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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神明的玩笑》作者:龍幽溟【完結+番外】

第二十八章 報仇·反噬

  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身體裡居然有這麼多的血。

  空嵐已經痛到了麻木,金色的雙瞳恍惚的看著玄乾,臉上的笑容燦爛,但也虛幻無力到隨時能消失。

  「師姐?!」雲天青根本碰都不敢碰她一下,這樣破碎的身體,看起來幾乎與死無異。

  「我……」空嵐微微側過頭,她的唇輕輕開合,無力的聲音儘量保持著平穩,嘴角努力上鉤,讓身後兩人安心:「我……沒事……」

  雲天青眼眶突然就紅了,他上前一步,手臂剛剛張開,卻見夙玉已經冰著一張臉把懷裡嬰兒送自己手上,轉身便將空嵐抱在了懷裡,冷如凝冰的面容上,隱隱有一絲絲寒冰之氣逸散。

  「不傷瓊華之人?」玄乾眉目間冷意更甚:「我卻是感激你這般心情,但你是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今日不傷,日後也會不傷嗎?不若從根本上抹去你作惡的可能,豈不更好?」

  「玄乾,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了?!」夙玉冰冷的看著他。

  「你所謂的人性,指什麼?」玄乾看著夙玉冷笑:「我忠誠于師門,永不背叛!而你,所謂的人性,便是將師門傷亡視而不見,私放幻瞑界離開瓊華上空,讓一切付出皆成無用功,現在還袒護妖類?若真是如此……」

  玄乾一字一頓道:「我確實,沒、有、人、性!」

  「哈!沒有人性的明明是你們這兩個叛徒!玄乾師兄,和他們廢話幹什麼!那只妖孽如今重傷,只消隨便一劍便可斬殺了!」玄琅叫囂道。

  青陽看向玄乾,眼裡盡是複雜。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因為殺性大而被瓊華雪藏的弟子,居然是這麼看重瓊華派……而平日裡寵溺的夙玉天青,卻是在危急關頭,背叛了師門,更有甚者,夙嵐根本就是一隻妖!

  青陽疲憊的半閉上眼。

  夙玉冷笑道:「你們難道忘了!當時妖界退守,瓊華派亂成一片時,是誰出來指揮大局?若師姐真如你所說,她又怎會下達清除瓊華內所有妖獸的命令?」

  「夙玉,不必再和他們說了……我今日才發現,瓊華之內盡是一些是非不分之人。」雲天青歎了口氣,很是失望。

  「雲天青,是非不分的是你們!」玄昔怒聲道。

  「呵呵呵……」雲天青剛要怒斥,夙玉冷厲的笑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幾人吃驚的看向發出這種笑聲的夙玉,就見她昔日清冷柔婉的面容上,已經難以看到任何一絲溫和,真如冰雪所築一般,全然是一派漠然涼薄,那一頭烏黑的秀髮,被寒冰之氣所染,泛出滲著冷意的冰藍色澤,一雙眸子更是色澤淺淡下來,成了剔透的淺藍。

  她一個一個看過玄乾,看過玄琅,看過玄昔,最後在青陽長老的身上停了下來:「青陽長老,夙玉,今日在此脫離瓊華,日後與瓊華再無干係。」

  「夙玉!你?」青陽陡然一驚,在場三人中,無論是夙嵐還是天青,都比不上夙玉重要,若是沒有夙玉,望舒劍也只是一個擺設罷了!雙劍飛升之語也不過笑話。

  夙玉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低低道:「師姐,你看著,誰傷了你,夙玉會為你報仇的……」

  什麼?!

  空嵐勉強睜大了眼,下一刻,那輕輕攙著自己的力道從身邊消失,她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的靠在了雲天青的身上!

  冰冷的寒氣,讓整個沙漠,氣溫開始了恐怖的下降。

  『師姐,你看著……夙玉會為你報仇……如此無情無義的門派,何必存在呢?就讓他們消亡吧……』

  夙玉輕輕笑著,望舒劍閃爍著幽幽的藍光,慢慢在她手邊飛起。

  那一刻,一直被玄乾他們所忽視的柔弱女子,氣勢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攀升著,藍色的光蛇如匹練一樣,連接著夙玉和望舒劍。

  「望舒冰極!」

  咻——!

  不若玄乾招招式式的驚天動地,在夙玉手中的望舒劍,就如舞蹈一樣輕柔的在空中劃過玄妙的軌跡,漫不經心一般輕柔的蕩過條條玄妙的軌跡。

  而後,便見鋪天蓋地的白,以夙玉為中心,飛快向著幾人蔓延而來!

  那是冰!是望舒之氣引發的寒冰!

  居然在這樣的沙漠之中,夙玉也能引動這麼強大的冰寒之力!

  玄乾青陽二人勃然色變,他們根本不敢與望舒之力正面相抗!

  他們在退!飛快的退!

  然而寒冰就在他們腳下蔓延!

  「啊——!」

  「救——!」

  兩聲短促驚恐的尖叫從玄琅玄昔二人口中傳出,他們已經來不及了,已經被冰封住了,轉眼間,他們已經死了!

  玄乾到底是站的太過前面了,他退的就算夠快,也來不及了!

  力竭的望舒之氣依然以一線冰冷的寒冰凍住了他的腳,飛快的從鞋尖,腳背,小腿,膝蓋……一路向上蔓延!

  「玄乾!」已經停在了安全範圍的青陽驚呼著,停了停,正要反沖過去救回玄乾,就見玄乾冰著一張臉,反手抽過背上的玄鐵劍,一劍將自己被凍住的那條腿全然斬斷!

  喀喀喀喀!

  幾乎就在那條腿脫離了他身體的下一秒,那只有被凍住的腿已經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冰雕,一點點血也沒有流出。

  玄乾疼的嘴唇發白,卻哼都沒哼一聲,冷冷的目光瞥向夙玉,沉聲道:「很好,你很強。」

  「糟了!夙玉遭受到望舒之氣反噬走火入魔,如今的她已經六親不認了!」青陽沉聲道。

  夙玉微微笑著,她的臉色更是白,白得比這滿地冰晶也差不了多少,冰冷的寒氣從她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就像是真正冰雪雕就一樣。

  空嵐瞳孔微微收縮,痛苦的向她伸出手,顫抖著叫了出來:「夙玉!不要……」

  望舒之氣,在反噬你啊!

  你自己不知道嗎?

  快點找回自己的理智啊!不要這樣!你答應過我的,我們要在一起……

  你……你會死的……

  別這樣,別……

  「夙玉——!」

  夙玉淺淡的藍色眸子微微轉動了一下,她慢慢回頭,看向空嵐。

  冰冷的眸子裡,倒映著那人殘破的身影,她滿身是血,無力的垂著殘翼,連狐尾都無法揚起,那稀薄的白焰已經無法燃燒,卻伸著手,期待著自己走過去。

  金紅色的眸子,無力卻執著的看著自己。

  那樣只有自己的眼睛,多美。

  『望舒,看到了嗎?我所想保護的。』

  夙玉抿著唇,露出清淡的微笑:「師姐,對不起。」

  對不起,夙玉要食言了。

  就算師姐你能復活,就算青陽長老不想殺你,但是玄乾此人若是不除,你就不能安全。

  師姐,要活下去,帶著夙玉的份一起……

  夙玉驀然扭過頭,看向了玄乾,那冰冷的面容上,一滴晶瑩的水漬劃過眼角,卻又被凍成一粒寒冰,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還如何逃呢?玄乾師兄……望、舒、冰、舞!」

  望舒劍上,寒光大盛,分而化劍,齊齊沖向了玄乾!

  滲透骨髓的冰冷,從劍上傳來。

  玄乾冷冷的看著那劍沖著自己而來,他知道,斷了一條腿的自己,躲不過。

  哼,躲不過,便不躲!

  玄乾完全放棄了防禦,玄鐵劍化為一道烏光,沖向了夙玉。

  青陽突然不想看著任何人死了,他驀然閃過身形要來阻擋兩人相殘,高聲呵道:「!!住手!」

  「夙玉!」空嵐痛苦的皺起了眉,目光緊緊盯著玄鐵劍,喊道:「小心!」

  然而玄鐵劍,卻繞過了夙玉,向著空嵐而來!

  「師姐!」雲天青驚駭欲絕!他猛然放開空嵐,那只手抽劍,抵擋向了玄鐵劍!

  電光火石間。

  塵埃落定。

  噗通。

  玄乾倒下了。

  他的前胸後背,被劍氣穿透了十幾個窟窿,他整個人,透著冰晶一樣的通透色彩,望舒劍就插在他的胸口上,寒光漸漸消失,黯淡,最後,只露出冰藍色如藝術品一樣的劍體。

  噗通。

  夙玉倒下了。

  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為了殺掉玄乾而引動大量望舒之氣倒灌入體內,她已經是一塊真正的冰,望舒之力正讓她的心跳一點一點的變緩,她正緩緩靠近著死亡。

  噗通。

  空嵐倒下了。

  玄鐵劍穿透了她的胸口,跌落在她的身後,她瞪大了無神的眼,依然在看著夙玉的方向。

  雲天青呆呆的握著劍,清脆的聲響中,他手中的劍,斷了。

  他擋了,沒有擋住。

  「有什麼用……有什麼用……」雲天青顫抖著,握著斷劍,一遍遍重複著。

  「修仙……有什麼用?!」僅剩的劍柄,從他手中慢慢滑落,掉在了地上。

  青陽踉蹌了兩步,險些跌倒在地。

  「長老,您……可滿意您看到的?」一臉淒厲的青年緩緩抬頭,雙目紅如滴血。

  死了,都死了。

  玄乾,玄琅,玄昔,死了。

  夙玉,空嵐,也是。

  是不是,他雲天青也死了,您才能甘心呢?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青陽踉蹌著,蒼老的雙手顫抖著,捂著臉,不能相信事實。

  是他逼死了這麼多弟子……

  稀薄的白焰慢慢在燃燒著,蔓延過冰晶之地,蔓延過玄琅玄昔的屍體,蔓延過玄乾的屍體。

  這是……

  雲天青想起了一件事,不敢置信的扭過頭!

  本應該死去的空嵐睜著黯淡的金紅色眸子,死死盯著夙玉的方向,慢慢爬著。

  【夙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離開?】僅僅不久前,她還這麼問著。

  【好的。】而她,這麼答。

  夙玉……你明明答應過的……

  空嵐的力氣,在白焰中慢慢恢復了一絲,她的全身都在用力,往那少女的身邊靠近著,極力的靠近著。

  【師姐……可願與夙玉一起,遍遊這天下大好山河,覽遍繁華美景?】清冷的少女,臉頰飄著薄紅,這樣問她。

  我們會在一起的,是不是?

  明明我們才剛剛……才剛剛說要在一起啊……

  白焰燒化了寒冰,空嵐的傷口,在白焰中痊癒,斷掉的羽翼重新長出,一條條狐尾也復原了,就那樣拖在身後。

  「師姐!你……」沒事……

  雲天青無法說出話來,因為空嵐對他驚喜的呼聲,毫無反應。

  空嵐的目光,從始至終,只在夙玉的身上。

  短短的距離,空嵐力氣漸漸增加,她剛剛能爬起來一點,立刻撲到了夙玉的身邊,跪在她身側。

  「夙玉……」空嵐顫抖著,喃喃念著她的名。

  夙玉黯淡的眸子,已經恢復了那美麗的黛色,純淨清冷一如初見,就那樣看著她。

  【師姐……對不起……】毫無血色的唇在微微顫抖。

  「不要道歉!我不需要你道歉……」

  【夙玉……要先走了……】她在說話。

  「夙玉,看著我!不要……」

  【能遇到師姐……真的是夙玉……這一世……最為幸運的事情……】她的唇一開一合,卻無半點聲音傳出。

  啪嗒——!

  一滴淚水,落在了那張慘白如雪的臉上,從眼角滑落在髮髻間,看去,猶如夙玉在哭一樣。

  「求你了,夙玉……你答應的……你答應的……」

  【師姐……不要難過……夙玉……並不後悔……】她的眼睛一點一點黯淡著。

  「不!不!不!夙玉……撐著些……」

  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只是不能……再陪著……師姐……好……可……惜……】最後一絲光芒,在她的眼底消散了。

  「夙玉?夙玉?!」空嵐緊緊握著她冰冷的手,喃喃著輕喚她。

  「夙玉,快醒醒,現在是白天,不該睡覺的……」

  「你們呐總是在嘲笑我笨,但是現在你看,你自己也笨到在白天睡覺了……讓師兄知道的話,會打你的腦袋吧?」

  「告訴你個秘密,但是你要馬上醒來哦?其實,師兄就在我的胸口呢……所以你不醒來的話,師兄真的會罰你的……」

  「為什麼你還不醒來……」

  「夙玉……」

  冰冷的手,似乎再也無法被她的體溫溫暖,那冰冷,太過刺骨,讓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眼淚不停。

  她的臉貼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擦著。

  「夙玉……別睡了……求你……」

  她的唇,貼在了她冰冷的唇上。

  毫無溫度,冷得如一塊寒冰,硬的如一塊岩石,然而她吻得很深,很認真。

  像是要將這一個吻,永永遠遠刻在心底,刻在骨裡,刻在靈魂深處。

  至死不忘。

  淚,無聲的流。


第二十九章 誘惑·送養

  太子長琴就在空嵐的胸口紫府處,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切進展。

  他無法開口,空嵐激烈的情緒,讓她的魂魄也散發出一種可怕的壓力,壓迫著太子長琴,讓他半句話也無法說出來。

  眼看著空嵐死在劍下,眼看著夙玉死于望舒反噬,眼看著她又一次復活,整個人卻虛弱到,他這個殘魂只要稍稍用點力氣,便可以佔據這具強大的身軀,太子長琴卻沒有動。

  他沉默著,看著她親吻上死去的夙玉。

  從未體會過的強烈窒息感,從胸口一直蔓延開來。

  他原來可以因為一個人的悲痛,而比她更悲痛嗎?

  太子長琴,沉默著。

  「錯了……都錯了……瓊華升仙,殺妖,是錯了……真的錯了……」青陽看著空嵐復活,看著她悲痛欲絕,喃喃自語著,一步步後退。

  「夙嵐,瓊華有負於你啊……罷了罷了,你們愛去哪,去哪吧……望舒,也自帶走吧……」青陽疲憊的祭出飛劍,飛離了這裡。

  ……

  遠離了那片沙漠地帶,雲天青目光裡掩飾不了擔憂的看向身後。

  空嵐依然笑容燦爛,好像夙玉的死真的沒給她帶來任何傷害一樣。只是雲天青記得很清楚,那個跪在夙玉身邊,靜靜流淚的少女。

  怎麼能相信,她真的不受影響呢?

  也許無非是,痛的麻木而已。

  「天青師弟,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呢?」空嵐詢問道。

  「去一趟壽陽,你現在身受重傷,不知何時才能恢復,照顧著這個孩子不太合適。當初咱們三人對壽陽縣令柳世封有過救命之恩,他也許能幫我們照看一下。」雲天青說著,扒拉了一下懷裡女童的繈褓,將她領子上的玉佩露給空嵐看:「不必擔憂她的妖氣吸引旁人來,你看,這是帝女翡翠,可以掩飾她的妖氣。」

  「哦~!」空嵐點了點頭,高興道:「咱們能蹭些酒回來嗎?」

  ……喂,你到底是不是剛剛那個傷心欲絕的人?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什麼妖魔鬼怪偷偷上你的身了嗎?!

  「師姐,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酒沒喝完吧貌似!」雲天青無奈的扶額。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空嵐露出純潔的微笑。

  「嗯,柳兄的酒的確是不錯……」雲天青摸了摸下巴,眸子精光閃閃:「就這麼決定了!走,咱們去把這小女童送過去,順便敲詐酒……咳,順便看望一下柳兄!」

  「對!順便看望一下柳兄!」空嵐一臉嚴肅的點頭。

  「師姐,在這之前,你能不能先洗個澡?看看你這一身,嘖嘖嘖~!」雲天青嘲笑著:「就像是剛剛逃難回來一樣哦~!」

  「喂喂,咱們剛剛從沙漠裡出來,髒成這樣能怪我嗎?」何況她挖坑埋屍體的時候虛弱得連爪子都抬不起來,怎麼可能顧得上髒不髒啊?

  「哈哈哈哈!師姐,抓緊了,師弟我要飛了~!」雲天青哈哈大笑著,伸手將空嵐抱住,禦劍飛上了空中。

  再怎麼痛苦,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沒事,他也沒事,這就是萬幸的了。

  他們會帶著夙玉所希望的,一起活下去。

  「誒誒誒,現在先別下去啊!你還挺著這麼高的肚子,想嚇死人啊你?」空嵐咋咋呼呼的叫聲響在空中。

  雲天青一想也對,他落在壽陽城外八公山的密林中,將已經孵夠兩個時辰的雲蛋蛋取出。

  現在的雲蛋蛋是縫製在一個棉花兜裡,那個兜左右各有一條帶子延伸出來,可以系在身後,起著固定的作用,應當朝裡的那一面,可以看到蛋蛋那半紅半青的花紋。

  空嵐接過雲蛋蛋,轉過身就把破破爛爛的衣服隨手撕開。她的動作太快,雲天青情急之下趕緊轉過頭,卻也看到了一抹瑩潤雪白的肩頭。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雲天青在心底念叨著,感覺鼻腔略有些發熱,抬手一抹,就看到了一抹紅豔豔的顏色,頓時石化了。

  空嵐這一次沒有血脈進化這一個優勢可以將她復活時損耗的氣血一次補滿,到現在她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伸著手在背後系了半天也沒能系好。

  空嵐深沉思考了幾秒鐘後,回頭甜膩的喚道:「天青~~~」

  「好了?」雲天青邊問邊回頭,而後便呆立當場。

  他眼前明晃晃的看到了那纖細雪白的背影,潔白如藕般美麗的纖細雙臂,展翅欲飛的蝴蝶骨,纖細的腰身,烏黑的發垂落著,半遮半掩的在那美麗的背上輕輕拂過,讓人非常想親自伸出手,將那絲滑的發輕輕撥到一邊。

  雲天青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之前已經提到過了,空嵐此人很美,美得連禍國殃民的絕代妖姬趙飛燕,都毫不吝嗇的稱讚她是此生見過最美的女人。

  但是,空嵐總是有那麼一種特異功能,讓別人完全忽視了她的美貌,甚至她自誇一句自己很美,得到的都不是附和之聲,而是別人無奈的歎氣。

  而此刻,雲天青突然很由心的希望,她真的能別那麼美。

  因為……小雲天青已經禽獸化了。

  空嵐把手伸在腰後面努力著,半側過來的臉上帶著傻兮兮的笑容,嘿嘿乾笑道:「天青~~能不能幫個小忙?」

  雲天青深深吸了口氣,忍下口水之間的乾渴之感,問道:「怎麼?」

  「嘿嘿嘿,手短,沒力氣,系不上……」空嵐諂媚微笑。

  「那你叫我幹什麼?」雲天青以超出自己想像的莫大意志力,將自己的眼睛從那光潔如玉的後背上拔起,偏過頭去忍耐著問道。他真怕空嵐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他幫忙系帶子……如果……如果他克制不住將她整個人轉過來……

  不!不行!雲天青你要鎮定!

  空嵐臉頰燒紅,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保守的她也不想讓男人過來幫她系帶子,問題是方圓幾百里內只有雲天青她是認識的啊!這……這根本就是沒有辦法的事。

  總歸雲天青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男人,沒事的。

  空嵐這麼告訴自己,微微有些羞澀的開口道:「你幫我一下吧……」

  雲天青整個人就像是被火球包圍了一樣,感覺渾身要燃燒的熾熱,呆滯的看了一眼空嵐,然後在觸及她白皙的肩背後又趕緊把目光閃開,複雜的心情無法言語。

  太子長琴無語了片刻,遲疑開口道:「師妹,這樣是否……與禮法不合?」

  「沒辦法,這裡沒別人了。」空嵐聳了聳肩,她的手依然在背後跟兩根布條鬥爭,連長及大腿的黑髮都被她弄得一團糟。

  這句話卻讓雲天青下定了決心,他咬著牙像是跟誰生氣一樣惡狠狠的道:「哦?那真是便宜師弟了~!哈哈哈!」

  乾笑幾聲為自己壯膽後,雲天青哆哆嗦嗦的伸出雙手,拽住了那兩根棉繩,心裡感謝這長長的黑髮起碼把她的背遮得幾乎看不見,不然雲天青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得住了。

  然而他想法還沒完,空嵐手一伸,已經把一頭秀髮撥到胸前去了……

  「師姐?!這是在幹什麼?!j□j?!」雲天青手一抖,驚得差點跳起來。

  「色你妹啊!你都拽斷我多少頭髮了?很疼啊行不行!」空嵐沒好氣的道,打了個哆嗦催促著:「快點,我要冷死了。」

  雲天青也顧不得自己看不看了,為了避免她又做出什麼她不覺得,但對自己定力考驗很大的事情,雲天青飛快的將那顆蛋系好,然後趕緊扭過頭,道:「師姐好了。」

  空嵐蹦躂了一下,感覺是真的綁好了,才套上衣服笑呵呵的道:「辛苦你了師弟~!」

  「……呵呵呵呵……」雲天青乾笑。

  太子長琴默默的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雲天青,勾了勾唇角。

  『哦?便宜麼?呵……』

  柳世封還是那副矮矮胖胖吉祥物的樣子,看到雲天青和空嵐兩人的到來,非常驚喜的吩咐僕人設宴,自己親自迎了出來。

  「恩公!還有空嵐姑娘!你們來了!」柳世封開心的緊緊抓著雲天青的雙手,使勁兒搖了兩下,喜不自禁:「一別數年,沒想到如今再見,兩位一如往昔風采!當真令人豔羨啊!」

  「柳兄也是不差,還是這樣福氣。」雲天青收斂了些輕浮之氣,誇讚道。

  「誒~!過獎過獎……咦?空嵐姑娘這是……哦,這應該稱作是雲夫人了吧?」柳世封這才看到空嵐的大肚子,連忙改口道:「沒想到啊,昔日我見兩位便是世間少見的契合匹配之人,如今果然相伴攜手了嗎?真是好姻緣啊!好姻緣!」

  空嵐趕緊揮手想要回絕,雲天青立刻抬手強硬的將她攬在了懷裡,捂著她的嘴不讓她說話,臉上帶著燦爛幸福的笑容連忙道:「柳兄過獎了……」

  感受到空嵐的掙扎在自己默認之後立刻加大,雲天青趕緊轉移話題道:「柳兄,今日我們前來,實在是有要事相托,還請柳兄能夠仗義援手。」

  柳世封胖胖的臉一下子嚴肅起來,他讓兩人跟他進屋圍著宴桌坐好後,鄭重道:「恩公但說無妨!」

  「柳兄不必如此緊張~!事實上,我們只是想拜託柳兄你能將這個女嬰撫養成人……你也看到了,嵐兒她懷有身孕,而我和她又是那種漂泊四方的性格,恐怕是無瑕照顧這個女嬰了……若是讓柳兄為難,那便當在下沒有說過吧。」雲天青說道。

  「原來如此。」柳世封點了點頭,依然鄭重道:「柳世封在此立誓,必將傾盡心血將此女撫養成人,否則必將不得善終!還請恩公放心吧!」

  「呃……柳兄倒也不必如此,只要不餓著她就可以了。」雲天青撓了撓後腦勺,頗為不好意思的道。

  柳世封胖胖的臉上再次浮現笑容,搖頭道:「昔日恩公救我一命,空嵐姑娘又驅逐惡鬼還我柳世封清明神智,當是柳家世代恩人,如今恩公有事相托,柳世封若不盡心盡力,豈非忘恩負義之輩?」

  「唉~!說不過你。」雲天青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湊近了低聲道:「喂,柳兄,你這裡有沒有……嗯?」

  柳世封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微微笑著:「自幾位離開後,世封便時刻備著了。」

  「哦?!」雲天青眼裡冒著精光,努力吞了吞口水,一本正經道:「勞煩柳兄了!」

  「怎會勞煩?早就備好了!」柳世封搖了搖頭,便聽腳步聲輕輕響起,柳世封笑道:「這便來了。」

  便見一體態微豐的嫻雅婦人手端託盤,走了過來,微笑著道:「雲先生,空姑娘。」

  「柳夫人。」雲天青和空嵐向阮慈打了一聲招呼。

  阮慈將託盤放好,那上面擺著一個酒壺,兩隻杯子,雲天青,柳世封各一個。

  空嵐一看頓時急了:「柳夫人柳夫人,還有我的呢?」

  阮慈輕輕掩唇而笑,溫聲道:「雲夫人已經有了身孕,還是不要飲酒為好,免得動了胎氣。」

  空嵐的臉色五味雜陳,忍了又忍,才沒一衝動把此孩子非彼孩子的事情說出口,悶悶坐在那裡道:「好吧……」

  雲天青看她一臉委屈的小模樣,差點沒被笑死,湊到她耳邊悄聲道:「師姐別擔心,師弟晚上給你帶一些過去……」

  空嵐眼睛頓時一亮,喜笑顏開的繼續吃喝起來。

  有酒就好,她現在虛弱得不行,太子長琴在她身體裡不能久待,最遲明日早晨便必須尋到渡魂之軀,今夜有酒,可以讓她提提神。

  那一邊,柳世封給阮慈細細說了雲天青所托之事,阮慈走來,溫和道:「雲夫人,能否讓我看看這孩子?」

  「好。」空嵐將懷中嬰兒遞給了阮慈。

  阮慈抱著嬰兒,目光慈愛的看著她,輕聲道:「這女嬰可有姓名?」

  「沒有。」空嵐搖了搖頭。

  「那……叫夢璃,可好?柳夢璃。」阮慈一邊說,一邊看向了柳世封。

  柳世封摸摸鬍鬚,念了幾次這名字後,點頭道:「好好好!就依夫人的,叫柳夢璃了。小夢璃,讓爹抱抱……」

  阮慈責怪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她在睡覺,不要吵醒了。」

  「是是是,是為夫魯莽了……」

  雲天青見他們二人圍著小夢璃團團轉的樣子,無聲的笑了一下,招呼著空嵐悄悄離開。


第三十章 渡魂·村民

  夜。

  空嵐用著整整一天才積攢出來的一點點真氣布上隱身咒,禦劍離開了柳府,慢慢搜尋著那些可以供太子長琴渡魂的身軀。

  「師兄,你渡魂的身體有什麼要求嗎?」空嵐詢問著。

  太子長琴還是有點不習慣空嵐對渡魂毫無反應的模樣,頓了一下才回答道:「……隨意便可。在這世間輾轉千年,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甚至走獸妖物……我又有什麼沒做過呢?到頭來,無非一具皮囊而已。」

  「哦!」空嵐聽著他低落的聲音,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腳,連忙閉嘴。

  然而不到三秒鐘之後,空嵐忍不住問道:「師兄,你說你當過女人?」

  「……自是。」太子長琴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你來過月事嗎?生過孩子嗎?當女人舒服還是當男人舒服啊?有沒有做些羞羞的事情哦嘿嘿……嘿……嘿……」空嵐說著說著,感受到胸口處彌散開來的詭異氣勢,連忙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眨巴著眼睛望天:「啊!天空!離我如此之遠!啊!繁星,你們是這麼亮!」

  「登雲之上九萬里,劍禦流星擊月去。」太子長琴淡淡念道,微微一笑:「師妹禦劍的風姿真是美妙。」

  空嵐一個趔趄,幹乾笑了兩聲,終於閉嘴。

  太子長琴沒有對身體的要求,空嵐自然有自己的法子讓他渡魂,所以空嵐搜尋的是新鮮屍體。

  壽陽周圍多山,八公山,蛤蟆山,月涼山,五華山……每座山都有那麼幾個獵戶人家,山腳下也有小村莊。

  空嵐的目標就在這些山和村子之間。

  這些山上不僅有妖精洞穴,還有山匪之類,想找屍體確實是容易非常。

  空嵐僅僅用了小半夜,便已經尋找到了一夥剛剛被打劫過的人,他們大部分人都被殺光了,空嵐落到地上時,只看到一個身受重傷的人踉蹌著從屍體堆裡爬了起來,離開了。

  空嵐落在地上,左右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走到一個婦人的屍身邊,輕聲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你死了我還要動你的屍體。」

  她慢慢將她的屍體翻過來,就見一個兩歲左右的男童面色青紫,早已經悶死在這婦人的懷裡。

  「……這婦人原是想保護她的孩子,卻沒想到,她這般緊緊的抓著她的孩子,卻反倒將他活活悶死了……」太子長琴輕輕歎了口氣,頓了頓他又開口道:「師妹,為何尋的會是……」

  「師兄,吞噬生人魂魄,你頂多只能再轉魂六世,且世世短命。然而我有一法,可以令你隨這身體而生,而老,魂魄亦能有所修補。若是再去修道,自可命數長久,待你此身將隕,再行脫離,尋找其他渡魂之身,豈不更好?」空嵐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將這新鮮幼兒屍體從少婦懷裡抱出。

  她挺慶倖自己來得剛剛好,不然憑她現在的聖母心,恐怕會直接下手救了這一批人了。

  「……師妹當真是,知之甚多。」太子長琴語意深長。

  空嵐沉默了一會兒,又一會兒,最後忍不住叉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崇拜我吧!讚美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長琴默了片刻,慢吞吞道:「師妹還真是好騙,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師兄,我其實明白你的,真的!崇拜我就直說,我不介意!」空嵐誠懇的說。

  「不好意思,我很介意。」太子長琴再次微笑:「師妹可有不服?」

  「……沒……」空嵐再次表示自己被治了。

  將這幼兒身體擺好,空嵐抬手將他兩手血管挑開,同時挑開自己左手血管,和他的右手創口貼在一處,右手掐了一個訣,真氣便推著她的血液向幼兒的身體裡流去,而那幼兒本身的血液,卻被從右手創口處逼出。

  「……不知這是何法?」太子長琴疑惑。

  「師兄,你知道我是妖了,對吧。」空嵐笑嘻嘻的問道。

  「嗯……不知這與你此刻所做,有何關係?」太子長琴微微皺眉,猶疑道:「即便換上妖血,這人類軀體也對魂魄有害無益。」

  「師兄,我不僅僅是妖,還有朱雀的血統呢!」空嵐一邊給這幼兒換血,一邊把太子長琴的殘魂從身體裡取出,特殊的力量讓太子長琴的魂魄變得不及巴掌大小,精緻到極點。

  她輕輕將太子長琴放在了幼兒眉心,太子長琴並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麼,自己這殘魂的腳居然一瞬間就毫無痛苦的融合進了這具身體。

  「師兄感覺到了吧?我的血可以幫助你毫無痛苦的融合進這個身體……而且,能將這個身體改造出一定的恢復能力,這樣就可以治療你的魂魄了吧。」空嵐笑得很得意,一臉快誇獎我的表情。

  然而太子長琴卻看到了她快速慘白下去的臉。

  「這種方法並非毫無代價,對麼?」長琴靜靜看著她,眉頭皺起,像是強忍著什麼情緒一樣,聲音低沉。

  「……哈哈,天道是公平的,不必擔心,我又不是復活你,代價不大。」空嵐打了個哈哈。

  「代價是什麼呢?我猜猜……」長琴的黑瞳透出令人心驚的幽光,他輕聲道:「魂魄?」

  空嵐沉默了片刻,聳了聳肩:「別在意這些細節,之前你吞了我兩塊魂魄,我不也什麼事都沒有嗎?」

  「停下來。」長琴沉聲道。

  「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除非我死了。」空嵐笑眯眯的道:「你沒看到我從剛剛開始就動都不能動了麼?」

  長琴頭一次嘗到了氣得發抖是怎樣強烈的憤怒,他忍了又忍,最後長歎道:「你……為什麼會為我這麼個殘魂……如此作為?」

  「誰知道。」空嵐臉上帶著笑意,目光變得悠遠起來:「我看到瓊華幻瞑之戰,一個個生命消失掉的時候,真的是恨不得死的是自己……之後你死掉了,那種感覺又不一樣……心裡很痛,身上很冷,腦子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了……只是之後我就發現了你的魂魄,我很慶倖……然後夙玉死掉了,我又體會了一遍這種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空嵐沉默了一會兒,又一次說道:「重要的人死掉的感覺,我已經不想再體會了。」

  如果一定要有人犧牲的話……讓她來就好了。

  反正她是不會死的。

  再怎麼樣……都不會死……

  空嵐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不像過去那樣,一旦笑了,就顯得她奇蠢無比,此刻她美麗得難以想像,耀眼至極。

  血液的流逝,特殊咒法的作用下,她的狐耳,狐尾,羽翼,一一冒出,她的眼,她的發,就在他的面前一點點變了顏色。

  雪白的發,金紅色的眸,交相輝映,是難以言喻的燦爛。

  她笑得開懷,大聲道:「也許老天讓我誕生,就是為了拯救世界!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是很蠢很蠢的一句話。

  長琴卻感覺自己幾乎落下淚來。

  和幼兒越發連接清晰的身體,讓他感覺得到血液在身體裡奔騰,那不同尋常的溫暖感,讓他殘缺的魂魄慢慢放鬆,仿佛得到了久違的完整。

  這真的能治療他的魂魄。

  但是你又會付出什麼代價?

  長琴看著她,眼底是複雜難言的暗流湧動。

  你還沒有拯救這個世界,就已經拯救了他。

  長琴緩緩閉上眼,嘴角勾勒起一絲輕笑。

  既然如此,就不要妄想,有朝一日他會放手了……

  空嵐臉色越發白了。

  對於這個幼童身體有用的僅僅是朱雀那一半的血統,羽狐的血統只會令這一切功虧一簣,所以她要先在身體裡以特殊的術式將血脈剔除九尾狐的部分,再輸入過去。

  小小的幼童,等於要耗費她兩倍于這幼童體重的血量。

  這對於剛剛復活過來的空嵐來說,是極為大的消耗。

  太子長琴的魂魄已經完全融合進去了,而空嵐的換血,也堪堪告一段落。

  此刻的空嵐,連坐也坐不住。

  只是現在還不能完,因為幼童的身體還是屍體,頂多算是一個有著魂魄,有著朱雀之血的屍體。她需要讓這屍體的心跳跳動,讓這具屍體活過來。

  其實需要朱雀血,最重要的便是血脈裡蘊含的復活之力,這是朱雀所特有的能力。

  浴火重生,在烈火之中重生。

  空嵐九尾輕輕裹住幼兒屍體,將他舉起。

  她體內少少的血液在沸騰,在燃燒,燃燒到了體表,那雪白的雙翼上,熊熊白焰幾乎讓天地都要徹底被燒著。慢慢的,這熊熊白焰帶動了幼兒身體裡的朱雀血脈,一絲絲火焰,通過狐尾的連接,燃燒在了幼兒的身體上。

  「就、就在那裡!我的……孩子一定、一定沒有死……村長大人……求……求求你……」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腳步聲,還有一些鐵器相擊聲。

  空嵐來不及去多想,她驀然加大了白焰的燃燒力度,下一秒,就見小小幼兒身上,突然騰起朱雀那紅色的妖冶焰火!

  發紫的臉色,僵硬的身體,在這火焰中一點點的變化。

  「啊——!妖怪!妖怪要吃人了——!」

  驀然間,驚呼從空嵐的身後傳來!

  「是狐妖啊!」

  「她手上的,就是我兒!我兒一定沒死!」

  「不,別過去!狐妖危險!」

  「我兒在那邊!咳咳咳咳……」

  接連的爭論聲在身後響起。

  空嵐的九條狐尾,慢慢纏在了幼兒的四肢上,將他輕柔的豎在了空中,之後,她的手輕輕點在了幼兒的額頭上,只是一瞬間,那張漲紫的臉顏色便淺了下來,幾息之後,已經恢復了平常臉色。

  「你要對我兒做什麼!妖孽!」

  一聲激動的咆哮從身後傳來,空嵐驀然感覺後背到胸口被冰冷的什麼東西穿過,緊接著,就是劇痛蔓延開來。

  『師妹!』

  太子長琴的魂魄劇烈的波動了起來,帶動了那還未復活過來的身體在顫抖。

  空嵐的魂魄能量在慢慢引導著太子長琴的魂魄,這一些能量,最後就會留在這裡讓他吞噬,本身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那個人類的一槍,卻讓她緩緩引導的魂魄能量,驟然消散了一片。

  因此,被暫時還無法察覺外界一切的太子長琴發現了異常。

  然而很快,那一片逸散的魂魄能量又彙聚了起來,空嵐若無其事的聲音通過魂魄跟他說道:『不好意思啊師兄,剛剛有一只好~巨~大~的蚊子狠狠咬了我一口,啊哈哈哈哈哈!』

  太子長琴微微松了口氣,魂魄是無法掩蓋痛楚的,她的魂魄傳來的聲音真的很平靜,所以他相信了。

  『師妹,不要胡鬧。』

  『啊哈哈哈,我才沒胡鬧呢!』

  「這只妖怪現在動不了了!大家一起上,快殺了她!」

  「對,常大哥,不要急!我們馬上就救出你兒子!」

  如果這只妖很兇殘的話,他們自然是趕緊逃命,但是現在……痛打落水狗,誰不愛?

  只是他們不敢沖上前去,誰知道如果離的太近的話,是不是就會被突然醒來的妖怪殺掉?他們離得很遠,只是將手上綁了個尖銳的頭的簡易矛投擲過來。

  空嵐的狐尾迅速將幼童裹住,她自己卻全然沒有防護。

  還差一點……就一點……

  鮮血從她的嘴角蜿蜒落下,滴落。

  噗噗噗噗……

  沉悶的入肉聲響起。

  空嵐突然笑了。

  她到底是速度要快了那麼一點。

  白焰消失,朱雀之炎也隨之消失。

  太子長琴死也想不到,自己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那麼一副場景。

  多少根長矛穿透了她嬌小的身體?

  她的狐尾就那樣將自己護得嚴實,讓自己半點感覺沒有,而她自己,卻是那樣……那樣……

  噗——!

  一根嶄新的矛頭,從她的身後穿透到身前。

  空嵐的狐尾失去了力氣。尚且無法動彈的太子長琴就這樣跌在了地上,一雙眼瞪得大大的,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蜂擁而至的村民將他抱起,有人捂著他的眼,說:「不要怕了,那妖怪她死了……不要怕哦……」

  他死死的盯著那個方向。

  不是能復活麼?

  復活啊,復活給他看啊!

  既然有兩次,那麼現在,也是可以的吧?

  村民走動的間隙間,他看到了。

  垂落著羽翼和狐尾的妖怪少女,噗通跪下,她身前的矛尖頂著土地,讓她形成了一個垂著頭的跪姿。

  沒有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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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雲天青番外(一)

  我是雲天青,出生于太平村。

  年幼時喪父,少年時喪母,養成了我不喜束縛的性格。只是太平村為忠烈之後,規矩教條非常多,我只要幹了一點點出格的事情,就會被訓斥嘮叨一番,越發令我鬱悶。

  於是在十三歲那年,我輕裝簡行,出來闖蕩江湖。

  好吧,上面那段話實在是很好聽,真相其實是我不小心把雲季的新衣服燒壞了,這小子脾氣非常大,一整就告村長的狀!為了避免罰跪祠堂沒飯吃,我還是趁早跑路的好~!順便闖蕩江湖。

  在外漂泊的日子要比在太平村裡快活的多,雖然開始時經驗不足吃了很多虧,又沒飯吃又穿破衣服,還當過乞丐什麼的,但我也到處學了不少劍術,武藝高強,行俠仗義受人感謝,心裡自在極了。

  但離村兩年,我想我也該回去看看。

  「你這孽障,回來作甚!我雲家村不歡迎你!」

  「快滾吧!」

  「他怎麼還會回來?」

  ……

  我被堵在了村口,村長憤怒的看著我,和村民一起要轟我出去。

  可惜沒想到啊~我雲天青堂堂一介少俠,出村兩年之後再回來,沒有一個人歡迎,這真是太令我傷心了。

  雲家先祖曾立有大功,故而當時皇帝將我居住的村子賜名雲家村。因此,雲家世世代代都是忠君思想下的良民。不料到了我這一輩,卻出了我這麼個「不孝子」。

  我幼時調皮搗蛋,讓人頭疼之極,曾經三番五次騙人家糖吃;村裡有個姑娘名叫阿香,阿香喜歡的是另一個小夥子,我卻喜歡去橫刀奪愛;我還曾經和一個玩伴打賭,說輸了的人就要在冬天浸冰水,那小子差點就贏了,幸好我聰明~!不過那小子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嗯,像那些在祠堂排位上亂寫亂畫,坑了幾個傻小孩兒什麼的小事……咳,我都忘記了,就不細說了啊哈哈哈。

  好吧我承認我過去的確過分了些~!不讓我進村,我也沒辦法不是?唉,還以為今天能嘗嘗李家的粽子,我這一次可是準備付錢了的……看來只能暫且去壽陽城裡過一宿了。

  只是我沒想到,路上居然看到有人在打劫?

  看看,打劫就打劫吧,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還要把人殺了,這不是擺明瞭讓人去見義勇為行俠仗義嗎?本少俠又豈能坐視不理?啊哈哈哈!看招~!

  三兩下把那些強盜打跑,我剛準備離開,被救了的人就叫住了我。

  哦~!他叫柳世封,是壽陽縣令,想要感謝我給我點銀子。

  唔,最近的確是有些囊中羞澀……於是我就笑納了。

  和柳世封一道進了壽陽城,遠遠聞到了一股酒香,要是以往我是不會把注意力放過去的,但是今日我心情甚是不爽,於是轉身便去買了一大罎子酒。

  唉,從來沒喝過酒就是不好,我不過片刻就已經醉得一塌糊塗,後來柳世封告訴我一些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只有八公山,女蘿岩,草藥,價值十金,妖怪……這麼些詞語。

  我酒醒了一些時組合了一下,得出結論說八公山上女蘿岩中有草藥價值十金,不過應該有些妖怪。

  不過八公山上我也去過幾次,都是一些小妖怪,不打緊,還是去找找那個草藥,用來換點盤纏吧~!酒的味道實在是好啊,我一下子就愛上它了。

  我不僅要喝酒,還要喝美酒!哈哈哈~!

  不過我真沒想到,這只妖怪居然這麼厲害!我那劍術,連對方一點皮毛都傷不了,反倒還連累了見我受難,便仗義拔劍相助的過路人。

  唉~!沒想到我雲天青居然會是死在一隻妖怪的口中,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啊……只是,太過可惜了我那壇好酒,一個照面便被這只妖狐打碎了。

  畢竟是第一次死嘛,我有點緊張,腦子裡還在想著自己應該英勇一點呢還是求饒一下試試看時,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另一隻妖怪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狐妖還是鳥妖。

  或者她根本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來救我的?

  好吧,我承認我的想法有點太誇張了,但事實上,在我馬上就要死掉的時候,她的出現的確給了我很大的震撼,我想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碰到比她更美麗,更高貴,更威嚴,更聖潔的存在了。

  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將我和另一個人稍稍治療了一下,有了些行走能力,便把我們帶去了妖界,據說是因為那只狐妖要被審判,同時我們也需要進一步治療。

  妖界的美出乎意料,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一個,讓人打從心眼裡想開心起來的地方,好像如果生活在這裡而哭喪著臉,都是一種莫大的褻瀆。

  好吧,我沒什麼文化,無法詳細的描述出來這種感覺,總之就是特別特別的美,特別特別的出乎人意料。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妖怪,大部分都是長的很可怕,但性格卻非常的溫柔。而很多人類也在這裡,他們同樣是受了傷來治療的。

  最令我驚訝的,是一株妖樹,在沒有看到他的時候,我都無法想像這個世上原來有這麼大的樹!他身上隨便一片新生的葉子,都大的能蓋一座輝煌的宮殿上去,而他的身上,生活著很多的小妖怪。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我覺得我的表情一定很蠢。

  只是之後的事情,卻讓我在妖界裡漲了見識的興奮之情削弱了不少。

  不可否認,在進入妖界之前,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告訴我,妖類之中,雖然也是有善,但是害人的還是更多,不知道多少次,我看到因為妖類而家破人亡的場景,對於妖,不討厭是不可能的。

  但是斷妖殿內,那只狐妖的記憶之中的一切,讓我突然對於妖的排斥突然消失了,我突然明白了,不論是人是妖,如果做了惡事,那麼一定是有著自己的理由。

  沒有人會喜歡無緣無故的殺人。

  而在斷妖殿內,我見到了所謂的天道,判罰的無情。

  明明罪魁禍首是那個什麼淩煦之,然而承受萬年刑災的,卻是那只狐妖……後來我更是得知了,那個時候的小狐妖,其實在人類之中,還只能算作是一個j□j歲的幼童。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後果,我告訴判決的人,我願意讓狐妖的刑罰減少,而那個白衣人也是如此說了,但是我們兩人開口,卻也只能一共減去四百年刑罰……

  九千六百年,我都無法想像九千六百年之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那個神將的開口求情被駁回,從宣佈刑罰的妖,到受罰的妖,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這刑罰太重了一樣。

  然後那個救了我們的神妖混血,空嵐告訴我們說,這就是天道的公平,條條皆記在其上。

  我們離開了妖界,我還思考著這個問題,但表面上已經恢復了那種不正經的樣子,看著空嵐戴上了一個審美非常……嗯,個性的面具,走在山野間,我突然很想和這麼個在人間遊歷的妖怪少女一同前行。

  「嗨,兄弟,你想不想和我,還有空嵐一起遊歷啊?」我同時也看出來了後來的玄霄師兄對和她一起遊歷的嚮往。

  不過我和他不一樣,他這人一眼就看得出來,是為了空嵐的強大,而我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哈!

  我們回到了壽陽城中,雖然喝的糊塗了,但是我還記得,想要離香草的是柳世封。空嵐聽了我所說的話後,顯然對柳世封有些懷疑,我現在回想的話,也覺得那人和面相有一種不相符的狠厲。

  然後在進入了壽陽之後,我又見識到了妖怪少女那和妖界中完全不同的一面!

  我覺得之前那麼早斷定,她一定是個溫柔端莊性情賢淑的人,實在是太天真了。

  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她卻令我感覺很好,我們為了喝什麼酒的問題爭論,惹得方霄都為之暴跳如雷,我卻是樂此不疲。

  事實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喝什麼酒比較好。

  柳世封的確是有問題,他體內附了一抹殘魂,是淩煦之,想要尋找聶言小狐狸的淩煦之。

  我無法形容我那一刻的心情,是兔死狐悲還是如何?

  那是淩煦之不珍惜,導致一切無法挽回,現在他卻那麼悲傷,但這又有什麼用呢?狐妖傾盡了一切,所以現在,根本就是……就是……

  如狐妖自己所說的一般吧,他們已經徹底兩清了。

  我、方霄還有空嵐三人相伴,說是歷練,其實更多的是遊玩。

  越是接觸,就越覺得空嵐此人實在是妙不可言,她的性格天真爛漫,卻又通透世事,心性堅定,善於忍耐,一點一點的吸引著我。

  最開始震撼我的容貌,在越來越久的相處下,漸漸在腦海中模糊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鮮活的,她這麼個人。

  哈哈,我想這世上從來都沒有這麼一個人,明明美麗得超出想像,初見時能讓任何人都為之神魂顛倒,但其實相處一旦久了,就會慢慢遺忘她的容貌。

  並不是她不美,而是她的性格,要比她的容貌更要出色。

  只要是她,那張臉長得怎麼樣,就已經不重要了。

  不論是我,還是方霄,都已經漸漸不捨得她離開了。

  在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裡過得很快很快,那是我遊歷江湖以來最幸福的時候,但是她在人間是有回去的地方,那個地方叫做瓊華,是一處修仙門派。

  實在是很捨不得啊~!

  如果我能一起去修仙,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對了!我也能一起去修仙!

  哈哈哈哈~!

  空嵐頭一次禦劍帶著我們,飛到了昆侖山腳的播仙鎮之後,她才離開,我和方霄二人按她所說的那樣,準備好食水乾糧還有武器,才向山上走去。

  我都沒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的身手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山道上的小小精怪機關,我和方霄二人全然不懼,輕而易舉就入了瓊華山門。

  唉~!拜入門派就是麻煩,還要通過什麼須彌幻境……酒仙翁的酒倒是不錯,我們倆喝得痛快,他直接將後面三關給我免了。

  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比方霄要慢了半步才脫離須彌幻境,他的道號為玄霄,成了我的師兄。

  至於我的道號師父卻沒起,我看他嚴肅的看了我半天,冒出一句我塵緣未除什麼什麼的,意思就是說我不用道號了。

  後來看到了玄清玄天兩位師兄,我才明白,不是我塵緣未除,而是因為我的名字道號難起……

  瓊華派就和太平村一樣規矩很嚴,我入門不到兩天,就因為一件小事被罰入了思返穀,從此以後就成了思返谷的常客……唉!

  不過幸運的是,空嵐……哦,現在應該叫做師姐了。師姐她比我更能犯錯,幾乎是誠懇認錯,堅決不改的典範,哈哈哈哈!

  在山上修仙的日子很清閒,但也很快樂,就像是不管是哪兒有了師姐,哪兒都會被歡樂所充滿,倒也不像是在雲家村裡一樣無聊。

  然後幾位長老又收了徒弟,太清師傅也新收了夙玉師妹入門。

  夙玉師妹的確很漂亮,我驚訝漂亮的人怎麼都修仙時,師姐她義正言辭的反駁了我,說美人修仙才是對的,然後又一個勁兒討好著夙玉。

  真是的,師姐你看我長得也不差,怎麼沒見你來討好我啊?

  那一段時間,我在思返穀非常寂寞,師姐為了有充足的時間糾纏夙玉,已經很久沒有被長老掌門們抓到把柄,送到思返穀來了。

  我甚至覺得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唉~!這樣惆悵真不是我雲天青的風格,所以我當機立斷,決定要去找她,正好碰上了也要尋她的玄震師兄。

  醉花蔭的繁花美景暖意洋洋,一片花香在空氣中飄蕩著,並不是非常濃郁,恰到好處,令人感覺心情舒暢。

  我就在那樣的場景下看到了空嵐師姐。

  我覺得我那時候表情一定很蠢,因為師姐她看了我的表情之後,就坐起來問我,她身上是不是有鳥糞。

  ……呃,雖然驚豔和驚訝的表情分不清,師姐的確是夠……嗯,夠出乎意料的了。


第32章 雲天青番外(二)

  我一直認為我只要那樣看著師姐就好了,知道她開心快樂,哪怕她不喜歡我也沒什麼關係。

  但是在親眼看到了師姐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的確希望師姐幸福快樂,但我並不是僅僅看著,我想保護她,我也想要去追求她。

  萬幸師姐是妖,她在火焰中復活,殺掉了趙宜主,救了我們。

  唉~!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努力一下下,起碼以後再也不能拖後腿了。

  師姐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顆蛋,據說是青龍的後代,她施法救活了這顆蛋,據說是流著我們的血脈,相當於是我和師姐的孩子。

  這簡直不要太好了啊~!

  我太高興了,沒忍住湊過去親了師姐一口,然後師姐傾情演出了一把什麼叫做驚慌失措,竟然摔暈在石頭上了!哈哈哈哈,師姐啊你總是這麼出乎我的意料。

  我知道師姐對我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不過沒關係沒關係,感情這東西啊,養一養就有了~!沒有的話,我也沒辦法不是?無非是順其自然罷了。

  話說回來,我從來沒想到過師姐取名字的能力居然是如此的驚天動地!我很懷疑師姐是因為那是顆蛋,才叫他蛋蛋的……如果是蛇妖怎麼辦?如果是鳥怎麼辦?難道叫鳥鳥?這名字好像有點奇怪……

  不過我還是囧了,雲蛋蛋啊!

  我實在無法理解師姐的思維,還好我急中生智,假裝沒聽清給雲蛋……不,給我兒子取名叫了雲天河。

  天懸星河,繁星燦爛,繁花似錦,熏人欲醉。師姐你如此愛看星空,這名字便用在這小崽子的身上了,若是日後我們能有幸再有孩子,便叫花錦。

  嗯,在沒娶到師姐前我這話可不能讓她知道,哈哈~!

  唉,我都不知道師姐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她雖然知道怎麼孵蛋,不過她卻總是在孵蛋之外做些奇怪的事情,好像要把這顆蛋吃了一樣。

  沒有辦法,我只能天天孵蛋,還好這臭小子在蛋殼裡呆著很老實,沒有他爹我的風範,攪合得天翻地覆,不然我就別想練功了。

  然後就瓊華幻瞑之戰了。

  在大戰開始的前夕,玄震師兄曾在思返穀之內告訴我們,如果想離開就儘快,那時候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真正站在戰場上,看著一個個人死在面前時,我才突然明白,師兄是什麼意思。

  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那殘忍的場面。

  ……

  唉,我並不喜歡回憶這些悲傷的東西,所以咱們快進一下,我現在在客棧裡,等著師姐吃早飯。

  啊哈哈哈哈,我雲天青是打算帶著師姐去青鸞峰上定居的,那裡風景如畫,人跡罕至,肯定可以讓師姐喜歡~!別看師姐一副開朗的樣子,其實她骨子裡還是比較喜歡避開人群的,不論醉花蔭還是思返穀,她長時間呆著的地方,都必然是人煙稀少。

  沒記錯的話,我小時候在山上搭的房子應該還在。

  也許過不了多久,師姐就會被我的誠心所感動,我們就能帶著小崽子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哦哈哈哈哈!

  咳咳,太得意了,嗯,我要淡定。

  的確,不久前我還在為瓊華派的傷亡,為夙玉的死而傷心難過,但我向來不喜歡一直沉浸在悲傷裡。這些傷痛我收了起來,我和師姐都會帶著死去的人的份,好好為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

  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因為活著的人總歸是更加重要。

  不過師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起啊?如果太晚的話,就不是吃早飯而是吃午飯了!

  我來到師姐的客房找她,她不在,窗戶半開著,而我在房間的窗臺上發現了一根羽毛,上面還粘著幾根狐狸毛。這世上估計只有師姐會是又有羽毛又有狐狸毛了吧?

  不過師姐大晚上的出去幹什麼呢?

  我突然心裡有不詳的預感。

  匆匆退了房,將小崽子捆好,我禦劍而起,按照之前留給師姐的追蹤符指引的方向而去。

  越靠近,越不安,我飛行的速度就越快,最後恨不得用出禁術,讓自己能一瞬到達。

  其實我飛行的速度很快,小片刻就已經飛到了。

  我卻沒想到我看到的會是這樣……

  那少女跪在地上,七八根長矛穿透了她的身體,矛尖戳著地面,讓她半掛在了矛杆上,金紅色的血液早已經流幹,她的羽翼無力的垂著,狐尾就那樣蜿蜒在面前。

  她死了。

  沒有復活。

  我慢慢走過去,顫抖著,小心的,把一根根長矛j□j,將她放平,撥開了她臉上的發。

  她變成了狐妖模樣時,更美了,美得難以想像,但是卻毫無血色,嘴角金紅色的血痕乾涸,如一道豔麗的花紋,點綴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死之前,甚至都是在微笑著的,帶著一絲得意,好像剛剛做成了一件什麼事,別人沒來得及阻止。

  但是她現在卻死了。

  「師姐?」我小聲的叫著,輕輕推了推她。

  沒有白色的火焰。

  為什麼沒有呢?

  為什麼你現在不能復活了呢?

  ……

  當我清醒時,這一片樹林已經變成一片光禿禿的了,唯有她所在的那片地面完好無損。而時間,不知何時,從早上變成了下午。

  我的臉上一片濕漉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居然哭成了這樣。

  醒來的原因,是小崽子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他在棉兜裡不安的翻滾著,如果我不停下來,這顆蛋估計就會被擠碎了。

  我做了一個最好的棺材,將師姐裝在了裡面,並且將望舒劍也一併放了進去,望舒的寒冰之氣,可以讓師姐的屍身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損壞。

  真是有趣,昔日我還曾腹誹趙宜主那般努力保存清歌屍體,令人難以理解,轉眼間,我又是如此了……

  我依然上了青鸞峰,原本我是打算在這裡和師姐好好過日子的,畢竟……就剩下我和師姐了,但是如今……

  青鸞峰的景色依然那般美麗,雲海霧松,望之令人心胸開闊,只是失去了師姐之後,再美得景色又有什麼意義?呵,不過如此而已。

  我將師姐細細洗乾淨,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衫,她躺在那裡,看上去只是睡著了一樣,好像只要我在她耳邊聒噪,很快她就又會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嘀咕打擾人睡覺遭雷劈。

  但是沒有。

  修仙啊,修仙,有什麼用呢?

  師姐離開不過一年多,我都覺得如一輩子那樣漫長而痛苦,真的長生不老,又有什麼作用?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兒子,我需要孵化他,教養他,恐怕我也已經隨師姐去了……就是不知道,妖,是否也在鬼界之中投胎輪回?

  哈,就算是,師姐也可能早就和夙玉師妹一同投胎轉世了吧?

  唉~!我現在也沒什麼空去思考這些了,雲天河這臭小子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出生了,我頗為有先見之明的抓了些產奶的母羊,為他哺乳,但除此之外的一切我就不知道了。

  當爹我這也是頭一回啊!會出現什麼狀況完全是合理的吧?

  雲天河到底是來頭不凡,最初三個月的手忙腳亂之後,這熊孩子便學會了說話走路,然後得寸進尺進階到了爬高上低摸鳥蛋掏兔子洞,青鸞峰就這麼大點地方,老子每天起碼得花一半時間在找這倒楣孩子上!

  累不累兩說,這倒楣孩子就不丁點大,萬一被野獸叼走了怎麼辦?掉下懸崖怎麼辦?傷到了怎麼辦?

  最後我每天睡覺前就用小被子將他包起來,用繩子綁好才行,不然第二天他妥妥兒會睡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

  只是大一點我教他劍術之後,這方法也就不頂用了,這孩子不愧是有神獸妖獸的血統,我白天剛剛教他劍術,晚上他就能觸類旁通,將用力發力的訣竅運用到身體各個部位,我繩子再怎麼捆,他都能掙脫。

  我又不能真的傷了他綁得太緊對不?

  然後這死孩子的進步越來越大,想我也是堂堂瓊華派排名第……咳,天才一個是不是?沒想到我有一天醒來之後,就看到了滿臉的泥爪子印!而熊孩子正趴我胸口上睡得口水橫流。

  怪不得做夢夢到殺趙宜主那時候,山道塌了我卻被石門壓在了底下……

  有時候我都懷疑,難道我雲天青上輩子欠這臭小子錢了?這輩子這麼整我?

  但是這臭小子越長大,我就越來越憂鬱了。

  這二貨的氣質,無辜的表情,奇葩的思維,天真的話語,看著乖巧實則老闖禍的本事……咋都這麼眼熟呢?

  為什麼雲天河這臭小子除了長得像我,性格什麼的都和師姐差不多是翻版啊?我雲天青這樣英俊瀟灑俊美無雙的臉,被這臭小子拿來做各種委屈無辜的表情……實在是……

  我感覺我很滄桑。

  五歲的天河已經很是聰慧,我完全不必再教他什麼了,我將石沉溪洞收拾出來,打算自我了結了,和師姐合葬。

  後來偶然間,雲天河問我,為什麼最近娘親身上經常會冒出一點點白色的東西?

  白色的東西……

  我直接撞開房門闖進了擺著師姐棺材的那個房間,趴在了透明的冰晶棺木上往裡看著,一絲極度細微,顫巍巍的白色焰火,就這樣在她胸口上一閃而逝。

  我瘋了一樣推開棺材蓋,將師姐的身體抱了起來,扯開她的衣服看了過去。

  她的身體完美而光潔,沒有半點傷痕。

  她的傷口癒合了!她的傷口癒合了!

  師姐,你會醒來的,對不對?

  你只是睡著了,真的只是睡著了對不對?

  只要我繼續等下去,你總有一天會醒來的對不對?

  我就那樣抱住她,又哭又笑,澎湃而激動的驚喜,讓我情難自禁。

  多麼巧,我才打算自我了結了,我才打算放棄了……師姐,你卻痊癒了。

  我拼命的親吻著她,大聲嚎哭著。

  我會等下去,會一直等下去,我會尋找讓你活過來的方法,師姐……

  嵐兒……

  當我終於冷靜下來,將師姐仔細而鄭重的整理好,放進棺材裡,再蓋上棺蓋回過頭來時,便看到雲天河一臉猶豫的看著我,擔憂的問道:「爹……你,你沒事吧?」

  「不,我沒事。」我說,穩了穩心神,道:「天河,你過來,爹有話要跟你說,你要每一句都牢牢記住。」

  「是……爹。」雲天河撓了撓頭憨憨應道。

  「我馬上要帶你娘離開這裡了。你要記著,爹教你的劍術,你練到不好不壞,足以自保就行,我雲天青的兒子豈能受人欺負?你娘一直沉睡未醒,是因為她曾身受重傷。如今她終於開始痊癒,爹要帶著她離開,去尋找能讓她更快痊癒的方法了。爹走之後,會在石沉溪洞之中佈置下兩個假墓,若是有人上山尋我和你娘,直說死了就行。」

  「……」

  「我會在石沉溪洞之中布下陣法機關,不會有人闖入識破真假的,如果這假墓破壞掉了,臭小子,回來等著我給你好看!」

  「……啊?」

  「啊什麼啊?如果想盡孝道,你立個牌位,早晚三炷香便是了……臭小子,你在往哪兒看?這些話你都記著沒?」

  「爹,孩兒、孩兒都記著了……」雲天河一臉茫然,但還是應下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走上前去,摸了摸他亂糟糟的短髮,心底很欣慰,也很複雜:「好孩子……」

  我很快就處理好了一切,在某一天的深夜,雲天河還在睡著時,我背著裝著師姐的棺材,最後看了一眼青鸞峰,遠遠禦劍離開了。

  聽說女蘿岩之中有槐妖,據說槐妖知道通向妖界的路,而妖界那般神奇,一定會有法子救師姐的吧?反正神界我是沒什麼希望了,現在我只能去妖界尋求幫助,尋找讓師姐復活過來的方法。

  如果沒辦法,我便努力修成仙,到時候去求天帝……

  師姐,我這一次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若是你能活過來,我一定……一定……好好的保護著你。

  永生永世,不會放手。

  我感受著背上冰冷沉重的棺材,胸腔之中,心臟擂鼓一樣的跳動著,仿若應和著腦海中無聲的誓言一般。


第33章 太子長琴番外(一)

  我本名原喚作太子長琴,是上古時期的琴神,最喜在瑤山無邊美景之中奏樂怡情。那時我曾有一好友,是一隻志向遠大的水虺,名喚慳臾。他雖然是水虺,卻一直堅信自己有朝一日能修成通天徹地的應龍。

  他與我曾經約定,若有一日他修成應龍,便讓我坐在他龍角之側,共遊天下。

  後來天帝伏羲不滿人間種種,帶領眾神升入天界,將追隨於他者渡成仙身,建立天宮。待一切忙完之後,已經是三百天之後,然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待我重下人間尋找慳臾時,才恍然時間過了三百年之久,人間已經不見他蹤影。

  不久,人間有一黑龍作惡,我被天帝派遣降妖之時,才發現那條黑龍便是慳臾。

  慳臾雖然是我友人,但他害死的生命罄竹難書,我為他向我父祝融苦苦求情,叔父共工見我如此,執意先殺慳臾,混亂之中,不周山因我彈起鳳來琴而斷裂坍塌,天崩地裂,海水倒灌,無盡兇殘毫無神智,以生魂為食的凶獸出現……整個人間一片無間地獄之景。

  天地如此異變,驚動了天界,伏羲率領眾神彌補災禍,玄武供出自己四足用以撐起天地,上古三神之神農自隕,神體神魂煉成五彩神石,令女媧得以補天,之後諸神與凶獸苦苦搏鬥。許久之後,此災終於平定,諸天仙神隕落無數,人間界遍佈瘡痍,生靈萬中存一,許久才得以恢復。

  此番大劫,魂飛魄散者難以計數,即便是我於災難之中亦是盡心盡力,卻難以抵消罪孽,卻不知天道震怒之下,所罰會有多重。

  伏羲女媧念神農舊情,卻將我與父親叔父三人輕輕放過,父親叔父二人打入東海歸墟思返千年,我到底是罪魁禍首,於是便被剝去仙籍,貶為凡人輪回,寡親緣情緣,不得善終。

  投胎之時我將記憶全消,再如何苦痛也是一無所知,伏羲女媧的好意,我著實心領。

  而慳臾,被收為女魃坐騎。

  我投胎途中路經瑤山,眷戀不去,被龍淵部族角離抽取命魂四魄鑄成凶劍焚寂。

  沒有命魂,我又如何投胎?無法之下,我只能投入角離之妻腹中胎兒之身,以渡魂之法誕生,日日伺機將焚寂劍中命魂四魄取出融合。

  但是直至女媧有感焚寂太過凶煞,而收走封印之時,我都未曾找到機會。

  焚寂不知去處,我心中悲憤,跳入劍爐而亡。

  此後我這一縷殘魂便以渡魂之法,在人世之間苟延殘喘,時時刻刻不放棄尋找焚寂蹤影。

  渡魂之痛,比千刀萬剮還勝千萬倍,且只能以活人為軀,吞噬命魂,用以支撐我這殘魂活命,每一刻,都是兇險萬分。然而身魂不符,即便魂魄成功佔據這身體,也還要歷經無邊煉獄,忍渾身之痛,在能爬之前只能躺,無人在側,便將活活餓死,在能走之前只能爬……若是一刻停下不動,便將再也無法站起來。

  然而即便如此痛苦,渡魂之時也是多有意外,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飛禽走獸……我盡皆做過。

  初渡魂成人之時,我曾好奇人間之情,以一腔真心相待,卻是不想再欺瞞於他們,便是據實相告。

  當時我那肉身的父母便是臉色大變,抖如篩糠,將我囚禁,日日夜夜用刑罰折磨於我,喊我妖物,讓我還他們兒子。得知我無法還回之後,便將我生生勒死……

  再之後,我每每渡魂,若是將實情相告,便會得來如此對待,即便偶有意外,也會在時間流逝之中漸漸變化。

  人心難測,不過如此。

  呵……只是我得到如此好的待遇,又怎麼能不……盡~心~回~報~呢?既然你們如此愛此身之主,那麼,便去團圓吧。

  久而久之,我已心死,每每渡魂之期過去之後,便逕自離開,或遊歷天下,尋找焚寂的消息,或離群索居,一人過活致死。

  渡魂之時,每每我都會遺忘一部分事情,我便尋了一個山洞,一點一點將我的事情刻了上去,卻也發現,昔日那淡泊儒雅的仙人,終究已經是往事,如今留下的……也只是一介心性扭曲,幾近瘋狂的殘魂而已。

  此間種種,一言難盡……

  我此次渡魂,又一次出了意外,本是欲渡魂在那一個幼兒的身上,卻不料魂牽錯了人,待我眼前一晃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了空中,渡魂在了一個身受重傷,魂魄萎靡的修士身上。

  事已至此,我只能暫且吞噬他的生魂。修士大多有所辟穀,足以不吃不喝許多時日,所以我並不擔心自己會餓死。

  然而自空中摔落地面時,我才發現,自己想的太天真了,我居然落在了一片流沙的正中心。

  哈哈哈哈,渡魂之痛還未過去,我便又要被這片流沙所吞噬麼?老天,你便如此對我太子長琴麼?

  我的心肺被強烈的不甘充斥,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點點被流沙所吞噬……

  突然間,一個輕靈的歌聲傳了來,天籟一樣的嗓音,然而韻律卻幼稚得可笑,我半睜開眼,便看到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女蹦跳著在沙漠中前進。

  她身上穿著舊麻布衣,卻洗得很乾淨,長及腰部的烏黑的發系成馬尾,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非常快樂的笑著,那笑容乾淨至極,比這陽光還要燦爛。

  然後她看到了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表情很驚愕,就那麼一瞬間,我看清了她到底是長的什麼樣,這是一個非常美的小姑娘。

  但和我無關。

  我這麼想著,卻見到她立刻將手中木棍插在身邊沙漠中少見的巨石之上,脫下那件很舊,但洗得很乾淨的外套,露出裡面打著補丁的內襯。

  她將外套撕成一條條的,綁在木棍之上,另一頭系在了自己腰間,便一頭沖進了流沙之中,向我拼命的沖了過來。

  ……我這身,是你的什麼人麼?

  我想著,看著她越靠越近,也看著她在流沙中陷得比我還快,還深。

  「別擔心,很快就沒事了……你能伸出手嗎?」她沖我喊著。

  她……不認識我麼?

  那麼又為何這樣奮不顧身的來救我呢?

  我不解,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她抓住了我,一邊拖著我往流沙之外而去,一邊還不忘安慰著我。在沙礫中移動的感覺,讓我本就疼痛的身軀更為難以承受,我不由閉上眼,靜靜忍耐,她焦急的大喊聲頓時響在了耳邊,我並未理會。

  那衣服所撕成的繩子畢竟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在一陣刺啦啦的聲音中開始斷裂,我驀然睜開眼,不甘、憤怒讓我在內心冷笑起來。

  原來我即便被救了,也是逃不過死的下場嗎?

  呵,小姑娘,你已經盡力了,該是拋棄我的時候了,對麼?

  她如果放手,我也很理解。她如此傾盡全力的來救我,我也會承了這個情,此刻,也無非天意而已。

  只是沒想到,她卻是將我扔了出來,她自己卻消失在了流沙之中……

  明明只是陌生人,你為何卻能將命都拋了來救我呢?你為了什麼?沒有利益,沒有任何交情,我們素昧平生……你,你就這樣救了我?

  我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我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只是躺在地上茫然的看著那片流沙。

  你……就這樣救了我之後,死了?

  我突然不太想看到這個人這樣死去。

  也許老天這一次真的聽到了我的聲音,一股地氣從流沙之中沖出,一個尖叫的女聲由近及遠,又由遠到近,我看到她在空中張牙舞爪,努力的調整自己下落的姿勢,然後兩腳先落地,趴在了我面前。

  心裡微微泛起一絲欣喜,因為她沒有死。

  她一身襤褸,蓬頭垢面,美麗的小臉上全是沙子,呲牙咧嘴的慢慢站起來,一條腿詭異的彎著,顯然是斷了,她卻沒怎麼在意,先跳過來看我怎樣。

  我也許可以多和她接觸接觸。

  她的腿自那一摔,又拖著我這個無法行動的人走回鎮子,即便接好了也是殘廢,我待能有些行動能力時,為她取了些藥,也不能讓她的腿徹底痊癒,反倒是她安慰我說,像她這樣完美的女人就是遭天嫉妒,這樣跛腳也可以說是殘缺美。

  ……雖然知道她的確很美,但是我還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奇特感覺彌漫在心中。

  她將我送到了客房之內,自己同樣受傷,卻也是先照顧於我。她的態度並不是諂媚,而是一種很理所當然的模樣,第二日我曾見她許久不來,以為她是終究為一個陌生人仁至義盡了,然而到了下午之後,她便帶著一頭汗水拄著拐杖沖了進來,手上拿著厚厚幾冊話本。

  她怕我一人無聊,尋來話本為我解悶。

  而後來,我偶然間在客棧小二處聽聞,那日客棧掌櫃在休息,她看到對方有小說話本,意圖購回卻沒錢,便讓對方提出條件,她來做到。

  對方見她跛腿又有些憨傻,起了些戲弄的心思,叫她將後院的所有柴火都劈了,才肯給她話本。一個瘸子如何砍柴?這是擺明瞭的為難,但是她做到了。

  我不覺得她是不知道對方在為難她,她也只是不放在心裡而已。

  她意圖拜入瓊華,我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心裡的確是想過,她這樣救我對我,是不是就因為我這身體是瓊華弟子?只是之後,她的回答卻令我覺得,我這樣想她,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也罷,難得見到世間有如此赤子心性之人,不若,就留在瓊華派中,且看看她到底何時……會有所改變呢?呵……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她的變化,卻好像只有長得高了,更漂亮了,性情還是一如初見那時一般跳脫,只是三年相處,比那一月時日而言,卻令我又更瞭解她了一點。

  例如說,她好酒。

  呵,她自以為埋的酒不為人所知,但又豈知我在她埋酒的那一片範圍內,埋下靈玉,令土壤中靈氣大增,可令她的酒更為香醇呢?

  再例如說,她的記性並不好。

  這個例子實在是太多,我記憶最深的,卻是那一次她告訴我說,要給我一件禮物,當我去尋她時,卻發現她自己在醉花蔭睡得香甜,已經全然忘了這件事。

  之後她將禮物取來,是一把劍,一把已經不遜色於神器的劍。

  我曾渡魂為角離之子,角離又是龍淵部族鑄劍大師,我自然對劍的種種鑄法一清二楚。這把劍的鑄法之殘忍,已經全然不遜色於以人魂魄鑄成劍靈的法子了,而這其中痛苦之處,在於七七四十九天內此劍未成時,鑄劍人必會被綿延不盡的割肉燒灼之痛包圍,就算睡下也不會有半點減輕。

  只有在這苦痛之間全無半點怨憤,才可能鑄出這樣的劍。

  我想問她為什麼給我這樣的劍,但是我只是接過了這把劍,將之命為……長虹。

  卿之於我,如虹光橫天,但願……長存。

  我曾探問她身世,她非常嚴肅的告訴我說,她其實是『天上地下唯一存在的強橫妖精,最完美最厲害最溫柔最善良最可愛最討人喜歡』的妖精。

  當時我以為她是胡說八道,她身上半點妖氣也無,怎是妖?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說的其實是真的。

  我本以為我自己已經全然對人失望了,但是她卻一點一點的,走進我的心裡,一點一點的,洗淨我心底那些黑暗角落,每每見到她,我都會感激老天的意外。

  如果我那次渡魂不是稀裡糊塗的成為這個瓊華派修士,恐怕我是無論如何都遇不到她的吧?

  但是我卻從來沒想過要告訴她,我真正的身份,我的過去。

  她畢竟是個善良的人,而且還是瓊華派的弟子,見了我這種靠著他人軀殼才可苟活的殘魂,就算不消滅,也會冷眼以對吧?我真的並不想面對她那般神色……

  寧願就這樣,一直以玄震的身份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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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太子長琴番外(二)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只是用玄震這一個身份,玄震這一世接觸她。我並不想嘗試親手殺了她的感覺,但我並不能保證見到她對我面有異色時,會真的不出手。

  而後來,碰到一個剛剛入魔的小魔頭,她死了,又活過來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活過來,也許是身上有一絲上古妖獸的血脈,也許是別的原因,但我還是在她活過來的時候,發自內心的慶倖著。

  我一點也不希望看到她的死亡,真的。

  我的感情一點點失控,對她的關注越發的多,她在我心底的位置越來越重……重到了我甚至開始期望,她也能就此不在意我是殘魂,就算是知道了我的不堪,依然肯真心相待。

  但我到底是止住了這種期望。

  呵……這麼多世的命運,怎能讓我不明白?雖然沒有投胎,但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這樣的命格,還是隨我一世世而來,又有誰能避開呢?

  見到她,如斯輕鬆,讓我不想遺忘。

  瓊華幻瞑界開戰時,我這玄震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活不過幾日了,我便想尋一個機會死去,遠離瓊華尋找新的渡魂之軀。

  若是見到她以陌生的眼光看我,我會做什麼呢?

  太清將我叫去,將瓊華與幻瞑開戰的原因盡皆告知於我,我心裡冷笑,面上一派恭順,只是應和。

  如此可笑的門派,恐怕也將無法長存了……只是她對瓊華感情如此深厚,我卻不知道她是否會因此而泯滅了良善,讓自己雙手染上鮮血,當真對妖界殘殺?

  哦~!那我可真是~心存期待……

  但在思返穀內看到她時,我卻明白,我根本無法想像她真的變得和常人一樣是什麼樣子,她天生就適合那樣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樣子。

  所以最後我只是告訴雲天青,若是得空,還是帶她遠離瓊華派吧。

  只是他們並沒離開。

  我知曉這一世我可能將死在這裡了,便得了空去找到山洞,刻下我這一世玄震的名字,細細記下這些事情。這般一看,我卻發現,這一世,居然是如此輕鬆快活,竟然……能稱得上一句幸福。

  我摸著石壁的刻痕,心裡複雜難言。

  瓊華幻瞑之戰,驚天動地,血流成河,我縱然心性已經在塵世顛簸中變得頗為涼薄,也是心有不忍,夢貘的存在對人類的重要,呵……瓊華又怎麼知道?

  愚昧無知呵。

  太清與嬋幽的戰鬥,讓我不由分了心,她待這位掌門如父,若是出了什麼事,想必她也會難過?

  只是這一下分心,卻讓一隻夢貘尋到了機會偷襲,她飛來救我,難以兼顧卷雲台上列陣的雲天青等人,在她一來一回之間,玄清,玄明,夙汐已經死了。

  她終於是在這一場戰鬥中開了殺戒,她殺了幻瞑六將之寂破,然後她笑了。

  那笑容一如往昔燦爛,只是卻令我心中抽痛,難以呼吸。

  而之後,太清被嬋幽尋了個破綻,我也察覺到這副身體因為大戰中真氣消耗過多,而瀕臨極限,索性以禁術瞬移到太清身前,替他擋了這一擊。

  死亡的感覺令我暈眩了片刻,緩了一會兒,才得以脫離這具身體。

  我心中確實是有所不舍的,在人世這麼長久,也唯有成為玄震,才是體會了這般長久的幸福之感。只是我到底是該離開了……

  未曾想,我還未離開,便察覺一股吸力傳來,我毫無反抗能力的被納入到一個溫暖黑暗的所在,正前方的一個小小洞口,可以窺得見一絲天地。

  難以言喻的壓迫力向我襲來,那是熟悉的魂魄氣息,我這是……在我所不知道的時候,渡魂了嗎?

  呵,此魂如此之強,我即便是魂魄完整,恐怕也只會一照面下就被衝擊的灰飛煙滅吧?

  但很快,我卻又意識到,這個魂魄,這個身體,屬於一個人!一個我最不想她知道我的不堪的人!

  「!!!!夙嵐!!你?!」

  我忍不住驚呼出聲,心中惶恐苦澀彌漫開來,讓我如墜冰窟。

  原來老天依然如此殘忍,即便是讓我得到幸福,最後也是會毀滅在我眼前嗎?呵,如此強大的魂魄,怪不得夙嵐你有復活之力呢……

  但是我沒想到,夙嵐的聲音一如往常的輕快,甚至透著一股由衷的喜悅,說:「噓,先別吵,師兄你的魂魄不全,不能受人間濁氣衝擊,先跟師妹擠擠吧,對了,這些給你,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下一刻,我便察覺到一塊純淨的魂魄能量被強硬的塞入了我的殘魂之中。

  我的魂魄瞬間強了一倍有餘……

  怎……怎……怎麼會……

  魂魄受損,你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麼?

  就這樣將你的魂魄給我?得了你的魂魄,我也帶了你的氣息,我現在在你的肉身之中,若是現在吞噬你的魂魄,猝不及防之下,你又有何抵抗能力?

  你……到底為何如此待我?

  我心中五味雜陳,靜靜沉默,不過片刻,便已經想開了。

  事已至此,呵,我又豈是會退縮之人?不過是將自己來歷坦然相告便罷,若是你厭之,我也不過是魂飛魄散的結局罷了。

  呵……若說這世上如今有誰能令我慨然赴死,也唯有你了吧……

  這般想著,我也平靜下來,反倒體會起這種和他人兩魂一體的奇妙感覺來。

  我對外界的視角是和她一致的,也能察覺到她的情緒一二,她顯然很是激動,我想她看到瓊華派傷亡如此慘重,到底不如臉上平靜。

  妖界退守,她讓混亂一片的瓊華弟子們鎮靜下來,激勵夙瑤,又去卷雲上看玄霄夙玉二人情況。

  我從未見過她這種模樣,冷靜自若,有一種不凡的氣質,讓人信服。

  「很多事,都無法說對錯的。也許在這世上,唯一能做到的……便是讓自己問心無愧。為了自己的心所努力過,即便結局並不好,即便有所遺憾,也不會悔恨什麼。」

  她這般告訴夙玉,我才恍然發現,她原也是如此通透之人。

  如果能得她作為友人,當是人生之幸……

  而之後,她收斂了笑容坐在我面前,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我,一瞬間便令我心冷下來,但我講過來歷之後,她卻只是保持著冷酷的表情問我,她當初救回來的人是我還是玄震。

  呵……我照實回答了。

  然後她說出了一番令我很驚訝,很驚喜的話。她並不在意我的渡魂,她……說我更重要。

  盤亙於心已久的心結全然而去,我難以形容我的欣喜,卻也不由得起了一些氣悶之情,若非我不肯直言相告,恐怕我與她早已交心成為真正的友人。

  罷了,罷了,現在也不差。

  之後思返穀內,雲天青的形象著實令我狠狠吃了一驚,真是哭笑不得。而她的話讓我為之詫異,原來那是……她與雲天青的孩兒麼?

  下一刻,我又反應過來,就算兩人有子,也不應當是雲天青懷著,而且那明明是顆蛋,許是兩人不知從何撿來的獸蛋,當成了自己孩子撫養吧。

  唉,看來白癡偶爾也會傳染。

  不得不說,在得到了她這個友人之後,我心情變得無比愉悅,居然連這種腹誹之語也會出現。

  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妖獸蛋,在趕跑了那兩個瓊華弟子之後,便叫雲天青速速收拾行李,還邀請夙玉一起離開。

  之後的發展令我頗為驚愕,我萬萬沒想到,她和夙玉居然是……居然是……

  難言的心情複雜,我不清楚那是因為看到了剛剛打從心底認下的友人,居然立刻要被搶走而氣悶,還是因為見到這種不容於世的同性之戀而感覺驚愕荒誕。但我一點也不否認,我其實半點也沒有祝福之情,而是心痛難忍。

  她本應和雲天青夙玉二人一同離開,只是夙玉走時帶走瞭望舒劍,劍柱消失,幻瞑界脫離,不甘的瓊華弟子意圖追擊被歸邪奚仲所阻止,她為了保全瓊華弟子,居然由藏身之處現身,逼退奚仲歸邪。

  瓊華弟子們看著她身上的包袱,起了質疑,幸好那時瓊華大門處,雲天青夙玉二人逃遁了,否則我很懷疑她是否會說出實話,直言相告自己就是想逃跑。

  前來追擊的人是真正的瓊華派第一人玄乾,若非他心性不過關,恐怕早已經飛升了。

  而她卻不肯對瓊華派的人拔劍相向,傷一下也不肯,只能抵擋著一次次的攻擊。

  我在她身體裡,不知道她到底受了怎樣嚴重的傷勢,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她的魂魄散發著強大的壓迫力,讓我無法開口詢問。

  我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

  她其實是妖怪,這一點比起她可能身受重傷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我只能在她的雙眼視角之中,看到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的世界,她已經瀕臨昏迷了。

  然後便是夙玉決絕的身影。

  我沒想到過,當年面對空嵐的死只會哭泣的小女孩兒,已經蛻變成了如今可以為了救她所愛的人,從容赴死的堅定之人。她堅決停直的背影下,那鋪天蓋地的冰晶雪地美得無法想像。

  而夙嵐那祈求,甚至是哀求的呼喚聲,也讓我心中難以自已的痛苦著。

  我想我再也不想聽到她這樣痛苦的聲音了。

  夙玉用望舒之力,僅僅兩招,便將追擊的三名弟子殺了個乾淨,望舒之力,強大的令我驚訝。

  玄乾性格狠辣,面對必死之局時,乾脆不再抵抗,用盡全力意圖殺掉夙嵐,雲天青到底是弱了些,沒有擋住對方這一劍……

  我再次體會了一遍臨近死亡的感覺,只是空嵐很快又復活了。

  我知道她一直看著的只有那個少女。

  那洶湧得令人窒息的悲痛,從她的魂傳達到我的魂,我卻感覺我比她更悲痛。

  她這麼傷心啊……

  我很想自己現在能在外界,能將她擁入懷中慢慢安慰,也不想像現在這樣,幹看著,什麼也做不了。我想我作為友人,起碼也能分享的她痛苦,讓她稍微好受一點。

  我看著她跪在夙玉的面前,看著夙玉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逝去,我知道她親吻了她。

  我只有悲傷,讓我渾身都發冷無力的悲傷。

  我有那麼一刻非常痛恨瓊華派,如果不是那個愚蠢的門派,她又怎麼會如今這樣傷懷?但我也知道,就算我再如何痛恨瓊華派,我也不能對那個門派做什麼。

  那是她的家,即便她自己是妖,她卻依然將那裡當成了家。

  雲天青禦劍帶著她和夙玉的屍體離開了大沙漠,停在了揚州城外一個村莊旁,她親手將夙玉埋下了,立了牌位,再轉身時,我看到雲天青一臉詫異和不忍。

  她聲音輕快的響起:「哈哈哈,現在我們都是無家可歸之人了,天青師弟,以後請多關照師姐我啊~!」

  我不期然想起她的話,她說,活著的人總歸更重要。

  我知道她並不是沒心沒肺,她的悲痛依然存在,但我能察覺到,這股情緒似乎被深深埋葬在了心底,連帶著那個為她而死的少女。

  她復活之後身體虛弱至極,手無縛雞之力,需要慢慢恢復。

  雲天青要帶她去休養,不能帶著小夢貘一同前行,意圖將小夢貘託付於他人,而且他們二人實在狼狽非常,需要進城一趟。

  她便大呼小叫著說雲天青挺著大肚子會讓他人覺得奇怪云云,總之就是讓雲天青將那顆蛋讓她暫且帶著。

  兩人落在了一片無人的林地,她便轉過身去扒開衣服,我一時不查,待發現一直緊盯的視野出現了一雙盈白如玉,各有一顆小巧茱萸的水嫩物事時,才突然驚覺自己看到了什麼,慌忙側目避過。

  我從未體會過這般感覺,心中慌亂猶如擂鼓,以往鎮定全然化作烏有,就連魂魄之身,也能察覺到難言的燥熱之感將我包圍。

  我曾渡魂為女子身,也曾渡魂為嬰兒,自然也曾見過女人身體,雖然尷尬,但我從未有如今這般感覺……

  之後,她和雲天青的對話又將我神智喚回,我依然不敢看向她的視野,盯著漆黑一片的空間角落遲疑開口:「師妹,這樣是否有所不妥?」

  雲天青到底是男子,怎能讓他看了你清白之軀?


第35章 太子長琴番外(三)

  但她的反駁卻令我啞口無言,心裡陡然升起一種,想將她徹底藏起,不讓任何人看到的感覺。

  而雲天青輕佻的聲音,讓我更是鬱悶至極,心中冷笑了一聲,暗暗記下。

  呵,我的好~師~弟~師兄可是非常,豔羨你所謂的……佔便宜。

  待她將夢貘幼崽託付給壽陽縣令之後,夜半時分,她便去為我尋找渡魂之軀。

  她問我渡魂的身體可有什麼要求,我不想看她拖著虛弱的身體四處奔波,便告訴她說並無要求,心裡決定就算渡魂之身不太適合,也就這樣便罷。

  只是她聽我此言,卻說她有另一個方法渡魂,而後她便找到了一個幼兒屍體,為此屍換血施術。

  我此刻才知道,她除了是九尾天狐的血脈,還有朱雀的血脈。

  不可否認,朱雀之血是天地間最富盛名的療傷聖品,尤其是朱雀血所包含的復活之力,更是可以將剛剛死去,魂魄尚未離體之人起死回生,自然也有滋養魂魄的能力。

  但是以她如今這般虛弱,我又怎放心她如此毫無顧忌的換血?

  即便是她完好無損,逆天改命又豈是好相與的?

  她如此魯莽,我為之憤怒,但這般魯莽,卻全然是為我,我又滿心的……滿心的……感動都不足以形容的情緒在沸騰著。

  太子長琴何其有幸,得你如此相待呢?

  我的殘魂被她放進了幼兒屍體之中,我看著她顯露出來的妖身,白髮,白翼,金紅色雙瞳,白色狐耳,白色九尾,美不勝收,在白焰之中依然沖我笑,帶著得意和狡黠。

  她說她覺得,上天讓她來,就是為了拯救世界。

  但我卻覺得,老天派她來,其實是為了拯救我。

  我平生第一次,如此想哭。

  我融入了這屍體之中,縱然我一瞬間失去了感覺,縱然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她的魂魄力量在引導著我,但我卻無比安心。

  我並不覺得她會害我,如果就連她也會害我,那這世上恐怕就真的再無一人是對我真心相待了。

  我沉下心來全心配合她,希望能儘快結束這一場渡魂,免得她有更大的傷害。

  忽然間,她的魂魄距離的抖了一下,豁然散去一大片,那一片的量大得令我心驚肉跳,而下一刻這片魂魄重新又聚了起來,她的聲音連抖也沒抖一下,告訴我說,她沒有事。

  我信了。

  這一場渡魂終於結束了,我迫不及待的睜開眼,刹那間,眼前所見一切令我寒徹骨髓,如被冰封。

  她站在那裡,纖細的身形卻被一根根長矛洞穿,金紅色的血液在她的腳下積成了一大片血窪,她的雙眼已經失去神采,黯淡極了,臉上還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她身上已經沒有一絲白焰在燃燒。

  此次渡魂毫無痛苦,但我卻覺得,這一次渡魂所失去的,超過了以往所有。

  我拼命的祈禱著,甚至是以往平等相待的仙神們都被我求了個遍,我多想有誰能開開眼,讓她不要死。

  我……我無法承受。

  我才剛剛決定,要好好抓緊她,抓緊她這個人世間也許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但睜開眼卻是這樣的場景,我真的無法保持平靜。

  能讓她復活的白焰在我睜眼的時候,全然熄滅,一直矛頭從她胸口處穿透,她臉上笑容僵住,裹住我的狐尾無力的垂下,我摔倒在地,但剛剛渡魂完成的身體卻無法動彈。

  腦海中紛紛雜雜的念頭讓我感覺頭要被脹爆了一樣,我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她,我期待著奇跡的再次出現,她能活過來。

  若非為我渡魂,她怎麼可能會這樣?雲天青雖然修為尚嫌低微,但也會護得她周全……

  那些害得她如此的村民們蜂擁而上,將我抱起,伸手捂著我的眼,不讓我再看她一眼。

  放手!給我滾開!

  我心裡在嘶喊著,目眥欲裂,卻也只能從人的縫隙間努力去看她的情形。

  直到她消失在視野,我依然沒能看到她再活過來。

  呵呵呵……哈哈哈哈!原來老天就是這樣待我嗎?才讓我嘗到人間之情的美妙處,便立刻將給我這般感情的人之性命收走,將我打入無邊地獄,痛苦難當?

  天竟然如此棄我嗎?

  呵……

  我心底冷笑著,無盡的冷意在心底蔓延開來。

  我一個一個好好的記著這些面孔,這些人叫我享受到如此心情,我可是萬~分~感~謝……若是不叫他們受盡世上所有苦楚才死去,又怎能解我心頭之恨?

  此次以她性命為代價的渡魂,到底不同往常,我不過小半日就已經行動如常,但卻不動聲色,假作被妖怪所嚇,不能行動的模樣。

  直到夜近,我才以法術喚來孤魂野鬼無數,悄然籠罩著整個村子,並布下了陣法。

  呵呵呵呵……師妹,我送這一村人去陪你玩耍,你可開心?

  幻陣之中,他們每人都在幻境之中墜入無間地獄,我冷冷看著他們驚跳而起,慘叫著躲避那些虛無的幻覺,陣中陷入幻覺中的人過了多日,卻也只是陣外一時三刻罷了。

  他們瘋狂亂跑一陣之後,神色癲狂淩亂,漸趨瘋狂,慢慢的,開始彼此爭鬥,彼此殺戮,然後吃掉死人的屍體。

  哈哈哈哈!我不過是讓他們困入一個沒有食物,放大心中黑暗的絕地幻境之中而已,還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居然就已經開始自覺的殺掉身邊的人,吃掉他們,來活命了麼?

  更可笑的是,他們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

  夫食妻,妻食子,兄弟食父母……有胡亂啃食的,也有細心一片片將人肉活活刮下。甚至還有滿臉快意,說著早就恨不得枕邊之人死去的話語的瘋子,整個都亂成一片。

  不知誰碰倒了火把,這一片山村,立刻被火光所籠罩。

  血流了滿地,還剩有肉屑的骨架四處零落,內臟亦是四處可見。

  呵,我到底還是仁慈,除卻那些傷了她的人之外,其他村民卻多是死得乾脆俐落。

  等到最後一人不停吃著屍體,卻被生生漲肚而亡後,我看著在火海中一片死寂的村莊,捂著臉低笑出聲,慢慢的,仰天大笑起來。

  師妹,你看,他們每個人都那麼可笑。為何同樣的危險之下,你卻不能如同他們一樣自私呢?

  師妹,抱歉,師兄竟然送了這麼一批心地骯髒的人去見你……還將你與他們相提並論……

  呵,如你一樣的人,當是獨一無二。這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那些人,即便是死,也不能比得上你流一滴血。

  難以抑制的恨啃食著內心……

  笑得累了,我慢慢放下手,勾著唇角微笑,自言自語著。

  「師妹,你可喜歡瓊華?師兄帶你回去看看,可好……」

  你死了,那我便將一切你所喜歡的,都送去陪你,可好?

  我去她死去的那片樹林裡尋她,但卻只看到一片淩亂的,插著幾根長矛光禿禿的空地,若非那上面金紅色,已經乾涸的液體存在,我恐怕都無法認為這裡是她死去的地方了。

  我腦中轟然一片,匆匆撲了過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身體。

  是誰……是誰?!是誰帶走了她?

  ……雲天青!對了,只有雲天青!

  簡、直、該、死——!

  我渾身發抖,無法想像,就連她的屍體,老天也不願意留給我……蒼天呵,你對我太子長琴就如斯吝嗇麼?

  驀然間,一線白色跳動著,躍入我的眼簾。

  我豁然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一杆長矛,那矛尖上的一滴血液,正燃燒著微弱的白焰。

  我靜靜屏住呼吸,一點點靠近,那抹白焰緩慢,微弱,卻執著的燃燒著,在血液耗盡時,才一點點熄滅了。

  這是……她的白焰?

  也許,她不是死了?

  我心底升起難言的希望,我是不是可以有所期待,她只是太虛弱,所以復活所需要的時間很長?

  是了,是了,我並沒有親自伸手去查看她是否死亡,也許她只是身受重傷而已……

  我這麼告訴自己,越發覺得這是真相,驚喜衝擊得我頭腦一陣一陣的發昏,讓我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才好。

  良久,我突然回過神來,如果說她真的是要復活,這麼長的時間裡,我該如何尋找她?

  瓊華派!

  沒錯,是瓊華派。

  她如果蘇醒過來,作為她心目中的家,她一定會去瓊華派看看的,我只要在瓊華派內呆著,她若是恢復,便會回來的……

  我等她。

  我知道瓊華派收徒一般是在什麼範圍,以什麼規律。現在瓊華派大戰過後,百廢待興,急需弟子入門,我只要有一個合理的身份,那麼便可以進入瓊華派了。

  我裝作是父母雙亡的孤兒,流浪到一個村莊之中,這個村子有一個獨眼的劉老漢,見我可憐便收養了我,為我取名為劉朔。

  此後我就一直在村子中留下來了,直到瓊華派來人挑選弟子時,我適當的表現出一些資質,便被挑走做了弟子,道號懷朔。

  一同入門的,還有隔壁比我小了六歲,剛出生不及三月,母親就死了的小姑娘,還未取名,被可憐她的道長收做門下,道號璿璣。

  她還只是個小小的嬰兒,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卻有一分師妹的韻味,因為這樣,我頗為喜歡照拂於她,直到入門之後也是如此。

  瓊華派的蕭條肉眼可見,四年的時間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夙瑤這個外表冰冷,實則心腸柔軟的大師姐,居然成了瓊華派掌門。但轉念一想,我卻恍然,當年玄字夙字輩弟子離開的離開,死去的死去,恐怕整個瓊華派,在當時也只剩她一人獨挑大樑了。

  偶然幾次看到夙瑤時,昔日雖然冰冷,眼底卻總有溫柔的女人,現在眉目間除了淡漠冰冷之外,也僅僅是一縷淺淺的厭倦疲憊,她……看起來並不想成為瓊華掌門。

  從頭開始修習瓊華劍術,我發現瓊華派的課程已經有所改變,以往修行,總是盡可能的去學習更高階更厲害的術法,但如今瓊華派功課,卻是極為注重基礎,不把基礎打得牢固嚴實,是不能得到更高一階的修煉之法的。

  青陽重光二位長老憤怒于夙瑤的此種做法,直言相斥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憤怒之下說她還是這般嫉賢妒能,便逕自搬入清風澗隱居起來,不再過問瓊華之事。

  呵,當年大戰時,不知有多少好高騖遠之人因為真氣耗盡,又不熟悉基礎而無反抗之力被殺害,掌門長老顧著和幻瞑六將戰鬥看不清楚,但夙瑤和我都看得很明白,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夙瑤才讓眾位弟子努力打基礎吧?

  青陽重光二位長老這般說話,倒是令門派中傳過一陣流言,夙瑤一如往常那樣,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並未理會外界流言如何,而夙莘外出挑選弟子歸來後,立刻大力肅清流言,玄夙輩僅存的弟子玄鏡亦是如此,倒是讓瓊華派內上下對夙瑤信服了些許。

  我這具得了夙嵐朱雀血脈的身體甚是好用,即便四年過去,朱雀血脈已經被人血代替許多,但我仍是能用些許仙家神通,可以悄無聲息離開瓊華派,去尋找被雲天青帶走的夙嵐屍身。

  卻一直沒有結果。

  偶爾我也會想,是不是當真是我自欺欺人?只是每當這個念頭出現,那窒息一樣的痛苦立刻讓我將這種想法打消,告訴自己說,她那麼神奇,心地善良通透,天道不會讓她死的。

  若是我曾曉得如今情況,那便應該套出雲天青日後會想去何方。我倒是知道壽陽那片地方,但黃山諸峰連綿不盡,個個都是風景宜人,適合主人,我若個個尋過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尋到。

  索性最後我便徹底靜下心來,在瓊華派內靜靜等待著。

  因為我入門開始就帶著璿璣,外人皆是以為我和璿璣乃是親兄妹,我也不去辯駁,養著她,寵著她,讓她保持著那天真爛漫的性格。

  到底她不是師妹,就算我小心翼翼的將她往我所希望的方向引導,依然不是。

  ……師妹,師兄在想你呵。


卷二:火影(一)

第一章 襲村·九尾

  火!火!火!

  那渾身如燃燒著烈焰一樣通身火紅色的九尾狐狸,猙獰著臉向著面前螞蟻一樣小的人類咆哮著,那雙殘暴血腥的眼睛裡,詭異的旋轉著三顆蝌蚪。

  沖天的火在整個村子裡燃燒著!

  跳躍來去的人影,徒勞的攻擊著面前的凶獸,意圖能保護得了身後的村子,但也只是造成那凶獸更深的憤怒,讓它更為兇猛的破壞著一切。

  隨時都有人死去。

  「大家擋住啊——!」一個聲音聲嘶力竭的大喊著:「不要讓它靠近了村子!」

  吼——!

  九尾的咆哮聲,混合著它那邪惡的查克拉,強烈的壓迫感讓人幾欲窒息。

  它一掌揮出,強烈的風就已經將一切敢於靠近的人扇飛,被它打碎的建築在整個村子裡到處亂飛,無數忍者為之受傷身死。

  「不……不不要殺我……」沒來得及逃入避難所的人在它的腳下掙扎著,不知自己早已經哭成了什麼樣,祈求著眼前的凶獸能網開一面。

  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

  九尾微微挪動了下眼珠,看向腳下這渺小的人類,一步踏出!

  「爸爸!」一聲淒厲的叫喊驀然響起,但在此刻處處是爆炸聲的村子裡,毫不起眼,只有一名忍者看到了,飛躍過來,將那拼命想跑去戰場的孩子抱住,一路飛奔向避難所。

  一隻尾獸造成的傷害能有多大?

  而四代卻沒有來。

  猿飛日斬慢慢取出了自己的戰甲,猿魔化作的武器在他手中,他帶領著那些精英暗部,慢慢走過來。

  「三、三代大人……我們……我們守不住了……」一個半隻手被燒焦,遍體鱗傷的忍者落在了三代面前,驚恐的大喊著:「九尾太強大了!我們的攻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沒有守不住!」三代蒼老的聲音透著嚴厲和堅定,他慢慢向前走著,他的聲音近乎嘶啞的傳遍整個戰場。

  「在有葉子飛舞的地方,必然有火在燃燒……來源於守護的意志,是木葉的火之意志。而這種意志,帶給我們無懼任何危險的力量……即便我們死去,我們的意志,我們的力量也會一直一直流傳下去……」

  「傳我命令,集合村子所有的忍者!配合起來,全!部!攻!擊!」

  蒼老的身體依然挺直,下達了命令,三代帶頭沖向了九尾,暗部忍者們隨之沖了上去。

  刹那間,本已經恐懼退縮的眾忍者們,再次堅定了信念,紛紛向著九尾展開了攻擊。

  「秋道!」三代揮舞著猿魔棍,將九尾打退了一步,高聲叫道。

  「嗨!超級倍化術!」

  轟——!

  一陣煙霧之後,一個和九尾一樣高大的巨人出現在了場中,他怒吼著,每一步奔跑都帶來了地面的顫抖,沖向了九尾,相互撞在了一起!

  秋道丁座雙手緊緊攬住九尾的脖子,一時間竟然控制住了它,讓它動彈不得!兩個龐然大物的角力,每一點晃動,都帶來地面新的顫抖。

  「秋道!堅持住!」三代的猿魔棍揮來,狠狠擊在了九尾的頭上!

  九尾憤怒的吼聲就在他耳邊,被這一棍打得頭暈了那麼一下,力道刹那間小了幾分。

  不詳的查克拉燒灼著他的雙手,秋道丁座鼻孔裡噴出白色霧氣,憤而發出一聲怒吼!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緊緊摟住九尾的脖子,另一拳揍在了它的頭上!

  嗷——!

  九尾慘嘶一聲,九條尾巴無力的亂甩著,不知毀掉了多少建築。

  「三代大人,犬塚一族到達!」

  「三代大人,奈良一族到達!」

  「攻擊!務必要讓它遠離村子!」三代長棍指向還被秋道壓制住的九尾。

  「是!」

  「牙通牙——!」

  一個個身影躍上半空,巨犬與主人相互配合,旋轉,如鑽頭一樣,鑽向了九尾!

  「嗷——!」九尾接連遭受攻擊,大怒欲狂,不詳的查克拉拼命燃燒著,讓它身上燃起了烈焰,沒人能靠近一步!近在咫尺的秋道身上頓時彌漫出一股烤肉的香味。

  奈良鹿久帶著幾名奈良族人落在九尾的火焰範圍之內,結印!

  「影子束縛術!」

  他們的影子從腳下蔓延,合成一股,撲向了九尾!

  九尾剛剛舉起右爪意圖攻擊,卻已經全然不能動了!

  奈良鹿久怒喝一聲:「亥一!丁座!快!」

  「來了!」金髮男人躍上直面九尾的房頂,結印對準了九尾:「身轉心之術!」

  刹那間,九尾的意志遭受到壓制,秋道丁座抓緊機會,怒吼一聲,奮力將九尾扔向村子之外!

  僅僅一瞬間,山中亥一的身轉心之術已經被反彈了回來,九尾狠狠摔在了村子之外,滑出去上百米距離!

  沒人發現,它的眼睛那三個詭異的黑點突然一陣旋轉,很快,收縮成一雙豎直的獸瞳的模樣。

  「全部攻擊!」三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村子!

  「是!」

  無數的忍者凝聚著查克拉,無數的忍者在結印!

  若是能看到那美麗的藍色能量,便能看到,那燃燒著紅色烈焰的村子,此時全然被美麗的藍色查克拉所包圍了,一個個忍者紛紛使出自己最強攻擊力的招式,苦無、手裡劍、起爆符、豪火球之術……

  一個個遠攻的忍術使了出來,刹那間,將整個夜空映襯得如下起了流星火雨一樣美麗!

  卻又恐怖。

  九尾長嘶一聲,無數的攻擊落在了它的身上,強大的衝擊力讓它倒下了。

  轟!

  一聲巨響,一隻巨大得和九尾相差無幾,腰裡別著把短刀的蛤蟆叼著煙斗落在了空地上,那巨大的蛤蟆頭上,站著一個渺小到幾乎可以讓人忽略的身影。

  金色的發在夜風中飛揚,白色的禦神袍烈烈狂舞,清澈溫柔的藍色眸子,此刻是一片堅定之色。

  「四代目大人!」

  「是四代目大人出現了!」

  「太好了!我們終於堅持到四代目大人的到來了!」

  「四代目大人!」

  這個俊美的男人的出現,比神的降臨還要管用,刹那間引起一片沸騰。

  四代目波風水門神色間難掩疲憊,他剛剛經歷了一場不遜於與九尾作戰的戰鬥,查克拉已經所剩無幾……

  但是……

  波風水門的眼神瞬間堅定起來,那些疲憊一刹那間盡數斂去。

  我所想守護的村子,我所想守護的一切,就算是豁出去性命,也要好好守護……

  九尾的巨口張開,可怕的查克拉在它口中凝結,漸漸形成了一個紫黑紅三色的恐怖能量球。

  沒人會懷疑這個能量球一旦爆炸開來,會造成怎樣的傷害。

  波風水門冷靜的結成了術式,他要將九尾,和這個能量球帶到遠離村子的地方。

  驀然間!

  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候,木葉村整個豁然一亮,熊熊白焰從地底驀然冒出,包裹了整個村子!並且一縷縷的向著空中彙聚著。

  「這是什麼!?」

  「天啊!」

  「等等……我,我的傷……在痊癒!」

  「天啊!!天啊!!!!是來人!你……你怎麼活過來了!?」

  「這簡直是……簡直是……」

  「我的手!我的腿!哈哈哈哈!長出來了!都長出來了!」

  ……

  白焰之中,那些死去的人,受傷的人,居然都活過來了。

  無法令人置信的神跡出現在了他們所有人的面前!

  而空中,那澎湃的白焰依然在彙聚著,一點一點,凝聚出了一個巨大的白狐身影。

  「天啊!那是什麼!」

  「九尾?!」

  「不!那不應該是九尾!九尾是凶獸!」

  「它居然也有九尾!」

  同樣是九尾,然而它卻是一身純白,乾淨猶如未曾沾染塵埃的白雪,一對巨大的羽翼在它背後合攏著。

  幾乎是一瞬間,它便已經凝聚完成,正對著九尾,擋在了整個村子前方!

  下一刻,尾獸炮已經從九尾的口中發出,那能量球,直直轟擊在了那只白色的巨大狐狸身上!

  波風水門根本沒來得及在那只像是保護著木葉村的狐狸身上布下防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轟擊的整個身體一個趔趄,震驚的連結印都忘了。

  !!好強!!!!

  毫無防護的面對尾獸炮,居然連半點傷勢都沒有!

  而此刻,那只白狐憤怒的睜開了眼,一雙金紅色的純淨眸子透著一股氣急敗壞的味道。

  清越的嘯聲劃破長空,不同於九尾咆哮裡令人恐懼戰慄的殺意,這只白狐的咆哮聲,卻一瞬間驅散了人心頭的疲憊感,這些戰鬥了一夜的忍者們,甚至發現自己的查克拉也有所恢復,刹那間他們又是一陣驚呼,感激崇拜的目光不由得拋向了羽狐。

  這樣強大而美麗的存在,是為了保護而誕生的存在吧……

  這只長著翅膀的巨大九尾白狐,正是空嵐。

  空嵐當時被無數長矛戳穿了身體,魂魄又全然引導著太子長琴的魂魄融合,身體已經死亡,沒有足夠白焰的話無法讓身軀復活,她的魂魄就算回去也只能變成死魂,系統便乾脆果斷結束了那個地圖的任務,將空嵐的魂魄胡亂塞進了身體裡,又將那些逸散的魂魄能量隨便團巴成一個屍體扔在那裡,他們則穿破時空到了這裡。

  至於空嵐一出現就整的跟天神降臨一樣,完全是個意外,系統雖然能在空嵐完成一個世界的主線任務時帶著她穿越時空,並且在空間通道中動用她的力量,但系統也沒想過這孩子那麼強,它是真以為空嵐快掛掉了,所以全力催動復活白焰,而恰巧這個世界又是一個元氣豐富的世界,結果就成那樣了。

  而空嵐擋在九尾跟前時,系統才功成身退,結果她還沒睜開眼,劈頭蓋臉就被揍了一下,這換誰不生氣啊?但是空嵐是一個有休養有文化的人,所以她只是叫了一聲:「嗷!打人不打臉啊混蛋……誒?」

  空嵐茫然的看著眼前那只在狐妖群裡有點醜的九尾,驚奇的道:「誒?我族又有修成九尾的麼?你好你好,我是空嵐,你是?」說著堆起燦爛的笑容。

  而在其他人眼中,則是白狐低吼了一聲,像是要將九尾迫退一樣邁前了一步。

  ……所以說真相都是血淋淋的。

  「我族?又?九尾?九尾還能修?」九尾表示它的世界觀被顛覆了,迷糊了一下,脾氣暴躁的九尾猛然怒吼著一爪子向她打來道:「我管你是誰啊!快滾遠一點!老子要弄死那群人類!」

  空嵐意圖避過這一爪子,但是她就算出場再拉風,也改不了她現在剛剛復活,虛弱得是個弱渣的事實,於是她被一巴掌扇倒在了蛤蟆文太的腳下。

  空嵐:「……」臥槽!老子被扇臉了!

  九尾:「……」臥槽!這貨出場那麼拉風怎麼這麼弱?!

  「喂!你沒事吧?」不明真相的四代立刻轉過身來向著她大喊。

  空嵐抬起頭,頓時看到了那個現在還不及她一根腳趾高的四代波風皆人,很沒大腦的呵呵傻笑起來:「咦?你長得和四代好像啊……嗯?!四代?!」

  空嵐一扭身爬了起來,然後便看到了身後白色的火焰正漸漸熄滅的木葉,一個看起來頗為熟悉的人影顯露出來,橘子皮老臉手拿大棒子的三代……

  「……我這是又穿了?」空嵐轉過頭看向那只被她誤認為是狐妖的九尾,那股力量的確是更像怨妖一些,只是這些能量雖然邪氣很重,但九尾卻有著自己的神志。

  「你是要護著這村子?」九尾咧著嘴桀桀怪笑:「那你和他們一起死吧!」

  尾獸炮!

  空嵐下意識的往前一擋,她的九條狐尾如雲一樣散開來,形成了一個遮天蔽日的防護牆,將四代、蛤蟆文太,包括木葉村都擋在了身後,而雙翼則擋在了自己的前方。

  但是九尾發出來隨便打村子的尾獸炮,和現在這枚黑紅色的尾獸炮不一樣,而復活中無敵狀態的空嵐,和現在復活完畢就是個菜鳥的空嵐也不一樣。

  轟——!

  金紅色的血液劃破長空,空嵐遠遠被打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羽翼零落,但是四代和木葉都是完好無損。

  「小心!」波風水門叫道,下一刻卻看到猙獰的九尾已經再次蓄勢尾獸炮,向著這邊發射而來。

  看來,最後還是需要用那個術……那只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好像只有治療和守護的力量一樣……

  希望三代目能在他離開之後,撐起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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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封印·鬼魂

  咻一聲輕響,四代帶著九尾和尾獸炮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朵蘑菇雲遠遠升騰而起,從那裡傳來的衝擊波,將木葉的人和房子又沖飛不少。

  空嵐晃悠的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皮毛,吐出去一口血,金紅色的血液落地便燃起白焰,而後又漸漸燒得沒有了。她抬頭看向還冒著煙的遠處,驀然發出一聲怒嘯:「王八蛋啊!有你那樣把痰往女孩子嘴裡吐的嗎!!我不弄死你個小王八你就不知道老娘有幾隻眼!!!」

  那雙巨大的羽翼輕輕一扇,空嵐便消失在原地,木葉村眾人極盡目力,也只能看到那在空中如流星一樣劃過一道白光的痕跡。

  而在眾人的眼裡,則是那只羽狐發出了一聲悲嚎,便追擊九尾去了。

  「三代目大人!它也跟去了!我們是否……」

  「不,剛剛復活痊癒的人們都非常虛弱,你們在這裡休整照看他們,我去看看。」三代目威嚴的看了他們一眼,從原地躍起,飛速向那邊靠近著。

  波風水門用空間忍術將九尾帶到遠離村子的地方時,整個人連通靈之術也維持不了了,文太巨大的身影消失,他喘著粗氣,依然飛快的離開了九尾,落在了一個山洞前,神志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妻子。

  還有他新出生的孩子。

  「水門……」漩渦玖辛奈擔憂的看著他。

  作為九尾的人柱力,漩渦玖辛奈在生產的時候,為了防止意外是不能在村子裡,而這個遠離了村子的山洞,就是她生產的地方了。

  神秘的面具人趁著她產後虛弱抽取了九尾,攻擊了木葉,她極度虛弱下,只能看著自己的丈夫去戰鬥。

  「水門,你怎麼樣?」玖辛奈跪在波風水門的面前,輕輕描繪著他的臉。

  波風水門輕輕搖了下頭,恍惚的笑了一下:「奈奈……」

  轟!轟!轟!

  巨大的聲音伴隨著地面的震動傳來,九尾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了波風水門的背後。

  「鳴人……以後一定會成為……偉大的英雄……」九尾的力量也會保護著你……鳴人,原諒我……

  奈奈,好女孩……原諒我,直到最後……你依然是我的家人……

  「水門……」玖辛奈看著那巨大的九尾身影,慢慢流露出堅定的神色:「水門,我也能戰鬥。」

  「奈奈……辛苦了……」波風水門露出了一抹微笑,眼底的暖光如往日每次回到家裡時,看到家人時那樣溫馨。

  他嚴肅了神色,站起來轉身面對著九尾,白色的禦神袍在身後獵獵飛舞。

  「奈奈,你還記得那個術嗎?」

  「是……那個?」

  「是。木葉的敵人,鳴人日後所要面對的敵人,非常強大。如果用那個術,他會得到面對他的力量……我相信鳴人一定可以掌握。」

  「但是……」

  「奈奈,相信我。」波風水門目光堅定的看著九尾,溫柔的聲音響起:「相信鳴人。」

  當空嵐終於飛到目的地時,便看到一片淩亂,像是被刮了三尺的地面上,一個巨大的黑色虛影浮空著,猙獰詭笑的蒼白臉孔,尖利的指甲,屍體一樣的膚色。

  是屍鬼封盡召喚出來的死神!

  紅發的女人已經閉著眼睛倒在了地上,空嵐看著她,再看看正躺在陣勢裡哇哇大哭,皮膚皺巴巴像剃光了毛的猴子一樣醜的小嬰兒,再看向正維持著術式,見她到來立刻吃驚的瞪大了眼的四代。

  這妹子就是漩渦玖辛奈?

  空嵐一口血吐在了玖辛奈的身上,白焰燃燒,妹子毫無反應,波風水門本來欣喜的目光一瞬間黯淡了一下,下一刻又平靜下來。

  早就料到了死亡,他不應該再奢望什麼。

  系統遲緩還帶著刺啦刺啦,像是收訊不良的劣質播音器一樣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她的……刺啦刺啦……魂魄已經散去……刺啦刺啦……沒有用的……」

  空嵐嘴角抽了一下,面無表情道:「你是從收音機進化的麼?」

  系統沉默了,下一刻,叮一聲輕響,一個任務在空嵐的腦海裡彈出:【緊急任務:盡可能多的吃掉死神,本任務不可拒絕。描述:系統因能量耗費過巨,陷入沉眠,請先儲備好足夠的能量!屍鬼封盡召喚出的死神會是很不錯的選擇。注意:不可打斷九尾的封印。】

  「我吐槽了你一句,就改成文字說明了麼?」空嵐笑了一聲。

  眼看著四代的術式接近尾聲,九尾陰性的能量已經盡數封印,波風水門的魂魄脫離了肉身,死神的手向著那魂魄抓去,要將波風水門封印的時候,她驀然發力躍向那裡!

  波風水門動彈不能,看著那雪白的巨狐向著自己這邊奔來,而後——在自己眼前,一口咬住了死神的手臂!

  哐!

  一聲巨響像是從靈魂深處傳來,波風水門震驚的瞪大了眼,本是毫無抵抗能力的他,此時此刻居然感覺到來自死神束縛的力量……減弱了!

  咯吱吱吱——

  空嵐用力的咬合著口中的手臂,腦海裡非常不高興的想,這是她所吃過的最難吃的手臂了,又幹又柴還有一股陰冷酸澀的氣息,就像是一塊從鹽酸裡撈出來的幹樹皮。

  趕緊快點吃完快點拉倒!

  哢嚓一聲輕響,死神的手臂斷了。

  無聲的慘嘶從死神的嘴裡發出,空嵐將整個手臂吞下,那怪異的味道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長這麼難吃你還有臉叫!

  她為什麼要吃這種東西啊!

  這真是太討厭了……

  直到此刻,三代才趕了過來,他震驚的看著那巨大的虛影……那是,死神?

  四代居然用了那樣的術……呃,這個死神為什麼還是個殘疾啊?

  三代的囧空嵐和死神都不知道,死神拿下口中的短刀,一刀向著空嵐揮了過來!

  空嵐無聲的笑了一下,你以為你這攻擊靈魂的能力能和夢貘相提並論麼?不過是個被術式召喚出來的,沒有靈智只有本能的能量聚合體而已。

  不閃不避,短刀落在空嵐的身上,卻連她一根毛都沒砍掉,下一刻,空嵐一扭頭,將這只手也咬在了嘴裡,然後一用力,哢嚓輕響,又吞了死神的一條手臂。

  又是一聲慘嘶,但當空嵐想繼續吃下去的時候,這個死神的幻影居然消失了!

  術式的時間已經到了,四代目肉身的查克拉消耗殆盡,所以死神消失了。

  然後三代目和已經成為鬼魂的四代目,就像個傻瓜一樣癡呆的看著那白狐兇殘的將死神啃成了殘疾,壓力很大。

  一股白焰驀然騰起,空嵐努力的燒著波風水門的屍體,但是很可惜,就算四代的靈魂就在旁邊,這屍體也沒有任何反應,並沒有如空嵐所知道的白焰的描述那樣,只要靈魂不散肉身不腐,就可以復活的描述。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空嵐疑惑的輕聲問著。

  無人回答。

  「系統?」

  依然無人回答。

  空嵐沉默了幾秒鐘,不情願的嘀咕道:「真是……不聲不響的。」

  她看著眼前大戰過後的戰場,九尾的力量在不安分的沸騰的鳴人並沒有在夜風中感覺到寒冷,他嘹亮的哭著,什麼也不知道。

  而空嵐無力復活的兩個人,都距離他很遠,玖辛奈遺憾的目光黯淡的注視著鳴人,而四代的屍體卻離兩人都很遙遠。

  莫名的,剛剛被迫穿越,和自己所重視的人們分開的空嵐,覺得眼前的場景特別礙眼。

  她輕輕將四代目屍體咬起,放在了鳴人的左側,然後又將玖辛奈的屍體放在了鳴人的右側,將兩個人的手輕輕的碰觸著小鳴人,她的九條狐尾便圈成了圈,將三個人護住,默默的蹲坐在那裡。

  到底是來自一個根本沒有親人朋友愛人這麼一說的冷血世界的她,比起本來是有很愛他的父母但卻在他剛出生時就死掉的鳴人來說,到底哪個更可憐一些?

  或者說,剛剛明白重要的人失去後有多麼的痛,剛剛要決定保護好每個人時,被迫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而失去一切的她,是不是要更可憐?

  空嵐撲扇了一下狐耳,金紅色的純澈雙眸顯得很哀傷。

  在三代目和鬼魂波風水門的眼裡,則是那只白狐見到無法復活玖辛奈和四代兩人的時候,低聲哀鳴了幾聲,便用難以想像的溫柔態度讓他們兩人團聚在了自己的孩子身邊,然後守護著的同時,也在為他們悲傷。

  難以言喻的感動讓一鬼一人為之眼眶發熱。

  【非常感激你……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四代目並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但他依然飄到了她的面前,認真的開口道。

  然而白狐就在他停在她面前時,驀然倒了下去,慢慢合上了雙眼。

  微弱溫和的白焰在她身上輕柔的燒過,一縷縷白光逸散,那身形巨大的白狐一點點變小,然後變成了一個看上去也只是個嬰兒的黑髮女孩子,躺在了鳴人的身側。

  就像是感受到了女孩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哭號著的小鳴人慢慢停止了泣聲,陷入了沉睡。

  【居然……還只是個孩子嗎?】四代目自言自語了一聲,慢慢飄落下來。

  三代目飛奔過來,看著地上的兩個孩子,將他們抱起來。

  「……四代,你讓自己的兒子成為新的九尾人柱力麼……」三代輕輕歎了口氣,慈愛的目光靜靜注視著懷裡的兩個小孩子。

  四代,我會盡力的保護著你的孩子,還有這個……白狐所化的女孩。

  ————

  空嵐興致勃勃的揮舞著自己短小的手臂,沒長牙的小嘴裡咿咿呀呀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而她身邊,小鳴人傻呵呵的跟著她一起怪叫。

  「吵死了!你們這兩個喪門星!」

  「為什麼三代大人會讓我們來照顧這兩個孩子?」

  「好了,不要管他們了,別死了就行!」

  ……

  尖利的女聲和不耐的男聲從房間門外傳來。

  空嵐滿不在乎的揮著小爪子,依然在哼著歌,而鳴人還什麼都不明白呢,他又能理解那些人說了什麼話麼?

  波風水門滿眼的憤怒和無奈,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本應該被當作英雄的兩個孩子,在志村團藏的施壓之下,被隱瞞了身世,那些知道封印內情的人認為兩個孩子都是他波分水門的,而三代目也許是為了保護白狐,並沒有將黑髮女孩的真正身份透露出去。

  不然就憑她的血液能化作白焰,恐怕這個女孩早就被抽幹了吧。

  但是也因為這樣,在三代說出九尾的陽性力量封印在了鳴人的身體裡時,大部分人都認為陰性力量藏在了空嵐的身體裡,而三代沉默之後,大家又認為是默認,作為新的人柱力,兩人沒有監護人的情況下,誰來照顧這兩個孩子就成了問題。

  現在,也只有暗部來照顧了。

  但是波風水門沒有想到,即便白狐讓人們復活,但他們對九尾的仇恨卻一點也沒有少。三代在周旋志村團藏,讓兩個孩子不要落入到根部,被訓練成沒有感情的武器的同時,已經不能保證他們不來虐待兩個孩子了。

  這一切,落在只是個鬼魂的四代眼裡,一切都令他那麼痛心,但是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無法碰觸到一切,也無法被任何人所看到,他像是被世界所遺忘了一樣。

  這個世界的人死去以後,魂魄本身是會在體內開始漸漸散去,如查克拉一樣,並不會有所遺留。而查克拉的存在也保證了他們的魂魄散去的快慢,甚至可以說,他們的魂魄也有一部分是依託著查克拉而存在的,所以一般耗盡查克拉而死的人,空嵐是救不活的。空嵐的復活也是因為他們的魂魄全在身體裡,所以很容易就能做到。

  但是波風水門的特殊術式卻造成了不同的後果,他的魂魄被完整的抽了出來,身體的查克拉卻消耗盡了,而吞了死神的空嵐微妙的與波風水門的魂魄有了些聯繫,保證著喪失了提供查克拉肉身的波風水門並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

  於是乎,也許是天地間唯一一個鬼魂的波風水門,誕生了。


第三章 餵奶·夜襲

  說起來,空嵐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變成一個人類的小孩子。

  她的童年從來沒有這麼柔弱無力的時候,沒有尖銳的牙齒,沒有具有強大攻擊力的尾巴,沒有可以靈敏攀爬使用武器的四肢,更沒有一雙可以夜視的眼睛。

  這柔弱的身體連讓她翻個身都要費上老半天力氣。

  系統沉眠了,她對自己為什麼變成小孩子一無所知,隱隱猜測可能是和她之前的消耗有關,例如復活進行了兩次,大部分白焰還貢獻給木葉村什麼的。

  她還是能看到自己的資料。

  姓名:空嵐。

  年齡:19歲。

  性別:女。

  等級:21/200(恢復中)。

  裝備:羽狐套裝(隱藏),斷空劍(隱藏)。

  地圖:火影忍者。

  任務:仙劍奇俠傳4主線第一部分:已完成。第二部分待開啟。

  而火影忍者的任務只有一個日常,讓她每天都摸摸小鳴人的頭就行了,摸一次升一級,可惜的是每天只有一次日常任務,所以想一天就復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空嵐深深的想念起自己一開始非常想弄死的系統兄了,沒有系統兄的日子裡,好無聊啊!!早知道不應該嫌那個死神難吃就磨磨蹭蹭的,如果一口全吞了的話,是不是系統兄很快就能醒過來了呢?

  「師兄啊!師弟啊!你們師姐我變成嬰兒了嚶嚶嚶嚶……話說師兄當年變成孩子時,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經常拉褲尿床呢?哇哈哈哈哈哈,這麼一想突然就感覺心情舒暢了……」空嵐一臉嚴肅的深沉思考著,圓滾滾的包子臉那憂國憂民的模樣,讓飄在一邊的波風水門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她現在發出的聲音還只能是咿咿呀呀的,倒也不怕別人聽她說話。不過後面和嬰兒哭聲難以分別的笑聲,卻傳出了屋子。

  吱嘎——

  輕響聲中,空嵐眼尖的看到一個暗部打扮,銀色頭髮戴著面具的少年推開門走了進來。

  「黑雪?你幹什麼管他們啊,叫兩聲又死不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波風水門眼睛微微一亮,繞著這個暗部飄了一圈,很欣慰的開口道:【卡凱西還是這個樣子,外冷內熱啊……】

  卡凱西?旗木卡凱西?

  空嵐努力的盯著他,試圖能洞穿那面具,能看到他那堪稱是火影幾大不解之謎之一的臉。

  自然她什麼都沒看到。

  「哦呀,但生病了沒發現也是很麻煩吧?我就是看看。」卡凱西揮了揮手,關上了門,走到了兩個並排躺著的孩子身邊坐下,伸出手略有些生疏的檢查著兩個孩子的身體。

  「沒有尿床……是餓了嗎?」卡凱西喃喃自語著,在屋子裡翻找了一下,找到奶粉、奶瓶和熱水,笨手笨腳的倒在了一起,用勺子嘩啦嘩啦攪合勻之後便走到了漩渦鳴人的身邊。

  ……卡凱西你真的是四代的弟子不是四代的仇人麼?

  空嵐驚悚的看著滾燙粘稠的奶,這一口喝下去絕對會死人的吧!怎麼辦怎麼辦!鳴人如果現在就死在了卡凱西泡的殺人牛奶之下,火影還怎麼玩兒啊!

  波風水門也瞪大了眼,急得團團轉:【卡凱西!卡凱西!住手啊!會死人的!】

  「哇啊啊啊!」空嵐幹嚎起來,蹬著手腳意圖吸引卡凱西的注意力。

  「嗯?稍等一下,我喂完他再給你哦。」卡凱西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微微一彎,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將奶瓶向著漩渦鳴人嘴邊遞去。

  眼看著卡凱西慢慢靠近了漩渦鳴人,波風水門一緊張也忘了自己是鬼魂了,伸手就去抓卡凱西,可惜他整個人都穿過了卡凱西,什麼都沒碰到。

  波風水門愣了一下。

  眼看著空嵐吸引注意力沒成功,波風水門將人拉回的意圖也沒有成功,萬惡的奶瓶正在靠近懵懂無知的漩渦鳴人的小嘴時,卡凱西的手頓住了。

  空嵐和波風水門的心頓時提在了嗓子眼,屏息注視著他。

  「會不會太稠太燙了?」卡凱西自語了一句。

  「呀呀呀(會會會)!」 空嵐連忙回答。

  「嗯,應該不會……」卡凱西說著,就要將奶嘴塞進漩渦鳴人的嘴裡。

  完了!沒救了!

  空嵐和波風水門絕望的想。

  然而就在這時,不聲不響的漩渦鳴人突然皺起了小臉,哇哇大哭起來,一股可疑的臭氣飄散開來……

  ……

  卡凱西即便戴著面具,即便戴著面罩,但是他是忍者,鼻子也要比別人更靈敏。

  於是,卡凱西飛快沖到牆角,吐了。

  空嵐幸災樂禍的看著卡凱西,她是修道之人,可以摒棄呼吸哇哈哈哈哈!

  話說回來,鳴人不愧是他的名字那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種法子實在是太棒了!簡直堪稱是生化武器……就是這有點無差別攻擊了……

  等卡凱西一邊幹嘔一邊給他收拾完之後,那瓶奶已經涼了下來,雖然還是很稠,但喝了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

  看著漩渦鳴人小嘴一聳一聳的喝著奶,連帶臉上的鬍鬚也一抖一抖,看起來非常可愛。年少的卡凱西暗部的面具頂在了頭上,面罩拉到了下巴上,一臉蒼白的坐著,死魚眼直勾勾充滿怨念的看著漩渦鳴人。

  喂完漩渦鳴人之後,卡凱西又把奶嘴送到空嵐面前。

  「伊呀呀啊呀唔咿呀(你洗洗好不好啊)!」空嵐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跟漩渦鳴人間接接吻,因為之前一直是比較乖巧的她先喝,所以從沒面對過這樣的局面,而今天卻反過來了。

  卡凱西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微微一笑,趁著空嵐張開嘴時把奶嘴塞進去:「你都叫了半天了,看到我過來就這麼激動?啊,餓壞了吧……」

  臥槽!這是在報復我剛剛嘲笑你嗎?!

  空嵐瞪大眼看著卡凱西,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看起來極為萌。

  算了算了,接受現實吧……

  空嵐慢慢嘬了起來。

  卡凱西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疲憊的眉眼間,漸漸出現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卡凱西,快點,我們要把妖狐送到安全的地方。」門被打開了,原著裡沒出現的人物靠在門邊,非常不耐的開口說道。

  卡凱西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了,他拉上了面罩,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貌似和善的彎了起來,淡淡道:「喲,南野這樣子說的話可就不對了哦,三代大人說這兩個孩子並不是妖狐喲~!」

  「切~!三代……」南野狀似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走過來直接抱起漩渦鳴人,不耐的催促道:「總之你快一點,耽誤了任務,你承擔的起嗎?何況,這是妖狐,要是那麼容易就餓死,怎麼會殺掉那麼多人……」

  「南野本森!」卡凱西看向了他,面無表情的沉默著。

  可怕的殺氣在無聲的蔓延著。

  南野本森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的笑意難以維持,扭曲成一個詭異的樣子。他這時候才想起,眼前這個和善的好像可以隨意欺負的少年,曾經是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是一個十二歲就已經成為上忍的天才。

  絕對比他強。

  片刻後,卡凱西的眼睛又一次彎了起來,和善的笑道:「南野啊,剛剛風太大了,你說什麼了嗎?」

  南野本森看著那只依然冰冷銳利的眼睛,即便殺氣已經消失了,他依然感覺自己難以動彈一下。南野本森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乾澀的嗓子裡冒出一個微弱的聲音:「不……不……我什麼都沒說……我是說,嗯,我們……我們現在該離開了……」

  卡凱西撓了撓後腦勺,眼睛彎成無害的弧度:「喲西~!我知道啦~!」

  ————

  深夜。

  熟睡的空嵐突然驚醒了過來,她感覺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殺意悄無聲息的籠罩了木葉村,而對於殺意這種東西再熟悉不過的她,聞到這種氣息時,整個人都已經無法睡著了。

  『這是……』空嵐怔怔出神的看向了窗外,那扇被今天的暗部隨意合上,留了一條縫隙的窗外,一束煙火竄上了半空,然後在一聲尖銳的哨響之中,炸裂開來。

  一瞬間,整個村子亮如白晝。

  【是敵襲!】波風水門身形微微一頓,看起來是想要去戰鬥,但只是一瞬之後,他平靜下來,清澈溫和的湛藍色眸子裡染上了點點哀傷。

  【波風水門,你已經死了……沖過去,也只能看著,毫無辦法……】波風水門自言自語著,那副神色,簡直會讓人以為他要哭出來。

  但是沒有。

  巨響讓整個木葉村一瞬間紛紛攘攘起來,無數忍者從村外湧入,屠殺著他們所見到的任何一個人。而漩渦鳴人從熟睡之中驚醒,他揮舞著小拳頭,皺巴著小臉,像要和誰拼命一樣大聲嚎哭著。

  一個個人就那樣死去了,但是整個木葉的空氣都彌漫著詭異的寂靜,就算是有人被殺掉,也是感覺那麼的假,鮮血飛濺什麼的,總有種違和感。

  四代緊繃的臉放鬆了一瞬,寬慰的笑了笑自語:【是了,木葉並沒有受到損傷……即便是全然無防備,也足以面對這些人。】

  木葉村的確是早有準備的,那些忍者們所殺死的人,在他們漸漸逼近了村子中心時,一瞬間就成了煙霧,居然全都是影j□j。

  「糟糕!我們中計了!木葉早就知道我們的到來!」

  「一定是有人洩露機密!」

  一名名木葉的忍者出現在了周圍的房頂上,將沖入村子的忍者們包圍在了一個圈子裡,三代目的聲音遙遙傳來:「你們這是要挑起戰爭嗎?」

  「果然!!我們被騙了!!木葉的忍者並沒有減少……」

  「快!殺出去!」

  ……

  沒有人理會三代的聲音,這些沖進來的忍者們又開始妄圖要退去,只是他們已經沖的太裡面了,不管哪一面都有木葉忍者們擋路。

  出乎木葉意料的是,眼前這批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一個村子所能擁有的上忍的程度,他們攔住這些人,卻讓自己損失也非常慘重。

  三代看到這樣的場景,果決的命令木葉忍者們改圍殲為打退,只要讓他們退去,就不追擊。

  只是這些忍者彼此間也很驚異自己等人的實力,相互對視片刻後,心領神會。

  「原來如此……呵,居然說動了你們這些傢伙們……」

  「你們居然也來了?」

  「哼,怪不得這麼眼熟,我只要聞到你們身上的那股土味,就討厭……」

  「現在大家不要爭吵,先退出木葉,才是重要的。」

  「退出之前,還要收點利息……哼,莫非你們不覺得,此刻是個好機會……」

  短短幾句交流之後,這些明顯不是來自一個忍村的人達成了某種共識,猛然間,他們四散開去,分為四個方向,向著堵著他們的木葉忍者們襲去。

  一個照面下,木葉忍者們沒想到本來是伺機撤退的人居然英勇的撲了上來,不知多少人死在了這一次攻擊裡。

  而使出了看家本領的那些忍者們,一瞬間也被三代認了出來。

  『原來如此,居然是幾大忍村同時聯合起來了麼……』三代叼著煙斗,噴出了一股煙氣,指揮著忍者們戰鬥。

  一個個命令被下達,那些來襲忍者們的傷亡也多起來,一個個忍者被逼出了木葉村的範圍,他們且戰且退,一旦離開木葉村的範圍便飛快遠離了。

  等到所有忍者都被驅逐之後,三代又吩咐了些什麼,剩下的木葉忍者們四散開來,空嵐這一線窗戶已經看不到他們去幹什麼了。

  很快,一個戴著螺旋面具的人走進了這個房間,聲音輕快的道:「哦呀哦呀,現在木葉死的人就和我意料中差不多了喲~!阿飛太能幹了~!」

  【什麼!】四代目瞪大了眼簡直不能相信,這一場開始和結束雖然迅速,但對經歷過九尾之災的木葉來說,損失依然很大的戰爭,只是眼前這個人為了讓木葉的人如他預期那樣死亡掉多少。

  「誰?!」阿飛的聲音陡然淩厲起來,轉過身,面具上露出的眼睛顯露出萬花筒寫輪眼,盯著波風水門的方向。

  波風水門一瞬間簡直以為他能看到自己了。

  「……沒人?」阿飛自言自語著,輕笑了一聲,語氣又輕鬆起來,誇張的用手抹了抹額頭,道:「哦呀,肯定是阿飛太緊張了~!」

  他的身影緩緩在空間中淡去。


第四章 娶你·保證

  遇襲結束之後,木葉村森嚴戒備了數日有餘,這期間一直都是卡凱西他們小隊照顧空嵐和漩渦鳴人,而卡凱西自第一次給兩人餵食之後,照顧兩人就得心應手起來。

  空嵐偶然間不經意發現,他的兜中揣了一本《忍者育幼手冊》。

  只是等警報解除之後,卡凱西身為上忍,在木葉村元氣大傷的情況下,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照顧兩個孩子,甚至連下忍也沒有精力照顧他們。

  於是空嵐和漩渦鳴人被轉交給了一個已經退休的下忍大媽養著。

  幸好的是,這個大媽雖然照顧人的動作粗暴了點,眼神一開始也是充滿了冰冷和痛恨,但後來空嵐帶著小鳴人努力賣萌,終於將大媽軟化了一些,照顧他們時頗為用心了。

  嬰兒的時間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空嵐因為自己現在太過弱小,神經無法放鬆,便一直都只是閉目養神,並未睡著過,反倒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例如說卡凱西每一次結束任務之後,都會偷偷跑來看看他們,而且為了不讓嬰兒受到血腥氣的衝擊,他一直都是洗過澡才來的。

  例如說三代大人那張嚴肅的菊花臉,在看到他們時會露出慈愛的微笑,如平常人家的老人一樣逗弄著他們。

  例如說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忍者們,會嚴肅的觀察著他們,這時候空嵐特別喜歡一驚一乍,突然動一動或哭一嗓子,然後看他們像兔子一樣驚跳跑路。

  不過作為總體而言還是被忽視冷落了的兩個人,其實過得還是比較寂寞的——專指閑不下來的空嵐。

  波風水門的魂魄一開始經常在木葉村裡到處亂轉,但沒有人能看到他,沒有人聽得到他說話,沒有人會知曉他的存在,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糟糕了,久而久之,波風水門便只留在兩人身側,看著他的兒子,和對木葉村有大恩的漩渦白羽——在這個世界裡,空嵐的名字是被三代起的,名叫漩渦白羽,默認為漩渦鳴人的姐姐,雖然她黑頭發黑眼睛顯得一點都不像四代——看著兩個孩子一邊憂傷寂寞一邊又安慰自己。

  空嵐有心安慰一下波風水門,但是作為一個小嬰兒的她根本不給力好吧!說話除了咿咿呀呀之外什麼都不行好吧!坑爹的是她的成長是按照階段來的好吧!沒有循序漸進一說的好吧!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空嵐的成長是停滯的,隔壁床的漩渦鳴人已經能爬,能頂著一頭黃毛眨巴著藍色的眼睛好奇的看她時,她還是那麼大點。

  空嵐簡直要哭了好嗎!

  幸好有知道她是白狐所化,可能生長進程和人類不一樣的三代在,努力周旋把她的異狀掩蓋下來,否則她可能已經進了某些變態的實驗室了。

  直到將近一年之後,她的等級達到了五十級,才開始長大,說話之日終於有望了。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漩渦鳴人因為缺少交流教育,兩歲了還沒如同普通孩子一樣能好好說話,大部分時候也和她一樣還是咿咿呀呀的做著意識流的交流……真是可喜可賀喜大普奔。

  一點也不啊好不好!!火影的主角變成弱智聾啞殘疾人了怎!麼!破!都沒人關注漩渦鳴人兩歲都不說話這個問題嗎!!

  慶倖的是,空嵐在他兩歲時終於能說話了,可以由她訓練漩渦鳴人說話。

  當空嵐也斷奶時,那個勉強照顧兩個人的大嬸一點也不願意來了,這個破舊的小房子便留給了他們兩人,每天只有暗部送來一些味道很詭異,搭配很隨便的飯菜。

  漩渦鳴人剛剛開始還很不習慣,只是他在如今還小的什麼事都不懂的時候,在他不論哭鬧什麼的,從來都不會被搭理的時候,已經懵懂的明白流淚哭泣什麼用都沒有。

  所以空嵐只是看到小小的孩子僅僅發了幾日呆後,就開始嘗試著照顧自己和依然只能爬的她了。

  那模樣看得空嵐和波風水門心裡酸酸澀澀的疼。

  總歸卡凱西和三代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當木葉村在幾年中漸漸恢復了元氣時,空嵐已經很長時間才能察覺到兩人偷偷來看望他們了。

  然後,空嵐發現自己的生長速度漸漸加快,當漩渦鳴人三歲時,她的發育也到了三歲的正常水準,之後徹底和平常孩子一致了。

  可能由成人變成孩子的時候,心態也會變得不同。空嵐第二次的童年雖然各種被排斥被冷落,但這種平和的狀態確實是她年幼時從未感受過的。

  而且親眼看著自己成長,看著同樣的另一個孩子成熟,空嵐那一直缺根弦的腦筋裡偶爾也會出現一種疑似慈父慈母的欣慰感。

  「白羽?飯掉到外面了!」鳴人奶聲奶氣的指了指她的桌面。

  「要叫我姐姐!」空嵐鬱悶的說。

  「才不要咧!我將來是要娶白羽的男人!如果叫姐姐的話,就娶不了了!」鳴人一臉認真的開口道。

  臥槽!這倒楣孩子又來了! (╯'- ╯︵┻━┻

  空嵐頭一沉一腦袋杵在了桌面上,還彈了兩下,鳴人立刻跑過來焦急的看著她:「白羽,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又頭暈了?」

  空嵐無力的捧著頭,虛弱道:「我沒事……」

  「我看看!」漩渦忠犬一點也不信,小手強硬的捧起空嵐的臉,圓咕隆咚清澈明亮的藍眼睛仔細的看著她,然後臉心疼的軸承了一個包子樣:「紅了,一定很痛吧?鳴人給你吹吹~~」

  空嵐傻愣愣的看著小鳴人鼓著腮幫子使勁兒吹著她額頭的樣子,涼涼的風伴隨著好聞清新的奶香味一直飄入鼻間,然後她一巴掌拍鳴人的臉上:「漩!渦!鳴!人!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你才多大點就想著娶老婆的事情了啊啊啊啊啊?!」(╯°⑸°)╯︵┻━┻

  小鳴人委屈的看著她:「我真的是認真的~!」

  「認真個屁啊!給我好好吃飯!」空嵐怒吼。

  「哦~!」漩渦鳴人不明白為什麼她發那麼大的火,但還是認真的告訴空嵐說:「白羽,你不能再發火,你現在每天發一次火,會比別人老得快上好幾倍的!到時候就沒人會喜歡你了!」下一刻,漩渦鳴人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咦不對,如果白羽沒人喜歡,最後自然是會嫁給我啦~!白羽,你儘管生氣吧!我不在意啦~!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個天才……」

  「……這誰告訴你的?」老娘去滅了他啊我擦!!!

  至於後半句話,空嵐假裝沒聽到。

  不能和這個熊孩子一般見識,否則遲早有一天她會被氣死……玄震師兄、玄霄師弟,她錯了,她以前不該那麼調皮搗蛋,現在果然全報復回來了吧!

  「今天晚上來送飯的暗部姐姐生氣了,另一個叔叔哄她時候說的。」鳴人乖乖的回答了。

  「鳴人,這種話以後不能對我說了,明白嗎?」空嵐嚴肅的看著他,同樣很包子的小臉擺出這副表情,可愛到爆。

  不過在漩渦鳴人眼裡就不這樣了。

  「為什麼?!」他大叫起來。

  「是啊,為什麼?」空嵐努力想,使勁兒想,她只是覺得這種被告白的感覺很奇怪,但到底是為什麼呢?

  ……

  不對啊!她想這個幹什麼?

  空嵐一拍桌子怒吼:「沒有為什麼!鳴人,你聽不聽話?」

  漩渦鳴人聳拉著小腦袋:「哦……鳴人聽話……」

  空嵐這才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這才對啊~!」頓了頓,她說:「鳴人,我等會兒給你看一個東西啊好不好?你今天三歲了,這是禮物哦~!」

  「啊呀!居然是我生日了啊!我都忘記了!」漩渦鳴人撓著頭露出傻笑,問道:「是什麼啊?」

  「快吃飯,睡覺前給你看。」不要被嚇到哦~!鳴人。

  鳴人聞言趕緊低頭拔飯,藍色的眼睛裡顯露出期待憧憬的神色。

  波風水門好奇的飄到兩個孩子身邊,他也很想看看她能給出什麼來。

  晚上,空嵐和鳴人兩個孩子合力將碗盤洗乾淨,屋子打掃好,然後肩並肩躺在了床上,鳴人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安靜而期待。

  但是空嵐毫無表示。

  良久,漩渦鳴人終於忍不住了,轉過頭看向她:「白羽,你要給我看什麼啊?」

  空嵐表情很平靜,閉著眼睛,幾乎讓人以為她已經睡著了。鳴人的話音落下,她模糊的開口詢問道:「鳴人,你有什麼夢想嗎?」

  「我的夢想啊……如果天天能吃飽,冬天能穿上保暖的衣服,等到過祭典的時候有拉麵吃,就很好了……」漩渦鳴人想了一下說,哈哈大笑起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幸福死!哦哦哦對了,如果白羽答應嫁給我的話,我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這樣的願望啊……他還真的是不貪心,還只是個天真的孩子。

  「等我們長大後,鳴人的願望就會實現了!」空嵐握拳伸過頭頂歡呼了一聲,打氣道:「為了以後能有好吃的飯菜吃,我們要快點長大!」

  「嗯嗯!我們要快點長大!」鳴人也學著她,高舉右拳伸到空中。

  金髮男孩兒和黑髮女孩兒並肩而躺,笑容同樣的溫暖燦爛,乾淨充滿了希望。

  「鳴人,我帶你見一個出生起就一直陪著你的朋友,你要記得好好跟他溝通哦~!來,閉上眼。」空嵐說著,牽過鳴人的手,閉上了眼。

  「好!」鳴人半點沒懷疑,乖乖閉上了眼睛。

  有空嵐的引導,幾乎是一刹那間,鳴人便來到了他潛意識的深處。

  如動畫裡看到的一樣,這裡是黑暗一片的下水道,寂靜,空無,有隱隱的水滴聲回蕩,還有一股躁動不安的灼熱氣息襲來。

  鳴人感覺自己僅僅是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下一刻自己就來到了這個寂靜得可怕的地方,身邊什麼人都沒有。

  鳴人一瞬間慌了神,匆忙爬起來大喊:「白羽?白羽?白羽你在哪裡?白羽?」

  「漩渦白羽?」

  「漩渦白羽,你在哪裡?」

  眼淚從他的眼中流出,他慢慢低下頭,喃喃著:「別把我丟下……白羽……」

  他蹲下身,抱著小小的身子,忽然感覺無比的寒冷。

  如果連白羽都和其他人一樣,不再理會他了……他還有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了……

  白羽,是不是因為我不聽你的話,一個勁兒讓你做我的老婆,你才生氣了,才把我丟在這裡不理我了?如果這樣的話……白羽,我以後都不說了好不好?

  我只要看著你就好了。

  我不再奢求了……

  我只是聽說,如果一個人嫁給另一個人,兩個人就會永遠在一起而已……

  『白羽……你在哪兒?』小鳴人蹲在那裡,無聲的哭著。

  於是當空嵐為了不傷害到小鳴人,先為他保護了意識海,才進來他意識深處的時候,就看到漩渦鳴人蹲地上哭成了一團,頓時驚訝了:「誒誒?鳴人?你怎麼哭了?」

  「白羽!」鳴人驚喜的抬起頭,入目卻是一只有成人那麼高的巨大白色狐狸,雪白的翅膀收斂在兩肋,九條狐尾在身後搖曳。

  「哇啊!!!!」鳴人被驚嚇壞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小臉蒼白的看著那只白狐狸,話都說不出來了。

  「用不用這麼害怕啊!我明明很漂亮的啊!」空嵐非常不滿,展開翅膀輕輕揮了揮,仰著狐狸頭得意大笑:「哦哈哈哈,你一定是被我霸氣的模樣震撼了~!快點,叫姐姐!」

  「才不……」鳴人聽著熟悉的叫姐姐三個字,立刻下意識回道,然後便驚訝的瞪大了眼:「你是……白羽?!」

  「是啊是啊,是不是很驚訝?」

  「你是狐狸?九尾?」鳴人更吃驚了。

  「這樣說……好像也沒錯啊。」

  「你剛剛去做什麼了!我以為……以為你就把我丟在這裡了……」鳴人控訴道。

  空嵐尷尬的側頭咳嗽了一聲,虎著臉扭過來惡聲惡氣道:「你是個男人啊,我讓你一個人待會兒你就哭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你是說……就算你會離開,最後也會回來的嗎?」漩渦鳴人希冀的看著她。

  空嵐抖了抖身子,不知道他腦補了些什麼,不過想想答應也無妨,索性一邊昂著頭往前走去,一邊笑嘻嘻道:「是啦……跟上跟上,你的意識深處同樣有一個驚喜等著你~!待會兒記著不要被嚇壞了哦~!」

  「嗯,我來了……你要記得你的話,不管你離開多遠多久,最後一定要回來啊……」鳴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大狐狸的身邊,一邊強調著。

  「是~!」

  「你一定記著!不然……不然我就……我就不給你做飯吃了!」

  「好好好,你看點路吧,我記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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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保護·不哭

  得到承諾心滿意足的小鳴人跟在空嵐的身後,一點也不覺得剛剛把他嚇得夠嗆的這片下水道可怕了,反而饒有興趣的踩著地面上的水窪,一不留神就濺了空嵐一條前腿上都是水。

  空嵐看看濺到自己皮毛上的水花,再看看身邊無辜咧嘴傻笑的小鳴人,面無表情的在地上劃拉了一下,鋪天蓋地的水將小鳴人淋成落湯雞。

  鳴人傻了半天,不甘示弱的跑前,啪啪的水濺起聲連綿不絕,空嵐連忙閃開,卻依然被濺了很多水。

  「哈哈哈哈!」鳴人一路大笑著往前跑去。

  「喂!漩渦鳴人!你給我站住!我美麗的皮毛啊!」空嵐氣急敗壞的撒腿追上。

  「來追我啊,你追不到!」

  ……

  一人一狐在陰暗的下水道裡打鬧起來,四處的水窪成了兩人的彈藥,你潑我一下我潑你一下,本就不知道來這裡是幹什麼的漩渦鳴人,加上對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從來都不太能記住的空嵐,兩人都全部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木葉村裡,他們兩人現在還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狀態,這樣的玩鬧是從沒有過的。

  空嵐看著那孩子囂張的叉腰大笑,欣慰於漩渦鳴人還是火影裡的漩渦鳴人,性格如火,開朗粗神經。果然那個追在她屁股後面一個勁兒求婚的又忠犬又愛賣萌的破孩兒只是不成熟啊,也許再過幾天他也就忘了。

  兩人玩的哈屁,驀然間,一聲震天的怒吼從下水道深處傳來:「你們兩個!!玩遊戲跑到意識世界裡玩幹什麼!吵死人了!!」

  因為是意識世界,彼此間的交流不需要文字,所以即便九尾發出的是一聲長嘯,但鳴人還是懂了它的話。

  空嵐尷尬的停下,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沉聲道:「鳴人,看來他已經等急了,我們走吧。」

  「誒?哦……」直面了空嵐一瞬間就從一副崩壞歡脫的哈士奇表情變成了深沉嚴肅的狼類神色,漩渦鳴人一時間有點反應不能,忠犬本色讓他下意識應了下來。

  空嵐帶著他向下水道深處走去。

  空氣一點一點變得燒灼,空嵐見鳴人呼吸漸漸困難,揮了揮翅膀,空氣中的灼熱感頓時消散一空,而兩人也看到了一個大大的鐵門,無數個封字元貼在了上面。

  「這裡為什麼會有個鐵門?」漩渦鳴人說著,就想上前去摸摸,空嵐長尾一伸將他卷過,無語道:「喂我說,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敢隨便亂碰,不要命了啊?」

  「不是有白羽在嘛~!白羽會保護我的,對不對?」鳴人很自信得意的微笑。

  空嵐的神色瞬間嚴肅起來,她將鳴人放在了地上,金紅色的雙眸平靜的看著他:「鳴人,你希望受到我保護?」

  鳴人有點茫然:「……怎麼了嗎?」

  「漩渦鳴人,你想清楚,若是你作為弱者受我庇護,我自然可以給你最安全的一切,但是你……沒有自己的力量,又該怎麼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去保護你所看重的?」

  空嵐嚴峻的看著他:「我不會說你將來一定需要走什麼什麼的道路,但你必須知道,尋求庇護,是弱者的行為!而弱者,從沒有自由的權利,強者能做選擇,而弱者只能服從。弱者,只能受到保護,無法保護,若是庇護的強者出了問題,弱者也只有一同滅亡的命運。」

  「現在,你告訴我,你可是真的要接受我的庇護?」空嵐慢慢低下了頭,金紅色的雙目清晰的倒影了鳴人那張幼小怔怔的臉。

  空嵐最不能容忍的人是心靈上的弱者,如果漩渦鳴人真的被她養成了這樣,那麼她該思考該怎樣訓練鳴人才可以讓他成長。

  漩渦鳴人似懂非懂,但隱隱的,卻覺得自己不應該選擇接受空嵐的保護。

  她說了,如果作為弱者,是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一切,不能保護,就意味著失去。

  如果他不夠強,是否會失去白羽?

  漩渦鳴人只要想到這個,便忍不住大喊道:「我要保護白羽,不會受到白羽的保護!以後我要讓白羽依靠我,依賴我,而不是我依賴白羽……我要成為……強者……」

  童稚的聲音在這裡回蕩著,從開始的微微顫抖,到最後一句的堅定。

  空嵐神色微微一松,右狐爪抬起,將鳴人攬入了懷裡,淡淡道:「鳴人,你要記得,無論什麼時候,只有夠強,你的話才有分量。」

  無論是哪一方面的強大。

  「呵呵呵呵……精彩,精彩~!」

  詭異的聲音驀然出現,漩渦鳴人一驚,連忙抬頭看去,小小的身板剛剛意圖往空嵐身後躲,又硬生生忍住,反倒挪前了半個身位,將空嵐微微擋在了身後一點。

  空嵐看在眼裡,感覺很欣慰,她的話的確被聽進去並且被鳴人所理解了。

  事實上,鳴人聰明得簡直是個神童,但就如同空嵐的美貌總是因為她的性格和行為被忽視,鳴人的聰明也常常因為自己性格上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模樣而被忽視掉,但空嵐自然知道,鳴人對於她所教的某些東西,其實有著超出一般的理解能力。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只九尾,還有閒心去管這些人類的事情……」

  隨著話語聲,一個燃燒著紅色實質化查克拉的狐狸慢慢從門後黑暗的陰影中走出,那比人還巨大的眼睛,看著他眼前的兩個小不點,每一次嘴的開合,都像是打開了一扇通向地獄的大門。

  這是一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嚇人氣息的狐狸。

  沖天的殺氣從九尾的身上散出,壓迫著兩個人,空嵐對這點殺氣毫無感覺,側頭看向鳴人,發現他臉色蒼白,瞳孔放大,傻傻的愣在了那裡,過了片刻突然抱著頭慘叫一聲,跪下了。

  九尾的聲音突然憤怒了:「哦?這就是新的九尾人柱力嗎?還真是不堪一擊啊……弱小的,簡直是吹口氣,就能殺死掉呢……」

  九尾說著,深吸了口氣,他口中一亮,一個尾獸炮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打在了鐵門上,就見門上封條齊齊一亮,查克拉形成的鎖鏈電網輪番在九尾身上招呼著,九尾頓時慘叫起來,九條尾巴瘋狂的攻擊著門。

  「人柱力啊!來啊!讓我吃掉啊!」九尾碩大的眼珠子直直盯著漩渦鳴人,殺氣瘋狂的席捲而去:「如你這樣弱小的存在,真是沒有存在的價值啊……還不如讓我吃掉你,讓我代替你存在,啊哈哈哈哈哈!」

  空嵐側頭看著漩渦鳴人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立刻將一條狐尾一甩,那讓九尾痛苦難當也不能突破分毫的鐵門,在她面前簡直就好像不存在一樣,她的尾巴穿透了鐵門,輕而易舉的就一下把九尾抽了個跟頭。

  九尾四腳朝天很賣萌的躺在那裡愣了,殺氣驟減,空嵐立刻用尾巴卷起鳴人在空中晃了晃:「鳴人?你沒事吧?」

  鳴人眼神激烈的波動了一下,愣愣的抬起頭,呆呆看了空嵐老半天。

  「鳴人?」空嵐覺得鳴人的眼神有點令她毛毛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用九尾的殺氣鍛煉他的意志能力,太過兇殘了?但是她已經很溫柔了啊,明明還是個蛋的雲蛋蛋就經常承受她比九尾要強很多倍的殺氣,但是雲蛋蛋很淡定啊。

  ……所以說後來雲天河那麼二筆熊孩子是被你嚇傻了嗎?

  「我……沒死?」鳴人呢喃了一聲,下一刻,他哇一聲大哭起來。

  空嵐傻了,正跳起來打算咆哮的九尾也傻了。

  「哇嗚嗚嗚嗚嗚……好可怕……我以為我死了……嗚嗚嗚嗚嗚……」

  孩子童稚的哭聲回蕩在空間裡。

  飽受驚嚇的空嵐尾巴一哆嗦,立刻將鳴人放在了地上,自己則連連後退好幾步,慌亂無措的道:「鳴人,你……你別哭啊?誒……你今天怎麼……怎麼老愛哭啊……」

  她真的太過分嗎?但是她也沒想到人類的幼崽這麼脆弱啊,都三歲了連點殺氣都會被嚇哭……

  ……但是你將自己這個變態作為標準衡量其他世界的孩子們,真的好嗎好嗎啊親?!

  九尾也暴躁了,他用力撞了一下籠子,兇惡的喊道:「喂!小鬼!別哭了!」

  「哇嗚嗚嗚嗚嗚……」

  「再哭我吃了你啊!」

  「嗚嗚嗚嗚嗚……」

  「該死的!你到底怎樣才不哭了啊!」九尾表示他簡直要崩潰了好嗎!這哭聲就嗡嗡嗡嗡的像蒼蠅一樣,這下水道的環境裡還不停回聲,簡直要折磨死他的耳朵了。

  「我……我很快……嗚嗚……我……沒哭……嗚嗚……」漩渦鳴人不停的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但是金豆子還是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這讓他感覺到羞窘。

  明明他剛剛才說過要變強保護白羽的,現在卻又哭成了這樣子,白羽一定覺得他剛剛的話是胡說了吧?

  可惡……不要再哭了啊!那一點都不可怕……

  鳴人艱難的止住了哭聲,小身子一顫一顫的,還是在抽噎著,但那嗚嗚的哭聲終於消失了。

  九尾也沒力氣再發殺氣什麼的嚇唬人了,他現在在這破籠子裡,回聲還是嗡嗡不絕,半天才消失掉。

  「喂,小鬼,你來這裡做什麼?」九尾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和藹一點,可惜在他那張猙獰的臉上不太成功,但總歸沒再嚇到粗神經的鳴人。

  「我也不、也不知道……是白羽帶我來的。」鳴人抽噎著,仰頭看了一眼空嵐。

  「鳴人,這就是我告訴你的驚喜啦~!」空嵐一副很沒大腦的模樣說:「開不開心?」

  鳴人誠懇的搖了搖頭:「不開心,他好凶,好嚇人。」

  空嵐看了看九尾,喃喃道:「說的沒錯,我還從沒見過狐妖長這麼醜的……」

  「喂!」好凶好嚇人好醜的九尾同志拍了鐵門一尾巴,發出哐一聲巨響:「你們兩個有病吧!!有話趕緊說,說完滾蛋!老子還有事呢!」

  「……你被封印了還有什麼事?」空嵐覺得這下水道裡什麼都沒有,九尾能有啥娛樂活動?

  「睡覺不行啊!」九尾理直氣壯。

  「……你無恥的模樣頗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空嵐感慨了一句,眼見著九尾又要暴躁了,連忙轉移話題道:「鳴人,這就是忍界大名鼎鼎的九尾。」

  鳴人懵懂無知的看著她。

  「你爸給你留下的九尾。」空嵐繼續道。

  「誒?!我爸爸留給我?」鳴人看向九尾,眼露崇拜:「好厲害!」

  「小鬼,厲害的是我,不是你爸爸!!如果不是當時我被人控制了,力量削弱不到十分之一,那個傢伙就算付出性命又怎麼樣?能封印得了我嗎?」九尾怒道。

  「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鳴人很高興。

  「我怎麼知道!弱者從不被我放在眼裡。」九尾輕哼道。

  「你……」鳴人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惱怒起來。

  「鳴人,在獸類眼裡人類長得都差不多,就像人類眼裡的獸類一樣。」空嵐說為鳴人解答了一下疑惑,轉而面向九尾道:「九尾,現在你只有一半查克拉,鳴人意志死亡,你便會隨之死亡。鳴人有變強的決心,但我的修煉之法無法教導他,你可願意幫他?」

  「你說什麼我就答應嗎?小鬼。」九尾怪笑起來。

  「作為公平交換的條件,我會為你尋找你的另一半力量,並且在鳴人夠強時,讓你恢復自由。」空嵐笑眯起眼睛:「而且我會教授你妖類正統的修煉之法……你應該已經有很多年再沒變強過吧?」

  不得不說,空嵐的提議其實是對九尾的好處更大,簡直和倒貼沒什麼兩樣。畢竟封印又不是她封的,她只是個無關的人,現在跑來告訴別人說,你教導我的孩子的話,我把你放出來,還給你實力給你療傷,尋常人追老婆都沒這麼殷勤的。

  九尾看著空嵐,慢慢低笑出聲,漸漸變成了詭異的大笑:「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啊!那麼他……我幫你訓練。小鬼,如果死了的話,別哭喲……現在,你們給我滾回去!」

  強大的意志力從九尾身上出現,空嵐沒有抵抗,便和鳴人一起彈了出去。


第六章 妖怪·救人

  大早的陽光燦爛極了,透過窗子灑落在狹小,但乾淨溫馨的小屋內,一點一點的挪動到了兩個並肩而睡的孩子身上。

  兩個孩子都只有三歲左右,左邊那個有一頭亂糟糟的金色短髮,如陽光一樣炫目,麥色肌膚,臉上各有三道貓須,讓他看起來非常可愛。而右邊那個是個女孩,黑色柔軟的髮絲散落了一枕頭,如雪一樣白皙剔透的肌膚,晶瑩得幾近透明,眉眼如畫般精緻,面容安詳。

  波風水門很鬱悶的從左邊飄到右邊,盯著兩個孩子喃喃自語道:【奇怪,白羽不是說要給鳴人看什麼東西嗎?我都守了一夜了,什麼都沒見到啊……】就光看到兩個孩子睡的很可愛了。

  恰在這時,空嵐的眼皮微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睛清明的就像是根本沒睡覺一樣。緊接著,小鳴人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也跟著醒來了。

  「唔……白羽……我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小鳴人模糊的咕噥著。

  「什麼夢啊?夢到你拯救世界了嗎?」空嵐掀開被子跳下床,擠上牙膏開始洗漱。

  鳴人也跟在她屁股後面進來,站在了她身邊的小板凳上刷牙洗臉,一邊說道:「不是啦!我夢到白羽變成了一只好大好大的白狐狸,我和你一起去看望了一隻關在下水道裡很凶很醜的紅色狐狸,你說他是九尾,你不適合教我,所以要讓他訓練我呢!還說那只狐狸是……是爸爸留給我的……」

  波風水門聽到『爸爸』兩個字渾身一個激靈,匆匆飄了過來,眼巴巴的看著兩個孩子說話。

  原來白狐帶他去看了九尾?還讓九尾教導鳴人嗎?你還對當初的戰爭有記憶嗎?

  「哦,你說這些啊,那不是夢,是真的。」空嵐吐掉嘴裡的水後才回答道,嘿嘿奸笑著沖他擠了擠眼:「鳴人,你爸爸給你留了最好的幫手,要好好把握哦~!」

  「納尼!!!真的!!!我的身體裡住了只那麼大的狐狸!!!」鳴人突然激動的大叫了一聲,一下子沒站穩,他從小板凳上翻了下去啪嘰一聲摔倒在地上。

  「是的,封印在你的肚子上,等你以後學會查克拉,一運行就可以看到了。」空嵐心裡對鳴人那反應樂不可支,表情還是一本正經的刺激著他。

  「什麼?我……我肚子裡竟然有一個生命……」鳴人慌亂的捂著肚子,突然臉色一變,滿地打滾:「哎喲我肚子好痛……完了完了,那只大狐狸要打破我的肚子出來了啊!好痛好痛……白羽救命啊我要死了……」

  空嵐慢條斯理的把東西都擺放好,走過來將他拽起來道:「你肚子疼是要上廁所,不是狐狸漲破肚子跑出來了!真是的,衣服都滾髒了。」

  鳴人愣了一下,喃喃道:「誒?好像真的只是想拉臭臭……啊!!要出來了!要拉出來了!白羽快出去!嗷~!我要死要死要死啦啊!」

  空嵐看著鳴人夾著屁股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把自己轟出了衛生間,用力甩上門,嘿嘿奸笑了一聲,輕快的打開了冰箱,為兩人準備早餐。

  波風水門看著兩個孩子的鬧騰,心裡輕笑一聲,飄到了一個座位上慢慢坐下,以此來幻想自己也是和他們同桌共餐的,雖然他的面前從來都沒有餐盤。

  兩個孩子吃完了早飯之後,鳴人又想起了剛剛沒有結束的話題,忍不住拉住空嵐問道:「白羽,你真的是那只白色的大狐狸?我的肚子裡也有一隻狐狸?我們難道是……怪物嗎?」

  「你為什麼這樣想啊?」空嵐輕輕彈了他個腦崩兒,擺了幾個pose,問他說:「你看我這麼漂亮可愛,性格這麼討人喜歡,我長得像怪物嗎?」

  鳴人乖乖的搖了搖頭。

  空嵐又把他帶到鏡子跟前,拉著他的小手說:「你看,鏡子裡你多好看啊,像怪物嗎?」

  鳴人有些猶豫的看了空嵐一眼,很遲緩的搖了搖頭:「我不是怪物!」

  「對啊,鳴人不是怪物。」空嵐認真的看著他說:「別人誤會你不理解你說你是怪物,這種話你聽到了不要放在心裡面,當他是放屁趕緊忘記就行了!我家的鳴人這麼可愛,一點都不是怪物。」

  「那……我們是什麼?」鳴人若有所思:「白羽是狐狸,我的身體裡也有一隻狐狸……我們是狐狸精嗎?」

  波風水門撲哧一聲笑得飄都飄不好了,呼一下飛了起來,腦袋穿過了天花板,脖子以下還在屋裡晃蕩,就像根掛臘腸。

  空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火影牌臘腸飄了一瞬,咳嗽了一聲嚴肅道:「不,鳴人是人類,而我其實是妖怪!」

  「妖怪?」鳴人歪頭不解。

  「就是會吃掉不聽話的小朋友的妖怪啊~~!哈哈哈哈~!」空嵐做了一個很恐怖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

  「那白羽是要吃掉我嗎?」鳴人沒覺得好笑也沒覺得害怕,他只有一點點難過,但是他也說不出自己的難過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很不舒服,不想笑,更不想哭的感覺。

  空嵐笑了幾聲後發現鳴人沒附和,本就很尷尬,聽到他這麼說,更是覺得尷尬無比,連忙咳嗽一聲嘿嘿乾笑說:「我只是開個玩笑,並不是要吃掉鳴人啦……而且就算要吃,你這麼小一點肉都沒有,沒兩口就沒了……」

  臥槽!!老娘在說什麼!!

  空嵐趕緊閉嘴,內心淚流成河。

  「長大了白羽就會吃我了?」鳴人問道。

  「……不會,我只是在開玩笑的……忘記剛剛的話好吧?」空嵐扶額。

  她怎麼忘記了,三歲的孩子很天真,她這樣說話很容易被當成是真的。

  「那白羽會吃別人啦?」

  「我們能不能忘記這個問題?我其實不吃人!」

  鳴人看著暴躁的空嵐,小聲的嘀咕道:「如果白羽真的會吃人,其實我也可以養的胖胖的給你吃……」

  空嵐黑著臉一巴掌拍鳴人腦門上:「閉嘴!」

  吃人這個問題最後終於在空嵐的暴力鎮壓之下過去了,空嵐板著臉面無表情的用最嚴肅正規的語氣給鳴人介紹了一下九尾尾獸是什麼存在,而她本身是什麼,又解釋過人柱力後,鳴人皺著小眉頭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理解的話你就記著,等長大了以後你就明白了。」空嵐說。

  「我能理解……也就是說其實妖怪可以變人,而尾獸又變成妖怪的潛質?但是尾獸可以做成人柱力?」鳴人思索著說。

  你對得起她花了三個小時所講的內容嗎!!尾獸多麼強大是生來如此自然形成,而她這種妖怪是可以批量後期修煉出來的這些全都被忘了嗎忘了嗎!

  「這樣理解……也……可以吧?」空嵐也不知道尾獸是不是不能變人,妖怪是不是不能做人柱力,她又不會閑的蛋疼實驗這種事情,但後面一句倒是沒錯啦……

  「鳴人你真聰明!真是天才!」於是空嵐毫不大意的誇獎了他,鳴人立刻挺起了小胸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種教法真的不會誤人子弟麼?四代就在旁邊看著你啊喂!

  兩個人正在屋裡說話,突然間,一陣嘈雜聲從外面傳進來。

  「哈哈哈哈~!看看她那樣子~!」

  「快點!再跑快一些!」

  「她跑不動了,砸她!」

  「那個……那個屋子裡好像有怪物,我們是不是離的太近了?」

  「怕什麼啊!就算是吃掉人,也只會吃跑的那麼前面的她了!喂!跑快一點!」

  「你……你們……不要再……嗚嗚……你們……啊!我……我在跑……不要砸……」

  ……

  空嵐和漩渦鳴人立刻探頭看過去,就見幾個也不過是四五歲,最大只有六歲那麼大的孩子,手裡拿著石塊砸著一個三歲嬌小的小女孩子,將她像羊一樣往這邊趕著。

  那女孩有著一頭短短墨藍色頭髮,柔弱溫潤如羊羔一樣的白色眼睛,長得很漂亮,但此刻已經被打得手臂身上俱是青紫之色了。

  「臥槽!!!!住手!!!」

  「八嘎!!!!住手!!!」

  空嵐和鳴人同時憤怒了,兩個孩子想都不想便從窗戶上跳了出去,還好空嵐一直都有訓練小鳴人的身體,這二層樓的高度並不在話下。

  鳴人緊跑幾步擋在了小女孩身前,恰好被一塊飛來的石頭砸到了額頭,血流如注,他只是感覺到了額頭一疼,藍色的眼睛刹那間變得變得兇狠起來,瞪著對面那些人怒吼:「你們這些傢伙!在做什麼!」

  空嵐幾個巴掌抽飛了剩下的石塊,怒道:「一群死孩子!小樹不削你就不直溜了是不是!幾個人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要你管啊!你算老幾!」一個死孩子叫嚷道。

  「切,我還以為這裡真有怪物,沒想到只是兩個小孩子……」其中最大的那個六歲的孩子手裡把玩著一個苦無,頗為意興闌珊的道:「如果是怪物的話,作為老大的我便讓你們見識一下忍者的英勇身姿,但他們只是兩個小孩子……這讓我很為難啊……」

  「唔,這樣好了,如果你這個小子願意做我的跟班,給我端茶倒水跑跑腿……還有你,當我的女朋友,我就考慮放過這個小女孩。怎麼樣,我很寬容吧?」這倒楣孩子說著,大笑起來。

  空嵐簡直就沒見過這樣的人,智商已經突破天際了好嗎!

  怒極反笑,空嵐挽起袖子,露出燦爛得幾乎扭曲的笑臉,咬牙切齒道:「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給我納命來!!」

  熊孩子看著空嵐捏著小拳頭跑過來的樣子,臉上露出一抹高貴冷豔不屑嘲諷的冷笑,慢條斯理道:「看來你是不知道忍者大人的厲害了!正好,我給小弟們表演一下,忍者大人是多麼的厲害……」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擺出了一個威風凜凜的防禦與攻擊兼備的姿勢,標準如教科書上描述一般,他的小弟在身後巴掌都拍紅了,興奮的歡呼雀躍著。

  「小……小心……他……他很厲害……」喏喏如蚊呐的聲音細細從鳴人身後傳來,他一轉頭,便看到一個飛快低下去的頭,用發頂對著自己。

  「不用擔心,白羽很強的。」鳴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陽光從小小的男孩身後照耀而來,金色的發,額角上依然血流如注,但那藍色清澈的眼睛,還有燦爛的笑臉,一瞬間在小女孩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然後,一切歡呼雀躍春心萌動什麼的,在熊孩子被空嵐一拳揍倒在地按下了停止鍵。

  熊孩子捂著被揍得流血了的鼻子,抽噎了兩聲,哇的大哭了起來:「你們……嗚嗚嗚嗚……你們給我等著……嗚嗚嗚嗚……」

  「有種就來啊!怕你是孫子!」空嵐冷笑著揮了揮拳頭,熊孩子頓時一個哆嗦,灰溜溜的帶著他的小弟們跑了。

  「好……好厲害,一下子就將比自己年齡要大的人……打倒了……」小女孩喃喃。

  「看吧!我就說白羽很厲害!」鳴人哈哈大笑著,一副比他自己厲害都要高興的樣子。

  空嵐回頭,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鳴、鳴人!你流血了!」

  「誒?」鳴人愣了一下,果然感覺臉上有一種濕漉漉的感覺,伸手摸了一下拿到眼前,入目就是一片鮮紅。

  「血……我流血了!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疼疼疼疼疼……白羽救命啊我要死了!」鳴人高聲尖叫,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目光深沉的看著天空,滿懷痛苦的道:「在我臨死之前……我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今天中午能吃一碗一樂拉麵……」

  被救的小女孩早就已經慌亂無措,跪坐在他身邊哭得像個淚人,顫聲道:「對不起……都、都是我不好……我……我帶你去吃……好不好?我現在就……就帶你去……」

  空嵐默默的走過來,默默的拉起小女孩,沒理她的輕聲驚呼,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再不起來,滾髒了的衣服自己洗去!」

  漩渦鳴人立刻沒事人一樣的跳起來,笑嘻嘻的指著太陽,健氣滿滿的道:「誒?白羽~!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女孩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傻傻的看著剛剛還一副要死要活的金髮男孩,無法言語。


第七章 提醒·輝夜

  玩鬧過後,空嵐走到門前扭了扭鎖,突然表情憂傷的沉默了。

  「怎麼了白羽,開門啊!」鳴人茫然的看著她。

  「鳴人……你帶鑰匙了嗎?」空嵐憂傷的回望他。

  「沒有……」

  兩個二貨齊齊盯著門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波風水門再次被兩人鬧得樂不可支魂體亂飄。

  「阿……阿諾……可以……可以從窗子爬進去……」細小的聲音從兩人身後怯怯的傳來,兩人回頭看去,那個女孩子臉一瞬間紅得像熟透了的蝦,瞬間把頭低下去緊張得道:「不……我……我隨便說說……什麼都……沒、沒有……」

  空嵐哈哈大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誇讚道:「哪裡是胡說啊!你真聰明!我和鳴人一點都沒想到啊!」

  小女孩一個激靈,頭更低了,兩隻手捏在一起不停的將手指頭絞來絞去,喏喏道:「阿、阿諾……是、是嗎……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空嵐看了看窗戶,沖兩人道:「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給你們開門。」她輕輕一躍,便從二樓窗口跳了進去。

  不過片刻,哢噠一聲輕響,房門打開了,空嵐燦爛的笑著道:「好了,請進吧!」

  小女孩臉上有一瞬間的意動,但很快又怯懦了下來,輕聲說著:「那、那個……我……我不打……」

  「瞧瞧你身上都是傷!鳴人,別在那兒亂爬了,趕緊坐好!你頭上還流血呢!」空嵐沒聽她那言不由心的拒絕,一把將她拽進了屋子裡,一邊踢了進屋就要取傷藥的鳴人一腳,繼續道:「我給你們上藥。」

  為兩個孩子整好了藥膏之後,鳴人呲牙咧嘴的輕輕摸著頭上的紗布,一邊隨口道:「誒誒~!我是漩渦鳴人,他是漩渦白羽,你叫什麼啊?怎麼會被那些人欺負?」

  「我……我叫日向……雛田……阿諾……也許、也許是……我做了什麼……讓他們、他們不高興了吧……」雛田害羞的揪著小衣服,也幸好她身上的衣服較厚,而且那幾個孩子看起來也只是為了要趕她過來,而不是想打死她,所以傷勢多在手臂上,只要把袖子挽起來慢慢晾乾藥膏就可以了。

  只是僅僅如此,就已經讓雛田羞澀的快暈過去了。

  空嵐看著她這樣,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爽,拍了下桌子笑眯眯道:「日向雛田,你不知道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別人的嗎?」

  雛田小身子一顫,頭低的更厲害了,囁喏道:「我……我很抱歉……」

  「鳴人,給我壓著她!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長得太醜了還是覺得咱倆太醜了,死活不願意抬頭的!」空嵐拍了拍巴掌,很囂張的吩咐鳴人。

  「嗨!呃……白羽,你想幹什麼啊?」鳴人聽話的按住了雛田的肩膀,非常不解的問道。

  「誒?誒……請、請放開我……」雛田掙扎著,但是經常被訓練的鳴人,和柔弱的三歲孩子力氣差距還是很大的,於是雛田被毫不客氣的鎮壓了。

  空嵐伸手挑起雛田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便見到包子臉的女孩一雙瑩白如玉的眸子裡已經漾起了水花,委屈的看著自己。

  「你看你長的也不難看,怎麼老低著頭啊?」空嵐簡直就不能理解了,臉長著就是給別人看的,老低著頭,能撿到錢是嗎?

  鳴人感覺雛田掙扎的力道一瞬間消失了,放開手也走到另一邊看著,仔細打量了道:「嗯,白羽說得不錯啊,你看起來真的很可愛!哈哈哈哈,說起來剛剛一直都只看得到你頭頂……」

  嗤嗤嗤嗤——

  雛田的臉紅得冒了煙,眼睛亂轉著,不敢落在面前兩人的臉上半分。

  「請、請不要……這樣……」

  空嵐放開了手,看著雛田飛快的又變回了鴕鳥,皺了皺小眉頭。日向雛田的內心真的是太過軟弱……不過,她又不是自家的孩子,空嵐剛剛已經提醒過她了,她既然不願意改,也就算了。

  果然還是鳴人看著好啊!

  空嵐欣慰的想著。

  送走了雛田,空嵐準備晚飯,小鳴人苦哈哈的埋在盆子裡和髒衣服奮鬥,洗乾淨擰乾之後晾在了陽臺上,然後在亂糟糟一片,擺滿了雜物的二樓走廊裡開始跑步。

  從開始正常小孩的速度,到之後如一陣清風吹過,鳴人的速度已經進步到了在他這樣的年齡,著實非常令人吃驚的程度。

  等空嵐在樓下喊他吃飯時,小鳴人才驟然停了下來,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別人只會認為這一堆雜物是因為兩個孩子不懂的收拾屋子,但事實上,這是空嵐特意擺放出來訓練小鳴人的場所。他想在這裡跑起來,每一寸身體都必須要精准的控制,從力道到角度,皆是如此。

  空嵐並不知道查克拉的修煉方法,所以她只是根據自己幼小時的生存環境,佈置了這麼一個地方。這裡的一切都保持著細微的平衡,每天都會有細微的不一樣,想跑得快而不將這裡碰塌,只能靠著直覺。

  漩渦鳴人是毋庸置疑的天才,他就算是懵懵懂懂,不理解訓練有什麼用的時候,也積極完成每一天的訓練。也許正是因為他的天賦和後期的努力,所以才在短短十幾年時間,就成長到可怕的地步,將老一輩的忍者們統統甩在了屁股後面,成為了忍界的希望。

  鳴人疲憊的沖了個澡,再出來時,又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樣了。

  穿好衣服下了樓,飯菜正好晾到了不燒嘴的程度,兩個孩子搓了搓手,同時大叫一聲:「我開動了!」便狼吞虎嚥起來。

  ……

  深夜,鳴人早已經熟睡,而空嵐卻在此刻睜開了雙眼。

  她悄然從床上爬起,回過身來,指了指鳴人身邊的床鋪,刹那間,一個與她同樣的人影出現在床上,看起來和她本人別無二致。

  而同時,空嵐的背上伸出了兩隻雪白的羽翼,耳朵也變成了狐耳,但尾巴顯露的數量只有一條,她學殺生丸那樣把這條尾巴背在了肩上。白髮,金紅色的雙眸,羽狐套裝在她變身時已經自動還原成了瓊華派的門派服裝。

  這不是因為她現在變弱了,而是之前她的血脈進化之後,施展天賦技能時不必把所有尾巴都露出來,現在她一條尾巴的力量,和以往九條差不多。

  空嵐展開雙翼,悄無聲息的從窗戶上飛了出去,直沖天際,不過會兒就離開了木葉。波風水門看著她的動作,目光微微一閃,立刻飄了起來,跟著她想看她做什麼。

  空嵐其實只是想去找到當初沒啃完的死神,試試看能不能讓系統醒過來。而且她說給九尾找他另一半力量並不是隨便誇海口,九尾的陰性力量因為她的搗亂並沒有落在四代身上,也沒有被死神吸走,今日她打九尾那一下也取了點九尾的查克拉,憑藉這點力量她是可以找到另一半陰性力量的。

  冥冥之中的指引帶領了她的方向,空嵐看著自己飛去的方向,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

  這個方向早已經脫離了火之國了吧?九尾的力量到底怎麼回事,跑的這麼遠啊!

  一個個村莊城市在腳下閃過,月亮在頭頂觸手可及,安靜的白雲在身邊徜徉,自由無拘束,夜風迎面而來,天地間一片平靜,這樣飛翔的感覺,讓空嵐深深地沉醉了。

  只是下方突然傳來的靈魂消散的怨氣,打攪了她難得的文藝心情。

  空嵐掃了一眼下方,那火光中直直飄到空中的屍體燒焦的味道,還有看到的密密麻麻圍站著的小點讓她恍悟,翅膀微微一扇,便飛了下去。

  波風水門緊緊跟在她身後。

  這裡是一個族群的聚集地,每個人都透著一股令空嵐萬分熟悉,卻也厭惡的嗜血殘暴的氣息,圍著那具正被燒著的屍體,或者說是剁去了手腳飽受虐待,在剛剛才死去的人棍,一個個都在興奮的笑著。

  空嵐瞳孔微微一縮,眼底豁然閃過一抹血腥的暗紅色澤。

  這些人……她突然很想全部都殺掉。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現在是要做好人的人,就算再怎麼討厭,她也不會殺人,而且火影的世界就是這樣……也許她可以去找一些能改變這個狀況的人。

  血腥、殺戮、殘暴、冷酷……

  這些帶來的傷害深深刻在她心底,讓她因之而瘋狂,又讓她因之而覺悟。但是那個覺悟實在是太痛苦,她還是希望能每個世界都和平。

  如果沒記錯的話,看這些人每個人眉毛上那銷魂的兩個紅點,大概就是玩骨頭的輝夜一族了吧?要不要去參觀一下小君麻呂呢?那個孩子如果帶回去訓練鳴人的話,會有很大成效的吧……

  而且被作為工具是多麼可悲,她自己再明白不過了。

  既然出來一趟,那麼把君麻呂和白都帶跑算了~!可惜看這一族現在這樣子好像沒打算攻打霧隱,不然連大蛇丸一起拐賣了,多好!作為一個人口販子,大蛇丸是非常專業的,她心裡那隱隱的想讓這個世界和平的想法,如果有大蛇丸做幫助,肯定會很順利。

  著名人口販子大蛇丸一臉血的看著你……

  【那個是霧忍?輝夜一族這是要推翻霧隱村的統治了嗎?】波風水門喃喃自語著,看向空嵐:【你是感受到那人死亡才過來的嗎?】

  空嵐雖然能看到波風水門,也能聽到他說話,但是她暫時並不想理會他。讓鳴人成為人柱力成為孤兒的事她都記著呢!為自家小孩兒打抱不平,她一點錯也沒有!

  空嵐將神識散開,很輕易就找到了輝夜一族的地牢。不得不說武力高強的人智商可能都比較低,這地牢雖然建的隱秘了點,但周圍居然什麼術式都沒佈置,還沒個人看守……

  就算那牢籠很結實,但君麻呂要是暴走也能給你砍斷沖出來的好吧!

  空嵐輕輕一捏鎖,下一秒沉默了。

  臥槽!!!這鎖還他娘的是壞的!!君麻呂啊你智商也已經成浮雲了嗎?!

  空嵐深深的懷疑著,她如果把君麻呂帶回去的話,會不會讓本就傻了吧唧的鳴人變得更沒有大腦呢?只是門都已經打開了她還能倒帶重來嗎?

  叮——!叮——!叮——!

  「神你如果存在,就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啊……」

  「這種黑暗的地方……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不被人需要……一天一天的這樣過著……為什麼還活著?」

  「你能告訴我嗎?」

  規律的一下一下利刃敲擊石壁的聲音傳來,陰沉壓抑的童音帶著滿滿的恨意,一遍遍的問著,他為什麼在這裡。

  空嵐輕輕歎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人們活著經受苦難,但是快樂也總有一天會到來,只要有希望的話,不論在什麼樣的地方都不會被打敗……也許活著讓你感覺不到意義,但也只有活著,你才有找到自己存在意義和價值的一天啊!」

  空嵐走進去之後,才恍悟為何門鎖都壞了,君麻呂卻沒有自己逃離。

  黑暗一片的空間裡,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瘦小的孩子蜷縮在角落,手裡握著一根骨刃,插在了身邊一個人形雕刻的心臟部分。他的手、腳、脖子、腰,各拴了一條鎖鏈,深深嵌入在石壁之內,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這個山洞內傳出來,很污穢的味道。

  空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向他伸出了一隻小手:「如果你真的覺得沒有存在意義,那麼跟我離開這裡,我們一起去尋找存在的意義,你願意嗎?」

  君麻呂呆呆的看著那小小的孩子,微弱的光從她背後未關的門透出,像是在她身上渡了一片金邊,收攏在背後的白色雙翼,精緻的臉帶著笑,沖自己伸出了手。

  那是……神嗎?

  神真的來救他了嗎?

  「我……我願意!」君麻呂露出了激動的神色,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綁縛在身上的鐵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空嵐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笑了一下:「那麼現在,我們離開吧!」

  無聲無息的,兩人消失在原地,懸在半空的鎖鏈嘩啦一聲掉落地上,半點破壞的痕跡也沒有,就像是從來都沒有鎖過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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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拐帶·曖昧

  空嵐撲扇了兩下翅膀,回頭看了一眼輝夜一族的族地,波風水門的鬼魂一臉無奈溫和的微笑抱怨著:【真是不可愛的孩子啊,這樣突然離開,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什麼的……不過那個是空間忍術吧?她還真是越來越強了啊……幸好這樣的存在心裡卻很善良,不然木葉恐怕會危險了啊……】

  君麻呂呆了一會兒,吃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我……我出來了?」

  「是啊。」空嵐抬頭看著他,笑彎了眼睛:「恭喜你獲得了自由~!作為同伴和家人,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的名字則是漩渦白羽,家住火之國木葉村,家裡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弟弟叫漩渦鳴人。」

  「漩渦白羽?漩渦……鳴人?」君麻呂喃喃的重複著,一字一頓,像是要把名字刻在心裡,片刻後,他開口道:「漩渦白羽大人……我叫輝夜君麻呂,請讓我……成為大人您的工具吧!我願意為大人的目標獻出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這種被人告白了的感覺好羞澀……」空嵐嬌羞的捂著臉,波風水門抽搐著嘴角倒在了地上不忍直視,君麻呂懵懂純潔的看著她。

  發了會兒癡,空嵐捉回飛到天外的理智,擺正了臉色道:「君麻呂,那種話還是不要說了……」

  「為什麼?!大人你不願意要我嗎?!」

  「我還沒說完呢!插什麼話!」空嵐一個爆栗敲在了君麻呂的額頭上,君麻呂的神色奇妙又茫然,輕輕摸了摸額頭沉默了。

  「工具這種東西都是沒用了就可以扔掉的,而家人卻是一輩子的。你說你願意做哪個?」空嵐忽悠了君麻呂跟著自己後就懶得再說大道理,直接用這樣簡單粗暴的話給了君麻呂選擇。

  而事實上,這個話的確要比任何勸說都有效。

  「……家人?」君麻呂喃喃的念道:「我……也可以嗎?」

  「自然。」空嵐毫不猶豫的肯定了,臉上露出笑容,拉著他的手晃了晃:「那麼君麻呂願意做我的家人嗎?」

  「……好。」如果這是你所期望的。

  空嵐帶著君麻呂飛在空中,尋找九尾的陰性力量,君麻呂激動的看著四周飄過的白雲,大聲道:「白羽大人,您是不是……是不是神明?」

  「……君麻呂,不用叫我大人啊!」空嵐恍惚了一下,回頭看著被自己九條卷成了桶樣的尾巴護在裡面的君麻呂,大笑著回答:「不是啊!我其實是妖怪的啊!」

  「妖怪?」

  「有沒有害怕啊~!」

  「不!白羽大人不管是什麼,君麻呂都會跟隨大人的!」

  空嵐無奈了:「君麻呂,都說了不要叫我大人啦。」

  「好的,白羽大人!」

  「不是白羽大人,是白羽!」

  「是的,白羽大人!」

  「%#……¥%……」

  爭執了一路,空嵐和君麻呂都沒能做個結論。

  九尾的陰性力量就在這一片城市之中,空嵐收起了翅膀,整個人變成了黑髮黑眸的樣子,而後身高抽長,慢慢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少女的模樣。

  小孩子看起來頂多是可愛,但長開了的空嵐的美貌,是絕對毋庸置疑的。

  波風水門和君麻呂一大一小一鬼一人,全都看得呆了。

  空嵐低頭俯視了一眼仰著腦袋一直看著自己的小君麻呂,終於忍不住叉腰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果然還是這樣的高度和我心意,小屁孩什麼的太討厭了……」

  好吧……她又一次成功的讓兩個被她美貌所驚豔的人,感覺到自己是個傻比。

  「哪裡來的蛇精病啊,不進城也不要堵在這裡啊!」

  「是啊,都擋住後面的人進城了……」

  「笑的那麼恐怖,肯定是有毛病,離她遠一點……」

  ……

  「你們,該死。」君麻呂轉過身面對那些人,面無表情的就要抽出骨頭,空嵐連忙將他抱在了懷裡,快步走進了城中。

  雖然她是很感動君麻呂維護她的心意啦,但是這種動不動就殺人的作風還是太壓力山大了。

  果然要教導君麻呂變成一個三觀正直善良熱情的好孩子,任重而道遠啊~!

  九尾的陰性力量其實附著在了一根苦無上,被幾個孩子搶來搶去的玩耍著,空嵐聽到背後靈波風先生驚呼【飛雷神苦無】時就隱約明白了,為何九尾的力量會跨越千里來到水之國的城市裡。

  可能是當時觸發了空間亂流吧。

  不過話說回來,水之國整個都是籠罩著令人壓抑的氣氛,空嵐一點都不想在這裡久待了。

  打算連夜飛回木葉的想法,在身後君麻呂的肚子裡傳來咕嚕嚕的叫聲時,打消了。

  「……對不起,白羽大人,我沒有忍住。」君麻呂羞愧的低下了頭。

  空嵐默默的低頭看著君麻呂面癱的臉上飄起兩朵紅暈,揉了揉現在還不到她腰部那麼高的頭,笑嘻嘻的握拳道:「好吧!我們現在去找個旅館,好好吃一頓,再睡一覺!明天再回木葉。」

  其實空嵐說把水無月白也一起帶走,真的只是隨便想想罷了,她和鳴人兩個人的生活補助費就那麼一點,自己生活也只是勉強有些富裕,加個六歲的君麻呂其實已經有點夠嗆了,如果再來個水無月白,恐怕幾個孩子都得被餓壞了。

  但是真的在路上遇到了怎麼辦?

  空嵐看著在水之國終年冰冷的雪天之下,穿著一件薄薄破舊的襯衣,和一條單薄的褲子,整個人都快被凍死了的那個孩子,純淨的黑眸好像根本沒有被任何陰霾所污染。

  那個臉上髒兮兮的男孩子蜷縮著坐在路邊,在空嵐停下來看著他時,怔怔回視良久,微微一笑,白雪一樣純潔美好的微笑,仿佛能拂去人心裡一切塵埃。

  「大姐姐,你的眼睛和我一樣。」

  ……

  空嵐無力的把頭杵在桌子上,面前一個白髮碧眼的面癱孩子,和另一個黑髮黑眼溫柔微笑的孩子正在安靜優雅的吃著飯食。

  她到底還是把水無月白撿回來了。

  真的不得不承認,白和鳴人笑臉一樣,都有著感染人心的力量,不過前者的笑容就如月光,純淨溫柔,像是讓人找到了停憩的港灣,讓人放鬆;而鳴人的笑臉卻如陽光,燦爛奪目,永遠都蘊含著希望與活力,令人信服。

  ——她現在已經集齊了日月能不能優惠一下,不要七龍珠直接召喚神龍許願讓她突然得到富可敵國的財富?就算她真的很善良想收養小孩子,沒錢也只能餓肚子啊!

  地主家也沒餘糧嘛不是。

  「白羽大人,您為什麼不吃飯呢?我已經吃好了。」白有點擔憂的看著她。

  白其實是有點擔憂的,因為空嵐將他撿回來之後臉色就變得很痛苦很恐怖,白以為自己是不被人喜歡的,他很希望自己能令面前的大人滿意。

  「白羽大人……」君麻呂也有些不知所措,叫一聲以後,便沉默了下來。

  空嵐抬頭看著面前兩個擔憂惶恐的孩子,突然醒悟自己的情緒已經完全傷害到因為一直以來的遭遇,而心性敏感的他們了。

  空嵐突然一拍桌子,面容嚴肅的看著兩個孩子:「我剛剛做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君麻呂和白的身子都是微微一顫,那鋒銳的目光讓他們兩個人難以承受,恍惚間甚至以為自己就要被拋棄了一樣。

  「我決定了……」空嵐一臉嚴肅的慢慢開口。

  君麻呂微微垂下了目光,白的笑容變得憂傷,他們都在等待空嵐的開口。

  「等回到木葉,就去找三代爺爺蹭吃蹭喝!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天才~~!」空嵐拍著手傻笑起來。

  「……」

  年幼的君麻呂和白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叫做囧雷無語。

  吃飽喝足洗乾淨又睡了一覺的君麻呂和白睡著了,空嵐還是維持著大人的形態,坐在兩個孩子的身邊,慢慢思索著回去以後的問題。

  剛剛裝傻只是為了讓兩個孩子寬心,她既然決定要負擔起他們兩人,怎麼可能會丟棄?

  只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空嵐在木葉的人眼裡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如果有太多來源不明的錢財,肯定會被有心人盯上,更何況君麻呂、白兩個人不是木葉的人,三代就算心軟,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讓兩個來路不明的孩子進入村子。

  九尾的事情還只是三年前,並不是十年前,該有的警惕,木葉村一點都沒少。

  錢、身份、兩個孩子的住處、教育,這些問題讓不善於動腦的空嵐頭都大了一圈。

  【唉……做什麼這麼善良啊,水之國的孤兒那麼多,你還想每個都收養嗎?】波風水門心疼她的糾結,慢慢飄過來輕聲說道。

  【說起來我還是能記得很清楚,當初九尾襲擊木葉時,你就帶著漫天白焰出現了,復活了整整一村的人……之後變成了小孩子,也是因為這種術的損失?而現在這樣,才是你人類形態時的樣子吧。】波風水門以為空嵐看不到他,便湊近了臉龐仔細的觀察著她。

  她的呼吸要比一般人清淺而綿長,若非近在咫尺,能感受到那細微的風吹拂而過,波風水門恐怕並不認為眼前這個人其實還在喘氣。

  她的眼很清澈,很亮,若是笑起來,就會像發出星星碎碎的光來一般,美麗的像是水晶,但她時常將一雙眼兒瞪得圓溜溜猶如一隻倉鼠,又是傻氣,又是可愛,乾淨剔透至極,卻會讓人忽略她的容貌,其實也有一分妖媚惑人。

  那眉彎彎細長,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透著三分淡漠,那眼眼尾上挑,眼型細長,瞳仁還如孩子一樣大而純淨的,睫毛纖長,卻並不夠卷,也不夠濃密,而是如一絹薄紗覆在眼簾上,在盡頭才彎起一道向上的弧度,時常也會將她眼底神色遮住,讓人看不清晰。

  她的鼻小巧挺直,對女子而言鼻型線條卻是頗為剛硬,可知其心性堅定,小巧的唇上唇略薄,嘴角天生微翹,下唇總是微微往上抿著,像是在忍耐什麼,卻又竭力讓自己不顯露出來,人中微淺,唇線分明。

  她的臉型是小巧的模樣,額頭光潔,兩頰微豐,下頜弧線優美柔和,下巴微尖,整張臉看去毫無瑕疵。

  也許她的五官並不全然是完美的,但是偏偏就組合成了一張令人完全無法挪開視線的臉。此刻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微眯的雙眸流淌著令人炫目的涼意冷光,純粹銳利如打磨出來的冰箭,整個人都有著難以想像的氣勢。

  如果這副模樣,變成那白翼狐耳,白髮金眸的模樣又會如何?

  波風水門著迷的看著她,渾然不覺自己挨得有些太近了。

  【說起來,你還真是美呢……】波風水門喃喃著,更是靠近了一分,鼻尖幾乎相觸了。

  空嵐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微微後仰靠在了床柱上,閉上眼睛休憩起來。

  波風水門突然驚醒一樣,慌亂的往後飄了一些,白皙的俊臉上飄起一片薄紅,片刻後從房內消失了蹤影。

  空嵐雙眼微微睜開了一線,發現看不到那個金髮男鬼的身影,才無聲無息的出了口氣,放鬆下來閉著眼睛休息了。

  剛剛那個距離近的實在是太危險了,她不能保證自己的表情毫無破綻,也不能保證波風水門會不會腦抽了突然撞過來——她可是能碰到波風水門的。

  那個時候她能看到能碰到波風水門的事情暴露了,離得那麼近的兩個人都會很尷尬,所以空嵐默默的把這件事埋在了心底,讓它趕緊隨著大風飄去吧~!

  ……不過這次出來並沒有找到死神的蹤影,系統恢復之日遙遙無期,沒有系統的定位,她也不能在無數小世界之中找到仙四的世界啊。

  早知道會穿的話,她就不把魂魄能量的痕跡清洗得一點自己氣息都沒有了,那樣的話要穿回去她現在就可以勝任。

  真是,三年了,她的兒子都已經出生了吧?也不知道瓊華變成什麼樣了,玄霄師弟是不是被冰封了,長琴他在新身體裡呆著有沒有問題,還有帶著望舒的雲天青,會不會被寒氣入體?

  空嵐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那裡。


第九章 女孩·三代

  等快到了木葉時,空嵐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解決這個問題的好辦法,於是她帶著兩個孩子施展了風歸雲隱,悄然進了火影辦公室。

  ……所以你所謂的好辦法其實還是找三代嗎?

  三代正坐在辦公桌後面腦袋一點一點,對著滿桌子公文昏昏欲睡。

  空嵐看著那老頭鼻涕泡都飄出來的樣子,感覺自己對三代認知的英明神武、嚴肅認真的形象已經破成了一地渣渣,風一吹徹底消失不見……

  默了片刻,空嵐輕輕發出了一點響動,下一秒三代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像打了500雞血一樣,一臉嚴肅的叼著大煙斗坐在那裡:「是什麼人?」

  空嵐慢慢從空氣中顯露出來,抱著兩個孩子,招了招手:「三代爺爺好啊~!」

  三代當機了幾秒鐘。才從空嵐那變化並不大,只是成長了的臉上看出了端倪,有點遲疑的開口道:「你是……漩渦白羽?」

  「雖然說我本名其實是叫空嵐,不過三代爺爺給我取的名字也不錯,我能接受。」空嵐笑眯眯的承認了。

  三代抿了口煙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時間過去了會兒後,三代什麼都沒有問,只是轉頭看向君麻呂和水無月白:「這兩位是?」

  「我昨天從水之國撿來的孩子啊,這是君麻呂,這是白,因為沒有木葉的身份太麻煩了,所以只能拜託三代爺爺你了。」空嵐將兩個孩子放好,身上一陣光暈冒出,她慢慢縮小,又變回了三歲的模樣,已經六歲的君麻呂和水無月白站在她身邊,就像是哥哥和姐姐帶著自己的小妹妹一樣。

  誰長得像姐姐不用人多說了吧……

  「白羽難得有事情麻煩我啊……一向都是鳴人那孩子喜歡來找我。」三代感慨了一句,空嵐站在那裡純潔的微笑,她才不會告訴三代其實鳴人來找他的事情都是她吩咐的呢。

  三代吸了口煙槍,道:「我會為他們安排住房……白羽,你是想他們和你住一起,還是讓別人領養他們?」

  「我不會離開大人!」君麻呂立刻道,白微斂了笑容,點了點頭,表示他也是如此。

  空嵐拉了拉身邊兩個孩子的手說:「三代爺爺,我也不想和他們分開,您知道的,我是有能力教導他們的人,不會添麻煩的。」

  雖然她覺得三代若是作為一個村長的話,但凡心機深沉點都不會同意這兩個孩子住下來,那會造成他很大的麻煩,但是空嵐還是想試試。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我就答應了。」三代並沒有深思多久,抽了口煙斗,嚴肅的臉上微微顯露出一絲慈愛的神色,道:「你先將他們送回去,看看鳴人吧,之後再過來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說。」

  空嵐驚喜的答應下來,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大孩子的手撒歡一樣的往家裡跑去,同一時刻,那個幻影被她控制著走出了門,在鳴人不知道的時候消失了。

  回到那棟二樓高的破公寓裡,鳴人正在二樓訓練,空嵐讓君麻呂和白坐好,洗洗手去將幻影準備的飯菜端過來,然後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拉開嗓子大吼一聲:「鳴人!!!下來吃飯了!!!」

  「嗨!」同樣的大吼從二樓傳來。

  君麻呂和白都有點摸不清狀況的樣子。

  「白羽~!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洗過澡清清爽爽的漩渦鳴人跑了下來,飛快撲進空嵐懷裡,摟住她的腰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不應該啊!」空嵐費解了。

  「誒?九喇嘛說的啊!它看到你飛走了,留了個替身下來。」鳴人很快樂的笑起來:「白羽你果然沒有騙我,你就算離開了,也還是會回來的!」

  「當然啊,誰讓鳴人在這裡啊。」空嵐看鳴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心裡也放鬆了下來。

  其實不告訴鳴人她離開,甚至用幻影取代,並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離開會很久,而是因為在九尾的意識裡時,就從鳴人身邊消失一小會兒,這孩子就哭的跟什麼似的,讓她太過驚嚇了。

  「這位就是漩渦鳴人大人了嗎?」白溫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漩渦鳴人這時候才發現屋裡來了其他人。

  小鳴人瞪大了藍色的眼睛,看了看君麻呂和白,那純澈的眼神讓兩個孩子都有點緊張。鳴人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白羽你看,這兩個姐姐好漂亮!」

  兩位「姐姐」:「……」

  空嵐扭過頭看了兩人一眼,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道:「誒?好像真的很漂亮啊……君麻呂還是長頭髮紮了兩個小辮子的,看起來更像女孩子了啊!」

  「大人……」君麻呂認真嚴謹的思考了一下,認真道:「大人說君麻呂是女孩子,那麼君麻呂就是女孩子了。」

  「……哦呵呵呵呵,為啥?」空嵐表示她的思考回路再如何突破天際,也無法理解思維根本就不是智慧生物所能理解的孩子們的想法。

  「因為大人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君麻呂認真的看著她。

  「……那如果我說的不對呢?」

  「如果大人說錯了,一定是我認為錯了。」

  「…………那如果真的是我錯了呢?」

  「如果大人真的錯了,參照上面兩條。」

  空嵐面帶嫻雅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很好,君麻呂,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君麻呂微微歪了下頭,回想了一下說道:「我作為武器被訓練出來,經常有人這樣告訴我。身為武器,永遠只要聽話,只要夠強大就夠了。」

  鳴人驚訝的叫了起來:「啊?怎麼能這樣啊!那你不是很倒楣?」

  「不,我遇到了白羽大人。」君麻呂用熾熱的目光俯視著只到他胸前的空嵐。

  好吧,雖然你的眼神很到位,很忠犬,但是你身高那麼高就不要站那麼近好不好!你再怎麼熾熱的目光也無法拯救空嵐被俯視的事實。

  「那麼真是好啊,君麻呂以後就當女孩子好不好啊?」空嵐笑得開始詭異起來,非常惋惜的扭著手指小聲嘀咕道:「唉~!可惜鳴人長得雖然好看,但一點也不像女孩子嘛……」

  「誒?怎麼這樣啊!」鳴人大叫起來:「我是男孩子怎麼可能像女孩子啊!」

  「這種小事不要在意啦。」空嵐拉著鳴人為雙方介紹:「這就是漩渦鳴人,我的弟弟——你趕緊給我閉嘴!三歲屁孩兒天天嚷嚷著娶什麼老婆!」

  漩渦鳴人癟著小嘴氣鼓鼓的瞪著空嵐,還是沒敢吭聲。

  「這是君麻呂和白,以後他們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鳴人,要和哥哥們好好相處。」空嵐拍了拍鳴人的小肩膀說道。

  「哼……好吧!哥……納納納納納尼?!!!!尼桑?!他們……他們是男孩子?!」鳴人咆哮了:「一點也不像啊好不好!!!」

  梆——!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過後,鳴人抱著頭痛苦的蹲在了地上,空嵐吹了吹自己的小拳頭,笑眯眯道:「不要對哥哥們這樣不尊重,就算他們長得像女孩子,背後跟我說就好了,不要當面說。」

  白的微笑一瞬間裂了。

  君麻呂認真的記下『有壞話不要當面對人說,背地裡對大人說就可以了』後,道:「大人剛剛說我是女孩子了。」

  空嵐想了一下嚴肅說:「是啊!但是小君其實還是男孩子。」

  「……是,大人。」君麻呂有點迷糊,認真的道:「大人更喜歡女孩子是嗎?」

  「……啊哈哈哈哈幹嘛問人家這種問題嘛~!討厭~!」空嵐羞澀的捂著臉,嚶嚀一聲道:「人家只是覺得女孩子溫柔可愛而且會做飯什麼的很好嘛……」

  「溫柔、可愛、會做飯……」君麻呂喃喃自語,認真的點頭:「大人,我記住了,我會努力的。」

  白的笑容早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誰來告訴他,剛剛都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嗎?這節奏一點都不科學啊!

  吃過早飯,空嵐把幾個孩子留在家裡,讓鳴人教導兩個大孩子去二樓訓練,自己則向著火影的辦公室而去。

  事實上火影的辦公室並不是誰都可以進的,只有鳴人和空嵐兩個人有這個待遇,一個是四代的遺腹子,一個是拯救全村不知來歷的神獸,火影覺得自己還是有這個時間來和兩個人多做些交流的。

  空嵐進了辦公室,笑嘻嘻的搬來小凳子爬上去坐好,乖乖的叫了一聲:「三代爺爺,我來了~!」

  「誒~!」三代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在身邊的一些卷宗裡翻找了一下,拿出兩個表格來遞給空嵐:「這兩個表格,是登記君麻呂和白的身份用的,你先來填一下。」

  空嵐接過表格填寫起來,君麻呂和白不能叫做漩渦XX,而原本的姓氏又會暴露他們的血繼限界,空嵐乾脆沒填他們的姓氏,年齡住哪兒家裡有誰都填好之後,空嵐將東西放回去,問道:「三代爺爺,還有事嗎?」

  「是有點事想問你。」三代揮了揮手,空嵐敏銳的察覺到周圍保護三代的忍者們似乎都離開了。

  「白羽,你說你原名是叫空嵐,你是不是記得一切?」三代一邊思索著,一邊開口。

  「哦~!是啊,我叫空嵐,過去的記憶我都很清晰記著,三代爺爺,你想問什麼啊?」空嵐茫然的看著他。

  「那麼當時九尾被封印,水門……四代火影為什麼會用那個召喚死神的術?九尾就算強大,但也不應該讓歷代最強的火影波風水門付出這樣的代價……」三代神色頗為凝重。

  「歷代最強?」空嵐故作茫然的撓了撓頭,道:「我一開始見到他出現時,雖然好像很威風的樣子,但他的氣息很弱啊,還不到三代爺爺你十分之一強。」

  「……原來如此,我還是要多謝空嵐了。」三代深深吸了一口煙斗,慢慢吐出氣來,表情變得有一分疲倦。

  空嵐猶豫了一下,問道:「三代爺爺,木葉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的!我很強大的啊!」

  三代笑眯了眼睛,隔著桌子伸手揉了揉空嵐的頭,溫和道:「你不管以前是什麼,現在就只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木葉村,還有我這樣的老傢伙來保護著,你們啊,現在還是安安心心的長大就好。以後若是你還有這個心,便再來幫忙吧。」

  三代這樣的行為,說是正派善良,但也未免太過迂腐,但凡有點野心,略微自私一點的人,都會盡可能的壓榨空嵐的利用價值。

  三代覺得空嵐的實力其實都集中在救人那一方面,雖然有著與尾獸同樣大小的身軀,然而卻輕而易舉被九尾打敗。三代並不是不心疼村子裡的忍者們死亡,但三代更是認為,生和死都是有所規定的,如果肆無忌憚的讓死者不停回歸到人間,遲早有一天木葉會因為打破了生死輪回的規律,而遭來大禍。

  他隱瞞了空嵐的身份,讓她全然當作是一個孤兒生活在木葉之內,對她白狐的身份沒有半點覬覦之心,全部都是這樣的原因。

  木葉村的存在,永遠不是某個人的永生,而是他們每個人的意志,那樣一直一直的流傳下去。

  也是因為這樣的寬厚仁慈,這樣的意志和堅持,空嵐才會想幫助三代,她也才會慢慢融入到木葉之中。就如同當初瓊華待她極好,她對瓊華便也是全然放在了心裡。

  空嵐鼓了鼓腮幫子,鬱悶道:「好吧,三代爺爺如果有事,可以找我。我很厲害的。」

  三代笑著隨口應了一聲,拿過表格仔細看了一下道:「你知道那兩個孩子可以學習忍術嗎……他們的年齡已經足夠了,你願意讓他們成為木葉的忍者嗎?」

  「我回去問一下他們吧……他們都是戰爭中的孤兒,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想當個普通人,亦或者是忍者。」

  「嗯,我知道了,不願意的話,也不必勉強。」三代點了點頭。

  「哦對了,三代爺爺,我們現在一家有四個孩子,能不能……嘿嘿,多給點撫恤金啊?」空嵐嘿嘿乾笑,如果她是大人的形象,自然是可以自己掙錢,但她變成人類大人形態並不能持久到完成一天的工作。

  「這是自然。」三代早有這個打算,也便應下了。

  「那麼三代爺爺再見,我走了~!」空嵐揮了揮小爪子,跳下凳子離開了。


第十章 睡覺·認同

  空嵐離開前又問了一句,她能不能現在就成為秘密忍者,做一些高難度的任務。三代知道她的心智是成人水準,實力總歸還是有的,而且能飛,一些簡單錢多但路途遙遠的任務能勝任,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給了她木葉的護額之後,又取了幾卷類似於運送貨物密卷傳信之類的任務給她。

  這些任務如果讓空嵐來做的話,是不需要與別人對戰就能完成的,節省了木葉很多資源。高危的任務三代卻依然不願意交給空嵐,空嵐再怎麼強調自己強都沒用。

  空嵐只是突然想到,她如果成為忍者接任務的話,家裡的錢就不會那麼稀少了!哦哈哈哈,她真是太聰明了~!

  回家之後空嵐把事情一說,問君麻呂和白要不要去上學,鳴人在旁邊上躥下跳表示他也要去學校,當忍者,將來強大了好保護空嵐。

  「如果成為忍者的話,我想我能幫到大人更多的忙。」白的笑容很溫柔,輕聲道:「我願意成為忍者。」

  「我也是。」君麻呂嚴肅的點頭。

  空嵐拉過兩個孩子的手,笑眯眯道:「好吧,明天開始你們去上學吧,白和君麻呂已經六歲了啊……唔,在學校千萬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血跡限界,那樣的話會有點麻煩。但是如果被欺負了,記得不要留情面,把對方往死裡打,只要別讓老師發現了,就什麼事都沒有~!」

  君麻呂面癱冰冷的臉上,眉宇間盡是殺氣:「能殺了嗎?」

  一大兩小三個孩子都以無語的眼神默默看著他,空嵐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君麻呂不能總是想著殺人啊,生命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

  白輕輕扶額,歎息:「君麻呂,你這樣會給我們招惹來很多麻煩的……殺人……總歸是不好的行為,沒有人有權利去抹殺另一個生命的存在……」

  鳴人在一邊稀裡糊塗的聽著,皺著小眉頭說:「被欺負了狠狠揍回去就好了啊!殺人不好。」

  君麻呂見其他三個人都不贊同自己的說法,便認真的問道:「不能殺人?」

  「不!」三人異口同聲。

  「哦。」君麻呂認真的在心裡記下『不能殺人』,又問道:「是不是不死掉就可以了?」

  空嵐撓了撓頭:「應該……可以吧?」君麻呂還很年幼,應該沒有那麼兇殘的知道什麼叫植物人或者乾脆把人弄成殘疾……

  善良的白心裡沒想到君麻呂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什麼,松了一口氣微笑道:「如果不死人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了。」

  「對啊,有什麼事情必須要殺人才能解決啊?」鳴人拍了拍巴掌。

  君麻呂認真點頭,心裡默默記下『不殺人=不死掉就行』。

  空嵐看了一眼天色,將幾個孩子往房間裡趕:「好了好了,現在很晚了,先睡覺吧。哦對了,明天白和君麻呂就要一起去上課了,鳴人,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去送送哥哥們?」

  「誒?我也能去嗎?太好了!我還從沒出過門呢!」鳴人頓時興奮起來。

  「啊喲?我從來沒帶你出過門嗎?那真是失誤了……哈哈哈,你特別喜歡吃一樂拉麵啊,明天晚上接哥哥們回家的時候,咱們一家就去吃一樂拉麵吧~!」

  「真的啊?!」鳴人驚喜的叫了起來。

  「一樂拉麵?」白有點疑惑。

  「誒誒~!一樂拉麵是木葉村內最最最最最好吃的東西啦~!明天你們吃到了,就會知道了!」鳴人興奮的解釋。

  「……大人喜歡?」君麻呂腦海裡還沒有忘記『溫柔、可愛、會做飯=大人喜歡的女孩子』這個等式,於是便開口問道。

  「的確啊!一樂拉麵是人間美味!不過我更喜歡的還是……酒!」可惜她來這裡三年了,別說喝酒,連酒味都沒聞到過,真是令她無奈至極。

  「我知道了。」君麻呂嚴肅的記下了。

  「好了快睡覺,不好好睡覺的明天沒飯吃。」空嵐把幾個孩子趕到臥室裡,抱來一床被褥鋪在了地上:「鳴人,今天你和我睡地上好不好?」

  「好啊!」鳴人立刻答應了,把小衣服脫掉打個滾鑽進了被褥裡,只拱出一個金燦燦毛茸茸的腦袋來。

  「大人這是?」白有點不解。

  「哦,你們剛來啥訓練都沒做,睡地上可能會感冒了,到時候沒錢治病就慘了,你們還是睡床吧。」空嵐也掀開被子鑽進了地鋪裡,身後的鳴人立刻轉過來開心的撓她胳肢窩,空嵐面不改色的說完之後,回頭一腳把他半拉屁股都蹬得露出了被子。

  鳴人毫不在意,笑著來揪空嵐臉蛋,空嵐不甘示弱也捏他的,兩個可愛的孩子就在被窩裡滾做了一團。

  君麻呂臉色一沉,站起來就要去把漩渦鳴人弄開,白連忙拉住了他說:「喂,你別闖禍,大人是在和她弟弟玩耍,你別上去打人。」

  「玩?」君麻呂沉思。

  「沒錯,因為大人和她弟弟是家人的關係,所以這樣的動作就是在玩耍……並不是大人受到了欺負。」白認真的解釋著。

  君麻呂沉思了一會兒,他藏在袖子中,已經冒出一節骨頭的手腕變回原本模樣。君麻呂面無表情的下了床,伸手拎起鳴人,然後左右手捏住他的兩頰,往兩邊拉扯。

  「哇啊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啊!痛痛痛痛痛!!!」鳴人大叫著,鬆開了拉住空嵐臉的手,轉過來扯住君麻呂的臉,湛藍的眸子全然是不服輸:「哼!看嘿(誰)三(先)放餿(手)!」

  「瓦把肥三放餿(我不會先放手)。」君麻呂艱難吐字,眼神嚴肅。

  空嵐捂著臉跳起來,啪啪兩下給了一人一巴掌,怒吼:「你們別在這裡給我瞎鬧了!!!趕緊上床睡覺!!!要捏臉趁我不在家你們隨便捏!!!嗷~!」她喊得太用力,拉扯到臉部被鳴人掐紅的地方,好痛。

  君麻呂立刻放開了手,鳴人在他鬆手之後才鬆開,哈哈大笑起來:「我贏了~!哈哈哈哈哈哈!嗷~!痛……」

  君麻呂板著一張臉頰紅通通的白嫩小臉,面無表情的俯視著鳴人。

  「快睡覺!!!」空嵐一腳將鳴人踢躺下。

  第二天,他們全都早早起來了,四人吃過早飯之後,便大手拉著小手一起向忍者小學走去。

  鳴人非常開心,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出門這麼遠,見了這麼多人的時候。他過去年齡幼小,照顧他的人巴不得將他關起來,不可能把他抱出來見見生人,而空嵐明知道自己兩人出去會受欺負的情況下,更不可能帶著鳴人出門,所以他直到三歲,這還是第一次外出見世面。

  鳴人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興奮的到處看著,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夠用了,如果不是空嵐抓緊了他的小手,可能他早已經沖出去跑得不見蹤影了。

  然而隨著路上的人越來越多,空嵐和鳴人兩個人那標誌一樣的模樣早已經在木葉裡廣為流傳,駐足用厭惡恐懼的目光看著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多。

  鳴人漸漸察覺到了不對,那興奮的樣子也呐呐停止,一雙湛藍的大眼睛裡委屈失落不解,茫然的看著他們對自己冷眼相視,指指點點。

  「看……就是那兩個人……」

  「妖狐……怪物……」

  「怎麼還活著……沒把它們殺死……」

  「真是討厭……居然出來活動了……」

  「大助,不要跟那兩個孩子玩……他們是怪物……」

  ……

  鳴人的表情越來越低沉,他的小腦袋慢慢垂了下去,空嵐牽著他的手,對周圍的流言蜚語毫不在意。君麻呂冰冷的碧綠色眸子一個個掃過周圍的人,眼底的殺氣令不少人都閉了嘴倉皇而逃。白眉頭微微皺起,擔憂的看著鳴人。

  將君麻呂和白送到忍者小學,空嵐牽著鳴人笑眯眯的向兩個人揮了揮手:「白,君麻呂,拜拜~!晚上我們再來接你們啊!」

  君麻呂認真點頭,白又一次擔憂的看了一眼鳴人,臉上露出抹微笑:「我們可以自己回家的,路已經記下來了。」

  「不行,我們說好了要吃拉麵的。」空嵐搖了搖頭,她知道白是擔心鳴人,但是她不覺得鳴人會這麼脆弱。雖然太過年幼時候的事情鳴人可能沒有什麼記憶,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清楚,他心底的黑暗一點也不少。

  只不過,被陰暗扭曲掌控的人會成為boss,而能抑制住心底的黑暗,與那些同樣在黑暗孤寂之中長大的人能感同身受的人,卻是世界的主角。

  因為我知道黑暗有多麼可怕,我知道你們到底有多想抓住溫暖的陽光,所以我讓自己掙脫出來,為你們照亮方向。

  空嵐如此,鳴人也將會如此。

  所以空嵐並沒有管鳴人現在一時的情緒低落,三年的相處,她如果看不透鳴人的性格,那也枉費她活得這麼長久的時間了。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一群指指點點的人。空嵐照樣目不斜視,將這些人都當作不存在,沒有注意到身邊小鳴人低下頭時,臉色已經漸漸扭曲。

  指指點點……指指點點……

  夠了!夠了!什麼妖怪?!原來這才是白羽不讓他出門的原因嗎?

  妖狐……怪物……他會殺掉……

  怎麼能這樣說他!他肚子裡是有狐狸沒錯,但他不是妖怪啊!

  離他遠一點……別靠近……

  白羽和他什麼時候傷害過人了?!你們這些人就這樣叫囂……

  為什麼他們還活著……這樣的妖怪怎麼能存在……

  他和白羽哪裡做錯了?會得到這樣的對待?你們不認同妖怪?為什麼不認同呢?白羽和九喇嘛,哪個不是好人!

  他想改變。

  「夠了!!我們不是怪物!!!」鳴人怒吼著,眼神兇狠的掃過周圍的人。

  那些大人閉了嘴,用著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空嵐牽著鳴人的手,依然燦爛笑著肯定:「當然,鳴人不是怪物。」

  「什麼嘛,這麼囂張……」

  「無父無母沒有教養,哼,也是啊,怪物哪兒來的父母……」

  「好了回家吧,別理他們了。」

  ……

  人群漸漸四散而去。幾個孩子遠遠的扔了幾個石頭過來,空嵐將石頭擋下,森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殺意將幾個孩子嚇哭逃跑,她依然牽著鳴人,兩人一個平靜如初,一個怒氣衝衝委屈茫然的回到了家。

  空嵐看著坐在床上生悶氣的鳴人,嘿嘿笑著說:「鳴人,小嘴撅得能掛油瓶了哦~!」

  鳴人抬頭看了眼空嵐,氣鼓鼓的:「白羽,你怎麼都不生氣!那些傢伙們……」

  「我為啥要生氣啊!我又不是錢,全世界都會喜歡我!」空嵐躺在鳴人的身邊,小身子滾了一下來到鳴人身邊,笑呵呵的看著他:「反正有認同你的人在就好了,如果覺得不喜歡那些目光,你可以努力讓他們改變對你的印象啊!」

  「努力……改變?」

  「雖然我覺得這樣幹非常麻煩,但如果鳴人覺得那些目光很討厭的話,你可以選擇兩種方式來解決喲~!」空嵐豎起短短的兩根手指在空嵐面前晃著。

  「哪兩種?」

  「一!」空嵐豎起食指,笑嘻嘻的說:「就是將他們都殺掉啦~!死人什麼目光都沒有啊~!」

  鳴人被空嵐輕描淡寫的說殺掉這樣的態度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不行不行不行!我們怎麼能殺人!」

  「那就是我剛剛說的啦,你爭取他們的認同,讓他們扭轉對你的印象吧。幫助別人,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讓他們看到你的優點……這樣做就可以了。」空嵐說。

  「幫助別人?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人與人的交往都是相互的,你對旁人好,旁人雖然未必會對你好,但心裡也會記得的,這樣時間慢慢久了,印象就會得到改變。不過做惡作劇什麼的就不要了,那樣會讓人越來越討厭你的。」空嵐說。

  「……我記住了!」鳴人突然跳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天花板,擺了一個酷炫的pose,大聲道:「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同!讓他們不會再……不會再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

  「我支持你!」空嵐像個腦殘粉一樣跳起來跟他擺了一樣的姿勢指天大喊:「我就是第一個認同漩渦鳴人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會得到別人的認同!」

  兩個孩子格格笑著在床上滾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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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打架·拉麵

  漩渦鳴人並沒有因為村子裡人的歧視而黑化什麼的,空嵐很高興,波風水門心情卻很複雜。

  他親眼見到了鳴人在村子裡受到的待遇,不難過是不可能的。雖然說他給鳴人封印九尾的原因一是為了保護村子,二是堅信自己的兒子一定能掌控住九尾,讓九尾成為他到時候對付面具神秘人的有力武器,並沒有想過鳴人被當作英雄對待什麼的,但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也是太過分了。

  波風水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慶倖鳴人並沒有在這樣的目光中扭曲,還是該質疑為何整個村子都沒有保護他的孩子。

  帶著小鳴人一起去接君麻呂和白回家時,雖然一路上依然有不少人在指指點點的,但鳴人也能高高昂起頭一個個挨個瞪回去,而不是低著頭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們本就沒有任何錯!為何要在旁人偏見之中低頭?

  到了忍者小學時,空嵐和鳴人很詫異的發現君麻呂和白兩個人居然沒在校門口等他們,糊塗之下,空嵐向門衛詢問道:「大叔,你有沒有看到君麻呂和白?」

  看上去有點嚴肅的門衛是個已經退休了的下忍,木葉的護額卻依然被他纏在手臂上,穿著忍者的著裝,聽到空嵐的問話後,抬頭看了兩個孩子一眼。

  目光冰冷冷淡,像看陌生人,但並不是像村民們一樣厭惡夾雜著一絲恐懼的目光。

  空嵐依然笑嘻嘻的看著他,好像毫不在意。

  門衛抬手指了指教學樓,聲音嘶啞的開口道:「如果是那兩個今天新來,一個白頭發的一個黑頭發的孩子,他們在實踐課上將一個同學打了,現在正在罰站吧。」

  「啊……是這樣啊!我和弟弟還要找他們回家呢,我們能進去嗎?」空嵐愣了愣,她沒想到兩個孩子這麼實在,她前一天剛說誰惹你你打誰,今天就因為打人被留下來罰站了。

  門衛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進,二樓右轉,四年級203班。」

  「……為什麼是四年級?他們兩個應該在一年級啊!」空嵐簡直無法想像他們兩個在學校裡都幹了些什麼,這跳級太可怕了吧!

  「他們打敗了三年級的第一名,和四年級第一名持平,跳級了。」門衛回答。

  「哦……」空嵐想了想,拉著鳴人露出大大的笑臉,向門衛揮了揮手:「太謝謝你了大叔!那我進去了!」

  門衛依然冷淡著一張臉,慢吞吞回答:「不必。」

  兩個孩子按著門衛的指點一路跑到了地方,空空的走廊裡回蕩著兩個孩子細碎的腳步聲。

  其他的孩子都已經走光了,意識到這一點,空嵐加快了腳步,用力推開了203教室的大門,然後就看到白和君麻呂兩人鼻青臉腫,沉默的打掃著屋子。

  「白,君麻呂,我們來接你們回家啦~!」空嵐高興的叫道。

  「大人……」君麻呂驀然抬頭,看向空嵐,他的臉色陡然閃過一抹驚色,抿了抿唇:「大人,您怎麼來了……」

  「誒?我不能來嗎?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空嵐走了進來,看著整個教室裡亂糟糟一片,有水有火還有苦無千本之類亂七八糟的忍具留下的痕跡。

  「大人……我們……對不起,我們今天惹了麻煩……」白苦笑了一下,慢慢將事情始末講給了空嵐說。

  本來兩人都是在一年級內,上了一節課之後,覺得這些課程太過簡單,便要求跳級,承諾自己不會把低年級的課程拉下,如果一月後考核基礎知識不過關,可以讓他們再回到一年級開始上課。

  然後他們就和三年級的第一名第二名各打了一場,又和四年級的人打了一場,證明他們的實力足夠升上去了。

  君麻呂是作為武器訓練出來的,他的體術其實早已經超過了中忍,只是因為謹記空嵐離開前所說的掩藏實力低調等等話語,才沒有把自己的能力全都暴露出來,只是顯得堪堪到了下忍的水準。

  但就算這樣也已經很驚人了,三年級那個九歲的孩子被他壓著打,苦苦支撐了一段時間之後,便在他的殺氣中敗落下去。

  而白自己一人在水之國流浪那麼久,自己的天賦在忍術方面,他自己也摸索出一些,雖然比君麻呂要差,但比起那幾個孩子還是可以打敗的,只是比較艱難而已。

  與四年級的打鬥雖然更難,但兩人還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升入了四年級,只要能度過一個月之後的基礎知識測驗,那麼他們就是妥妥的四年級生了。

  其實兩個人能贏得這麼簡單,完全是因為正好掐在木葉十二小強沒成長起來,宇智波鼬、宇智波止水、藥師兜這些天才們在更高年級或者完全畢業了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成了整個學校現在的天才。而天才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遠太遠了,所以他們兩個人很容易升上來。

  之後他們就跟著四年級203班開始上課,周圍人指指點點說他們又是一個鼬,又是新的天才云云,他們沒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教育,他們對於忍者的基本知識知道的不夠多,他們其實可以一天就畢業成下忍的。

  203班的這節課是在戶外實踐,練習苦無和體術,而事情也就出在這裡。

  空嵐和鳴人兩個人送君麻呂和白進入學校的事情被一個好事的孩子給看到了,他也許是嫉妒君麻呂和白的天賦,在很多女孩子開始驚呼讚歎兩人的帥時,這孩子很不服氣的開始嘟嘟囔囔,說『和怪物在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千萬不要被他們欺騙了』之類的話。

  白開始還攔著君麻呂,只是在這個孩子開始嘴上不乾不淨的詆毀空嵐,好聲好氣的請他別說了,他也不搭理時,白卻是第一個沖上去,一拳將這孩子揍躺下的人。

  然後君麻呂和白兩個人就在所有人面前將這個孩子打得幾乎不成人形了。

  之後的事情很簡單,這孩子據說是什麼宇智波分家的人,而宇智波家六年級還有一個將要畢業的宗家的人,聽說自己家裡人被欺負了,就算是分家也覺得被藐視了自己家族的榮耀,於是找來幾個人,將君麻呂和白兩人堵著揍了一頓。

  君麻呂和白兩個人當眾揍人不能不罰,於是他們兩個在下課之後就被老師留在教室裡,讓他們打掃衛生之後再回去,以示懲戒。

  空嵐臉色先是一沉,而後再看看兩個人的傷勢其實並不重,只是鼻青臉腫看起來挺可怕而已,便又放鬆了臉色,哈哈大笑起來:「啊,原來是這樣啊!」

  「宇智波家權勢很高,我們這樣沒有實力的人與他們對上,討不了好……才上學第一天就為家裡惹了這麼大的事,大人……白甘願受罰。」白開口道。

  「沒關係。鳴人,你害怕宇智波家來找碴嗎?」空嵐扭頭問小鳴人。

  「不怕!」小鳴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回答。

  「你們看,鳴人不怕,我也不會怕,你們兩個已經招惹對方了,更不會怕,咱們四個都不怕,他們一家子又能把咱們怎麼樣?而且他們也不一定就會對我們做什麼啊!有誰家孩子鬧矛盾打了兩架,另一家會因此滅人滿門啊?宇智波家現在還沒神經病呢!」空嵐寬慰兩人道:「所以說別擔心了,鳴人,快點,大家一起幹活,然後去吃一樂拉麵!」

  「……好!」白也放寬下心,微笑應了一聲。

  君麻呂從頭到尾都是對此事無感,對於他來說,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這傢伙是那種生死毫不放在眼裡的人。

  四個孩子快快樂樂的幹完活,鎖好門後,手把手離開了學校,一路向著一樂拉麵而去。

  知道一樂拉麵的路的只有空嵐,鳴人沒出過門,她每次都是自己去買了以後帶回家給鳴人的,而君麻呂和白估計現在除了忍者小學和他們四個的家、火影辦公室以外,對木葉哪裡都不知道呢。

  「老闆!我要大碗海鮮拉麵!」

  「手打大叔!麻煩大碗雞湯拉麵!白,君麻呂,你們要什麼?」

  「……我不知道,隨便吧,老闆,要……素湯拉麵吧。」那個最為便宜。

  「隨便。」君麻呂冷著一張臉淡淡道。

  「好嘞~!白羽,這就是你的弟弟鳴人了吧?看起來真可愛啊!大叔今天為你們加量,好孩子就應該多吃點,長身體嘛!哈哈哈哈~!」手打大叔大笑起來。

  空嵐連忙道謝。

  還好四個孩子胃口都比較小,鳴人的胃口雖然在他這個年齡有點恐怖,但沒有他長大之後那樣一吃十幾碗的能力,空嵐揣兜裡的錢剛好夠付。

  生活費告罄……好吧看來她今天晚上就要去做任務了。

  空嵐看著空空的青蛙錢包歎了口氣。

  吃飽喝足的孩子們腆著肚子相互攙著回到了家,排隊洗漱好了後,鑽進被子裡,互道了聲晚安睡著了。

  他們今天到底是累了點。

  空嵐照顧著幾個孩子好好休息之後,自己悄無聲息的展開了翅膀,飛向了空中,遠遠的,波風水門看著那身影,猶豫了一下,沒有跟上去。

  他自從那一晚就近觀察空嵐的容貌之後,就再也沒有在空嵐的視線範圍內出現過。

  他在驚慌,沒錯,是在驚慌。

  因為那一天的感覺……他很著迷,卻也很害怕。

  【唉……白狐……】波風水門苦笑了一下,閉上了眼。

  【……你出現的太晚了,我現在……怎麼有資格去喜歡人了呢……】

  空嵐才不知道波風水門的文藝心情,她飛在空中,羽狐套裝開始變化,漸漸變成如暗部一樣的忍者裝束,她的臉上也多了一個狐狸面具。

  空嵐飛的是忍術無法到達的高空,因著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目力,所以才可以在空中找到目標地。

  從天而降的空嵐顯然將任務目標忍者嚇了一跳,她將情報按照任務描述傳遞之後,便逕自飛走。這個世界的忍術雖然只有高級的有媲美仙術的浩大聲勢,但種類頗為繁多,她這樣張著翅膀也不怎麼奇怪。

  幾個任務的來回飛,對空嵐來說其實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回來時幾個孩子都沒有醒來。

  準備好早飯,空嵐鳴人將君麻呂白兩人送進學校,然後空嵐又將鳴人送回家,轉道自己去了火影辦公樓,將已經完成任務的信物一股腦放在三代的面前,開心的領了錢。

  三代的菊花老臉因為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完成任務,而震驚的抻平了,看起來很好笑。

  這幾個任務有B級有A級甚至有倆S級,卻因為空嵐飛得實在是太高而無驚無險,得到大把錢的空嵐開心的將鼓鼓的小青蛙抱好,快步回家去了。

  然後鳴人找她說,九尾告訴他,他像現在這樣在屋子裡鍛煉已經沒有什麼進步的餘地了,應該在外界開始真正的訓練體術和忍術。

  而這些東西,九尾全都可以教給他。

  事實上,九尾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從遠古時代存在至今的九尾,肚子裡的存貨可不是影級忍者們能比的,因為忍者的常年戰亂,已經有很多傳承自六道的強大忍術消失了,而這些,九尾都是記得的。

  漩渦鳴人轉述了一遍九尾所說的訓練準備內容,空嵐越聽笑的越僵硬,她摸摸兜裡的小青蛙,苦大仇深的問道:「能不能用花錢少一點的?」

  鳴人等了一會兒轉述道:「九喇嘛說,如果你願意讓我變成殘疾,那可以不用管我。」

  空嵐一聽,便鎖上門,帶著鳴人來到了村外小樹林,一處靠近河邊的空地,然後她按照九尾的吩咐,快速的買了些傷藥,苦無,手裡劍之類的,她坐在一邊嘀咕著調配傷藥,鳴人就用著忍具訓練。

  還好這些東西雖然聽起來多,但因為在忍者村裡是常備的消耗物品,所以其實並不貴,空嵐的小青蛙也沒有因此而瘦下去多少。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第十二章 找碴·誘拐

  陽光下,那金髮的孩子輾轉騰挪都是無比敏捷矯健,尋常人家同樣年齡的孩子,還纏在父母跟前撒嬌,連路都走不好的時候,他已經能像現在這厲害的做著一切了。

  「喝!哈!」

  鳴人突然一記苦無甩了過來,空嵐眉毛都不動一下,那支苦無從她頭頂飛過,叮一聲打在了樹上。

  「誒誒,白羽你怎麼不躲啊?」鳴人感覺好沒意思,他想嚇嚇白羽的啊。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苦無真能傷害到白羽,但是像剛剛那樣一點反應都不給他,實在是太傷自尊心了好吧!

  「有什麼好躲的?你又沒有瞄準我。」空嵐叫過鳴人,讓他坐在自己面前露出腰背,用剛剛處理好的藥材給他覆在腰肌上。這種藥能在人小時候改造筋骨,讓人變得更適合當忍者。

  鳴人的天賦和努力很好,但他的天賦並不是那種妖孽一樣的資質。所謂妖孽,就是不必多努力,就能在非常短的時間裡取得非常大的成果。

  但是這種藥可以讓鳴人變成一個妖孽。

  不過只有在訓練中身體負荷到極限時用,這種藥的藥效才能被吸收。九尾已經忘了這個叫做什麼藥了,只是說是六道調配出來給自己用的。

  空嵐猜測這是可以讓人變成仙人之體的藥物。

  「白羽,你要不要一起跟我訓練?我覺得你比九喇嘛要更強!你來訓練我的話,效果會更好吧?」鳴人星星眼的看著她。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的方法並不適合你。」空嵐拍了拍鳴人,示意他轉過身,將兩條腿露出來開始在他的腿上塗抹起來。

  「……唉。」鳴人失望的歎氣。

  空嵐剛剛為鳴人全身都塗好了藥膏之後,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回頭看去,就見樹葉嘩啦作響聲中,一個少年帶著一個很眼熟的小孩子出現在兩人面前。

  「大哥!就是在那裡,我親眼看到那兩個打傷我的怪物在那裡訓練!」

  「……好啦好啦,不要隨便說別人是怪物啊!讓他們給你道歉就可以了,你自己本身也有錯吧……」

  「什、什麼嘛……我、我怎麼會有錯……大哥!看就是他們!」小個的孩子尷尬的嘀咕兩句,迫不及待的轉移開話題,指著兩個人大喊。

  空嵐和鳴人迷茫的表情如出一轍,都是無辜的看著對方:「那個,我們認識你嗎?」

  「怎麼不認識!!我這兩顆門牙就是你打掉的!還有那天你明明把我都打得流鼻血了!害我在小弟面前丟臉!!」這個孩子立刻就憤怒了,指著空嵐怒吼道:「別以為你不承認我就認不出來你們了!」

  一提鼻血和小弟什麼的,空嵐立刻想起來了,她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這個孩子,一合掌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我記起來你了~!你就是那個好沒品的帶著幾個大孩子欺負小女孩的人嗎?啊喲,現在是叫了家長,想來欺負我嗎?」

  她打量了一番這個孩子身邊那個十歲模樣的大男孩,銀白色的中長髮紮成了一個小辮子,戴著圓框眼鏡,嘴角是一抹溫和卻顯得涼薄的笑容,眼鏡時不時反過一道光,讓他看起來有點危險。

  他穿著一高領的黑色上衣,白色內襯,手上綁有護手,額頭帶著一個木葉的護額,是下忍。

  不管是笑容還是打扮,又或者那張俊秀的臉,看起來都有那麼點熟悉。

  「原來是兩個小孩子……」銀髮少年嘴角的笑容有一點自嘲,無奈的開口說道:「呐,學弟,我可不是會陪你來欺負小孩子的人啊~!」

  「什麼小孩子……你想食言是不是?你忘了是誰在你爺爺死後收留你的了?是我家裡!」熊孩子一臉脅迫的低低吼道:「信不信我讓家裡人把你趕出去?!藥、師、兜!」

  藥師兜?!怪不得看著熟悉,原來是他!

  那個不知道自己的定位,迷茫自己究竟該歸屬於哪裡,尋找自己存在意義,穢土轉生了無盡的忍者聯軍,被說成是邪惡狡猾狠毒的人。

  但是現在的藥師兜還是一個剛剛畢業,年僅十歲的孩子,他的眼底已經初現了迷茫,等這些迷茫漸漸扭曲之後,就會成為那個原著裡的藥師兜?

  在大蛇丸死後,相信力量能帶來一切,能確定他定位的藥師兜。

  空嵐眯了眯眼,不知道她如果現在勾搭藥師兜的話可以不?啊,加上君麻呂的話,她一下子將大蛇丸的牆角給挖掉兩塊有力的磚頭,這種想法怎麼這麼痛快啊!

  她真的該思考一下是不是連大蛇丸一起勾搭走了……這樣的話一支刷副本的隊伍就湊齊了!哈哈哈!

  「誒你怎麼這麼說話?!威脅人太不要臉了!」鳴人聽到熊孩子的說話口氣立刻不滿了。

  藥師兜的笑容不變,眼鏡上微微掠過一道閃光,他無奈的撓了撓頭,抱歉的看著空嵐和鳴人:「不好意思了……」

  「喂。」空嵐叫住了他,不屑的瞥了一眼熊孩子,咧開嘴燦爛的笑道:「藥師兜?我聽到他這麼叫你啊!我家裡人都是孤兒,沒有大人照顧,你願不願意來我家啊?」

  藥師兜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掩飾性的低頭咳嗽一聲,推了推眼鏡:「啊、啊啦?為什麼這樣說啊……」

  「……被別人用異樣目光看待,我們都一樣啊。」空嵐攤了攤手,笑眯眯的道:「所以很歡迎你過來加入我們家裡啊!」

  「真的很感謝你好意啊……」藥師兜推了推眼鏡,抬起頭時,表情一派純良,無奈的笑了:「我沒有辦法跟你們在一起的呢。」

  空嵐不死心的繼續勾搭:「你要想好啦!我們家裡很好的。」因為在場還有熊孩子在,所以她不能說出太過火的忽悠的話,也只能單調的強調自己家裡很好。

  藥師兜若有所思的看著空嵐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還是……」

  「藥師兜,你跟他們廢話做什麼?」熊孩子徹底不耐煩了,叫囂道:「快給我揍死他們。」

  「我一直很好奇,熊孩子你到底叫什麼啊,能長得這麼腦殘真的是難為你了。」空嵐轉臉看著熊孩子,一臉天真無辜的說出令人吐血的話來。

  「你……希望你等會兒還能這麼嘴硬!」熊孩子大怒。

  藥師兜笑得越發令人心底生寒,他向兩個人點頭致歉:「抱歉……」

  「其實你來我家的話,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空嵐認真的看著藥師兜說。

  藥師兜看著眼前兩個三歲的豆丁,目光微微複雜。

  片刻後他驀然沖了上來,一拳打向了空嵐,空嵐閃身而過,身形居然分化成二,一個一腳將他踢倒,另一個笑眯眯的出現在了熊孩子的身邊,一手輕輕卡在了熊孩子的喉嚨上,一根細細的千本就這樣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藥師兜只察覺到眼前一花,那個孩子便不見了蹤影,整個人也只是被一個力道輕輕一帶,卻偏偏不由自主的摔倒了下去,心下一驚的同時聽到身後那個熊孩子的驚恐低呼,連忙轉過頭去,就見空嵐好整以暇的盤在他的背上,整個人將他控制住了。

  「你!快放開他!」藥師兜露出些微焦急的神色,眼鏡閃爍著光,看不出他眼底到底是什麼樣的神色。

  「放開?」空嵐微微歪頭,露出純潔無瑕燦爛奪目的笑容,看向鳴人:「鳴人,你說呢?」

  「這個傢伙太討厭了!不懲罰一下的話好不甘心。」鳴人氣憤的說。

  「沒錯喲,不懲罰一下很不甘心。」空嵐天真純澈的話音一落,千本就深深插入了熊孩子肩膀間的骨縫,那疼痛鑽心刺骨令人難忘,熊孩子慘叫一聲滾滾淚流,撲通一下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她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熊孩子從未這麼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念頭過。

  「白羽?!」鳴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震驚的看著空嵐,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的懲罰那麼兇狠……對於還很純潔的鳴人來說,這種場面的衝擊力有點太大了。

  藥師兜微微瞪大了眼,推了推眼鏡,也是驚訝萬分,他好像對這個女孩子的認知有點錯誤,本以為只是一個濫好心單純的孩子,沒想到其實也挺狠的嘛,有意思,值得收集情報。

  空嵐在他倒下時已經離開了他的背,好整以暇的露出笑容,目光溫和的望著他痛苦得滿地打滾,輕聲道:「啊啦,很痛是不是啊?」

  「你……你……怪物……我……」熊孩子恐懼的看著空嵐,捂著肩膀不停後退著,意圖遠離空嵐。

  「對於你這種孩子啊,真是難以教導。因為對你說好話,你只會當作是怕了你。只有這樣……你才能記得疼啊,我說得對嗎?」空嵐輕柔的摸著他的頭,笑得純潔無瑕,慢慢道:「所以你現在記住哦~!如果你敢再做什麼讓我不爽的事情的話,我就殺了你哦~!」

  空嵐感受著熊孩子恐懼的顫抖,快意的笑了:「怕什麼啊,你的膽子那麼大,不是嗎?」空嵐握緊千本,從他肩膀上拔了出來。熊孩子又是一聲慘叫,沖藥師兜遞過去一個怨恨的眼神,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空嵐擦乾淨千本上的血跡,回頭看到鳴人愣愣的表情,揚起燦爛的笑容:「鳴人,我厲害不厲害?這樣這個孩子就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了啊~!」

  鳴人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從剛剛空嵐那樣可怕的景象中恢復過來,只是他還是有點不太習慣,只能乾笑道:「是啊……白、白羽真厲害……」

  空嵐聽著他顫抖依然故作鎮定的聲音,走上前去摸摸他的頭,燦爛一笑道:「好啦好啦,其實剛剛那一針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也僅僅是疼罷了,別那樣驚嚇的表情了!」

  鳴人皺緊了小眉頭,想了想又把眉頭舒展開來哈哈大笑道:「他做了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白羽你做的沒有錯。他現在疼,欺負雛田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雛田會疼?」

  空嵐拍了他的後腦勺一下,道:「好了,藥效應該已經吸收了,你去繼續訓練吧。」

  鳴人應了一聲,轉頭跑到空地上,再次開始按照九尾的吩咐訓練起來。

  空嵐來到仔細看著鳴人訓練,眼鏡閃爍不停的藥師兜跟前,輕聲道:「你覺得很有趣是吧?」

  藥師兜垂頭看了眼她,輕輕微笑:「你一點也不像個孩子。」

  「你也是。」空嵐抬頭看了他一眼,那親和的笑容也唯有她這種活得長了的人能看得出來,潛藏在其中的虛假。

  藥師兜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他的訓練方式與尋常忍者不同。」

  「當然,那是九尾教授的。」空嵐揚了揚頭,笑道:「加入我們家吧,你能得到很多東西。」

  「為什麼執著於我?」藥師兜覺得不解,他剛剛的表現明明是一個溫和可欺,受制於人卻不敢反抗的懦弱孩子的形象,實力也非常差勁,為何眼前這個小女孩卻一直執著於他?

  「藥師兜,你很值得。」空嵐認真的看著他,笑眯了眼:「你其實是天才,你剛剛的偽裝,讓我都差點被騙過了,如果你不是說那句『呐,學弟,我可不是會陪你來欺負小孩子的人啊~!』時,語氣裡洩露了你的輕蔑鄙視,恐怕我都要認為你真的如自己所表現的那樣溫和可欺了。但這樣一點細微的情緒洩露,也只是因為你現在還年輕,如果再年長幾歲,我也不一定能再發現了。」

  「你這樣精於偽裝,還只有區區十歲,智商比起軍師奈良家已經不逞多讓,而精於偽裝的另一方面,卻說明你內心極度冷靜克制,這樣的人,若是學習醫療忍術一定會有所作為。」空嵐認真的看著藥師兜,著重道:「你是天才!」

  藥師兜笑容不變分毫,推了推眼鏡,不置可否道:「啊啦,是這樣嗎?」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空嵐突然拋棄了自己嚴肅的面具,激動的滿眼星星:「你長得好符合我胃口!!」

  藥師兜的笑容一瞬間裂了。


第十三章 智慧·擁抱

  空嵐的最後一句,也僅僅是為了惡意調戲一下藥師兜。

  因為她所言沒錯,就算她真的知道火影中藥師兜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剛剛一瞬間她也差點被欺騙過了,這藥師兜的智商在十歲的年齡,就已經很可觀了。

  這樣的人就算是做為朋友,也要小心謹慎免得自己被賣了,何況為敵?

  空嵐並不希望自己哪天回到瓊華時,自家孩子在這裡被藥師兜給玩死了,所以她剛剛改變了自己一貫溫和寬容的行事方式,並且還任由藥師兜留下觀察鳴人的訓練方式。

  這是一個利誘,也是一個威逼。

  空嵐一方面告訴他,我真的很看重你,你的價值很好,一方面又不介意將自己的實力展露出來,證明她有說這話的資本。

  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崇尚暴力的哲學家,不思考自己意義的都是一死一打的炮灰,一天到晚吃飽肚子就一臉深沉的坐在那裡思考「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的會成為龍套;沒吃飽肚子就思考這問題的,還有認為自己找到了意義並將之抓在手裡的就是是一閃而過的配角;而要麼被感化知道自己意義,要麼一直堅持自己存在意義並不停追求的那些人就是主角和活得很長久的配角們。

  而他們的意義最後都會圍繞著實力展開。

  實力?空嵐讓他看,他願意加入,就能擁有。

  存在意義?空嵐告訴了他,他很強很強,是個天才。

  的確,藥師兜是個天才,但他是後期成長起來的天才,在前期的隱匿過程中,能看出他是如何的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空嵐靜靜站在那裡看鳴人訓練,藥師兜也靜靜站在那裡看著。

  空嵐沒有再勸說,藥師兜也沒有提起剛剛的話題。

  兩人都是帶著笑,乍一看去,那笑容的弧度都似乎如出一轍的親和。

  只是空嵐的笑容是燦爛而溫暖,而藥師兜的笑容卻是很溫柔靦腆。

  日頭漸漸西斜,鳴人結束了揮汗如雨的訓練,拖著疲憊的身體渾身發抖走了過來,空嵐連忙上前兩步接住了脫力的鳴人,背過身去,將他背在了背上。

  「兜,走吧。」空嵐走過去牽住藥師兜的手說:「我們該去接君麻呂和白了。」

  願意和我走嗎?信我嗎?

  如果願意,就來認識一下你以後的家人吧。

  藥師兜推了推眼鏡,笑容未變,沒有出聲阻止她的動作。

  這樣的態度,僅僅是不支持也不反對。而且他是被拖著走的,就算到時候被人看見,他也能說自己是不想傷害那個孩子才沒掙脫,或者是已經拒絕了但她並不聽,讓自己保持弱勢善良的地位,博取到一些同情。

  白和君麻呂見到藥師兜的時候,雖然驚訝了一瞬,但也只是對藥師兜這個人的存在。

  「藥師……兜……?」君麻呂有點模糊的吐出了兜的名字,像是哪裡聽到過但是記不太清的樣子。

  「誒?沒想到天才學弟也知道我誒……」藥師兜笑彎了眼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鏡,笑容顯得靦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呢……」

  白輕輕扯了扯君麻呂的袖子,微微一笑,道:「兜學長這麼溫柔,今天在班上聽到不少女孩子也提到過你,所以君麻呂才有些印象。」

  是的,提到過,但說的是不是好話就不一定了。

  藥師兜笑容更大,白皙的臉飄上紅暈,微微低頭不好意思道:「原來如此啊……」

  白將這個話題輕描淡寫的略過,向空嵐說道:「大人,日後可以不用再來接送我們兩人了,大人應當是有自己的事情做的吧?」

  「啊,這是怕你們丟了嘛~!好吧,既然你們記住了就自己回家吧。」空嵐聳了聳肩,想也知道她大半夜跑出去肯定是被發現了,聯繫到君麻呂和白兩個都是被半夜帶走的,她出門幹什麼幾個孩子肯定也是有所猜測。

  不過現在空嵐想拐過來的孩子藥師兜,還是保持謹慎態度對她的行為保持默認,空嵐心裡也沒底自己能不能徹底拐到他,唯一的方法也就是真心相待唄。

  一個少年跟著四個孩子向家裡走去。

  藥師兜一直在觀察著這四個孩子,白頭發的君麻呂,是畢業了的他也聽說過的天才,帶隊老師對這個孩子的推崇評價一點也不下於鼬,並且說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孤兒沒有受過系統的教育,恐怕一天就能畢業成為下忍。

  而如果是戰爭年代,他這樣的人已經能真的成為下忍上戰場了。

  而白雖然和君麻呂的差距有點大,但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存在,他的聰慧之處在於,僅僅是昨日插班的一堂課,他就能自己理解了很多忍者東西。

  君麻呂和白兩個人,就像是一個武者一個軍師,若是配合得當,兩人發揮的戰力肯定會令人矚目。

  而漩渦鳴人,根據他有意無意收集到的情報推測,這個人可能是真正的九尾人柱力,而且還更有可能是四代那從懷孕到誕生都遮遮掩掩神秘的孩子。

  只是這個推測的概率有一部分依靠了直覺,因為漩渦鳴人不知為何從來沒有在村子裡出現過,按理說兩歲的孩子早就可以獨立行動了,就算現在是和平時期,孩子們的成長比較慢,但也不至於三歲了村子裡都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從未有人見過他。

  但今天見到漩渦鳴人的時候,藥師兜突然肯定了自己的推測,漩渦鳴人不僅僅是九尾人柱力,而且還是四代之子。

  莫非就從沒有人發現,漩渦鳴人和四代目長得特別相像?若說區別,無非就是四代目的眼神更為溫柔,而鳴人的眼神卻很是倔強。

  但見到空嵐的同時,藥師兜也確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這個看起來只有三歲的孩子,最大的可能是村子發生災難時拯救了全村的九尾白狐。

  這個推測藥師兜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而現在他卻覺得這個可能非常大。

  原因就是那句「我的訓練方法不適合你」,還有之後這個孩子根本在這個年齡不能到達的實力和狠辣。

  他開始還未曾細想,只是下意識的留心了一二,而之後的談話卻讓他徹底確定了下來。

  那只九尾白狐居然變成了人類……這多麼有趣,而且她還想邀請自己加入?

  藥師兜輕輕推了推眼鏡,嘴角帶著微笑。

  空嵐死活也想不到,自己雖然真的是勾搭到了藥師兜,但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因為她如何強大,而是因為她的身份已經被這個妖孽推測出來了。

  因為空嵐的智商很低,而藥師兜的智商已經快突破天際了。

  但其實,空嵐也不必怕藥師兜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因為她的武力值非常強大,而整個火影世界的武力值,對她而言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這個世界的法則沒有仙四世界的嚴格和分明,這裡的法則很散碎,是正在發展進化之中的。所以空嵐剛剛來這裡時就輕而易舉復活了那麼多人,而在仙四世界裡為長琴渡個魂都能讓自己魂魄重創。

  正因為這樣強悍的武力值,所以空嵐在這個世界裡行事也頗為無所顧忌起來,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業報之說。

  藥師兜整理好四個人的資料之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這只白狐一臉真誠的向自己發出邀請。

  家人……嗎?

  藥師兜看著三歲的小女孩真的像大人一樣,對君麻呂和白噓寒問暖,問他們在學校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他們云云,而鳴人在一邊也是半懂不懂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微笑著回答的白,還有眼神認真卻屢屢說出頗為嚇人話語的君麻呂……

  一家子怪胎。

  「哈哈哈哈!兜,白說他班上有個人可好玩了,你當初上學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啊?」空嵐聽到白班上那個活寶同學每天都對老師惡作劇,但最後都忘了反倒作弄在自己頭上,簡直能笑死過去。

  藥師兜扶了扶眼鏡靦腆的笑了:「啊,那個……」他其實對不值得收集情報的人都不在意,這樣微弱的聲音在他的想法中本應該是被忽略的,因為空嵐和鳴人都是咋咋呼呼的那種性子,很容易把旁人忽略掉。

  但那三個孩子見到空嵐的眼睛好奇的看著藥師兜時,也不由安靜下來,轉過臉來仰頭望著他。

  孩子們四雙期盼的眼神望著自己,一向習慣讓自己被忽略的藥師兜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他突然覺得,和他們在一起也沒有什麼不好。

  藥師兜放下了手,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聲音親和平穩:「我是被人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兒,比較好運啦,讓藥師爺爺收養,而且也因為三代爺爺有了上學的機會。當初上學的時候呢,其實是在戰爭剛剛結束,整個木葉還是在大戰之後的蕭條之中……我和爺爺生活在一起,上課也是沒有任務的下忍們來擔任授課老師……而同學不像你們現在這樣穩定的一個班一個班,大部分都是混班的,今天坐在你身邊的是這個人,明天就會換成另外一個面孔……而且那時候為了培養孩子們當忍者,很多兩三歲就進了忍者學校……我比較好,因為我爺爺是個比較低調但醫術很好的醫療忍者,所以我能跟在爺爺身邊多學習幾年,是在四歲才進了學校,也是一個月前才畢業呢。」

  「誒?你們那時候那麼早就上學了啊?那兜大哥,你現在多大了?」鳴人驚訝的瞪大眼睛。

  「我現在已經有十歲了啊。」藥師兜笑著回答。

  已經知道忍者學校制度,並且清楚他所描述的那個時候,忍者學校是怎麼樣一種情況的君麻呂和白聞言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

  在村子急需要忍者的時候,會安靜的上完六年學才畢業的人,要麼就真的愚不可及,要麼是一個隱忍怕死的傢伙,為了不上戰場所以會隱藏起自己。

  白沒有說什麼,君麻呂的面癱表情看不出什麼。

  藥師兜的笑容依然溫和靦腆,他輕聲繼續講述著:「那時候明明已經簽署了停戰協定,但所有忍者村都不忿木葉的強大地位……我還記得,那一次我有一個玩的很好的玩伴,邀請他在我家裡做客時,他突然殺掉了收養我的爺爺……因為他是別的村子的間諜……說起來我真是羡慕你們啊,你們生活在和平期的木葉村,不知疾苦的樣子還真是……有時候令我很嫉妒。」

  鳴人一瞬間啞然了,他有點不知所錯的捏著衣角,目光投向了空嵐。

  空嵐沉默了一下,叫道:「君麻呂,麻煩你一件事。」

  「是,大人。」君麻呂走了過來,一臉激動的看著她,就像是現在空嵐叫他立刻去死,他也能毫不猶豫一樣。

  空嵐讓君麻呂幫忙,和她合力搬來一塊石頭,她站在了石頭上,一下子就和藥師兜的個頭差不多高了,她向藥師兜張開了雙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介不介意這個懷抱對你來說晚了點?」

  藥師兜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扶了扶眼鏡尷尬:「這樣不太好吧……」

  「介意嗎?」空嵐執著的伸開雙臂,笑容燦爛的像陽光一樣溫暖。

  鳴人稀裡糊塗的抬頭看了眼空嵐,又扭頭看看藥師兜,思考了幾秒後,也爬上了這塊大石頭,向藥師兜張開了雙臂認真道:「兜大哥,白羽說過啦,人一時的脆弱算不了什麼的,所以來吧來吧,讓本大爺的懷抱溫暖你~!」

  君麻呂認真看著空嵐,學著她的模樣將雙臂打開,而後扭頭看向藥師兜。

  大人願意接納你,那麼我也會願意接納你。

  白輕輕的微笑著,思索片刻,將雙臂也跟著張開了。

  一時間,藥師兜的面前,是四個真心實意向他張開雙臂,願意接納他的人。

  藥師兜一隻手捏住眼鏡邊,笑容僵硬得像個面具。

  對於已經在獨自一人的黑暗之中迷茫,孤獨許久的人來說,有人這樣毫無防備表示接納的模樣……是多麼的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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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鬼人·鬼畜

  之後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但藥師兜確實是成為了這個家默認的一員。空嵐也終於感覺到自己卸下了一個沉重的擔子,她每天都一遍遍告誡自己要做個榜樣別犯抽有多辛苦你們明白嗎……

  「所以說看在我這麼辛苦的把你拉扯大的份上,請不要這麼不留情面的把我的酒拿走啦?我就喝一口!最後一口好不好?」四歲的小女孩兒抱著身材挺拔欣長銀髮少年的大腿,淚光盈盈的看著他。

  銀髮少年藥師兜笑容溫和的拍了拍她的頭,拎起酒瓶在她面前輕輕晃了晃,柔聲說道:「你想要?」

  空嵐連忙點頭,眼珠子死死盯著酒瓶子都不帶動的。

  哢嚓——!

  一聲脆響,晶瑩的酒瓶刹那間崩碎成無數片片,四處紛飛。淡色的酒液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全部滋潤了土地。

  ……兜,為毛你這麼鬼畜……

  空嵐愣了三秒之後,突然就像是被誰揍了一拳一樣躬下身子捂住胸口,躺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向藥師兜顫巍巍伸出了一隻手:「我……的心……碎了……」

  藥師兜滿臉微笑,踩著她肚子走過去。

  「嗷~!兜,你好狠的心!」空嵐慘叫一聲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大人,我為你準備了一瓶,就在你房間……」君麻呂走過來,細心將空嵐身上拍乾淨,悄聲道。他的形象和一年前相比已經有很大改變,長髮及腰,面容粉嫩白皙,輪廓柔和,卻依然面癱著臉,一眼看去就像個長得英氣點的女孩子一樣。

  ……果然二貨已經把魔爪伸向了君麻呂啊……

  空嵐眼睛蹭一下亮了,努力控制著自己因為興奮而顫抖的臉部肌肉,嚴肅的看著他:「君麻呂,你知道謊報軍情的嚴重後果嗎?」

  「君麻呂絕不欺騙白羽。」君麻呂忠心的表示。

  「嘿嘿~好樣的~!哈哈哈,好樣的君麻呂~!」空嵐簡直要興奮得飛起來了。

  君麻呂又說:「該吃飯了,白羽。」

  「哦~!好!哦嘿嘿嘿嘿嘿……」空嵐跳起來,踩著興奮的登雲步向餐桌走去。

  一塊冰突然出現在君麻呂身邊,模模糊糊的孩童影子出現在裡面,一個無奈的童音輕聲開口道:「君麻呂,你又縱容她了。」

  「白羽喜歡。」君麻呂側頭看向冰,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需要點時間,我撿到了一個人,不能直接遁回去了,麻煩讓大人來接一下我。」

  「是誰?」

  霧隱鬼人再不斬。

  空嵐飛到水之國接水無月白時,他就站在一條小河邊,面前擺著釣魚用具,不遠處的背風口有一床被褥,而他的身邊就是扛著大刀的鬼人再不斬,不過這個鬼人還真是快和鬼差不多了,半拉身子都是血,背上被人削了一塊肉,血都快流盡了,兩隻手明明都斷了,右手卻被繃帶纏在了斬首大刀上,看起來是為了逃命而強行用斷了的胳膊戰鬥。

  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人再不斬嗎?白生命裡的另一半?誒……這話好像有點奇怪?

  空嵐拿出九尾教她做的治傷藥膏在再不斬身上塗抹起來,一邊開口問道:「白,你怎麼撿到他的?」

  「啊,因為鳴人最近想吃魚,我恰好在水之國出任務,想著這裡有一條河,那裡的魚是有名的好吃,就去釣魚了。沒想到魚沒釣到,反倒把他釣上來了……」白說著,看了眼再不斬,目光裡透露出一絲憂心:「白羽,他……怎樣?」

  空嵐哼哼了一聲:「不怎樣!」

  白臉色頓時浮現一抹憂傷:「是嗎?」他受傷這麼重,已經活不了了嗎……

  空嵐在一邊嫌棄的碎碎念著:「看看他這奇葩的審美觀,大冬天不冷嗎?就光著上半身纏點繃帶就出門了,影響市容啊!還有這對護腕到底哪兒買的?奶牛黑白色這麼賣萌的款式他一個大男人用著不覺得奇怪嗎?最後看看這條紋睡褲吧,誰知道多久沒洗了?總之白,這人絕對不是你的良配啊!」

  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空嵐最後一句話出來時,他哭笑不得的扶額歎氣道:「白羽啊,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想問的是他的傷勢有沒有問題。」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你怎麼不早說!」空嵐一臉賣蠢的笑容:「他的傷沒事了。」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別的地方吧……』白輕輕歎了口氣,微微搖頭沒再說什麼。

  「白做任務很累了吧,現在還是先休息一下先吃點東西,他醒了我們再走吧。」空嵐一邊說著,一邊分出幾個j□j撿柴火去了,她現在也跟著九尾學了不少忍術,畢竟這對她來說也只是能量的另一種運用方式,並不難學會。

  「嗯。」白將再不斬輕鬆扛起放在了自己的被褥上面,又將空嵐弄來的柴火堆好點燃,小心不要讓風把火吹滅了。

  還好這裡是他一開始就看好了的宿營地,很適合讓三個人休息。

  空嵐抓著她釣魚攤子旁邊的一個簍子抖了兩下,幾條有氣無力的魚從簍子裡翻出,她頓時大笑起來:「白,白,今天我們吃獨食不告訴兜他們!哈哈哈哈!」

  白細心的將再不斬身上胡亂塗著的藥膏抹勻,為他包上繃帶,一邊隨口應了一聲。

  空嵐興沖沖的轉來轉去,然後把目光集中在再不斬的斬首大刀上。剛剛為了給他上藥她已經把這把刀解下來了。

  空嵐舉起這大刀當作菜刀,把幾條魚收拾了之後細心的坐在火堆旁烤魚起來,白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一臉嚴肅認真的盯著魚,不時轉個面烤一下。

  白感覺很欣慰,她沒有幹些奇怪的事情,這很好。

  然後他突然看到,空嵐從兜裡掏了掏,取出一包粉末像扔暗器一樣扔了上去。一團濃濃的紅色粉末在她面前散開,恰好這時候一陣微風吹來,粉末只有少少落在了魚上,大部分劈頭蓋臉來到了空嵐的臉上。

  「啊——!眼睛!!我的眼睛!!!」空嵐慘叫一聲抬手就捂臉,慌亂之中忘了把魚丟掉,糊了自己一臉。

  空嵐再次發出一聲慘叫,把魚丟開,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捂眼睛還是捂臉了,索性全捂住大叫起來:「燙燙燙!!救命啊白!!!我要死啦!!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嚶嚶嚶嚶……」

  ……到底為什麼一開始他會對這個白癡心生敬仰萬分遵從?一定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進了他的腦袋。

  白滿頭青筋微微跳了跳,微微歎了口氣,忍耐著開口道:「你左邊有河。」

  空嵐聞言,連忙向他所說的方向胡亂跑去,一腳踏空咕嚕嚕滾進了河裡。然後等空嵐猛嗆了幾口水冒出頭來,眼睛已經不痛了,只是半邊臉被燙出了一個魚形狀的紅色印子,看起來非常可笑。

  空嵐眼睛還腫著,控訴的看著白說:「白~!你為什麼不幫我~!現在我整個人都濕透了!」

  白露出溫柔的笑容,向她伸出手:「白羽,先上來。」

  空嵐乖乖的渾身滴水走了上去,白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下一瞬間空嵐就發現自己身上幹了。

  ……白的血跡限界自從用了藥之後就越來越強了,現在這種幾乎不用結印的玄幻水準在這個世界裡能算是准影級?

  空嵐心裡感慨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說:「白好厲害!」

  白微微搖頭,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在藥師兜進門之前認識空嵐的,恐怕還真以為這只是一個只有四歲的小孩子,只是力量強大一些了。

  因為自從空嵐發現藥師兜聰明得要命之後,她就越來越不愛動腦子了。

  白默默坐下,將空嵐收拾好的魚一一穿好,拿在火上烤了起來,至於剛剛空嵐烤的那條卻因為掉地上已經髒了,空嵐拿到水裡洗了一下後感覺味道非常奇怪,就用斬首大刀臨時削了一個木碗,將魚切成片放在裡面,打算等會兒白烤好魚後她把這個再烤一下吃。

  九尾的藥每個都是非常好用的,空嵐剛塗完沒一會兒,再不斬就醒了。

  察覺到身邊的生人氣息,再不斬驀然睜開雙眼,下意識想握緊大刀,手掌一合卻握了個空。

  「你想找你的大刀啊?」一個天真軟糯的童音傳入耳中,再不斬反射性彈跳而起,擺出防禦的姿勢警惕的睜開了雙眼,就見面前一個溫暖的火堆前插了有四五條魚,那個將頭髮束成一個圓包,精緻美麗的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正仔細的烤著手上的第六條魚,而另一個半邊臉紅紅長得……臉有些……嗯,有點腫的四歲女童正目光天真的看著自己,手裡抱著自己的斬首大刀在……切魚。

  說腫是好聽的,因為空嵐那張非常精緻的臉現在和頂了個豬頭差不多。

  再不斬看著眼前的情況沉默了。

  雖然感覺上他好像是被救了,但是這倆孩子太年輕了,他都想像不到他們兩個怎麼能面對霧隱的暗殺部隊。

  再不斬的目光微微遊弋了一下,對準了白:「你們是誰?」

  「我叫漩渦白羽,他是白。」空嵐好像沒發現自己被無視的情況,歡快的開口道:「大叔你別蹲在那裡啦,你的睡褲品質不太好,襠破了口子,看到你的白內褲了……」

  ……

  ……

  ……

  寂靜,詭異的寂靜。

  說實在的,再不斬不愧是殺了同屆所有學生的狠人,同時也是值得尊敬的忍者,他把忍者的忍道貫徹的非常徹底。

  他面對空嵐天真的目光和話語,沉著冷靜毫不變色(蒙面呢變了也看不出來)的把腿並好,坐了下來,一臉嚴酷冷峻的看著兩個孩子努力釋放殺氣:「你們是誰?」

  「白,你撿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耳朵流血沒?」空嵐扭過頭問白。

  「沒有,怎麼了?」白淡定的把魚翻了個面,刷上調料。

  「我懷疑他的耳朵壞掉了……」空嵐小聲說。

  「……我聽得非常清楚。」再不斬無語片刻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空嵐不高興的看著他:「那我已經告訴你我們是誰了,你再問一次為什麼?」

  再不斬:「……」他換了一種問話方式道:「你們為什麼救我?」

  「因為白釣魚的時候把你釣上來了。」空嵐說。

  白將手裡的魚插在火堆旁邊,看了眼第一條魚,推了推空嵐溫聲道:「白羽,可以吃了。」空嵐小小歡呼一聲連忙拔起魚往嘴裡塞,她雖然不用吃飯,但卻很喜歡美食。

  有好吃的有美酒,對她來說這人生就是幸福的了。

  白溫聲回答再不斬的話:「我做不到看著生命在眼前逝去卻無動於衷。」

  再不斬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善良?仁慈?你算是個忍者?」

  「當然算!」空嵐非常開心的拉著白,一臉嚴肅的指著他的護額:「看,我們家白是下忍哦~!七歲的下忍哦~!」

  再不斬默默的看著空嵐:「……」孩子,你是來搞笑的吧?

  空嵐笑容滿面的回視他:「……」同志你真聰明。

  再不斬突然不想再說任何話了。

  白將最後一條魚烤好之後,端著空嵐切好的魚片送到再不斬的面前,微笑著回應了他:「我是一名忍者,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和你不同。」

  「白……」空嵐有點猶豫的開口,那盤子魚現在什麼味道都沒有,還掉水裡冷得要命,給病人吃是不是不地道啊?

  咳,不過白的樣子好像是因為再不斬的那句話不高興了……

  白溫柔的回頭看著她:「白羽,什麼事?」

  空嵐看著白那比以往還要溫柔的笑容,小心臟哆嗦了一下,趕緊露出討好的笑容捧起自己的魚來:「我就是想問一下魚刺丟在哪裡沒別的事真的……」

  「我來給你處理好就可以了。」白說著走過來,坐在火堆邊,空嵐只覺得手上的魚骨頭微微一冷,然後手上一輕,這魚骨頭直接被凍成了一地碎屑。

  空嵐:「……」這是警告她剛剛多嘴嗎是嗎?

  為毛她的孩子那麼鬼畜!空嵐淚流滿面。


第十五章 一尾·天使

  事實證明,就算以忍者那強悍的體質,在受了傷之後吃一條掉進河裡沒烤幹的魚後也會拉肚子的。

  空嵐偷偷看了眼一臉溫柔微笑的白,莫名抖了抖。

  因為再不斬在這裡,他們兩個也不想暴露出白的遁術或者空嵐的飛行能力,於是這一晚上他們就圍著火堆默默的坐著大眼瞪小眼。

  很尷尬,很詭異,很沉默。

  良久,空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她想了老半天的問題:「大叔,你不覺得太涼快了嗎?」

  再不斬皺著眉頭看著空嵐,冷冷道:「怎麼?」

  「穿著開襠褲坐地上,真的不冷嗎?」空嵐左眼閃爍著八卦,右眼閃爍著好奇,輕聲詢問道。

  ……

  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空嵐仰頭深沉的看著頭頂烈日,陷入了沉思。身邊的白一甩袖子將空嵐拽著他的手甩開,慢條斯理將被她拽開的衣襟合上衣服穿好,看了看四周:「白羽,這裡似乎是砂之國的範圍內。」

  空嵐憂鬱的看了他一眼:「我隨便亂傳的,沒掉海裡不錯啦。」

  白微笑著看著她,空嵐無辜的望了他半天,終於歎了口氣道:「我沒想到再不斬會這麼開不起玩笑,一個小問題就要砍人,還來真的……」空嵐學雛田那樣對戳著手指,不滿的小聲念叨:「尤其是他最後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白扶額輕歎了口氣,她是裝瘋賣傻還是真不清楚?作為被追殺的人,再不斬在水之國範圍內必須要小心,自己這兩個孩子太過奇怪,自然會被滅口,她的那句問話雖然的確令人生氣,但到底也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算了,她無論知道與否,這樣的做法都表明她現在不想對再不斬做什麼。

  白想通了,放下手輕聲問道:「白羽,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回家吧!明天早上鳴人應該已經從死亡森林裡回來了。」空嵐說。

  ……死亡森林是四歲的孩子能去的地方嗎?!白羽你和鳴人真的是姐弟嗎?真的真的不是仇人嗎?!

  空嵐沒看到白一臉僵硬的神色,依然很高興的掰著手指頭算道:「而且啊而且,再過幾天就是鳴人的生日了啊!我們全家一起去吃一樂拉麵吧?」

  「白羽,沒記錯的話,我們前兩天才剛剛吃過吧……」現在君麻呂和白還有藥師兜都是下忍,而空嵐依然是隱藏的S級任務完成者,四個人的財力足夠讓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不過為了避免太過引人注目,而且那棟房子也的確很讓幾人眷戀,才一直住那裡,但像吃拉麵這種小事,基本上是三天兩頭都去一趟的。

  「其實我就是找個藉口。」空嵐露出純潔的笑臉。

  白:「……」

  鳴人聽到會哭的好吧!

  「……白你的表情好可怕,像個被搶了老公要殺人的悍婦。」空嵐嘿嘿笑著說:「那我們過兩天吃拉麵吧?」

  「我是悍婦?」白露出溫柔至極的笑容,半俯下身,輕輕捏著她軟軟的臉頰,左擰三百六十五度,右擰三百六十五度,在空嵐驚天動地的慘叫求饒認錯聲之中,他目光如水,笑容純淨唯美,輕聲說:「吃、個、屁。」

  空嵐捂著臉淚流成河:「……這不科學……」把她溫柔的白還回來啊啊啊啊啊!!!

  鬼畜等級再次破表的白表示,熊孩子就是需要治療啊,認為自己是女孩子什麼的真是夠了!提醒都不頂用嗎?

  突然間,胡鬧的兩個人神色一變,沉靜下來。

  空嵐那張經過一夜摧殘外加白剛剛的狂擰變成豬扒的臉,突然開始飛快的消腫,不過片刻間就已經恢復了過去的花容月貌。

  「白,感受到了嗎?」

  「是的,白羽。」

  「真是熟悉的感覺……白,我們去看看。」

  「是的,白羽。」

  不祥的查克拉在沸騰,瘋狂的獸吼即便在沙漠之中也傳出很遠很遠,滾滾的黃沙間,那巨大猙獰的狸貓狂笑著甩動狼牙棒一樣的尾巴,它的面前正對著一個渺小的身影。

  不管什麼時候,人類面對尾獸的身影都很渺小啊。

  「我愛羅!!!快醒過來!!!」漫漫風沙之中,遠遠傳來了一聲嘶吼。

  守鶴晃了晃頭,轉過身面對著紅發的男人,張狂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別白費力氣啦!你以為憑他的意識現在能壓制我嗎?這麼脆弱的心靈啊,我只不過給了一點點負面情緒的影響,他就不想再醒來了……」

  「給我閉嘴!!!」狂風如刀席捲著風沙攻向守鶴,守鶴連忙揮舞尾巴抵擋,銳利的風輕易切開了他的尾巴,半條斷尾落下後立刻變成了沙子,融回守鶴的身體,不過片刻,那條尾巴已經全然長起來了。

  「人類,太弱了太弱了!不過癮啊!那麼讓我給你來個過癮的?」守鶴的聲音如雷一樣炸響,他驀然跳起,龐大的身影遮雲蔽日,靈敏的向著四代風影而去!

  轟一聲巨響,瘋狂的氣流硬生生將沙地吹開尺厚,守鶴哈哈大笑著看向趕緊跳開的四代風影:「人類你怎麼跑了?這樣就不好玩了!」

  四代風影微微眯眼,沒有說話。

  守鶴的頭部,半截小小的人影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紅發的孩子對外界一切一無所知,睡得很安詳。

  必須讓我愛羅醒來!不然……他真的永遠也醒不來了。

  空嵐和白遠遠看到這戰鬥,互相對視了一眼,空嵐道:「是尾獸啊!白,你知道怎麼做?」

  「嗯。」白微微點頭,冰晶凝聚,在他身後形成璀璨晶瑩的水晶之翼,與空嵐的白翼相映成輝。

  「冰遁·凝!」快速飛舞的白,水晶之翼分解的也極快,星星點點的冰晶灑落下來,一股股寒氣交錯成網,讓這一片天地溫度極快降落下來。

  而後,潔白的冰晶全然貼在了守鶴的身上,守鶴完全沒能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被凍住不能動了。

  白短暫的翅膀已經消失,他落在地上,雙手結印,那受他控制的冰晶驀然釋放出大量寒氣,沙漠之中本就稀少的水汽全然湧過去,一層層裹在冰晶之上,將冰層變得越發厚了。

  空嵐大模大樣的落在了守鶴的頭頂上,走到小我愛羅的面前伸出雙手使勁兒捏住他的臉,將剛剛白捏她臉的痛全都給了小我愛羅。

  「不!!!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守鶴驀然間發出憤怒的咆哮,他整個身體分崩離析,沙子流瀉而下,他的意識消失了,守鶴的身體也隨之消失了。

  空嵐沒想到守鶴消失那麼快,連忙把我愛羅抱緊,雙翼在背後揮舞著,好險沒有直接摔下去。

  我愛羅皺著小眉頭,慢慢睜開了眼,好像很糊塗的樣子呆呆看著眼前,碧玉一樣的眼睛純淨得像水洗過一樣,還比較淺淡的黑眼圈讓他的臉色更顯的蒼白,整個人就像是陶瓷做成的小娃娃,精緻可愛。

  他是被人抱著的。

  暖暖的體溫很舒服,很舒服,讓他一直都會痛的心臟,似乎都在溫水裡浸過一樣,慢慢變得溫暖鮮活起來。

  這感覺好美……

  我愛羅靜靜屏住了呼吸,不敢眨眼,不敢動一動,就怕自己這是一場美麗的夢境,隨便一個小動作就會將這一切打碎,他已經有過太多類似的幻覺了。

  空嵐感覺到懷裡的孩子身體僵硬的像塊石頭,低下頭沖著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將他抱得更緊:「不要怕,我們很快就落地了。」不過這孩子恐高原著沒提啊?啊算了,再慢一點就好了。

  我愛羅身子抖了一下,小手捏緊著衣角,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我能抱抱你嗎?」

  「好啊。」空嵐沒多想,一口答應了。

  我愛羅小心的伸直了小胳膊,繞過空嵐的脖子,然後將小腦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很溫暖的感覺……

  這就是擁抱的感覺?好舒服,好安心……想永遠都可以這樣舒服……

  空嵐降落在地上,拍了拍小我愛羅:「好了到地上了,你可以下來了吧?」

  我愛羅身子猛然一僵,手上忍不住用了點力,然後依依不捨的鬆開手,揪著衣角站在那裡,低著頭不說話。

  空嵐收起翅膀蹲在白的旁邊,自然的取出藥膏將他的衣服拉起來,露出後背,剛剛凝結翅膀的地方是兩片深深的青紫色痕跡。

  我愛羅張了張嘴想叫住她,卻不知道能說什麼,小衣服的衣角幾乎要被他搓爛了。

  「白你越來越厲害了啊!連尾獸都能控制。」空嵐感慨著道:「真不知道等你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的妖孽。」

  「雖然控制住尾獸,但我也已經脫力了……而那個術,可惜還是僅能飛行十幾秒。」白輕輕歎了口氣,惋惜道。

  「還是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開發這種忍術啊?要我說你的遁術一點也不比這種飛行的差吧?」空嵐邊給他背上塗著藥邊問道。

  「飛著的感覺很好。」白輕聲說道。

  為什麼突然不理會我了,剛剛你才抱過我啊……

  我愛羅緊緊皺著小眉頭,白嫩的小臉上嘴唇緊抿,碧綠的眼睛全是被忽視的委屈和失落,看著她認真的為那個男孩塗著傷藥。

  沙子在他的腳邊躁動著。

  空嵐無語的將白的衣服拉下來,站起身說:「想飛我帶你就行了……唉,還好鳴人很正常,沒想著搞什麼飛行忍術之類的,吃力不討好。」

  『是嗎?』白輕輕一笑,沒有說話,轉移話題道:「白羽,你似乎忘了一尾人柱力。」

  空嵐轉頭看向我愛羅,頓時被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卻一臉懵懂的面癱萌到了,一臉蕩漾的猥瑣笑容道:「嗨,我是漩渦白羽,這是我哥哥白,你叫啥?」雖然她知道,但總要做個樣子。

  「砂瀑之……」我愛羅眼睛微微一亮,又一暗,糾結著小小聲回答。

  每個人都會被他的名字嚇跑的……這個人……這個人會不會也是?

  「砂瀑啥?」空嵐囧著臉再次問道,她耳力之好居然也沒聽清後面三個字,就可以想像得出我愛羅說那幾個字是多麼的含糊了。

  「……我愛羅。」我愛羅說完就深深低下了頭。

  他真的很想要那個女孩子做朋友的……

  「你這名字太自戀了吧?誰叫你都跟你說一次愛你啊!我愛羅?」空嵐忍不住吐槽了一聲,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愛羅抬頭怔怔的看著大笑的她,良久,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羞怯的小小笑容。

  四代風影遠遠的看見我愛羅的微笑,眼底劃過一抹複雜。

  無論是空嵐還是白都沒在意他,而我愛羅卻是壓根沒發現他。

  空嵐笑過之後道:「我愛羅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然後我和白也該回家了。」

  「家……」我愛羅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目光遊弋著落在了別處,沉默下來。

  「怎麼了?」空嵐不明所以的開口。

  白有了些力氣,搖晃著站起來,伸手道:「我愛羅?」他的手還沒有落下,一股沙子驀然出現,擋住了他。

  我愛羅渾身一抖,緊張的看著他,臉色蒼白:「我……我不是故意的……沙子,沙子自己……」

  白愣了愣,微笑著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輕聲道:「這樣很厲害,沙子是在保護你吧。」

  「……嗯……你們……不害怕嗎?別人都不會這樣……只有、只有我……」我愛羅的手絞著衣角,慢慢低下了頭。

  白剛打算安慰他,還沒開口就聽到身邊某個興高采烈的聲音嚷嚷起來:「你看你看,我能這樣,你能嗎?」

  兩個人同時把目光轉過去,就見二貨的手裡一個沙子做成的長著倆翅膀,造型非常奇葩的東西正飛著,不一會兒就飛到白的頭頂化成了一個圓環的模樣慢慢旋轉。

  「看看看,天使光環~!」空嵐指著白的頭頂大喊。

  『……沙子落到他的頭髮裡,這樣好嗎?』我愛羅想開口問她,但那個叫白的大哥哥表情太恐怖了,我愛羅根本不敢出聲。

  「漩、渦、白、羽……」頂著一頭沙子的白露出溫柔的笑容,輕輕摸了摸拍手傻樂的空嵐側臉,柔聲問道:「你打算……怎麼死?」

  「嘎?」空嵐呆了。


第十六章 沙雕·父親

  無邊黃沙之中,一大兩小三個孩子並肩奔行。

  三個孩子中,黑髮的男孩精緻美麗,黑髮的女孩表情誇張的揉著小屁屁,而紅發的小不點亦步亦趨的跟在黑髮女孩身後,碧玉的眼睛看著她,手上努力將沙子控制出各種模樣。

  「白,你好狠的心……」空嵐捂著屁股聲淚俱下的控訴:「這麼多人的面前,你居然打我的屁股!!!」

  白一臉微笑,輕輕抖了抖頭髮,一捧沙子從他頭髮間落下,空嵐趕緊閉上了嘴。

  她這是第一次嘗試直接控制沙子,會落下來情有可原啊!

  剛剛在白家暴完之後,四代風影便走過來,邀請他們兩個前去砂忍村做客,空嵐摸了摸口袋,想起自己有情報要傳遞給砂忍,也就答應了,然後風影就給他們指路後先離開了,沒帶走我愛羅。

  不過這也幸虧白的身上戴有木葉忍者的護額,白的確是做任務陰差陽錯下才進入了砂之國的範圍,所以得到同盟國砂忍的邀請並不算什麼。

  而且白需要洗一下澡,作為一個潔癖的孩子,他忍耐自己滿頭髮滿身都是沙子已經很暴躁了。

  空嵐靜了沒兩秒鐘,就把頭扭到我愛羅那邊去了,看著他手上不停變化的砂子,忍不住開口道:「你在捏什麼?」

  我愛羅連忙把小手背在身後,小臉紅紅的小聲說:「沒什麼……」

  空嵐看了他兩秒鐘,隨手吸來一團沙子,左捏右捏之後遞給他:「看。」

  我愛羅怔怔看著她手裡的小人,小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像……好像我?」

  「就是你啊。」空嵐笑著回答,手上暗中掐了個印訣,這個砂子做成容易散掉的東西立刻變成了一個堅硬的整體。空嵐將之遞給了我愛羅:「送你的,當作是朋友的見面禮~!」

  我愛羅怔怔的看著空嵐。

  良久,空嵐奇怪的問道:「你不要啊?我覺得捏得挺像的。」

  「不……不是!我喜歡!我要……」我愛羅趕緊將小沙雕搶過來,捧在了手裡,成人食指長的小小沙雕與小小的包子我愛羅相映成趣,那緊張害羞又高興的神色能萌死個人。

  空嵐笑了一下說:「那我們現在就是朋友啦?等有空你來木葉,我介紹我家人給你認識啊?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我愛羅用力點了點頭,認真的應道:「好。」

  三個孩子遠遠來到砂隱村,我愛羅看到村子的門口,突然露出了高興的神色,撒歡的跑了過去:「夜叉丸!」

  空嵐遠遠看到一個面容清秀的黃髮青年遙遙站在村子口,在看到我愛羅的同時神色放鬆下來,眼角眉梢都暈染開了柔軟的笑意,極為溫柔。

  「我愛羅少爺。」夜叉丸的溫柔也僅僅是一瞬間便消失了,他的臉上帶著溫和疏離的面具式表情,看向空嵐和白:「這兩位是?」

  「你好,我是……嗷~!」空嵐抱著被白狠狠踩了一腳的右腳蹦躂著,摸著腳痛的整個臉都在扭曲,一轉頭對白怒目而視:「你……」

  「我們是來自木葉的忍者,前來貴村遞交一項任務,這是我的通行令。另外我有事要見貴村的風影少爺,是關於木葉與砂忍村的同盟條例。」白神色淡定的開口說道。

  夜叉丸表情嚴肅起來,接過通行令看了看,點點頭將其還給了白,對左右吩咐了聲道:「通知風影大人。」他又轉頭看向白和空嵐,側身請道:「兩位請進。」

  我愛羅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切,緊緊抓著夜叉丸的褲子,另一隻小手握緊了手上的沙雕,喃喃道:「白羽……」

  空嵐也挺糊塗的,白這是真的和砂忍村有任務啊?她轉頭沖我愛羅安慰的笑了一下,和白一起走進了砂忍村。

  其實風影看不到臉的時候其實還是挺帥的。

  「白?漩渦白羽?」風影叫兩個人坐下之後,拿過桌子上的檔看了看:「我以為你們會在半個月之後才到。」

  「有點小意外。」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何況我們早些來,不是對砂忍村更有利嗎?」她結了個印,從衣襟裡取出一個卷軸,微笑著放在了風影的桌面上,將東西打開之後解除了封印,一疊檔從卷軸裡出現,還有幾個盒子。

  風影看到盒子裡的東西,瞳孔微微一縮,不動聲色道:「木葉這是什麼意思?」

  「請風影大人閱覽過檔之後再說吧。」白輕聲道。

  風影靜靜凝視著面前不卑不亢,明明只有七歲的孩子,最後將目光挪到了面前的檔上,靜靜閱覽起來。

  空嵐看得一頭霧水,悄悄拉了拉白的衣袖:「喂,你給的到底是什麼?」

  「其實也沒有什麼,是砂忍村曾經丟失過的重要物品,被人帶到了木葉,而我和君麻呂的幾次任務之中發現了蹊蹺之後,三代大人便派我完成這項任務,將這些東西物歸原主。」白略去一些重要的訊息,簡略的將事情告知了空嵐。

  空嵐悲傷的發現她還是沒有聽懂……

  「唉,我們是來送東西的。」白換了一種簡短有力的話告訴她。

  空嵐恍然大悟,看到風影已經看完了檔,在自己身上掏了掏,取出一個薄薄的檔來遞給風影說:「這個也是我的任務。」

  風影看著這份檔,眼睛突然大睜,又在白給他的文件裡前後看了幾遍,而後緩緩冷笑道:「原來是他。」

  「替我謝謝火影。」風影寫好證明蓋上章後遞還給兩人,沉默了一下道:「公事已經說完了,現在談一下私事。」

  「我們有私事可談嗎?」空嵐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驚恐的捂住了胸口連連倒退:「大大大大大叔!!你別瞎想,我告訴你,像你這麼老的人我一點都不喜歡!我——!」

  白淡定的微笑著收回了手,沒有理會站在身邊的大坨冰塊,慢慢道:「風影大人可有什麼事說?」

  風影眼角瘋狂抽搐著:「她……一直這樣?」

  白沉默了一下,慢慢的點了點頭。

  風影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看著白,斟酌片刻道:「節哀。」

  砰一聲輕響,空嵐破冰而出,鬱悶道:「白!再這樣凍我我就要生氣了!」

  ……

  風影開口說道:「你們對我愛羅的印象……是怎麼樣的?」

  「好可愛~!好想帶回家裡養……他一定能和我家鳴人成為好基……好朋友!」空嵐一臉蕩漾的笑容。

  風影根本沒搭理她。

  白沉思片刻,慢慢道:「他在村子裡受到很嚴重的排斥。」

  「不錯,你們也看到是因為什麼了。」風影點了點頭,摘下了風影斗笠,紅發的中年人眉頭微微皺著,輕輕歎了一口氣說:「身為人柱力,他無法控制守鶴……」

  「你說那只沒啥用的狸貓?」空嵐問道,白笑眯眯的看著她,空嵐連忙把嘴閉上,做了一個自己不吭聲了的表情討好的笑了笑。

  「一尾守鶴雖然在尾獸之中排名靠近末尾,但它也是很強大……我愛羅無法控制它,每每暴走時都會在村子裡造成很多人的死亡。作為人柱力,村子裡需要他,也恐懼他。」風影平靜的敘說著:「如果再這樣下去,長老團便會下令,殺死他,製造新的人柱力。」

  白笑容帶了一分憂愁,輕輕歎息一口氣道:「為了更多人性命……這也是應該吧?」

  空嵐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這這這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話是白這麼善良溫柔的孩子說的嗎?這一定是她聽話的姿勢不對吧!!!

  白微微瞥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頭,暫時安撫了空嵐。

  風影微微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若是按照正常來說自然應該如此……但是我愛羅,他是我的兒子。」風影疲憊的歎了口氣:「我已經對不起加流羅,又怎麼能對不起他?」

  空嵐神色突然變得不高興起來,開口問道:「你愛你的兒子,他為什麼會變成人柱力?」

  風影面對這樣尖銳的問題啞然半天,也只能重複道:「我對不起加流羅……」

  白輕輕拍了拍氣鼓鼓的空嵐的小手,緩聲說道:「這和我,和她有何干係?」

  「……我愛羅很喜歡你們。」風影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空嵐:「很喜歡你。我僅以父親的身份拜託你,如果你對我愛羅是別有用心的,還請你離他遠遠的,讓他成為浴血的修羅,也比現在就受到傷害要好……」

  「漩渦白羽,看在我是一個父親的份上。」風影說。

  空嵐沉思半天,還是沒辦法理解他的思維,撇了撇嘴道:「別想太多了,我很喜歡我愛羅,和你無關,和他的身份也無關。真是,管太寬。」

  風影沒在意她後面那句話的不順耳,放鬆了神色微微點頭:「記住你的話。」

  「哼!」

  空嵐和白離開了風影辦公樓時,空嵐還是很煩惱。

  四代風影有那麼愛自己兒子嗎?從見到四代開始,他一直都在為了我愛羅做努力,那麼原著裡我愛羅遭到刺殺又是怎麼一回事?夜叉丸又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門口看到的,夜叉丸對我愛羅的溫柔全然不是假的……

  空嵐猛然搖了搖頭,敲了敲額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還真是魔怔了,所謂的原著本就只是一個參考,我愛羅的童年又不是整個描寫,而是截取片段罷了。我愛羅作為失敗的人柱力,本就應該被毀滅,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風影的兒子,如果不是風影保護著他,他怎麼能平安無事長得那麼大?

  可以說風影的確愛著我愛羅,但他的愛卻還是在風影的責任之下。

  好像不論火影還是風影都這樣。

  白看著空嵐又搖頭又敲頭的樣子,以為她還是想不通自己剛剛那句無情的話。白微微搖頭,抓過空嵐的手輕聲道:「白羽。」

  「嗯?」

  「你感覺很不好受?」

  「……是啊!想不通,想不通……」如果是愛,那麼風影為什麼又會刺殺我愛羅呢?難道風影發現自己對我愛羅產生了什麼禁忌之戀所以玩相愛相殺?

  臥槽要不要這麼重口味啊?

  白根本不知道她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麼樣喪失的念頭,輕聲道:「剛剛風影那種情況,在和我們談話時,我若表現出同情難過,想要相助之類的感情,最後結果就不一定會成為那樣了。」

  「誒?」空嵐茫然的抬頭看他。

  「風影不是傻瓜,我們太年幼,唯一的方法就是不理會他的話。」白輕聲說道:「他剛剛那句話,如果是讓我們去殺掉我愛羅呢?如果是讓我們教授他們控制尾獸的方法呢?」

  「……哈哈哈哈哈哈……」空嵐乾笑著,她自己都是明白的,而且想的也不是這些問題啊。

  白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牽住她向著外面走去,一邊道:「我們走吧。」

  「要回去了?」空嵐問道。

  「……今天新認識的那位元朋友我愛羅在那裡等著呢,等明天再回去吧。」白說著,打了個哈欠:「一夜沒睡,我很累了。」

  空嵐順著白所說的方向看去,就見紅發的男孩子孤零零的站在牆角,眼巴巴的看著不遠處幾個掛著鼻涕瘋玩打鬧著的孩子們,滿眼嚮往。

  「我愛羅!」空嵐大叫一聲,跑到他面前高興的問道:「你怎麼還沒回家啊?難道是在等我嗎?」話沒說完她就被自己那自戀的模樣逗笑了。

  我愛羅碧玉的眸子怯怯的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目光遊移著小聲說:「那個……那個……」

  空嵐等了半天沒等到他說什麼,莫名其妙的開口道:「你想說什麼啊?」

  蒼白的臉上飄起紅暈,我愛羅突然深吸一口氣緊閉上眼睛大聲叫道:「那個夜叉丸說你們是木葉的忍者來砂忍村做任務你們年齡太小了住旅館危險而且砂忍村的旅館條件不太好所以我可以邀請你們來我家裡住你們願不願意來我家裡住夜叉丸已經收拾好房間了!」

  一口氣喊完長長一句話的我愛羅紅透了小臉喘著粗氣,眼巴巴的看著空嵐,小聲問道:「可以嗎?」

  空嵐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聽的是什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點頭道:「好啊!謝謝你啦,我愛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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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商量·雲忍

  我愛羅是和夜叉丸住在一棟單獨的房間,在頗為遠離村子的偏僻角落裡。那房子雖然裝修的很好,打開的視窗處也能看到盆盆溫馨的植株,還有特意裝扮的一些可愛的裝飾,但在這種周圍百米範圍內杳無人煙的環境中,還是顯得非常孤零零。

  飯香從屋內飄了出來,是很普通的家常菜的味道,我愛羅臉紅紅的打開門,捏著衣角小聲說:「非常歡迎,謝謝你們來做客……」

  「我愛羅少爺,漩渦小姐,白先生,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夜叉丸走過來,請他們坐在了飯桌旁,微笑著說:「我愛羅大人,要和朋友們好好相處啊。」

  「嗯!夜叉丸。」我愛羅沖著夜叉丸露出開心的笑容。

  「漩渦小姐,白先生,你們的房間我準備好了,就在我愛羅大人的隔壁,房間裡有浴室和換洗衣物。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話,只要叫我的名字就好。」夜叉丸細細吩咐完後,微微鞠躬,轉身走出了房間。

  空嵐看著夜叉丸走掉之後,戳了戳我愛羅:「誒誒,我愛羅,夜叉丸是你的管家?」

  我愛羅乖乖道:「夜叉丸是父親派來照顧我的人,自從有記憶起我就和夜叉丸生活在一起,他是很好很好的人。」

  「看得出來,夜叉丸對你非常溫柔啊。」空嵐感慨著。

  白早就無法忍受自己一身的土了,等夜叉丸離開後立刻跑到安排給他的房間裡洗澡去了,也沒忘了監督空嵐也去洗洗乾淨。

  等空嵐渾身冒著熱氣像新鮮出爐的白胖包子一樣,穿著嶄新的衣服等在飯桌前時,白還是沒出來。

  我愛羅碧玉的眼睛看著她:「……」

  空嵐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良久,空嵐開口道:「我們先吃飯吧,按照慣例來說,白不把自己泡成浮屍是不肯甘休的。」

  「白羽……」白一走出浴室就聽到她這樣吐槽自己,頓感無奈:「不洗乾淨點,和沒洗澡有什麼區別。」

  剛剛沐浴過後的小少年,純淨的眼底一片溫和,雌雄莫辨的臉上帶著笑意。他穿著雪白的浴衣,烏黑的發披散在肩頭上,已經毫無水跡,乾爽柔順。

  說人壞話被當場抓住的感覺,就憑空嵐的臉皮厚度而言是無關緊要的,她若無其事的抬頭望著天花板:「白啊你洗完啦?坐下來快吃飯吧~!」

  白微微搖頭,坐了下來。

  小孩子吃飽喝足總是會犯困的,為了長身體,空嵐和白都是吃完飯後各回各屋,準備休息一下。

  然後空嵐剛剛脫掉小衣服換上睡衣時,就聽到了規律輕柔的敲門聲,不大,很禮貌的在響了三下之後停了下來。

  空嵐一拉開門,入眼就是一個成年男人那有力的腰肢,她眼角剛剛抽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就已經半蹲下來,視線與她齊平了。

  黃色柔軟的發,黑色溫柔的眼睛,清秀的臉龐,溫和疏離的笑容,是夜叉丸。

  不得不說夜叉丸果然很容易討小孩子的歡心,他這樣蹲下來,立刻讓空嵐對他的好感度有了提升。

  「漩渦小姐,很抱歉打擾了你的休息,我有一些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可以嗎?」夜叉丸表情很誠懇的開口說道。

  空嵐微微眯了眯眼,嘴角順勢拉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讓開了房門:「啊?進來吧進來吧~!說商量這樣正式的詞語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兩人在房間內坐定之後,夜叉丸率先開口:「不知道漩渦小姐準備在砂忍村呆上多長時間?」

  「大概明天就回去了,怎麼?」

  「……這麼短啊……」夜叉丸喃喃自語了一聲,沉默片刻後又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碰觸我愛羅少爺的時候,是不是並不會被砂子阻擋呢?」

  空嵐點了點頭,很茫然:「難道別人碰會被擋住嗎?」好像白就是被擋住了。

  夜叉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愛羅少爺之前並不是這樣的。只是村子裡的人……對我愛羅少爺有些偏見……慢慢的,我愛羅少爺的沙子就開始防備著所有人了……這樣也代表少爺的心也在拒絕所有人……只是我愛羅少爺的沙子雖然保護了他,但同樣也阻擋了他和村子裡的其他人交流……雖然我只是被派來照顧他的人,但是我還是很希望我愛羅少爺能被村子裡的人接受……」

  夜叉丸微微垂著眼,神色很……複雜,那雙顯得幽深的黑色眸子,此時此刻更是泛不出半點光來。

  他幾乎是表情麻木的說著這些話,雙手虛虛的握著,整個人都固定在一個僵硬的姿勢上,仿佛只要動彈一點,他就無法再說出任何話了。

  「少爺是個很善良的孩子……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求漩渦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開導一下我愛羅少爺,讓他能接受村子裡的人……也讓村子裡的人能接受他吧。」

  「這應該也是……她所希望的吧……」

  空嵐送走了夜叉丸,那段話好像耗盡了這個男人所有的心力,他甚至疲憊的沒有發現空嵐半句話都沒說。

  要說空嵐真的不心疼我愛羅,那是不可能的。四歲的小我愛羅早就懂事了,他顯然比鳴人更明白為何自己受到村子裡的排斥,敏感的他,卻因為夜叉丸的鼓勵,心裡還有著善良的柔軟,還對其他人存在著期待。

  只是不知道何時,他那顆心真的會被傷害透徹。

  空嵐靜靜回想著剛剛看到的夜叉丸。

  他好像是因為提到這樣的話,因為空嵐表現出來的大大咧咧的模樣,所以才無意識的放鬆了自己,真實的情緒也由此展現在了空嵐的眼前。

  他與其說是恨著我愛羅,還不如說是不知道在恨誰,而遷怒我愛羅,但同時他也知道這是不對的,是無奈的,同樣又在強迫自己對他好。

  不管是哪個世界,悲劇都是不少。

  夜叉丸拜託她讓我愛羅得到村民的接受,她需要好好想一下……

  漩渦鳴人當時是怎麼感化我愛羅的呢?時間過去的太久,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難道她要打我愛羅一頓?

  空嵐撇了撇嘴,決定自己還是先睡覺吧。

  遇到我愛羅時是在黎明,到達砂忍村已經是接近中午,不論是白還是空嵐,都真的是累了。

  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不過可能是因為實在太累,她做了好幾個噩夢。

  空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時,猛然鑽入眼簾的就是一對黑漆漆的黑眼圈中鑲著兩顆碧玉,然後那雙沒什麼神采的眸子就直勾勾的盯著她,一腦袋紅毛,臉色慘白如鬼。

  「啊啊啊啊啊——!妖孽受死!!!」

  飽受驚嚇的空嵐暴叫一聲,一把拎著面前『妖孽』的領子翻身壓在身下,高舉右拳就準備砸下去,只是下一刻突然束縛著她拳頭的沙子卻提醒了她什麼。

  空嵐保持著小人書插畫裡武松打虎的姿勢定格了,茫然了三秒鐘後尷尬的鬆開了手:「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愛羅……我剛剛睡糊塗了。」

  我愛羅還有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表情呆呆的看著她,下意識的回道:「哦……」

  空嵐沒有一拳揍下去,那些沙子也慢慢流瀉下去不見了蹤影。空嵐從我愛羅身上爬下來,將他拉起來問道:「我愛羅,你幹嘛那樣看著我睡覺?」嚇她一跳,如果不是收手及時,估計一尾人柱力這時候就該便當了。

  「馬上就要吃飯了,我見你沒有起床,來看看你……」不過這個女孩子睡著的樣子和醒著的樣子就像是兩個人,我愛羅還很懵懂,不知道什麼叫驚豔,只是覺得自己看著她睡著的樣子,就想一直看下去。

  空嵐打了個哈欠,爬下床說:「麻煩了,走吧吃飯去。」

  夜叉丸的手藝只能說是一般,但其中那用心的感覺一點也不少,令幾個孩子非常喜歡。

  空嵐坐在飯桌前,剛剛說了一聲我要開動了時,突然看到波風水門的鬼魂一臉驚惶之色穿透牆壁向著自己沖過來,急切的叫道:【你們在這裡!白狐,鳴人出事了……】

  空嵐腦海中瞬間一空,顧不得自己避開波風水門鬼魂多年,跳起來揪住他領子怒喝:「你剛剛說了什麼?!」

  波風水門已經急瘋了,他也沒發覺到空嵐碰到他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開口道:【雲忍村突然來襲,擄走了雛田,當時鳴人就在旁邊,他想救人結果也被……】

  「雲!忍!」空嵐雙眸瞬間紅了,厲笑一聲,揪著波風水門立刻消失在了屋子裡。

  在白和我愛羅眼中,就看到一臉傻笑的空嵐剛剛坐好,突然臉色大變,身形一閃消失在桌子前,再看去時就見她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話,然後整個人氣場都變了,消失無蹤。

  「雲忍?」白疑惑的自言自語了一聲,站起身道:「我愛羅,我們暫時有點急事,很抱歉突然離開。日後有機會的話,歡迎你來木葉做客。」

  白單手輕扣印訣,輕喝道:「冰遁·千川瞬!」

  下一秒,白已經消失在了當地。

  我愛羅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小身子僵硬至極,他掌中的筷子已經斷成了兩截,卻也不自知。

  「又剩下……我一個人了嗎……」

  ……

  萬米高空之中,寒風凜冽,空嵐眸光森寒,纖細的雙眉哪有平日的柔和,簡直鋒銳如利劍一樣橫在額頭上,一雙黑瞳更是凝結著萬丈冰川,冷入骨髓。

  「指路!」空嵐冷冷的對波風水門道。

  波風水門終於發覺不對了,只是他掛念自己兒子,暫時將一肚子疑問咽回去,直接指向木葉方向,開口道:【他們藏在木葉週邊樹林之中。】

  空嵐看了一眼方向,拉著波風水門再次不見了蹤影。

  到了波風水門所說的樹林之中時,空嵐也已經察覺到了鳴人身上九尾的氣息,只是她留下保護的術式已經不見了蹤影。

  空嵐黑著一張臉出現時,就看到鳴人被綁著丟在一棵樹下,身邊就是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日向雛田,只是雛田已經昏迷了。

  鳴人半眯著眼睛裝昏著,小身子一蹭一蹭,小心翼翼的在身後解著繩索,他的面前,幾個蒙著臉的成年忍者們正靜靜休息,彼此間幾乎沒有交流。

  空嵐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木葉村內燈火通明,滿是喧囂。

  突然一個雲忍站起來,沉聲道:「首領失敗了,帶著這個丫頭,我們走!」

  「這小子怎麼辦?」另一個忍者踢了鳴人一腳。

  「殺了。」這個忍者隨口道,轉身便要離開。

  空嵐微微眯了眯眼,正準備跳出去,便聽到一個輕佻的笑聲響了起來:「哦呀哦呀,這樣對待老師的兒子可不行啊~!我會很生氣的。」

  【卡凱西?】波風水門喃喃念道。

  空嵐抬眼看去,就見不遠處的樹叉上,一個暗部打扮,戴著狸貓面具的銀髮少年蹲在那裡,沖著下麵的人豎起了右手,笑眯眯打了個招呼:「所以請溫柔的把兩個孩子交給我吧~!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見的哦~!」

  空嵐眼尖的發現,他的衣服顏色不少地方都有濡濕,顏色頗深,只是因為是蹲著的,所以不太能看得出來。

  但是空嵐覺得,這個卡凱西身上的氣息有點……有點奇怪。

  雲忍頭目冷哼一聲,數把苦無向著卡凱西襲去:「是木葉的暗部!殺了他!」

  卡凱西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幾枚苦無落在了空處,卡凱西那輕佻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哦呀哦呀,你這是在偷襲哦~!不願意將兩個孩子交給我嗎?這可怎麼辦,我現在不太想戰鬥誒~!如果吸引來了人,前輩可就知道我這是在落跑了哦~!會被扣工資的~!」

  那聲音忽東忽西,耍得這些忍者們團團亂轉,他們每一次扔出的暗器,都似乎要命中了對方,但卡凱西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這些暗器就做了無用功。


第十八章 擊殺·帶土

  「大叔,你們沒好好吃飯嗎?我在這裡喲~!」一個輕輕的聲音悄悄響在雲忍頭目的耳中,那雲忍反應極快,一回頭便將苦無深深刺入了他的頭,只是「卡凱西」輕輕笑了一聲,他就像是幻影一樣,那只苦無雖然刺穿了他的頭,卻只蕩起了一陣波紋。

  空嵐突然想起了這個人是誰!一手策劃了九尾襲擊木葉與幾個忍村聯合偷襲的那個,自稱為阿飛的神秘人!

  也是身份成迷的曉的boss。

  但是他剛剛說了什麼?老師的兒子?

  【是他!!】波風水門驀然驚叫一聲,豁然站了起來:【他來做什麼?!又有什麼陰謀?!】

  空嵐伸手將波風水門拉了下來,不讓他飄的太高,嘴唇微微動了動,將聲音凝聚成一條細線,只傳入了他的耳中:【稍安勿躁,我在這裡,不會讓鳴人有事的,先看看情況。】

  怪不得這個「卡凱西」說話的口氣那麼奇怪,卡凱西雖然愛開玩笑,但萬萬沒有這麼輕佻。

  『這是幻影?!』

  那個雲忍一擊沒中,便側過頭去看著四周。

  『真身在哪?』

  真身就在他面前!

  「哦呀,大叔,戰鬥中分神可不對喲~!」阿飛天真的說著,苦無直直j□j了這個雲忍的胸口!

  鮮血四濺!

  雲忍眼睛微微一凸,不可置信的扭過頭來,他的苦無還是穿過著阿飛的頭,但是阿飛的苦無卻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

  阿飛笑眯眯的把苦無微微一轉,絞碎他的心臟後j□j,一股鮮血噴濺而出,穿透了他的手和身體,蕩起一片漣漪,像是經過一片空氣一樣落在了地上。

  「看吧,分神了,就死了呢……」阿飛幽幽的說著,發出天真的笑聲,身影驀然消失在原地。

  忽隱忽現的笑聲在漆黑一片的樹林中,無比詭異。

  幾個雲忍握緊了苦無,背對著彼此,成守勢防備著周圍一切,雛田被一個雲忍拎在手中,直到此刻他們依然不肯放棄任務。

  昏迷的雛田晃晃悠悠的吊在他們手上。

  空嵐和波風水門靜靜藏在那裡,他們在等待,看這個阿飛究竟是想做些什麼。

  黑暗中,一隻血紅的眼睛驀然閃過。

  那裡!

  幾隻苦無飛過,卻什麼都沒打中。

  「他在哪兒?!」一個雲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被拎在手中的雛田突然抬起頭,天真無邪的問道:「大叔,你們是在找我嗎?」

  雲忍們這才發現,拎在手上的日向大小姐,居然變成了那個銀白色頭髮的少年!

  「啊啊啊——!」拎著雛田的雲忍驚呼著,手一抖,將手上的人扔了出去!

  「你幹什麼?!那是幻術!」旁邊的雲忍怒斥一聲,恰在這時,小小的身影一晃而過,抱住了雛田落在了樹叢裡,如清風一樣卷過後,消失無蹤。只有那頭金燦燦的短髮,顯得醒目無比。

  【鳴人?】波風水門處於高處,自然能看到漩渦鳴人快速的向著木葉村逃命的身影。

  「糟了!快追!」雲忍急了,一個人脫離了隊伍,向著鳴人的方向縱身躍去。

  寒光一閃。

  這個雲忍躍起半空的身影突兀落地,咽喉上插著一隻苦無,雙目大睜,完全不相信自己居然會就這樣死了。

  他們甚至連那個人的行動都沒有看到。

  「哎呀呀呀,小老鼠跑掉了~!不好呢不好呢,小老鼠知道了阿飛的存在嗎?雖然阿飛這樣的形象很不一樣,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樣遊戲就不好玩了~!一切要按照規則來才對~!」

  阿飛的聲音依然是忽遠忽近的在林子裡回蕩著,配合著兩具雲忍的屍體,讓一切變得可怕詭異。

  心跳聲,砰,砰。

  呼吸聲,呼,呼。

  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微弱聲音,咕,咕。

  一切都那麼清晰。

  蟲鳴鳥叫聲不知何時已經遠離。

  無人說話,無人動彈。

  冷汗,在每個人的額頭上出現,劃過臉頰,濡濕了面罩。

  粗重的呼吸,他們的心跳開始失去平靜。

  無人知道阿飛是離開了,還是留在這裡。

  林中突然傳來清脆悅耳的擊掌聲,打破了林子裡的寂靜!幾個雲忍身體驀然一顫,他們的心跳驟然一停之後,開始了瘋狂的跳動。

  阿飛歡喜天真的聲音,夾在在風中傳來:「有了~!先將你們……殺死好了~!」

  什麼?!

  雲忍的腦海中,也只有這最後一個疑問了。

  鬼魅的身影在林中穿梭而過,雲忍們早已心亂了,心慌了,冷靜離他們而去,反應遲滯了。

  只一瞬,雲忍們的身影定格在那裡,幾秒之後,鮮血自他們喉間噴濺而出,他們軟倒在地,是徹底死去了。

  阿飛站在屍體之中,慢慢摘下了面具,銀白色的假髮脫離,黑色的短髮刺啦啦的乍著,他微微側頭,累累傷疤形成的猙獰肉痕上,血紅的寫輪眼緩緩轉動著。

  刹那間,波風水門如遭雷擊。

  「哦呀,老師的孩子好像很強的樣子呢……跑的好快哦~!不行呢,不行呢,被木葉的人發現的話,就不好玩了呢~!」阿飛隨手將白色的假髮扔在了雲忍屍體之上,又戴回了面具,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雲忍的屍體、假髮,突然間全都融化了,變成灰燼,最後與土壤融為了一體。

  阿飛的身影驀然消失在當場。

  空嵐站起身,正要追去,卻發現波風水門呆呆的飄在空中,一動不動。

  「波風水門?你在發什麼呆啊?」空嵐伸手拽了拽他的褲子,即便是鬼,波風水門也是比她這個只到他大腿的四歲屁孩高出很多的英俊的鬼。

  【……沒有。】波風水門喃喃了一聲,沉默片刻又道:【我們過去吧。】

  鳴人在樹林之中穿梭。

  早先一路被帶走時,他已經留下了記號,讓他不至於在樹林之中迷路,找不到回木葉的路。

  死亡森林的歷練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那個小森林地形錯綜複雜,他在那裡的戰力雖然沒有得到很大的提升,但識路認路的能力卻得到了鍛煉。

  背上的雛田睡得很安詳。

  今天早上,鳴人結束了修煉回到家裡,並沒有看到白和白羽,君麻呂告訴他說兩個人臨時有事,大概到晚上才會回來,於是鳴人在晚飯之後,就偷偷跑到村口的大樹上,坐在樹頂上等著兩個人回來。

  因為坐的太高,他恰好發現了日向宅子內幾個黑影的動作,日向雛田在被剛剛擄走時還掙扎了一下,結果被毫不留情的敲昏了。

  鳴人的性格從來都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他沖過去就是一聲大吼,這吼聲驚醒了日向家的人,也讓幾個雲忍的行動暴露,於是大部分人被留下,而剩下的幾個帶著雛田一路走了。

  鳴人從來沒有和別人交手過,多日的訓練讓他難免自高自大了些,以為自己能輕易料理了這幾個無名之輩,便逕自追了上去。

  被空嵐著重訓練的速度在這時候發揮了作用,鳴人這小小的年齡,居然就如清風一樣,整個人都裹在風裡看不清人影。

  於是在村外的樹林之中,鳴人就將這些上忍中忍們,全部攔住了。

  但是鳴人到底是太弱了,他的訓練才只有一年,對上中忍還湊活,對上上忍就只是吃灰,一個照面便被拿下了。

  鳴人也挨了一記,但他身為火影主角的皮糙肉厚是不用懷疑的,那一下讓他只是暈了片刻,就清醒過來了。之後鳴人全然收斂了自己的自得,明白他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於是鳴人等著一個逃脫的機會,還讓他給等到了。

  鳴人背著雛田,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瘋狂的跑著,就算對那個神秘兮兮的人有些疑問,他只是將這些事情壓在了心底。

  快!快!快!

  回到木葉就好了!

  鳴人努力控制著呼吸平穩,速度又提升了一絲。

  咻,一聲輕響,鳴人瞳孔驀然一縮,身形一動從前進的路線閃開,連續幾個後跳,隱藏在樹叢之中。

  「喂喂,小傢伙,你不覺得太不禮貌了嗎?見到救了你命的前輩,都不道一聲謝呢~!」埋怨的聲音傳來,鳴人渾身冷汗一瞬間冒了出來,那聲音是從他背後傳來的!

  鳴人僵硬的回過頭,暗部打扮的黑髮年輕人抱著臂,大咧咧站在他的身後,狸貓面具上冰冷的空洞幽幽的注視著他。

  右眼處,血紅色的萬花筒慢慢旋轉,阿飛輕快的道:「小傢伙,等以後哥哥再來找你玩好玩的遊戲,現在……你好好睡覺吧~!」

  鳴人的眼神漸漸恍惚,今夜的一切都在漸漸模糊……

  突然間!

  鳴人眼前一花,一個熟悉的背影擋在了他的面前,不再直視那詭異的眼睛之後,鳴人那已經模糊的記憶陡然清晰起來,他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咽了一下口水,才開口顫顫的喚道:「白、白羽!」

  「別擔心,先回家去。」空嵐回頭向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鳴人看了看她,低頭盤算了一下,咬牙轉頭跑了。

  空嵐轉過臉來仰頭看著阿飛:「大哥哥,你不能這樣欺負我弟弟,我會不高興的。」

  阿飛蹲下來,聲音很是委屈:「小妹妹,你為什麼這麼說啊?剛剛我是在救他呀~!」

  「用影j□j騙人是不對的哦~!」空嵐的身影突然閃了一下,她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揪著虛空中的一節衣角,緩緩道:「騙人的傢伙,應該受到懲罰哦~!」

  阿飛脫離了空間,驀然低頭,血紅色的萬花筒,對上了一雙冷厲的金紅色妖瞳。

  一瞬間,阿飛福至心靈,想通了這個莫名其妙而來的孩子是什麼了!

  「原來……是你!」

  四個字出口,空嵐也不再隱藏,她的發自發梢開始,一寸寸變得雪白,雪白的狐耳立在頭側,身形漸漸抽高,變成了成人模樣。

  一條雪白的狐尾在她身後甩出,空嵐眯著眼睛笑了一下:「大哥哥原來認識我啊?很好哦~!我想這一位元你應該也會認識的哦~!」

  空嵐輕輕揮了揮手,仙四裡學的一個開天眼的偏門法術便施展在了阿飛的身上,阿飛想閃開,但卻沒有作用,他只感覺僅剩的右眼微微一涼,世界像是驀然揭開了一層薄紗,然後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完全想不到的人。

  一臉複雜的波風水門靜靜飄在空嵐的身後,澄澈的藍色眼睛裡,是深深的悲傷。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你會這麼做呢?

  木葉欠了你什麼?

  我欠了你什麼?

  你忘了曾經的夢想嗎?

  你到底……到底……

  告訴我,你不是他!

  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麼……

  波風水門想質問的問題太多太多了,但是他卻一句話也無法說出來。

  眼前這個人是他以為早已經死去的孩子,那個為了同伴而死的人,如今卻成了背叛木葉的人……他襲擊了木葉,他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痛心嗎?難過嗎?不解嗎?

  波風水門只能緊緊抿著雙唇,看著他。

  「……老師……」阿飛喃喃的喚了一聲,突然發出古怪的笑聲:「哦呀,白狐,你的幻術當真是好精妙哦~!好厲害好厲害~!」

  「幻術?用幻術對付宇智波家的人?」空嵐突然在面前一劃,一片水汽豎立著凝聚在她的面前,空嵐把臉伸過去照了照,然後用古怪的目光看向阿飛:「我長得一點都不像白癡啊!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阿飛把臉湊過來,認真的看了看空嵐,聲音非常嚴肅:「對哦,你一點都不像白癡~!」

  血紅色的萬花筒轉動,阿飛扭頭看向波風水門,滿以為這個人影會消散,但是沒有。

  波風水門還是在那裡飄著,只是神色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眉眼間屬於他的溫和堅毅也漸漸出現。

  【阿飛……帶土?】他的聲音輕輕的,如很久很久以前,卡凱西還在,帶土還在,琳還在,他們四個一起訓練時那樣,溫和的喚著他。

  阿飛安靜的站在那裡,戴著面具,誰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波風水門飄著,靜靜的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只有一聲歎息,那麼一句溫和的話語。

  【帶土真是……長大了啊……】


第十九章 計畫·吐槽

  宇智波帶土是阿飛。

  波風水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何出口的卻是那一句話。

  【你長大了……變得好強,連老師也不是你的對手……】波風水門這樣說著,感慨著,溫和的眉眼間淺淺淡淡的笑意暈染開來。

  「是嗎……」宇智波帶土的聲音不復輕佻,沉穩有力,是波風水門在木葉被襲擊時,遇到的神秘人的聲音。

  「老師,這麼快就認輸了嗎?」

  認輸?呵,怎麼可能呢。

  波風水門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那溫情已經全然斂去:【宇智波帶土!你所做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空嵐在旁邊把玩著自己的白髮,一臉嚴肅的開口:「為了世界和平!」

  波風水門:【……】

  宇智波帶土:「……」

  雖然宇智波帶土的確是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世界和平,但是從空嵐的嘴裡冒出來怎麼就那麼奇怪?

  波風水門的想法也是如此,他也覺得這麼偉大的理想從空嵐的嘴裡冒出來……怎麼就那麼令人沒有動力呢?

  宇智波帶土卡殼半天,嚴肅的點了點頭:「不錯,是為了世界和平!」

  波風水門:【……】

  兩人一鬼沉默相對,詭異的氣場在蔓延……

  良久,波風水門打破了沉默,乾咳一聲道:【嗯,很偉大的想法……宇智波帶土,你打算怎麼做?】

  為什麼這麼敷衍呢!!

  宇智波帶土都想哭了好嗎!!這世上誰那麼大威力啊,一句話就把他狂霸酷眩拽的氣場給完完全全整沒了啊!!

  不行,他要自救!

  宇智波帶土低沉的笑了一聲,緩緩道:「月之眼計畫……是讓世上的一切事物都與我合為一體,成為天地合一的完全體。宇之波家族有一塊世代相傳的石碑,現在也仍在木葉的地下。上面記載了六道仙人所寫的秘密,不過沒有瞳力的話,也無法讀取。但按寫輪眼,萬花筒寫輪眼,輪回眼的順序,讀取的內容會不斷增加。」

  宇智波帶土轉過身去,背對著一人一鬼,繼續沉冷的說道:「六道仙人之所以會成為傳說,並作為忍者之神受世人膜拜,是因為他曾經從一個怪物的爪下拯救過世界,那就是十尾,也是我的目的。十尾是所有尾獸的集合體,從一尾到九尾不過是它被分散的查克拉而已。把人類從十尾的爪下拯救出來的六道仙人因此被尊為神靈。」

  「為了從十尾的爪下拯救世界,六道開發了一種忍術,這個忍術就是被秘密地繼承並流傳至今的人柱力封印術。而六道就是十尾人柱力,為了壓制十尾而將它封印到自己體內。」

  「而為了防止太過強大而邪惡的查克拉在自己死後從封印中蘇醒,再次為禍人間,六道再臨死時用盡最後的查克拉把十尾的查克拉分為九份並分散到世界各處。他還封印了被抽離掉查克拉的十尾的本體,把它丟到所有人都無法到達的空中,就成為了月亮。六道身為十尾人柱力,早已成為了超越人類的存在。」

  「而我就打算把這九份分散的查克拉,也就是全部尾獸收集起來,由此得到那份超人的力量並讓十尾復活。而我要成為十尾的人柱力,利用這股強大的力量增強我的瞳力,最後發動一個術:把我的眼睛投映到月亮上施展一個大幻術--無限月讀。向世界上的所有人類施展幻術,我要把所有人都控制在這個幻術中,讓世界合為一體。世界上將再無紛爭,所有的一切都將與我合為一體,達成終極的統一!」

  「這就是我的『月之眼計畫』。」宇智波帶土說著,轉過頭來。

  「四代啊,這孩子一直都這麼囉嗦嗎?」

  【嗯……沒想到帶土雖然變了這麼多,但話多的毛病還是依然存在,真令人懷念啊……】

  「怪不得能當上BOSS,好像每個反派的話都一堆一堆的,就連我遇到的傢伙們也不例外,不喊兩聲就不能積蓄怒槽嗎?」

  【白狐,你在說什麼?】

  「咦?我不小心說出來了嗎?哈哈哈哈哈哈,沒什麼,只是感慨現在反派的品質太差勁了點……」

  「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宇智波帶土怒吼一聲。

  「有聽啊,你繼續。」空嵐笑嘻嘻的說。

  波風水門連連點頭,一臉沉痛的開口道:【但是帶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計畫實現了,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幻術的世界又有什麼問題呢?現實過於殘酷,只會繼續擴大這個空洞罷了,如果這個世界無法事事逞心如意,那麼也就會有無法及時挽回的事,就會像我之前經歷的一樣,難道不是嗎?老師,活在這樣一個世界裡該如何填平這個空洞。水門老師,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無論是村子還是這個世界……怎麼樣也無所謂了!」宇智波帶土輕笑著抬起頭,看向空中的月。

  「當人們瞭解愛的時候,就會背負憎恨的風險……而當愛消失的時候,留下的就只是憎恨了。」

  【……你不是帶土,那麼珍視同伴的帶土,不會這樣冷漠……】

  「盡說些漂亮話,只有把現實和這個世上,同伴的所有掛念和感情全部拋棄,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不認為我是帶土?那麼,你可以叫我原來的名字,阿飛。這場戰爭早就開始了,叫什麼根本無所謂。我誰也不是,我也不想成為誰,我只要月之眼計畫能完成,那樣就足夠了,在這個絕望的世界沒有存在價值,所剩的只有痛楚。」宇智波帶土冷漠的說。

  「帶土,你忘記當年大明湖畔的卡凱西了麼?他現在還一直在慰靈碑前天天等著你呢~!」空嵐在旁邊幽幽的開口,語調深情無悔:「日日等,夜夜等,每天每天……你的音容笑貌都留存在我腦海之中……帶土,你為什麼就這樣離開了我?哦~!帶土,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麼後悔,後悔為什麼……當初沒對你好一點……」

  波風水門摸著下巴:【雖然……卡凱西的確是天天去慰靈碑前,你說的話他也說過,但是為什麼聽起來就那麼奇怪?】

  「……夠了啊,你以為我沒聽到過嗎?那傢伙的語氣根本不是這樣的!!」宇智波帶土咋呼起來。

  「那是什麼樣的?」空嵐問道。

  宇智波帶土咳嗽了一聲,語氣變得溫和起來:「帶土,我又來看你……見鬼的我幹嘛要聽你的!你們還聽不聽我說我的計畫啦?再插嘴我就不說了!」

  空嵐連忙揮手:「好的好的我不說話了,你繼續。」

  「煩死人了,一點氣氛都沒有了……」宇智波帶土悶悶不樂的嘀咕了一聲,波風水門安撫道:【帶土,是我們的錯,你現在繼續說吧,氣氛還可以再培養嘛~!沒關係的。】

  「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類都陷入這一幻術中,成就誰也不是的一個世界,成就沒有戰爭沒有隔閡的完美的一個世界,捨棄個體的單一意識才存在真理,世界早就不需要希望不需要未來不需要知名的英雄,而到那時現實將會完結,留下來的只有連綿不斷的無盡之夢。個體會迷失掉真實,只有誰也不是的我的話語,才是被世界的真理所引導的話語。」宇智波帶土慢慢講述著他的想法。

  【帶土……你曾經最想成為火影,但為什麼現在……】波風水門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才來對我說教嗎?你不覺得太遲了嗎,老師?你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晚一步,當初救我的時候,還有琳死亡的時候……呵,很慶倖我的老師是火影,拖你的福,我已經放棄做火影了。」宇智波帶土聳了聳肩。

  空嵐用著複雜的表情看著波風水門:「原來你是這麼成功的一個人……居然能把一個熱血少年影響得腦殘化了……莫非?」

  【不!!我絕對不腦殘!!】波風水門趕緊聲名,那眼光他太熟悉了!

  「我應該說過的吧,別再給我隨便開口!淪為一個鬼魂,只能耍嘴皮子的你所說的話一點價值和意義都沒有,一路見證著現實直到死亡的你應該能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願望這類東西是一個也實現不了的,正因如此,才要將世界引導向無限月讀的夢想世界中去,一個即便是面臨墓碑,英雄也無須心懷愧疚的世界。」宇智波帶土說著說著興奮了起來:「這樣的世界才是完美的!才會成為真實!和那個結果相比,所有的過去,所有的未來,以及所有的存在,都沒有意義。」

  「聽起來好像挺好的……」空嵐認真的思考著。

  【帶土,你為什麼會這樣想?】波風水門微微皺眉,問道。

  「……因為琳……琳她曾經是我唯一的光明……失去了琳之後……我所看到的世界就全變了……變成了漆黑的地獄……這個世界裡沒有希望……變為斑的替身後我觀察著這個世界……但結果更加讓我確信,就算有這寫輪眼結果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沒有……」

  宇智波帶土突然笑了起來:「老師,要是被託付的東西沒能完成,你自己又會作何感想呢?即便將問題延續以希望之詞蒙混過去,等來的也不過是虛無的現實,無論對於託付的一方還是被託付的一方來說都是虛無的。」

  【你是因為琳?】波風水門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根本:【你……只是為了創造有琳存在的世界?】

  「……沒有琳存在的世界,簡直能把我逼瘋了……」宇智波帶土喃喃道。

  空嵐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卡凱西絕對會傷心欲絕。」

  「他和我有什麼關係!如果建立了新的世界,就會有琳,有卡凱西,現在這個虛偽的卡凱西,和我有關係嗎……」宇智波帶土怒聲道。

  空嵐冷不丁又問了一句:「這些臺詞你想了很久了吧?」

  話題轉的太快,宇智波帶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順嘴回道:「哦,是啊,想了好幾個月呢……」

  波風水門:【……】

  空嵐:「……」

  宇智波帶土:「……」

  詭異的寂靜在蔓延,空嵐一臉天真純潔的笑容抬頭看向天空,用念讚美詩的語調吟誦道:「剛剛~!我什麼都~!沒聽到~!」

  【呵呵呵呵……】波風水門尷尬的傻笑著。

  「你、們、兩、個……」宇智波帶土渾身都在發抖,陰沉至極的聲音在這漆黑一片的樹林裡,更是仿若惡鬼寒氣森森的呼喚,夾雜著嘎吱嘎吱令人耳膜生疼的磨牙聲。

  「給——我——適——可——而——止——!!!!!!!」

  震天的怒吼,讓樹林之中驚醒無數鳥雀,撲楞楞楞的翅膀翻飛聲中,整整一片樹林都空了。

  瘋狂的咆哮聲中,早已積蓄滿怒槽了的宇智波帶土狂放大招,把空嵐揍得抱頭鼠竄,波風水門看著那威力極大的一個個忍術,心有餘悸,慶倖的拍了拍胸口自語:【還好我現在是鬼……不然按著這節奏,當老師的他肯定會被打個半殘……】

  突然間,宇智波帶土顯得冷靜下來,他停止了追殺空嵐的動作,轉過頭看向木葉的方向,突然發出一聲嗤笑,冷冷道:「你們一直都是在拖延時間嗎?呵呵呵……真是不錯。」

  此時此刻,鳴人已經跑到了木葉,雛田和他都安全了。而白也一個遁術到了木葉之內,君麻呂、白、藥師兜都在鳴人的帶領下向著這個方向而來。

  速度都很快。

  憑宇智波帶土如今的實力,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人之中,除了鳴人可以忽略不計之外,其他三個人任哪一個都會對他造成些小麻煩,而三人齊出,他恐怕占不到多少便宜。

  空嵐燦爛的笑了一下:「被發現了~!」

  「白狐……我等待再見面的時候,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像今天一樣囂張……」宇智波帶土再次冷笑了一聲,身影漸漸在空間之中淡去,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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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信箋·訓練

  宇智波帶土的離開,空嵐並沒有阻止。

  【白羽,你為什麼不阻下他?】波風水門方才的笑意盈盈立刻消失無蹤,目光不解的看向了空嵐。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這只白狐有多強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宇智波帶土的身後有別人,與其令那個人去找第二個帶土,第三個帶土,還不如就將已經暴露了的帶土放在眼前。」空嵐聳了聳肩,緩聲道:「不過戰爭這種事,不能結束的話,類似帶土和他身後那個人的事情,便永遠都不會少……」

  宇智波帶土是為了野原琳而瘋狂,誰知道又有誰會為了什麼人什麼事而瘋狂?

  重要的人死去的感覺,空嵐也是明白的。如果每個人的幸福都足夠多的話,起碼不會將某個人當成是世界重心,也不會那麼輕易就瘋狂了。

  波風水門沉吟片刻,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溫和的看著空嵐:【白羽,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問你呢。為什麼你可以碰到我?】仔細想了想,波風水門發現他每每要接觸到她的時候,總是被巧妙的避開了。所以他一直是能被看到的麼……

  空嵐咻一下變成了小屁孩兒的樣子,往樹底下一躺,開始裝死。

  【白羽?】波風水門飄過來,彎著腰注視她,溫柔清澈的藍眸在暗夜裡顯得深邃,點綴著點點星光,金色的發在風中微微飄動著。

  空嵐執著的裝死,一聲不吭。

  【唉……】波風水門微微歎息了一聲,揉了揉她的頭。

  沒一會兒,唰唰唰的奔行聲之中,鳴人那清脆悅耳的童音遠遠傳來:「白!君麻呂!兜大哥,就在前面了!」

  空嵐從地上彈起,大喊道:「鳴人?」

  「白羽!你沒事吧?」鳴人的身影從層層樹林之中驀然躥出,髒的跟泥猴一樣的小身子上,也只有那頭金燦燦的頭髮顯得醒目無比。

  空嵐向前兩步張開雙手,鳴人就撲在了她的懷裡,硬是將她撞倒在了地上。鳴人緊緊抱著她,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白羽!白羽!白羽……」

  「幹什麼啊叫這麼多聲……」空嵐頗有些不自在的努力坐起身,鳴人就坐在她身上抱著她的脖子,死也不肯撒手。

  唰唰唰三聲輕響,君麻呂,兜,白三人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兩個孩子身邊。

  「白,你回來了?跟我愛羅說過了嗎?」空嵐抱著鳴人站起來,問白道。

  「事出突然,我只是說了一下邀請便遁過來了。若是白羽你有空,還是再去一次砂忍村,不然我愛羅那種性格,可能會多想。」白說道。

  鳴人突然抬起頭,氣鼓鼓的瞪著空嵐,一臉狐疑:「白羽,那個我愛羅是誰啊?」

  「和你一樣,肚子裡同樣養著小生命的孩子。」空嵐說著動了動肩膀笑道:「現在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吧?這麼大人了還撒嬌……」

  鳴人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從她身上跳了下來大聲道:「我這才不是撒嬌呢!」

  九尾在鳴人肚子裡怒吼:「老子才不是什麼狗屁小生命!老子是九尾!!九尾!!!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小鬼!」

  空嵐沒搭理九尾的跳腳,拉著鳴人的手摸了摸他的頭,笑眯眯的祝福道:「鳴人,恭喜你又強大了。」

  【鳴人……】波風水門的手虛虛在鳴人的頭上撫了撫,只是碰別人的時候,他和碰空氣的感覺是一樣的。

  這打破了他心裡在被空嵐碰到時,內心隱隱出現的一個想法:他是否突然間又從鬼變成了人了呢?

  但事實告訴他,並不是這樣的。

  也許只是因為白狐是特殊的?

  波風水門看著空嵐,手指微微動了動,卻又強自忍下。

  沒有和他一樣經歷過被世界遺忘的孤獨的人,是無法理解他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其實也有一個人是能碰到,能接觸到,甚至他說話也能被聽到時的感受。他的存在,並沒有被遺忘,是多麼令人慶倖的事情?

  他恨不得能死死擁住她,盡全力去感受著遺忘已久的觸覺。

  只是忍者強大的自製力讓他控制住了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

  鳴人得到誇獎,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樂得合不攏嘴,反而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怎麼了?」空嵐見狀疑惑道:「為什麼不高興啊?你丟東西了嗎?」

  可惜這次空嵐的插科打諢也沒能讓鳴人心情好起來,他低著頭,啞著聲音慢慢說:「我還是太弱了……」

  如果不是他太弱了的話,他自己就可以把日向雛田救走。

  如果不是他太弱,他就不會丟下空嵐自己一個人先跑了。

  當時那種情況下,他自己跑掉了,固然是因為相信空嵐的強大,但同樣,也是因為他自己太弱了,弱到當時留在那裡,除了拖後腿以外,半點用也沒有。逃跑,這對他自己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空嵐沒吭聲,靜靜看著面前低著頭的男孩。

  白輕輕搖了搖頭,柔聲安慰道:「鳴人,你已經比同齡人強太多了……你面對的敵人,是成年的上忍啊!」

  「白,這不是理由。」君麻呂碧綠的眼睛側過去,看了白一眼,面無表情慢慢道:「他弱小,是事實。」

  「君麻呂!」白猛然皺眉低喝了一聲。

  君麻呂卻少見的沒有理會白,他轉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鳴人,太過純粹而顯得冰冷的綠色眼睛毫無波動:「那麼,你準備做什麼?」

  「嗨~!嗨~!君麻呂,溫柔一點也無礙吧……」藥師兜推了推眼鏡,笑眯眯的開口道。

  「兜大哥,白,謝謝你們。」鳴人驀然抬頭,稚嫩的臉上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他藍色的眼睛一瞬間迸發的光彩,堅定耀眼:「君麻呂,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哥哥們,我漩渦鳴人,要變強!」

  「我要強到,能保護我所想保護的任何人!無論敵人是誰……像今天這樣逃跑的景象,絕對!絕對!不會再出現!」

  「以我漩渦鳴人的名字發誓!」

  ——————

  砰砰砰——!

  三聲輕響在窗子上響起,房間內坐臥不安,緊緊抱著一隻小熊的的孩子眼前一亮,嗖一下從床上跳起來,白生生的包子臉帶著期待,打開了窗戶,窗臺上,一隻雪白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可疑味道鳥類抖了抖羽毛,身形變幻了一下,成為了一個信箋的模樣,上面寫著『我愛羅收』幾個字,那信箋的一角上還黏著片菜葉子……

  我愛羅露出細微的笑容,打開了信箋,上面幾行張揚大氣的字跡顯露出來。

  『親愛的朋友我愛羅:早上好,唔,這封信到的時候應該是晚上?哈哈哈哈,有沒有想我啊?我和鳴人都很想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有空能來木葉村?今天鳴人想給你帶一碗一樂拉麵過去,不過信鳥的承重力有限,那碗拉麵打翻了也沒能讓信鳥起飛……』

  我愛羅像是想到了那兩個不靠譜的朋友做的事情,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又接著往下看。

  『兩年沒見了,不知道你現在好不好?風影老頭還是那副死德性,天天給你找暗殺部隊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去砂忍村出任務了,不過這個消息不要告訴別人,因為這是我偷偷向火影爺爺要來的任務,如果讓兜他們知道我又偷偷接任務,一定會弄死我!看過你之後,我回來就要和鳴人一起去上學了,到時候可能寫信的時間會少一些,先告訴你一聲。好啦,就這樣吧,多餘的話見面再說,我現在要去吃好吃的了,再見!漩渦白羽留。』

  「你要來了?!」我愛羅驚喜的嘀咕了一聲,看信的速度驟然加快了很多,只是看到信箋減少這一句話,他的表情一僵,有點難過。

  後面半截的字跡陡然轉變,像是狗爬一樣,而且寫的人還很慌亂,像是在躲著什麼一樣,在紙上都戳了個洞。我愛羅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從未謀面過的鳴人的字跡,他沒有眉毛的額頭上頓時皺起小小的皺褶,臉色露出嫌棄。

  『喂,那個叫我愛羅的是吧,我的白羽就要去看你了,你記得好好招待她,如果她受了任何委屈,我一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漩渦鳴人留。』

  「哼,不用你說。」我愛羅陰著臉嘀咕了一聲,手上一緊,信箋的後半截就這樣化成粉,而空嵐留下的字跡卻完好無損。

  我愛羅屁顛屁顛的在衣服櫃子角落裡找到一個上了鎖和封印,看起來非常寶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將之打開,裡面全是一張張信箋,有好幾張非常明顯的,帶著殘缺不全的痕跡,一部分紙顯然是被人撕去了。

  我愛羅珍而重之的將這些信箋拿了出來,攤開在床上,一張張閱讀起來,一模一樣的大氣字跡,說明了這些信件都來自誰。這些信箋看得出來已經被閱讀很多遍了,但依然保存的非常完好,一點褶痕也沒有。

  「喝!」

  數千金髮的身影形成無盡的洪流,在一小片樹林之中輾轉騰挪,穿著一襲雪白長袍的白虛空而立,衣袂翩然間仿若天人,他隨意招手之際,就看到無窮盡的冰針凝聚,隨便落下,便消滅掉不計其數的影分、身,煙霧漸漸彌漫了整個林間。

  陡然間,白的身子微微一矮,他的身邊虛空之中,一隻小小的胳膊驟然伸出,手中的苦無差之毫釐從白的頭頂掠過,連髮絲也沒能割去一根。

  隱在了風中的小孩終於顯出身影,苦無順力便轉向下刺去,白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面前冰晶凝聚,就聽叮的一聲清脆聲響,苦無與冰晶相擊,冰晶碎裂,而苦無的去勢也被阻止了。

  白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聲道:「鳴人,小心了。」

  金發藍眸的孩子臉色微微一變,只是他在空中並不如白一樣輕鬆,此刻已經在下降了。

  下一秒,鑽心的劇痛從胸腹間傳來,白輕輕一掌擊在他的身上,就聽鳴人一聲悶哼,被狠狠擊飛出去,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來,煙塵彌漫開來,阻擋了他的視線。砰砰砰一陣響聲,那些影分、身全然消散。

  白落下地來,走到大坑前,輕聲喚道:「鳴人?」

  沒有回應。

  白微微皺了下眉頭,又向前一步,微微彎身,探頭向著坑裡看去。

  「哈哈!你輸了!」一個男孩的聲音陡然從他身後傳來,一柄鋒利的苦無指著他的後心。

  金髮的男孩一臉張揚的笑容,藍色的眸子熠熠生輝,重複道:「白,你輸了!」

  被苦無指著的白,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嗎?」

  叮,一聲輕響,男孩面前的白突然就像是一塊玻璃一樣四碎開來,冰晶落了一地,轉眼化成了水,鳴人臉上露出驚詫之色,連忙轉頭,眼睛範圍內,一隻白生生的秀氣拳頭火速放大,正正打在他的臉上!

  鳴人整個人倒飛而起,落在地上滑出去有五米遠。

  白收起拳頭,臉上露出微笑:「鳴人,不止你會分、身術。」

  鳴人捂著臉跳起來,鬱悶的道:「啊啊啊,沒有一次是贏的!白,你太厲害了……」

  嗖嗖兩聲輕響,處在週邊觀戰的君麻呂、藥師兜兩人出現在場中,藥師兜在掌中的一個本子上記錄了些什麼後,笑眯眯的推了推眼鏡道:「鳴人的進步還真是可觀……明天的話,可以嘗試再將訓練加重一些,鳴人君今天的突破很重要……」

  鳴人頓時慘然變色,哀嚎道:「不是吧!!兜大哥!!會死人啊!!!」

  「哦?那也不錯啊,我想研究九尾很久了~!」藥師兜笑眯了狐狸眼,鏡片的反光讓鳴人和他肚子裡的九尾一起哆嗦了一下。

  君麻呂微微點頭,看了一眼天色,開口道:「修煉結束,回去了。」

  直到君麻呂開口,鳴人的表情才微微一松,一頭栽倒在地上,哎喲痛呼起來——被白傷到的地方可都是實打實的疼。

  隨著幾個孩子的長大,他們的性格也越發分明了起來,白的溫柔冷靜,君麻呂的冷酷冷情,藥師兜的腹黑陰險,鳴人的開朗樂觀,都越發貼近原著。唯一的不同就是,原著裡命運悲慘的幾個孩子,現在都非常幸福。

  幾個大孩子等鳴人恢復了行動能力之後,一起慢慢向家裡走去。


第二十一章 砂子·打醒

  砂忍村的風沙還是那麼大。

  幾個孩子奔跑在沙場上,追逐著一顆皮球。

  「射門!」一個孩子搶到了先機,連忙大腳飛射,只是這一腳的力度太過,皮球直直飛到了牆頭上,下不來了。

  「喂,你那麼用力幹什麼?」

  「是啊,現在玩不了了!」

  孩子們紛紛圍過來,一邊抱怨著,一邊試圖去將皮球夠下來,但卻徒勞無功。

  沒人發現,靜靜坐在陰暗角落裡的秋千上,一個紅發碧眼,懷裡抱著一隻小熊,而脖子上戴著一個沙雕的孩子,正聽著他們的吵鬧,慢慢抬起頭來,濃濃的黑眼圈顯得醒目無比,正是我愛羅。

  他看到那些孩子苦惱無比,停止了秋千的搖晃,悄悄站起身來,慢慢走了過去。

  一捧沙子將皮球從牆頭上鏟了下來,落入一雙白嫩的小手裡,那些孩子的爭吵一瞬間安靜了。我愛羅站在他們的面前,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沒有發現那些孩子們漸漸恐懼的表情,勾起一抹怯怯地笑容,將皮球舉到眼前:「那個……」

  「怪物啊!」

  「快跑!怪物又來了!」

  「快回家!」

  「媽媽救命!」

  一群孩子轟然而散,仿佛身後真有鬼追一樣,哭爹喊娘的亂跑著。

  我愛羅的表情瞬間僵掉了,他呆呆的站在那裡,手中的小熊和皮球都掉到地上了也不知道。沙子在他的腳邊湧動著,漸漸翻滾,咆哮起來。

  「我不是怪物……為什麼……為什麼要跑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稚嫩的臉上顯出痛苦,眼淚在他的眼底翻滾著,他驀然抓緊了心口,突然大吼道:「不要跑!你們給我回來!」

  轟!

  沙子如長鞭一樣驀然騰空而起,一甩間,將逃跑的孩子們全然拖住。

  「不!」

  「救命!」

  「怪物要殺人了!」

  哭嚎聲刹那間響徹整片天地,一個個孩子驚恐的刨著地面,卻沒有辦法脫離。

  「我不是怪物!!!」我愛羅激動的大叫起來,沙子驟然一緊,噗噗幾聲悶響,被束縛住的孩子們驀然一聲慘叫,沒有了聲息。

  唯一剩下的那個,自我愛羅出現就嚇呆了的孩子,渾身發抖,看著那個滿眼血絲的紅發孩子,喃喃的道:「不……不要殺我……」他驀然轉頭就要跑開。

  「不許跑!」我愛羅的沙子陡然向著那個孩子襲去!

  突然,砰一聲輕響,飛射的沙子四散開來,一個年輕忍者擋在那個孩子身前,大聲叫道:「我愛羅少爺,請你冷靜一點!」

  我愛羅微微一愣,看著躺了一地的孩子們,還有受傷了的夜叉丸,默默的傻掉了。

  深夜,砂忍村內突然響起了孩子細碎輕巧的跑步聲。

  『如果我道歉的話,是不是能讓你和我做朋友?』紅發的孩子抱緊了懷裡的傷藥。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不過會兒,門開了一條細縫,一個臉包的像粽子的孩子的臉出現在門縫後面,看到外面的我愛羅之後,他的神色陡然變得驚恐厭惡起來。

  「那個,今天真是對不……」

  「怪物!滾開!」

  砰!

  我愛羅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孩子便迫不及待的摔上了門。

  ……

  來時的急迫快樂,去時卻是滿懷落寞。

  我愛羅低著頭,慢慢走在路上。一個酒鬼搖搖晃晃的經過,手上還拎著一個酒瓶,差點沒被他絆倒。

  「喂!小鬼!你……」酒鬼噴著酒氣斜睨著他,模糊的視線清明了一些,看清那個孩子是誰之後,陡然出了一身冷汗:「是……是你這個……怪物……」

  我愛羅的腳步停下了,他微微抬頭,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怨恨,不解,委屈,讓他的表情猙獰卻又可憐。

  但是這個酒鬼在恐懼之下也只能看得到他的猙獰。在一捧沙帶出的血霧之下,那個酒鬼轟然倒下,血流了一地,我愛羅扭過頭,慢慢走著,靠在路邊樹上的四代風影看著他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複雜。

  高高的陽臺上,一個孩子失落的坐在那裡。

  結果還是一點都不順利……

  為什麼,只有我會變成那樣的怪物呢?

  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愛羅捂著臉,遮住痛苦的神色。

  『可以治療心裡創傷的藥就是愛。』

  夜叉丸……你這樣告訴我的啊……但是我這裡,更痛了啊……

  我愛羅死死捂住胸口,蜷縮起身子,輕聲低泣著。

  他沒有發現,身後幾柄苦無正悄無聲息的襲來!

  簌簌!

  沙子突然形成盾的聲音沖入耳中,我愛羅驀然瞪大了眼,回過身去,就見一個蒙著面的忍者,再次扔出了苦無。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我!為什麼每次都這樣!!

  我愛羅神色兇狠,從窗臺上下來,站在那裡,那幾支苦無被砂子自動擋住了,他伸出右手,在蒙面忍者毫無反應的時候,就包裹住了他。而後,我愛羅的手掌一合,便見到漫天鮮血飛濺!

  撲通一聲,處處骨折的蒙面忍者落在了地上。

  「是誰……」我愛羅咽了口口水,驀然拉開了他的蒙面布。黃髮的青年眼睛無神的看向他,喃喃道:「您真的好厲害,我愛羅少爺。」

  我愛羅徹底懵了。

  「夜叉丸……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響徹砂忍村的上空。

  與此同時,砂忍村不遠處的上空,一個並不引人注目的小黑點正靠近著。

  「回去以後一定要讓三代給我加工資,他沒說這次送到風之國的東西這麼沉啊!害的我飛的速度慢了一半,現在天都黑了,我愛羅會不會把我關在門外面?嘻嘻,不知道他會不會很高興見到我呢?」空嵐撲扇著翅膀,嘀嘀咕咕的說著。

  【他一定很高興吧。】波風水門在旁邊微笑著應和。

  「嗯!謝謝你幫我指路了,我現在到地方了,水門你回去幫我看著點孩子們,如果像幾年前一樣出現那種事,有你來通知會快一點。」空嵐說道。

  【早些回來。】波風水門飛過去輕輕擁抱了一下這個孩子,因為他近兩年都在刻意靠近著她,所以現在像這樣擁抱的動作,空嵐已經習以為常了。

  空嵐看著波風水門消失在空中,開心的摸了摸自己抱在胸前的小口袋,腦海裡幻想著我愛羅見到她給他準備的禮物會有多麼高興。

  突然之間,空嵐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微微抬頭看向砂忍村的方向,便見到一聲巨響,爆炸的火光在她這樣的高度都看得一清二楚。

  空嵐臉色頓時一變,她忽然想到了我愛羅在六歲的時候遇到的事情……

  「我愛羅!!」

  顧不得隱藏行跡,空嵐身上陡然爆發出無盡白焰,如流星一樣在空中拖出了長長的白痕,向著砂忍村沖去!

  全力爆發速度的她比光的速度也慢不了幾分,伴隨著刺耳的音爆聲,空嵐落在了那處陽臺上,就看到那些狂暴的沙子湧動著,隱隱間可以看到其中那個孩子的身影。

  「我愛羅!你怎麼樣了?」空嵐著急的喊著,往前跑著,他的沙子在這樣狂暴的狀況下,比一片片利刃也不差到哪兒去,打得她臉很痛。

  我愛羅的砂子突然凝固在空中,而後緩緩落下。

  空嵐看著低著頭的我愛羅,擔憂的呼喚道:「我愛羅?」

  我愛羅緩緩抬起頭,鮮血淋漓的愛字在他的額頭上醒目無比,那雙碧玉一樣的眼睛,滿是血絲,隱隱透出一種殘酷狠戾的氣息。

  「……白羽?」我愛羅輕聲呢喃,片刻後又怪笑起來:「白羽怎麼會來……我是修羅,沒人接受,只要愛自己就好了的修羅啊……她根本不會來……」

  空嵐陡然感覺心中像是被針戳了一下般,尖銳的疼了起來,她顧不得那些沙子,上前兩步將我愛羅緊緊抱在了懷裡:「我愛羅,對不起,我來晚了……別說沒人愛你,你不是修羅,你是好孩子,我愛著你啊!」

  她那麼多封信裡,不是告訴過他風影會刺殺他嗎?難道是夜叉丸說的什麼話,太過刺激他了?空嵐拼命回憶著原著中關於現在這樣事情的場景,只是時間太久了,而且對火影她也並不是非常熱衷,所以並沒有記起多少。

  我愛羅被空嵐抱住,渾身一顫,瘋狂的砂子一瞬間將空嵐包裹起來,他只要動一動念頭,眼前這個女孩也會像以往那些人一樣,渾身都是血的倒在他的面前。

  是的……他只需要動一下念頭……

  簌簌簌!

  砂子流動,收縮的悶響,讓沒有抵抗的空嵐整個人都為之一顫,鮮血飛濺時,整個人都軟倒在了地上。

  「我靠你還真捏啊!」空嵐氣急敗壞的叫道,白焰在身上湧動著,快速將她的傷勢治好。

  【宿主受到重創,系統啟動中……】與此同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陡然在腦海中出現。

  眼見著他的沙子又攀附過來,空嵐連忙一記手刀把他打暈過去了。

  守鶴的精神乖乖的縮在最深處,不敢動彈一下。

  空嵐將我愛羅搬到床上,拿來乾淨的布和藥膏將他頭上的傷口包紮,那個血淋淋的愛字已經無法抹去了。

  「我愛羅,你快點恢復過來啊!」空嵐擔憂急切的看著被自己拉倒,伏趴在不遠處的我愛羅,這個原本非常乖巧的孩子,剛剛那眼神凶厲的嚇人。

  直到次日淩晨,我愛羅才慢慢醒了過來,一轉眼就看到了趴伏在自己床前的黑髮女孩。他呆了一會兒,像是朦朧中才反應過來一樣,喃喃念道:「漩渦……白羽?」

  空嵐聽到他的聲音,一臉茫然的抬起頭,眼睛還半眯著,看了他一會兒之後,雙眸猛然一亮:「我愛羅!你好點了嗎?」

  我愛羅眼底的光漸漸出現,他又一次重複道:「漩渦白羽?」

  「是我是我!你昨天把我嚇壞……咳,你餓了吧?我有給你熱粥,你等等我給你拿!」空嵐話說到一半,連忙把事情給掩蓋過去,站起來給他拿過晾在床頭的粥,遞在他手裡。

  我愛羅小手捧在碗上,這粥還是溫熱的,剛剛好不燙嘴的程度,他感覺心裡的疼似乎一瞬間減輕了。

  ……不,不要相信任何人,他是修羅,只愛自己的修羅!

  我愛羅的臉突然間扭曲起來,猛地把粥碗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中,我愛羅冰冷的看著她開口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熊孩子我在你這空蕩蕩的家里弄一碗粥多麼難你知道嗎?!小樹不修就不直溜了是不是!!」擔心一宿早就憋得滿肚子火的空嵐一瞬間炸了,怒吼一聲,伸手揪過我愛羅的領子把他扔趴下,掄起巴掌就劈劈啪啪打他屁股。

  「我叫你不學好玩紋身!」

  「我叫你浪費糧食!」

  「我叫你亂發脾氣!」

  「小樣你還敢沙瀑送葬我了!老子差點被你捏死知道嗎!」

  我愛羅奮力掙扎著,一股一股砂子意圖擋住她的巴掌,卻啥用都沒有。

  空嵐打了他十多下,又把這孩子撈起來讓他坐在自己面前,怒氣衝衝的瞪著他喝道:「我愛羅!你當不當我是朋友?」

  我愛羅捂著小屁股臉紅紅的瞪著她,半天才回過神來,想了想她剛剛的話,那句話中的意思真是他想的那樣嗎?

  「白羽……」

  「我愛羅,一個人的想法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空嵐嚴肅的看著他,沉聲問道:「你明白嗎?」

  我愛羅的神色猛然一動,靜靜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空嵐默默退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她的那一頓巴掌,目的在於讓死氣沉沉的我愛羅能恢復過來,否則她不論說什麼,一副『哥已經成仙了你們說什麼哥都聽不到』姿態的我愛羅都不會有什麼反應,而是更抵觸。

  空嵐明白,被重要的人背叛的痛苦,連成年人都會因之瘋狂,何況是年幼,心智還很單純的我愛羅?

  她到底是來晚了,如果這兩年她能多過來幾次,為我愛羅和其他人的關係做出調節,也許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夜叉丸死了,這道傷口就像他頭上的愛字一樣,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被消除掉了。

  她所能做的,也就是讓我愛羅明白,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夜叉丸所說的那樣不喜歡他。

  「我愛羅,你要自己想開才是啊……」


第二十二章 守鶴·封印

  等我愛羅終於想通了自己從房間出來之後,空嵐又和他心平氣和的交談了一番,雖然大部分時候是空嵐在問在說,而我愛羅則是冰冷著一張小臉,不怎麼回答,但空嵐還是初步的瞭解了一些事情。

  例如說這一次給我愛羅造成傷害極大的暗殺,又是風影鬧出來的。

  空嵐非常懷疑,這位明明對我愛羅感情很深的父親大人,是不是被一尾守鶴抽壞了腦子?到底是怎樣的思維才會想出這樣奇葩的方法,來測試一下人柱力是不是會暴走?

  不過她也明白,這個最終命令雖然是四代風影下達的,但是根據每個忍村都有那麼幾個藏在暗處權勢很強大的長老在,也有可能他是被逼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愛羅因為長期失眠,而變得容易情緒激動,無法控制尾獸的缺陷是真的存在著,而他的砂子隨著他的情緒而動,一旦他傷心、難過、暴躁,這些砂子就會傷害別人,就連空嵐也被捏了一把不是?

  於是空嵐決定,現在馬上解決一件他睡覺的事情,之後改變村子內對他的看法,努力讓他別走到原著那樣孤獨的路上去,這些就需要時間了。

  「我愛羅,信我嗎?」空嵐問他。

  我愛羅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面無表情的輕輕點了下頭。

  「我帶你去看你的同伴……」空嵐說著,就先讓他沉眠進了意識的深處,自己也很快跟上。

  我愛羅的意識深處是一片山洞隧道,空嵐還記著那次帶鳴人去他意識深處時,鳴人因為她不見了而哭的事情,並沒有比我愛羅慢上多久。

  燃燒著白焰的九尾羽狐形象讓我愛羅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空嵐歪了歪頭,向他咧開血盆大口笑了:「我愛羅,你看,我是妖怪,你害怕嗎?」

  我愛羅驚呆的站在那裡,他只有這只白狐的一條腿那麼高,她的翅膀和尾巴隨便動一動,都讓他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莫名的,他覺得對漩渦白羽的戒備和懷疑消失了。

  她自己本身就是妖怪,所以……所以她理解他,她明白他,她應該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傷害他……

  我愛羅張了張嘴,剛打算說什麼,就聽到山洞深處驀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死狐狸!!你毀了我兩次透風的機會了!!!有種你把老子放出去啊!!來來,爺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守鶴那張狂的嘯聲回蕩在山洞裡,狂風襲面,吹得我愛羅整個人都飄了起來,空嵐連忙用尾巴將他圈住,才沒讓他的意識被吹回去。

  「守鶴真活潑啊!」空嵐感慨了一句,對著我愛羅說了一聲「抓穩了」後,就頂著狂風向著山洞的深處進發。

  和囚禁九尾的籠子不一樣,守鶴的封印因為是失敗品,所以他被關在一個半破的大型山洞裡,巨大肥胖的狸貓腆著肚子躺在山洞中,狼牙棒一樣的大尾巴隨便掃動一下,便帶來一片狼藉,偶爾會仰頭嚎叫兩聲,罵上幾句死狐狸和臭小鬼。

  實話說,這種摳腳大漢一樣的形象,令空嵐和我愛羅都囧了囧。

  「這是什麼?」我愛羅囧過之後,又難掩好奇的問道,小包子臉卻還是面癱著的。

  「他就是你知道的一尾守鶴。」空嵐用尾巴輕輕將我愛羅放下,半低下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說:「太久不能睡覺讓你的精神也變得很不好,所以我帶你來和一尾說一下,讓他別在你睡覺的時候出來鬧。」

  一尾守鶴的耳朵一動,抬起頭來看向這邊:「咦?臭小鬼!還還還還有……死狐……咳,白狐大人你居然來這裡做客了?」

  空嵐看著一尾守鶴見到自己時,差點驚得咬到舌頭的樣子,頓時鬱悶了,她自認很和善啊,為什麼會把守鶴嚇成這樣的德行?

  我愛羅稚嫩的聲音夾雜著刻骨的仇恨:「是你……就是因為你,我才被當成怪物的嗎!!」

  「怪物?」守鶴不滿的跳起來咆哮:「你們人類自己的貪婪,收取尾獸做成人柱力,最後還怪我身上?怪物!哈,你不想當怪物,將我放出去啊,我會把那些罵你怪物的人都殺光!哈哈哈哈!」

  「罵我怪物的人都殺光?」我愛羅的神色驀然猙獰了一瞬,只是那猙獰在看到空嵐時,又漸漸平靜下來。

  「是啊,殺光了多好,他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不恨嗎?不怨嗎?把我放出去,我就能幫你!」守鶴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興奮,蠱惑道:「你看,只要把我放出去,還有誰敢罵你怪物呢?敢罵你的,全都會被我殺掉,這個世界會變得多清淨……」

  「守鶴兄,下次我不在這了你再繼續忽悠吧。」空嵐掃了掃尾巴,九條狐尾驟然暴漲,而後停在守鶴面前,白焰靜靜在尾尖上燃燒,映照出守鶴露出恐懼神色的胖臉,對於集合怨氣和查克拉而誕生,介於妖魔之間的尾獸而言,這種能燒掉妖類身上怨氣的白焰,對他們的生命能造成極大的威脅,他們根本不敢試試看自己被燒一下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更何況,再沒腦子他們也知道,這樣的火焰是受這白狐掌控,動動念頭就能從救人變成殺人利器。

  守鶴安靜了,空嵐也沒繼續嚇唬他,收回了尾巴,說:「守鶴,我是來跟你談個交易的。」

  「談?這話實在太好聽了,你想怎麼著,我能攔得了嗎?」守鶴怪笑著說道。尾獸個個性情乖戾,守鶴的脾氣又是憋不住的那種,心裡不爽,他就是會直接出言諷刺。何況守鶴也並不認為空嵐這只奇怪點的狐狸能對他做什麼,彼此都是尾獸,誰殺得了誰?就算是強點,那也有限的很。何況現在這個地方的特殊性,如果空嵐貿然出手,說不定先死的就是她身邊這個小鬼了,守鶴會怕嗎?這樣想的話,守鶴雖然對她有點畏懼,但更多的還是有恃無恐。

  空嵐假裝沒聽到他這陰陽怪氣的聲音,繼續若無其事的道:「守鶴,日後我愛羅休息時,你別出來打擾。如果有閒暇,你教他忍術,等他成年了之後,我會幫你解開封印,放你自由。」至於對九尾說的妖類正統的修煉功法?不好意思,守鶴又不是狐族,她才不想管呢。

  「好啊,你叫這小鬼回去睡覺,我一定不會出來打擾。」守鶴想都不想就滿口答應著。至於做不做?他守鶴做事,九尾都管不了,這不知道哪兒來的一隻臭狐狸還想管到他嗎?

  空嵐微微挑了挑眉毛,側頭看向我愛羅,他看著自己,碧玉的眸子裡滿是信任。於是她扭過頭來,狐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你要不是糊弄我的話,其實我沒打算做這麼絕。」

  「四象封邪!」

  隨著一聲低喝,空嵐的身上驀然散發出恐怖的威勢,壓向守鶴,她的狐身微微模糊了一瞬,人立而起,化為半人半狐的形態,纖長的十指捏成劍訣,指向守鶴,便見白藍紅青四道光華自空中閃過,幻化成白虎、玄武、朱雀、青龍四種形態,又在她真氣的催動下,融合成一個巨大的法陣,罩向了守鶴。

  「這是什麼!!啊!我的身體……白狐!!你不能這樣做!停下來!」守鶴驚恐的尖叫著,長長的尾巴卻驀然一抽,向著空嵐抽來。

  刹那間,空嵐心中的點滴猶豫全然消失,這守鶴太過狡猾多變,就算求饒也要給她來一下,若是沒辦法制住他,憑這反復無常的性格,可能她一離開我愛羅就會遭受大難了。

  「還敢反抗!守鶴,好臉給你你不要,現在便讓你受點苦吧……封!」空嵐白髮飛揚,輕輕彈指,守鶴的尾巴便停在了空中,下一秒就化為虛無。那巨大的法陣如網一樣箍在了守鶴身上,就聽嗤嗤聲不絕於耳,守鶴那高山一樣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小,不過轉瞬,就縮小了一半還多。

  守鶴這下當真是懵了,我愛羅的意識沉睡下來時,他本就是這意識天地的主宰,而同時,如果這意識裡遭到強大攻擊,我愛羅弱小的意識也會被震碎成灰,變成白癡。也正因如此,他才敢屢次對這個他忌憚不已的白狐出言諷刺,那也是仗著心中有底氣,白狐根本不會在這裡對他動手。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白狐動手時,用的居然是一種威力強大,卻不會傷害這深層意識分毫的封印之術!

  什麼時候尾獸也能使用封印術了?

  「白狐!白狐大人!停下!我錯了!求你停下來,快點停下來!」守鶴的實力飛速下降,他簡直要哭一樣的大吼著,卻沒有絲毫辦法。

  空嵐輕笑了幾聲時,慢條斯理的開口道:「已經晚了。」

  憑她在這個世界裡簡直爆表的實力,施展一個四象封邪,也就是眨眨眼皮的功夫就能完成,守鶴在那裡求饒的時候,實質封印已經完成了,只是守鶴的縮小還要一點時間。

  空嵐話音落下時,便見守鶴的縮小已經停止,整個身體也就到我愛羅的小腿那麼高,就像某只很有名叫做加菲的大肥貓。

  我愛羅微微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守鶴,又抬頭回想了一下剛剛守鶴的高度,震驚的看向了空嵐:「白羽,你好強……」

  守鶴小豆豆眼裡頓時迸射出無比的憤怒,就聽他一聲怒吼,向著空嵐猛地撲來,空嵐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著他,就聽嗡一聲震響,一個圓形的藍色半透明罩子扣在守鶴的身周,上面龍虎龜鳳四種形象遊走不定,華光微微閃爍,任由守鶴在那裡撲打謾駡,這罩子就是穩如泰山。

  「雖然我用了強力手段,不過守鶴,方才的約定依然有效,待我愛羅成年之後,我會放你自由。」空嵐對守鶴說道,雖然她把一尾已經徹底得罪狠了,不過她已經把守鶴又加了一層牢固的封印,就沒打算丟下他不管。

  來自仙劍世界的封印,完全不同的力量體系,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夠解開的。

  「放我出去!白狐!我都聽你的!我,我只是偶爾出去透透氣啊!」守鶴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神色,整個身體直立著趴在罩子上,祈求的看著她:「你也是獸族啊,我都被囚禁多少年了……我只是想出去,我希望得到自由,這也有錯嗎?」

  「你沒有錯。」空嵐點了點頭,無視了守鶴驀然露出的喜色,直接道:「但是不好意思,放你出來對我愛羅的傷害太大了,你就乖乖的呆著吧。」

  守鶴神色一僵,整張臉慢慢扭曲,猙獰,他陡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發狂一樣的拼命往罩子上撞著,只是就算他再怎麼撞,這罩子還是紋絲不動。

  「不必再掙扎了,這個封印被我連結了我愛羅的意識,他只要有一絲不願意放你出來的想法,你就永遠打不破這個封印,何況就算你打破封印又能如何?你身上的封印,讓你實力比一隻弱小的忍獸都不如,出去也只是找死。」守鶴的糾纏不休,已經讓空嵐的耐心告罄,她少見的毫無任何慈悲,開口冷冷說道。

  「白狐!!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守鶴的咆哮響徹整個山洞。

  「先謝謝了。」空嵐若無其事的向他揮了揮尾巴,一卷我愛羅,輕飄飄離開了這片意識深處,任由守鶴瘋狂的嘶吼在身後響起。

  空嵐和我愛羅一同醒來時,時間也就過去了十幾分鐘,我愛羅的臉色還有幾分懵懂呆愣,空嵐拉著他的手等了一會兒讓他反應一下,才開口道:「我愛羅,現在你有什麼疑問,可以提問了,我會如實回答!」

  我愛羅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為什麼,對我這樣?」

  空嵐沒想到我愛羅問的不是她的事情,而是對他如何。

  「連我父親都想殺了我,連媽媽都不愛我……為什麼你會對我這樣?」我愛羅碧玉的眸子靜靜看著空嵐,疑惑不解。

  為什麼?

  空嵐嚴肅的看著他:「因為我愛羅會是個不平凡的人!偉大的人!高尚的人!無私奉獻的人!作為一個三觀正直的好孩子,我肩負著拯救世界的使命,最需要從你這樣的人這裡,得到感化心靈的力量!」

  「是這樣嗎?」我愛羅激動地看著她:「我擁有……感化人心的力量?」

  「沒錯!」空嵐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壓根沒有覺得自己教壞了小孩子。

  我愛羅碧玉的眸子微微閃爍著星光,熠熠生輝:「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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