是那邊那輛黑色的賓士!」
  
  這樣的路段,路邊還停著一輛無比扎眼的名車,絕對不對勁。顯然,風間砂紀沒有自己也開著名車的自覺。
  
  「確定?」還是懷疑性地開口徵求柯南肯定的答覆。
  「沒錯。」柯南調節了追蹤系統的焦距,紅點越來越接近視野中心。
  
  風間砂紀將車在那輛賓士後方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下。二人下車之後,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朝前方那輛黑色賓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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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開始

  未知之事的可怕之處就是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裡。
  就在風間砂紀和柯南裡那輛黑色賓士還有五步左右的距離之時,車門被打開了,從車裡走下一個和柯南如今的身體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小女孩長得很漂亮,像極了玻璃櫥窗裡精緻的瓷娃娃,尤其是那雙宛若黑曜石般的大眼,只是,少了她這個年齡段應有的靈動,面無表情的臉龐沒有孩童的朝氣,就像是定格了的圖畫。
  
  「是風間砂紀sama和江戶川柯南sama麼?」女孩開口,聲線仿佛山谷裡的清泉,富有通透感卻又平靜得有些令人發寒。
  
  柯南皺眉打量了女孩,對風間砂紀輕聲開口,「發信器在她身上。」
  
  「你指的是這個吧。」還沒等風間砂紀做出應答,小女孩就從衣袋裡掏出一枚紐扣狀的東西。
  
  沒錯了,那個便是柯南放在毛利蘭外套裡的發信器。本該在毛利蘭身上出現的東西卻落入了他人之手,這明顯是毛利蘭與這個宛如傀儡一般的小女孩接觸過的證據,柯南馬上變了臉色,語氣聽似冷靜,卻還是掩蓋不住其中帶著的不快和憤怒,「蘭她怎麼了?你們對她……」
  
  話還沒說完,小女孩便打斷了,就好像柯南不存在一般繼續用著像是機械音一般的語調繼續著自己的話題:「那麼,請隨我來。」
  
  二人跟著小女孩在碼頭大概等了五分鐘,海面便駛來一艘船。
  
  「風間sama,江戶川sama,請上船。」
  
  柯南和風間砂紀二人會上船是一定的,前者是因為看見發信器篤定了這麼追查下去一定能找到些許關於毛利蘭的行蹤,而後者權當是追隨前者的腳步。
  
  這艘船應該是有些年代的了,甲板上的木板陳舊不堪,而船壁上,還有彈孔。
  風間砂紀和柯南被帶進一間三坪左右的小船艙,然後,小女孩為二人端進一壺熱茶和兩個一次性紙杯後,退出船艙鎖上門,「在到達之前,請二位在此休息。」
  顯然,這是要限制他們的行動。
  
  船艙是狹長型的,一張長長的木桌佔據了中間的大部分空間,而風間砂紀和柯南就在木桌兩側相視而坐。
  
  柯南打量了四周,確定了船艙中沒有監控。接著,就是進入思考模式的經典托腮動作。
  風間砂紀也不說話,她不想打斷柯南的思路,況且她本身就不是話多的人。她把茶壺朝自己拉進了一點,打開蓋子看了看。
  
  「怎麼了?」看風間砂紀皺起雙眉的模樣,柯南問道,順帶,探過身子也往茶壺裡看,「是茶水有問題麼?」
  
  風間砂紀搖了搖頭,將頭扭向一側不再看著桌面上的茶壺,身體後靠,雙手抱臂,聲音很輕,但卻充滿了嫌棄的意味,「不是紅茶。」
  
  柯南眉角一抽,敢情是在嫌棄這茶不合口味,拜託大小姐性子收一收……現在連自由都被控制著,還挑剔這些麼?考慮到人總是要口渴的,柯南還是給風間砂紀倒上了茶。
  
  其實風間砂紀不僅在嫌棄這不是紅茶,還在嫌棄喝茶怎麼能隨隨便便用紙杯。就眼見著柯南吹著杯口的熱氣然後喝一口茶。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就在柯南喝過茶水沒過多久,他的目光中就明顯開始充斥著困意,似乎睜著眼睛都是無比費勁的事,接著就趴在木桌上睡著了。
  
  「新一?」風間砂紀伸手推了推柯南,可是柯南似乎睡得很熟並沒有要醒來的徵兆。
  
  這種情況能讓一向謹慎的柯南睡著,原因只有一個,茶裡有安眠藥。風間砂紀能慶倖自己是因為嫌棄那茶水不好所以才逃過一劫的麼?
  
  船行駛了一個半小時左右停下了。女孩開了船艙的門,見到沒有睡著的風間砂紀頓了兩秒,然後走出艙外帶回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然後伸手指了指睡著了的柯南。男人點了點頭會意,這樣狹小的船艙,男人走進顯得特別受壓抑,他上前試圖把柯南抱起。
  
  「那個孩子我來負責就好。」風間砂紀抓住男人伸向柯南的手臂,可男人宛若鋼鐵一般硬朗的臂膀讓風間砂紀抓得有些使不上勁。
  
  「這種事交給我們就好,風間sama。」門口冷眼旁觀的小女孩開口道,「由於二位已經遲到了4個小時,沒有地域選擇權,所以將直接送達隨機抽取的區域。」
  
  「地域選擇權?那是什麼東西?況且,我何時答應過要參與你口中那個所謂的遊戲。」風間砂紀不耐地挑眉,冷冽的語調更是讓本就冰冷的話語中宛若滿布冷鋒。說實話,她風間砂紀現在很不爽,試問有誰這個態度對過她?
  
  「抱歉,從風間sama上了船開始就代表著已經參與進遊戲。至於地域選擇權,那是只有準時參與遊戲的玩家才有選擇權利。」雖說小女孩句句用的都是極為公式化的敬語,可是,平靜無波的語調卻絲毫聽不出應有的恭敬。
  
  「如果我拒絕參與呢?」
  「請風間sama還是放棄這樣的想法吧,在這裡您是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繫的。」
  
  聞言,風間砂紀馬上掏出了手機。
  界外,沒有信號。
  
  「所以,風間sama請隨我來,遊戲內容邊走邊向您介紹。」
  
  簡而言之,風間砂紀和柯南被帶到的是一座偏僻得也許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島。上島之後,小女孩給了二人一人一個背包以及一張小島的地圖和專門的通訊腕表。
  
  遊戲時間是三天,包裡有三天的食物。遊戲內容是盡可能淘汰掉最多的玩家,提前結束遊戲的條件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的玩家全部被淘汰,而這個人可以得到一億日元的獎勵。如果三天時間過去,剩下的人數仍舊超過一人,那麼剩下的人都是贏家,平分獎金。
  島上每個時段都會有幾塊禁區,禁區每隔兩個小時變化一次,如果玩家出現在禁區的話,就將被淘汰。總結起來,淘汰其他人的方法就是將其他玩家騙到禁區並且在不被發覺的時候自己能順利從禁區撤離。想要知道哪裡會變成禁區,只有在禁區變換的前三十分鐘,並且自己所在區域就是即將變成的禁區,手中的通訊表才會發出警報,也就是說,只有在准禁區待過的人才知道下一個禁區會是哪裡。所以,在把人騙進禁區同時保證自己撤離的時間最多只有三十分鐘。
  
  最後的獎勵,風間砂紀不在意也沒興趣,況且柯南來此的目的根本不是參與遊戲並且勝出,而是尋找毛利蘭的下落。
  
  在被告知了當下所處位置是在地圖的哪裡之後,指引風間砂紀的人便離開了。風間砂紀所在區域是地圖上的D區,而這裡是個充滿原始氣息的叢林。風間砂紀看了眼被放在樹下靠著樹幹依舊沒醒的柯南,然後把外套脫下給他蓋上,然後自己也依著樹幹而坐,開始翻看背包。
  
  三天份量的礦泉水和麵包,手電筒,打火機之類的戶外必需品……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這裡只有風間砂紀和柯南二人,柯南因為安眠藥的關係睡得很沉,純路癡的風間砂紀也不敢亂走,看著地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風間砂紀有些懊惱地皺起了眉,此番此境,手足無措。          


☆、賭一把吧

  時值正午,陽光在密枝葉的遮擋下,被剪得零零碎碎地灑在土地上,並沒有燥熱感。平靜的空氣裡,只有風吹過樹葉摩擦出的簌簌聲和柯南均勻的呼吸聲。風間砂紀瞄了眼通訊腕表,十二點十六分。
  
  根據那個奇怪的女孩所給的資訊,遲到四個小時,那就意味著遊戲正式開始是上午八點。禁區是兩個小時變換一次,那麼到十二點為止剛好已經變換過一次,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內,風間砂紀自己所在的D區是絕對安全的,只不過柯南依舊沒有醒讓她有些著急。
  
  風間砂紀不敢帶著柯南亂走,因為在移動了之後她就不能在柯南醒來後告訴他當下所在的地圖上的精確位置。
  畫面就定格在風間砂紀和柯南一左一右倚著樹幹靠坐在樹下。風間砂紀微微側頭,垂著眼簾靜靜注視著柯南,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描繪著他的輪廓。即便風間砂紀依舊是那般冷淡慣了的模樣,可面對這個人,眼神中也難免泛起了柔光。
  
  風拂動著柯南額前的碎發,大概是髮絲和皮膚之間輕柔的觸碰弄得他有些癢,即使沉睡,也皺起了眉。風間砂紀一手撐著地面,側俯下|身,空出的另一手伸出食指,想要撫平柯南的眉心的皺起。可下一秒,柯南就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砂……紀?」
  
  風間砂紀迅速抽回手,握拳放在唇前假咳了聲,「現在已經是遊戲中了,就是委託書上所說的那個。」
  
  「遊戲中?」柯南猛地坐直,本蓋在身上的外套受力滑落。
  「強制性參與,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風間砂紀攤了攤手,撿起落在地上自己的外套,撣了撣上面的灰塵,「況且,毛利參與了遊戲就一定在這座島上。」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風間砂紀語氣有些僵,因為太過瞭解柯南究竟在意些什麼。
  看到柯南聽完自己所說後稍稍緩和的表情,風間砂紀也歎了口氣,繼續把自己所知的資訊在腦中整理一遍後簡明扼要地給柯南敘述了一遍。
  
  被強制性參與到遊戲當中,柯南也是預想到的,只是他最大意之處是竟然喝下了被下了安眠藥的茶水。本以為被關在船艙限制了行動,他們就不會再對自己這邊做些什麼,只是……想到這裡,柯南看了眼表情一如既往淡漠的風間砂紀……只是如果風間砂紀當時也喝下了那放了安眠藥的茶水,結果又將如何?還會被帶到這島上麼?
  
  「不覺得很奇怪麼?」柯南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繼續問道,「砂紀,遊戲規則你有遺漏的地方麼?」
  
  風間砂紀搖了搖頭,雖是從簡了說,但絕不可能有遺漏。只是被柯南這麼問,風間砂紀也順著所掌握的資訊尋思了一把。
  禁區只有在通訊腕表起了反應後才能知曉下一輪變換,可如果一個區域是安全的,只要在這個區域不移動,不相信任何人的說辭,就一定不會被淘汰。況且被淘汰了只是得不到獎金,這樣的遊戲根本讓人提不起積極性。
  
  「有可能他們根本就沒打算把遊戲規則告訴我們。」柯南推了推眼鏡,嗤笑了聲,「倘若在船上你也喝下那茶,那麼我們可能就是直接被丟在這島上。此外,如果那樣的規則就是全部了的話,所有人只需要保證自己不被淘汰同時也不去淘汰別人,遊戲結束後所有人就都是贏家,即便參與的人數是100人之多,一億日元的獎金平分了,也還是一筆鉅款吧。」
  
  雖然柯南的最終目的不是贏得比賽,可是在不明白被淘汰了的後果是什麼之前,還是保證安全,萬一是被送回去呢,毛利蘭沒找到,反倒還白來一趟。
  距風間砂紀和柯南當下所處位置最近的兩個區域是C區和E區,只是在不知道禁區的情況下,還是待在目前所在的D區最為安全,只是,要趁禁區變換前,把D區的線路摸清,以保證在D區變為禁區的前半小時內安全撤離。
  
  一番探查之後,柯南和風間砂紀在D區與C區的交界處停下了腳步。交換了眼神之後二人的表情皆是如出一轍地凝重。手腕上的通訊腕表以一定的頻率閃爍著紅光併發著嘀嘀嘀的聲音,很明顯,D區將是下一個禁區,在D區變成禁區前,必須撤離。
  
  「賭一把麼?」風間砂紀聲線靜若湖水,又瞟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十三點五十七分,離區域變化還有三分鐘。
  
  分界的地方有一道明顯的溝痕,並且溝痕的兩側用白線畫了出來,寬度有十五釐米左右,只不過要從D區去往C去,只有一道小口,界限的其餘地方是毫無規律排列的拔地而起的大樹,而那唯一能走進的縫隙,一眼望去都是雜草,根本沒有路的模樣。
  
  「還有選擇麼?」柯南的表情並沒有以往那般銳利,更多的,是嘗試性的不確定。
  
  風間砂紀抿了抿唇,既然拿定了主意,那就做下去吧。
  
  「喂,小心!C區是禁區!」
  
  二人第一步還沒落地,身後就傳來了這樣一聲大喊。對於C區的未知性,這樣的信號讓二人立即頓住了腳步。循聲望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戴著副眼鏡,看起來很像高中教師。那人站在D區與E區的分界處。
  兩個分界點離得並不是很遠,二十米左右的樣子。那人一邊說著,一邊朝二人走來。
  
  風間砂紀和柯南二人也在心懷警惕地朝男人走去,二人在和男人擦肩而過交換了方向後,柯南猛地轉回身,彎下腰撥動了鞋上的旋鈕,然後把從皮帶處射出的臨時足球朝那中年男人狠狠踢去。後者對於這樣的狀況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足球砸中了臉,一個重心不穩,後仰跌倒在地。
  
  「砂紀!」柯南對同時發愣的風間砂紀喊道,「快去把他的腕表拿下來!」
  
  從體型來看,柯南那小小的身體,相較高個子的風間砂紀,一定是後者跑得比較快,尤其是在這樣危急存亡之時,速度決定一切。風間砂紀反應了半秒,點點頭朝男人跑去,因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一分半。她不知道柯南是怎麼想的,不過這樣的情況下相信他一定沒錯。
  
  戴的腕表時候風間砂紀就意識到這個腕表的戴法有些繁瑣,並且她在嘗試解下來的時候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個腕表在不弄壞的前提下,根本解不下來!她快速從背包的側袋裡拿出了刀,看了看時間,十三點五十九分零九秒。
  
  腕表的錶帶不知是什麼合金的,意外的牢固,風間砂紀在翹了幾下無果之後當機立斷,直接把男人的左手砍了下來,也顧不著鮮血濺到自己身上和男人痛苦的慘叫。
  
  「然後呢?」風間砂紀拿著那塊鮮血淋漓的腕表結束了柯南給予自己的任務。
  
  「把腕表往C區扔!」
  
  沒有再多的時間容風間砂紀思考,在柯南語落的下一瞬,她就用力甩出了手中屬於那個男人的表。就在腕表騰空而起越過C區與D區分界的那一刻,紅色的閃光不見了,也沒有了嘀嘀的警報聲。
  
  「砂紀,快到C區!」
  
  那個男人在撒謊,C區才是安全的,腕表不會騙人。
  
  在腕表上的數位跳動到13:59:59時,風間砂紀和柯南同時沖進了C區。
  
  「腕表上的發信器。」柯南解釋道,「要判定參與者處在什麼區域,只有這個了。」說完,柯南還把自己被分到的那塊腕表的錶殼打開,指了指封在裡面的一塊零件。
  
  「可惡……可惡……」這是那個被風間砂紀砍了手的中年男人的哭嚎聲,他跌跌撞撞地朝C區走來,痛苦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猙獰扭曲,左手的斷口出鮮血歡騰地溢湧著。
  
  其實柯南也沒想過風間砂紀下手能如此狠戾,而對於這點,風間砂紀還雲淡風輕地說了這個島是法管不到的地方,就算是殺人……
  ——哪怕你讓我殺人,我也會去做。
  當然,最後這句話,她放在了心裡默念。
  
  「如果我沒猜錯,E區是禁區吧。」柯南看著迎面而來的男人,語調不帶任何感情地敘述著,「只要我們不進C區,不論如何都會被淘汰。你謊稱C區是禁區,那我們的選擇只剩下兩個,不確定的E區和即將變為禁區的D區。你會在最後一刻沖進C區,而我們,想要回跑一定來不及了。」
  
  「這個通訊腕表應該是可以實行像對講機那樣的功能的吧。」風間砂紀擺弄著那只血跡開始有幹掉跡象的表,顯示幕上出現了1至18的數位,而數位9、14、18是暗著的,「沒猜錯的話,一共有18個參與者,而編號是9、14、18的人,應該已經被淘汰了吧。」
  
  「你們……不知道這些麼?」聽到風間砂紀說的這些,男人竟然露出了不解的表情,「這些遊戲開始之前就已經解釋過的。」
  
  果然,那個女孩沒有說出全部。除此之外,柯南和風間砂紀的腕表和這個男人的腕表不同。男人的腕表背面有標著數位4,也就是這個人的編號,而柯南和風間砂紀的腕表,什麼都沒有。
  
  「你的同伴等你通知新一輪的禁區呢。」風間砂紀把腕表扔還給男人。
  
  這個遊戲一個人是無法成功進行下去的,至少得要有一個同伴,並且還得處於不同的區域,這樣才能在區域即將變換之前,確保無誤地轉移到安全的區域。而柯南和風間砂紀一開始就沒有這樣的主動權,或者,那些人一開始就沒有讓這二人參與遊戲的打算。
  
  「砂紀,走吧。大叔,請同行吧,有很多問題要請教。」          


☆、爆炸之時

  每個參與者所分配到的通訊腕表,並沒有被強制性的要求帶上。關於通訊腕表的一點規則,是通過腕表的位置來確定腕表對應玩家的位置。打個比方,比如玩家在為禁區的A區,而腕表在B區,這樣是不會被判定淘汰的。所以,只要拿到腕表,就有著絕對的主動性。要保證自己的腕表不被奪走,那便是扣在手腕上。
  
  被風間砂紀剁了手的中年男人不願再與二人繼續同行,在柯南不再問話,無言了許久之後,他便悄悄地逃開了。這一舉止並不是風間砂紀和柯南二人沒有察覺,只是覺得再沒有可利用的資訊,再跟著也毫無意義。
  
  據這位中年男子所言,毛利小五郎也參與了遊戲,細問之下,得知毛利蘭並未像恐嚇信中所言的那般生命將會受到威脅,而是和所有參與遊戲的人一樣,也成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遊戲的玩家。
  
  「難道現在就要像無頭蒼蠅一樣的找下去麼?」風間砂紀顯然有些不耐煩,因為碰上的是毛利蘭的事,她能上心的,只有那個叫做工藤新一的少年。
  
  「總會有頭緒的,一定會有的。」柯南的眸色微微斂起,轉而又很不甘地低聲說了句,「可惡,腕表又還給他了。」
  
  「腕表的話,後來我又拿回來了。」風間砂紀說著,從背包側袋裡和刀子放在一起的腕表拿了出來,腕表上還留著早就乾涸呈暗紅色的血跡。
  
  「你……」看著風間砂紀手裡拿著的那只充滿血腥的腕表,柯南不覺深吸了口氣,不久前風間砂紀舉著刀砍下男人手腕的場面不由在腦海浮現。他無法想像把利刃割進血肉之軀這樣的動作還能面不改色的完成,尤其物件還是風間砂紀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我……我沒有威脅他。」風間砂紀擺了擺手,覺得柯南似乎對自己之前那樣的舉動有些反感排斥,慌忙解釋道,「我用兩百萬日元的支票和他換的。」
  
  「……支……支票,你隨身帶那種東西?」
  
  >>>
  
  C區和D區的環境截然不同,比起D區亂雜雜像是原始叢林一樣的地方,C區就好比建在幽靜小林裡的一方安逸之所,可能是人工林的關係,C區的樹木不像D區粗壯高大,布著青苔的小道更是將這裡襯出了幾分雅致。
  
  從小道的盡頭走出,視野便豁然開朗。不遠處有個兩層的小木屋,被刷著白漆的木藝柵欄圍著,許是有些年代的原因,柵欄泛著黃,漆也脫落了部分。
  
  「進去看看吧。」
  
  風間砂紀點了點頭,跟在柯南的斜後側。
  
  屋內彌漫的灰塵有些嗆人,從木頭縫隙穿進屋內的光線,能清晰的看到浮動的塵埃。鋪出天花板的木頭有了裂縫,讓人覺得也許下一秒就會塌下來。
  
  風間砂紀輕輕推開有些搖搖欲墜唯一的小木窗,「休息一會吧。」
  
  柯南走到角落的木桌前,伸出手用食指指腹在桌面劃了一下,「這裡有人來過,桌面很乾淨。」
  
  「就算是有人,也是早就離開了吧。」風間砂紀聳了聳肩,從背包裡拿出配備的水瓶,擰開瓶蓋小啜了幾口。
  
  柯南沒有把通訊腕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此刻正拿著自己的和之前那個中年男人的4號腕表做著比對,從表面來看,除了少了編號之外,倒真是完全一樣。這是唯一的線索了,偌大的島中,撇開能遇見其他人這樣的小概率事件不說,就算是遇到了,人家也未必願意幫你。
  
  「有什麼發現麼?」風間砂紀也抬手撥弄著自己手腕上的表,顯示幕上並沒有數字標號,「我們的表不能聯繫上其他參與者吧。」
  
  「應該是這樣的。」柯南皺著眉盯著4號腕表顯示幕上的數字,準確的說,是盯著已經暗了的9、14、18這三個號數。
  
  「你在擔心什麼?」風間砂紀能感到柯南無意間透著的不安,在擔心著三個數字中,有毛利蘭的號數麼?
  
  「沒什麼。」
  
  「新一,你……」
  
  風間砂紀的話在天花板上滴下了鮮紅的液體時頓住了,慌忙仰起頭,是天花板木板間的縫隙滴落的,木板縫隙的兩側已被染出了小片的紅色,只是在朽木的暗黃之下掩蓋了本有的鮮豔之色。
  
  「血?」
  「樓上!」
  
  小木屋內部並沒有通向二樓的樓梯,若要上到二樓,就需要從屋外那把看起來早就滋腐的扶手梯爬上去。
  
  柯南先順著扶手梯爬上了二樓,只是風間砂紀,在差兩步就能到達二樓的時候,腳下扶手梯的橫木怕是承受不了風間砂紀的重量突然斷了。風間砂紀這一踩空,本能地抓緊了扶手梯想穩住身形,可卻因腳下沒了支撐點而身體下滑,握著扶手梯的手頓時擦破了皮血液也就像是取走了活塞的瓶子,從傷口流了出來。在身體失去重心往邊上倒的時候,扶手梯也隨著風間砂紀倒向的方向歪,結果就是,風間砂紀摔了,而扶手梯,斷成了好幾截。
  
  「砂紀!」柯南回過身,趴在二樓的門檻上,俯視著倒在地上的風間砂紀。這樣的狀況,他倒是想幫忙,可惜呢,心有餘而力不足。
  
  風間砂紀抬頭朝柯南笑了笑,其實內心委屈得不得了,雖說風間砂紀不是軟弱的人,但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遭這樣的罪,總歸還是受不了的。
  
  「真的沒事麼?」見風間砂紀沒有回話,表情也有些怪怪的,柯南忍不住問道。
  
  「你先看上面的情況吧。」在柯南進了二樓之後,風間砂紀咬了咬牙,把剛才摩擦時嵌進掌心肉裡的木屑拔了出來。
  
  事件是最能夠讓柯南上心的事情。二樓屋內的地面,赫然橫著一個人,柯南上前撫了撫那人頸部大動脈。現在,應該稱之為一具屍體了。
  
  屍體尚有餘溫,顯然是才死了不久。屍體的致命傷在腦後,從後腦下凹可以判斷是被鈍物擊中致死。最殘忍的部分,是屍體的手臂,左手被人砍了,斷口血肉模糊,而大灘的鮮血,正從斷口處不斷溢出,滲入木頭的裂縫。
  
  哪怕有富足的親臨現場經驗,柯南還是覺得那個斷口有些令他背脊發麻。屍體的左手並不是被利器直接砍下來的,割口不齊,甚至有的部分已經被剁爛了。兇手的目的很明確,砍下左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取下沒法解開的通訊腕表。
  地上瓶子的破碎瓷片再一次驗證了砍下左手的工具不是鋒利之物。大概兇手是先用著瓷瓶打了死者的後腦,再用碎片取下其左手。
  
  在木屋外的風間砂紀待了許久也沒見柯南出來,「新一,上面是發生了什麼麼?」
  
  語調剛落緊接著的是一聲炸裂的巨響。明黃的火光從一樓門內爆破而出,風間砂紀被強勁的氣流狠狠地推甩出去,轉身,木屋已成了一片火海……
  
  風間砂紀瞳孔驟縮,慌亂的大喊著尚在屋裡的人的名字。
  
  「新一!!」
  
  本該清澈的聲線卻因為用力嘶喊的緣故破了音,而餘音通過空氣,最後碎在了大火的陣陣熱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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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何從

  林內充足的氧氣,純木制的小屋,還怕這大火燒不絕麼?
  
  大火就在眼前肆意燃燒,風間砂紀怔怔地望著,甚至有一種眼前這團跳動的明豔是事實的錯覺。作為主角的工藤新一怎麼可能就此葬身呢?他會出來的,他會帶著那抹標誌性的笑容,走到自己面前,告訴她事件解決了。
  
  風間砂紀是這麼想著的,可事與願違,風間砂紀從地上爬起,再度朝小木屋接近的時候,木屋發生了二次爆炸,又是一股強勁的氣流向風間砂紀襲來。木屋終是經不住這般摧殘,炸裂坍塌。
  
  火勢開始蔓延,星點的火苗落在周圍的樹枝上,沒過一會,火苗就在樹上倏的竄了起來。風間砂紀此刻的心境卻同周圍炙熱的空氣截然相反,在小屋坍倒的下一秒,她就覺得心臟被拋進了冰窖,有的只是絕望。
  
  爍動的火光把她的臉龐照得透亮,恐懼,無措,絕望,一時間,這些情緒全在風間砂紀那張美麗明豔的臉上展現出來。風間砂紀跪坐在地上,也顧不得帶著青苔的泥地有多髒。身體仿佛脫離了控制微微顫抖著,乾澀的雙眼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她只是盯著那團燃燒的木屋許久,眼前開始泛黑,視線逐漸模糊,連大火已經燒到自己周圍了也沒有發現。
  
  風間砂紀腦中再次浮現了許久前,剛剛重生到和工藤新一第一次見面時的問題。自己活下去,究竟是因為什麼。Gin的子彈打不死自己,雙塔大樓的大火造成的結果卻是又一次的重生……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做工藤新一的少年。而到了後來,那個少年卻變成了風間砂紀活下去的理由,因為這個世界有一個叫做工藤新一的人,所以,風間砂紀要活下去。
  
  風間砂紀失神地抿了抿兩瓣薄唇,兩世疊加在一起的記憶就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不停地放映著重複著。自己早該在那一夜狂風獵獵的天臺上,被Gin一槍置於死地,而這些可笑的後續,本就不該存在的不是麼?
  
  「你瘋了麼!那麼大的火不跑開還坐在地上幹什麼!」
  
  風間砂紀只覺得有人對她大喝了一句,還沒看清那人的模樣時就被強制性地從地上拽了起來,連續跑了好久,直到看不見火光。
  
  停下的時候,拉著手臂的力道突然消失,風間砂紀便兩腿一軟,又一次癱坐在了地上。
  
  「我說,你就那麼喜歡坐在地上麼?」
  
  風間砂紀抬起頭,打探著叉腰俯視著自己的男人。三十歲出頭的模樣,頭髮梳理得很整齊,身上的西裝看得出是手工製作的,針腳處理得非常精細,衣料也是價值不菲,只是熨不平的褶皺暴露了這是一件穿了很多年的衣衫。
  
  「砂紀大小姐?」風間砂紀這一抬頭,男人顯然就認出了她。此刻男人的表情變得有些訝異,心中不免升起疑問,比如,風間家的大小姐為何會來這種地方參與遊戲。
  
  風間砂紀皺了皺眉,對於這個男人的臉,她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她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即便此刻的模樣有些狼狽,她也依舊揚起下巴,像往常一樣擺出大小姐的架勢,凜然高傲的目光,不可一世。
  
  「看來大小姐對我是沒印象了,也難怪,我只是分家家主夫人的表哥,本家的砂紀大小姐怎麼會記得呢?」
  
  「名字。」
  
  「啊,抱歉。我是前川宇茂,私家偵探。」
  
  「偵探?」風間砂紀挑起眉再度打探了他幾眼,最後,用輕輕的冷哼以示自己的不屑,「既然是分家的人,能被允許從事脫離家族的工作麼。」
  
  身為世家財閥大小姐最清楚的就是,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只要哪怕是有一點關係,身在這樣的家裡,自己的未來早就是被定好的,學習,工作,甚至是婚姻。如若反抗,只要自身有著不被家族放棄的能力,家族就會用盡手段把你弄回來,除非……
  
  「其實,我和已經和我表妹斷絕關係了的,為了成為一名有作為的偵探。」前川的語氣很輕,似有自嘲。
  
  年輕氣盛,誰都不免會做出一些驚人之舉。而前川這番話聽起來的確非常了不起,為了夢想脫離家族。
  
  風間砂紀卻翻了個白眼,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整理著有些淩亂的長髮,轉身欲走。
  
  「大小姐這是要去哪裡?」前川叫住了風間砂紀,後者更是連頭也不回直接當他不存在一般徑直走著,前川再度開口,「大小姐,那個方向是條死路。」
  
  風間砂紀腳步一頓,愣是在原地定了五秒,才故作一臉淡然地轉過頭,言語清冷道:「帶我回剛剛的地方去。」
  
  「可是大小姐,依照之前那樣的火勢,估計已經回不去了。」前川如實答道。在他拉著風間砂紀撤離的時候,以木屋為中心的周圍一大圈,就已經被熊熊烈火吞噬,何況隨著時間的拖長,那火只會越燒越旺,怕是沒那麼容易燃盡。
  
  「我叫你帶我過去。」
  
  完全命令式的口吻,沒有任何讓人回絕的餘地。如果不是風間砂紀自己不認路,她絕對會在緩過神的下一秒就往回沖。
  
  「既然大小姐執意要回去,那麼請隨我這邊走。」
  
  風間砂紀沒有選擇,只能跟在前川的身後走著。
  
  一步一步踩在因水分充足而質感柔軟泥土小道上,風間砂紀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望著高空中升起的濃煙,腦海中因爆炸燃起木屋的景象,越漸清晰,而爆炸前的一幕幕更是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中循環往復。柯南爬進了二樓,木屋炸了,燃燒了,裡面的人沒有出來,最後,木屋塌了……
  
  思緒恍然間,左手手腕上的腕表嘀嘀嘀的警報聲讓風間砂紀一驚。抬起手,腕表上的時間是1533,秒位還在不斷跳動,紅色的信號一閃一閃的。前川手腕上的通訊腕表也是如此,也就是說明,半小時之後,C區是下一輪禁區。
  
  「大小姐,請隨我撤離這個區域吧。」前川停下腳步,示意了閃著紅色光芒的腕表。
  
  風間砂紀沒有說話,對於前川的建議也沒有做出回應,視線直直看著前川的後方,她的意思明顯就是要繼續往木屋的方向去。
  
  「大小姐,您也知道的,半個小時之後我們若是沒有離開,將會被淘汰的。」
  
  這一點風間砂紀當然明瞭,可她對來說,這個遊戲于她本身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淘汰不淘汰又與她何干?她的重心完全在於,柯南的情況。再度無視了前川,想要繞過他,可卻被前川攔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要過去,你還攔我?」風間砂紀皺眉道。
  
  「大小姐恕我失禮,我不能讓您過去。」前川的態度也很堅決,攔著風間砂紀的手沒有放下。
  
  前川的身高不高,站在風間砂紀面前也就和她平視。對於風間砂紀不悅的神色,他沒有閃躲直直看了回去,換句話說,他不會把風間砂紀放過去。
  
  路的那一頭是一片火海,而半小時之後的C區又是禁區,前川必須帶著風間砂紀撤離。就算前川和風間家斷絕了關係,但就是為了他表妹在風間分家的地位,也得把風間砂紀這位本家大小姐給救下來。風間砂紀是風間本家的繼承人,救了她定是會有好處的。
  
  見風間砂紀那越發陰沉的臉色,前川接著解釋,「不是我故意要違逆大小姐的意思,只是這腕表一旦發出淘汰的信號,下場……只有一個。」
  
  「無非就是死麼?」風間砂紀挑眉,突然冷笑了幾聲,「你以為我怕死麼?」
  
  「大小姐……」前川捉急得欲哭無淚,這種時候還犯什麼大小姐脾氣啊,「如果您不在了,風間家怎麼辦?那些關心您的人怎麼辦?」
  
  「……」
  
  「那些您關心著的,您在意著的人怎麼辦?」大概是這句話把風間砂紀說動了,看到風間砂紀神色變了變,前川繼續說著,「難道您不想看著他們好好的麼?」
  
  前川的出發點是像風間砂紀這個年齡的少女,該是少女心萌動的時候,比如心系著哪個陽光帥氣的男生放不下……
  
  風間砂紀扯了扯唇角,輕聲歎了口氣,向後退了一步,不再僵持要往前走,這算是默許了前川這個提議。
  
  而事實上就如前川所想的那樣,風間砂紀有在意著的人這件事本就是她風間砂紀的軟肋,風間砂紀她放不下工藤新一,即便她自己一直都知道那個人心裡已經住進了一個天使。而在風間砂紀心裡,仍舊還是想著如果有那麼一天,取代了天使的那一天,即使現在風間砂紀自欺欺人的不願意承認了。
  
  雖然親眼目睹了小木屋的崩塌,但風間砂紀還是心存著一絲希冀,哪怕是在自己騙自己,定了定神,又一次跟上了前川的腳步。          


☆、標題無力

  C區和F區的分界線是一條泛著青綠色、且從水面看下去完全看不出深度的小溪。溪水湍急,水花擊打在河道兩側的石頭上,濺起的晶瑩在日光下如同鑽石一般生熠,只是在這幾乎無人跡的小島,沒人會放下心思去欣賞。
  
  溯溪而上,找到了地圖上標記的橋,這座橋是從C區到F區的必經之路。只是那橋是座浮橋,兩條鐵鍊連接兩岸,鏈子之間的木板也鋪的亂七八糟毫無平整度可言,且在迅疾的溪水之下,顛簸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溪水沖走。
  
  「就一定要去F區麼?」風間砂紀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在橋前停住了腳步。
  
  「F區是目前我所能確定的與C區相鄰的安全區域。」前川站在風間砂紀的身側解釋道,然後指了指腕表上顯示的時間,「而且,如果現在要改變目的地的話,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時間剩的不多,要通過這樣的浮橋也絕非兩三分鐘就能解決的事情。風間砂紀不再說話,而前川馬上理解了風間砂紀的意思,於是側開身朝風間砂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她先走。
  
  踩上浮橋之後,風間砂紀才明白要保持好平衡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難得多。尤其在跨出下一步,當重心放在前腳的時候,她似乎聽見了那常年泡在溪水裡的老舊木板幾欲斷裂的聲音。
  
  腳下,可以清楚地穿過木板的間隙看到急速流淌著的溪水,水波一輪一輪地快速流轉變化著,晃過眼睛讓人有些暈乎乎的。
  
  「大小姐,請不要往腳下看。」
  
  前川只能這般口頭提醒著,看著風間砂紀那一步一頓的走法,著實讓人有些心懸。而還有讓前川更加無奈的一點就是,這位風間大小姐絲毫沒有要自己幫她的意思,譬如,要他扶她一把。
  
  風間砂紀通過浮橋走到F區境內的時候,心臟依舊是狂跳不止。浮橋簡直是驚心動魄,在差三五步距離就到對岸的時候,腳下的木板咯吱一聲嚇了她一跳,身體一歪險些掉到溪中。轉頭看了眼對岸的C區和那一大段的浮橋,風間砂紀難以想像自己是如何踩著它過來的。
  
  「有人,被淘汰了呢。」在腕表上的時間跳過十六點整的時候,前川無奈的笑了笑,看著表的眼神似乎有點惋惜。
  
  風間砂紀的腕表是沒有標號數的,飛快地瞥了一眼前川的腕表,暗掉的數字,是4號。風間砂紀很清楚這個號數,這是她用兩百萬日元支票換來的,後來給了柯南,而這腕表和柯南一起,留在了那棟燃塌的木屋之中,沒有從C區被移動走,也屬理所應當。
  
  「把地圖給我。」
  
  風間砂紀的背包也在小木屋裡沒有帶出來,她現在除了手上那只取不下來的腕表,什麼都沒有。接過前川遞過來的地圖,問了現在處的位置之後,風間砂紀開始好好研究,除了這浮橋之外的回到C區的路。
  
  風間砂紀是路癡,但不代表她不會看地圖。除了浮橋之外的路是有,只不過距離是個很大的問題,就現處的F區來看,要先從F區到達E區,E區和D區相鄰,而從D區到C區是風間砂紀和柯南都走過一遍的路。
  
  「接下來您有什麼計畫呢?」風間砂紀伸著手指在地圖上比比劃劃的動作不由讓前川想要提問。
  
  「找到去E區的入口。」
  
  如果待在原地不動,雖然這是個保存體力的好辦法,可若F區是下一輪的禁區,將會沒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一個區域最多連續兩輪是禁區,也就是說,C區在4個小時之後絕對不會是禁區,4個小時,不短的時間了。4個小時可以發生很多事,也許那個人早就離開了C區,不過就目前來看,最好的方法無非就是先到E區,然後繞過D區抵達C區。
  
  只是這判定E區是否是禁區且能保全自身的辦法,是至少持有兩塊腕表。
  
  「大小姐是想從E區那裡繞回C區?」前川一眼看穿了風間砂紀的心思,不得不承認作為偵探的大腦運轉速度真的很快。
  
  風間砂紀把臉別向另一邊,佯裝看著周圍的環境。【砂:死傲嬌不肯承認】
  
  「那麼,大小姐可否同我一同尋找能夠繞回去的路呢?」對於性格灑脫的前川,說出這樣充滿十足的官腔味的話,倒是有些裝得過於做作了。只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的性格他真心覺得捉摸不定,誰能知道她下一秒又會想幹什麼。
  
  風間砂紀雖然嘴上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但還是在前川開始探路的時候跟在了後面。
  
  從最開始所在的D區到現在的F區,一路的風景就像是從原始森林到平原。越是深入F區這塊地方,周圍就越荒涼,起初在和C區分界的地方還能看到稀稀疏疏的樹木,此刻,視線範圍內都是些堆砌混亂的巨石和滿地因為陰暗和濕潤才生出的些蘚類植物。
  
  大概是因為空氣中彌漫的霧霾才使得明明是白天的地方看起來顯得昏暗,一直沒有停止過的風呼呼作響,把風間砂紀栗色的長髮毫無規律地揚起。除了風聲,就只是二人一步一步的腳步聲,只是偶爾會因為踩到碎石發出些迸裂的聲響。
  
  風間砂紀拉緊身上的外套,縮了縮身體,風中帶過的細小沙粒刮過她的臉頰弄得她難受地皺起了眉毛。肩上忽然一沉,緊隨而來的是一點溫暖。
  
  「雖然的確是舊了點,但這件衣服算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大小姐還請不要嫌棄。」前川把自己那件老舊的西裝外套搭在了風間砂紀身上,很快又向前走了幾步和風間砂紀拉開了段距離。
  
  望了眼此刻身上就剩下件單薄襯衫的前川的背影,他那頭本來整齊的短髮被吹得也有些淩亂,風間砂紀垂下目光不去看他,低聲快速地說了句,「多謝。」
  
  風間砂紀把手繞到脖頸後方,把被衣服壓在裡面的頭髮捋出來,才抬起頭想再去尋找前川以跟上他的腳步,就聽他慘叫一聲,就像蒸發了一般,身影在風間砂紀的視野內消失了。
  
  「在搞什麼啊!」風間砂紀不滿地低吼了聲,順著地上並不明顯的腳印向前追去,邊跑邊喊著,「喂,前川?前……啊……」
  
  腳下一空,風間砂紀和那塊陷下地面周圍的碎石子一樣,跌入一片昏暗。          


☆、新的問題

  潮濕,冰冷。這是風間砂紀恢復意識時身體的第一感覺,一股濃重的寒意侵襲著她的身體讓她不自覺地渾身發抖。狼狽不堪,用這四個字形容此刻的風間砂紀再合適不過了。高高在上的風間大小姐何時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過了?
  
  周圍暗的不得了,根本看不清四周的場景,寂靜之中,能聽見啪嗒啪嗒雨點砸在地面的聲響,準確的來說,那個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
  
  風間砂紀支起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腦袋一陣眩暈使她向後大退了幾步,背部猛撞在了壁上,彼時,壁上些許的泥土鬆動落了下來,掉在風間砂紀的身上。風間砂紀抬手欲拍掉那些令她厭惡的泥,可卻在腦側摸到了黏濕的一片,頭髮似乎都因為這個結成了縷狀。拇指和食指摩挲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血腥味。
  
  想來大概是掉在了地洞之類的地方,現在和前川走失了,自己受傷了無誤,至於嚴不嚴重,風間砂紀不清楚,她就靠著身後的壁閉目休息了一小會後,便站直了身體,重新邁開步伐,隨便找了個方向徑直走去,反正黑暗之中她摸不清方向,況且她本來就沒有方向感可談。
  
  黑暗之中,她只能摸著那堵濕冷的泥牆,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前進著。通訊腕表本來有照明功能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像是沒電了的樣子,螢幕上什麼也不顯示了,這致使風間砂紀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現在的時間又是幾點。
  
  思忖著最壞的結局莫不過就是死在這個地方,風間砂紀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只是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死啊……這個字眼又讓風間砂紀自嘲地苦笑了好久,她好像一直都死不掉呢。
  
  順著那堵泥牆,到了一個轉角的地方,轉角的那頭不像先前那般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反倒是有些綠色的光點在飛舞。
  
  是螢火蟲。有螢火蟲的地方就有水源,不出所料,就在風間砂紀再前進了二十步左右,看見了有一彎水流,蜿蜿蜒蜒地淌過。
  
  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除去地上的雨聲,水流並不湍急的聲響之外,這之中還夾雜著一個微弱的聲音。
  
  哭聲,準確來說,是那種刻意壓抑著的抽噎聲。
  
  風間砂紀皺著眉,循聲找去,在水流邊的一塊岩石後面,發現了一位縮成一團的少女,而這個少女,正是今日清晨,毛利家失蹤的那位千金毛利蘭。
  
  「喂。」風間砂紀的皺著的眉又深了幾分,她繞到少女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開口喚了聲,那聲線清冷得就和此刻的空氣一樣,而這光線不明的空間內,竟傳出了風間砂紀並不大聲的回音,把氣氛襯托得更加陰森。
  
  毛利蘭聞聲,猛地抬起頭,噙著淚水的臉龐滿是恐懼之色,在看清風間砂紀之後,動了動唇,良久,才用她顫抖並且沙啞的聲音喊出了眼前這個栗色頭髮女孩的名字,「砂紀……」
  
  風間砂紀蹲下|身,稍稍端詳了一會面前因為害怕有些發抖的毛利蘭,毛利蘭被風間砂紀這樣的目光看著,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毛利蘭輕聲喃著,滾燙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滑落,「我不該……」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風間砂紀冷冷地打斷道,雖然不是很情願,但她還是在站起之後伸出手,把毛利蘭拉了起來,只是這一拉,毛利蘭突然吃痛地吟了聲,「受傷了?」
  
  毛利蘭抿著唇,頓了一秒,朝風間砂紀笑了笑,「走吧,不礙事。」
  
  風間砂紀才不理會毛利蘭的說辭,她很清楚這個女孩又在逞強了,單膝跪下,查看起毛利蘭的腿部。果不其然,毛利蘭的褲腳暗紅一片,她順著毛利蘭破裂的褲腳撕開,在少女白淨的小腿上,一個孔狀的傷口在小流量地溢著鮮血。
  
  「槍傷?!」風間砂紀一驚,「知道對方是誰麼?大概是多久前被打傷的?」
  
  毛利蘭搖頭。
  
  「多久前真的不知道麼?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風間砂紀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急切,因為時間很重要,如果時間不長的話,那麼持槍的人很可能也在這個所謂的地下。
  
  毛利蘭再次搖了搖頭。
  
  見毛利蘭這樣,風間砂紀被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天然呆也要分場合的吧?!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來這個小島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只不過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毛利蘭的背包在她的腳邊,風間砂紀拿了起來,開始翻找著有用的東西,只是漆黑之中,僅憑螢火蟲那一點時而閃現的亮光,根本不足以看清包裡有什麼東西。
  
  「你的腕表還能用麼?」風間砂紀挑起眉問道,因為她的腕表不能使用了,極有可能是在摔落過程中碰壞的,「請把照明的功能打開。」
  
  「抱歉……在被淘汰的時候,腕表就突然停止了工作狀態……」
  
  「你說什麼?」風間砂紀一激動,雙手鬆開,抓在手上的包直接掉在地上,她也顧不得裡面的東西掉落出來,一步湊到毛利蘭面前,稍彎下|身,讓自己能夠直接對上毛利蘭的臉龐,「你被淘汰了?」
  
  就風間砂紀所知道的,在她昏迷前被淘汰掉的號數是4、9、14、18,4號是她花了兩百萬換來的,出去這個號數,剩下3個裡必定有一個是毛利蘭的號數,而這三個號數,是好幾個小時前,風間砂紀和柯南剛剛從那個被砍了左手的大叔那裡得知編號這回事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了。那個時候,遊戲開始還沒多久吧。
  
  「嗯……腕表開始警報的時候,我迷路了,結果來不及……」毛利蘭訕訕地解釋著,甜美清澈的嗓音卻充滿了委屈。
  
  風間砂紀無力地扶額,想回來先前柯南看著腕表上暗調的數字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現在想起來他擔憂的預感還真是准的可怕。
  
  「你的號數?」
  「我是14號。」
  
  風間砂紀沉思了一會,把腦海中已知的資訊串了串。
  首先是她的腕表,大概也是和被淘汰一樣的狀態,在她昏迷的時候所在區域變成了禁區吧。她失足落空的地方隸屬F區,而F區在16點到18點之間是絕對安全的,假設F區成為了18點到20點的禁區,那麼風間砂紀至少昏迷了兩個小時。
  第二點,那就是毛利蘭被淘汰的時間一定早於14點,再聯繫起風間砂紀和前川宇茂的對話,風間砂紀說被淘汰的下場最過不過死的時候,前川並沒有反駁,如果這一點是事實的話,那麼遊戲背後的操控者們要如何處理那些被淘汰的人呢,結論只有一個,根據腕表位置判定參與者所在區域,並在其被淘汰之後對其進行獵捕。這樣一來可以解釋了為什麼毛利蘭會被槍擊。
  
  不過,新的問題出現了……如果參與者沒有扣上腕表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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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絕境

  潺潺的水流順著溝渠一路蜿蜒下去,那些看起來有點小浪漫的綠色光點在這水流之上飄飄搖搖。這裡的氛圍雖是靜幽,但卻絲毫無法讓人抑住心中的煩躁,比如風間砂紀皺著的眉就一直沒有舒展開過。
  
  當下的處境惡劣倒也算不上,畢竟暫時還沒有遇到危險,但是,一些潛在的威脅依舊不能忽略,像槍擊毛利蘭隱藏在暗處的人,還有目前來看毫無頭緒的出路。
  
  毛利蘭包中的礦泉水瓶完全被子彈給打穿了,其中兩個已經完全被打爛,剩下一個許是因為有了緩衝,只是被穿出一個小孔。至於瓶子裡本應有的水,早就流得一乾二淨,乾淨的水資源,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好不容易從包裡摸出了把手電筒,卻因為被破解水瓶中淌出的水給泡壞了。
  
  風間砂紀放棄再在毛利蘭的包裡尋些什麼有用的物品,她勉勉強強逼著自己用那彎水流裡她有些嫌棄的水清洗了自己的傷口。至於毛利蘭,風間砂紀可沒那麼好心像保姆一樣幫她處理傷口,她只是隨口提了一句傷口自己處理之後,便不再說話。
  
  對於毛利蘭,風間砂紀除了厭惡之外大概更多的是無奈。對風間砂紀來說,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是怎麼產生的,如果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之間是用歲月發酵出來的感情,那麼自己對工藤新一更多的是迷戀和衝動。
  
  想到這裡,風間砂紀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又僵了僵,她又開始自嘲起來,這種境況下自己竟然又想到了那個人。她偷偷地看了眼毛利蘭,大概此刻她和毛利蘭的心理存在些共鳴了吧。這種感覺讓風間砂紀有些討厭起自己,其實更多的是出於她不想和毛利蘭一樣。
  
  「很漂亮呢,這些螢火蟲。」毛利蘭似乎是觸景生情了,嘴角的笑容有些哀婉,她把目光投向風間砂紀,大概是在對她說的,「這種情況下本該無心欣賞的,只是砂紀找過來之後,我好像就沒那麼害怕了。」
  
  其實毛利蘭更希望此刻在身邊的是工藤新一吧,那個總是能讓人安下心的俊朗少年。
  
  「你會捉螢火蟲麼?」風間砂紀的目光全然隨著那些飄移著的光點,她並不想浪費時間聽毛利蘭的言論,而是直接岔入了自己的話題。她朝毛利蘭舉了舉手裡拿個唯一倖存下來的礦泉水瓶,「用螢火蟲來照明。」
  
  毛利蘭點了點頭,可是由於腿部中了彈,移動起來並不是很方便。而至於風間砂紀,她哪裡會抓螢火蟲,首先她沒興趣,其次,如果她真的想玩,只要她在風間家張一張口,馬上就有人會替她捉上一屋子的螢火蟲,根本不需要她親自動手。
  
  等到蓄了小半瓶的螢火蟲之後,兩個女生都累到不行,不過總算是解決了光源的問題。鑒於毛利蘭腿部受了傷,那個背包,風間砂紀替她背了。
  
  就這樣,二人靠著那一點點的螢光,逆著水流的流向,漫無目的地摸索著出路。風間砂紀舉著螢光瓶走在前面,毛利蘭拉著前者背在背上的包跟在後頭,只是,這兩個路癡的組隊,能有什麼較大的進展呢?
  
  「你記得自己是怎麼到這個地方的麼?」風間砂紀邊走邊問,清冷的聲線在空間內激起回聲。這樣傻愣愣地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唯一的資訊源就是先她在此的毛利蘭。只是語畢之後的回聲,讓風間砂紀對毛利蘭還未說出口的回答越發不抱希望,因為會有回聲,意味著或許是條死路。
  
  「我是和矢田先生一起躲進來。」
  
  「那是誰?」突然冒出的陌生名字,風間砂紀本能地追問著。
  
  「被追擊的時候,是他救的我,一個很好的人呢。」
  
  「很好?然後他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走了?」
  
  「他說去取一樣東西,應該就快回來了吧。」
  
  「原來如此。」才離開不久麼?看了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正巧是毛利蘭還在和那個矢田有在一起的時段了。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垢味,地面有些打滑,想要快速移動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再者毛利蘭還受著傷,風間砂紀因為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體質,開始頭疼。沿著水流兩側的這條看似道路的小道,就像沒了盡頭一般,怎麼走都是一個模樣。
  
  螢光瓶的亮度所能帶來的可見度非常非常的底,大概只能看清腳邊有沒有障礙物這樣的程度。
  
  風間砂紀的心情倒是越發的平靜了,在她心裡已經無意識地成形了一個概念,出不去的話大不了一死,反正她又不是沒死過。人都是自私的,而且風間砂紀也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聖母,作為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的工藤新一已經不在了,此刻跟在她身後的毛利蘭,生和死又與她何干?
  
  空氣裡不好聞的氣味讓風間砂紀很是難受,已經到了她無法容忍的地步了。只是她越發地在意,這氣味就越發地刺激著她的嗅覺。
  
  「砂紀,你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
  
  風間砂紀只想狂點頭,她只覺得自己的鼻腔裡被腥臭味充斥著,讓她忍無可忍想要摔瓶子了。
  
  「像是血腥味……」
  
  風間砂紀太嫌棄這味道倒是沒去注意究竟來源是什麼,聽毛利蘭這麼一提,好像的確是夾雜著血腥味。在風間砂紀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後,腳邊踢到的不似岩石般堅硬的東西確定了毛利蘭的說法,「好像」二字可以改成「就是」了。
  
  就在水流迂回彎口的岩石處,風間砂紀的腳邊,赫然倒著一具屍體。大概本是順水沖下,因為這塊岩石的阻攔,所以才會倒在這裡。
  
  是具男屍,年紀看起來不大,屍體所穿的衣衫由於被水浸濕的緣故,傷口所溢出的鮮血把整件衣服暈染開,由於衣服是淺色的緣故,在光線昏暗的條件下,還是能看出屍身滿是暗紅的血跡。而屍體浸在水裡的部分,血流隨著水的流向漸漸淡開。
  
  風間砂紀看得全身一哆嗦,胃裡一陣翻騰。不久前她在這條水流的下游,用著泡過屍體的水洗拭自己的皮膚。
  
  「是矢……矢田先生!」
  
  在風間砂紀身後的毛利蘭驚喊起來,眼裡滿是恐懼。毛利蘭會害怕並不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屍體,而是不久前還在和她交談的人,現在卻躺在這裡一動不動了。
  
  「矢田?」風間砂紀把螢光瓶移近屍體的頭部,想向毛利蘭再次確認一遍,毛利蘭倒是乾脆轉過了身體不敢看屍體了。
  
  風間砂紀緊蹙的雙眉又鎖緊了幾分,暗淡的光線下她開始檢查屍體,致命傷找了很久才在屍體的背上找到了一個彈孔,死因應該就是被子彈從背後打進穿進了心臟。因為屍體之前泡在水裡的緣故,屍溫已經近乎冰涼了,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有沒有淺淡的屍斑。屍體還沒有開始僵硬,由此可以判斷,矢田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矢田是幾號你知道麼?」屍體的左手腕上沒有腕表,風間砂紀摸遍了屍體上下,除了屍體所穿的那套完全濕透了的衣物之外,什麼可能附帶線索的物品都沒有。
  
  「我不知道。」毛利蘭搖了搖頭。
  
  矢田被槍擊而死,再聯繫到毛利蘭因淘汰被追殺,所以矢田很有可能已經被淘汰了,因為腕表不在身上,所以到拖到現在才被殺死麼?
  
  風間砂紀很不爽地抿起嘴,看了眼不知是因為受傷的疼痛還是懼怕導致了身體有些發抖的毛利蘭,一股莫名的不快就湧上心頭。毛利蘭一直在躲藏遊戲黑幕的追擊,所以她風間砂紀現在是綁了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麼?
  
  不過說起來,風間砂紀自己的腕表都極有可能是因為誤入禁區被強行停止了工作。嘛也怪不得毛利蘭,或許自己也是個危險的存在。
  
  本想再次前行的風間砂紀似乎是聽到什麼不對勁的聲音,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捂著毛利蘭的嘴把她壓下,讓毛利蘭隨著自己的身體縮到岩石的後面躲藏起來,然後豎起食指在嘴邊,對毛利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風間砂紀把螢光瓶裹進自己有些被刮破的外套裡,算是掩蓋了光芒隱藏自己的位置。她後背貼著冰涼的岩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出聲,警覺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接著是漸近緩慢的腳步聲,而之前那聲金屬器械的聲響,如果風間砂紀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槍械的上膛聲。
  
  風間砂紀和毛利蘭躲在岩石之後,但岩石的另一側橫著的正是已經死亡的矢田。她們的位置相當危險,屍體,無疑是黑洞一般的存在,會把那位腳步聲的主人引過來。
  
  和人面對面對決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毛利蘭這位空手道部的主將受著傷,對方持槍就是莫大的危險。至於退路,根本沒有,風間砂紀一路走來都是沒有岔口的路,對方在水流上游,再往上走自然是尋死,往回走動靜太大,太容易暴露了。
  
  此番進退兩難,窮途末路。風間砂紀閉了閉眼,輕聲長呼了一口氣,自己終究是不如那個少年的一絲一毫,如果此刻那個人有在的話,一定能想到突破的辦法,化險為夷的吧。而這樣的境況下,風間砂紀竟頓生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砂紀……不要害怕。」毛利蘭握了握風間砂紀冰涼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新一……新一他會來救我們的,他和我說過,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我。」
  
  這番話聽得風間砂紀內心一陣刺痛,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她垂下眼簾瞟了一眼毛利蘭,那個少女的面龐上浮現的是無盡的希冀。風間砂紀冷冷地把自己的手從毛利蘭那裡抽了回來,這種情況還在想著那個人,那個已經不可能出現的人,未免太過天真了!
  
  與此同時,漸進的腳步聲突然停了。          


☆、回來就好

  腳步聲停下了,就好像那個人是注意到什麼了一樣,才停下開始觀察的。
  
  風間砂紀猜測多半是因為剛才毛利蘭的細語才引起了來人的注意,她連狠狠瞪毛利蘭一眼的閒心都沒有了,此刻她的心境一如身後靠著的那塊岩石一般冰冷,她也不想再多理會毛利蘭什麼了,目光放空,擺出了坐以待斃的姿態。
  
  而就在此時,在水流的上游處,發出一聲東西爆裂的聲響,空寂之中突然的巨響嚇得兩個女孩皆是本能地渾身一顫,神經也不自覺地緊繃起來。彼時,那個腳步聲的主人就遁聲而離開了。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托那聲不明聲響的福,二人有了撤離的機會。
  
  風間砂紀才想從大衣下面拿出螢光瓶,只是大腦還沒對自己發出指令的時候,她就被人拉上手腕,就這麼被拉著往剛才來的方向回跑。
  
  「快走!」這不是風間砂紀說的,更不是毛利蘭,這聲輕得如蟬翼扇動般的聲音,仿佛在那一刹那撩動了風間砂紀的心弦。
  
  灰暗之中,風間砂紀雖然根本看不清楚是拉著自己的人是誰,可那句低聲「快走」童稚卻又沉穩的音色,風間砂紀就算是死也不會認錯的。只是,她明明在不久前親眼目睹了木屋被誇張的火焰吞噬坍塌,那可是絕無生還可能的劫難。
  
  但從手腕上傳來的溫度,卻又是切實存在的,此刻風間砂紀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裡面所有信號都停止傳遞了。遇到的事情在認知範圍內無法接受的話,就會大腦當機,風間砂紀現在的狀況便是如此。
  
  畢竟對方還是個孩童的身體,身高差是避免不了的,風間砂紀被拉得不由前彎下|身體,跌跌撞撞地跟著對方的步伐小跑著。不過,除了拉住風間砂紀,毛利蘭當然不可能被拋在原處不管,她和風間砂紀一樣,微蜷著上身,顫拐著地跟著前者的腳步。
  
  不得不承認,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之間確實是有種特殊的心靈感應。會讓毛利蘭突然安下心說出安撫風間砂紀的話,大概就是她預感到了工藤新一會來,雖然她本人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就是工藤新一。
  
  而此刻的風間砂紀,她的心裡是說不出的複雜,只能訥訥地看著前于自己一步左右距離正在疾跑的矮小身軀,整個人恍恍惚惚地機械跟隨著。她也不知繞了多少路,最終停下的時候,她比受了傷的毛利蘭還要誇張,直接癱軟下|身體,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毛利蘭的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的雙唇發幹,她靠在壁上單手捂胸一邊緩和著呼吸,一邊問道:「柯南,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和砂紀姐姐一起來找你的,走散了!」柯南找了理由地搪塞著,然後完全不給毛利蘭回問的機會馬上接著說,「蘭姐姐,你……受傷了?!」
  
  柯南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兩道眉深深蹙起,拉起毛利蘭的褲腳準備檢查。可是,毛利蘭卻收回了受傷的那條腿。
  
  「傷口處理過了。」毛利蘭溫和地扯了扯嘴角,只是在那張蒼白的臉上顯得更讓人心疼,她指了指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失了魂的風間砂紀,說道:「倒是砂紀,看起來似乎很不好。」
  
  那個裝著螢火蟲的水瓶在風間砂紀鬆開手之後,順著坡度滾到了壁面才受阻停下,那個子彈打穿的孔這時沒有人用手指堵著,裡面的螢火蟲三三兩兩地從小孔飛了出來,在這片空間內四處亂飛。
  
  就柯南的視角,正好能直直地對上風間砂紀的眼睛。
  
  對於風間砂紀近乎癡傻的眼神,柯南微微地皺了皺眉,「風……砂紀姐姐?」
  
  風間砂紀定了定神打探起當下所處的位置,一個類似洞窟的地方,前方轉角的地方就能看見外界的場景。天早已經是漆黑一片,暴雨帶來的濕氣和寒意越發地侵襲著早已經相當疲倦的身軀。她才想站起來,單手撐在地上準備借上把力,可毛利蘭卻在此刻身體突然一軟,直直地倒了下來。
  
  「蘭!」
  
  也顧不上裝模作樣地喊什麼蘭姐姐,柯南焦切地想要扶穩毛利蘭,怎料力不從心,固有的重力加上倒下時的加速度,柯南扭了手腕,順著毛利蘭的方向摔在地上。
  
  這一倒下倒是准准地倒在了風間砂紀身上,肩頭傳來的一陣壓感讓風間砂紀的大腦一下恢復了清醒,除此之外,從裸|露在外的脖頸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毛利蘭此刻有些燙人的體溫。
  
  「傷口感染引發了炎症,真是糟糕!」柯南摸了摸毛利蘭的額頭,「燒得還不輕呐……風間,幫點忙。」
  
  風間砂紀愣愣地點頭,就照著柯南說的要她幫忙的地方,暫時對毛利蘭做了一些緊急措施。
  
  「直升機可能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到……」柯南看起來也是很疲憊的模樣,他靠牆坐在毛利蘭左邊,望了眼坐在毛利蘭另一邊的風間砂紀,「放心吧,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差幾樣關鍵性的東西。」
  
  風間砂紀心頭一顫,果然呐,他果然會說這句話。說到底,她一開始真的以為工藤新一就葬身在那個燃起的木屋裡了,毛利蘭說他一定會來,她還不斷地鄙視著毛利蘭實在太天真,到最後,天真的是自己呐。
  
  「風間,你怎麼了?」
  
  「我……」風間砂紀這才注意到,此刻的自己,早已經是淚留滿面。她抬手用手背擦拭著那些一直流個沒停的淚水,可自己這一舉動,卻像是打開了水閘門,已經不受她控制的淚珠,更是加快了速度地不停掉落。
  
  任何一個男生,對於哭泣的女孩子都是最沒轍的,包括EQ低得令人髮指的工藤新一。他見風間砂紀突然哭成這個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是風間砂紀不像是毛利蘭那般他瞭解得很透徹,但對於風間砂紀,熟識絕對算得上,他不相信那個心高氣傲的風間砂紀會軟弱得哭得像個淚人。
  
  他想得沒錯,風間砂紀不軟弱,所以她不會流軟弱的淚水。這一刻,那些滾燙的淚滴大概是她的發洩,從絕望中被救贖出來的感動和她本人之所以存活的意義。
  
  「剛才那聲爆破聲是你弄的?」風間砂紀努力擺出淡定的模樣,可她的聲音騙不了人,那絲藏不住的哭腔和止不住的顫抖。
  
  「嗯。」柯南點了點頭,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腰間,「前面有個岔口可以轉到下游來,岔道很窄,我就把皮帶放在那,按開了氣囊的充氣按鈕,如果我沒有再按一次停止的話,皮帶裡的足球會一直處於充氣狀態,等到氣囊支撐不住氣體的壓迫時,爆裂很正常,而且能發出巨響,剛好引起1號的注意,而我也有充足的時間繞到下游。」
  
  「1號?」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件襯衫。」柯南推了下眼睛,繼續說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遊戲黑幕的內應,持槍殺人的行為,如果光是因為遊戲的話,未免太過小題大做,我也調查了一下,這次參加遊戲的所有人,除了你我,蘭和毛利大叔,大家來自東京各處,互不相識,不可能存在殺人動機。」
  
  「所以他最有可能是那個裁決被淘汰玩家的人?」
  
  「是這樣,恐怕他持有的那只1號腕表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樣,能收到其他腕表的信號,以此來判斷腕表的位置。」
  
  其實風間砂紀最關注的問題不是這案件,而是柯南是怎麼逃脫的。她仔仔細細地端詳了柯南一會兒,可他全身上下一出燒傷都沒有,不對,準確的說,他連擦傷都沒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依然活著,他能活生生地站在風間砂紀面前,一如既往地以自信瀟灑的姿態解決一個個撲朔迷離的事件。
  
  柯南此刻的表情已經毫無疑雲,想必解決這個孤島上的謎團已經這個莫名其妙的遊戲也是勢在必得的事情,只是,在風間砂紀和他分開的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能把好幾個小時前還雲裡霧裡的事情看得清晰。
  
  風間砂紀沒有什麼可利用的資訊,在她和柯南分開到現在的重新相遇這段時間內,她就是讓前川宇茂帶了路,然後莫名其妙地掉進了像是地道的地方,再然後遇見毛利蘭。
  
  「水流邊的那具屍體,還有必要查清楚吧。」想了半天,風間砂紀只想到了這件事也許可以牽出什麼線索。
  
  「他的死因呢?」
  
  「一槍斃命……」風間砂紀突然覺得眼前黑了黑,頭部一陣眩暈,閉目休息了幾秒,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恐怕是自己滾到地下的時候轉到腦袋引起的吧,再者,開顱手術之後還沒來得及全身心投入修養之中,就被捲入了這裡。
  
  「喂,怎麼了?」見風間砂紀的模樣不太對勁,柯南也提起了幾分擔憂,看到她額頭上結起的血塊,也只能安慰性地說,「我用博士給的收信電話給博士打過電話了,讓他通知警方,目暮警官他們應該就會到了。」
  
  風間砂紀揉了揉眉心,收信電話?他什麼時候帶過那種道具了,有的話,為什麼剛到這座孤島的時候不用?還有,剛才,他對自己的稱呼是……風間?          


☆、如果是你

  暴雨碩大的雨珠落在地面敲出陣陣毫無節奏的聲響,聽得只會讓人更加煩躁。而雨水在地上彙聚成水流,流向了地勢較低的洞窟裡,彙聚成一灘灘積水。風間砂紀幫著柯南把毛利蘭一起移到一邊,於是三個人就這樣,縮在了唯一一塊沒有積水的地方。
  
  毛利蘭的傷勢不容樂觀,必須要儘快得到救援。風間砂紀緊閉著雙眼,兩道細眉也緊緊地蹙起,她抱著手臂站立在毛利蘭身邊,疲倦和頭疼驅使她把重心全然壓在了身後的濕冷的牆壁上。沒有人說話,沉默中她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早就被外頭聒噪的狂風驟雨掩蓋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柯南依舊沒有下一步的行動,表情也凝重得不得了,他只是拿著手裡那只收信電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時而也會轉頭朝毛利蘭和風間砂紀的方向看一看。
  
  「抱歉……」
  
  沉默半晌,柯南緩緩吐出兩個字,音色低沉沙啞,飽含的複雜感完全蓋過了原有音色的稚嫩。他直直看著栗色髮絲濕噠噠貼在臉上的風間砂紀,她那身名牌的衣物,早就又髒又破了,此刻的狼狽樣,看得他胸口莫名得泛起一陣微痛。
  
  風間砂紀無力地抬了抬眼皮,目光和柯南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已經泛白乾裂的雙唇微微張了張,卻也沒說什麼,她不知道柯南突然的道歉是什麼意思,於是只輕歎了口氣,依然保持著和剛才一樣的緘默。
  
  柯南心中不由頓生起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奈,捏著電話的手不甘心地握緊了幾分,他當下能做的,只剩下祈求警方那邊能快一點和他聯繫上,不然以他現在小孩子的身體,保護兩個受傷的女孩,簡直異想天開。
  
  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這樣的大名聲現在看來都是一無所有的噱頭,目前,他連在意著的人都快保護不了了……
  
  風間砂紀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他似乎在著急呢,第一次看到他手足無措的模樣呢……自己太瞭解他了,因為太過癡迷,喜歡看他的每一個動作,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他現在這個樣子,雖然逞強得沒有表露的很明顯,但風間砂紀知道,此刻的他,心裡定是被無力的不甘和焦急填滿了。
  
  想起剛才和柯南視線交織的那一瞬間,風間砂紀有些欣慰,因為她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以前他只對毛利蘭投以過的柔和。
  
  因為那個人在身邊,所以可以完完全全放鬆下來把一切都交付予他,不論何時何地。風間砂紀安心地放下這一大段時間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卸下冷靜從容的偽裝,放鬆了身體。可頭部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她只覺眼前一片得天旋地轉,胃裡止不住一陣翻騰。
  
  「風間?」
  
  恍恍惚惚間能看見柯南滿面焦切的朝自己跑過來,那張稚氣卻又透著一股微妙的成熟的面容令風間砂紀沉醉在其中,她有些竊喜,還沒來得及輕揚嘴角,便失去了知覺。
  
  這時,收信電話響了……
  
  >>>
  
  風間砂紀沒能親眼看著柯南是如何解決這個所謂的遊戲牽扯出的一系列事件。她和毛利蘭二人在警視廳的直升機前來救援的時候,在第一時間被送去了醫院。
  
  這場遊戲本身就是一個騙局,當然,那個所謂的最終獎金也並不是不存在,它存在的前提是有人死亡。所有人在參與遊戲的時候,以記名為由,簽署了一份非合法的保險,如果死亡,將會有一大筆的賠償金,而這筆賠償金的受益人直接是這個遊戲背後的操控者。
  
  不過這個遊戲的意外是風間砂紀,操控者根本沒有料到風間砂紀會跑去攪合。
  
  地道裡遇到的那個持槍的人,柯南口中的1號,這個人風間砂紀接觸過,就是那個自稱脫離家族去當了私家偵探的前川宇茂,就和柯南推想的一樣,他是那個黑幕。
  
  從木屋爆炸說起,爆炸是他弄的,因為要毀掉木屋二層的屍體,所以他能在爆炸後的第一時間看見在木屋附近的風間砂紀,但他不知道的是柯南有在裡面。他會跟著風間砂紀身邊,一來擔心風間砂紀已經看到了木屋裡的屍體,怕她看穿什麼所以要監視著她,直到後來他乾脆起了殺心,而且如果幹掉了風間家的繼承人,風間家會不會亂掉?他本身就恨透了風間家。這樣一個荒島,就算風間家有著多麼不可撼動的權勢,只要島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也沒人會知道。
  
  前川宇茂當然缺錢,在他和風間家鬧翻臉的下一秒起,他就註定了在日本……甚至國外沒有財路。
  
  試問一個窮困潦倒的人怎麼弄得出這麼一場殺戮遊戲,這也是柯南直到最後也沒有想通的。正如委託信,如果人質真的是毛利蘭的話,那麼是想把誰引誘過去呢?前川本人表示他根本沒有想過風間家的大小姐會過去。
  
  這場遊戲並沒有結束,在這背後,恐怕還有一個巨大的黑幕。這是一個沒有終結的陰謀……
  
  >>>
  
  比起毛利蘭,風間砂紀傷的更重,首先之前的手術沒有得到很好的恢復,再者,她滾落地道的時候頭部受到不小的撞擊。自她前一次出院還沒多久,她又一次進了加護病房。當晚檢查之後連續兩道病危通知嚇得前來照顧風間砂紀的西井差點兩眼一翻撒手人寰。
  
  西井就哭哭啼啼地守在加護病房外,一面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沒有看好大小姐怎麼又讓她一個人開車出去之類的話,就連風間砂紀那個萬年也不出現一次的大忙人風間真由夏,在接到風間砂紀情況危機的消息之後當即從開了一半會的洛杉磯飛了回來,第二天下午出現在了醫院裡。
  
  其實風間砂紀的家庭雖然富可敵國有權有勢,但是這樣的家庭完全沒有人情,尤其從她的父親死了以後。當然這些風間砂紀本人並不是很不清楚,因為她本身就是個穿越的冒牌貨,在按上風間家大小姐的身份之後,她只知道風間砂紀的父親是入贅的,而風間真由夏又是個事業心極重的女人。
  
  病房內心電儀上那段顯示心率的波動圖像一閃一閃,可病床上的人卻沒能睜開那雙也能閃爍的眼睛,唯一能證明她存貨的是氧氣罩內一下一下打出的白霧。
  
  毛利蘭在被救回的第二天就蘇醒了,怕出現回燒的現象,醫院建議她再留院觀察幾天。她因為放心不下風間砂紀,趁醫生不在的時候批了件外套就到風間砂紀的病房來看她。不過醫生叮囑過在風間砂紀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前,誰也不准進入病房。於是她就只能和西井一樣,站在外面隔著玻璃觀望著。
  
  可是呢,毛利蘭這一出來又著了涼,突然又發起了高燒被送回病房打點滴了。柯南來的時候看見毛利蘭這個樣子又是痛心又是無奈,只好跟毛利蘭說以後看風間砂紀的事就包在他身上了。
  
  風間砂紀昏迷的這段時間,柯南倒是來得很頻繁,他似乎有話想要對病床上那個已經病弱得像瓷娃娃一樣的人說。
  
  後來好不容易風間砂紀的情況穩定一些了,院方也同意了每天什麼時段可以親屬探訪,柯南就乾脆借著這個時段跑到她的病床邊,就一直站著,嘴唇抿成一條線,也不說話,一直到探病時間結束護士來趕人了。西井就一直在感歎要是他家夫人能有柯南一半關心就好了,只是偶爾會給柯南送一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拜託他要經常來看他家大小姐。
  
  柯南收了那些小禮物的時候還是相當無語的。
  
  這一天,柯南放學之後習慣性地來看望風間砂紀,西井在看到柯南來看風間砂紀後,就歡歡喜喜地跑出去說要給柯南買棒棒糖。
  
  柯南輕輕走進病房,站在病床邊抬頭看著風間砂紀慘白如紙的臉龐。依然保持著昏迷狀態的風間砂紀一如既往地展現著生命最為脆弱的一面,她栗色的長髮已經失去光澤,有些乾燥,鬆軟地散開在雪白的枕頭上。
  
  「風間……」柯南喃喃開口,音色沙啞得不像話,像是很艱難才喊出她的名字一樣,他放在大腿兩側的手緊緊握著,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他注視著風間砂紀不曾睜開的眼睛,繼續開口,「如果你醒了,還會是你麼?我們之間似乎有些談話沒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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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在意

  風間砂紀知道自己在沉睡著,想要睜開雙眼,卻總有一股力量拉著她的雙腳,像要墮入地獄一樣。一直以來,她最害怕的都不是死亡,而是永遠永遠的離開那個人。這句話並不衝突,比如她好不容易向那個人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心聲,可是卻陰差陽錯地有回到了那個人還依然不解風情的世界去了,這樣的打擊,比讓她去死更難受,更何況她一直死不掉。
  
  曾經一幕幕可以當做走馬燈來播放的回憶片段,風間砂紀覺得此刻自己就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清晰地看著自己的身影,闖入工藤新一的視線,爾後又像牛皮糖一樣,總是一味自作多情地黏著他……
  
  最後,畫面在Gin的槍口和燃燒的大樓之間來回不停地轉換著,她突然覺得心……好累,一陣一陣的刺痛讓她喘不過氣。能不能給她一些休息的時間,她還昏迷著不是麼?能不能不要看到這些,能不能忘記掉這些?難道最初最初的瑪麗蘇屬性不是任何事都依她所願麼?
  
  直到一個模糊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像是穿透一切的光線,照到她心底最深最弱軟的部分……
  
  「……間,風間?」
  「風間……」
  
  恢復知覺的那一瞬間,就像打開了禁忌的瓶塞,所有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刺骨地襲來。
  
  「風間,風間……」
  
  這個如同聖歌一樣的聲音,連續不斷地傳入她的內心,仿佛編織出了一段心靈的詩歌,正溫柔地撫慰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內心。
  
  用盡全力睜開雙眼,除了不適應光線的強度之外,視線還有一片朦朧的濕潤感。
  
  臉頰上好像有什麼液體滑落,風間砂紀想抬起手抹掉,可全身酸痛讓她根本無法自主地控制身體。她難受地皺起眉毛,一張紙巾卻溫柔地為她一點一點擦拭著。模糊中,她看見拿著紙的手的主人的臉龐,那人還戴著一副大到可笑的眼鏡,表情卻嚴肅得不得了。
  
  風間砂紀笑了,清淺地在嘴邊拉開一抹靜好的弧度。
  
  醫生和護士趕過來的時候,西井也屁顛屁顛地跟著後面,看到風間砂紀連眨眼睛都很費力的模樣,頓時老淚縱橫。由於要進行檢查,他手忙腳亂地把柯南也拉到了一邊,柯南剩下的那些紙巾,就拿給了這位都已經快五十歲了此刻還在哭哭啼啼的西井。
  
  「不行不行,一定要勸大小姐搬回來……雖然毛利先生的確很可靠,但是大小姐兩次進醫院都和那邊脫不了干係……」
  
  西井嘟嘟囔囔地責怪著,感動、欣喜、埋怨在他的臉上表現出一個極其詭異的表情。
  
  這次檢查的醫生和上回風間砂紀開顱手術之後留院時是同一位,他嚴厲地強調了三次,請西井一定看好他家大小姐,傷後的修養非常非常重要,請不要不當一回事!如果下一次頭部再受了什麼比較嚴重傷的話,說不定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西井馬上回應請不要詛咒他家大小姐。
  
  醫生板著張臉繼續說,上一次的昏迷是一個月,這一次兩個月,下一次指不定就是永遠了!說完就帶著他那位年紀輕輕的助手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兩個月……
  
  風間砂紀聽見外面西井和醫生之間的爭吵內容之後也嚇了一跳,從那之後,竟然過了兩個月。
  
  「大小姐嗚嗚……」西井走進病房,微欠著身,看到風間砂紀那張憔悴的臉,話一出口就全變成了嗚咽。
  
  「西井……」風間砂紀無語地看著這位風間家的大管家,沒了言語。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由於昏迷過久,身體的肌肉都僵硬了,此刻她根本撐不起身體。
  
  西井手腳並做地沖到床前,連忙扶著風間砂紀,把雪白的枕頭墊在她的身後。
  
  「大小姐您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該怎麼向夫人交代……」
  
  現如今風間砂紀醒了,對於院方要求留院一周查看她倒是沒什麼意見,西井本來是說要請個醫療隊把風間砂紀接回家修養,可風間砂紀同意了要留在醫院,他自然沒有異議。
  
  風間家的事務很多,西井在風間砂紀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幾乎是醫院本家兩點一線的奔波著,整個人操勞得不行,現在風間砂紀沒事了,他也能稍稍鬆口氣,在征得離開的同意之後又對風間砂紀念叨了幾句大小姐要好好照顧自己,才匆匆忙忙地離開。
  
  病房裡現在就剩下風間砂紀和柯南兩個人,病房裡那些白得刺目的擺設襯出了不少冷清的氛圍,而風間砂紀的臉就和那堵牆的顏色一樣,白得滲人。
  
  「風間。」
  
  柯南清淺地喚了一聲,病床上的少女眼神亮了亮,接著馬上便把視線全部投在了他的身上,她的目光深邃得讓人讀不懂她眼底的感情。
  
  「等你出院以後,我想和你談談。」柯南直直地對著風間砂紀的眼睛,兩道眉蹙出一個根本讓人無法察覺的弧度,他的語氣太過正式了,正式得讓風間砂紀完全猜不出他想過些什麼。
  
  風間砂紀抿了抿唇,乾巴巴的雙唇竟然黏在一起,再次張口的時候,硬是拉出了一道血口,鮮血在那青白的唇上顯得特別妖冶。
  
  她提了提唇角,簡簡單單地做出了回應,「好。」
  
  柯南看著對方唇上的腥紅,倒了一杯開水,然後把鋼勺放進杯子,遞給風間砂紀,「剛剛醒來不宜喝太多水,用勺子一點一點潤潤唇先吧。」
  
  「多謝……」
  
  接過這種醫院裡唯一色調的白瓷杯,風間砂紀就呆呆地垂下眼簾看著它,嫋嫋的水霧在杯口騰起,然後散去,水溫通過杯壁傳到她的手心裡。而柯南給她遞水這個舉動,就一如暖著手心的溫度一樣,在她的心底緩緩漫開。
  
  然後,她就照著柯南說的,用那個凹槽根本不深的鋼勺舀了水,往自己的嘴邊送去,而唇角的血液在碰到水之後直接就在水中溶開,一陣腥甜。
  
  見風間砂紀能自己喂水,他也稍稍舒了口氣,表情較與之前放鬆了一些,一開始還在擔心她舉不起杯子,看樣子他多慮了。他又朝病床走近了一些,在風間砂紀瞥他的時候,適當地開口,「好好休養,有問題就喊護士,實在不行的話就讓西井先生安排人來照顧你。我先走了,到時候再約你。」
  
  風間砂紀一手握著瓷杯,一手捏著鋼勺,可目光卻一直跟著柯南的身影,看著他轉身,看著他走去門前拉開把手,然後退出了病房。
  
  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不知是欣喜還是觸動……亦或者二者皆有?          


☆、所欠下的

  窗紗被風拂動得向水波一樣揚起,風間砂紀的病房在第十一層,即便是窗戶開著,也聽不見城市的喧囂,流動的空氣帶來的盡是令人心神安寧的清新。
  
  床頭花瓶裡插著前一天毛利蘭剛送來的康乃馨,嫩黃帶著水紅色波浪邊的花瓣一如毛利蘭送來它時臉上帶著的微笑般溫和。風間砂紀看著那些色澤依舊明亮的花朵,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康乃馨這種純真的花朵,真的一點都不適合她。
  
  風間砂紀換好西井一早送來的全都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衣物,然後到洗手間裡,對著那面一塵不染的鏡子稍微整了整頭髮。
  
  這些天她恢復得不錯,除了被照顧得很好的緣故,更多的在於柯南對她改變略大的態度。試想從前,柯南何曾對她有過這樣的關注,頂多在她康復或者出院的時候出於禮貌的發個短信。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下午三點西井會帶人過來接風間砂紀。此刻正處陽光正好的早晨,風間砂紀有些按捺不住要從這裡快些離開的想法,所以早早的就起來了。
  
  風間砂紀把礦泉水倒進水壺準備燒開,又從雕花木籃子裡拿了她讓西井帶過來的紅茶,扭開嵌著金邊的圓形蓋,準備給自己泡上一些。
  
  這時候響起一陣敲門聲,風間砂紀說了聲請進,繼續悠哉地用小木勺把茶葉舀進從家裡特地送過來的印花青瓷茶壺,放完茶葉之後習慣性地用木勺在壺口敲了兩下,清脆的聲響讓她愉悅地彎起嘴角。
  
  「風間。」
  
  喚著她名字的稚嫩的聲線讓她一陣驚喜,驀地轉過身,就見柯南正朝她慢慢走近。
  
  「新一……要喝茶麼?」風間砂紀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先讓柯南坐下,然後把開水倒進茶壺,等了一會後把這第一泡的茶水倒了,第二次加水的時候,她想到對方喜歡的一直都是烏龍茶,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只有錫蘭紅茶,不介意吧?」
  
  「說話的時候眼神在閃躲。」柯南觀察了一會得出結論,他把手肘撐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用手背托著下巴,望向風間砂紀,「風間,你在緊張?」
  
  「我……」蓋上茶壺,風間砂紀也坐了下來,盯著茶壺數秒,突然揚了揚下巴大聲辯解,「我……我第一次自己泡茶,緊張難免的。」
  
  「好啦,我來說正事的,有點等不及所以就想直接到這來找你。」
  
  前半句還是讓人遐想萬千些許曖昧的發言,可是後面的話,就把風間砂紀眼裡的期待抹的一乾二淨。
  
  「證人保護計畫,考慮好了麼?」柯南沉了沉語氣,「兩個月前的事情不了了之,這種讓人抓不到一絲線索無從調查的手段,我懷疑是很有可能和他們有關。你和Gin直接見過面,以後難免你還會發生類似的意外。」
  
  風間砂紀一瞬失笑,這個人呐,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三句不離本行。
  
  「難道憑我風間家的實力,連我的安全都保護不了麼?」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組織的事情非同小可,雙重保險難道不好麼?」風間砂紀一貫淡然的表情和世事皆與我無關的態度讓柯南有些慍怒,他拉高了聲調,語氣變得強硬,可又見對方那根本還在病態的憔悴面容,他又柔下了語調,有些無可奈何,「你在固執些什麼?」
  
  風間砂紀斂了斂目光,纖白的手指握住茶壺把,輕壓著壺蓋,然後傾斜起壺身,紅亮的茶水從壺口傾瀉而出,帶著朦朧的白霧,最終注到了擺著面前的青瓷杯中。
  
  「你就那麼相信FBI麼?這是在替他們做推銷?」她倒好一杯茶,不多不少剛好的七分滿,輕輕推到柯南的面前。
  
  柯南被問住了,一時間組織不起語言回答她,這樣的問題,出發點何在?他完全不明白這位高傲的大小姐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有愣愣地看著她視線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雙眼。
  
  「有些東西,親手保護,不是很好麼?」風間砂紀替自己也倒好了茶,把青瓷杯持在手間,她的坐姿端端正正的,可卻絲毫沒有富家小姐不可一世的銳氣,她隔著淡薄幾乎可以忽略的水霧,接上了柯南看向她的視線。
  
  這句話其實是一種隱晦的暗示。風間砂紀心裡所期望的,既不是風間家的庇護,也不是FBI亦或者是其他組織的保護,她希望能有一張寬闊的肩膀,站在她身前,替她遮風擋雨。
  
  「風間……」柯南低沉地喃道,風間砂紀含著幾許苦澀的目光讓他心裡稍稍感到不是滋味。
  
  接著便是一段古怪的沉默,整個病房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風間砂紀清淺地看了眼柯南的表情,糾結,痛苦,也不知是否是聽出了自己的話外之音。她不再說話,把青瓷杯遞到唇邊,茶水的清香撲鼻而來,可她卻絲毫未因著芬芳而心境清爽。
  
  「抱歉,我不該把氣氛弄得這麼僵的。」
  
  最終,還是風間砂紀先開了口打破了這個詭異的局面,她實在看不下去柯南那般無措的模樣,不論什麼時候,對方總是有著讓她一直沉醉下去的魅力,但她還不至於惡趣味到處處刁難他來尋開心,病態到連痛苦時的模樣都要記得清清楚楚。
  
  「不,我也心急了,證人保……那些事暫時放一放也不是未嘗不可。」柯南也做出了讓步,風間砂紀那張失了笑容的臉看得讓人一陣心寒,他推了推眼鏡,提出了他的想法,「我們換個地方談,談些其他的,如何?」
  
  風間砂紀自然不會拒絕柯南的邀請,點了點頭,穿上外套就隨上他的腳步,走出病房,離開醫院。
  
  柯南帶她去乘了地鐵,讓風間砂紀有些尷尬的事情便是這一路以來的費用是柯南替他付了,誰讓她只帶了比現金要麻煩太多的卡。
  
  而最終停下的地方,讓風間砂紀整個人都驚呆了,她根本想不到柯南會把她帶到多羅碧加樂園中,花田家的女僕咖啡屋去。
  
  店內的裝潢一如往昔,華麗而夢幻,就連牆紙都是淡粉色系的。拉開門時敲響了風鈴,一陣清脆的叮叮作響,裝扮得可愛的女僕馬上迎了出來,雙手交疊,貼在荷葉邊圍裙腰際處的正中,微微鞠躬,用甜美的嗓音說著職業需要的話。
  
  「歡迎回來,主人……砂紀醬?!」
  
  迎接二人的女僕認出了風間砂紀,此刻有些興奮,如果不是還在工作時間,指不定就拉著風間砂紀問東問西,畢竟,風間砂紀已經兩個月沒有在店裡出現了。
  
  店裡最好的位置,不是在某個包廂裡,而是店內靠近花藝牆邊小小的一角,那裡有一個微不起眼的二人座。在那裡既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外界,又可以借著這裡是個視覺盲點而好好地進行二人世界。
  
  現在二人世界的程度完全打不上邊,但是,柯南的確需要一個沒人打擾的位置。
  
  風間砂紀點的東西依然是紅茶,她對紅茶的喜愛已經誇張到了執念的地步。柯南見她把製成綻開花苞造型的瓷杯送到嘴邊,輕輕吹著杯子裡的紅茶,無語得很,不久前不還是喝著紅茶麼。
  
  店內放著活潑輕快的音樂,風間砂紀倒也享受起來,小呷了一口茶,才抬起眼皮,問道:「為什麼要選在這個地方呢?」
  
  「只有這裡你才能完全放鬆,不是麼?」柯南的眼裡透著些笑意,話語完全是肯定了的強調。
  
  風間砂紀連忙一手托著臉頰,自己明明什麼表情也沒做吧?見柯南眼角彎氣,儼然一副在憋笑的樣子。風間砂紀垂下眼簾,把臉側的幾縷碎發勾到爾後,擺出一副自己依舊淡定如初的模樣。
  
  「所以,要談些別的是談什麼?」
  「嘛……應該從哪說起呢?」
  
  柯南沉思了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多半是顧及到風間砂紀不想聽見案件的事情,可他的腦子裡,除了這些,也想不到其他了。
  
  風間砂紀繼續喝著紅茶,其實她心裡也有一些想法,只是不敢確定罷了。柯南對她的態度轉變,轉捩點就在孤島的時候因為木屋爆炸而分開的一段時間內,風間砂紀一開始根本就以為對方死了,可爾後柯南完好地出現在她面前並且又救了她一次,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變了,甚至連稱呼……
  
  必死無疑的境況之後還能完好無損地歸來,風間砂紀只猜得到一種狀況,那就是柯南和自己一樣,從另一個平行世界過來的。但她之所以依然不能確定,是因為柯南勸她加入證人保護計畫,完全就是這個世界的劇情。
  
  「風間,可能這件事聽起來確實很令人匪夷所思,我想,我可能死過一次,就在島上的爆炸那次。」
  
  這樣的話風間砂紀不會覺得稀奇,而且她會深信不疑,因為她便是如此,這樣的情況她還經歷過不止一次。
  
  「聽起來確實很不可思議啦,其實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柯南的表情變了變,語氣雖輕鬆,可樣子完全不是在開玩笑。說到這,他停頓了下來觀察風間砂紀的表情。
  
  「我相信。」
  
  風間砂紀比柯南想像得要淡定太多了,他便不再顧慮太多,沒了遮攔地繼續道:「孤島的事件,我參加過一次,那一次沒有你,就像平行世界一樣,同樣的背景因為選擇和條件的不同所以有了不同的展開。所以我知道在地道的時候前川會舉著槍,所以我把他引開,只是沒想到除了蘭,你也在。」
  
  到這裡,柯南又停住了,他又抬眼打探著風間砂紀,風間砂紀那張近乎面癱的面容看起來倒是冷靜得很,柯南考慮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那一邊沒有你,是因為你已經不在了。」
  
  「我死了?」風間砂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這邊的記憶我並沒有忘記,說穿了,我平白無故多了一大部分的記憶,在那個世界的一切。」柯南緩慢地陳述著,像是做推理一樣,把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一件件地講出來。他再一次把目光鎖在風間砂紀的臉上,鄭重認真地開口道,「風間,我欠你一條命。」          


☆、未能言明

  「風間,我欠你一條命,如果在西多摩市的那棟大樓裡你沒有救我……啊這件事情這個世界的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你並不知……」
  
  「我知道的。」風間砂紀涼涼地打斷道,她輕輕把手裡的被子放在配套的杯托上,杯中褐紅的茶水漾起輕微的漣漪,「我去趟洗手間。」
  
  逃避,不想聽他接下去的話,更準確的說,風間砂紀不敢聽柯南接下去的話。
  
  呐我欠你一條命所以我想要好好答謝你……這樣的話茬發展下去一定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吧。現在的風間砂紀不比以前那般就算是惹人煩招人厭了依然可以厚著臉皮地去死纏爛打,生生死死的經歷讓她看清了不少也看透了不少,比起再一次的被拒絕,她寧願裝作自己還不知道。在工藤新一的面前,她永遠都拿不出自己的傲氣自己的氣魄。
  
  風間砂紀打開水龍頭,冰涼的自來水沖在她同樣冰涼的雙手上,對著鏡子裡蒼白的自己發呆出了神,就連袖子不小心被沾濕了也沒注意到。
  
  工藤新一一直以來都沒變,哪怕聽懂了她在火牆之後的心意,也未曾將她在他心裡的位置做出些許改變……風間砂紀是這麼以為著的。
  
  鏡子中映射著她的身後有人朝她接近,只是她還沒回過神,就被那人用含了乙醚的手帕弄暈了。
  
  風間砂紀有一個一直都改不了的缺點,她太過自以為是,從前的她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一定能博得工藤新一的心,而現在,依然自以為是地認為著自己早就看清了一切。事實上她不懂的太多了,比如此刻柯南心裡真正的想法。
  
  柯南那句話說得沒錯,風間砂紀只有在花田的咖啡屋才會完全放鬆下來,這不是因為柯南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了什麼,而是柯南本就知道,而他知道這件事的契機是在那一個世界,在風間砂紀的葬禮上遇見了花田時聊起的。
  
  當然,花田是和毛利蘭說的,他只是在一旁聽著。
  
  花田說,風間砂紀平常總是冷著一張臉,總喜歡用冰冷的臉拒人千里。其實她啊就是個缺愛的孩子,她只有在店裡的時候,才會卸下那張冷冰冰的假面。花田覺得他的店鋪能給風間砂紀家的溫暖,他很欣慰。
  
  而柯南把風間砂紀約到這裡,他想對風間砂紀說的話和風間砂紀自己能想像到的完全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其實柯南這一次是想告訴風間砂紀,他不會再讓她遇到危險,賭上這條被救回來的性命。
  
  只可惜兩個人都是笨蛋,一個碰到涉及感情的問題馬上就變成白癡說話不著重點,而另一個完全就誤解了然後開始不敢面對了。
  
  柯南坐在位置上組織著言語措詞想等風間砂紀回來正正經經地再說一次,可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那個面容常年冷淡的女子。
  
  偵探的自覺告訴他一定出了什麼事,賣著萌拜託了一位女僕妹子到洗手間裡找找風間砂紀有沒有在裡面,可得到的答案正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裡面沒有人哦。」
  
  思忖著會不會是這位大小姐在甩什麼小姐脾氣,以防萬一,柯南給風間砂紀打了電話,可是電話撥出之後,在洗手池的下方,響起了鈴聲。
  
  風間砂紀的手機密碼柯南自然不知道,但是打開顯示幕,上面是沒有撥出的急救號碼,而那個被設置過的急救號碼,第一個就是柯南他的號碼。
  
  這是……被綁架了?大白天還在公眾場合,這綁匪略囂張啊。
  
  柯南查看了下佈局,洗手間的位置離一個微不起眼的安全出口並不是很遠,他上前推開安全出口的門,門外就是一條窄得連陽光都照不到的陰濕小巷,也是店鋪一天的垃圾集中堆放的地方。從洗手間到出口的走道上有攝像頭,如果調看了那些監控錄影,或許就會找到些什麼。
  
  「姐姐,能不能看一下監控錄影啊,就是那裡!」柯南擠出一口稚嫩萌軟的聲線對著前臺的女僕妹子眨巴著大眼睛,他伸手指著過道的攝像頭,「我剛才在和砂紀姐姐玩捉迷藏,說好超過十分鐘找不到就要自己回來的,可是我等了很久砂紀姐姐一直都沒有回來!」
  
  「你是砂紀醬的弟弟麼?」前臺的女僕妹子似乎是認出了柯南是之前和風間砂紀一起進來的小孩,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頭,「砂紀醬她肯定騙你了,我看到她和別人走了哦。」
  
  「我不信!」
  
  前臺的女僕妹子無奈,見柯南也是和風間砂紀認識的,加之花田店長這一天也不在,於是就調出了拍到風間砂紀的那段監控錄影出來。
  
  洗手池的位置恰好是監控的死角,並且到安全出口經過的走道離開也只能拍到背影,監控錄影裡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人摟著風間砂紀,而風間砂紀軟綿綿地靠在那人身上任由那人把她從安全出口那裡帶走。
  
  「你看吧,我沒騙你吧,話說那是砂紀醬的男朋友麼……」
  
  柯南沒興趣聽接下去的話,轉過身迅速從那個安全出口的小門沖了出去。
  
  分類堆放的垃圾並不是很髒亂,這也是柯南能夠在掃過一眼之後就能看出不對勁的主要緣故。兩個垃圾箱的夾縫中胡亂地被塞了一團衣物,展開後發現,那是一件嶄新的黑色長款外套,面料很棒,看起來就是價格不菲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這件外套和視頻裡帶走風間砂紀的那個人身上穿著的極其相似。
  
  帶走風間砂紀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為了錢財,風間家可謂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閥,綁走其繼承人勒索錢財,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只是從這件被丟棄的外套來看,對方似乎根本不缺錢。
  
  聯繫起之前的一系列事件,風間砂紀和Gin接觸之後便是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之後沒多久就去了那個不知名的孤島,直直兩個月後的蘇醒,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沒有在多數人面前出現過,而現在,如果是被發現了沒有死……
  
  「可惡!」
  
  柯南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如果不儘快找到她的話,恐怕就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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