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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犬夜叉)天狐輝夜》作者:娑羅姬【完結+番外】

奈落的願望

  輝夜被肉-壁吸進去之後,又回到了奈落身邊。不過,準確來說,她也從未離開過,因為她一直在奈落的體-內。

  她身上的被-封印住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在體-內湧-出,周圍的瘴氣也因為她的靈力逐漸被淨化,這種感覺就像是迷霧消散了般,殺生丸也因為瘴氣散去大半的原因聞到了輝夜的味道。

  她莫名其妙地全身都動不了,眯了眯眼開口道:「看來曲靈已經死了啊,奈落……」

  奈落那視線從四魂之玉,緩緩移到了被他抱在懷中的輝夜身上,「僅有的一點光亮又回到四魂之玉裡了,很高興嗎,輝夜?呵呵呵……這樣的話,我就讓它變成絕望之光。」奈落突然利-用輝夜的靈力讓四魂之玉裡釋放出灼目的紫光,他捏起輝夜的下巴強-制她看著自己,手上尖利的指甲把她的臉劃出幾道血痕,「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好了,彌-勒的風穴只要再使用一次就會把他吞噬,法-師現在跟珊瑚分開後正在一個人猶豫著呢,他應該相當害怕會將珊瑚也吸進風穴裡吧……一個是找到葬身之處急於尋死的人,另一個是懼怕那個男的會死掉的人。」

  白夜從身上灑出了數張符-咒,將四魂之玉的光加強然後透過肉塊的縫隙照到各處。

  「不過他們看到的光可不一定保證能帶他們到奈落我這裡啊……」

  輝夜皺起眉,「奈落,你打算騙彌-勒法-師打開最後的風穴?」

  「哈哈哈……還多虧了你的靈力啊,輝夜,你的光會殺-害同伴的。」

  「你……」

  輝夜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暈了過去,奈落冷笑了一聲,「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乖乖閉上嘴被我利-用不就行了。」

  **

  珊瑚趕到的時候,奈落似乎毫無防備地把四魂之玉放到面前,珊瑚正想扔出飛來骨,卻發現奈落抱著輝夜,珊瑚皺眉喊道:「放開輝夜小-姐!」

  「珊瑚,你竟然有辦法找到我這啊,你可是第一個到的喔……好了,快連同四魂之玉一起把我打碎吧……」

  「混-蛋!」

  「輝夜在的話你就投不出飛來骨是嗎?這可是千載難逢打-倒我的好機會呢……你太天真了,珊瑚,不過你的天真會害死法-師的。」

  珊瑚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說你應該也是最清楚的吧,法-師應該很快就會開啟風穴了,他是被偽裝的光給吸引過去的,他會為了吸我這個虛假的幻影,而開啟最後的風穴。這個叫做輝夜的巫女,對珊瑚你來說是什麼人?是就算犧牲法-師的命,也要保護的人嗎?」

  珊瑚咬牙切齒地看著奈落,唇-瓣都氣得止不住顫-抖。

  一旁的白夜挑了挑眉……我還真是忙碌啊,得讓這麼看到奈落的幻影才行,不過那個叫做輝夜的巫女倒是貨真價實的。

  另一邊的彌-勒也被奈落的幻影一步步誘導著準備打開風穴,即將打開風穴的前一秒時,犬夜叉和戈薇及時趕到阻止了他。

  珊瑚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飛來骨,卻沒有立即扔出,她還在掙扎……如果打-倒奈落的話,就可以救法-師的命了。如果我現在不打-倒奈落,風穴就會超過極限,法-師大人就會被風穴吞噬……那種事我沒法忍受!

  「原諒我!輝夜小-姐!!」她擲出了飛來骨!

  就是這樣,珊瑚的飛來骨砍碎輝夜時,四魂之玉將會再次充滿黑-暗……

  「不要啊!姐姐!」

  千鈞一髮之際,乘著阿哞突然竄出來的人把輝夜救下了,珊瑚錯愕地看著來人,「琥珀?!」

  他看了看只有脖子上有些勒痕的輝夜,「姐姐!輝夜小-姐沒事了!」

  白夜靠近珊瑚,對她說道:「你打算了殺了輝夜是吧?你想連同我讓你看到的奈落幻影一起殺了她。」

  「幻影……」

  「你為了救法-師的命,認為輝夜就算死了也無所謂是吧?」聽到白夜的話,珊瑚瞪大眼,愧疚感從四處襲來。白夜笑著繼續道,「不管是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終究是把人命放在天秤上在做比較。驅魔師珊瑚,該驅魔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啊……」他偏頭躲過朝自己腦袋襲來的飛來骨,笑眯眯地看向殺氣騰騰的來人,「唉呀……殺生丸啊?如果你的目標是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看你的樣子,你是聽到我們的對話了吧?接下來你們就自己對決吧∼再見了。」

  愧疚得不能原諒自己的珊瑚,對面無表情的殺生丸開口說道:「殺生丸,如果你想殺了我的話也無所謂……」

  「姐姐……你在說什麼啊?!」琥珀著急地喊道,「殺生丸大人,輝夜小-姐沒事!所以請你原諒姐姐吧!」

  「因為我想殺了輝夜小-姐!」

  「那是因為姐姐被幻影所迷惑的關係!」

  「但是我想犧牲輝夜小-姐的事實並沒有改變!就算這樣我也想打-倒奈落!」

  「姐姐!!」

  「我並不打算祈求你饒我一命,但是……」珊瑚的淚水已經盈-滿眼眶,但她的眼神還是十分堅定,她有些哽咽地接著道,「我希望可以等到打-倒奈落,解除法-師風穴的詛咒為止。」

  殺生丸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開口,只是他微皺著眉看起來有些不耐。周圍的肉塊不斷震動著,像是發生了地-震,突然間上方的一塊肉突然破開,四魂之玉的光照射-了進來,聞到了奈落味道的殺生丸眯了眯眼,回頭沖珊瑚說道:「動作快,法-師也在那裡。」

  珊瑚因為殺生丸放過自己錯愕地睜大眼,琥珀對她說道:「我們走吧,姐姐!」

  她回過神來點點頭,「嗯……」

  越往深處走,瘴氣就越濃厚,比之前還讓人不舒服百倍,普通人類只要待上個一分鐘就死了,大量的瘴氣就連輝夜的靈力也不能完全淨化了。她皺了皺眉看起來有些不舒服,然後睜開了眼,扶著她的琥珀笑了起來,「你醒了嗎,輝夜小-姐?」

  「琥珀……奈落呢?」

  「已經沒事了。」

  「殺生丸大人!」她看到飛在最前面的殺生丸驚喜地露-出了笑容,但是不一會又因為撲面而來的瘴氣掩嘴咳嗽起來。

  琥珀擔憂地看著她,「瘴氣……」

  珊瑚突然把自己的防毒面具帶到了她臉上,對上她的雙眼,心裡的愧疚感更強了,輕聲道:「對不起,輝夜小-姐……」

  「唔……?」她睜大眼不明所以。

  珊瑚乘著雲母一下子飛到了前面,「我先走了!」

  「姐姐!你沒有防毒面具的話……」

  輝夜歪了歪腦袋,因為戴著面罩聲音有些含糊,「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回頭看她,她抿了抿唇,有些蹉跎地低聲道,「可……可以帶我去珊瑚那嗎?」

  殺生丸抓-住她的手將她攬進了懷裡,它的速度比阿哞快太多,飛速朝珊瑚的方向移動著。

  但是突然橫出一堆鎧甲擋在了路中間,將他們與珊瑚隔開,殺生丸冷哼了一聲,微眯起金眸,「追上去的話會覺得困擾是嗎?」

  瘴氣變得更加濃烈了,殺生丸拔-出了爆碎牙只揮了一刀就將擋路的一切都全都毀滅,瞬間開闢出了一條路,被爆碎牙砍過的殘骸會不斷破-壞銷蝕,奈落的身-體正在逐漸崩潰。

  殺生丸趕到的時候,犬夜叉一行人已經到了,輝夜匆匆跑到虛弱的珊瑚身邊把防毒面罩還給她,然後設下了結界,阻擋瘴氣的侵蝕。

  「輝夜小-姐!犬夜叉的冥道殘月破對奈落也沒有用!」戈薇開口道。

  「是嗎……」輝夜微皺起眉。

  奈落淡漠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他的臉像是瓷器般逐漸出現裂痕,「哼,你們聚-集在一起,說什麼同伴,都是些無聊的傢伙!四魂之玉是絕對不會消失的,就算我奈落被消滅了也一樣……」

  輝夜望著奈落,她澄澈的眼眸宛若一泓清泉,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每一個人聽得都十分清晰,「奈落,你呢?你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麼呢?你和所有人戰鬥的過程中,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分離了犬夜叉和桔梗,讓珊瑚和琥珀進行了姐弟之戰,利-用彌-勒法-師和珊瑚彼此的心意將他們逼入絕境。你嘲笑同伴之間的羈絆,詛咒人與人之間的情愛並拆散彼此。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就是你的願望嗎?」

  靜靜看著輝夜半晌,奈落深呼吸了一下,暗紅的瞳仁裡隱藏著晦澀難解的情緒,他似乎在……哀傷著什麼……

  奈落輕笑了一聲,似在歎息,「現在跟我說這做什麼?」

  「你做這些事,代-表你比任何人都瞭解人心,正因為瞭解羈絆的重要,才更能體會失去的痛苦……四魂之玉,並沒有實現你真正的願望對吧?」聽到輝夜說到這裡,奈落錯愕地瞪大了眼,她冷靜地接著道,「你應該感到很困惑對吧,吸收了四魂之玉的人,身心都會徹底變成妖怪。但你得到完整的四魂之玉後,到現在都還沒有吸收它。」

  「那又怎麼樣!你想用那些話當作言靈來淨化奈落我的心是嗎?開什麼玩笑!!」

  被輝夜看穿心思的奈落惱-羞-成-怒地探出蛛絲般的觸手朝她襲去,被殺生丸用爆碎牙全砍斷了,奈落身-體上的裂痕蔓延得更多了。

  輝夜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地迴響在奈落的身-體:「我終於明白桔梗為什麼把一切都託付給我了,因為你奈落,最忌諱的……就是我的魂魄!我就在這裡!為了將你的靈魂和四魂之玉一同淨化!」

  奈落反而笑了起來,「你就試試看吧……輝夜。」

  「風穴!」

  「法-師大人?你的傷?」

  「沒事的,珊瑚,奈落的力量變弱了,詛咒已經解除了!」

  「好!飛來骨!」「冥道殘月破!」「爆碎牙!」

  奈落的身-體承受了眾人的攻擊,再加上爆碎牙只需一刀就不斷破-壞的威力,他的身-體崩壞得更加迅速,而他也把本體從蜘蛛身-體裡分離出來了,「還真是一群走-狗運的傢伙啊,四魂之玉裡的光點就恢復了……這就是你們所稱的希望是嗎?不過你們可別忘了,四魂之玉已經和我合為一體了!」奈落的身-體突然發生了異變,他的頭髮全都變白了,而且皮膚也變成了深褐色,看起來十分可怖。而四魂之玉裡僅有的那一點光亮,也被黑-暗壓了回去。

  奈落的攻擊被犬夜叉用冥道殘月破吞噬了,但卻不能連奈落一起將他吸-入冥道。

  破-壞的肉片迸發出前所未見的超強瘴氣,輝夜皺起眉,「琥珀,快和阿哞離開這裡。」

  「輝夜小-姐……」

  「這樣下去我的結界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你快走。」

  「那你呢?輝夜小-姐!」

  輝夜朝奈落看了一眼,「我必須留下來。」

  「法-師大人,這個給你!」琥珀脫-下了自己的防毒面罩。

  「琥珀……」

  「姐姐就拜託你了!」

  「嗯!」

  「戈薇,借用一下!」輝夜拿起戈薇的弓箭,剛瞄準奈落的四魂之玉,就立刻被奈落阻止,他沉聲說道:「不會讓你射的……至少現在還不行,差一點,只差一點就……」

  殺生丸用爆碎牙將朝輝夜襲去的瘴氣團擋了回去,「沒用的,奈落,你越是垂死掙扎,你的身-體就崩解得更多。」

  「呵呵呵……是嗎,我的身-體還很夠用呢,要消滅一個村子是沒問題的!」

  「村子?!」戈薇瞪大眼,「難道是楓婆婆的……」

  「奈落!你這傢伙!!」

  「你們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在何處嗎?哼,已經太遲了!如果殺了我的話,我這副充滿瘴氣的殘骸,就會落到村子裡了。」

  「那又怎麼樣!爆碎牙!」殺生丸持刀朝奈落不斷複元的身-體狠劈過去,奈落的身-體逐漸分崩瓦解,但是四魂之玉依然還存在。

  愈來愈多的瘴氣肉塊墜落,殺生丸抱起輝夜朝奈落的身-體外飛去。外頭的景象一片荒蕪,陰沉沉的霧霾與邪氣籠罩著原本安寧的村落,所有的植物和莊稼都枯萎了,房屋大多都被瘴氣團腐蝕了。

  奈落的那具殘缺不堪的蜘蛛軀體縮成了一團,從外形看簡直就像是一個被污染的巨大的四魂之玉。

  感覺到了四魂之玉的氣息,輝夜把箭搭上了弓,扣弦,拉弓,動作裡都是俐落,毫無猶豫半分的情緒,金屬劃拉過的聲響透著靈力,「拜託了!射中四魂之玉!」

  破魔箭矢在接-觸到外層的瘴氣時,突然消失了。

  眾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後,奈落的蜘蛛軀體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瘴氣逐漸被淨化。

  琥珀睜大眼,「輝夜小-姐的箭打-倒奈落了?!」

  而輝夜皺起了眉,蜘蛛軀體果然在下一刻就朝她襲去,殺生丸抱起她躲避著奈落的侵襲,退到安全的地方。

  那團發光的蜘蛛軀體在古井上方,漸漸化為了一小團紫色的結界。結界裡奈落的身-體破碎不堪,只剩下了一隻不完整的手臂和頭顱,而輝夜射-出的箭正好射中了四魂之玉。

  奈落恢復了那張陰刀的面容,勾著唇角突然笑了,他的聲音輕得仿佛飄在空氣中,「四魂之玉是不會消失的……因緣是不會斷絕的……我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也沒法和她……去同一個地方了吧……」說完,他就隨風消逝了。

  彌-勒解-開自己手上的封印,他的掌心上沒有任何的洞-穴,奈落的詛咒完全解除了。

  奈落已經被消滅了,一切都太突然,輝夜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殺生丸大人……已經……結束了嗎……」她有些茫然地看著落在手中的四魂之玉。

  「嗯……」殺生丸垂眸看著她,目光溫和。

  **

  「輝夜。」

  有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喚她。

  她的周圍,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她被黑-暗籠罩著,因為不安聲音都提高了些,「誰?!」

  「我就在這裡啊……」

  輝夜把目光落在手中那枚發光的玉珠上,「四魂之玉……?」

  「沒錯,我知道你心中最深刻的願望……」

  「我的願望……」她眼裡的神采黯下一分,重複念了一遍。

  「是想和殺生丸……永遠都在一起對吧?」

  「永遠在一起……」她低聲喃喃,半垂的眼眸裡止不住的淚光。

  「殺生丸厭惡-人類,是不會和人類在一起的……妖怪和人類是不一樣的,殺生丸還流著西國犬妖一族高貴的血脈,是不可能會降下-身份和你這個生來就是除魔驅邪的巫女在一起的。」

  「不要……」她掩面顫聲道,淚水從指縫裡滑落出來。

  「不想變成那樣是嗎?那麼,輝夜啊,變成妖怪,就能和殺生丸永遠在一起了。」四魂之玉的聲音不斷誘導著輝夜許下願望。

  半晌,她止住了啜泣聲,卻依然沒有說話,四魂之玉淡淡道:「不許願嗎?你選擇要一生沒有殺生丸孤獨地死在黑-暗裡嗎?看著他娶別的女妖為妻嗎?這裡的黑-暗很可怕吧,你想見殺生丸嗎?回答我,輝夜,你想見他嗎?」

  明明滿腦子都是殺生丸,可輝夜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陰刀的臉,不……那是奈落消失前悲涼的眼神啊……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奈落……?

  在奈落的身-體裡,因為自己的話奈落惱-羞-成-怒地毀了一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時候他說:「不會讓你射的……至少現在還不行,差一點,只差一點就……」

  最開始他在毀滅村子的時候,百般阻礙輝夜拉弓,但是到了最後,他為什麼沒有阻止,又讓輝夜朝四魂之玉射箭了呢?輝夜射-出破魔箭矢的那一刻,一直以來這麼詭-計多端的奈落,怎麼可能逃不走?他是不是一直在靜靜地看著玉,靜靜地等待死亡。

  「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也沒法和她……去同一個地方了吧……」

  奈落的願望,不過是……想得到桔梗的心罷了。

  桔梗死了,四魂之玉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所以他不想再活下去了吧。村子與奈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毀了他誕生的地方,再徹底結束自己,他早就計畫好了一切。

  最初的開始,桔梗也只是許了希望可以再見犬夜叉一面的願望,奈落肯定一開始也只是溫柔的小願望而已……

  所有細小-美好的願望,就這樣邪-惡地因果迴圈,就像奈落所說的那樣……因緣不會斷絕。

  四魂之玉,並不會實現任何人的願望……

  「我終於明白了……」輝夜閉上眼低聲道,「我不會許願的。」

  「什麼……」

  「四魂之玉,消失吧。」四魂之玉突然發出了奪目的光芒,漸漸的玉身逐漸出現裂痕似乎隨時都會碎裂,輝夜目光堅定地繼續道,「永遠的消失吧!」

  無數的碎片濺射四散,輝夜周圍的黑-暗都變成了模糊背景,從泛著白光的深處綻放出一點一點的溫暖,漸漸將自己包裹起來。

  
三年

  「邪見。」

  「是,殺生丸少爺!」

  「你活了多久……」殺生丸頓了下,像是猶豫什麼,「這麼多年來一個人有什麼想法?」

  「我一直跟著殺生丸大人,才不是一個人呢!現在突然這麼說難不成是要我走嗎?那不如死了算了!」

  殺生丸眯了眯金眸,「那就去死吧!」

  「啊啊啊殺生丸少爺,請不要丟下小的。」

  瞥了眼嚇得滿頭冷汗的邪見,殺生丸撇過頭,望著不遠處一座山,朱-紅色鳥居從山底一路綿延到山頭的神社,他淡淡道:「我殺生丸現在有個想法……」

  「咦?那是什麼呢?」

  「總覺得……是時候了……」

  「請問您在說什麼呢?」

  他垂下眼,掩飾金眸中的情緒,「差不多……要和輝夜說了。」

  「喔喔喔喔!是那個啊!」邪見激動地跳了起來,「是問輝夜要繼續留在神社生活,還是選擇做為殺生丸少爺的新娘!」

  「但是我還沒想好適合的話……」

  「就是說呀,完全沒辦法想像殺生丸少爺會說什麼呢!」

  他握緊了拳頭,一向從容淡定的殺生丸居然透著些許的不安,「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吧……」

  邪見連忙猛搖頭,「這可不行啊!!獨身八百年的我可幫不上忙,不如……去問令堂大人吧!啊啊啊!」邪見趴下躲過殺生丸砍過來的爆碎牙,嚇得半條老命都沒了,「那那那就算了吧……」

  像是經過邪見提醒,殺生丸突然想到什麼,去找了淩月仙姬,拿了冥道石跑去冥界找鬥牙王。問父親的話,說不定就知道怎麼說了……

  但看著父親的遺骨,事到如今殺生丸卻撕-裂嘴也說不出口。父親到底怎麼和十六夜說才讓……

  「我們大家∼都活著∼因為活著,所以將會死去∼」

  一旁的邪見很破-壞氣氛地唱歌,讓殺生丸的思緒想到一半被打斷,暴怒地沖他吼道:「給我死遠一點!!」

  「是,殺生丸少爺……」邪見一下就縮到了一塊骷髏頭後面,半晌又戰戰兢兢地抬頭提議道,「殺生丸少爺……不如我們去稻荷神社吧?」

  **

  老朽褪色的暗紅色牌坊和光鮮亮麗的朱/紅色鳥居密集地交織在一起,數百座朱-紅色鳥居綿延山頭,神社裡新置了幾尊狐狸石像。

  淨水池裡的清水聲輕輕晃,擊掌聲,晃動麻繩風鈴便發出清脆的響聲,主殿裡誠心祈福的香客依然絡繹不絕。神聖的氛圍籠罩著神社,感受著靜謐清寧的氣息,心也不可思議地平靜了下來。

  庭院裡的櫻花,今年開得還是一樣美。

  清風吹起案上的宣紙,緩緩落在男子的如玉般的手上,看著紙上秀麗的字跡,他不由得微微皺眉。

  「紅塵顛沛,曇花一現。緣來緣去,南柯一夢。」

  「真是不巧,她下山驅邪去了。」語氣慵懶,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拾起清酒壺的手卻多斟了一碗神酒。

  日光光華照在來人身上,淡淡的光暈籠罩周-身,銀白的長髮傾瀉在身後,發-絲隨風飄舞,更顯得飄逸出塵,眉目如畫間卻透著一股冷漠。他將繡著櫻花的精緻和服放在了墊上,並未開口。

  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狗竄進了空幻懷裡瑟瑟發-抖,他笑了笑,「我是無所謂……但你把它嚇壞了,輝夜可是要生氣的,她可寶貝得很呢。」

  「她養的麼。」

  「不然呢?」空幻似笑非笑,一雙桃花眼裡盡是蠱惑眾生的風情,「只剩下半條命,被輝夜撿回來好生照料。仔細看看,比你可愛多了,對吧?」

  殺生丸微眯起金眸,殺氣從他身上毫不掩飾地散發出來。

  空幻見他這樣反而輕笑了聲,悠然說道:「本座不想和你在神社裡打……輝夜的成年禮已經過了,殺生丸,你今年又送和服來什麼意思?還有,她在神社裡每天穿著巫女服,你倒不如送點吃的給她……」空幻的話音未落,殺生丸啪地一聲把一盒糕點放在了桌上,碗裡的酒被震得灑出一些來。空幻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殺生丸,你可真有趣……」

  這次殺生丸遭到調侃只是皺了皺眉卻沒有再生氣,注意到岸上那張宣紙,一眼便認出了是輝夜的字跡,眉眼間不由得添了些許溫和,淡道:「她現在如何?」

  「乖-巧地做著神社的工作,我也可以放心讓她下山驅邪除魔了,她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巫女了……」空幻端著酒碗輕輕笑著,目光有些飄渺像是陷入了回憶,「她從出生起就在神社被我撫養長大,她是個善良又單純的孩子,不諳世事,誰稍微對她好一點,不論是任何生靈都輕易付出真心相待。那時候我看著她一天天長大,一天比一天可愛,我就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不讓她接-觸複雜險惡的外界,十五年,不讓她出這座神社,不讓她出這座山半步……我為她打點了好了未來的一切,等她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巫女時,我就把稻荷神之位轉給她,即使是個人神,也可以擺脫人類生老病死的定律,然後和她一起永遠守著這座神社……很自私吧。」

  殺生丸聽著空幻的話,沒有開口,也沒有出現任何不耐的情緒。

  一隻鳥突然落在了空幻的手指上,頗有靈性地蹭了蹭空幻的手,他淡笑著繼續道:「輝夜從小就不安分,七歲那年,她看見有只雛鳥掉了下來,趁我不注意爬上了那棵櫻花樹想把鳥放回巢裡,結果呢,傻乎乎地自己從樹上摔了下來,磕到頭流了好多血,疼得大哭……半夜餓了去廚房偷吃糕點,被我發現還嘴硬說沒吃,那個笨-蛋嘴角沾了點心屑也不擦擦……這麼不安分,我也早就想到有一天她會偷溜出去,也就隨她了,吃了苦頭受了傷她就會老老實實回家。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她帶著一身傷回來的時候,我當時真的覺得很害怕,怕失去她,不斷自責為什麼讓她出去,她這麼脆弱,死了怎麼辦?

  在人見城的時候,我把她推給你,不是因為我不在乎,而是我發現,她想跟你走,而不是我。」

  三年-前輝夜回到神社的時候,空幻最初很詫異殺生丸居然會讓她回來。到後來發現,殺生丸不過是想讓輝夜以後在兩邊能有更好的選擇。

  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元氣十足的輝夜似乎沉靜了許多,以前總是會嫌神社的工作無聊,然後偷懶小憩一會。而現在,三年來日復一日做著巫女的職責沒有任何抱怨,就算下山驅邪也會在太陽落山前按時回來。雪狐和狸徹總說輝夜長大懂事了,只是空幻自己心裡清楚,輝夜乖-巧安靜的,不像她。

  也只有在收到殺生丸的來信或者禮物時,輝夜才會露-出以往那種溫暖燦爛的笑容。

  原來是……愛上殺生丸了麼?

  而殺生丸每年都會帶著輝夜喜歡的東西來神社看她,尤其是輝夜十六歲成年,還有今年,殺生丸都帶了和服。空幻也不難猜出來他的心思。

  只是這二人,一個默默陪伴,一個沉默寡言……到頭來,最傷心難過的人,還是為了不想給殺生丸造成任何困擾,而選擇將心意埋藏的輝夜啊……

  空幻收回思緒,將視線移到殺生丸身上,真搞不懂輝夜喜歡這只狗哪裡了,幾百年都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了還是那麼討厭。

  思及至此,他沒好氣地從鼻子裡冒出一聲冷哼,皺眉說道:「殺生丸,已經三年了……本座給不善交際的某只狗一點建議,正因為人類壽命短暫,所以不趕緊把想說的話告訴她,之後就永遠沒機會說了。」

  殺生丸微微一愣,下一瞬,空幻只聽到風吹動衣袍的聲音,殺生丸就已經消失在了神社裡。

  他將酒一飲而盡,閉上眼倒在身後的絨毯上,淺金的雲發鋪散了一地,唇角還是那抹悠閒淡然的淺笑,「雪狐……你主-子我這回,可能真的要失去輝夜了。」

  
心意

  「總是勞煩輝夜小-姐照顧,這點自家做的糕餅請不要嫌棄……」頭髮花白的婆婆從竹籃裡拿出一份用細繩紮好的油紙包。

  她溫和的目光落在圍著護身邊幾個探頭探腦的孩子身上,「有心了婆婆,這些糕點還是留給孩子們吃吧。」

  「只是點心而已,不值錢,留著在回神社路上吃吧。」

  「收下吧,輝夜大人!」孩子們脆生生地喊道,「婆婆做的糕餅可好吃啦∼」

  她笑了笑,接過婆婆手上的糕點,「那謝謝婆婆了。」

  「婆婆也要謝謝輝夜小-姐呀……總是不要報酬就為我們村裡驅邪治病,救了我們村裡好幾戶人,天狐神社也是有求必應呢!」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言謝。」她微微頷首,「那只黃鼬不會再來了,如果還有什麼事就來神社找我。那麼,我先告辭了。」

  「好,輝夜小-姐您走好。」

  「輝夜大人再見……」

  她最後笑著朝孩子們揮了揮手,和護一同離去。

  村裡的男子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輝夜小-姐真是如天仙般的妙人啊,要是能娶回家的話我也死而無憾了……」

  另一個書生抿了抿唇,臉色有些紅,「想什麼呢!輝夜小-姐是神聖的巫女,不許褻-瀆輝夜小-姐!」

  「我只是想想……如果輝夜小-姐是個普通的女人,我就不信這世間有人會不想將這麼美的姑娘帶回家。」

  「那也輪不到你。」

  **

  三年過去了,輝夜出落得更加婷婷。

  漆黑的雲發用素白檀紙束在身後,即使身著素雅的紅白巫女服,依然有種婉淡清新的氣質,說話輕聲細語,優雅溫柔中卻隱隱透著疏離。驚為天人的眉目,飄逸出塵的身姿,讓凡人自慚形穢,高貴聖潔得讓人半分都不敢褻-瀆。

  她身上的孩子氣已經完全褪去,處世恬淡。待人一如既往地親切善良,因為靈力高超而名揚天下,對他人無私奉獻,因此很受村-民們的歡迎與尊敬。

  這三年裡,回到神社裡的生活,安寧且閒適。

  她有時會突然間想起一個可憐的人。

  但不管他是陰刀,還是奈落。都已經不在了。

  奈落曾說自己怨恨他,其實不是的,無論他做了多少壞事,雙手沾染了多少血-腥,輝夜都無法對他提起一丁點的恨。最開始在他身邊,即使是假扮成陰刀的模樣,奈落也沒有傷害過她,自己那麼信任陰刀,奈落本可以輕易殺死自己的。

  明明是個脆弱的人類,明明數次有可以下手殺她的機會,卻總是在關鍵時刻制止了。

  奈落心底深處,並不想真的傷害輝夜。

  至於為什麼?這個理由也隨著奈落的消-亡一同埋葬了。

  說到底,奈落也是個可憐的半妖。

  而輝夜深深刻在心底的那個人,卻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當你在深夜醒來,發心因為想念某個人而隱隱作痛,你把它叫做什麼?

  只要一想到他,思念就如同毒-藥一樣,在自己體-內不斷蔓延。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神社和日常的工作上了,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悲傷裡。而那些強行壓抑下來的思念,都化為了淚水。

  回神社的途中,她突然頓住了腳步,然後吩咐跟在身旁的護先回神社。

  霧色朦朧中路口站著一個男人,他一頭銀白的長髮都披散在身後,華麗的雪白皮毛和印著六角梅的白袍隨風飄舞,金眸裡似是藏了星辰定定看著自己,淡然清冷的目光宛若月華。

  她呆呆望了他好久,澄澈的雙眸裡含-著淚光,那神情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只變成一句輕柔的話語:「殺生丸大人……你在這裡等輝夜嗎?」

  「嗯。」他低低應了聲,看她朝自己緩步走來,突然想起三年-前,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總是笑著朝自己撲過來。

  「殺生丸大人,今天我去村裡退治惡靈,婆婆給了我一包綠豆糕,我拿給你吃。」殺生丸素來不喜這些人類的糕點,卻看她臉上盡是分享的喜悅卻也沒有阻止。看她將手裡包好的糕點小心翼翼地打開,去沒想到油紙裡的綠豆糕都碎成了一塊塊的了,她有些失落地皺起眉頭,「噯呀,都碎了……」

  她身上沾了些泥汙,路上坑坑窪窪的很不好走,估計是又摔到哪裡把糕點弄碎了。想到這裡,殺生丸就覺得,她還是三年-前的那個需要人保護的笨-蛋啊……

  「沒關係。」他拾起一塊優雅地放入口-中。

  輝夜睜著大眼期待地看著他,「……好吃嗎?」

  他淡淡應了聲,「嗯。」很甜,她最愛這些甜食。

  「那……那輝夜可不可以吃一塊呀,我還沒有吃過這個呢……」

  「嗯。」

  「好甜呢……」

  「嗯……」他低頭對上她的目光,雙目猶似一剪秋水,他略有些失神,片刻後問道,「輝夜,在神社裡生活得還習慣嗎?」

  「嗯∼!」

  「有被人欺負嗎?」

  「沒有哦。」

  「之前送你的和服有穿嗎?」

  「嗯,殺生丸大人送的衣服我很喜歡,而且十分合身呢……」

  路邊一株株盛開的櫻花樹,如煙如霞,晃得人眼花繚亂,漫天飄舞的花瓣落在二人的肩頭。

  黃昏餘暉下,殺生丸的眉眼似乎也被映照得柔和起來。他垂眸凝視了她一會,然後伸手將嬌-小的她攬緊懷裡,她的身-體好柔-軟,語氣也不由自主放柔了三分,「輝夜,我有話和你說,你聽好了。」

  突然被抱在懷裡的輝夜有些懵,輕輕「嗯」了一聲。

  輝夜的耳畔傳來殺生丸令人著迷的低啞聲音,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靠近:「當你遭遇困難、痛苦或悲傷,無論何時,你都可以呼喚我殺生丸,我會立刻趕到你身邊。就算隔得再遙遠,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都會立刻飛奔過去……我們之間並沒有距離,彼此的心緊密相連。只要信任著對方,就沒有什麼值得畏懼,只要保有這份思念,你已讓我心滿意足……所以,現在就這樣也好,以後的時間還長,讓我期待著你的心意吧。」

  「殺生丸大人……」她錯愕地睜大眼,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輝夜……還喜歡我嗎……?」

  輝夜愣了一下,她將臉埋進殺生丸的胸口,聲線無法抑止地顫-抖,「當然喜歡啊……輝夜這三年來……沒有一天……是不想殺生丸大人的……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殺生丸大人……」

  「輝夜,你願做我殺生丸的新娘嗎……」

  她的身-體一僵,抬起臉去看他,緩緩開口問道:「殺生丸大人……你喜歡輝夜嗎?你真的不介意輝夜是人類嗎?」

  殺生丸凝視著她的目光裡盡是以前不曾有過,或強行隱忍的深情與溫柔,「當然喜歡了,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在意……這樣,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她的眼裡早已盈-滿了淚水,輕輕點頭,「嗯……」

  唇-舌相貼的柔-軟觸感,激起身-體一陣的顫慄,渾身的筋骨似被人抽去,輝夜的身-體綿-軟無力地攀附在殺生丸的身上。殺生丸的懷抱還是那麼的溫暖堅定,只要在他身邊,就感覺很安心。那淡淡的,令她熟悉的清幽香氣,像是攝去了她的魂魄,令她頭腦發暈,血液不斷向上湧,只想沉淪在這熾-熱纏-綿的深-吻裡。

  
花嫁

  輝夜跪坐在一尊案前,伸手迅速把木盒內的糕點送入口-中,不料空幻突然轉過身,嚇得她噎住了,卻又不敢咳嗽。

  空幻看她憋得蒼白的小-臉,無奈地輕歎了口氣,將茶碗推到她面前,茶煙氤氳,她如畫的容顏有些朦朧。

  好不容易緩過來,輝夜輕咳了幾聲,弱弱開口道:「空幻大人……那只小狐妖,七寶,妖術的考核怎麼樣了?」

  「有些長進,正七位上。」

  「啊,是嗎,這樣就好……」輝夜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接著道,「空幻大人……輝夜想辭去巫女一職……」

  空幻淡淡瞥了眼輝夜,便將目光轉向一旁面不改色的殺生丸,「你可想清楚了?」

  「空幻大人……輝夜是真的傾心于殺生丸大人,請你成全……」

  「我沒問你。」

  殺生丸握著輝夜的手緊了緊,示意讓她安心,接著對上空幻澄澈銳利的眼睛,他薄唇中吐出的低沉話語,聽在輝夜的耳中,字字句句都是世上最動人的情話:「我愛她,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就算拿任何東西交換也好,也想共度此生。」

  空幻面色平靜地看著他,然後望向天空中的明月,半晌,輕聲開口:「輝夜,時間真快,從我在神社撿到你時起,已經過了十八年了……」

  「空幻大人……」

  空幻輕輕抬手,儲物櫃裡飄出一個箱子,裡面滿滿當當裝的都是輝夜的東西。有她被遺棄在神社門口時裹-著她的棉布,有她幼時愛不釋手的玩具,有她親手為空幻縫製的荷包,有她幾年-前的衣物……他看了半晌,轉頭看著輝夜,聲音輕緩而又溫柔:「你十五歲之前因為怕讓你受到傷害,所以不讓你接-觸外界……但如果輝夜離開神社也能好好生活的話,那就去吧……」

  看輝夜雙眸含淚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他微蹙起眉頭,柔聲責備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哭。」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散發著柔光的寶珠,將它放在了輝夜手中,「這是我成了稻荷神之後開始修-煉的靈珠,弄丟-了我可不管你了……」

  用狐仙神力和靈氣養了幾百年的靈珠,傳說有起死回生的效用,普通的人類得到它可芳華永駐。

  「空幻大人……對不起……」她哽咽著開口,最後所有的感情都無法控-制地湧上來,她緊緊抱著空幻泣不成聲。

  空幻垂下眼簾,看不清他眼中情緒,只是輕輕-撫-摸-著輝夜的頭安撫著,淡道:「殺生丸,我寶貝了她十幾年,你若敢讓她受半點委屈,我就把她搶回來再殺了你。」

  **

  殺生丸要娶妻的事情,一時間在妖界裡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消息也讓很多女妖的芳心都碎了一地。殺生丸的強大造就了他冷酷無情的性格,就連對自己的半妖弟-弟都下手狠辣殘-忍,這是眾妖皆知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哪個妖族的高貴女妖,擄獲了殺生丸的心。

  但是也有妖怪傳出來說,殺生丸和他父親鬥牙王一樣,未過門的妻子是個普通的人類女人。究竟是傳言,還是事實,眾妖就不得而知了,甚至還有女妖為了爭論這個大打出手。

  消滅奈落後的三年裡,有了不少變化。

  彌-勒法-師和珊瑚如約成親了,還生下了可愛的三個孩子,有了很大又熱鬧的家庭。而琥珀則是和雲母一起,為了那些受妖怪所苦的人們,打算成為很強的驅魔師,目前正在進行修-煉。七寶為了要當個出色的狐妖,常常出村進行修-煉,有時還會跑到天狐神社裡去找空幻。

  而戈薇也選擇留在戰國時代,嫁給了犬夜叉,跟著地念兒和楓姥姥學習熬煮藥草,也幫忙打點神社的事務。

  「殺生丸少爺,是戈薇和犬夜叉!」邪見看見不遠處兩個人影。

  殺生丸正準備無視他們走人,輝夜卻把他拉住了,戈薇也看到了他們幾個,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哥-哥!」

  輝夜感覺身旁的人身-體僵了一下,然後皺起眉十分不悅地狠瞪了眼戈薇。

  「奇怪,他怎麼好像很不高興啊。」看到犬夜叉沉著臉的模樣,戈薇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咦,你也是?」

  犬夜叉撇了撇嘴,「真是讓人相當不舒服的稱呼啊……」

  邪見不滿地說道:「那傢伙也太隨便了吧,說個兩句教訓一下她啊!」

  殺生丸雖對戈薇的稱呼略有怒意卻並否認,冷聲對邪見說道:「吵死了,小心我殺了你。」

  「輝夜小-姐,你也來了啊,好久不見。」戈薇拿著一些草藥向輝夜和殺生丸走來。

  「是啊∼好久不見了,戈薇。」輝夜笑眯眯的,看起來高興極了。

  「輝夜夫人,那個那個!」邪見開口提醒道。

  戈薇略詫異地睜大眼,「輝夜……夫人?我聽犬夜叉說過,殺生丸要結婚了,果然是和輝夜啊。」

  輝夜的臉龐浮上紅暈,低下頭羞赧地笑了笑,「邪見,我還未與殺生丸大人成親呢……」

  殺生丸垂眸看著她羞澀的模樣,望著她的眼神裡含-著溫柔,「反正是遲早的事,早些習慣。」

  「是∼殺生丸大人。」

  「那神社那邊呢?」戈薇問道。

  她彎眸一笑,眉眼裡盡是幸福的神色,「與殺生丸大人在一起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再是巫女了。」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紅色的帖子遞給戈薇,「婚禮那天,希望戈薇和犬夜叉要來喔。」

  「犬夜叉!是喜帖誒!」戈薇收下請帖後又對輝夜接著道,「我們一定會去的!」

  「如果可以的話,也麻煩轉告珊瑚和彌-勒他們。」輝夜笑著微微頷首,「我們還要去看看定制的婚服做好了沒有,就先告辭了。」

  戈薇目送空中殺生丸抱著輝夜離去的背影,一臉羡慕地說道:「輝夜小-姐看起來好幸福啊,太好了……」

  「殺生丸那傢伙居然真的會娶人類……換做以前的話,打死我都不相信……」

  「犬夜叉,這不是很好嗎?殺生丸看輝夜小-姐的眼神很溫柔呢。」

  「是嗎,我都沒有注意到……殺生丸溫柔……」犬夜叉想像了一下畫面,一陣惡寒。

  「犬夜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犬夜叉交叉著雙臂轉身離去,一邊語氣平淡地說道,「妖怪和人類是不一樣的,殺生丸既然選擇與她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愛上那個人類女人了啊……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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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露宴(結局)

  稻荷神社內正舉辦著莊重肅穆的婚禮,一群好奇殺生丸妻子的妖怪們圍在神社的結界外眼巴巴地等著,數量有增不減。畢竟一會的披露宴上,除了女方親友,剩下的都是西國的犬妖們了。殺生丸是妖,居然會辦神前婚禮,基本上可以確定妻子是個人類的事實,但這樣反而讓妖怪們更好奇了,新娘到底是怎樣的女人?

  賓客陸陸續續地散場,終於等到了殺生丸和新娘的出現。

  她身著一襲素白的白無垢,緞面上用金線繡著栩栩如生的仙鶴,巧奪天工,美輪美奐。身姿曼妙宛若天女,光看身影就覺得聖潔高貴不可侵犯,讓妖怪們都有些心生畏懼。

  綿帽和面紗的遮擋有些看不真切新娘的容貌,而她似是察覺到神社外的妖氣抬起頭看了下,此時不知哪刮來一陣風,吹起了新娘的面紗。

  雖是匆匆一瞥,那驚為天人的容貌卻也深深印在了妖怪們的腦海中。

  披著黑色羽織的殺生丸攬過她的肩,她低下頭把臉埋進殺生丸的胸口,恩愛的模樣羨煞旁人。殺生丸狠瞪了那群偷看的妖怪,冷聲開口:「滾。」

  神社的狐仙緩步走出來,偏頭笑了笑,只是臉上毫無一絲笑意,說出的話也帶著隱隱的威懾,「我天狐神社什麼時候成了你們這些妖怪敢來圍觀的地方了?」

  識相的妖怪溜之大吉,估計若不是今天婚禮不便見血,按殺生丸和空幻對輝夜極強的保護欲,這些妖怪的屍首早分家了。

  接下來的披露宴,卻是讓輝夜最頭疼的了。

  因為殺生丸顧及到輝夜可能會不安,所以婚禮特地在她從小長大再熟悉不過的神社裡舉行。但是披露宴是在淩月仙姬的城堡裡辦,來的人除了犬夜叉一行人和空幻,剩下的都是西國犬妖一族。殺生丸雖然也十分厭煩這種場合,當淩月仙姬執意堅持,輝夜怕和未來的母親大人關係鬧僵也就同意了。

  披露宴上換下嫁衣白無垢,由輝夜喜好自己決定穿金、銀、紅顏色豔-麗的和服,為她打扮的女妖把她的臉刷得雪白,櫻-唇點上胭脂,她平日裡都是素淨一張臉,現在濃妝豔抹弄得她極為不適。

  戈薇看出來輝夜有些不高興,又因為她溫和的性子隱忍著沒有說什麼,和珊瑚兩人把女妖全打發走,兩人留下來為她梳妝。

  「真是的,輝夜的臉本來就白-皙,被她們用粉刷得和鬼一樣慘白。」戈薇一邊說一邊卸下輝夜臉上的妝容。

  「也不知道那些女妖是故意的還是存心的,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簡直要搶新娘的風頭,真是氣死我了……她們就沒安好心,想讓輝夜出醜!」珊瑚眯了眯眼,似乎恨不得把那些風-騷的女妖怪用飛來骨全砍了。

  輝夜無奈地笑了笑,「算了……本來殺生丸大人願意娶我這個人類之身,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輝夜!你不能這麼想啊!殺生丸是愛你才娶你的,和你是不是人類有什麼關係?」來自現代的戈薇睜大眼,因為激動連聲音都提高了些,想把輝夜自卑的想法糾正過來。

  「就是啊,輝夜……我知道你因為自己是人類心裡有些芥蒂,但是你是被殺生丸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那位狐仙大人寶貝了你十幾年,不是為了讓你嫁給殺生丸受委屈的呀。」

  「是啊,想想你是巫女的時候,這些目中無人的女妖你都能輕易解決,怎麼現在嫁過來就低人一等了?來,打起精神來,今天的輝夜真的超美的呢!」

  「嗯!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輝夜聽戈薇和珊瑚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心情真的好多了,那些不安的情緒也拋開了,但是依然有些緊張。

  「輝夜就是太溫柔了,該凶的時候就凶,你才是殺生丸的夫人,其他人算什麼?」

  「管那些女妖怎麼想的,在殺生丸眼裡,都不及輝夜一根頭髮-絲。輝夜天生麗質,細細打扮更沒人比得過了。」

  被戈薇和珊瑚精心打扮之後,輝夜看起來更是耀眼奪目,沒有把她本身輕靈溫婉的氣質扭曲,紅-唇輕抿添了幾分嫵媚的韻味。

  在偏殿等待的殺生丸偏頭看到一襲紅衣緩緩從屏風後轉出,看到輝夜的一瞬間也失神了片刻。

  輝夜微紅著臉,低聲問道:「殺生丸大人……輝夜這樣,不好看嗎?」

  他回過神來,牽起她的手,輝夜的手心盡是冷汗,殺生丸的語氣不由得放柔了幾分,「沒有,你很美……賓客已經都到齊了,跟我去大殿就好。」

  「嗯……」她乖-巧地點頭,在殺生丸大人的身邊,就什麼都不怕。

  輝夜萬萬沒想到,宴會來了這麼多……犬妖。

  原本平靜下來的她,又漸漸不安起來,殺生丸垂眸看了看抿著唇目光閃爍的輝夜,低聲道:「不用緊張,我在。」

  她有些錯愕殺生丸此刻的溫柔貼心,抿唇一笑,輕輕「嗯」了一聲。

  就座後,盡是一些客氣的問話,殺生丸懶得回應只一味將輝夜喜愛的菜式夾到她盤裡,偶爾幫她擋下敬來的酒,不讓他們接-觸輝夜半分,將她保護得很好。淩月仙姬瞭解自己兒子的性格,賓客們再繼續這樣,估計殺生丸要生氣了,便將眾人的注意力從輝夜身上巧妙地轉到其它地方。

  輝夜知道這些犬妖看到她是人類的時候,眼裡毫不掩飾的不屑,她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但是沒想到會有人直接說……

  「說起來,殺生丸少爺的堂-妹,也就是我家的小女今年也有三百歲了,正是待嫁芳齡,卻一直不肯出嫁,因為小女說她早就傾慕于殺生丸少爺了。」說罷,拍了拍他一旁一個打扮得妖-豔露骨的女妖。

  那女妖開口道:「殺生丸少爺還記得我嗎,我名為無姬,曾與殺生丸少爺有過一面之緣。」

  這父女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傳到了宴會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在婚禮上如此挑釁,擺明瞭對人類新娘的不尊重與蔑視。大家都不由得停下筷子望過去,輝夜低下頭半垂著眼簾讓人琢磨不透她的情緒。空幻眯了眯眼,手中的筷子一下折斷了,就連犬夜叉也差點沖過去。

  別看犬夜叉平時對輝夜和殺生丸的事盡挑刺,嘴上毒了些,其實他是在外人裡最為殺生丸和輝夜感到高興的。他剛站起來就被戈薇連忙拉下,戈薇沖他小聲道:「冷靜點,犬夜叉,你現在衝動會造成不好的影響的……」

  「哼,反正這群人也沒把我當成是一族的!」

  彌-勒也開口勸道:「這是喜宴上,你鬧-事反而會給輝夜造成困擾。」

  「切……」

  殺生丸給輝夜夾菜的手一頓,淡淡瞥了眼無姬,「我不認識你。」

  淩月仙姬笑了笑,「這不是很好嗎,殺生丸?無姬小-姐血統高貴,你們生下的孩子一定天資優穎。而輝夜呢,你不要擔心,你依舊是殺生丸明媒正娶的正妻,無姬只是個妾室,如何?」

  聽到這裡無姬當然是不肯的了,她好歹是貴-族,怎麼可以比一個區區人類低一等?!

  「我為什麼要做妾?!」

  淩月仙姬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面上卻依然含笑沒有異樣。

  「滾。」殺生丸皺起眉,語氣冰冷,周圍的溫度似乎都瞬間下降了,令人窒-息的寒氣。

  「什麼?」無姬睜大眼。

  邪見這時候也不由得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對父女這麼不識時務。

  「真礙眼,你們父女給我滾出去。」現在誰都能察覺到殺生丸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了,他還在刻意隱忍著怒火,估計這對父女敢再多嘴侮辱輝夜一句,殺生丸會馬上拔刀殺了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殺生丸少爺,無姬太無禮了……」他連忙想把自家女兒拉走,沒想到無姬更是不怕死的尖聲喊道:「父親!我們憑什麼走!這個人類連最低等的侍婢也不如!!」

  下一瞬,噴-湧而出的血液濺了那還未反應過來的父親一身,而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無姬還依然保持著剛剛歇斯底里的僵硬表情。

  宴會裡的氣氛頓時凝固了,誰都沒想到殺生丸真的會在他婚禮上見血,一些沒安好心準備看熱鬧的妖怪,臉色更是煞白。

  殺生丸眯了眯淩厲的金眸,懶得再多看無姬的屍體一眼。將輝夜微微發-顫的身-體攬入懷中,鄭重地對她說道:「我殺生丸,此生只娶你一人為妻。」

  這誓言不單是說給輝夜,也是說給在宴會的所有人聽的,大家一時臉色各異,沒人再多敢說半句話。

  淩月仙姬也有些驚訝,殺生丸竟然對這個人類女人這麼上心,她看著殺生丸摟著輝夜離去的身影無奈地笑了笑,轉頭對那剛死了女兒的妖怪說道:「爆碎牙連全屍都沒有留啊……真是可憐,把血清理了吧,怪噁心的呢。」語氣平淡慵懶,沒有一絲對無姬的同情。

  邪見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活該,讓你們對輝夜夫人不敬!殺生丸少爺對夫人的愛哪裡是你們這些女妖可以插足的!不識相的傢伙下場和她一個德行!」

  殺生丸大婚當天,妖界都傳遍了殺生丸娶了個貌若天仙的美-人,新娘的傾城顏色世間罕有,國色天香,靈韻多-姿,一品朱衣,豔冠天下,可謂真絕色。

  
夜(番外)

  回到房內的輝夜一直沉默著沒作聲,殺生丸本就不是多話的人,室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在自己婚宴上發生這種不快的事,誰都開心不起來。

  她坐在鏡前望著自己的面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不如那些女妖美豔,自己終究是個普通的人類。失落地垂下眼,將髮髻上的發簪一一摘下,漆黑的雲發傾瀉在身後。

  身後突然出現一人,他的手順著她的長髮緩緩從發梢劃出,帶起她發-絲一縷唯美的弧度。輝夜身上清幽的蓮香竄入鼻尖,讓人不由得想擁-抱她索取更多,而殺生丸確實也這麼做了,在她耳畔垂眸低語:「輝夜,你好香……」

  「可是……殺生丸大人說過……輝夜身上,有狐狸臭味……」她臉有些紅,聲音越來越弱。

  「那是我……騙你的。」

  「殺生丸大人……」她有些詫異地抬眼。

  「今日辛苦了,累麼。」

  她抿起一絲微笑搖了搖頭,「沒有。」

  殺生丸像是試探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淺的吻。

  那些在山洞裡發生的事一一浮上腦海,原來那時候便喜歡上你了。

  美也好醜也好,人也好妖也好,這些東西完全黯淡成了無光的灰塵。

  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無趣的,只有她在的地方才會斑斕多彩,情不自禁地想一直看著她笑容,要她陪伴在身邊,要給她世上所有的幸福。

  這一次他不會再逃避,也不會摸淩兩可地無視自己心底對她的感情。

  他喜歡她,他想要她。

  燭燈忽然熄滅,一片混亂,輝夜像是被一陣風抱了起來,天旋地轉,目眩神迷。黑-暗裡有重重紗帳,暗香浮動,將他們纏繞。

  輕微的撕-裂聲在頭頂響起,大約是拽斷了床頭一片輕紗,它們輕飄飄地落下,隨著輕紗落在地上的還有她的外衣。

  清冷如水的月華透過玻璃窗映入和室內,飄著六角梅的白色外衣與朱色和服淩-亂地散亂在地上,海藻般的黑色長髮層層疊疊的鋪展開,勾撚纏繞著一片泛著淡光的銀色,唯美的勾勒出一副令人心跳加速的畫面。

  衣服沒了,輝夜卻並不覺得冷,身-體越來越燥熱……或許是今天喝的酒上了頭,頭暈暈沉沉的。

  黑-暗裡只能見到殺生丸身-體隱約的輪廓,結實、有力,他身上硬-梆-梆的是肌肉,雙臂擁緊了她,身-體比烙鐵還要燙,長髮似銀白瀑布披散在她身-體上。

  她覺得不安又陌生,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他尖利的牙齒咬住唇-瓣,阻斷了開口的可能。輝夜有些疼,他著了魔一般瘋狂纏繞著她的唇-舌,將她唇-瓣上滲出的鮮血細細地全部舔-舐。

  輝夜的身-體在淩-亂的床單上不安地扭-動,雙臂緊緊抱住了他,痛苦地深呼吸。想要敞開所有接納他,並不是容易的事,她好像還接納了某種銳利巨大足以令她鮮血淋漓的東西。

  她疼得忍不住叫出聲,好像快哭了。殺生丸捧住她被汗水浸-濕的臉,深深-吻下去。他們是如此貼近,每一寸都完美契合,連身-體最深處的脈搏都貼緊而灼灼跳動,像是在放肆地低吼不願離開,不要撤退。

  這對殺生丸來說極為煎熬,實在忍不住,他稍稍動了一下,身下的人剛剛放鬆-下來一些的身-體瞬間緊繃,似要把他夾斷。輝夜疼得指甲都嵌入了他皮膚裡,顫聲道:「別……別動……」

  唇又緊緊-貼在一起,舌-尖流連對方每一寸細微而柔-軟的線條,彼此糾纏,纏-綿不休。

  仿佛是一個無盡的夜,沒有了時間空間的束縛,在她每每要陷入黑-暗的時候,一遍遍強力的衝擊充斥在她體-內,逼-迫她和他共同沉淪在清-醒與顛沛之間。

  濃墨般的天空終於漸漸褪色,變成淡淡的藍。

  她永生也忘不了那片淡藍的天空,黎明的晨曦從窗外透了進來。

  輝夜極度疲憊,陷入了半暈半睡中,意識有些模糊。

  殺生丸緊緊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他低聲說了一些話,輝夜有些聽不清,只聽到他說他愛她。

  她很熱,汗水早已把床單打濕,睡在上面非常不舒服。他身上的汗落在她胸前背後,像是下了一場滾-燙的雨。

  他熱情如火,他纏-綿不休。

  在一夜內數次達到巔峰後,輝夜覺得所有感覺離自己越來越遠,眼前微弱的光亮漸漸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裡。

  輝夜在殺生丸懷裡疲憊得沉沉睡去,他伸手將她濕-潤的頭髮全部撥到後面,在她滲著一層細汗的額頭落下一吻。不捨得再折騰她,將所有的灼-熱盡數留在輝夜的體-內,銷-魂蝕-骨的感覺似乎要吞噬掉自己全部的感官。

  
番外2

  輝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另一邊的床是冰涼的。她有些失落,在房內搜尋有關殺生丸的任何東西,他的衣服都不在,應該是出去了。窗外陽光熱烈,大概是正午。

  她渾身酸痛,好像骨頭全部散了架重組,下-身更是撕-裂的疼。

  撐著身-體緩緩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好像被人清洗過身-子,也不知道是誰為她換上了輕薄的裡衣。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幹嘛。突然想起自己已是殺生丸的妻子,睡到這個時候不太好,慌慌忙忙下床穿衣洗漱。

  在鏡前梳妝,看見脖頸上印著朱-紅色的吻痕,愣了一下回憶起昨晚的雲雨,雙頰浮上緋紅。

  拉門被打開,輝夜看向來人不由得笑了起來,「殺生丸大人……」

  「我以為你會再睡一會。」殺生丸走過來將她擁入懷中,一邊輕-咬著輝夜的耳-垂一邊低語,惹得懷中的人渾身酥-麻,「餓了嗎?」

  「嗯……」她輕輕點頭。

  殺生丸抱起她就往屋外走,輝夜小聲說道:「殺生丸大人,輝夜自己可以走……」

  「身上還很痛吧……」

  輝夜愣了一下,露-出笑容,「殺生丸大人……輝夜覺得很幸福……」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自己已是殺生丸妻子的事實,一切美好得都有些不真-實。

  殺生丸出去是特地「請」了幾個人類廚師過來給輝夜做人類的飯菜,他抱著輝夜到大廳用餐時,發現淩月仙姬已經坐在了餐桌邊。

  「你們可真慢。」淩月仙姬懶洋洋地開口。

  殺生丸不悅地皺了皺眉,輝夜卻低頭連忙道歉,「對不起,母親大人,是輝夜起晚了,不關殺生丸大人的事……」

  殺生丸冷哼了一聲,淡道:「你不是不吃-人類的食物麼。」

  淩月仙姬掩面哽咽道:「你居然在趕母親走,我好傷心啊……」

  「怎麼會呢,母親大人能和我們一起用餐,輝夜很高興呢。」輝夜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扯了扯殺生丸的衣袖,他皺眉沒說話,直接無視了自己母親。

  「昨晚你們可真能折騰,這附近的狗都提前發-情了,吵得我一晚沒休息好。」

  淩月仙姬說得輕描淡寫,輝夜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而殺生丸依舊面不改色,冷聲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個的麼。」

  「殺生丸,輝夜是個人類,你可要把握好分寸啊。」殺生丸陰沉著的臉似乎隨時都會暴怒,淩月仙姬笑了笑起身,把一個瓷瓶放到輝夜面前,「一日一粒,吃了可以緩解身-體上的疼痛……好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就不打擾你們兩個新-婚燕爾了。」

  見輝夜絞著手指,面上一片桃紅,殺生丸夾了塊燒魚放入輝夜碗中,溫和地說道:「輝夜,餓了就快吃飯吧。」

  她愣了一下,「嗯……」

  「我要去外面,輝夜,你是打算留在這……」

  「我要和殺生丸大人一起去!」她沒等殺生丸說完就著急地喊道,生怕他丟下自己。

  「嗯。」他輕聲應允,本就打算帶著她,把她一個人放在這滿是妖怪的地方,他的確不放心,更何況有些女妖對輝夜沒安好心。

  「那殺生丸大人什麼時候出發?」

  「一會。」

  「好∼」

  **

  在途中,殺生丸一行人遇到了一支人類的隊伍。本想繞路走,輦車上卻下來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真的是輝夜小-姐!」他看見輝夜眼睛都亮了,朝輝夜跑去卻被邪見攔住了。

  「你這個人類離輝夜夫人遠點!」

  少年皺了皺眉,「你這個河童才離輝夜小-姐遠點!」

  「你說什麼!吃我的人頭杖!」

  「邪見。」輝夜輕聲開口,怕邪見傷害到無辜的人類,然後對面前看起來大約十六歲年紀的少年說道,「那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輝夜小-姐,你忘了嗎?三年-前你在春日城曾救了我的命,我一直對輝夜小-姐心存感激,也許是命中註定,在這裡又讓我和輝夜大人相遇了!」

  輝夜的確對少年說的話有印象,「你是那個小男孩嗎……」

  「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輝夜小-姐可願意做我的少主夫人?」

  輝夜被這個年輕少主說的話弄得有些愣,而身旁的殺生丸周-身釋放出冷氣壓讓吹來的風都帶著股陰冷,壓抑的氣氛裡而殺生丸突然勾唇笑了。邪見看著緊張得滿頭大汗,殺生丸少爺的笑容比死神還可怕!

  「呵呵……」輝夜乾笑了兩聲,實在不想這個少年再惹殺生丸生氣了,「那個,我已經嫁為人-妻了……」她抬頭看著面色陰沉的殺生丸,柔聲喚道,「夫君,我們走吧。」

  殺生丸的面色因為輝夜的這聲「夫君」有所緩和,不再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少年計較,任由輝夜挽著自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但誰想到,那個少年不怕死的在身後喊:「你是妖怪吧!居然把純潔美好的輝夜大人抓起來做新娘!我不會放過你的!」

  殺生丸頓住了腳步,年輕少主揮刀沖了上來,輝夜攔也不是擋也不是,但好在殺生丸沒有殺他只是用劍壓把他擊退了數米遠,連地面都被劍壓打出了一個大坑。少主的侍衛匆匆趕來,朝殺生丸射箭,殺生丸一揮刀就把所有箭矢砍成了兩截。

  又有一批隊伍沖上來,他們手裡拿著槍-械瞄準了殺生丸,殺生丸卻也不閃躲,只是將輝夜拉入懷中捂住了她的耳朵。巨大的聲響過後,殺生丸依然毫髮無傷,那些朝殺生丸發射子彈全都反彈回槍孔裡,侍衛持槍的手全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輝夜心有不忍,但確實是這些人類先朝殺生丸開-槍的,回頭沖年輕少主說道:「春日城的少主,三年-前我只是路過貴城,聽聞你身患重病才出手相救。輝夜心中一直深愛著殺生丸大人,如今已是殺生丸大人的妻,還請你不要胡言亂語繼續糾纏做無謂的傷亡。」

  邪見看著殺生丸和輝夜離去的背影愣了好半天,殺生丸少爺剛剛的確生氣了,沒想到因為輝夜的話把他的怒氣壓了下來。輝夜回頭笑了笑,「邪見,再不跟上來就把你丟掉了哦。」

  「啊!殺生丸少爺!輝夜夫人!等等我!」

  天色漸暗時,輝夜服下一顆淩月仙姬給自己的藥丸,殺生丸聞到了不遠處的硫磺味,淡淡開口道:「附近有溫泉,輝夜,要去泡嗎?」

  「嗯∼正好覺得有些累呢。」

  雖然兩人身份已經和以前不同,但輝夜還是因為害羞,避著殺生丸在一塊岩石後褪去和服,將長髮隨意挽起。然後試探地將腳探-入水裡,有些燙,等身-體適應了溫泉的熱度後,她才邁入霧氣升騰的池子裡坐下,全身都浸在溫滑清澈的熱泉裡,水面齊肩深。

  或許是淩月仙姬給的藥起了作用,輝夜感覺身-體也沒那麼難受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享受著溫泉帶來的暖意,漸漸放鬆了身心,盡情享受著大自然帶來的恩賜,緩緩閉上雙眼。細膩的熱泉親-吻著她每一寸肌膚,水面輕輕拍打著她的身-體,令她感覺全身都處於一個溫暖的懷抱,愜意得讓人暫時忘卻了凡塵往事,好像洗滌了心靈。在溫泉裡泡著不一會輝夜就輕輕-喘息著,面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水。

  好熱……

  一定是這裡溫度太高了,差不多要出去了……

  但是……感覺好奇怪……

  聽聞熱泉內傳出細微的呻-吟聲,殺生丸開口喚道:「輝夜。」然而並沒有得到回應,輝夜的聲音也消失了。他皺了皺眉,起身朝溫泉的方向走去。

  煙霧氤氳中,輝夜倚靠著溫泉中的石頭,咬著下唇阻止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雙頰一片迷人的緋紅,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身-體泛著誘人的水光。

  殺生丸眯了眯夾雜著晦暗情緒的金眸,走過去準備把看起來像中暑的輝夜拉上來。

  「輝夜,上來。」殺生丸朝輝夜伸出手,她有些害羞,但依然把手放在了殺生丸的手中,被他稍一用-力就帶出了池內。

  迷亂中她隨意挽起的發落了下來,滿頭青絲被他捧在手中,從上到下順撫。那雙手從頭髮上流連往下,忽然用-力抱住她的腰身,幾乎要嵌進身-體裡。

  「殺生丸大人……」她緊張地渾身都在發-抖,卻抑制不住地想要抱緊他,雙臂像蛇一般纏繞上他的脖頸,「輝夜……感覺好奇怪……」

  他懷裡是她濕-潤溫-軟的身-體,他眼底暗藏的情緒更深了,忍不住輕-咬著她圓-潤的耳珠開口,聲音暗啞低沉,仿佛壓抑著什麼,「哪裡奇怪……嗯?」

  「好熱……」她不安地在扭-動,像是在用胸前的柔-軟去蹭他。

  「那要如何……」

  「輝夜……」她似乎有些羞於開口,半晌,她緩緩抬頭,雙眸迷離仿佛蒙著一層水霧,「輝夜想要殺生丸大人……」

  聽到滿意的答-案,殺生丸不再逗-弄她,捧住她的臉深-吻下去。唇與唇粘膩在一起,舌-尖猶如蠕-動不安的蛇百般糾纏,絞在一起似是不能分開。

  熱泉升騰而出的嫋嫋白煙,一圈一繞,飄然而旖旎,融進重重的密林間,從裡傳出的呻-吟之聲,細碎著緩緩轉急。纏-綿悱惻,透出煙霧將黑夜勾染上一片濃郁的□□。

  
番外3

  一路向東方前進,旅途並不緊張,若是沒有那煩人的妖怪騷擾,或許更為悠閒一些。停停走走,如果有輝夜喜歡的地方就多停留一段時間。

  櫻花從盛開到凋零,桔梗花也悄悄開放了。

  輝夜最近變得有些嗜睡,不過睡得很不安穩,睡一會便會醒來,然後接著睡去。

  晚風拂過殺生丸俊美的臉,他垂眼看著縮在自己懷裡睡著的輝夜,金眸裡帶著著淡淡的溫和。

  她半睜著惺忪睡眼和殺生丸對視了一會,伸手將他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銀髮順到耳後,露/出溫柔的微笑輕聲喚道:「殺生丸大人……」

  「餓了嗎?」

  她搖搖頭,「不餓。」

  嗯,食欲也驟減,平日裡原本愛吃的甜食,自從上次吃了幾塊糕點吐了,再也沒碰過。她現在一天只吃一餐,而且吃了幾口就說飽了。殺生丸是妖怪,就算不吃不喝幾天也沒事,但輝夜只是個人類,不正常飲食的話會影響到身/體。

  殺生丸皺了皺眉,卻沒有逼/迫她進食,因為之前也試著讓邪見烤魚給輝夜吃,可她剛聞到魚的腥味就連忙捂嘴幹嘔。

  「有想吃的東西嗎?」

  「嗯……」她想了一會,「想吃酸梅幹。」

  梅幹本是很常見的東西,家家戶戶都會做鹽漬黃梅,醃制的梅子很鹹,但輝夜卻說想吃酸的。

  「殺生丸少爺。」邪見牽著阿哞走了過來,「輝夜夫人是不是病了?」

  這幾天季節交替,也許是輝夜體弱染病了。想到這裡,殺生丸抱著輝夜朝一個方向走去。

  「殺生丸少爺,殺生丸少爺!您要和輝夜夫人去哪?」

  **

  殺生丸將輝夜身上披著的羽織裹緊了,一旁把脈的楓姥姥將輝夜清瘦的手放回他掌心裡,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什麼事。」

  「怎麼可能沒事?!輝夜夫人都瘦成皮/包/骨了!」邪見不滿地喊道。

  輝夜無奈地笑笑,「邪見,我哪有瘦成那樣……」

  楓姥姥瞥了眼一直沉默的殺生丸,對上他清冷冰涼的目光有些不自在,「輝夜有身孕了。」

  小小的木屋內頓時安靜下來,仿佛時間凝固,靜得只聽到稍顯急促的呼吸聲。

  片刻,殺生丸沉聲開口道:「真的嗎?」

  這三個字,邪見跟了殺生丸幾百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從他口/中說出來。

  楓姥姥笑著點了點頭,「嗯,已經有三個月了,輝夜那些症狀都是正常反應。」

  「三個月……」輝夜睜大眼,過了一會緩過神來,吸了吸鼻子顫聲問道,「可是,我前個月還……來月信了……」

  「那次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輕輕點頭。那次來的確實比以往的顏色淡了許多,而且量也很少。

  楓姥姥起身去屋外挑揀藥草,「怕是那次有小產的跡象,我去給你煮些安胎的藥。」

  輝夜眼圈紅紅的,抬頭去看殺生丸,卻咬了咬唇沒說話。殺生丸伸手將她圈進自己懷裡,溫聲道:「輝夜,好好休息。」

  「嗯……」她把臉埋進殺生丸的胸口,不著痕跡地蹭去眼角的淚。懷了殺生丸的孩子,她確實很高興,但同時還帶著莫名的不安。

  邪見正想識趣地出去不打擾他們獨處,不料捲簾突然被掀起進來了好幾個人,木屋內頓時顯得有些擁擠,殺生丸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我聽楓姥姥說了,輝夜懷/孕三個多月了啊?」珊瑚手裡抱著一個小嬰兒笑吟吟地說道。

  「犬夜叉你呢?」手裡抱著雙胞胎的彌/勒開口說道。他這話說的讓犬夜叉和戈薇臉都一下紅了,成親三年,彌/勒和珊瑚孩子都三個了,就連新/婚還未半年的輝夜都懷/孕了,而戈薇的肚子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犬夜叉悶聲應道:「扯上我/幹嘛……」

  人類和妖怪結合,本就比正常夫/妻難產下子嗣,甚至有的人類一生都不會懷上妖怪的孩子,輝夜卻新/婚沒多久就懷了,確實很難得。她察覺到戈薇有些失落,溫和地笑了笑,「隨緣就好。」

  然後轉頭看著珊瑚懷裡的小男嬰,試探地問道,「珊瑚,孩子可以給我抱抱嗎?」

  「當然。」

  輝夜小心地接過幾個月大的嬰兒,看著他胖乎乎的臉蛋忍不住摸了摸,溫柔地低聲道:「好可愛啊……」

  殺生丸凝視著輝夜,她落在孩子身上的目光溫柔得無以復加。

  「輝夜……」

  「嗯?」輝夜抬頭看向他,將孩子稍稍舉高笑吟吟地接著道,「殺生丸大人,你看這孩子,真是可愛呢。」

  「我出去一段時間,你留在這裡。」他淡淡說道。

  輝夜臉上的笑容一僵,卻仍是乖/巧地應道:「好……」

  注意到她臉上的失落,殺生丸溫和地補了一句:「等我回來。」

  「嗯……」輝夜輕輕點頭,目送著殺生丸離開木屋,她匆匆把孩子放回珊瑚懷裡,跑到門口掀起捲簾喊道:「殺生丸大人!」

  那抹白色的身影頓下/身形,輝夜微皺起眉,卻仍是笑著說道:「要快點回來哦,輝夜……會一直等著殺生丸大人的。」

  他在原地駐足了一會,並未再留下隻言片語,繼續往出村的方向走去。

  輝夜輕歎了口氣,這是楓姥姥也端著幾味草藥過來了,看了看殺生丸離去的背影,開口道:「回屋吧,在殺生丸回來前你就先留在這裡吧。」

  「嗯,謝謝楓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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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輝夜原本以為,殺生丸會和以前一樣,外出沒多久就會回來,最多也就是兩三天。

  但沒想到,從他離開村子那一天起,已經過了一個月。

  殺生丸離開的時間裡,沒有他任何音訊。

  戈薇進入屋內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子坐在鏡前,如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宛若黑色的瀑布,紅色的絲線在她素手間流轉。

  只是她面色有些蒼白,原本那雙神采奕奕的雙眸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黯然無神。眼睛有些腫,許是昨晚又哭了半宿。她聞聲抬起頭,看到來人勾唇微微一笑,「戈薇,你來了。」

  看著她這幅憔悴的模樣,戈薇無奈地歎了口氣,「輝夜,你又沒休息好嗎?」

  「嗯……有了身孕之後,身體就有些不太舒服,不過不要緊的……」

  「殺生丸真是的,你都懷/孕了他還把你丟在這。」

  戈薇的話剛說完,輝夜的指腹就被不慎被針尖紮到,她微微蹙眉,將滲出/血珠的指尖放入口中。戈薇連忙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笑著補充道:「不過你別擔心,殺生丸肯定過不了多久就來了。」

  輝夜淡淡一笑表示自己沒事,眼圈卻紅了,「戈薇,你看看,我給寶寶縫製的小衣服快要做好了。」

  戈薇看著輝夜腿上那件小巧精緻的白色短衣,忍不住讚歎道:「哇,好可愛啊,輝夜你真是心靈手巧。」

  她撚著針線,繼續縫衣擺上的六角梅,「今天神社的事物這麼快就弄好了?」

  「也沒什麼事,楓姥姥讓我先走了,我想著就過來看看你。」

  輝夜笑了笑,知道犬夜叉又不見了,每次犬夜叉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戈薇總會來找自己,「別擔心,犬夜叉很快就會回來的。」

  被輝夜看破了心思,戈薇紅著臉有些結巴:「我……我才沒有擔心呢……」

  「嗯——」輝夜意味深長地拉長了音調,「是嗎?」

  「前幾天有個女妖找犬夜叉……然後他就一直早出晚歸的……」

  「女妖?」輝夜挑了挑眉,思慮了一下接著道,「說起來……今天就是你們成親的第三年了。」

  輝夜的話讓戈薇一下反應過來,她睜大眼問道:「你是說……犬夜叉在準備什麼嗎?」

  「嗯……也許吧。」

  「可是……犬夜叉那粗神經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啊……」

  「我倒是覺得,犬夜叉對戈薇很好哦。」輝夜的語氣輕輕柔柔的,讓人不由自主地安心,「犬夜叉的脾氣有些暴,但對戈薇你卻沒有發過一次火,就算你們每次吵架,也都是犬夜叉主動來和你道歉。看起來大大咧咧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事實上卻很關心你。而且我覺得他很有擔當哦,一直在守護戈薇呢。」

  輝夜抬頭看了眼戈薇有些濕/潤的眼眶,繼續說道:「我們這些外人都看在眼裡的呀,犬夜叉……很愛你呢。」聽到屋外急匆匆的腳步聲,笑了笑,「呐,回來了哦。」

  在犬夜叉剛掀開捲簾的時候,戈薇就猛地撲上去抱住了他,他有些愣,大著嗓門開口道:「戈薇!你……」話音硬生生掐斷,因為他注意到戈薇的臉埋在他胸口,肩膀微微顫抖著。犬夜叉的語氣變得柔和下來,「你在哭嗎……」

  戈薇的抽泣聲變得更大了,犬夜叉有些不知所措,抱著戈薇胡亂拍著她的背安撫,「別……別哭了啊……」

  好半天戈薇才止住了眼淚,犬夜叉看著她滿臉淚痕的樣子有些無奈,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紅色錦盒, 「呐,給你的,不要哭了。」

  戈薇吸了吸鼻子,打開了錦盒,看到裡面精緻的發簪睜大了眼,「犬夜叉……」

  犬夜叉彆扭地說道:「這原本是我媽媽/的發簪……我把自己的牙融進去了,所以有了我的妖力。你帶著它,無論在哪我都能找到你……」犬夜叉頓了頓,將眼淚再次奪眶的戈薇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戈薇,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謝謝你,犬夜叉……」

  一旁的輝夜看著相擁的二人欣慰地笑笑,只是溫和的目光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她將視線移到窗外的黃昏。天空漂浮著大片的火燒雲,落日的餘暉把半邊天都染成了橘紅。

  火雲紅天,美極了。

  她出神地望著天空,半晌,忽然睜大眼。

  犬夜叉嗅了嗅,「這個味道是……」他的話還沒說完,輝夜就像一陣風般匆匆跑出了木屋。戈薇愣了一下,拉著犬夜叉也跟著跑了出去。

  這個感覺……不會錯的……

  仿佛燃燒著火焰的天際,一個模糊的飄逸白影朝村落的方向飛來。愈來愈近,那抹身影也愈來愈清晰。

  剛剛輕/盈落地,懷裡就撞入了一個柔軟的生物,身體微微發顫,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殺生丸大人……」她緊緊抱著殺生丸,似乎怕他會消失一般,「你終於來了……」

  殺生丸抬起修長的手覆上她的頭,垂眸看她咬著下唇的委屈模樣好一會,似乎比走之前更憔悴了。殺生丸微皺起眉,輕聲開口道:「你有想念我嗎,輝夜?」

  輝夜點頭,將頭靠在殺生丸的胸膛前,哽咽著應道:「我一直都在思念著殺生丸大人……」

  「讓你久等了……」殺生丸收緊在她腰/際上的手臂,低沉的溫和的嗓音從他薄唇中緩緩吐出,「我來接你和孩子回家。」

  我來接你和孩子回家……

  輝夜一怔,睜大朦朧的淚眼,重複問了一遍:「……回家?」

  殺生丸還是如以往一般沉穩內斂,但他望著輝夜的眼神卻是無以復加的溫柔,「嗯,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就算在殺生丸帶輝夜去淩月仙姬那,都沒有從他的嘴中聽到過。

  輝夜之前一直隱忍的淚水,此刻洶湧地溢出眼眶。熾/熱的,飽含/著對他日復一日的思念,仿佛要將那軟弱的內心融化。

  **

  這裡是武藏國裡一處幽靜的山谷,繁華遍野,舒爽的風裡旋轉著片片花瓣混合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宛若世外桃源,美不勝收。

  「這裡是……」輝夜望著四周的景色,睜大眼有些驚訝。

  「之前路過此地,你說『如果一直能生活在這裡該多好』……」殺生丸頓了頓,望向不遠處佇立著的一座偌大的華麗房屋,牽著輝夜的手往那走去。

  輝夜愣了一下,「殺生丸大人……你居然記得輝夜說過的話……」她抬頭去看殺生丸俊美絕世的側顏,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輝夜覺得好幸福……」

  有了身孕之後輝夜總愛胡思亂想,甚至在殺生丸走後的時間裡,腦海裡也閃過「殺生丸丟下了自己」這種想法,但又很快拋開這個念頭,相信殺生丸會回來。

  殺生丸垂眸淡淡掃了她一眼,雖並未言語,眼神中的繾綣深情卻像是要把她融化。

  「恭迎殺生丸殿下和輝夜夫人!」

  宅邸門口恭敬地跪坐著兩排僕從,輝夜愣了一下,抬頭去看殺生丸。

  殺生丸掃了眼僕從,然後領著輝夜進入屋內,淡淡開口:「輝夜,以後需要什麼就吩咐下人。」

  房屋是傳統的日式風格,幽靜的和室內點著沁人心脾的熏香,庭院種著幾株櫻花,深處還有一湖熱泉。

  殺生丸把輝夜保護得很好。輝夜一踏入這裡就感覺到了,殺生丸布下了結界,別說一般人,任何比殺生丸妖力低的妖怪都不能擅自闖入這裡。

  又問這世間還有哪只妖怪比殺生丸強大?

  依偎在殺生丸懷裡,輝夜聽到頭頂那個低沉磁性的嗓音說道:「輝夜……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輝夜,只要和殺生丸大人在一起,無論在哪裡都覺得很幸福。」

  殺生丸垂著目光,金眸裡倒映出輝夜笑靨如花的面容。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發,從上到下撫順,然後收緊她的腰/際,俯身吻住她的唇。靈活的舌細描著貝齒,挑逗著口腔裡每一處敏感。

  吻得她輕輕/喘息,忍不住發出細微的吟語聲,殺生丸終於放開了她。灼熱的視線從她緋紅的面容又緩緩往下移,然後將修長的手覆上她隆/起的小腹,低聲開口道:「輝夜,這附近都是安全的,你安心養胎。」

  殺生丸口中的這個輕描淡寫的「附近」,詳細來說整個武藏國都是他的勢力。他花了一個月時間將一切都打理得萬無一失,為了要給輝夜和他們的孩子一個真正的家,不想讓她跟著自己再四處漂泊,想要讓她有個歸宿。

  但殺生丸對於輝夜來說,一直都是最溫暖踏實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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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愛戀,把殺生丸拿捏的恰當好處。
輝夜的名字常常想到輝夜姬,覺得她的性格很可愛,但總覺得設定上很像小玲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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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直接把小鈴在原作的戲份改成女主的嗎?不難看,但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當成殺鈴
其實,看完後,有點想看看輝夜和空幻在一起會如何,雖然喜歡殺殿,但空幻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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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世以外,其他都取決於小鈴
感覺看的有些彆扭
空幻的設定讓我感到有些可惜如同陰刀吶
奈洛其實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只不過途中黑化了
這裡的殺生丸性格抓的很下飯(?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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