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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主HP)溫柔一槍》作者:南柯十三殿【完結】

Chapter 28

  「……你認識路嗎?」

  「怎麼可能,不是你拉著我就跑的嗎?」

  「……你不是還讓我叫你智慧女神嗎!?」

  「智慧女神偶爾也會忘記帶地圖出門的好麼?」

  「請你別再黑智慧女神這個詞可以嗎!?」

  逃出瑪律福莊園沒多久,當阿爾托莉雅發現瑪律福的腳在流血,兩人只能停下腳步暫時休息時,望著舉目皆是青山的世界,阿爾托莉雅和盧修斯都由衷的感到了世界的惡意。

  「說起來都怪你們巫師一定要把房子建在這種郊區,要是在柏林市,我們至於連份地圖也弄不到嗎?」

  面對阿爾托莉雅的指控,盧修斯反唇相譏:「要是建在你們麻瓜的地方,你確定你們不會怕的睡不了覺?」

  阿爾托莉雅懶得和盧修斯在囉嗦這種問題,她望著盧修斯血跡乾涸凍得通紅的腳嘖了一聲,不甘不願的蹲下身,悶聲道:「上來。」

  盧修斯一下沒明白:「什麼?」

  「我叫你上來啊。」阿爾托莉雅不耐煩,「你這腳還能走嗎?我都不介意背你了你介意個什麼勁啊!」

  盧修斯望著少女因為彎腰而露出的優美脖頸臉色通紅,忍不住道:「這根本就不是介意的問題吧!哪有男人給女人的背的?」

  阿爾托莉雅聞言,涼涼的望了盧修斯一眼,突然道:「女人的特徵是什麼?」

  盧修斯下意識答到:「長髮,美麗,溫……」他掃了阿爾托莉雅一眼,中途改口,「好吧,柔和。」

  阿爾托莉雅爽快道:「那你還猶豫什麼?」

  「……?」盧修斯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隨即憤怒無比:「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挖了挖耳朵,再次彎下了身:「快點,我們還沒徹底安全呢。」說到一半,她又停下了動作,眯起那雙寶石藍的眼睛,上下掃了盧修斯一眼:「好像不是錯覺,你剛才叫我什麼?」

  盧修斯怔住,隨即抿了抿嘴角,嘲諷道:「阿爾托莉雅,怎麼了?」

  「沒什麼。」阿爾托莉雅眨了眨眼,「只是覺得自己名字發音果然美妙,就算從你這種人嘴裡念出來也一樣動聽。」

  盧修斯:「……要臉?」

  「不客氣。」無視了盧修斯的意見,阿爾托莉雅強行將對方一隻手臂架上了自己的肩膀,「知道你不願意和非純血待那麼近,現在就忍忍吧,我們都不想沒命對吧?」

  盧修斯順著阿爾托莉雅的動作將身體大半的重量都交托給了少女,他抿了抿嘴角,望著還能遠遠看見已成廢墟的城堡,最終不發一言,接著阿爾托莉雅的力量接著往前走。

  此時剛巧晨光破曉,阿爾托莉雅扶著盧修斯好不容易爬上一個小土坡,還沒來得及喘息,先被初升的旭日映了滿頭滿臉,阿爾托莉雅無比專注的望著那輪冉冉而升的紅日,甚至都沒有去注意自己被日光照地微紅的臉龐。盧修斯不經意掃過阿爾托莉雅近在咫尺認真的神色,略停頓片刻,不自在撇開臉:「你沒看過日初麼,這麼一副臉。」

  「看過。」阿爾托莉雅理所當然,「不過沒和宿敵一起看過。」

  說著,阿爾托莉雅忍不住笑出聲:「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救我,而有一天我也會幫你?」

  盧修斯面無表情看向前方:「麻煩閉嘴,我現在正後悔。」

  山谷上立刻響起了阿爾托莉雅痛快的笑聲,盧修斯在這笑聲裡只感到百般不自在。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阿爾托莉雅原來笑容這麼多?

  「這麼沒目的也不是辦法……你知道怎麼聯繫魔法部?」

  「最快的方法是校外使用魔法,他們自然會找上你。」盧修斯平緩了情緒,略帶譏諷道,「只可惜現在我們倆都沒有魔杖。」

  「那就找員警。」阿爾托莉雅乾脆的下了決定,「加百羅涅找員警有點丟臉,決定了,就用潔若拉·格若瑞亞的名義去好了。」

  愉悅地決定找別人抗黑鍋,阿爾托莉雅一邊半扶著盧修斯前進,一邊四下尋找了可能有人煙的地方,畢竟只要有人就容易找到員警——從這一點來看,麻瓜界真是不知道比魔法界方便多少。

  阿爾托莉雅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屬性在心中默默給自己的世界點贊,然而下一秒她就發現了一件啪啪打臉的事情。

  不過是剛穿過瑪律福莊園的範圍,不遠處停著的一排眼熟黑色轎車就頓時讓阿爾托莉雅的呼吸梗在了喉嚨裡。

  她暗暗罵了一句,扯著盧修斯就想重新往樹林裡鑽,盧修斯不解的望向她:「怎麼了?」

  「對頭,現在我們落難,別碰到比較好。」阿爾托莉雅含糊著就想撤,卻有個人先她一步阻止。

  在阿爾托莉雅還未能完全躲進樹林時,一枚子彈擦過她臉頰直接射入樹林。她頓時就僵硬在原地,而什麼也沒感覺到只聽見「砰」一聲響的盧修斯則是全然不解。

  「哦呀哦呀,讓我看看我抓住了誰?」

  皮鞋踩過枯枝雪地的聲音越發明顯,阿爾托莉雅渾身僵直連動也不敢動,直到來人近乎快走至她面前,她才深吸一口氣,猛地轉身去面對噩夢。

  來人臉色蒼白卻莫名眼熟,阿爾托莉雅冷冷的看著對方,語氣不善:「倫敦的員警果然是擺設,居然讓你出獄了,普雷亞。」

  來人正是當初被切西亞陰入局子的斯圖亞特二把手,盧修斯望了一眼面色不善的男人,低聲道:「你認識的?」

  「不是,就見過一面罷了。」

  盧修斯剛想點頭,卻又猛然想起什麼:「見過一面你就能記住他的名字,那我算怎麼回事!?」

  「加百羅涅特有的傲慢啊。」男人低低笑出來,「你父親和你兄弟毀了我的一切,你說我要不要把你的腦袋送到他們眼皮底下,讓他們也品嘗一下當初我的滋味?」

  「最好不要。」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我覺得送手指頭的價值比價高,比如你還可以威脅他們送回吞下的倫敦地盤之類。」

  盧修斯聞言頓住,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神色自然的阿爾托莉雅:「……他們真是你父兄?」

  「據說我是垃圾桶撿的。」阿爾托莉雅淡定回首,「怎麼樣,考慮一下?」

  男人的反應同盧修斯截然不同:「你以為我是傻瓜?抓了你加百羅涅會放過我?」

  「哦,你知道為什麼還要抓?」

  男人冷笑:「我覺得拖一個人下地獄也不錯。」

  阿爾托莉雅閉嘴,半晌,她嚴肅質問盧修斯:「不是說你們的莊園附近都有麻瓜驅逐咒?這個逗比為什麼能找來復仇?」

  盧修斯:「……我怎麼知道!是你們麻瓜的問題吧!?」

  「哼,不知道你們在扯什麼,不過幻術師瑪門的名字我想身為加百羅涅的你至少聽說過吧?」男人的眉梢染著譏誚,「這世上還沒有瑪蒙找不到的人。」

  「等等……你說瑪門?」

  阿爾托莉雅一臉囧然,「瑪門·施奈德不是還在困在那兒等著我們找人去救嗎?」

  男人一愣下意識的就看向車隊,阿爾托莉雅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名披著深紫色斗篷辨不出性別的傢伙正安靜的坐在後座,注意到他們投來的視線,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緊接著對遠處的男人坐著唇形道:「那兩個是特殊能力者。」

  普雷亞頓時神色緊張,他攥緊手槍緊緊的盯著兩人,盧修斯見他這樣,忍不住對阿爾托莉雅道:「你不是也有那玩意,拿出來用啊?」

  「那把槍的子彈是火焰,」阿爾托莉雅抿了抿嘴角,「我沒有那種東西。」

  盧修斯眼中滿是不解,倒是男人聽見了這句話忍不住大笑出聲:「沒有跳馬證明的加百羅涅嗎?怪不得恩佐·加百羅涅對你毫無防範!差點被你騙過去,什麼第二順位繼承人,你根本連繼承證明都沒有。」

  仿佛被戳到了痛點,阿爾托莉雅面無表情:「閉嘴,你這個連家族都被我哥連鍋端的廢物。」

  男人一怒之下上前一把掐住了阿爾托莉雅的脖子,刷得就將這個不過他胸口的女孩提了起來。普雷亞危險的眯了眯眼:「你再說一遍?」

  阿爾托莉雅撇了撇嘴角,可眼梢嘴角都寫滿了——「廢物」。

  普雷亞頓時手指收緊,阿爾托莉雅頓時滿臉通紅,就在他殺心四起就像這麼解決掉眼前的傢伙時,一陣如刃的狂風暴起——透明的空氣旋轉,在普雷亞完全注意不到的角度瞬間割去了他的大拇指!

  阿爾托莉雅頓時跌倒在地大口喘氣,而普雷亞則痛恨著將視線轉向了先前無視的俊秀少年。盧修斯扶著樹幹大口大口喘氣,滿臉都是魔力透支的模樣,阿爾托莉雅望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

  「……不是沒魔杖?」

  盧修斯見狀憤然瞪回去——別作死!

  普雷亞握起手槍想要一槍直接殺了搞怪的少年,卻不想他的將剛舉起,就突然砰得分崩離析!他詫異無比的看向用一雙灰藍色眼睛緊緊盯著他的少年,神色終於戒備起來。這時一直坐在車上的幻術師終於緩緩的走近,對普雷亞嘲諷道:「我說了,這兩個小鬼是異能者,你對付不了。」

  普雷亞握著受傷的手指憤然道:「隨你出價!我要加百羅涅死!」

  「好說,只要錢到位,我瑪蒙什麼都能做到。」

  幻術師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微張:「看在同是異能者的份上,就用我最得意的幻術送你們走好了。」

  巨大的靛青色火焰猛然席捲了阿爾托莉雅放大的瞳孔!在一片靛青色的旋轉中,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在不斷下沉不斷下沉,曾今被拋置腦後的噩夢又再度襲來——

  「媽媽,媽媽你開開門,你不要把阿爾關在外面——媽媽——!」

  「阿爾!屋子著火了,不要去,回來!!」

  「媽媽,媽媽——!!」

  籠罩在熊熊烈火中屋子,火焰灼燒地劈裡啪啦響聲是如此清晰逼真。阿爾托莉雅墮落在夢裡,望著漫無邊際的黑暗,漫不經心想,這是什麼呢?

  「阿爾不要哭,別怕,爸爸和哥哥還在,別怕,別怕——」

  「鬆開,快鬆開她!加百羅涅快放開,所有人離開!這小鬼她——」

  「我才不要放開阿爾小姐,你們沒看到阿爾小姐在哭——」

  呼喊聲戛然而止,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去猜測,為什麼停止了呢?還沒有等她思考完畢,被按了停止鍵的呼喊聲忽然又被按下了播放鍵,吵雜和尖叫一瞬間宛若爆炸,充斥了阿爾托莉雅所有的思維。

  「——死,死了!魔鬼!是吸食人生命的魔鬼啊!!!」

  烈火,死亡,恐懼,簡直可以交織成地獄的豔驚。阿爾托莉雅覺得自己在不斷下沉,漸漸的連思考的想法都被停滯,不想去觸碰這片被烈火染成紅色夜,更不想去思考,為什麼自己會看見這種東西。

  「沒事阿爾,你這只是……呃魔力暴動,什麼魔法部是這麼說的,休息一下就好,休息一下。」

  「等身體好了哥哥帶你去Vongola玩,媽媽,媽媽身體不好去世了,別難過……親愛的。」

  她緩緩閉上寶石藍色的眼,似乎有什麼明亮的東西從眼角滑落。

  普雷亞望著瞳孔擴散的阿爾托莉雅,有些不滿的看向瑪蒙:「那個白毛小子呢?」

  「你支付了我加百羅涅的錢,沒付他的。」說著幻術師彈了彈手指,對方立刻被一股憑空出現的繩索勒緊,「你現在也不用擔心他了,當然,如果要殺了他,請另付費。」

  普雷亞輕嘖了一聲,最後還是不敢親自上前,命令自己謹慎的手下上前,活生生一刀割下這女孩的腦袋。前斯圖亞成員僅僅猶豫了一秒,便提著一把長刀上前。

  盧修斯掙扎無能,眼看那把漆黑的刀柄就要劈下,瞳孔擴散的少女突然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按在了男人的握刀的手臂上。

  下一秒,盧修斯親眼見證了大變乾屍。

  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類突然發出慘烈的哀嚎!一瞬間,肉眼可見的青灰色煙霧如同崩裂的熱氣管道爭先恐後的從他身體的各個角落奔散而出!

  原本不過三十年紀的男人在快速衰老,先是頭髮變得灰白,接著爬滿皮膚的皺紋,最後是逐漸乾癟的肌肉——最後呈現在盧修斯面前的,竟然是個年過百歲垂暮矣矣的壽終老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呆在原地,握著槍的黑手黨下意識就要抬槍掃射,不想被半跪于地的少女搶先一步,立刻步了他同伴的後塵!

  普雷亞驚在了原地,他下意識地去求助幻術師,卻沒想到幻術師在發現不對勁的第一刻就已經逃走!他望著眼瞳空洞的少女緩緩將視線注向他,只覺得渾身都僵硬住了,好在他的手指沒有僵硬,立刻對準少女就是一槍射出!子彈毫無懸念的射中了阿爾托莉雅的肩膀,可是這傢伙就像沒有痛覺一樣,一個跳躍就碰上了普雷亞的手腕!

  少女的指腹因為常年握槍有著薄繭,因而碰上普雷亞的一瞬間更令這人觸覺清晰。

  生命流逝的感覺很奇妙,至少在普雷亞死的那一刻他都沒能明白是怎麼回事。突然間他想到了幻術師瑪蒙給他占的那張牌——崩潰的巨塔。隨後,他永遠的閉上了眼。

  而眼神空曠的阿爾托莉雅則是毫無憐憫的鬆開手,目光瞄向了剩餘還算得上是「鮮活」的生物。

  仿佛做了很久很久的一個夢,阿爾托莉雅顫動著睫毛,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入目所及依然是白雪皚皚下的銀裝樹林。她緩了很久,才找到了先前威脅的普雷亞。

  不僅僅是普雷亞,黑色的屍體鋪滿了整片雪色的大地。

  她坐在一地的屍體中,滿目惶然,半晌,她扭過頭去,望見在樹邊神色驚恐的鉑金少年,像是要證明什麼一般跌跌撞撞的向對方跑去——

  「別碰我!」

  伸出的手停在了一般,俊美的鉑金少年抿著嘴角,語氣虛弱而驚惡:「別靠近我,怪物。」                    


Chapter 29

  後續就像是被投石的湖水,將人臉照得迷迷濛濛,阿爾托莉雅已記不大清。當盧修斯自己清楚的拒絕了自己的靠近,她就覺得自己腦袋似乎有哪一根弦斷掉了。

  崩斷弦的後果似乎很嚴重,因為當再有活人靠近這片樹林的時候,阿爾托莉雅感覺到自己是被誰硬從盧修斯·瑪律福身上扯開的。

  對方驚恐的神情就像阿爾托莉雅不喜歡的過期糖果,她一點都不想記住。等她瞪著一雙眼睛,被從一個人的手裡交到另一個人的手裡,從亞伯拉罕到不認識的男青年的臉在面前一個又一個晃過去,再接著施奈德阿姨一身是傷的驀然出現,在所有人都同她保持距離的時刻,忽然就伸出手抱住了她,深深將她整個人抱進溫暖的懷抱裡。

  「別怕,沒人會離開你。」

  感受到從肩膀處傳來的溫暖,阿爾托莉雅終於忍不住,抱住自己身前的長輩,嚎啕大哭。

  盧修斯身上的幻術已經被趕來的巫師解開,他愣愣地望著肆意哭泣的阿爾托莉雅,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似乎失聲。他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似乎一個字也念不出來。

  黑髮的巫師忘了他一眼,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小鬼,有時候一時的痛快是要用一生去償付的,她救了你,你推開了她。」

  盧修斯近乎以為青年的下一句就該是「你會後悔」或者是「你欠她」了,可青年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緩步走進紅發的女人,小心的查看了女人的狀態,從她手中接過哭累睡著的女孩,不贊同道:「你也太莽撞了,要是她的力量還沒有收斂回來,你是打算交代在這裡?」

  紅發女人抿了抿嘴角,神色冷漠:「你是後來的,所以你根本不懂,像這個時候,老師……阿爾她們需要的不過只是一個擁抱。」

  黑髮巫師不在說話,亞伯拉罕已經開始指揮一群白衣巫師開始善後,他頓了頓,對一臉茫然的盧修斯道:「瑪律福莊園的事,我替涅狄拉特向你們道歉,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瑪律福莊園除了個別巫師受傷,我和我的同伴救下了所有人的命,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們想德國魔法部傳句話:希望此事到此為止,涅狄拉特的屍體我們必須帶走。」

  說罷,男人微微一笑,對盧修斯道:「想來短時間內,你們不會在相見,要道個別嗎?」

  盧修斯的視線緩緩轉向昏睡的阿爾托莉雅,他動了動唇角,半晌只是說了一句話:「我的寵物……優酪乳,他在莊園安全的貓頭鷹棚,臨走時,你們帶上吧。」

  黑髮的男人聞言挑了挑眉,沒應下也沒否決,他伸出手,紳士而有禮地同盧修斯握了手:「我是西蒙,希望我們還能有再見的一次。」

  此話剛閉,盧修斯的眼前就揚起一陣雪塵,等他能重新張開眼,眼前的大地就像是被□風洗劫過一樣,連白雪都被卷去一層,更別提先前還存在的人和腳印。

  盧修斯驚疑無比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不遠處傳來吵雜的聲音,德國魔法部終於匆匆來遲。盧修斯遲疑著將黑髮男人交代他的話一字不漏的回復給了德國傲羅,不想德國傲羅一聽他形容那群人的衣著後便猛然色變——緊接著咬牙切齒一般的吐出了兩個字。

  「聖徒。」

  聖……徒?為什麼阿爾托莉雅這個麻種會和聖徒扯上關係?

  盧修斯下意識的望向先前黑髮男人站立地點,那兒現在乾淨的連片灰塵都沒有留下。他眉毛緊蹙,全然不解。用力攥了攥手心,在魔法部人員的幫助下,他治好了腳上的傷,重新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一片荒蕪的瑪律福莊園,盧修斯想,反正馬上就是三年級,總會再見面,到時候直接詢問當事人不是更快。

  他將這個問題沉到了心底,並沒在再對德國傲羅多說一個字。或許是對那句「怪物」的後悔,又或許是他都不明白的情緒。只要見到阿爾托莉雅,盧修斯就有把握套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他沒想到這個答案,一等就是四年。

  德國,紐蒙迦德。

  Reborn的腳步很穩,他慢條斯理的行走在這座灰白色的監牢裡,沒有一絲緊迫與壓抑,有的只有對自己的全然自信。

  而等著他走近的中年男子則同樣平穩,他端著一杯紅茶,湛藍的眼睛平靜無波,沒有對闖入這惱怒,也沒有對這個麻瓜所表現出能力的讚賞。他只是以著最平靜的態度,迎接著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你是阿爾托莉雅那孩子在麻瓜界的老師?看起來真不像一位麻瓜。」

  「我以為力量是相同,想來您如果不是抱有這種想法也不會放任我走到這裡不是嗎?」

  金髮男巫低笑了一聲:「這是伊莎貝拉的想法,並不是我的,即便我很難不被她的結論說服。」

  Reborn最終在監牢前暫定,隔著一道鐵欄,一身黑西裝的男人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領帶,不帶波動的開口道:「希特勒已經失敗,你們支持尤迪爾的原因是什麼?」

  「實驗需要試驗品。」金髮男人緩緩道,「而你們麻瓜恰好總能提供很多。」

  Reborn挑了挑眉:「如果我是人道主義者,剛才就該用槍指著你,可我看了尤迪爾的實驗室……死亡率為零?」

  「亞伯和埃爾曼的控制力一貫很好,我們只是需要試驗品,不是殺人狂。」

  「可我聽阿爾托莉雅說,你們就是一群殺人瘋子?」Reborn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物件丟向了這位有些年紀的男人,對方接過物件一看,那是格爾夫·埃爾曼的聖徒徽章。

  他默不作聲的將徽章手下,不緊不慢達到:「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你必須承認。」

  「我承認,誰都有瘋狂的時候。」Reborn毫不在意對方的回答,或許說從一開始當他從那間盛放著水晶棺的地下花園踏著階梯往上,一路來到這個監獄的時候,他腦海裡想要詢問的問題就只剩下了兩個——

  「Hell到底是什麼東西?棺材裡的女人是誰,是加百羅涅夫人嗎?」

  聽到前一個問題,金髮巫師的面容尚且顯得平靜,而聽到男人的第二個問題時,他卻忍不住笑出了聲:「加百羅涅夫人?不不不,那不是奧羅拉。」

  男巫眯著眼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一般,「那是奧羅拉最重要的存在……比之她的戀人,她的兒女,她的生命——全都更重要的存在。」

  「至於Hell」男巫嘴角揚起一抹惡作劇的笑,「你沒有讀過北歐神話嗎?」

  德國,格裡華德莊園

  阿爾托莉雅睜開眼,對於自己在24小時之中三次睜眼三次都在不同地點的情況表示了淡定。她用手撐著床鋪打算起床,卻不想剛起了一般卻被她窗邊一個捧著本草藥學埋頭苦讀的小姑娘頭也不抬的按了下去。

  「你力量透支很嚴重,為了避免在隨地暴走,你最好還是乖乖呆在這個魔力罩中好。」

  隨著女孩的話,阿爾托莉雅這才發現在床鋪的周圍結著一層薄薄的水膜,她好奇的用手戳了戳,發現這層膜似乎並不能阻止她的行動後乾脆轉頭看向讀書的小姑娘。

  「你認識我?」

  被打擾了讀書的小姑娘乾脆把書一合,一張挺可愛的臉蛋繃緊:「你開玩笑嗎?作為格裡華德,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傳說中的赫爾。」

  對女孩「作為格裡華德……」這樣的句式頓了一下,阿爾托莉雅抬起手:「請等一下,你說的赫爾到底是什麼?我嗎?」

  「不然還有誰?作為奧羅拉阿姨的女兒,你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嘛?」金髮碧眼的小姑娘一臉恨鐵不成鋼,「那麼諸神黃昏,女神赫爾賜吻王子齊格弗裡德的傳說你也不知道?」

  「我讀過尼伯龍根之歌,但從來沒聽說過女神赫爾和齊格佛裡德有什麼關係。」

  面對阿爾托莉雅的無知,金髮碧眼的小姑娘簡直被嚇了一跳:「天啊,這是每個德國小巫師都會聽過的睡前童話好嗎?你聽過的到底是哪個版本!?」

  阿爾托莉雅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麻瓜版本的。」

  女孩聞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赫爾怎麼會去看麻瓜的故事」,但依然十分正直的回答道:「相傳齊格佛裡德獲賜赫爾之吻,因而他的後代從死神赫爾手中奪取了一部分生命的秘密,擁有了橫跨時空的力量。」

  阿爾托莉雅:「……?」

  小姑娘做了個哭暈在廁所的表情,接著道:「簡單來說,擁有這股血脈的赫爾家族,可以將別人的時光竊為己用,只要他們不想死,誰也無法奪走這群時間操控者的命!」

  「時間操控……?」

  小姑娘見阿爾托莉雅還是一副懵懂的模樣,實在是懶得解釋了,她沖阿爾托莉雅抬了抬下巴:「把手穿出來。」

  阿爾托莉雅聞言將手伸出了魔法罩,金髮的小姑娘四下看了看,最終取了一株窗前開的正好的植物,毫不留情的將植物碰上了阿爾托莉雅的手心——緊接著前一秒還生機勃勃的植物在下一秒就迅速枯萎死亡。

  「看見了?它的時間全都歸了你。」金髮的小姑娘不帶任何感情冷冰冰道,「不過你和奧羅拉阿姨不同,你完全就處在暴走狀態嘛,好奇怪,赫爾不是除了第一覺醒和情緒奔潰,之後都能夠自我控制的嗎?為什麼你會暴走?」

  金髮的小姑娘又低下頭隔著魔法罩細細觀察了她一遍,忍不住道:「你介不介意給我一管血讓我研究一下?」

  「只要不怕觸碰到我暴走,你隨意。」

  金髮小姑娘聞言頗為遺憾的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那還是算了,你現在壓根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魔力泵,我可不想找爺爺救命。」

  阿爾托莉雅不動聲色:「你爺爺是?」

  「亞伯拉罕·馮·格裡華德啊。」似乎是完全將阿爾托莉雅當成了自己人,金髮小姑娘毫無疑他,「聖徒的暫代首領,七君主的別西蔔啊?真奇怪,奧羅拉阿姨以前也是瑪門啊,她去世前什麼都沒有和你說?」

  「沒有。」阿爾托莉雅抿了抿嘴角,「她只是把我和哥哥以及切西亞全都關在了屋子外。」

  金髮小姑娘聞言張了張唇,半晌有些尷尬道:「抱歉,我沒其他意思……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給你端點蛋糕!」

  說著金髮的小姑娘就急匆匆離開了。阿爾托莉雅躺在床上完全沒有動一下,緩緩的她將視線投向了枕頭邊的一個小匣子,這個匣子就像當初的藍寶石項鍊一樣來的詭異,阿爾托莉雅沉默片刻,還是緩緩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是一個漂亮的投影燈,阿爾托莉雅扭開開關,自己母親的臉幾乎就是在一瞬間出現在了半空中。望著幾乎都有些陌生的面孔,阿爾托莉雅一下感覺眼眶有些發澀,她揉了揉眼角,這才敢繼續抬頭望向半空。

  半空中的女人有著和阿爾托莉雅一模一樣的藍眼睛,她彎著嘴角笑著,露出小小的虎牙和淺淺的酒窩,完全看不出年紀,一如阿爾托莉雅淺淡的記憶。

  半晌伏在空中的奧羅拉·加百羅涅溫柔開口,語調平和:「我親愛的阿爾,這是我委託在亞伯那兒的記錄,如果你能看見,只能說明我最擔心的事情仍舊發生了——你成為了一名巫師。不要害怕親愛的,這是每一位赫爾的必經之路,已有無數前人鋪墊,所以你不必恐慌。。」

  「關於赫爾的秘密,聖徒已經研究了很多年,我相信在格林德沃手裡,你一定能完美控制住這股力量,哪怕你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覺醒的混血。」

  「我知道你一定很怨恨我,怨恨我當年為什麼要拋下你和恩佐。但阿爾如今你也成長,我想你也明白,這世界上總有些事情,比一切重要。」

  「索菲亞是我的全部,我漂泊七十八年,只遇見了一個索菲亞。我不能看她去死,所以我選擇孤注一擲,將我的『時間』全部贈予於她。而我同樣不願讓你們看見我失去『時間』的模樣。請原諒我的任性,原諒我至死不願再見你們一面。」

  「我很感謝切西亞,是他教會我『愛』,給了我身為人母的歡愉以及家的溫暖。」女人看起來既溫柔又悲傷,「只是我深愛著索菲亞,對我來說她比一切都重要。」

  「同樣作為赫爾,我想,阿爾你一定能理解我對嗎?」

  金發藍眼的女人緩緩低□,透明的身體抱住了雙眼睜大的少女,輕如羽毛的吻印在阿爾托莉雅的唇瓣:「請不要憎恨索菲亞。」

  「還有,我很抱歉,對你,對你恩佐,還有切西亞。」

  淚水順著阿爾托莉雅睜大的瞳孔緩緩流下,童年被壓制的噩夢仿佛在這一刻全都有了解釋。為什麼母親臨死也不願在見他們一面,為什麼母親要將他們全都關在門外,為什麼身體健康的母親會在一夜之間死去——

  其實切西亞壓根從來沒有和她開過玩笑,他們的確是被「拋棄了」。奧羅拉·加百羅涅在最後選擇了巫師界,而拋棄了他們。

  阿爾托莉雅僵硬的被虛假的景象擁抱著,喃喃自語:「對不起媽媽,我不能理解啊。」

  德國,紐蒙迦德。

  「你說什麼?」Reborn像是聽見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你說加百羅涅八代目的妻子……她其實愛著一個女人,最後為了這個女人去死了?」

  男巫不置可否,「事件的全部就是這樣,你得出什麼結論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Reborn沉默片刻,「那麼棺材裡的是加百羅涅夫人用命救下的?」

  「是的,然而時間並不能完全等同與生命。」男巫摸索了下拇指,「所以索菲亞一直長眠不醒。」

  Reborn緊緊盯著男巫,最終冷笑道:「作為加百羅涅夫人的同伴,你沒攔著這位有夫有子的女士。」

  男巫沉默,半晌輕笑道:「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們的關係比起同伴,更像情敵。」

  「我說過,人都有糊塗的時候。」

  「所以你就放任了一位女士的偶發精神病,造成一家悲劇?」Reborn字句沾毒,「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男巫似乎並未在乎Reborn的嘲諷,他沉默而平靜的望著黑衣男人,就像是洞悉一切。直到男人的視線變得危險,男巫這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在為阿爾抱不平,而我們也一直在盡力補償加百羅涅。」

  「比如扶持尤迪爾?」

  「尤迪爾的存在的意義我相信你已經猜到,Hell的研究全賴於此。」男巫有些疲憊,「既然悲劇已經造成,那就盡全力去彌補吧。」

  「我從未逃避過這個錯誤。」

  Reborn沉默,半晌,他收回了手心壓著的銀刀,頭也不回的離開:「或許,但諸位的做法,恕我不能苟同,我想去接回我的學生。」

  「阿爾托莉雅如今在格裡華德莊園做客,只是她如今的狀態很微妙不方便移動。如果Reborn先生不介意,倒是可以在格裡華德小住。」

  男巫微笑著在男人挑眉的動作下字句清晰的念出了男人的名字:「還有先生所追尋的世界之謎,我相信在格裡華德的『薩麥爾』遺稿,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                    


Chapter 30

  伊莎貝爾·萊茵哈特·繆潔爾這個名字在歐洲魔法界廣為認知。不僅僅是因為在巫師們匱乏的娛樂中,她是難得一位各方面都非常出彩的小說家,更重要的一點是——在1939年3月德國的「危險物品處理司事件」中,被爆出得聖徒身份。

  1939年伊莎貝爾獨闖德國魔法部展示了她除了羽毛筆之外無與倫比的煉金術水準,在近十名傲羅的防禦下,與同伴一同堂而皇之的劫走了當時正受調查的聖徒魔王蓋勒特·格林德沃。事後七月,被暴露身份的伊莎貝拉或擒,當場死亡。聖徒自此向整個德國魔法部正式宣戰,渲染半個40年代的黑暗時代就此席捲了德國魔法界。

  德國魔法近代史將這件事稱為「斷開的羽毛筆事件」意為「因一位作家之死而掀起的近六年的黑暗恐慌」。而由於這位作者特別的身份,奧丁日報不得不停載了所有這位元作者的連載作品,不少伊莎貝拉尚未來得及出版的著作就在那六年裡毀於一旦。幸運的是,當曙光再次來臨,雖然人們無法認同這位女士的選擇,但仍舊熱愛她的作品。伊莎貝爾的完結巨著,總算得以保存。

  Reborn翻閱著一旁的近代史,漆黑的眼珠在那一遝略泛黃的羊皮紙上停頓幾秒,這才伸手取過一頁。

  羊皮紙上的字跡很潦草,看起來像是匆忙時刻記下,Reborn細心辨認,才能勉強辨認出這份類似于書信的手稿——

  「索菲亞親啟:

  「親愛的你一定不知道我找到了什麼!我遇到了一個自稱伽卡菲斯的傢伙——你相信在地球上存在著比人類更早的生物嗎?你相信我們一直認為、甚至堅信的、巫師超脫于麻瓜的神賜魔力——其實只是一種殘次品嗎?

  「詳細過程等我回來和你探討,這件事先別告訴蓋勒特,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接受不了……」

  Reborn皺著眉放下了這張紙滿眼疑惑,但卻忍不住抽出下一張——

  「索菲亞:

  「我跟著伽卡菲斯去見了所謂世界的基石……天啊這實在太衝擊我的世界觀,你能相信……我們的世界,其實是賴於一種叫做『火焰』的力量在支撐彌補,甚至我們的力量都來自於它嗎……」

  看見「火焰」一詞,Reborn的瞳孔忍不住放大,他直接抽出了標著伊莎貝爾的厚重筆記本,多年沒有人翻閱的筆記本在打開時揚起一陣煙塵,Reborn揮了揮手,翻起這泛黃的紙頁,耐著性子一字一頓讀下去。

  「1933年,3月12日,晴。

  「我遇到了一個人,他自稱伽卡菲斯,來自地球最古老的一族。地球最古老的難道不是細菌藻類什麼原始生物嗎?他是在逗我?」

  「3月13日,晴

  「我覺得我要相信這傢伙說的話了……如果見過那東西,我想沒有幾個人會不相信……我詢問伽卡菲斯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結果這傢伙竟然和我說,我有支援「七三」的能力?快別逗我笑了,我要是真這麼叼,還用著找跟著蓋勒特混?早自立為王了!」

  「…………」

  「4月1日,小雨

  「伽卡菲斯那傢伙可能再說真的……如果火焰得不到及時補充,世界會崩潰。而今天我做了一個實驗,我花了一個下午做了巨型的魔法陣,如果沒有足夠魔力絕對無法運行的魔法陣……伽卡菲斯用火焰成功運行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巫師真的也是他們一支的演化!?還是無法燃起火焰,被判定為失敗者的演化!?如果這麼看,我們和麻瓜又有什麼區別?都是從他們手中演化而來的同一物種而已。更可怕的是,這不是愚人節玩笑。」

  「…………」

  「1935年5月13日,大雨

  「伽卡菲斯是個瘋子,他竟然用能夠激發能力的麻瓜作為火焰活的填充劑!一旦用完隨手就丟,簡直比蓋勒特和西蒙那小鬼還要瘋狂!辛虧當初我只是答應幫他完善『奶嘴』沒瘋了自己去嘗試!……不過,看著那些絕望的傢伙,感覺真不好。想要的資料已經到手,回家吧。」

  伊莎貝爾的日記到此為止,Reborn卻仿佛陷入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漩渦,他撫摸著這本日記,良久抬頭看向書桌對面的老人:「這本……我可以帶走嗎?」

  亞伯拉罕放下了手中正在讀的書籍,摘下眼鏡微笑道:「當然,伊莎貝爾死後,沒有人對她口中驚世駭俗的理論有興趣,這些資料放在這裡也是可惜。」

  「她從來沒有麻瓜和巫師的區別之見,如果是一個麻瓜拿去尋找,想來她也不會介意。」亞伯拉罕不知道想到什麼,「你相信她的話嗎?這世界由火焰組成,我們同出一脈,甚至還有一部人在犧牲這自己的生命來維持著世界的運轉。」

  「……不知道。」Reborn眸色轉暗,「總要自己親眼見過才能知曉。」

  亞伯拉罕不置可否,他緩緩起身:「阿爾托莉雅估計已經醒了,你要去看看嗎?」

  「當然。」Reborn隨手套起了自己的風衣,「在探求世界之秘前,她還是我的學生。」

  經過聖徒一天兩夜的努力,阿爾托莉雅的力量如今已被克制,籠罩她良久的魔力罩總算是撤下。萊茵哈特站在阿爾托莉雅的床邊,無奈的表情幾乎都要成為了習慣。他伸手檢查了下阿爾托莉雅的狀態,忍不住叮囑:「還好實在德國發生,大家都趕得及,如果是在英國,後果真是難以預料。」

  阿爾托莉雅毫無悔改狀態的「唔」了一聲,萊茵哈特忍不住叮囑:「小姐!這不是可以玩笑的事!格林德沃大人說曾經送過年一條專門抑制情緒起伏的項鍊給您……您為什麼沒有戴在身上?如果您帶著,也許之前瑪律福莊園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那條鏈子?」阿爾托莉雅眨眨眼,「我問過萊茵你是誰送的啊,你說不知道,我就隨手扔了。」

  萊茵哈特:「隨手扔了!?」

  求靠譜點行嗎!?就算我沒見過魔王筆跡認不出來……但那條鏈子看起來應該也挺不錯的吧!?隨手扔真的好嗎!?好吧小姐我知道你是土豪,我不和你糾結這個問題……

  亞伯拉罕同Reborn走進屋子時,恰巧正聽見阿爾托莉雅的這句話。老人眉梢忍不住一跳:「等等……我記得去年聖誕禮物魔王送了你一顆救命用的魔法石……」

  阿爾托莉雅努力想了想:「你指那塊紅寶石?」

  亞伯拉罕:「……我覺得我不要問你它去哪了比較好。」

  自知理虧的阿爾托莉雅乖乖閉嘴,面上神情有些懊惱。

  萊茵哈特見狀,忍不住口賤道:「您把它怎麼處理了?」

  阿爾托莉雅後悔不迭:「我以為就是一塊紅寶石,來德國前托恩佐幫我把它寄給馬芬做聖誕禮物了。」

  萊茵:「……」

  亞伯:「……」

  亞伯拉罕歎了口氣:「算了,魔法石除了延長生命和點石成金也沒有其他用處了,眼前你已經度過危機,魔法石有沒有無所謂。」

  阿爾托莉雅糾結半晌,試探道:「很珍貴?」

  萊茵哈特面無表情:「除了這一顆,整個魔法界就只有尼克梅勒還有一顆。」

  阿爾托莉雅憤怒道:「都怪你們魔王送得太隨便!他要是用三重寶箱封起來,我也不至於隨便給人!」

  您還不也是隨隨便便給人?萊茵哈特默默在心底吐槽,直到Reborn插了一句:「讓我和她單獨談談吧。」

  說實話,卡珊德拉莊園後,阿爾托莉雅就有些怕Reborn,此刻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沒有聽話乖乖等待的阿爾托莉雅不知道為何就有些心虛。好在她越心虛就越喜歡裝的理直氣壯,她堅信Reborn看不出來。可沒想到這個男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便開口道:「我沒想要責備你。」

  阿爾托莉雅的氣勢頓時就短了一截下去。她望著男人不知道說些什麼,男人倒是閒適地雙腿交叉敲上茶几,沖她挑眉道:「說說看,一覺醒來發現在自己評價的『神經病』總部有什麼感覺?嗯,在你的命還是這群神經病頭領救回來的前提下。」

  阿爾托莉雅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微妙,她斟酌了半晌,道:「怎麼說……嗯,雖然想法不合,但也不是不能相處?」

  「就書本的記載而言,這是在是個難以讓人忍受的組織,可是如果相處起來……」阿爾托莉雅想起那名挺直背脊說著「我爺爺是聖徒別西蔔」的小姑娘,「好像還不錯?」

  「這樣就好,畢竟接下來你很可能會在這裡呆上幾年,要是同當初一樣抵制,恐怕會不太舒服。」Reborn雙手交叉,「除了這個呢,你還有沒有想和我說的。」

  阿爾托莉雅抿抿嘴,別過頭,悶聲道:「沒了。」

  Reborn低笑出聲,聲音醇厚醉人。他抬眼看了自己的第一位小學生一眼,緩緩道:「接下來我要外出旅行很久,恐怕沒多少時間看顧你。你要的秘密是『Hell』,我想你已經得到解答,我也該去尋找我的。」

  阿爾托莉雅猛的轉頭,寶石藍的眼中有不易察覺的恐慌,Reborn彎腰如第一次見面般拍了拍她的腦袋,帶上了自己的禮帽,「別擔心,有空我會回來看你,槍法別給我落下。」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傲氣道:「你不來找我沒關係,等我足夠強大,我會自己去找你。」

  Reborn勾起嘴角,轉身的動作微微一滯。他側首,慢條斯理道:「那我就等著這一天到來,親愛的加百羅涅小姐。」

  阿爾托莉雅注視著這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她相信強大如這個男人一定能追尋到他想要的秘密,而自己,也終有一天能夠超越他。

  以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的身份。

  可阿爾托莉雅沒想到,Reborn不過剛走,她無處安放的離別情緒還沒整理好,一抹金色就像旋風一樣沖進了屋子裡抱著她就一陣鬼哭狼嚎。

  阿爾托莉雅鎮定無比的推開切西亞那顆金色的腦袋,對著同樣滿臉擔憂的恩佐道:「哥哥,讓我和爸爸談一談。」

  阿爾托莉雅很少會稱呼恩佐為「哥哥」或是稱呼切西亞為「爸爸」,聽見她這麼說,恩佐的頜首,十分善解人意的走出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還不忘用口型叮囑:「如果爸爸生氣,你叫我一聲我來搞定。」

  阿爾托莉雅給她哥哥一個拇指,表示自己的收到,恩佐這才放心的合上了門。象牙白的門扉不過剛剛合上,阿爾托莉雅就一臉發黑的果斷挪開她父親,在切西亞不滿的視線下,冷靜開口:「爸爸,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

  切西亞同樣一臉控訴:「我也要和你談一談,耶誕節不回家你跟著陌生男人跑去德國是什麼意思?」

  阿爾托莉雅視線飄移了一下,下一秒才滿臉痛恨道:「什麼!Reborn居然沒有通知你們麼!他告訴我他通知你們了!」

  「就算他這麼說,你難道自己猜不到嗎?我放過你一個人出遠門?」注視到阿爾托莉雅的眼神,切西亞強調,「霍格華茲不算!」

  阿爾托莉雅撇了撇嘴角,板著一張臉道:「算了這個先不談,爸爸我有事問你。」

  「什麼?」

  「媽媽那件事……是不是你找催眠師把我的那段記憶掩藏掉?如果不是這次被一個幻術師激出,你打算瞞我多久?」阿爾托莉雅一字一頓,「瞞著我『媽媽是個巫師,我也很危險』這件事多久?」

  切西亞沉默,半晌溫柔道:「我很抱歉,但我希望你的人生裡只有光明美好的事物,而不需要這些。」

  「……」阿爾托莉雅張了張唇,半晌扭過臉含糊道,「算了,原諒你了。」

  「我的小公主果然善解人意!」切西亞毫不猶豫睜眼說瞎話,他笑著看向阿爾托莉雅,開始自挖墳墓:「記憶回來的話……還有什麼要問的?」

  被切西亞這麼一提醒,阿爾托莉雅猛然驚覺,她黑著一張臉看向自己的父親:「……爸爸,你知道媽媽她其實不愛你嗎?」

  切西亞雲淡風輕:「知道啊。」

  阿爾托莉雅:「……那你知道她其實嫁給你的時候很可能已經七十多歲了嗎?」

  切西亞笑容滿面:「可是奧羅拉看起來一樣美麗啊~。」

  阿爾托莉雅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她的真愛其實是個·女·巫?」

  切西亞嘴角笑容淡了淡,頓了頓才接著回答她女兒的問題:「我知道。」

  阿爾托莉雅滿目震驚:「……這樣你都能忍!?」

  切西亞笑著捏了捏阿爾托莉雅的臉:「我愛她嘛。」

  阿爾托莉雅默默的抱起了自己的被子挪動著同切西亞拉開了一尺距離。她望著切西亞,面容是受了極大驚嚇後的鎮定:

  「……對不起,我暫時不想和變態說話,謝謝。」

  有關蓋勒特·格林德沃、索菲亞·卡珊德拉以及她母親奧羅拉·赫爾的種種糾葛——亦或是德國聖徒的興盛衰亡,在經歷過一場生死後,都不能吸引阿爾托莉雅的注意。在她看來,過往種種不必追憶,她只需要珍惜當下。

  「所以只能休學了。」萊茵哈特捧著厚厚的書籍砰的放在了阿爾托莉雅面前,「保守估計,要等小姐您完全學會收斂力量不會再次暴動,至少需要四年,這四年裡只能請您留在格裡華德莊園。課業方面聖徒『阿撒茲勒』西蒙·布萊克,會全權負責的,四年後您完全可以直接複學,不用擔心留級問題。」

  「我嗎?我會和奧菲一同入學德姆斯特朗,說實話比起霍格華茲還是德姆斯特朗適合我。」

  阿爾托莉雅終於獲准離開房間,她有些猶豫的看著自己的手,又望了鳥架上歪著頭不解看著她的優酪乳,神色掙扎半晌後,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只是她的手縮回了一半,便被萊茵哈特哈特微笑著截斷。他修長的手指毫無遮蔽的直接握住了阿爾托莉雅的手腕,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指腹傳達到阿爾托莉雅的皮膚上。她眨眨眼,望著這名茶發少年,萊茵哈特只是拉著她的手輕輕的覆於自己的手背之上,隨後——

  輕撫了少女最喜歡鷹隼的翅膀。

  「請相信我。」尚顯得稚嫩的少年如此溫柔道。

  那一刻,阿爾托莉雅近乎潸然淚下。

  優酪乳歪了歪頭,圓豆的一般的眼中是對自己主人為何要通過別人的手心來撫摸自己的不解,不過這不妨礙他舒服的叫了兩聲。陽光灑在他的翎羽上,連同扣在腳腕上近乎與羽毛同色的精緻圓環也閃閃發光。在被少女忽視的圓環內側,鐫刻著一行並不起眼的小字——

  Merry Christmas to Artoria,L.M。

作者有話要說:

  索菲亞·卡珊德拉

  這個人物請允許我用一段文案體介紹——

  一覺睡醒,索菲亞·卡珊德拉夢到了自己的未來,一名註定【早亡】的天才預言師。

  為了拒絕這炮灰般的命運,少女毅然離家出走,尋找傳說中的死亡聖器。

  勤勞勇敢的少女靠著擺地攤算命,一路從希臘愛情海漂泊到了德意志——

  傳說中的老魔杖沒到手,反倒是遇上了金髮碧眼未來上司。

  上司有著比索菲亞人生還要茶几的戀愛史,其可悲可泣程度令凝視著水晶石的索菲亞忍不住流下欣慰的淚水,在死亡聖器的引誘下,毅然投奔。

  只可惜命運在原地悄無聲息的拐了個彎,索菲亞捨不得換個新的水晶球,沒看見。

  多年後——

  蓋勒特·格林德沃:「我以聖徒魔王之名,封索菲亞·格林德沃為初代『貝利亞』,掌管第六實驗室【未來】。」

  索菲亞:「Σ( ° △ °|||)︴ !!!」

  ——快來個預言指導一下,上司因為失戀悲憤地要當反派BOSS,跑腿的要何如保命啊!?

  ↑↑↑↑

  此上,索菲亞人物簡介【有這麼坑爹的簡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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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正道是滄桑

Chapter 31

  四年後。

  八月三十一日,距開學日還有一天。

  這個日子不僅僅只是在倫敦的大街小巷裡引起孩子們的騷動,在一間破舊酒吧的牆厚——在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裡,一群被稱作「巫師」群體的小鬼們,也正迎來這他們的開學日。

  對角巷,巫師們最繁華熱鬧的商業街,這裡有妖精們開的銀行,最全的魔法用具,最可愛的魔法生物,最棒的飛行掃帚——當然,還有最富盛名的長袍店。

  「別拉我,我自己會走!」黑髮黑眼的男孩用力甩開了自己堂姐的手,俊秀的面孔上滿是桀驁,「我不喜歡斯萊特林,你們不用一副我進定斯萊特林的樣子,迫不及待給我每件衣服上都加上銀綠裝飾!」

  被他刷開手心的金髮少女面色微僵,她忍不住皺眉低聲喝止這自己弟弟的任性:「西裡斯,鬧脾氣不要在外面鬧,像什麼樣子!」

  男孩昂著頭,一副壓根就不在聽的狀態。納西莎·布萊克深覺心力交瘁,面對最有才華的弟弟她一貫不忍苛責,可或許是眾人的溺愛給了他揮霍的本錢,這傢伙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納西莎忍著脾氣,低聲道:「安靜站好!沒人說給你做斯萊特林的院服!分院前所有的小巫師都是統一的普通制服!」

  西裡斯·布萊克居尊降貴的看了扭來扭去的尺子一眼,實在是提不起興致,砰的跳下矮腳凳就往外面跑——「家裡不是有我的尺寸嗎?直接給它好啦,我才不要被這個東西蹭來蹭去。」

  「西裡斯!」

  自告奮勇帶了弟弟出門購物的納西莎真是叫苦不迭,近期的西裡斯·布萊克簡直就像是到了叛逆期,無論家裡人說什麼,他都要反著來才高興。布萊克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家裡人除了高壓根本想不到任何辦法對付這傢伙。可西裡斯·布萊克不是雷古勒斯·布萊克,高壓對他只會造成反彈,而沒有任何效果——就如這場他下定決心要和納西莎作對到底的裁衣。

  納西莎簡直恨不得在他身上下個捆縛咒好讓他消停,好在西裡斯由於邊跑還扭頭望著納西莎,一個沒注意就呯的一聲撞上了走進店門的新客人。

  「嗷——痛痛痛!」

  西裡斯抱著自己的腦袋吸氣,他抬頭望了撞著自己的東西一眼,卻只看到一把奇怪的銀管子。他忍不住移動視線,後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來人一眼,這才確定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很奇怪。

  來人是一位有著金色長髮的少女,身材高挑(至少西裡斯只長到了她的胃部),腳上蹬著一雙及膝的牛皮厚底長靴,上身的襯衣同喜歡在上面繡上蕾絲的布萊克姐妹不同,乾脆俐落到簡直像是男人穿的。而即便是這樣一件簡單的襯衣,她也沒像布萊克家的男士一樣整潔嚴謹,甚至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都是鬆開的,更別提挽到了手肘的袖子——要不是她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細碎精緻的藍寶石項鍊,西裡斯簡直不敢認同這是女人的著裝。

  被他迎面一撞的少女連步子也沒有動一下,只是緩緩的低頭看向被自己的佩槍撞了不清的少年,伸手將腰間的槍拔出,往身後一塞,淡色的唇線抿了抿,低聲道:「抱歉。」

  被先道歉了西裡斯一愣,還沒想到要說什麼,納西莎已經追了上來,來人望見納西莎略帶薄怒的神情,像是猜到了什麼一樣挑了挑眉,前一秒還在道歉下一秒就拎起了西裡斯的領口,直接將他提到了納西莎面前放下,勾唇笑道:「小鬼,讓家人著急可不是男子漢所為,乖一點。」

  西裡斯奮力掙扎,只可惜對金髮少女起不了半點作用。

  納西莎成功獲取想要逃跑弟弟,憤而將他押上了矮腳凳測量尺寸,這才得空轉頭向來人道謝,只是她剛轉過頭就愣住了。

  少女見她這副摸樣,忍不住挑眉:「怎麼了?」

  納西莎略皺眉,遲疑道:「……您是麻瓜?」

  「麻瓜可進不了對角巷。」少女嗤笑,「我是混血,如果你想問的是這個。」

  說罷,少女不再等納西莎的回答,逕自去店中取自己定制的校服,納西莎不禁意嫖到對方遞去訂單上寫著的簽名,頓時驚在原地。等她想起來要做什麼事,仿若驚鴻一瞥的少女已經不見了。

  西裡斯終於忍受完畢尺子的酷刑,跳下矮腳凳,望著自己的堂姐有些興奮:「剛才那個人也是霍格華茲的學生嗎?是學姐?」

  納西莎蹙了蹙她秀氣的眉毛,最終蹲□捏了捏弟弟臉,義正言辭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斯萊特林,但是我們世代都是斯萊特林,不許弄出是非,懂了沒?」

  西裡斯齜牙咧嘴:「這句話你說過很多遍了!去哪裡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納西莎忍不住敲了他的腦袋:「堂姐我什麼時候害過你!那件事不是為了你這個小祖宗好?聽話!」

  西裡斯嘀嘀咕咕半晌,最終也還是沒當面反駁自幼疼愛自己堂姐的話,只是含糊應過去。反正到時候分院結局——他們難道還能逼著自己退學不成?

  阿爾托莉雅從摩根夫人長袍店中取了自己前些天定制好的院服,一身淺棕色長袍的茶發少年正坐在不遠處的花草茶店外的圓桌邊,笑容溫暖的逗弄著一旁長相極為英武,動作卻處處透著傻氣的亞馬遜蒼藍鷹隼。

  茶發少年注意到少女的接近,碧綠色的眼中滿是笑意:「小姐,你回來了?」

  「唔。」阿爾托莉雅含糊地應了一聲,將手裡的袋子拋給了萊茵哈特,「你就這麼轉學……莉莉絲那邊沒意見?」

  「殿下有她的打算,小姐怎麼不去猜正是她讓我來英國,跟著您是順便呢?」

  少女坐在了萊茵哈特對面,聞言輕笑一聲:「我還不瞭解莉莉絲那個萬年偽蘿莉?德姆斯特朗還有個卡卡洛夫她沒幹掉,會隨便放你這個勞力跟我回英國?說吧,她要什麼?」

  萊茵哈特的笑容逐漸加深:「殿下也是這麼說,她說,如果我跟你回來,您一定會以為她是想向您索取什麼。」

  阿爾托莉雅挑眉:「所以?」

  「所以殿下說她不能辜負您,她希望您給她三百把威力不錯能改裝使用魔法彈的步槍。」

  「我回頭會寫信給恩佐,」阿爾托莉雅眯眼打量著萊茵哈特,懶洋洋道,「錢貨兩清,在英國你歸我了。」

  萊茵哈特無奈歎氣:「小姐你不要總喜歡說這種引人誤會的話啊。」

  「莉莉絲不是更喜歡?我見你也沒發火。」

  那是因為殿下說這種話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她在開玩笑啊,而您……萊茵哈特又歎了口氣,決定不在這種問題上和自己糾結。

  莉莉絲·格林德沃,于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就醫(……)于格裡華德第三年突兀出現在紐蒙迦德格林德沃牢房的異世者。阿爾托莉雅受格林德沃誘騙,將莉莉絲·格林德沃當做一名真·十三歲·需要筆友的小姑娘,用自己那錯七扭八的英語與之溝通交流了大半年。等格裡華德將對方正式介紹給自己時,那名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已經贏了亞伯的小孫女奧菲莉亞,成了聖徒公認的下任魔王,格林德沃的繼任者。

  莉莉絲見到阿爾托莉雅第一眼就表示了她的喜歡,而阿爾托莉雅雖然不太擅長同莉莉絲·格林德沃這種說一句話都要先在肚子裡打三個彎的人打交道,但她很喜歡莉莉絲的惡作劇和冷笑話——作為整個格裡華德乃至格林德沃莊園唯一能欣賞莉莉絲冷笑話的存在,這兩個人在聖徒們驚恐的表情中快速的成為了好朋友(容點蠟)。

  聖徒西蒙·布萊克甚至宣佈,如果說認識莉莉絲·格林德沃前教導阿爾托莉雅的難度是五顆星,那麼自從她們認識,這個難度就是五顆星的五次方——簡直不忍直視。

  連西蒙·布萊克都要退避三舍,萊茵哈特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去挑戰權威。

  他梳理了優酪乳的羽毛,對著懶洋洋喝茶曬太陽的阿爾托莉雅道:「課本我已經買好了,倒是小姐你想不想要一把掃帚?二年級您就休學了,甚至沒有去好好參加一場魁地奇。」

  聽到飛行,阿爾托莉雅的眼皮動了動。她側頭認真的想了想,最終拍板敲定:「好主意!每次都是我和莉莉絲兩個人,老贏她我也蠻無聊,去虐斯萊特林好了!」

  萊茵哈特:「……我沒說這個,算了。」

  對角巷有不少掃帚店,財大氣粗的阿爾托莉雅表示她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貴的。拿了當季最新款,阿爾托莉雅在簽單時頓了頓轉頭問萊茵哈特:「你要不要?這次從德姆斯特朗白魔院轉回來,你應該能進格蘭芬多了吧?那麼就給你來一把!」

  萊茵看著阿爾托莉雅龍飛鳳舞的將1改成2,最後更是在簽單人處寫下「莉莉絲·格林德沃」並交代對方將帳單送去德國……忍不住開口:「你不怕殿下不認帳?」

  「怕什麼。」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她不會不簽的。」

  有關阿爾托莉雅同莉莉絲·格林德沃之間的約定和秘密並不是萊茵哈特所能知道的,他只能隱約察覺阿爾托莉雅乾脆的複學同聖徒幼主莉莉絲針對食死徒的某項計畫有關,可具體是什麼,即使是萊茵哈特,也難以去揣測莉莉絲·格林德沃與常人不同的腦回路。

  直接要求對方送貨上霍格華茲。阿爾托莉雅只是略略停頓了片刻,便邁步離開。她的這一身裝束在對角巷回頭率極高,她卻渾然不覺。高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她懶洋洋的抬眼瞥了一眼,接著微微抬手——已成年的巨大鷹隼一個俯衝便準確無比的停在了她的手臂上,尖銳的雙爪甚至連一絲血痕也未留下,只有揚起的颶風吹起少女海藻一般的長髮。

  阿爾托莉雅撫摸了下墨蘭色的鷹隼,用力一震右臂:「去玩吧,優酪乳。」

  集通人性的鷹隼立刻振翅而飛,不一會兒就不見蹤影。萊茵哈特面帶無奈:「小姐,你太寵它了。」

  「還好吧。」阿爾托莉雅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隨即道,「我累了,我們回去吧萊茵。」

  萊茵哈特微微一愣,隨即以著他一貫溫柔的嗓音道:「好的小姐,我們回家。」

  就在萊茵哈特同阿爾托莉雅前腳離開這間掃帚店,一抹鉑金色的身影就同他的朋友後腳走了進去。

  「嗨老闆,斯萊特林魁地奇隊伍更替今年最新款。」有著雀斑的褐發少年戲謔的看了自己身邊的同伴一眼,「瑪律福少爺畢業年大請客!」

  接到比大單子的店主立刻樂呵呵的上前,少年見自己身邊的同伴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奇道:「怎麼了?」

  盧修斯將視線從窗外收回,若有所思:「……剛才好像看見了一隻成年蒼藍鷹隼。」

  「怎麼可能!英國這東西很少的好嗎?忠誠度低又難孵,沒幾英國人會去買這東西,換成義大利可能性還比較高。」

  盧修斯微笑:「你說得對,大概是我看錯了。」

  「說到這裡,最近一直在傳你和納西莎·布萊克畢業會訂婚,真的假的啊?」

  「現在英國和瑪律福沒什麼關係的純血也就這麼幾家了,說不準、大概吧。」盧修斯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帳單,似笑非笑,「是真的會通知你,別激動紮比尼。」

  就在盧修斯低首簽單的瞬間,墨藍色的鷹隼低嘯著俯衝而過,就像它主人一樣唯我獨尊無法無天,卷起的氣流引起一路巫師驚慌——

  盧修斯和紮比尼離開掃帚店只能看見滿街狼藉,而罪魁禍首卻早已如流星,一閃而過不見蹤影。經過長袍店時恰巧遇上了納西莎·布萊克同她的弟弟西裡斯·布萊克。不同於紮比尼的滿面通紅以及盧修斯的友善問號,納西莎的表情近乎可以用奇怪來形容。

  她簡單地向紮比尼點頭示意,緊接著便看向盧修斯,面色古怪:「盧修斯,我今天在長袍店看見一個人。」

  納西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滿面複雜繼續道:「……好像是格蘭芬多的凶獸,回來了。」


Chapter 32

  霍格華茲特快上。與惴惴不安的新生們形成鮮明對比,即將要在霍格華茲度過自己最後一年的亞瑟·韋斯萊顯然要沉穩的多。

  亞瑟一頭紅發一如往常亂糟糟,他的對面坐著一名褐發的少女,少女的面容談不上特別搶眼,卻勝在清爽秀麗。此刻這名少女正心情很好的整理著自己親手製作的點心盒,間或抬頭望見亞瑟近乎要把眼睛都黏上報紙的動作,忍不住用力敲了敲桌面以此喚回少年的注意。

  亞瑟頗為尷尬的輕咳一聲,端起桌面上的南瓜汁喝了一口,就見莫麗放下了手中的活,好奇道:「今天報紙有什麼頭條嗎?你看的這麼入迷?」

  「唔,是有條新聞。」亞瑟說著將報紙攤開指著其中一條道,「神秘人前段時間似乎去德國找場子了,不過好像沒討到好,被打回來了。德國的《奧丁日報》在採訪格林德沃後裔『莉莉絲·格林德沃』時得到的消息,喏,《預言家日報》標注了,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希望是真的吧,近年神秘人實在太囂張了,能打壓他就好,管對方是不是黑巫師。」莫麗將自己做的點心遞給了亞瑟,四下張望,「伊莉莎呢?怎麼還沒來?」

  「唔,你知道,她一貫好心,自從她弟弟三年前入學後,她就養成了順便幫新生找車廂的習慣。」亞瑟想要先動手,卻被莫麗毫不留情抽了手背,只能訕訕收回手,解釋道,「列車快開了,我估計時間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莫麗望著自己面前分好的三份餐盤,忍不住笑道:「時間真快,我還記得三年級前伊莉莎膽小依賴阿爾托莉雅的樣子呢,如今也是可以供別人依賴的學姐了。」

  亞瑟略有些不滿:「你怎麼不誇獎我?我好歹也當上了級長啊!」

  莫麗一聽這話,立刻甩給亞瑟一個鋒利的眼刀:「哦,那麼格蘭芬多即將七年級的級長大人,您能否告訴我為什麼今年的男學生會主席落到了斯萊特林的瑪律福手裡?」

  亞瑟摸了摸鼻子,面容上有著學生對學霸一貫的嫉妒恨:「誰知道這傢伙的魔藥成績居然能比我高出兩個等級!?」

  莫麗毫不留情道:「呵呵,你的魔藥成績誰都能贏好麼?如果阿爾托莉雅在,就算她全科墊底,也一樣能一腳踩上瑪律福的臉讓格蘭芬多穩坐上學會會會長的位置。」

  「就算阿爾托莉雅在她踩的也只能是拉文克勞的卡米切爾好嘛?親愛的我們能不能講點邏輯?」

  莫麗聞言臉色更差,一手抽走了亞瑟面前的點心盤:「輸給瑪律福的人沒資格用點心!」

  亞瑟覺得自己躺槍躺的很無辜——全霍格華茲七年級生近五十人,試問面對一個近乎全科第一的學霸,誰沒輸過?就連認真好學的莫麗自己學年排名也被瑪律福甩了七八位,自己更是一點不冤枉好嘛!

  不過亞瑟也不是不能理解莫麗的心情,作為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的同級生、這位傳奇色彩濃厚(……)的格蘭芬多的親密夥伴,亞瑟是經歷過有阿爾托莉雅時格蘭芬多橫行斯萊特林的盛況的。有著格蘭芬多雄獅美譽(……)的女孩僅在她入學的兩年裡便順利達成「斯萊特林·人見人厭(懼)」及「格蘭芬多·精神領袖」成就。即使校外神秘人勢力再強大,但在校內,有著阿爾托莉雅的格蘭芬多仍然是凝成一條繩的勇者隊!和斯萊特林打群架都是勝多輸少的英勇無懼!只可惜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因病休學後,格蘭芬多缺乏能同斯萊特林正面對抗的人物,反倒開始被以瑪律福為首的少數斯萊特林壓制——他們已經有四年的期末晚宴上沒見過銀綠之外的色彩了。

  簡單來說就一句話——想打群架教訓下那群毒蛇都沒人組織的日子真他|媽難過!

  沒經歷過阿爾托莉雅時代的還好,對於經歷過的……真是無比懷念那位一臉懶散卻勇於扛起整個斯萊特林仇恨值的小學妹。

  但亞瑟知道莫麗想念阿爾托莉雅絕不是因為這點,從阿爾托莉雅還在開始,莫麗就一直反對阿爾托莉雅這種當槍當出頭鳥的行為。她懷念她,純粹是因為「我們是朋友」。

  想到這裡,亞瑟抿抿嘴角,換了話題:「阿爾不是每年暑假都會給你寫信嗎?今年她說了什麼?」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簡直就像是點爆了莫麗的神經:「我和伊莉莎每週都給她寫信!哪怕是考試周!她一年只回我一封就算了!今年我足足等了一個暑假!她竟然一個字也沒給我寄過來!一個字都沒有!!她怎麼敢!!!」

  「實!在!是!太!過!分!啦!」

  暴怒的莫麗讓亞瑟偷偷的忍不住往後移了移,火車恰好也終於發動了。他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說什麼才能安撫下自己夥伴飽受阿爾托莉雅摧殘的神經,卻突然聽見車廂門被誰敲了敲,隨後一道略帶笑意的慵懶聲線響起——

  「不好意思,我以為直接見面更有驚喜,原來是過分嗎?」

  莫麗的憤怒就像是被誰按了停止鍵,她怔在原地,面上生氣的表情都沒有來得及收起,只能愣愣的望向車廂門前雙手抱胸的金髮少女。

  來者穿著漆黑的軍褲踏著棕色皮靴,略淩亂的白色襯衣簡直不能更適合眼前一臉散漫傢伙,她的手上還搭著一件仿軍服設計的外套,不過莫麗很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將外套穿上過。

  對方頓了頓,明亮的藍寶石眼睛略帶困惑地眨了眨,勉強開口,語氣一如當年漫不經心惹人火大:「別生氣嘛莫麗,實在不行我補一封——『暑假快樂』你覺得怎麼樣?」

  莫麗的視線緩緩轉向了少女身邊另一名面容甜美的姑娘,伊莉莎·隆巴頓憋紅了臉,半晌結結巴巴道:「我、我在帶幾個新生找空車廂的時候恰巧碰到——」

  隆巴頓的話還未說話,阿爾托莉雅已經沖莫麗張開了雙臂,調笑道:「要來個闊別已久重逢的擁抱嗎?」

  褐發的少女二話不說就撞進了她的懷裡,阿爾托莉雅望瞭望莫麗,又望瞭望亞瑟,笑道:「我怎麼看你一臉嫉妒的樣子……你是想和我來個擁抱,還是羡慕我可以抱莫麗?」

  亞瑟盯著莫麗的面孔頓時一陣燥熱,連在阿爾托莉雅懷裡的莫麗臉都紅了起來。阿爾托莉雅微笑道:「看來我錯過很多。」

  「你當然錯過很多。」為了掩飾尷尬,莫麗從阿爾托莉雅懷中退出快速介面,「你一定不知道伊莉莎有男朋友了吧?伊莉莎不讓我寫在信裡,說要等你回來再說。」

  這話倒真讓阿爾托莉雅吃驚了,她忍不住去看這名四年前還對恩佐懷有小小暗戀的姑娘,只見隆巴頓紅了臉,但比起不願捅破窗戶紙的莫麗和亞瑟,她倒是大大方方的點頭,紅著臉溫柔道:「是赫奇帕奇的學長,他已經畢業了。有空給你介紹。」

  憧憬和戀愛到底壓根是兩件不同的東西,在遺憾恩佐可能錯過一個好姑娘之後,阿爾托莉雅大大方方的點頭,笑道:「好啊。」

  原先尷尬的氣氛仿佛一掃而空,阿爾托莉雅坐在了莫麗他們的車廂裡,莫麗便理所當然的將原先屬於亞瑟的點心給了阿爾托莉雅,瞪了亞瑟一眼:「說了沒你的。」

  亞瑟自討沒趣,四下張望片刻,忍不住對阿爾托莉雅道:「之前你的那位斯萊特林朋友……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你說萊茵?」阿爾托莉雅舔了舔點心渣,恍然,「哦,回來了。不過到底去哪個院我們和學校有點小矛盾,他先去學校找鄧布利多解決矛盾了。」

  格蘭芬多三人組都十分明智沒有去問阿爾托莉雅到底是什麼「矛盾」。阿爾托莉雅掃完了自己的點心,好不吝嗇誇獎,四年的時間仿佛從未在這群少年少女身上產生隔閡,一切就仿佛還在四年前,只不過時間現下終於重新按了播放鍵而已。

  同關心阿爾托莉雅生活起居的女孩子們不同,亞瑟直接就把剛才莫麗對自己的抱怨原封不動吐槽給了阿爾托莉雅,在收到伊莉莎的瞪視和莫麗的爆栗後,亞瑟略委屈道:「為什麼我和阿爾的待遇從來不一樣。」

  「大概我長得比你好?」繼承了加百羅涅及母親美貌的少女臉不紅心不跳的自誇道,「不過也真讓我失望,僅僅只是一個瑪律福,你們居然四年都幹不掉?」

  「誰說的!我們還是有贏過的好嗎!」亞瑟爭辯到一半突然收聲,「你剛剛叫瑪律福什麼?」

  「瑪律福同學啊?」阿爾托莉雅漫步盡心的用勺子劃過盤子,「還是我記錯了,他姓帕金森?」

  「不,你沒記錯,只是你突然念對他的名字了,我覺得怎麼說呢……」莫麗想了想,坦白道,「說實在的,很驚訝,我以為你會一輩子叫他馬芬呢。」

  「我小時候有記不住人名的毛病。」阿爾托莉雅眼都不眨的撒謊,「好在我住院的那家醫院醫生品質很高,治療效果不錯。好了,不要糾結這個問題。你們也有贏過瑪律福,然後呢?」

  亞瑟頓了頓,乾巴巴道:「他成了男學生會會長。」

  阿爾托莉雅玩勺子的動作僵在一半,她抬起頭,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莫麗和伊莉莎的信也沒寫錯,你是格蘭芬多的男級長?」

  亞瑟面色頹唐,他舉著手聳拉著肩:「好了你罵我吧,我輸的也不甘心啊。」

  「不,說實話為並不意外。瑪律福那個學霸有錢又有權,擠掉你在預料之中。」

  亞瑟:「……你究竟實在安慰我還是在刺激我?」

  阿爾托莉雅眯著眼,放下了勺子:「兩個都不是,而是我要擠掉他。」

  望著阿爾托莉雅豪氣萬千的樣子,亞瑟忍不住提醒:「可是阿爾,你是女生,就算成功也是女學生會會長……幹不掉瑪律福。」

  阿爾托莉雅神色一頓,隨即無所謂道:「那就先從女學生會會長開始。」

  隆巴頓神色無奈:「阿爾別鬧……學生會會長是從即將七年級的級長們中挑選的。」

  「那更好解決。」阿爾托莉雅拍了拍手,拎起自己的外套起身,「我們的女級長是誰?」

  「珀克斯。」亞瑟下意識說出了同自己共事的同學,「等等,阿爾你想做什麼?」

  「既然亞瑟你在偷懶,那這時候她一定在巡視車廂,對吧?」

  「說到做什麼。」阿爾托莉雅莞爾一笑,「和她借用一下級長的位置而已。」

  和她借用一下級長的位置,而已。

  等莫麗他們回味過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阿爾托莉雅已經將她的外套搭在肩上,神色認真的去找珀克斯商談「借用細節」了,為了避免摯友在回歸霍格華茲的第一天就又遭受勞動服務,三人只能心力交瘁的趕緊跟上去。

  大約是阿爾托莉雅「斯萊特林吸引」體質多年不變甚至越發加強,他們才不過跨過三節車廂,還沒到車廂中部,就見斯萊特林的七年級男級長珀帕金森不知因何與同樣巡視車廂的格蘭芬多女級長珀克斯起了口角,兩人站在車廂中部,神色冰冷爭執不下。

  不同于阿爾托莉雅記憶中被帕金森欺負了只會哭的小姑娘,如今的珀克斯女王氣勢十足,一臉冷淡的瞥著黑髮的帕金森,眼中的鄙視毫不遮掩。她這副模樣實在很難讓阿爾托莉雅將她同珀克斯這個名字聯繫起來,可她回憶了莫麗寄來的霍格華茲級長全家福,不得不確認,眼前的傢伙的確當年坐在她身邊都會發抖的小姑娘。

  阿爾托莉雅饒有興趣的停下了腳步,就在這兒看起了戲。就目前狀態來看,似乎是帕金森在找一個紅發麻瓜小姑娘麻煩,恰巧被珀克斯撞見,便毫不猶豫的被這姑娘頂了回去。

  「愚蠢。」站在阿爾托莉雅不遠處的一名黑髮男孩略陰沉道,「那個女格蘭芬多不好惹。」

  阿爾托莉雅讚賞的點頭,她低頭瞥了男孩一眼,漫不經心道:「那個紅發小姑娘是你朋友?珀克斯是你引來的吧?以斯萊特林同格蘭芬多互相厭惡的程度,怎麼會這麼巧撞上。」

  被戳破了計謀的男孩掃了阿爾托莉雅麻瓜式的打扮一眼,眼中警惕去了幾分,只是陰著臉用著同之前一樣陰暗的語調道:「於你無關。」

  「就算斯萊特林的傢伙看起來想動手?」阿爾托莉雅聳了聳肩,「珀克斯斤兩我清楚,她可掰不過純血的帕金森。」

  男孩深深凝望了一眼紅發女孩焦急的模樣,只是思考了兩秒,轉身便要走,可他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阿爾托莉雅攔下:「你知道那位女學生會會長在哪兒?就算找到了,這屆男學生會會長可是個斯萊特林。」

  男孩腳步微頓,抬頭看向了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彎著腰,百無聊賴的挑了挑眉:「我那個時代學生會會長是格蘭芬多,對付布萊克綽綽有餘,你這個時候……」金髮少女下了評語:「有點麻煩。」

  「不過少年你態度很端正、思維很敏捷,」阿爾托莉雅難得誇獎一個人,「家裡是個世代格蘭芬多?」

  男孩原本還算和善的面孔立刻扭曲,他瞪了阿爾托莉雅一眼,仿佛受了什麼侮辱,像只受驚的貓一樣狠狠反駁道:「我家世代斯萊特林!」

  阿爾托莉雅近乎立刻收斂了笑,她懶洋洋直起身,瞥了少年一眼,斬釘截鐵:「我說怎麼這麼蠢。」

  男孩:「……你說這話不覺得自打臉嗎?」

  「當然不。」眼見著帕金森要拔魔杖,阿爾托莉雅邁開步子向前走去,「誇你思維敏捷是因為你知道『力不能取便巧勝』,說你蠢——」

  阿爾托莉雅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珀克斯同帕金森的面前——

  「連放在面前的資源都不會求助,難道還要誇你聰明?」

  在男孩略震驚的眼神下,阿爾托莉雅一手搭上了帕金森的肩膀。在珀克斯同帕金森疑惑的眼神中,眉梢一挑,懶洋洋開口——「多年不見,看來你的牙似乎長全了。」

  阿爾托莉雅在帕金森驚恐的視線下慢悠悠道:「為了表示重逢的喜悅,要不要我在幫你抽掉幾顆?」

  帕金森皺眉,滿目嫌惡:「……你誰?」

  阿爾托莉雅好心道:「我是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五年前,變形課教室。」

  帕金森:「!!!!!!!」

  似乎是被勾起了什麼童年的噩夢,帕金森連一個詞都沒來得及說,找回意識的第一時間轉頭就跑。匆匆而至的莫麗三人望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心中齊齊浮現一連串「……」。

  時隔四年,看來阿爾托莉雅在斯萊特林心中第一噩夢的地位毫無動搖。

  沒有理會事件中間的紅發小姑娘完全茫然的神態,阿爾托莉雅沖從她出現起臉色就開始發白的珀克斯友好微笑:「珀克斯,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已經成長了的珀克斯攥緊了自己的魔杖,開口便是:「……我已經不怕你了!」

  阿爾托莉雅「嗯」了一聲禮貌表示自己聽見了,隨後以著命令的口吻,毫無動搖地接著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我想要級長的位置,給我吧。」

  「好的。」珀克斯下意識道,隨即惱羞成怒,「我說了,我不怕你了!而且就算我答應學校也不會同意的!」

  聞言,阿爾托莉雅面上看起來沒有絲毫惱怒,她默不作聲的從腰後掏出了一把讓珀克斯眼熟到膽戰心驚的武器,在指尖轉了一圈,呯的一聲直接將珀克斯身後的火車車窗擊碎了一個顯眼的彈孔。夏末的涼風爭先恐後的從孔中灌入,珀克斯一臉木然。

  「學校不用你操心。」阿爾托莉雅將手中的槍支接著對準珀克斯,淡淡道:「放心,都過了四年了,我好歹也學會了用腦子解決問題。」

  說著阿爾托莉雅攤開左手:「給你兩個選擇:你答應,我揍到你答應。」阿爾托莉雅微笑:「選一個?」

  珀克斯:「………………」

  ………………

  …………

  ……

  阿爾托莉雅在那位新入學的麻瓜小姑娘以及黑髮男孩難置信的目光中,別著級長的徽章悠然走回了不忍直視的莫麗身邊,語調愉♂悅:「好了級長問題解決,女學生會會長在哪兒?」

  斯萊特林,級長車廂。

  「……哈哈哈將軍!納西莎你確定還要繼續,都被我贏三次啦!」紮比尼滿面微笑的讓自己的棋子將對方的王一刀斬首,忍不住調侃起第三次輸給自己的朋友。納西莎·布萊克滿面不甘的看著棋盤,最終扭頭招呼起默不作聲望著窗外景色的鉑金少年:

  「盧修斯,你幫我下贏紮比尼,讓這傢伙知道什麼叫做輸!」

  斯萊特林的女神憤憤咬牙,卻不想自己呼喚的朋友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應承,她不解道:「盧修斯?」

  盧修斯·瑪律福突然起身,力度差點掀翻他面前桌上的紅茶。納西莎順著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只見一隻成年的蒼藍鷹隼正隨著霍格華茲特快的路線振翅高飛,他腳踝上與羽毛同色的圓環折射著刺眼的光,彰顯著自己有主的身份——紮比尼收回視線,略帶驚訝開口:

  「沒想到還真有人拿這種生物做寵物啊?」

  紮比尼的話音剛落,級長包廂的門就被重重推開,紮比尼還沒來得及吐槽自己朋友的狼狽,就見帕金森仿佛牙疼一般的倒吸了口冷氣,望著瑪律福的神情交織著痛恨與驚慌,這樣複雜的情緒更是讓他口不擇言:「馬、瑪律福,我看見加百羅涅那只凶獸了……布萊克沒看錯,臥槽那見鬼的傢伙真回來了!」

  呯的一聲,誰的紅茶杯徹底碎了。                    


Chapter 33

  盧修斯想過很多種同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重逢的場景。比如他最初的設想是假期結束後,對方會帶著安格斯來到他面前向他道歉,而他正好可以借此為階梯將德國森林中的口誤就此揭過。當阿爾托莉雅無故缺席了整個下半學期後,愧疚加深的盧修斯又想,他或許可以準備一份瑪律福家出品的糖果,在三年級開學時送給這個噬甜食如命的傢伙以維持彼此難得有所融洽的關係。只可惜整整一個三年級,阿爾托莉雅也沒有出現。倒是亞瑟·韋斯萊沖進斯萊特林差點同剛入學的紮比尼揍上一架。

  隨後是四年級、五年級,再然後是六年級。

  盧修斯心裡的愧疚在到達了一個極點後漸漸淡去,只是四年前在德國森林,金髮的女孩被拒絕後那一臉絕望而崩潰的神情卻沒有隨著時間模糊,反倒越發清晰。

  紮比尼有一點說的很對,盧修斯和老瑪律福不同,他的心腸還遠不夠硬。

  就在盧修斯以為阿爾托莉雅這名身份不祥的麻種就要自此從他的生命中消失時,她回來了。

  以一種強硬而不拒絕的姿態,一如當年,生生撕裂所有人維持的帷幕悍然闖入。

  直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近校長辦公室的那扇雕著石像的門,盧修斯才抿了抿嘴角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自帕金森從火車上宣佈「加百羅涅歸來」這個爆炸性消息後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分院儀式即將開始,而在這時候,校長卻將他叫進了辦公室,原因不明。

  盧修斯聽到這個要求後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或許他也害怕見到阿爾托莉雅。四年前的森林陰影揮之不去,或許他也是慶倖著阿爾托莉雅長達四年的休學——因為盧修斯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這個救過自己的「宿敵」。

  「口令。」

  「檸檬蜂蜜水。」

  石像嚴肅的表情又一瞬間鬆動,它緩緩打開校長辦公室的入口,沖著眼前抿著嘴角的少年遲疑片刻道:「瑪律福先生,您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好。」

  「並沒有。」盧修斯象徵性彎了彎嘴角,語氣卻透著不願深談的斬釘截鐵,「您多慮了。」

  「好吧,好吧。」石像移開了視線,最後送了盧修斯一句話,「校長似乎在招待新面孔的學生,作為學生會會長,還請您加油。」

  「我會的。」盧修斯現在滿腦子都被突然回來的阿爾托莉雅打亂,也來不及去細思石像話中的深意,匆匆向對方示意後,便走進這間霍格華茲歷史悠久的校長室。

  然而他在踏進校長室的一刻立刻便差點僵在原地,漸要合上門扉的石像見他蹲在原地不得不出聲提醒,然而石像機械的「瑪律福先生」已經完全穿不進盧修斯的耳朵。在他的面前約三米處,熟悉又陌生的少女身姿挺拔,在聽見門扉處的響動後少女若有所思的投去視線,那雙寶石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盛滿了多年前沒有的銳意。

  即便心裡所有準備,然而時隔四年直面這樣的衝擊,盧修斯·瑪律福還是差點沒有緩過神。腦海裡哭泣的女孩漸漸同眼前眉眼精緻的懶散少女重疊,他還來得及做出反應,對方已經先一步挑了挑眉,無勝聊賴的轉過身不再看他。盧修斯聽見對方沖端坐在辦公桌後的鄧布利多漫不經心開口道:

  「我以為教授你要請誰呢,搞半天是斯萊特林的瑪律福嗎?」

  一句瑪律福徹底將盧修斯從驚愕中拉出,他默不作聲地邁進校長室,仿佛沒有聽見阿爾托莉雅略帶嘲諷的話語,逕自對鄧布利多頜首示意,不鹹不淡道:「教授,您找我。」

  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在半月型的眼鏡後先是看了看阿爾托莉雅,又望瞭望盧修斯,這才悠然開口:「哦,事情是這樣的……加百羅涅同學認為學生會會長的選出存在不公,她要求重新選取。」

  「不公?」盧修斯挑了挑眉,「哪方面不公?」

  鄧布利多剛要開口解釋,阿爾托莉雅已經不耐煩的敲著手臂一口道:「我有級長資格,所以我要競選學生會主席,拉文克勞的卡米切爾已經同意了,我不知道你們在堅持什麼?」

  鄧布利多的神情包容而睿智:「加百羅涅同學,霍格華茲每一年的男女學生會主席都是精挑細選,你應該相信教授們的選擇。」

  「當然,我當然相信,然而教授您得承認您錯過了我四年的成長。」對於校長,阿爾托莉雅表現出了十分耐心,「教授,我只是想要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既然卡米切爾自己也認為不足以同一位食死徒家庭出來的純血對抗,為了維持學院平衡,我覺得需要我當仁不讓、捨己為人、英勇無畏的時刻到來了。」

  阿爾托莉雅一臉正色,在鄧布利多詫異的眼神下甚至掏出了女學生會會長的徽章:「我已做好為霍格華茲出生入死的準備。」

  鄧布利多:「……加百羅涅同學,學生會會長並不是衝鋒隊長。」

  「哦抱歉,火拼動員說順口了,那我換一個。」阿爾托莉雅的藍眼睛中蘊含著笑意,「我會以身作則,您覺得就從上繳槍支開始如何?」

  果然,阿爾托莉雅這句話一出,鄧布利多的眼神出現了明顯停頓。他輕咳一聲,裝模作樣看向盧修斯:「瑪律福先生你認為呢?」

  瑪律福看著老神在在的阿爾托莉雅及從頭到尾就沒有真正露出「拒絕」態度的鄧布利多,冷笑一聲道:「即使我拒絕,有效嗎?」

  「當然有效。」

  聽到阿爾托莉雅的回答,盧修斯挑了挑眉,斬釘截鐵:「哦?那我拒絕。」

  阿爾托莉雅抬眼望他,補全了未說完的話:「但我不會聽。」

  盧修斯:「……」

  不聽你問是幾個意思啊!?

  盧修斯覺得先前自己的那些個小心思真是可憐又可笑,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壓根就從未將他放在心上,或許他一直愧疚的那句話對對方來說也不過是風吹過耳,毫無影響。這麼一來,對比淡然閒適的阿爾,盧修斯覺得自己看起來反倒像一個小丑。

  他冷笑一聲,「既然卡米切爾與校長都同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希望加百羅涅同學能握得起這千辛萬苦搶來的徽章。」

  「沒那麼辛苦,就用了十分鐘而已。」阿爾托莉雅謙虛微笑,「謝謝關心,如果握不動了,我一定會記得先把你的扯下來。」

  盧修斯深深吸了口冷氣,掉頭就走。阿爾托莉雅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痛斥道:「校長,他這麼沒禮貌,你不扣斯萊特林的分嗎?我覺得一百分才能表現出你被蔑視的威嚴,快扣吧!」

  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確定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和會洩密的畫像後,一概先前略輕快的形象,略顯疲態道:「加百羅涅,我並不贊同你如此鋒芒畢露的同瑪律福對上。」

  「在伏地魔橫行的現今,總要有人先振士氣,沒人比我更合適。」阿爾托莉雅倚在牆邊,淡金色的睫毛微垂,「我知道你是個好老師,但既然選擇回來,我有自己的打算,不必麻煩您。」

  鄧布利多望著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微笑道:「我以為你是因為瑪律福先生回來的,畢竟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我想你一定不願讓自己的朋友誤入歧途。」

  阿爾托莉雅突然一陣語塞,半晌她才拖著長長的語調嗤笑道:「那您一定是老糊塗了才會這麼認為。」

  鄧布利多漸漸斂下了笑,他皺了皺眉,抬起眼,面容嚴肅:「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如今的伏地魔——」

  「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哪怕您是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阿爾托莉雅拍了拍自己的巫師長袍,邁步離開,卻在門沿處略頓,望著年老的巫師緩緩道,「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阿不思·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蔚藍色的瞳孔猛然一縮,阿爾托莉雅見狀莞爾,她笑著揮了揮手道:「最後一句可不是我的臺詞,是德國的那一位托我帶給你的話。」

  「我想您一定知道『她』是誰。」

  沒有具體解釋「那一位」到底是何人,臨走前阿爾托莉雅滿含遺憾道:「您真的不扣瑪律福的分嗎?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放過太可惜了。」

  「如果您覺得為難,」阿爾托莉雅大義淩然,「我替您扣也是可以的。」

  鄧布利多:「……謝謝你加百羅涅小姐,我想你可能需要這個。」

  結果鄧布利多用魔法送到自己手邊的霍格華茲校規大全,阿爾托莉雅眨眨眼,滿口應承:「謝謝教授,我回去會讀的。」說罷,她就順手將書塞進了石像的口中,「送你做見面禮,不用謝。」

  石像:「……」

  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身心俱疲的歎了口氣,他現在算是瞭解斯萊特林見到阿爾托莉雅時的心情了。伸手用飛來咒幫無辜的石像取出了校規,他輕撫著這本紅色封皮的書,蔚藍色的眼中卻是各色思緒翻騰——停在架子上的鳳凰福克斯見他苦惱的模樣忍不住叫了一聲,鄧布利多聞言抬頭,輕輕笑了笑,無奈搖頭。

  「也許那孩子說得對,我應該學會相信他們。」望著翎羽亮麗的鳳凰,鄧布利多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給誰聽,「……或許我早就該試著去相信。」

  阿爾托莉雅並不喜歡同鄧布利這位仿佛擁有看透人心力量的老人待在一起,更不喜歡被別人去揣度自己的想法。她離開的步伐很快,長袍在身後翻滾。她愉悅地給自己點了贊,按照整個速度的速度,恐怕還能趕在新生進大廳前坐上長桌。

  然而她的步伐卻在即將進入大堂的拐角處時忍不住緩下。拐角處不甚明亮的青銅騎士雕像後,納西莎·布萊克不知道等待前去校長辦公室的盧修斯·瑪律福多久,此刻正拉著盧修斯的袖口有著著急的敘說著什麼,而盧修斯也在納西莎的話語中眉梢漸皺。

  最終,盧修斯像是對納西莎做了什麼保證,金髮的少女一下便松了口氣,沖鉑金少年露出了抹溫柔的笑意,便先行離開了。盧修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思索著寫什麼。阿爾托莉雅忍不住想起莉莉絲·格林德沃打探到的消息——盧修斯·瑪律福很可能一畢業便追隨他父親的腳步,加入食死徒。

  即便阿爾托莉雅記得,盧修斯·瑪律福少年時心中最深的噩夢就是伏地魔。

  她忍不住皺眉。

  「加百羅涅?」

  從青銅雕像走出的盧修斯自然也見到了走廊中的阿爾托莉雅,他見對方一副沉思的模樣,冷嘲道:「怎麼,你睹物思故,還打算用這座雕像砸斷我一條腿?」

  阿爾托莉雅緩緩看向他,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反倒是難得認真的詢問道:「你要去做食死徒?」

  盧修斯神色警惕:「與你無關。」

  阿爾托莉雅眯起眼睛,忍不住摸索著拇指淡聲道:「如果你未來將是食死徒,作為你未來的敵人,那我倒是真的可以考慮你之前建議——先敲斷你一條腿。」

  「……你以為現在是四年前?」

  盧修斯冷笑,在阿爾托莉雅尚未反應過來前一道四分五裂已經擊中她手心的槍支。在阿爾托莉雅訝異于盧修斯如今的反應速度時,離她原本就只有兩三步的少年已經一跨步上前,直接將她摁上了走廊上冰冷的灰牆!

  背脊猛地撞擊石塊的疼痛讓阿爾皺了皺眉,然而鉑金少年驀然逼近的臉孔卻令她連估計疼痛的時間都無。盧修斯面無表情的低首望著僅僅比自己矮了幾分的金髮少女,語調陰冷:「聽著加百羅涅,神秘人的事不是你一個麻種能插手的——」

  「瑪律福,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點。」阿爾托莉雅盯著他緩緩開口,「這可不是和人商量的姿勢。」

  她抬起手,不容分說的扯開盧修斯抵在她臉頰旁的手掌,抬腳一個膝擊便將兩人的位置徹底掉了個。她逼近這名臉上已經很難看到除卻鎮靜以外神色的沉默少年,舔了舔嘴唇,惡作劇心起地越湊越近——直到終於在對方眼中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閃爍」,阿爾托莉雅近乎與盧修斯·瑪律福唇齒相依。

  她乾脆一口咬上鉑金少年的嘴唇,眼中是盧修斯看不懂的危險光芒——

  少女舔著嘴角,略可惜般的鬆開了對方被咬得通紅的下唇,在少年驚慌失措的神色中抵上了對方的耳畔,語調暗啞而充滿挑釁:「這種姿勢,我們通常只用來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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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

  霍格華茲無人注意的二樓走廊處,阿爾托莉雅同盧修斯瑪律福間氣氛詭譎,而正在進行分院的霍格華茲禮堂同樣亂成了一片。原因無二,因為有一位「永遠純粹」的新生布萊克被分入了格蘭芬多。

  布萊克家族之所以在巫師界如此著名,是因為這個家族對「純粹近乎」瘋狂的追求。格裡莫廣場12號掛著的長毯上每一代都會有一兩個名字被就燙去,留下空洞洞的焦黑色,執拗又可憐。

  不是每一位布萊克都願意成為「純粹」的犧牲者,然而若這一代叛逆的布萊克是貝拉特裡克斯三姐妹人們還能理解,可若叛逆者是公認的下一代「純粹」,這件事就顯得尤為可怕。

  ——布萊克家這是要完蛋嗎?

  與人們猜測相反,被分院帽尖叫著分入了敵對學院的黑髮布萊克仿佛對禮堂的騷動渾然不覺,他慢悠悠的從矮腳凳上站起,明亮的深灰色瞳孔打量了因為他的加入而整體失聲的金紅學院,嘴角帶著絲惡趣味悄悄翹起,彈了彈衣角的灰塵便略帶得意的向格蘭芬多鎮定自若的走去,格蘭芬多近乎所有學生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比起呆愣狀態格蘭芬多,腦筋轉速快得堪比數十年後雙核酷睿處理器的斯萊特林顯然更明白西裡斯·布萊克去了格蘭芬多意味著什麼——這不是布萊克家族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扇了神秘人一巴掌嗎?

  斯萊特林還存留的布萊克只有布萊克三姐妹中的納西莎,她望著西裡斯毫無悔意的動作,氣得嘴唇發白,在自己堂弟毫無顧忌施施然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坐下,瀟灑痛快的直接同身邊人交談時,更是氣得一手甩開手中捏著的裙擺,在禮堂眾人注視下,顫抖著發白的嘴唇狠狠瞪視了西裡斯一眼,連接下來的分院和晚餐都不願意再看一眼,甩袖便走!

  近乎整個霍格華茲都感受到了納西莎·布萊克的憤怒,而作為他憤怒對象的小布萊克卻像是完全沒感覺到他堂姐的怒火一般,反倒是輕快地笑了笑。他長得本就英俊,這樣略帶玩鬧的笑意倒是異常適合。

  分院還在繼續,可已經有了布萊克進格蘭芬多的爆炸消息,不管是格蘭芬多又進了個麻瓜,還是一名從未聽過的「斯內普」進入了宣揚純血的斯萊特林——亦或是格蘭芬多家族的波特終於到來,已經不能再掀起任何波瀾了。

  詹姆斯·波特,作為波特家族的獨苗,慣來生活在萬眾矚目中。毫無意外的被分入格蘭芬多,詹姆斯特意挑選了西裡斯·布萊克對面的座位坐下,支著下把打量著這位「純粹」的布萊克。黑髮的少年倒是大大方方的給詹姆斯觀賞,末了還開玩笑般加了一句:「要不要我轉個身再給你看看後面?」

  詹姆斯噗的一下就笑出聲,原先對布萊克一點點的不悅也煙消雲散,他大大方方的沖西裡斯伸出手:「詹姆斯·波特,很高興認識你。」

  「西裡斯·布萊克,你可是我在格蘭芬多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西裡斯爽快一笑,眉目間帶著絲布萊克特有的高傲,「我不會讓你後悔這個舉動的。」

  「是你不會後悔,我可是個世代格蘭芬多。」詹姆斯嘿然一笑,同於自己同樣黑髮的男孩擊掌而握,講視線又投回了分院儀式,「很難得,今年也有來自麻瓜家庭的學生呢。」

  詹姆斯的視線投向不遠處坐姿端正有些緊張的紅發女孩:「挺好奇的。」

  「好奇?」西裡斯挑了挑眉,「麻種而已,有什麼好好奇的。」

  面對西裡斯子骨子裡帶來的不屑,詹姆斯哈哈一笑,一臉神秘道:「你不知道格蘭芬多的傳說?」

  西裡斯皺眉:「什麼傳說?」

  「就是『凶獸』的傳說啊!」詹姆斯下意識的壓低嗓音,「我有個表哥前年畢業,畢業的時候還憤憤地沖我一名斯萊特林畢業的親戚嘲諷著什麼『向梅林感謝加百羅涅休學吧』。我好奇便向他打量了一些……聽說就是個麻瓜出生的格蘭芬多!一天敲斷帕金森,一周揍趴瑪律福,一學期直接打遍斯萊特林!」

  「傳言這傢伙牙齒尖利如吸血鬼,咬斷過布萊克手臂,嚼碎過鐵骨魔杖——呃當然我不是說你們直系啊。」

  「……誇張了吧?」與詹姆斯興奮的表情不同,西裡斯抽了抽嘴角,「他一個人怎麼打完一百多名斯萊特林?」

  詹姆斯語塞,但依舊執著:「你相信我啊!我表哥手裡還有著帕金森被抽掉牙後的照片呢!這總不會作假吧!」

  「一個帕金森我也能揍趴啊,算不了什麼大事吧?」西裡斯擺明瞭不相信一個麻瓜出生的巫師能挑便斯萊特林,「再說這個人如果真這麼厲害,怎麼還會被迫休學?」西裡斯語重心長:「人都不太喜歡面對『輸』,我們把學院杯贏回來就好,這種明顯騙小孩的話聽聽就過啦。」

  「可這應該是的真的啊,總不能名字都是編造的吧。」

  詹姆斯嘀咕著,見自己的新朋友滿臉你「想太多」表情,不得不收回了剩下的話。恰巧此時鄧布利多教授宣佈分院結束,進行例行開學宣言,這個話題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只可惜他同西裡斯坐得同亞瑟·韋斯萊他們太遠,否則一定能獲得支援。哪怕是靠格蘭芬多的(前)級長珀克斯近一點,至少「凶獸」之名,也有人為他嚴詞證實……蠟燭。

  不遠處,眼見著晚宴都開始了阿爾托莉雅仍舊沒有回來,莫麗不免有些擔心。她抬頭對桌對面的萊茵哈特道:「鄧布利多教授不會因為級長的事又罰阿爾托莉雅勞動服務了吧?我就說不能這麼幹!」

  「應該沒這麼嚴重?」萊茵哈特略尷尬笑笑,「我想小姐應該能應付的來……畢竟連格林德沃大人都沒法扭轉她決定的事——」

  「繆潔爾,你說什麼?」

  「沒什麼。」萊茵哈特歎了口氣,敲了敲酒杯將其變成了一個精緻的便當盒,「我給小姐帶些回去,如果她宵禁還沒回來,我就去找她。」

  幸運的是,雖然阿爾托莉雅常年不靠譜,好在她好歹真的開始考慮遵守同鄧布利多的約定,在這群新來的小巫師都要回宿舍休息時,姍姍來遲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正聽著五年級的新任的級長講授一些基本校規的小巫師近乎是同時將實現都投向了姍姍來遲的阿爾托莉雅,一席長袍的少女揉了揉自己略顯淩亂的長髮,挑了挑眉,沖坐在最後的亞瑟道:「晚上好,亞瑟。」

  「……你還知道回來啊。」亞瑟深深吸了口氣,將萊茵哈特準備的宵夜遞給阿爾托莉雅,「莫麗他們先回寢室了,公共休息室空出來給這些新生普及校規。」

  阿爾托莉雅望著盒子裡的藍莓餡餅「哦」了一聲,視線不著痕跡的在他們身上掃過:「就這十幾個?」

  「……你還想要多少?」亞瑟吐槽了一句,突然注意到阿爾托莉雅看起來似乎有些狼狽,他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分院儀式去哪兒了……怎麼這副樣子?」

  「去哪兒了?」阿爾托莉雅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去咬了塊鉑金色的薄荷糖,出乎意料,味道還挺不錯。」

  「……」完全沒聽懂的亞瑟。

  阿爾托莉雅聳了聳肩,不再解釋。五年級的級長交代完了事情,略有些緊張的看向亞瑟道:「學長,我說完了,你和珀克斯學姐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亞瑟還沒來得及開口,阿爾托莉雅取出一塊餡餅咬了一口,不解道:「為什麼要問珀克斯?」

  「因為珀克斯學姐是七年級級長……哎?珀克斯學姐呢?」

  看著自己單純又天真的學弟,好歹算是曾經見過阿爾托莉雅的六年級級長立刻拽了他的衣角一下,「不是告訴你了嗎?珀克斯學姐退休了,換了加百羅涅學姐。」

  「噗——」

  在六年級的級長話音剛落的時刻,似乎有哪一位小巫師一個岔氣嗆了個半死,當阿爾托莉雅漫不經心看去時,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起來極其乖巧無辜。

  西裡斯見詹姆斯突然地動作,忍不住低聲道:「怎麼了?這個加百羅涅很有名?」

  詹姆斯沉默片刻,沉痛道:「記得尖牙凶獸嗎?」

  西裡斯震驚:「……真的有這人!?你不是說休學了嗎!?」

  詹姆斯滿目悲愴,低聲道:「我說了,我家世代格蘭芬多,只是最近的親戚去年恰好畢業!」

  不同于竊竊私語的小巫師,同樣單純而天真的五年級男級長滿面疑惑,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級長也是可以交接的嗎?」

  「當然!」六年級的男級長瞟了一眼阿爾托莉雅一口咬定,「是你知道的太少。」

  「可、可我自從接到級長徽章,特意還把校規又讀了三遍……」

  那位六年級的級長幾近滿頭大汗,他快速瞥了一眼阿爾托莉雅,正欲發揮自己的聰慧機智,不想阿爾托莉雅舔了舔手指,看似心情很好道:「沒關係,你看的那本校規太老了,新補充的規矩我會告訴你。」

  微笑著拍了拍這位格蘭芬多優秀的五年級學生的肩,阿爾托莉雅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這一茬青嫩的小蘿蔔頭們,神色莫測。她緩緩開口道:

  「作為格蘭芬多的學生,在我還待在這所學校的時候,你們只要記住一條規則就足夠——」

  與大多巫師不同,穿著軍靴的少女站姿筆直,她寶石藍的眼睛緩緩掃過這一群新生,雙手抱胸,語氣雲淡風輕,可說出的話卻讓公共休息室瞬間炸開鍋——

  「我的命令,就是鐵則。」

  不理會嚇得眼睛都瞪大的小學弟,阿爾托莉雅緩緩勾起嘴角:「除此之外,別無規則。」

  小巫師們頓時面面相覷,紅發的一名小姑娘忍不住皺眉,舉著手發言道:「可是學姐,校規怎麼辦?」

  「校規?」阿爾托莉雅挑了挑眉,乾脆俐落道,「送校長門口的石像好了,我記得它挺喜歡。」

  能夠被分進格蘭芬多,大部分都是不惹事渾身不舒服斯基,前面剛被級長打消了一大半的冒險精神幾乎是立刻被點燃,甚至有些小巫師都想連宿舍都不去,到霍格華茲的第一晚就夜遊去!什麼校規?你沒聽級長說嗎?送石像就好啦!

  眼瞅著這幫小鬼要暴動,亞瑟憐憫又同情地望了他們一眼。果不其然,說話喜歡說一半的阿爾托莉雅慢悠悠的補充道:「不過我在的學年格蘭芬多都是學院杯冠軍,而我還有一年就畢業,更不想打破這個美好的記憶。」

  「所以,」阿爾托莉雅冷冷笑了笑,一槍崩碎了小巫師們身後的一座石雕,在這群小鬼驚恐的視線下,冷聲道,「小兔崽子要是敢給對頭逮著扣了分……呵、呵。」

  望著身後化成了碎石的雄獅像,格蘭芬多的新進血液:「………………」

  ……對不起學姐,先前說好的除了你的話校規隨便違呢?騙人差評啊!!!

  一連被衝擊三觀都快被震碎的紅發女孩,莉莉·伊萬斯都快不敢相信這就是書上說的「勇敢正義的格蘭芬多」了,她鼓足勇氣又舉起了手,在阿爾托莉雅挑眉的動作下,顫顫巍巍道:「那學姐你的要求是什麼?」

  阿爾托莉雅被問得一愣,思考三秒後愉悅道:「就先從給斯萊特林添堵開始好了,對了聽說我們學院進了個布萊克?這麼好的武器一定要絕佳利用,人在哪兒呢?」

  西裡斯:「…………」

  面對自己同伴偷偷投過來來視線,西裡斯壓根連一步都不想踏出去喂了「尖牙利齒」,可他周圍的同學統統不能體諒他的心情,無情地在凶獸面前出賣了他。

  阿爾托莉雅一臉笑容的走進西裡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將他打量了一遍,最終十分滿意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溫和開口:「明天和我一起吃個早餐吧?」

  西裡斯:「……我可以拒絕嗎?」

  阿爾托莉雅微笑的掏出自己的手槍在空中拋了一圈,碎裂的石塊還孤獨地躺在金紅色的地毯上:

  「你說呢?」

  西裡斯:「…………」

  西裡斯他覺得自己好像要相信詹姆斯的故事了,幹不掉斯萊特林的格蘭芬多不會這麼兇殘!等等,這句話是不是有哪裡邏輯不太對?說好的格蘭芬多英勇無畏斯萊特林殘忍狡詐呢,我真的是在格蘭芬多不是斯萊特林!?

  西裡斯·布萊克,在進入格蘭芬多五小時後,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偏向拉文克勞——至少那個學院看起來不像會有凶獸傳說,蠟燭。


Chapter 35

  阿爾托莉雅洗漱完畢來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首先看見的便是西裡斯·布萊克和他同寢的室友一字排開,坐得端端正,當她一出現,那三雙眼睛就齊齊刷了過來。阿爾托莉雅漫不經心的掃過去,發現這裡面她除了一個西裡斯·布萊克一個也不認識。

  「……你們是覺得,人多就能違抗我了?」

  望著這架勢,阿爾托莉雅微微一笑,看似無比認真地在思考輸贏。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阿爾托莉雅表示友好的笑容,西裡斯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地起,標注著危險的那根神經不住砰砰砰!

  比西裡斯反應更快的是詹姆斯,他立刻開口言辭鑿鑿:「您誤會了學姐,我們只是送西裡斯來,馬上就走!」

  阿爾托莉雅挑了挑眉,西裡斯更是憤然扭頭瞪向自己的室友兼好友,神色猙獰。那雙深灰色的眼睛睜大,滿滿裝著的都是痛心疾首的譴責!

  西裡斯:說好的兄弟情義呢!昨天晚上是誰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要陪我一同上刀山下油鍋!

  詹姆斯:……計畫趕不上變化,西裡斯我是我們家獨苗啊!

  西裡斯:……萊姆斯,到你上的時候了!

  存在感不甚強烈的棕發少年:……能不在這時候想到我嗎?

  阿爾托莉雅抱胸而視,看著這幾個男孩在自己眼皮底下「眉目傳情」忽然也覺得有趣。西裡斯·布萊克來自巫師界極有威望的純血家族,詹姆斯·波特來自世代與斯萊特林敵對的波特家族——這兩個人能成為朋友已經很令人驚訝,而坐在他們身邊的另一名衣服半舊不新,整體看起來甚至有些營養不良的窮小子似乎也和這兩個天之驕子成了朋友……

  這種組合……說實話,讓阿爾托莉雅非常感興趣。

  所以她十分善解人意的開口道:「沒關係,一起去吃早餐吧。」

  西裡斯:「太好了學姐!你真是英明!」

  詹姆斯:「……」

  萊姆斯:「……」

  ——西裡斯,你自己找死不要帶隊友,全軍覆沒誰給你收屍報仇!!

  西裡斯毫不意外在詹姆斯的眼中看到了這麼一串字元,他灑脫一笑,英俊的面容上滿滿都是這麼一行陰鬱的字體——「沒關係,一起死我就很滿足了。」

  當阿爾托莉雅帶著這三個小鬼浩浩蕩蕩殺去禮堂時,恰巧看見帕金森正側頭同拉文克勞的一位女士說著什麼。阿爾托莉雅頓時緩下了腳步,轉頭認真的對因為她的停頓而差點踉蹌一步的三個小鬼露出了抹如春風和煦的笑容:

  「作為我們格蘭芬多未來的優秀後備,學姐今天就教你們一課。」

  話音剛落,阿爾托莉雅右手揉了揉西裡斯微卷的頭髮,彈了彈手指,就大步向帕金森走去了。

  說實話,作為要錢有錢要歷史有歷史的下代帕金森,曾被阿爾托莉雅抽調過牙齒的奧布裡·帕金森其實是相當有本錢的有為青年。然而大約是多年前阿爾托莉雅當著全體斯萊特林以及格蘭芬多抽掉他後槽牙的陰影太深,因而這位少年隊找個和自己同年級的甚至是斯萊特林的女友都十分排斥。直到升上了七年級,這才對一名五年級的純血拉文克勞生起好感。那位拉文克勞甚至連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是誰都不知道,還有比這更棒的女友人選嗎!?

  奧布裡·帕金森表示必須拿下。

  比如此刻,他早起半小時,就是為了這場能夠提升好感度的「偶遇」。他飽含壯志淩雲,不想突然被一隻手從身後拍了拍。

  他一愣,沖學妹微笑了一笑,扭頭就是一副黑臉。他已經想好了,哪怕叫他的是瑪律福,他也必須譴責這種打擾別人談戀愛的問題!

  可當他轉過臉,阿爾托莉雅那張微笑著的面龐出現在他面前時,帕金森別說黑臉,他壓根整個人失聲了。

  阿爾托莉雅燦爛微笑,她如同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用力拍了拍帕金森的肩:「上次一見我就跑,多年的同學了怎麼能這樣呢?」

  帕金森:「………………」

  拉文克勞的姑娘第一眼就看見了阿爾托莉雅衣角的金紅色,有些訝異道:「格蘭芬多?」

  阿爾托莉雅的笑容令人膽寒得美好:「怎麼,他沒和你提過我?」

  拉文克勞的姑娘誠實地搖了搖頭,然而在考慮了片刻,仍是小心翼翼的沖阿爾托莉雅伸出手:「你好,我是伊萊恩·卡米切爾。」

  阿爾托莉雅聞言挑眉:「前學生會會長是……」

  「我姐姐。」那姑娘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眼中劃過絲疑惑:「暑假明明決定好的,不知道為什麼開學反而變動了。」

  「大概是有更優秀的人吧。」阿爾托莉雅恬不知恥道,在帕金森對於她無恥的震驚神色視而不見,反到勾了勾小卡米切爾的肩,笑道:「帕金森追你?」

  小姑娘頓時紅了臉,阿爾托莉雅笑著托起對方的下巴,神色溫柔。伊萊恩近乎溺斃在少女難得溫和繾綣的神情中,在她雙頰通紅的時刻,金髮的少女溫柔拂過她的髮絲,微笑道:「回去和你姐姐談一談吧,她是個聰明人,明白我的意思。」

  伊萊恩:「好,好的!&gt////&lt」

  當阿爾托莉雅的手指離開了她的臉頰,沖她露出抹「真乖」的誇獎式微笑時,伊萊恩·卡米切爾更是連帕金森的存在都忘了,當場害羞地揉了揉衣角,轉身跑遠了。

  帕金森:「…………」

  目送伊萊恩離開,阿爾托莉雅頓時冷著一張臉斜視帕金森,帕金森憤怒的發抖,最終氣得扭頭就想走。阿爾托莉雅在他背後懶洋洋開口道:「斯萊特林扣十分,理由是不分場合秀恩愛。哦對了,我勸你還是找斯萊特林本院的學生,不是每個人都想和食死徒扯上關係。」

  帕金森轉首放狠話:「你的身份當然不夠資格同食死徒掛鉤,卑賤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阿爾托莉雅把玩著手指,淡然道:「接著說啊,我的槍支全交給鄧布利多教授了,有足夠的膽量就繼續……不過,辱駡學生會主席?斯萊特林再扣二十分,不用謝。」

  帕金森看著阿爾托莉雅就牙疼,他最終憤憤地哼了一聲甩袖就走。阿爾托莉雅心滿意足的向從頭到尾就在看戲的三個孩子揚了揚下巴:「看見了嗎?我們就要以不有餘力給斯萊特林添堵為信條,只要遇上了可以扣斯萊特林分數的情況,就要第一時間通知級長們。」

  萊姆斯沉默片刻,開口道:「那什麼情況才算是扣分情況?」

  阿爾托莉雅不確定道:「大概……是一切情況吧?」

  頓了頓阿爾托莉雅又補充道:「當然,我們只地圖炮斯萊特林,不傷及無辜,所以像戀愛這種事牽扯到兩個人的事,要鼓勵斯萊特林們內部消化。」

  詹姆斯顫巍巍道:「那斯萊特林和斯萊特林一起之後呢?」

  阿爾托莉雅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危險的眯起,斬釘截鐵:「那必須拆散!!」

  自己堂姐就在斯萊特林而且很可能正和盧修斯·瑪律福談戀愛的西裡斯:「………………」

  西裡斯覺得自己壓力好大。可詹姆斯似乎覺得從阿爾那兒得到的消息還不夠貼切,再次舉手詢問道:「如果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呢?」

  阿爾托莉雅眯了眯眼,愉悅道:「那就打暈那個斯萊特林扔床上去!」

  西裡斯:「……」

  詹姆斯:「……」

  萊姆斯:「……」

  三人被阿爾托莉雅的無恥深深震驚了。

  阿爾托莉雅卻是心情愉悅的帶著三個小鬼一起吃早餐去了。果然不出阿爾托莉雅所料,斯萊特林看見西裡斯·布萊克跟在她的身邊頓時心情更糟了。為此,阿爾托莉雅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黑魔法防禦課。

  事實上到了七年級,霍格華茲的學生們需要學習的新知識並不多,大多數人要準備的也不是期末考,而是迫近的N.E.W.L考試。不是每個巫師都對這場考試顯得遊刃有餘,這時學生們就分成三類,一類是以莫麗·普威特為代表的努力派,一類是以盧修斯·瑪律福為代表的學霸遊刃派——還有就是以阿爾托莉雅為首的壓根不打算考試派。

  也是因此,在七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課上,這種區分越發明顯。今年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教師據說來自德國,是一位英裔德國人。當盧修斯看見那名舉止優雅的新教授時,總覺得有些眼熟,可他應該是從未見過這個人才對。

  盧修斯來得較早,此時課堂還沒有什麼人。在課桌前做著課前準備的黑髮男人見他進入教室,竟然露出了抹意味聲長的笑意。當盧修斯心下警惕地看去時,那男人嘴角的笑容看起來卻又在溫和不過——仿佛之前充滿探究的笑意只是盧修斯的錯覺。

  鉑金少年眸色微冷,他沖這位老師路出抹客套的假笑,心中卻是默不作聲將自己覺得同他熟悉的面孔全部擼了一遍,當腦中不住刷過的面孔停留在某一位男士身上時,盧修斯突然僵直了身體,略不可思議的望向男人。

  恰逢男人抬頭探視教室,正巧與盧修斯對上視線,他微微笑了笑,那種仿佛了然一切的笑容令盧修斯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魔杖。他下意識就在課室中尋找起一抹金色的身影,當確定阿爾托莉雅並不在教室時才稍微松了口氣。

  而盧修斯的探究沒有持續多久,打響的上課鈴同男人的自我介紹就將他的疑惑全部打散。黑髮的男人抬起自己淺棕色的眼睛,打量了全體學生一眼,笑著自我介紹道:

  「我是西蒙,這學年將要教導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或許你們要疑惑為什麼我只介紹自己的名字,原因很簡單,我被我的家族除了名。」

  教室裡頓時一陣喧嘩,「除名」這件事幾乎都要成為了某個家族的代名詞——加上那頭優雅的黑髮,他們不得不多做聯想。

  對此,新教授的反應是直接給竊竊私語的眾人下了消音咒,在學生們不滿的視線下屈指敲了敲桌面。

  「為了避免大家在我的課上將精力牽扯到些無意義的事上,這裡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不錯,我原姓布萊克。」男人雲淡風輕:「然而你們稱呼我西蒙教授即可。」

  「我知道在做的各位都在為N.E.W.L而苦惱,所以這一學年的授課我會很有針對性,今天,先讓我們從去年的黑魔法防禦課試題開始。」

  說實話,這位新教授看起來才學斐然,難倒多數畢業巫師的問題在他手中就像是被剝開的線團,思路條條清晰而明確。盧修斯一邊聽著這位教授講課,一邊忍不住將視線往教室外掃去。直到靠近窗戶的帕金森突然一臉厭惡的扭過頭,盧修斯注意到那抹正懶洋洋向教室走來的金色時,頓時渾身繃緊,下意識就從座位上站起。

  西蒙·布萊克見狀停下了自己的講解,他放下手中的粉筆,像盧修斯挑了挑眉:「瑪律福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盧修斯抿了抿嘴角,眼見著那抹身影已經從窗戶看不見,頓時也顧不得其他,硬邦邦甩出一句「我不舒服」,甚至連課本都沒有拿,便大步離開了教室。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帕金森捧著被他塞入懷裡的筆記本,僵硬著笑容硬著頭皮哈哈哈的像這位擁有布萊克血統的教授打招呼。

  面對帕金森「昨天起就很難受你看他臉上都有發熱的紅暈」各種蹩腳藉口,西蒙布萊克掃了一眼之前出現過某樣色彩的窗戶,略略勾了勾嘴角,剛打算說「好好休息」,卻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得,改變了口型,最終慢條斯理道:「沒關係,斯萊特林扣十分好了——現在讓我們回到剛才問題。」

  帕金森立刻閉了嘴,心下憤然。今年難道流行出奇葩叛徒布萊克嗎!?

  盧修斯自然不知曉帕金森的無辜躺槍,他近乎是剛走出教室就和那抹金色在拐角相遇。阿爾托莉雅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正漫不經心地想著些事情,卻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向另一個方向。直到離黑魔法防禦課教室足夠遠,對方才鬆開手,放開有些摸不清狀況的阿爾托莉雅。

  抬眼就望見耀眼的一片鉑金色,阿爾托莉雅滿心以為對方是來替帕金森報早晨之仇,她瞥了自己的腳踝一眼,略歎了口氣,剛想整理情緒迎戰,卻聽盧修斯語速極快的開口:

  「聖徒追來了,他既然有辦法瞞過鄧布利多進入霍格華茲顯然這裡已經不安全,通知的你的父兄接你回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位置有詛咒,他只能呆在霍格華茲一年,七年級以後再說,你先回去義大利——」

  阿爾托莉雅聽得滿頭問號,她忍不住抬手打斷:「等等、為什麼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盧修斯一頓,半晌抿了抿嘴角道,「四年前帶走你的德國黑巫師,那名聖徒,他是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阿爾托莉雅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看著盧修斯的眸色漸深:「你,知道聖徒資料?」

  「四年前德國森林,我見過他,德國魔法部稱他『聖徒』。」盧修斯恢復了冷靜,「不想再被抓走一次最好趕緊走。」

  聽到這個答案阿爾托莉雅舒了口氣,她略略一想,大約便明白盧修斯誤會了什麼。但她覺得這是個可以絕妙利用的誤會,當下認真開口道:「瑪律福同學,我想你誤會了一點。」

  盧修斯:「……?」

  阿爾托莉雅道:「那不是聖徒,是我姨夫。」

  盧修斯:「哈?」

  阿爾托莉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微微一笑道:「四年前他不是來抓我,而是帶我去就醫。他之所以營造出自己是聖徒的假想,是為了避免德國魔法部對我的騷擾。你也看見了,我和正常巫師有些不同。」

  聽著少女雲淡風輕的語氣,盧修斯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阿爾托莉雅懶洋洋的倚在牆壁上,挑眉道:「他應該和你們說過他是被除名的布萊克吧?你知道我是麻瓜出生,就是因為娶了麻種巫師,他才被除名。」

  這解釋字字誅心,簡直就是在打害斯萊特林扣了十分的盧修斯的臉。他面上登時有些掛不住,想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轉身就回去上課,可不想他剛走出兩步,滾著銀綠條邊的長袍便被一隻手扯住。盧修斯微微一怔,下意識回頭看去。阿爾托莉雅倚在牆上,淡金色的睫毛纖長美麗,她陰暗而語氣不善地開口:「背我去醫療翼,剛才不小心扭了腳。」

  看著神色微怔的盧修斯,阿爾托莉雅不滿的眯起眼:「你不會打算不負責吧?當年我可是把你送進醫療翼的!」

  不知是阿爾托莉雅那句話觸到了盧修斯的逆鱗,鉑金少年惱羞成怒:「你居然有臉提!?」

  阿爾托莉雅天塌不驚:「你到底背不背,不背去六年級課室叫萊茵來幫忙。」

  盧修斯抿了抿嘴角,和阿爾托莉雅僵直半晌,「嘖」了一聲背過身蹲下,眉目間滿是不耐:「……上來。約定在前,一路你給我安靜些,被別人發現我立刻把你從霍格華茲的塔樓上扔下去。」

  阿爾托莉雅半合著眼,歪頭考慮了一下:「看心情吧。」

  盧修斯頓時有掉頭就走的衝動,可他最終還是把阿爾托莉雅背了起來。少女金色的長髮灑在他的脖頸,看起來像是凝固的陽光。他頗有些不自在地側了側頭,就聽阿爾托莉雅喃喃道:「我睡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叫我。」

  「……你昨天晚上沒睡嗎?」盧修斯側頭吐槽,可回應他的只有阿爾托莉雅呼吸均勻的吐氣聲。走廊不遠處的銀器折射出少女安詳的睡臉,以及他微紅的面孔。盧修斯頓時撤回視線不願再看第二眼,這時在他背上的少女不知是夢是醒,聲音淺淡道:「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敢被我碰一下。」

  盧修斯默然不語。在經過一條陰暗幽閉的走廊時,他頂著自己過速的心跳,低聲向自己背後徹底熟睡的少女緩緩道:「我從來沒有……真正地排斥過你。」

  昏暗的走廊拖著盧修斯略顯沉重的步伐,被他背在身上的少女睫毛動了動,睡顏安詳。走到了醫療翼,面對龐弗雷夫人有些訝然的眼神盧修斯沒有解釋,只是同龐弗雷夫人一同小心把倦極沉睡的少女放置在病床上。龐弗雷夫人檢查了阿爾托莉雅扭傷的腳踝,回頭配藥去了。

  盧修斯倚在醫療翼的床邊,窗外陽光正好,他微微揚起嘴角,也有些想蹺課了。

  正當盧修斯考慮著要不要翹了下一節的魔法史時,躺在床上淺眠的少女突然睜開了眼!她先是睡眼朦朧揉了揉眼睛,當瞳孔聚焦後盯著盧修斯平靜而精緻側臉半晌,在少年難得地慵懶表情中疑惑道:「我好像忘了什麼事。」

  盧修斯挑眉:「是感謝嗎?」

  「想起來了!」阿爾托莉雅一錘手心,「瑪律福同學你蹺課啊!斯萊特林扣十分,不用謝!」

  「哦對了,我是病假,所以瑪律福同學你不能扣我的分。」

  盧修斯:「……」

  放下了心頭大事的阿爾托莉雅又躺下,閉上眼睛快准狠的三秒睡著,盧修斯深深吸了口氣,維持著絕對鎮定的表情,冷靜而準確的一手抽開了阿爾托莉雅的薄被,轉身就走向醫療翼的窗戶,團了團被子二話不說就丟了出去。

  看著因此而被迫醒來面無表情的阿爾托莉雅,盧修斯微翹著嘴角,單手行禮姿態優雅,聲線華麗道:「不用謝,加百羅涅小姐。」                    


Chapter 36

  英國,3:45A.M

  時值夏末,氣溫怡人。按照自然規律而言,此時應該是楓葉變紅前,樹葉茂盛後。無論如何,在這時候的英國,積雪絕不該存在。

  一雙漆黑的厚梆漸漸的出現在夜裡,長靴踩過薄雪的聲音就像牙齒咬碎脆冰,輕微卻令人心底發冷。握著魔杖的巫師警惕的觀察四周,略顯憔悴的面容顯示他逃亡已久。

  他並未放過這四季奇異的森林的一草一木,更為錯過那細微的踏雪聲。魔杖在他的手心攥得死緊,當那抹金色出現時,他手裡的魔杖更是第一時間就指向了對手。可當他的對手真的完完整整,坦蕩無比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面上的表情又忍不住一松,下一秒,不謝同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就爬滿了他的面頰。

  來人是穿著駝色披風的麻瓜少女,巫師的眼中頓時顯現出弑殺的目光,他手中的魔杖有紅光聚集,當「鑽心剜骨」的咒語壓在舌尖時,一席薄大衣的少女沖他挑了挑眉,慢條斯理道:「安東尼·艾奇遜?」

  巫師一愣,手中的咒語微緩,他皺著眉,略帶疑惑地看向這名麻瓜少女:「你是誰?」

  見他承認,少女不再廢話,巫師眼中最後的景象便是一道激射而來的風——緊接著他感覺自己被什麼射中,不過一秒變停止呼吸。

  阿爾托莉雅收了搶,瞥了地下的屍體一眼上前兩步,毫無意外在對方的領口處翻出了一枚造型古樸的徽章。她看也不看直接將徽章往後一丟,不知何時出現的茶發少年伸手準確無比的接住,面容卻有些擔憂:「小姐,這件事其實可以交給我——」

  「莉莉絲請我動手就是算准了這傢伙可能對你已有防備,在英國我們畢竟沒什麼人手,我動手最方便。」阿爾托莉摘下自己的大衣直接蒙上了地上的屍體,低垂著視野,默不作聲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色十字架輕輕的放在對方身前,淡然道:「通知西蒙以後做事小心點,再被食死徒發現身份我絕對不收拾殘局。」

  說著,阿爾托莉雅側頭詢問:「你們應該沒有讓他有機會把消息傳出去吧?」

  萊因哈特一邊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給少女披上,一邊回答道:「沒有,西蒙先生逼得很緊。」

  阿爾托莉雅穿著萊茵的披風撇了撇嘴角:「得了吧,瑪律福差點把他認出來!如果不是我圓過去,他萬一通知了老瑪律福讓伏地魔察覺到聖徒的目的,莉莉絲回頭絕對送他一遝阿瓦達。」

  萊茵哈特不置可否,反倒轉移話題道:「小姐,殿下插手英國公爵的事是為正『魔王』之名,您是為了什麼答應幫她?據我所知,您對巫師界的興亡從未在乎。」

  阿爾托莉雅低低笑了一聲,抬腳賣回通往霍格華茲的暗道,拉長了語調:「是啊,是為什麼呢?」

  萊茵哈特見阿爾托莉雅完全沒有回答的興趣,只能苦笑出生,他瞥了一眼那具備女士大衣蓋頭還放上十字架的屍體,猶豫半天還是道:「小姐,為什麼您對每一具屍體都要這麼做?」

  「唔?我沒告訴過你?我們黑手黨基本都是基督徒。」阿爾托莉雅充滿神聖感道,「無論他生前如何作孽,我總要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讓他有機會能回歸上帝的懷抱。」

  萊茵哈特:「……原來您不是特意在羞辱他們的屍體嗎?」

  阿爾托莉雅不解:「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小姐,您記得西蒙先生給您上的第一堂基礎知識課所講述的嗎?英國的巫師,他們信仰梅林。」

  阿爾托莉雅:「所以?」

  萊茵哈特:「……您給一個異教徒送中世紀燒死了大量他們祖先的十字架真的合適嗎?」

  阿爾托莉雅一臉坦然:「沒關係,我主包容萬千,會接收他們的。說到這兒,萊茵你有帶夜宵嗎?我餓了。」

  「有,我特意去廚房取了布丁,小姐您慢點,需要牛奶嗎?」

  阿爾托莉雅一邊走一邊大快朵頤,抹了嘴痛快道:「來一杯!」

  萊茵哈特微微的笑了。

  通過西蒙偷運進霍格華茲的消失櫃回到霍格華茲已經早晨五點,又是一夜未眠,阿爾托莉雅覺得她最好直接翹課去宿舍補眠。可萬萬沒想到,她在回寢室的路上遇到了早起溫書的莫麗,由於西蒙·布萊克回到英國後一次同聖徒的聯絡做得不太乾淨,阿爾托莉雅因為要替自己的這位「老師」善後,已經逃了三天課!

  莫麗終於抓到了蹺課的阿爾托莉雅當下就氣得抓緊了她的胳膊,表示拖也要把她拖去寢室。阿爾托莉雅當下就覺得頭疼無比,可她又不能同莫麗明說她這三天去哪兒摸魚了,編出來的藉口生性努力正直的莫麗表示完全不能接受——

  「馬上就要考N.E.W.L!阿爾你真的準備無證畢業嘛!?」

  阿爾托莉雅頭疼道:「我連普通都沒過,考什麼高級啊……」

  她這種頹然的話一說出口,立刻引起了莫麗的不滿,她當下就要回寢室拿自己通過「普通巫師等級考試」時用的複習資料,立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阿爾托莉雅無證畢業,並威脅試圖偷溜的阿爾托莉雅:「別跑,霍格華茲就這麼大,我一定能揪出你!」

  面對莫麗匆匆而走的背影,阿爾托莉雅摸了摸鼻子,淡定無比的溜走了。莫麗說的沒錯,無論她在哪兒她都能沖去揪出她,只有一個地方意外——那就是斯萊特林。

  阿爾托莉雅按照腦海裡的記憶找到了離斯萊特林最近的那間舊魔藥教室。她在門口處略停了停,隨後便順著多年前盧修斯·瑪律福帶著她走過的那條通往斯萊特林寢室的暗道悄無聲息的走去。

  此時是早晨五點十五分,太陽尚未升起,斯萊特林一片寂靜。阿爾托莉雅披著萊茵哈特的披風,走在斯萊特林鋪著厚重長毯的走廊,熟悉簡直就像走在格蘭芬多的塔樓。

  ——這是當然。阿爾托莉雅想,她畢竟在這地方也睡過一星期。

  阿爾托莉雅滿以為像斯萊特林這種充滿了富二代官二代權二代的學院,絕對是不會出現像莫麗一樣早起看書的學生的,可正當她將手搭上盧修斯·瑪律福寢室的門把,一道略顯陰沉的少年聲線突然響起。

  「你是誰?去瑪律福學長的寢室做什麼?」

  阿爾托莉雅聞言緩緩轉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名攔下她的小鬼。當視線對準了對方那頭略顯厚重的黑髮時,她忍不住挑眉:「是你啊,火車上的小鬼,你果然進了斯萊特林啊。」

  西弗勒斯·斯內普大驚:「!!!你是那個強了格蘭芬多級長的……格蘭芬多?」

  斯內普的視線停在對方金紅鑲邊的披風上,仿佛被一個雞蛋噎住了般不敢置信:「你是格蘭芬多的人搶劫了格蘭芬多的級長!?」

  「錯,是她自願給我的,你情我願的,算搶嗎?」

  斯內普咬牙切齒:「你是誰,怎麼混進斯萊特林的!?」

  阿爾托莉雅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在問別人的名字前,你是不是該通報自己的?可能暗戀被分進格蘭芬多的那位紅發麻種巫師的斯萊特林?」

  被對方一招刺中死穴,斯內普咬牙,百般不願道:「西弗勒斯·斯內普,該你了!」

  「哦,」阿爾托莉雅眨眨眼,拉長語調,一本正經開口:「血與火的化神,你的女神。」

  「你!!」

  眼見眼前的小鬼要被自己點炸,阿爾托莉雅蹲□不顧對方反抗掐了他的臉,略帶笑意道:「這可不是對待你女神的態度,小鬼敢叫我明天就敢讓全斯萊特林知道你暗戀一個格蘭芬多!」

  在德國聖徒總部呆了良久,早就學會如何拉人軟肋的阿爾托莉雅正待越發惡劣的欺淩弱小,身後的房門突然打開,房門內伸出一隻手,緊接著一把就把她究竟了房內!

  斯內普目瞪口呆看著一個格蘭芬多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又看了看那扇門的主人,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秘密……不過如果連盧修斯·瑪律福都和格蘭芬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自己是不是也不用那麼小心處理同莉莉的關係?

  阿爾托莉雅被盧修斯猛地拽進房內,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剛想罵人,卻聽扯她進來的傢伙雙手抱胸,拖著令人略帶嘲諷的語調一字一頓道:「你的女神?呵,那就請格蘭芬多的女神說說,一大早跑來我斯萊特林做什麼?」

  阿爾托莉雅緩回了深知,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還穿著睡袍只是在外面罩了件外衣的盧修斯·瑪律福一眼,露出抹曖昧的笑:「一大早跑過來還能為什麼?」

  盧修斯一怔,剛想怒斥阿爾托莉雅「不知廉恥」,不想這姑娘居然直接往他的床上一倒幸福的團成一團,得空才睜了半隻眼沖他道:「你可以跪安了,凡人啊。」

  盧修斯:「……」

  盧修斯惱羞成怒地撲上去妄圖踢下雀占鳩巢的傢伙:「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身體一僵,緊接著又恢復了常態,十分坦然的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空位:「你也要睡回籠覺?大度地分你一塊,不要吵了。」

  盧修斯簡直要掀被子了,阿爾托莉雅卻是咕噥著從自己的腰帶裡掏出一枚棒棒糖,三兩下剝掉就準確的塞進了瑪律福的嘴裡,迅速融化開來的熟悉甜味令瑪律福忘記了動作,阿爾托莉雅長舒了口氣:「終於安靜了。」

  看著簡直就不把自己當外人的阿爾托莉雅,盧修斯徹底震驚了。半晌,他像是放棄了一般把阿爾托莉雅揪起,自暴自棄道:「把外套脫了睡!」

  阿爾托莉雅半眯著眼,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這笑容簡直同當年勞動服務後她揍向當年「馬芬」後的笑容一模一樣。

  一樣讓人恨得牙癢癢。看著酣然甜睡於自己床鋪的阿爾托莉雅,盧修斯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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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

  克利斯·紮比尼今天心情異常好,原因無二,因為一眨眼,又到了學院魁地奇之爭的時刻——這意味著斯萊特林又可以完虐格蘭芬多了。

  呵呵,真是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作為斯萊特林隊伍前途無量的追球手,紮比尼看了看時間哼著歌去找盧修斯·瑪律福翹課訓練。作為盧修斯·瑪律福少有的幾個朋友,盧修斯寢室的房門自然是對他常年大開。他哼著愉悅的語調,估摸著這點盧修斯也早就起床了,便歡歡喜喜地推開了盧修斯·瑪律福的房門。卻在走近房門拐角處,直面霍格華茲斯萊特林批量生產的圓柱錦紗帷帳的床鋪時,整個人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盧修斯皺著眉頭熟睡的面容,還有一抹把自己深深埋進被褥的淺金色。望著那抹淺金色,紮比尼露出了一抹了然于兄的笑意,他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如同自己進來之前一般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甚至還十分貼心的在房門上下了魔法,使得一旦有人敲門,門沿上就會自動出現「請勿打擾」的字樣。

  紮比尼覺得瑪律福欠了他一個大人情。這種油然而生的優越感一直持續到他去禮堂吃早餐,恰好遇上用餐完畢,一舉一動都堪稱斯萊特林風景線的納西莎·布萊克。

  納西莎見他前來,沖他溫柔微笑:「早安紮比尼,今天盧修斯沒和你一起來嗎?」

  紮比尼頓時愣住了,他望著納西莎滿面不解:「……等等,你怎麼這麼快……剛才不還是在睡覺嗎?」

  「睡覺?」納西莎蹙眉,「我醒來已經近一小時了啊。」

  紮比尼頓覺他似乎弄錯了什麼,他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嘎嘣嘎嘣硬了,半天才能扭回頭,正視著納西莎·布萊克:「……如果我看到的不是你,那躺在盧修斯寢室裡的是誰?」

  大約在早晨八點,盧修斯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他揉了揉眼睛,看見窗前掉落的一枚男士胸針有些困惑的抬頭問向自己的穿衣鏡:「剛才有誰來過?」

  穿衣鏡先生畢恭畢敬回答道:「紮比尼先生來過,先生。」

  盧修斯還處在剛起床頭腦不清醒的時刻,下意識的「哦」了一聲,三秒後,他差點從床下跌下:「你說什麼?誰來過了!?」

  「紮比尼先生,先生。」穿衣鏡慢條斯理道,「您給了他出入的許可權。」

  盧修斯近乎是以著驚恐臉看向自己身邊睡姿安然的少女,覺得一把明晃晃的斬刀懸於頭上,不知何時就會斬下。他頓時趕緊起床洗漱,力圖挽回這場災難。當他第一次略顯慌亂的套著自己的巫師袍,對自己的頭髮連個美容魔法都不施的情況下就要往外沖去——

  穿衣鏡十分貼心詢問:「先生,要叫醒加百羅涅小姐嗎?」

  「不用了。」盧修斯緩緩道,像是想到了什麼抽了抽嘴角道:「也別讓他發現你知道一切,否則她絕對會打碎到我拼都沒法拼回來的地步。」

  穿衣鏡立刻回答:「好的先生,我明白了!」

  盧修斯匆匆忙忙往禮堂而去,希望可以截住紮比尼制止他亂說,臨走前,他看了一眼寢室,長歎了口氣,最終還是用了魔法禁止任何人開門打擾。

  就在盧修斯離開之後,一抹金紅色的身影緩緩從陰影處顯現。地窖白日也顯得昏暗的環境無意給他的潛藏製造了完美條件,那張俊秀而溫柔的面孔與衣領的熱烈的金紅色顯得有些不合,反倒是這地窖的一片銀綠更加適合少年的氣質。他立在不遠處,溫潤的眉眼略顯薄涼地掃了眼少年離去的背景,悄無聲息的走近了被少年合上的門扉。

  被魔法鎖住的門把在少年皺眉的強力洞開咒下鬆懈,萊茵哈特沉穩地邁入這間斯萊特林的寢室,十分容易的便找到了酣睡地阿爾托莉雅。他微微彎腰,剛想伸手抱起少女,卻被少女陡然睜開的雙眼嚇了一跳。

  面對抵著自己脖子的銀色手槍,萊茵哈特苦笑道:「小姐,是我。」

  阿爾托莉雅眨了眨困倦的眼,仿佛這才認出面前的少年是誰。她慢吞吞的收回了武器,哈了個哈欠:「是你啊萊茵,怎麼,莫麗逼得你來找我?」

  萊茵哈特無奈道:「普威特小姐沒有那麼不講道理,我說服她了,所以來接您回去休息。」

  「為什麼我沒辦法說服她你可以啊。」阿爾托莉雅姑娘了一句又把自己丟進被褥,「算了不要麻煩了,我就在這裡——」

  阿爾托莉雅的「睡」還沒發出「S」的首音,就被皺眉的少年打斷——

  「小姐,瑪律福的父親是食死徒的高層。您和他走的太近真的好嗎?」

  阿爾托莉雅躺在床上沒有回答,半晌她抬起手,搭上了萊茵哈特的手臂,淡聲道:「拉我一把,起來回去睡覺。」

  萊茵哈特默然無語,但仍然溫柔拉起阿爾托莉雅,在阿爾托莉雅還睡得腦袋暈暈的時候幫她批好了衣服。阿爾托莉雅彎腰穿好鞋,就如多年前一樣。

  在阿爾托莉雅回去格蘭芬多時,盧修斯終於在紮比尼忽悠完納西莎之前趕到了禮堂。一見到那名棕發的英俊少年,盧修斯還未開口,忽悠完納西莎的紮比尼就用一種「我懂得~」調笑眼神一拐子擊中了他的腹部,在他幾乎抓狂的瞬間,這名少年才笑眯眯的開口:「感謝我吧,我順利忽悠掉了你的未婚妻,包住了你的『清譽』~」

  盧修斯:「…………」

  盧修斯:「等等為什麼我聽不懂你的話?」

  紮比尼譴責道:「還和我裝?你床上那位金髮姑娘是誰?克拉爾?瑪蒂?總不會是拉文克勞的大卡米切爾吧!?你果然還是老瑪律福先生的兒子嘛~,不過你不是要和納西莎訂婚,這次有我下次未必,學校好歹收斂點。」

  盧修斯:「……………………」

  紮比尼看著一臉崩潰的盧修斯奇怪的皺起眉頭:「怎麼?我猜錯了……那你床上是誰!?」

  盧修斯打落牙齒活血吞:「……沒有你說的很對,我下次會注意的。不過我沒和納西莎訂婚。」

  「不用掩飾了,兄弟懂你!」紮比尼戳了盧修斯一下,「你是斯萊特林王子,納西莎除了你估計也看不上別人了,對了今天有魁地奇訓練,去嗎?」

  遇到了一早上糟心事的盧修斯看著窗外藍天白雲,分外覺得自己需要放鬆,立刻滿口答應:「沒問題!不過場地借了嗎?」

  紮比尼聳肩:「帕金森去找教授簽字了。」

  盧修斯滿意的點頭,決定魔藥課下就去魁地奇訓練場飛一遍。不過現在要做得第一件事……大概是給寢室裡某個傢伙送份食物吧。考慮到自己突然回寢室太扎眼,他還特意吩咐了家養小精靈。

  盧修斯覺得自己簡直是感動巫師界十大同學之一。

  霍格華茲,格蘭芬多

  阿爾托莉雅這一覺直接補到中午,當她摸著略餓的肚子慢吞吞的移動到公共休息室時,迎接她的除了萊茵哈特貼心便當盒,居然還有西裡斯一眾!

  與開學第二天的三人組不同,這次西裡斯組成了四人組,又帶了個看起來風一吹就倒的傢伙一同其其立在她面前。阿爾托莉雅咬了一口藍莓餡餅,慢吞吞咽了下去,在四個人期盼又拙計的眼神中,緩緩開口:「有事?」

  詹姆斯立刻上前一大步眉目嚴肅:「學姐,我們被斯萊特林欺負了!」

  詹姆斯滿以為此句一出,阿爾托莉雅會立刻柳眉倒豎,大發神威,蹬蹬蹬就擼起袖子三兩下就打爆斯萊特林——只可惜他的美好幻想理解就被阿爾托莉雅一挑眉給擊敗了。

  阿爾托莉雅挑眉道:「今年斯萊特林新生連十個都沒有你們都鬥不贏?呵呵,謝謝你們讓我認識到巫師脆落的極限在何處啊。」

  詹姆斯:「……」

  西裡斯見狀立刻機智道:「不是學姐!我們是被七年級欺負的!」

  阿爾托莉雅面無表情:「我一年級就完爆斯萊特林七年級了。」

  西裡斯悲痛的表情還僵在原地,萊姆斯·盧平默默給自己兩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同伴點了個蠟,乖巧無比的說出了真相:「學姐,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要開始了,但是斯萊特林弄來了教授的簽名,我們沒有訓練場地了。」

  「所以?」

  「所以學姐你能幫我們搶回來嗎?」

  阿爾托莉雅看了眼立正站好的詹姆斯,又看了眼少許有些彆扭的西裡斯,慢悠悠的吃完了自己的餡餅,在四人忐忑又期待的目光下開口道:「你們怎麼這麼廢,明年我就畢業了,這樣你們讓我怎麼放心畢業?」

  詹姆斯忍不住低聲反駁:「不是人人都是凶獸好嗎!?」

  阿爾托莉雅挑眉:「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西裡斯立刻補充順帶違背本心可憐道,「學姐您真的不幫我們嗎?」

  「誰說我不幫?」阿爾托莉雅銳利的拍了拍手,「搶我地盤,活膩歪了。地點在哪兒?」

  立刻爆出準確地點,阿爾托莉雅頓時衣袍滾滾而去。成功搬來大殺器的詹姆斯忍不住同西裡斯擊掌,低聲道:「搞定凶獸了,隊長會准守約定讓我們一年級就加入魁地奇隊的吧?」

  西裡斯陰沉沉道:「怕什麼,他要是敢反悔我們就把一切都告訴凶獸,大不了一起死!」

  兩人相視了一眼,同時「嘿嘿嘿」的笑出聲,萊姆斯望著這兩人,忍不住捂上臉——你們就沒想過對方反悔的話,你們是既沒有入隊資格也要去死一死嗎?

  望著西裡斯和詹姆斯的表情,萊姆斯·盧平第一次考慮起了「我的朋友到底有沒有智商」這個深刻而雋永的道理。

  霍格華茲的魁地奇場一切都是按照世界統一規格建立,絕對地高大上。阿爾托莉雅第一眼見到這個場地就喜歡,這可比她同莉莉絲·格林德沃在格裡華德莊園的綠茵上打球痛快多了!

  若不是沒有選擇,阿爾托莉雅是絕對不願意同莉莉絲·格林德沃打球的。因為那傢伙壓根飛行廢柴!偏偏作為『格林德沃』莉莉絲非常討厭輸,於是她就想出了在球上施魔法的餿主意,借此來贏阿爾托莉雅。

  直到如今,阿爾托莉雅一想到和莉莉絲·格林德沃的魁地奇比賽就是滿臉血。

  一見又如此優秀的場地,又見到有一群比莉莉絲·格林德沃不知道可愛到哪裡去的同伴及隊友,阿爾托莉雅簡直迫不及待就要霸場,於是她十分鎮定的往人群中間一站,溫柔知性的拍了拍斯萊特林魁地奇隊長的肩,十分有禮道:「這地方歸格蘭芬多了,你們回去吧。」

  「胡說!該回去的是你們吧!我們有教授簽名!」

  阿爾托莉雅見狀好奇道,「在哪兒?」

  斯萊特林隊長怒秀魔藥教授的簽名,阿爾托莉雅見狀淡定無比的從對方手裡抽過簽名,稍微用了下自己良好的牙口,那張羊皮紙就這麼在一秒內被撕成了至少十六片。阿爾托莉雅掏出打火機在斯萊特林隊長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直接燒了簽名,隨後無恥之極的沖對方一攤手,無辜道:「現在簽名沒了,請回去吧。」

  「你!!」斯萊特林隊長怒氣衝天,剛想拔出魔杖,卻猛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是誰,「加、加百羅涅!?」

  阿爾托莉雅微笑:「真高興你還記得我。」

  斯萊特林的隊長深深吸了口氣,扭頭怒吼道:「你有本事別走!」

  阿爾托莉雅聳肩:「我等著呢。」

  斯萊特林的隊長快速的同身邊的同伴說了什麼,不到五分鐘,跑出場的隊員就帶著一抹鉑金色來了。正在整理自己的掃帚準備上場散心的盧修斯剛進場就看見了煩了自己一早上的糟心之源,而這個睡了他的床,抹黑了他名譽的女人居然還敢沖他挑眉,就像早上強睡了自己床的人不是她一般,淡定無比的開口:「怎麼?你們要用瑪律福換場地嗎?這個條件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盧修斯:「…………」

  斯萊特林隊長:「……誰說要給你條件了!!我們沒有簽名你們也沒有,有本事就來一場!贏得人有場地,輸的人滾回家!」

  阿爾托莉雅慢吞吞道:「誰說我們沒有?」她在口袋裡摸了摸,半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鄧布利多的簽名,等級絕對夠了?」

  斯萊特林:「…………」

  ——臥槽,為什麼她會有校長的簽名!!說好的一視同仁的校長!!

  不只是斯萊特林疑惑,格蘭芬多也疑惑無比。西裡斯無比確定阿爾托莉雅壓根就沒拐到校長辦公室,這簽名是怎麼來的?最後還是小矮星·彼得眼尖,他拽了拽西裡斯的衣角低聲道:「那好像是入學通知上……鄧布利多的簽名。」

  格蘭芬多眾人聞言仔細一瞧,果然,被阿爾托莉雅擋起來的上半部分似乎真的有「入學通知書」的字樣。

  格蘭芬多:「…………」又這樣『足智多謀』的同伴一點也不覺得驕傲是怎麼回事!

  就在斯萊特林的眾人試圖學阿爾托莉雅也搶過對方的簽名撕碎時,阿爾托莉雅卻是一把收回了簽名,慢悠悠道:「不過比賽也不是不可以,格蘭芬多慣來無懼挑戰就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斯萊特林隊長見狀立刻一口應答:「一言為定。」

  阿爾托莉雅:「當然。」

  就在兩人誓約的下一秒,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長艱難的拍了拍阿爾托莉雅的肩:「加百羅涅……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的找球手今天食物中毒,躺在醫療翼呢。」

  「你……找球能力怎麼樣?」

  阿爾托莉雅:「…………我只會抓住遊走球。」

  盧修斯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他拖著語調:「哦,這真是遺憾,可是格蘭芬多無懼挑戰不是嗎?我想少了個找球手也沒關係?」

  阿爾托莉雅目光灼灼轉過身,抿了抿嘴角傲慢道:「當然,你們就等著輸得屁滾尿流。」

  盧修斯嗤笑:「我等著,格蘭芬多女神。」

  阿爾托莉雅目送斯萊特林去休息室準備,轉頭就面無表情看向了西裡斯四人組:「誰祖上當過找球手?」

  詹姆斯顫顫巍巍舉手:「我爸爸我爺爺都是格蘭芬多的找球手。」

  「很好。」阿爾托莉雅粗魯的搶過格蘭芬多隊長手中的掃帚塞進了詹姆斯手裡,眼眸眯起,「要是被對方先抓到,不用我提醒你後果吧?」

  詹姆斯:「………………」我為什麼要嘴賤!

  詹姆斯覺得當初盧平提醒的對,誆騙利用凶獸,果然是會付出血的代價。


Chapter 38

  詹姆斯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代表格蘭芬多出戰是這個場景。魁地奇場綠草茵茵,藍天白雲清風和煦。對面的銀綠色嚴陣以待,看起來是如此的令人熱血沸騰,如果沒有這麼一句話——

  「開場二十分鐘後你要是捉不到球就死定了明白嗎?」

  被學姐溫柔愛撫的格蘭芬多未來巨星哆嗦了一下,在西裡斯同情的目光下立正站好:「明、明白!」

  阿爾托莉雅滿意的接過問詢趕來的萊茵哈特手中的掃帚,她瞥了一眼對方全體同自己一樣的掃帚,頓了頓,將萊茵哈特的塞給了詹姆斯:「二十分鐘太長了,十五分鐘把。」

  詹姆斯:「……」

  斯萊特林的隊長似乎是見不得阿爾托莉雅的囂張樣,頓時怒及反笑:「這麼賭有什麼意思,輸了的人不如去喝一瓶亞瑟·韋斯萊熬制的魔藥怎麼樣?我猜大家寧願失去魁地奇場地永久使用權,也不願意去喝韋斯萊的魔藥吧!」

  斯萊特林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亞瑟·韋斯萊魔藥技術之差聞名斯萊特林。也許對比全校,亞瑟的魔藥水平並沒有糟糕到不忍目睹,但若對比標準是斯萊特林和被斯萊特林仇視的格蘭芬多……那他的魔藥水平的確需要一打蠟燭。

  喝了亞瑟·韋斯萊助眠水會不會失眠,喝了他的福靈劑會不會倒楣一星期?在斯萊特林心中這些答案都是肯定的。

  「好啊,魔藥代替使用權。」阿爾托莉雅冷眼看著這群斯萊特林,勾唇一笑道:「亞瑟的魔藥毒蛇喝不起,有本事喝我的魔藥箱好了。」說罷,她完全不給斯萊特林拒絕的機會,轉頭對萊茵哈特淡淡道:「我從德國帶回來的那個箱子還在吧,拿出來款待斯萊特林的各位好了。」

  斯萊特林的隊長咬牙:「加、百、羅、涅。」

  阿爾打了個哈欠,「怎麼,不敢了?」

  盧修斯冷靜的一把扯過要發飆的斯萊特林的隊長,極為平靜的望向阿爾托莉雅:「希望你不會自食惡果。」

  阿爾托莉雅:「彼此彼此。」

  奇詭的氣氛在兩人間流轉,直到阿爾托莉雅輕哼一聲,轉身飛上了天,盧修斯才眯了眯眼,握緊了自己的掃帚。作為曾經的斯萊特林現今的格蘭芬多,被斯萊特林一眾人認定是被阿爾托莉雅脅迫的可憐人萊茵哈特握起了哨子,充作裁判。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的第一次衝突,就在這麼一聲哨響中開始了。

  斯萊特林蟬聯學院魁地奇冠軍這麼多年不是毫無道理,他們的打法靈活團結,該下陰手時毫不猶豫,不能下手也要給對方添一把堵。此等技巧與耐心是習慣於橫衝直撞跟著直覺走的格蘭芬多所完全不同的。

  恰巧,阿爾托莉雅和詹姆斯都是跟著直覺走系運動員中典型的典型。

  斯萊特林引以為傲的煙霧彈技巧在他們面前絲毫派不上用場,可密不透風的防禦網也把這兩個人折騰的夠嗆。阿爾托莉雅怒氣衝天,差點就要拔槍,要不是格蘭芬多的隊長在旁邊嘶聲力竭吼著「這是犯規要被罰下場」,她早就一槍槍直接崩斷眼前這群斯萊特林的腿。又一次被封住去路,不得不將手中的鬼飛球傳給隊友的阿爾托莉雅憤怒之下,直接拔出槍一槍射中了天空無辜飛過的貓頭鷹。隨著那只貓頭鷹的悲慘掉落,阿爾托莉雅憤怒道:「看什麼看,又沒規定不許打鳥!!」

  盧修斯:「……」

  萊茵哈特:「……」您真沒資格說殿下是魁地奇流氓,殿下。

  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堵上了命運與榮耀的魁地奇廝殺的簡直比正式場上還要血腥,西裡斯在看臺上望的目不暇接,連自己兄弟木然著一張臉處於毒蛇狂獅之中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模樣都下意識忽視了。盧平望著這慘狀不忍目睹,上一秒阿爾托莉雅剛用鬼飛球當擊球棍抽了斯萊特林跟堵她的一個擊球手滿臉。

  「這球賽什麼時候結束?」盧平的表情相當憂鬱,「我擔心詹姆斯的安全。」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阿爾托莉雅的鬼飛球狠狠擦過詹姆斯·波特的臉,她望著逐漸與斯萊特林拉大的比分憤然道:「還有十分鐘!」

  詹姆斯……詹姆斯立刻精神抖擻沖進了遊走球肆虐的場中央。

  別遊走球揍什麼……遠遠比不上被阿爾托莉雅用遊走球抽!

  盧修斯同樣作為追球手,和阿爾托莉雅多次狹路相逢,但每次都憑藉經驗贏過阿爾托莉雅。正待他籌畫著如何再堵住阿爾托莉雅不讓她狂風一樣的速度有發揮的機會時,斯萊特林的找球手紮比尼突然動了。

  「幫我截住那個一年級小鬼!!」

  紮比尼說完就像場地中心撲去,金色飛賊躲在一顆遊走球的下方,正靠斯萊特林的隊伍。紮比尼興奮的簡直像磕了藥,如同火箭一般向下沖去。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被攔住的不是他交代盧修斯的詹姆斯·波特,而是自己。

  就在紮比尼覺得自己的指尖快要碰到金色飛賊漂亮的雙翅,詹姆斯痛苦的臉似乎即將浮現,而格蘭芬多集體嗑藥的場景也不遠了——一道金色的極光猛地沖來!

  帶著掃帚撞人是犯規,阿爾托莉雅深記這一點,所以她在靠近了紮比尼時果斷一腳踩住掃帚自上跳起,一把撲倒了滿懷勝利喜悅的紮比尼!

  紮比尼才剛觸碰到金色飛賊的羽毛就被一股大力從掃帚上撞下,立刻從二十英尺的高空墜落!!

  狂風過耳,他連一句「救命」都來不及說便狠狠墜倒於地,隨之而來的撞擊在他身上的罪魁禍首差點沒讓他吐出內臟!不過他很快就吐血了,因為那一句——「格蘭芬多勝!」

  是的,他被暗算了。就在他被推下掃帚的下一秒,詹姆斯·波特如願以償的抓住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的歡呼震天響。慣來陰人的斯萊特林最終也被人在賽場上陰了一把。

  看完全場的小矮星實在忍不住開口:「……加百羅涅學姐,真的是格蘭芬多?」

  西裡斯沉重道:「大概吧,要是斯萊特林絕對不會為了撞人把自己也搭上。」

  盧平張了張口,又閉了嘴,最終感慨道:「二十英尺,為了格蘭芬多的勇氣。」

  西裡斯:「……為了格蘭芬多的勇氣。」

  與驚呆了格蘭芬多小夥伴不同,早就習慣了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同莉莉絲·格林德沃各種兇殘對決的萊茵哈特早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她身邊,用魔咒檢查著她的身體,最終在她的手臂停下,眉梢緊蹙。

  「脫臼,小傷。」阿爾托莉雅輕描淡寫,緊接著便微皺著眉頭悶哼一聲給自己接上,「休息兩天就沒事。」

  萊茵哈特簡直無話可說。他難得沉默不語的望向阿爾托莉雅,阿爾簡直被他看得心煩,嘖了一聲就想走。萊茵哈特第一次沒有跟上阿爾托莉雅,只是將視線對向了紮比尼,看得紮比尼一陣緊張,忍不住道:

  「喂,我才是受害者啊,我的腿絕對骨折了啊!!」

  萊茵哈特抿了抿嘴角:「抱歉紮比尼同學,我去幫你叫龐弗雷夫人。」

  說著萊茵哈特哈特將手中一盒魔藥交到了詹姆斯手裡,往同阿爾托莉雅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詹姆斯望著這兩人不同的方向忍不住抓了抓頭,面對格蘭芬多隊長同樣投來的疑惑目光,咂咂嘴,不確定道:「……這是,吵架了?」

  「繆潔兒從來沒向加百羅涅說過一個『不』。」格蘭芬多隊長同樣感覺到了兩人之間不愉的氣氛,可他也拿不准萊茵哈特的性情,更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格蘭芬多的隊長笑呵呵的從詹姆斯手裡接過了阿爾托莉雅出品的魔藥,極為友善的向斯萊特林一眾掀開魔藥箱——

  「來選一個吧,別客氣!」

  斯萊特林:「…………」

  作為傷患,有權利先挑選倒楣催魔藥的紮比尼淚眼汪汪的喝下像是助眠水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的魔藥,感慨著拍著盧修斯的肩膀:「好兄弟,我被那女人撞飛的時候看見你扔了球就沖下來救我了,謝謝你啊!」

  實則壓根就沒想到紮比尼的盧修斯頓了頓,緊接著毫無波瀾的開口道:「不客氣,回頭你父親同瑪律福的合作再讓三分利給我就好。」

  紮比尼:「…………友情呢?」

  盧修斯微笑:「救你的時候用光了。」

  就在盧修斯照顧紮比尼時,斯萊特林宗人以及將一盒魔藥分配完畢,盧修斯看著那瓶遞到了自己面前的珍珠母色魔藥,總算是真正意義上意識到了什麼才叫做「友盡」。

  斯萊特林的隊長艱難道:「雖然是剩下的,但這是唯一一瓶能確定是什麼魔藥,大概不會吃出奇怪作用的藥水,瑪律福你要相信我們。」

  說罷,斯萊特林的隊長指了指一邊喝了疑似疥瘡藥水,卻一瞬間長出滿臉瘡的隊員,語重心長道:「在製造好解藥前我們會綁好你的,你放心。」

  盧修斯:「…………」

  斯萊特林隊長義正言辭:「也絕對不會讓納西莎發現的,你放心!」

  盧修斯:「…………」

  斯萊特林的隊長急了:「總不能讓格蘭芬多看笑話!你真的想失去魁地奇場地的永久使用權!?不就是一瓶迷情劑,你還怕斯萊特林找不出解藥!?」

  盧修斯實在找不出話反駁,只能沉默著將手伸向了那瓶迷情劑,轉頭無比鄭重的對紮比尼道:「我一喝完你就打暈我。」

  紮比尼凝重點頭:「好的。」

  阿爾托莉雅的魔藥水平簡直可以拉低霍格華茲魔藥課的平均分,因而指望她的魔藥不出問題是不可能的。可誰也沒想到,這瓶迷情劑的缺陷竟然是「解藥」無效。

  面對快要氣瘋的盧修斯,斯萊特林的隊長急中生智:「別,別怕,看色澤這藥效不會超過一天!今天我們就把你鎖在屋子裡絕對不會讓你看見格蘭芬多那只凶獸明天就沒事了你早點休息!」

  深覺自己似乎闖禍的斯萊特林眾人將盧修斯丟進寢室速遁,臨走前,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長還給紮比尼下了「死也瞞住納西莎·布萊克」的命令。今早剛忽悠過納西莎的紮比尼一下覺得壓力好大。

  斯萊特林的隊長邊走邊下達命令:「不是說一年級有個魔藥天才小鬼嗎?把剩下的迷情劑給他看有沒有辦法!」

  一名斯萊特林忍不住開口:「可他是個一年級,還是混血。」

  「一年級的詹姆斯·波特贏了紮比尼,或者說你有辦法?」面對斯萊特林隊長血紅的眼睛,全體知道真相的斯萊特林學生集體沉默了。

  現實就是傷口撒鹽落井下石,盧修斯正覺得自己的理智似乎開始融化,自己的衣櫃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他目前唯恐避之不及的某抹金色就這麼施施然地從他的衣櫃中跳出,無辜的眨了眨眼,懶洋洋道:「抱歉,你的同伴突然一起進來,我只好先躲躲。早上我的備用子彈夾落你這兒了,我取回就走。」

  盧修斯倚在門邊覺得真要命。他知道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有一張絕對稱得上漂亮的面孔。或許用漂亮來形容都不夠,盧修斯不得不承認,巫師界沒幾個女巫能比阿爾托莉雅還要漂亮。然而往常對她美麗的欣賞都深深壓制在陣營的敵對之下,可今天似乎是因為迷情劑的作用。即便知道眼前的傢伙是一名格蘭芬多,未來八成就是要和他父親廝殺的鳳凰社成員,盧修斯還是覺得對方漂亮的要命。

  阿爾托莉雅見盧修斯神色有些異樣,忍不住走近:「你怎麼了?」

  ……就連走近時溢出的糖果甜香都像那瓶迷情劑一樣。

  從頭到尾,都散發著引人墮落的味道。

  「……瑪律福?」阿爾托莉雅忍不住皺眉,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你嗑藥——唔!」

  阿爾托莉雅話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鉑金少年一掌禁錮了下巴,單膝抵在牆上。還沒等阿爾托莉雅表示自己的不滿,盧修斯微微側過頭,略長的鉑金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阿爾托莉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望著那片銀色發怔。少年似乎輕笑了一聲,淡色的唇瓣輕啟,像一頭深處絕境的困獸,下一個瞬間便毫未給阿爾托莉雅準備的一口咬上!潔白的牙齒深深嵌在少女淡紅色的下唇裡,直到有某種鮮紅色的液體溢出,施虐者才如同滿足一般,伸出同樣鮮紅的舌尖一滴不漏的舔舐而過。血紅色的舌頭從少女略微發白的下唇一直舔吻至嘴角,隨後向上緩緩移動,最終停在了對方的眼簾處,帶著曖昧的濕度滑過少女湛藍的雙眼。

  「……!」

  阿爾托莉雅下意識想要推開盧修斯,可她的左手背對方死死摁在牆壁上,而右手今天剛剛脫臼,壓根無法使力!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即便格鬥技巧再好,就純粹的力量而言,她不是盧修斯的對手。她不耐的想要躲過盧修斯的唇舌,卻被對方強硬的掰過臉頰,甚至在她想要一腳踹死面前明顯不正常的宿敵時刻,對方沙啞著在她耳邊念出的咒語卸掉了她所有的武器。

  力勁鬆懈。

  該死的巫師。

  而斯萊特林此屆最優秀的巫師鬆開了禁錮她的左手,挽住她的腰防止她從牆上滑落,而右手則在她的下顎微微使力,迫使她張開口,緊接著帶著糖果甜膩的吻溫柔地、虔誠地再度如狂風驟雨一般席上!

  溫熱的異物侵入她的口腔,被迫承受地感覺讓阿爾托莉雅感覺意外的糟。她如同洩憤一般咬上了盧修斯瑪律福的舌頭,可這點力道比起調情還要輕,溫暖的舌尖滑過她的上顎,滑過她口中尚未融化完畢的糖果,甚至滑過她舌苔與舌尖。口中的津液被迫交換,唇齒交纏發出的聲響和被吞咽在喉中的呻吟是屋內唯一的聲音。阿爾托莉雅被盧修斯壓著下巴,完全閉不了上下顎,鼻子似乎無法呼吸,可開著的口被壓在身上的人塞得嚴嚴實實連絲空氣也無法進入。就在她覺得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時刻,鉑金色的巫師勾著她的舌尖終於鬆開了她。雙方不穩的呼吸近乎要在空氣中升起白霧,阿爾托莉雅大口大口呼吸著氧氣,空白的大腦尚未找回理智,巫師骨節分明的手指便如同羽毛般從她的臉頰輕柔地劃上了她的脖頸,隨後唇齒依偎上了她的耳畔,舌尖還帶著口腔的溫度添上她的耳廓。

  盧修斯的略帶不穩嗓音聽起來卻很平靜,他輕笑一聲,舔吻著阿爾托莉雅的耳垂低低道:「來做吧。」

  阿爾托莉雅沉默半晌,驀然嗤笑出生。她看著自己面前的鉑金巫師,卻不願去探究對方那雙灰色的眼中到底是迷戀還是誰也看不懂的情緒,只是用著她一貫懶洋洋的口吻,在鉑金巫師再度親吻她的臉頰時回敬了對方的嘴角,悠閒開口:「好啊。」          


除夕番外,哈利波特與德拉科瑪律福(1)

  決戰之日迫近,哈利近日來的睡眠很糟。赫敏望著他的蒼白面孔不住擔心,特意去尋了材料,幫他熬制了助眠水。哈利不願拒絕好友的好意,可他沒想到,不過是一瓶助眠水,等他醒來後整個世界都不同了。

  他睜開眼,入目的不是戰爭中滿面蒼夷的霍格華茲。與簡陋的天穹相比,無論是屋頂上奢華的黃金雕花還是他身下所躺著的四柱大床都讓他整個人有種幻滅的感覺。

  伏地魔在我喝助眠水的時候打過來了!?我這是已經掛了的節奏嗎!?

  碧眼的格蘭芬多雄獅半倚在床鋪,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端的震驚中,知道一個小精靈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帶著興奮和笑意語氣急速的說著寫什麼,他才緩過來——緩過來的直接結果就是他滾下了床。

  「多、多比!!!!你不是——」

  前瑪律福家的小精靈多比應該是已經死亡的,可站在他面前,又的的確確就是在他二年級幫過他的小精靈。

  哈利碰的撞到了頭,手指在床頭櫃上摸索,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眼睛,他帶上眼睛,瞪大了自己碧綠色的眼眸:「多比……真的是你?」

  「波特先生您在說些什麼?德拉科少爺交代多比轉告波特先生,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

  傳說中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

  他覺得伏地魔在他喝助眠水的時候攻打過來,也沒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瑪律福莊園的貴賓室德拉科·瑪律福還等他吃早飯來的驚悚。

  ……要是到了餐廳德拉科·瑪律福還能微笑著和他說早安——

  哈利波特面無表情:「呵、呵。」

  然而哈利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大難不死的男孩,他頑強的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在多比的幫助下洗漱完畢,令他覺得驚恐的是——為什麼瑪律福莊園裡還有他的專屬房間和衣櫃!!

  當他走到餐廳,德拉科瑪律福放下手中的預言家日報,真的挑挑自己淺色的眉毛,微笑沖他道早後——哈利波特差點捏碎自己的眼睛,理由是世界怎麼還不毀滅。

  誠心祈禱世界快毀滅的救世主見鬼似得在德拉科的對面坐下,面容英俊的少年見狀忍不住蹙了蹙眉,端起自己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道:「你怎麼這麼一副臉?吵著要去義大利參觀加百羅涅的不是你嗎?」

  哈利波特望了德拉科一眼,艱難道:「今天幾號?」

  「X月X日,七年級下學期。」德拉科瑪律福眯起眼,「你怎麼回事?」

  哈利知道自己不能問下去了,他立刻閉上了嘴。時間沒有錯,昨天這個時候他人還在尋找魂器的路上,結果第二天就和食死徒德拉科·瑪律福把酒言歡。如果說這是一個世界,哈利波特寧可去相信伏地魔對自己是真愛。

  這個世界的自己看起來同德拉科·瑪律福是朋友,他如此判斷,隨後狀似不經意問道:「赫敏和羅恩呢?」

  「去埃及看韋斯萊家老大了,他們不是畢業就訂婚嗎?」德拉科翻過一頁報紙,像是想起什麼似得略顯警告的沖哈利波特眯了眯眼,「我直白和你說,秋·張這種女人你搞不定,再說她都快和訂婚了你就徹底放棄,我覺得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兒不錯。」

  已有女友的哈利波特:「…………金妮·韋斯萊呢?」

  「韋斯萊?」德拉科·瑪律福終於有了哈利記憶中的模樣,他冷笑一聲,剛想說什麼卻又驀然閉嘴。四下張望了片刻,確定無人後,才慢悠悠開口:「別鬧了,你確定要和女粉絲來談戀愛?莉莉阿姨會揍你的。」

  哈利:「等等我到底是做什……你剛才說誰會揍我?」

  「莉莉阿姨……等等,你不是我認識的哈利?」

  「他不是。」

  就在德拉科終於完全變回了哈利波特記憶力高傲渾身帶刺的貴族小鬼時,一道聲線突然傳來,德拉科立刻起身站到了來者的身後。

  哈利向出生的人看去,一眼便認出的來人是盧修斯·瑪律福。瑪律福先生一如他記憶中俊美,只是看他的眼神少了他無比熟悉的鄙視到塵埃的味道,即使從對方眼中依然只能看到淡漠的情緒,但難得被的平視仍讓哈利覺得渾身不舒服——這感覺簡直就像是你仇人突然救了你一樣彆扭。正當他不知道該露出何等表情面對著這個高階食死徒,盧修斯·瑪律福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沖自己挑眉道:「我該如何稱呼你比較好,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哈利·波特。」

  哈利:「……叫我波特就好。」

  盧修斯低笑一聲:「看來另一個世界的我們關係並不好。」

  哈利:……你差點弄死我好幾回好麼?

  面對自己兒子疑惑得神色,盧修斯表現出極大的耐心,解釋道:「接到聖徒瑪門的消息,世界平行交叉,聖徒排查後人在英國,我剛從魔法部回來,看來不用再奔波,物件就是這一位元了。」

  德拉科眯著眼看向坐蓐針氈的哈利,「……搞了半天,人錯了?」

  哈利:「從某種程度上,我的確是哈利·波特。」

  德拉科有些煩躁的以腳點地:「我都和媽媽說好了……算了,你也是『哈利』那就帶你去好了。對了,你那個世界我們不是朋友?」

  吃著人家喝著人家接下來可能還要拜託人家把自己送回去的哈利:「……」

  ——那句我們是仇敵說不出口怎麼辦!

  說實話,哈利覺得如果自己世界的德拉科要是別那麼自我中心又傲得要命,也許他們是能成為朋友的。畢竟德拉科·瑪律福才是他遇到第一位同齡小巫師。

  由於仍然對瑪律福家持有戒心,哈利並不願對瑪律福一家透露太多關於自己世界的消息,倒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同德拉科瑪律福的關係似乎真的很好,少年對他幾乎沒有太多防備。

  哈利很容易便從德拉科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資訊,全程盧修斯·瑪律福就坐在他們的旁邊,慢條斯理的用著他的早餐。然而偶爾被那一雙灰色的瞳孔掃過,哈利總覺得自己那點小心眼,全然沒有瞞過這個男人。

  在這一點……果然不管是哪個世界的盧修斯·瑪律福都是一樣啊。

  總算是吃完了早餐,哈利舒了口氣,跟隨瑪律福父子出門。打聽到這個世界的伏地魔早在二十年多前便已徹底死亡,而自己不但父母雙全,是個職業魁地奇追球手,甚至還同德拉科·瑪律福乃至羅恩·韋斯萊都算得上是發小後,越發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不真實性。

  直到他看見停在瑪律福莊園外的那一輛蘭博基尼·鬼怪——他越發覺得自己在做夢。

  說好的瑪律福父子出行都是馬車的梗呢!穿著襯衣和牛仔褲的德拉科·瑪律福已經夠了,盧修斯先生你一臉淡定的把車鑰匙拋給你兒子是要直接掀翻我的世界觀嗎?

  哈利波特木然站在原地,直到德拉科已經無比自然的戴上了墨鏡坐上了車,見到木然而立的哈利才笑道:「看來另一個世界的我們也從不做車?」

  哈利尷尬的笑了笑,說實話,這輛淺金色的雙翼跑車實際上相當配這這對鉑金父子的氣質。接過德拉科為他準備的眼鏡坐上車,哈利還是忍不住鼓囊道:「我以為純血中只有韋斯萊才會坐麻瓜的車。」

  德拉科大笑出聲,車開離了瑪律福莊園,確定已經離開了他父親的勢力範圍,這位少爺緩了緩車速,笑著對哈利道:「按照嚴格標準,我們倆都是混血,你能用手機我為什麼不能開跑車?這是我母親送我的生日禮物!不過千萬別給我父親知道,他最不喜歡我玩麻瓜的東西。」

  哈利被近170邁的跑速正刺激的開不了口,即便是享受著火箭弩的高速,但自己在空中操控與在地面飆車感覺還是不同。他乍聽德拉科這麼一說,忍不住開口卻嗆了一口的風:「你媽媽不是布萊克?你哪兒來的混血!」

  抽空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的哈利波特坐跑車絕不會有的狼狽模樣,德拉科哈哈笑道:「看來我們世界不同點很多,見到我母親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否則就算你是詹姆斯叔叔的兒子,她也會打爆你的頭!」

  哈利忍不住出聲譏諷:「你母親難道以前是食死徒嗎?」

  德拉科挑了挑眉,笑容不變,露出一口白牙:「錯了,我媽媽是全滅了食死徒的凶獸!」

  哈利波特:「……………………」

  ——換在我世界就是你媽媽滅了你們全家!有什麼好驕傲的啊你這個前食死徒!!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瑪律福(2)

  名為「鬼怪」實際上速度也的確接近鬼怪的這輛跑車很快邊讓哈利習慣便喜歡上,沖上盤山公路,從倫敦的郊外一路疾馳上高速公路,被伏地魔的復活搞得焦頭爛額的哈利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單純的享受過風的速度。

  德拉科微微側頭,望著哈利總算是放鬆的表情微微一笑,在接近機場的國道上緩緩降下速度。夏季的風從宛如從臉頰上刮過緩緩變為威風輕撫。哈利望了德拉科一眼,鉑金少年的襯衣袖口挽上了手肘,近乎遮住他半張臉的墨鏡總算是被取下,露出少年那雙似笑非笑的灰藍色眼眸。

  德拉科:「看起來……另一個世界沒和我做朋友的你過得很不幸啊?早說了,不和我做朋友是你的損失。」

  哈利:「…………」

  你還沒有給我製造不幸的重量。

  哈利波特看著對方那張略帶得意面孔,默然的把那句話咽了下去。他想了想學校裡被迫忠於伏地魔而神色憔悴的德拉科,又看了看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不做聲的歎了口氣。

  算了,就讓他嘚瑟著吧別打破少年美好的夢想。無論曾經如何,經歷許多的哈利並不想打碎眼前少年面容上的笑容,這樣的笑容正是他的魔法界所缺少的。

  想到這裡,哈利轉換了個話題:「我們到底去哪兒?」

  「機場,轉道義大利。」

  「義大利?」哈利有些驚訝,「你的母親在義大利?」

  德拉科聳聳肩:「是啊,怎麼有問題?」

  「不是……」哈利波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你的母親不是布萊克,但是……義大利?你母親捨得讓你離她身邊那麼遠?」

  要知道,那個世界的納西莎·布萊克可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夠離自己近些,毫不猶豫否決了盧修斯·瑪律福送德拉科去的的德姆斯特朗的計畫!就算這個世界的老瑪律福換了個妻子……對孩子的差別不會也這麼大?

  德拉科聞言面色稍微有些古怪,他整理了一下措辭,緩緩道:「哦,我想她是捨得的。至少在我有限的記憶裡,她來瑪律福莊園看我和父親的次數很少,大多都是我父親將我送去倫敦,她接我去她哪兒過兩天。」

  哈利:「……抱歉,我知道這不禮貌。你父親和你母親感情不好?」

  另一個世界的哈利波特的問題勾起了德拉科瑪律福的回憶。他面色有些感慨道:「這個問題……你在一年級時就問過我了,還鼓動我去問了我母親。」

  哈利:「……結果呢?」

  德拉科的思緒不禁回到六年前。

  六年前,他終於踏進霍格華茲,見到了形形色色來自不同家庭的小巫師以及教授。身為英國瑪律福的繼承人,即便自己的母親是一位混血巫師,從小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質疑過他的血統。即便是有次一位旁系布萊克喝高了,指著他直喊雜種——隨後那位旁支布萊克被自己母親一槍托揍斷下巴的血腥場面也讓德拉科銘記一點:血統不是一切,拳頭硬得才是大丈夫。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作為一名斯萊特林同格蘭芬多的哈利波特是哥們。常年見著掛心肚子有機會就前往霍格華茲見一見德拉科的老瑪律福,在耶誕節假期的火車站台依舊沒有見到德拉科母親的哈利波特在暑假終於問出了「你爸媽是不是感情不好」這個愚蠢的問題。

  自出生後便很少見到自己父母在一起的德拉科·瑪律福原本不該像哈利一般無知,可在事實面前,在她母親接他去麻瓜界看看出生不久的表弟時,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開著車的阿爾托莉雅·瑪律福皺著眉,精緻的眉眼瞥向自己的兒子。德拉科被看得悚然一驚,結結巴巴道:「因為,因為你和爸爸都不住一起啊。」

  「我和你父親之所以不住在一起並不如你所想。」金髮的女子淡淡道,「如果一定要說為什麼我們不住在一起,大概是因為畫風不同。」

  德拉科這回是真淩亂了:「畫,畫風?」

  「開個玩笑親愛的。」阿爾托莉雅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看向自己的兒子一臉正色出聲:「我和你父親的世界觀不同,不住一起才是最好的,你長大就明白。」

  長大後的德拉科·瑪律福終於明白……什麼世界觀不同所以不住一起亞更就是騙人!!

  阿爾托莉雅·瑪律福的行事作風三觀偏頗壓根同盧修斯·瑪律福一路的不能更一路!之所以不住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她享受著血與火,在麻瓜界火拼搶地盤到沒空回家!!

  當德拉科從自己的舅舅那兒得知真相,越發覺得幼時的自己真是豬油懵了心才會相信隨口就能揪出一打藉口的母親。

  六年級的聖誕假期,阿爾托莉雅難得有空回瑪律福莊園。德拉科便氣勢洶洶的向母親所在的花室大步而去,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家中飼養的白孔雀在庭院中昂首踱步,即便看見他闖進了溫室也不改自己的步伐,依舊矜傲的走著自己的路線。德拉科在一片花海中四下尋找母親的身影。停在架子上淺眠的優酪乳見他進來,輕快的鳴叫了一聲,整了整翅膀往某個方向飛了兩步。德拉科喂了優酪乳一塊點心,急急的往它指的方向走去。然而不過剛剛饒過一株翠綠的藤蘭,映入眼前的一幕卻突然讓他沒了脾氣。

  盧修斯·瑪律福坐在圓形噴泉池的邊緣,微倚著池邊的雕塑。鉑金色的髮絲如同絹布從他的肩頭披散而下,隨著他微微垂首的動作,有幾縷被枕在他膝上的金髮女人抬手握住。

  躺在他膝上的女人拽了拽他的髮絲,迫使他低下頭,勾著嘴角讚歎道:「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鉑金長髮的男人微微一笑,灰色的瞳孔看上去一如往常的高傲。然而他依然低下首,聲色淡然道:

  「彼此彼此。」

  德拉科滿腔的怒火都化於無形,他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陪著他一同往前的優酪乳的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此刻又聽見這樣的問題,回過神的德拉科笑著沖哈利意味深長道:

  「這個問題,你可以等見到我母親自己去問她。放心,她和波特叔叔莉莉阿姨關係不錯,不會殺了你的。」

  問個問題都要死你媽真的不是伏地魔!?呵呵如果你這麼告訴我我真的不會驚訝!

  哈利面無表情:「…………這個世界的我們真的是朋友?」

  德拉科微笑:「當然,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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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9

  說不上是誰先惹火了誰,銀綠色的帷帳半遮半掩,深陷於墨綠床鋪的金銀雙色織染出一片旖旎豔|色。

  鉑金的巫師將金髮的黑手黨單手按在支撐帷幕的象牙白床柱上,宛如秘銀的銀髮如水鋪灑而下。他用唇齒抵開對方的口舌,交纏在一起的舌尖互相舔吻,曖昧的銀絲在金髮黑手黨的悶哼聲中溢出嘴角,盧修斯喘著氣緩緩分開彼此氣息,撫摸著對方脖頸的手指輕巧抹去那抹痕跡,舌尖宛若獎勵一般從對方的眼角輕舔而過。

  阿爾托莉雅抬手,撚起他一律滑落的頭髮輕吻,仰首沙啞道:「給我解咒。」

  幾聲悶笑從盧修斯的喉中滑出,他勾勒著少女的腰身,右手手掌漸漸攀爬近少女金紅鑲邊的巫師袍下,他挑眉,慣來清朗的嗓音籠上誘惑:「我解咒,你確定不會一槍崩了我?」

  「唔!」

  阿爾托莉雅悶哼一聲,隔著衣袍伸手按住盧修斯的遊移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喘息道:「不解開,我現在就崩了你。」

  盧修斯雲淡風輕:「那就試試。」

  連呼吸間或的時間都是奢侈,被對方一手按平在床鋪,側臉深陷墨綠海洋——阿爾托莉雅這才迷迷糊糊地想到,法師這種職業在故事裡雖然前期脆得可以,但到後期都是能夠一滴血不掉遛死戰士的不要臉。

  她的臉陷入被褥還沒到三秒,就被身上的男人以三根手指強制抬起,濕潤而色|氣十足的吻從下顎開始,簡直就像是雙重的力勁鬆懈。阿爾托莉雅那雙藍寶石的雙眼第一次彌漫上了霧氣,巫師泡下的白襯衣與黑色修身褲不知道何時被退下。少女象牙白色的酮|體隱藏在層層疊疊的黑色長袍內,盧修斯眼眸的灰色漸漸凝固成了深沉的褐色,他的手指輕柔如同羽毛的瘙癢,將黑色的巫師袍層層推起,直到鑲邊的金紅色再也不見,這才低首埋在少女激烈喘息的脖頸間,低沉道:「金紅色果然適合你,但我不喜歡。」

  阿爾托莉雅的反駁全部化作了壓抑在喉嚨中的呻|吟,支離破碎的象聲詞被她咬碎在唇齒間。

  「L、Lucius·Malfoy...」阿爾托莉雅喘息著勾住身上人的脖頸,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她眯著眼咬牙,「Are you crazy...enhen?」

  盧修斯居高臨下,忽然他伸手蓋住了阿爾托莉雅那雙至此仍舊清澈無暇的雙眼,一掌將她重新押回床鋪,隔著自己的手背神色溫柔而小心的親吻上去,低低發出的話語徹底彌散在了彼此激烈的呼吸中。

  「I'm crazy.......for you。」

  最後的音節被盧修斯送進了阿爾托莉雅的唇舌裡,隔著眼,她什麼也看不見。在身上游走著的溫柔乾燥的指腹,曝露在空氣中微涼皮膚。戰慄從腳踝一步步攀沿上大腿根部,有什麼比手掌更為濕熱的物體吮過渾身上下最為脆弱的部分,阿爾托莉雅指尖繃緊猛地拽起身下墨綠色的絲綢床單,斷斷續續開口。

  「解、解開……解開你的咒——唔!」

  纖長的手指乘虛而入的探入阿爾托莉雅的口腔,被攪動的舌尖一次次從對方指腹見滑過,但那雙手指絲毫不惱,反而極有耐心的撩撥,來不及吞咽的津液從阿爾托莉雅的嘴角滑落,盧修斯的手掌終於從她的眼見處離開,他湊近阿爾托莉雅的嘴角舔過溢出的透明色,勾著嘴角壓著阿爾托莉雅的肩膀低喘道:「解開了……呵,你要拔槍嗎?」

  冰涼的銀色武器被盧修斯從之前卸下的屬於少女的衣物中取出,金屬的冰涼感從小腹一路滑上……最後抵在她的左手手心。壓迫于上的少年與少女額頭相觸,他眯著眼誘哄道:

  「開槍嗎?」

  阿爾托莉雅眯起眼,就這被壓制的姿勢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呯得一聲巨響,盧修斯轉頭看著那面無辜碎裂的鏡子。碎裂鏡片倒映出無數個阿爾托莉雅與盧修斯瑪律福,衣衫林亂的鉑金少年同長袍半退的少女——所有的一切看起來是致命的催情藥。

  盧修斯抽出了塞入阿爾托莉雅口中的手指,舌尖略帶色氣的從掌心舔過自己的指尖,深灰色的眼瞳已經徹底攪成了一片深邃的褐,他伸手擼開阿爾托莉雅散落在眼前的半濕劉海,望著那雙不復清明的寶石藍眼眸露出了笑容,緊接著便如同一頭野獸咬上了阿爾托莉雅曝露在空氣中的鎖骨!

  「唔!哈啊……媽、媽的……」阿爾托莉雅大口喘息,得到自由的白皙手臂卻是從床鋪抬起——漆黑的巫師袍因此從她的左肩滑落,她抵著盧修斯的近乎被汗蘊濕的黑色襯衣,一個用力就以著半掛著僅剩下一半的格蘭芬多巫師袍,翻身坐上了盧修斯的腰部。j□j的雙腿跪在他的腰側,金紅的炮邊因此全部推擠在腰部。比j□j還要命的半裸少女喘息著低下頭,神色帶著盧修斯迷戀的迫近瘋狂——她一張抵在盧修斯的臉頰邊,低低道:

  「不會做就放我來!」

  盧修斯仰躺於地,瞥了阿爾托莉雅一眼,倒是異常大方的雙手一攤,眉梢間皆是引誘:「那你來……嗯?」

  阿爾托莉雅在那一瞬間近乎就此被迷惑在華麗的鉑金色中,她咬了咬下唇,低頭一口咬上了盧修斯的喉結,引得身下人一陣悶哼。常年握槍的手指很快便探到了男人的下|身,比起盧修斯的細緻,阿爾托莉雅近乎是粗魯的扯下了他褲子。包含惡意的握住對方的□,阿爾托莉雅舔吻過男人的胸膛,微笑道:「你說我撅斷它怎麼樣?」

  盧修斯面不改色,握著阿爾托莉雅的手背令她的手心緊貼在自己的下|身,嗤笑道:「我更喜歡你說用腰夾斷它。」

  「那來試試啊。」

  阿爾托莉雅挑了挑眉,撩起自己的袍子試圖就這樣坐下去,盧修斯好整以暇的望著阿爾托莉雅蹙眉,緊接著一咬牙就坐了下去。撕裂的痛苦讓阿爾托莉雅瞬間僵硬,她喘息著以雙臂支撐著自己的重量,入骨地疼痛令她連動一動的勇氣都沒有——

  「艸!恩佐蒙我!!」

  阿爾托莉雅暗罵出聲,盧修斯同樣痛快不到哪兒去。阿爾托莉雅因為疼痛下意識的縮緊令本就未曾開拓的入口更緊。盧修斯暗咒一聲,抬手撫摸過阿爾托莉雅疼出眼淚的面頰,似怒似歎道:「這種事你也要逞強,你敢像個女人?」

  阿爾托莉雅冷笑一聲:「啊哈……那…你現在上的是男人?」

  盧修斯懶得同阿爾托莉雅分辨,他雙手握住阿爾托莉雅纖細的腰身,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退了出來。阿爾托莉雅還未鬆口氣,就發現自己又被壓倒了下面,她正要反抗,盧修斯一把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用她的話冷嘲道:「不會做就放我來。」

  阿爾托莉雅磨牙,可她還沒完成一個來回,整齊的壓制便被舌頭溫柔的舔舐而過。她下意識張開嘴唇,兩個人的氣息便又交纏在了一起。喘息聲很快又彌漫了房間,盧修斯在一片礙事的布料中摸索到自己的目的地。略帶薄繭的指節在外揉捏了片刻,當霧氣再次染上阿爾托莉雅的眼睛時,猛然刺入。

  「唔嗯——!」

  阿爾托莉雅下意識咬唇,即使盧修斯退得及時,他的舌尖也便咬破。淡色的鮮血點綴在阿爾托莉雅的唇邊,盧修斯一邊講手指增加到兩根,一邊低頭在阿爾托莉雅耳邊誘哄道:「叫出來,乖?」

  阿爾托莉雅死死的咬著下唇,意識開始渙散。寶石藍變成了暗沉的墨蘭,她急促的呼吸扣住盧修斯手掌的指尖近乎要在對方手背上劃出血痕。

  **的水聲逐漸清晰,盧修斯將手指增加到三根,鉑金色的髮絲散落子啊她的胸口。突忽其來的濕熱與攆動讓阿爾托莉雅失聲尖叫。盧修斯抬起了頭,舌尖同嫣紅色的乳|尖牽起一道透明絲線。他微笑著抽出手:「聲音不錯。」

  阿爾托莉雅兇狠的瞪住他,語氣不穩命令道:「低頭。」

  盧修斯從善如流的低下頭,阿爾托莉雅立刻含住了盧修斯淡色的唇瓣。猩紅的舌尖以著與盧修斯截然不同的熱情突破他的牙關在其口中四處掃蕩,盧修斯甚至覺得自己的舌根都別對方扯的生疼——等他回過神,他不知何時便放開了阿爾托莉雅的雙手,此時這名金髮的少女正環著他的肩膀,神色慵懶,眉目間皆是風情:

  「進來。」

  金髮的妖魔在他耳邊誘惑道。

  「唔……啊哈,慢……唔,慢點……臥槽我叫你……嗚啊!」

  阿爾托莉雅的金髮被汗水徹底打濕,黏膩在潔白如玉的後背。她近乎抓破了盧修斯的後背,半坐在對方身體上的姿勢令觸感更加清晰,生理上的淚水流出眼眶,卻在滴落之前被另一個人舔舐殆盡。阿爾托莉雅無神地睜著雙眼,只聽見僅僅擁抱著自己的傢伙在自己耳畔輕聲開口,卻很快被j□j聲打算。

  「對不起……I am so sorry...」

  似乎有誰這麼說,又似乎什麼話也沒有。在極致的歡愉中阿爾托莉雅背靠著對方,仰著頭,聲音似乎也在眼淚中斷斷續續:「用力……繼、繼續……」

  快感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席捲了兩個人,徹底淩亂的墨綠色床單上,交握的十指緊扣。那把金色的柯爾特手槍早就不知道被丟棄何處,打濕床褥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亦或者是其他。打碎穿衣鏡中折射出的巫師與黑手黨瘋狂糾纏,連本該鮮明的金銀兩色也變得模糊不清。

  尖叫出聲,極致的快感令口申口今一變成了哭泣,阿爾托莉雅咬著盧修斯的嘴唇,眼角發紅。

  銀髮的巫師吻遍了女王的全身,最終在眼角留戀不去。阿爾托莉雅閉上了眼,細碎的吻卻遠不像這場瘋狂的夢一般激烈,溫柔的,簡直不應該出現在他們之間。

  就像這場歡|愛一樣。


Chapter 40

  事後盧修斯想起三小時前發生的事情,總覺得荒謬的可怕。迷情劑的威力原來可以大到這個地步?即便是現如今,他依然覺得心臟為眼前的少女不住跳動,即使他面無表情。

  「……收回前言,我發現你和五年前貌似沒什麼區別,瑪律福同學。」

  □著身體的阿爾托莉雅環顧著他寢室自備的浴池邊上拜訪的一圈洗髮護髮用品,纖長的手指從那一堆瓶瓶罐罐上掠過,轉過頭無比認真的看著他:「你到底有多怕禿頭?」

  盧修斯抽了抽嘴角,實在不想和這個女人言論。做都做過了,兩人渾身上下還有什麼是對方沒看過的?盧修斯自暴自棄的從浴池的另一邊站起身,洗完就打算走人,卻被金髮少女懶懶的叫住。

  「盧修斯。」

  三個音節,帶著懶洋洋的尾音,卻令盧修斯·瑪律福的心臟差點停跳。他故作鎮靜的轉頭,低首看向阿爾托莉雅:「怎麼了?」

  「我還沒洗頭。」

  盧修斯:「…………」

  悸動心碎裂一地,他面無表情轉回頭,言下之意為:那就洗啊。

  阿爾托莉雅瞟了一眼盧修斯,慢吞吞說完:「但是我沒力氣了。」

  盧修斯:「………………」

  導致別人沒力氣的罪魁禍首認命的向阿爾托莉雅,卻在伸手接近金髮少女時微微一頓。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有一頭淺金色的長髮,這一點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然而多年過去,當年板著臉的小姑娘卻變成了如今懶散的少女。只有那頭如同太陽碎片一般的金髮絲毫未變。盧修斯瑟縮了下手,仿佛被燙傷一般,直到阿爾托莉雅不解的看來,他才緩過神,重新握住了對方的頭髮,用水打濕。

  一邊幫阿爾托莉雅清洗頭髮,盧修斯滿臉嫌棄:「你是個女人嗎?」

  「這個問題就像你問自己是不是男人一樣。」阿爾托莉雅利索回敬,隨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洗完叫我,我趴一會兒。」

  盧修斯:「…………喂!」

  盧修斯·瑪律福的反對從未對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奏過效,金髮的少女在但方面宣佈了決定後很快就在霧氣氤氳的浴室睡著。盧修斯幫阿爾托莉雅洗淨了頭髮,望著濕漉漉的頭髮黏在她的面頰上——這讓阿爾托莉雅看起來近乎柔和不少。

  原來就算是囂張至極的母獅子,睡著了之後也會像貓一樣乖巧嗎?

  盧修斯忍不住低笑出聲,他靜靜的望著阿爾托莉雅,忍不住低下頭,不沾染絲毫□,單純而溫柔的輕吻少女比之同齡少女要淡許多的唇色。想起昨晚這雙嘴唇還透著滴血的豔紅,盧修斯有些狼狽的側過臉,忍不住暗罵這迷情劑的效果怎麼還不過去。

  算准了阿爾托莉雅這個懶貨既然決定要睡,除非盧修斯對準她發惡咒,否則絕對不會醒來。盧修斯猶豫了片刻,一邊在心中鎮定的告訴自己迷情劑快過了,忍一忍,一邊以與心境煩躁截然不同的溫柔與細緻替阿爾托莉雅套上了浴衣。

  做著一切的盧修斯臉有的泛紅,他怒氣衝天的瞪了阿爾托莉雅一眼,可最終也未對倦極睡著的少女做些什麼。將少女安頓在了自己的床鋪上,望著少女陷入墨綠色的臉頰,盧修斯僵硬了很久,最終仍是握著魔杖輕輕在自己的枕鋪上滑過,星星點點金紅色就像是燎原之火,很快便替代了暗沉的墨綠。盧修斯坐在床邊,望著金紅海洋中的少女,眸色微沉。

  「……哈!」

  盧修斯似是低嘲了一聲,昨晚被子彈擊碎一地的鏡子忽然出聲,碎裂一地的鏡片宛若魔術般奇跡復原,一陣如水的波光蕩漾而過,鏡面上連碎痕甚至都消失無影。

  「先生,紮比尼先生在敲門。」

  盧修斯聞言,伸出的手掌頓了頓收回,似笑非笑:「看來是終於找到解決辦法了。」

  說罷,他起身走向自己寢室的門,門上被斯萊特林學生設得門禁魔法果然已經消失。他解開自己的魔法,將門打開,紮比尼那張欲言又止的臉就出現在面前。

  盧修斯阻止了紮比尼想要進去的動作,反手鎖上了門還下了禁制:「去公共休息談,我覺得我現在還行。」

  紮比尼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盧修斯這才發現紮比尼身邊還站著一名黑髮陰沉的小鬼。他挑眉:「今年新進的混血。」

  斯內普抿緊了嘴唇不說話,盧修斯拍了拍他的肩:「斯萊特林也不是全以血統論英雄,這也是個講究實力的地方,我聽說了你在魔藥課上的表現。」

  盧修斯笑著伸出自己的手:「你期待你成為斯萊特林榮耀的一天,西弗勒斯·斯內普。」

  斯內普猛地抬起頭,他緊緊盯著盧修斯,半晌才鬆開了嘴唇,低低道:「謝謝,瑪律福學長。」

  「這是你自己能達到的高度。」盧修斯狡猾道,隨機又問向紮比尼,「看來是斯內普想出了辦法解決……那玩意?」

  紮比尼尷尬的笑了笑,委婉道:「我們還是到公共休息室再談吧。」

  時間還早,公共休息壓根沒有什麼人。偌大的銀綠色海洋中,只有盧修斯三人。他坐在首座,沖紮比尼挑了挑眉:「說吧。」

  紮比尼糾結半晌,似乎是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最終將求救的視線投向了自己的學弟。斯內普臨危受命,抿了下嘴角就沉著開口:「瑪律福學長,關於你喝的那瓶迷情劑——」

  盧修斯皺眉:「是不是無藥可解,還是說藥效比我們想像的要長?」

  「都不是。」斯內普很有專業風範的打開自己一直捧著的一本書,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頁。斯內普從這本魔藥書裡取出虛擬的迷情劑,抵至盧修斯瑪律福面前,呯得一下打開蓋子,一股螺旋形的氣體立刻冒出——依舊是盧修斯之前聞到的糖果味。

  「迷情劑,最可怕的愛情魔藥。每個人會聞到自己最喜歡的氣味。」斯內普從口袋裡掏出了那瓶還有些殘渣的加百羅涅版迷情劑,同樣打開了蓋子,可除了甜膩的糖果香氣,什麼也沒有。

  盧修斯的表情頓時有些難看。

  「是的學長,你喝的迷情劑絕對稱不上完美,這也是為什麼紮比尼學長他們認定藥效持續不會超過一天。」斯內普將魔藥書中虛擬的魔藥同那瓶迷情劑靠的更近。

  「仔細來看,這瓶迷情劑的顏色更接近粉紅而不是珍珠母,嘗起來——」

  盧修斯壓根來不及阻止斯內普這種要作死的行為,可嘗過了加百羅涅出品迷情劑的斯內普沒有任何變化的放下了魔藥:「嘗起來的味道,更像是普通的催情藥。」

  斯內普略略思考了一下:「不,或許不該說是催情藥,這藥的功能最多就是使人心跳加速類比出一種類似戀愛的生理反應,最多……可能因為生理變化而誘引出心底的渴望。」

  斯內普仿佛沒有看見盧修斯越發可怕的表情,頗為學術的做了鑒定:「這瓶魔藥壓根不是迷情劑,而是一瓶借鑒迷情劑配方創新的,嘗試著勾起人心中隱秘欲望的改良版致幻劑。而且聽學長們形容魔藥製作者的水準,這瓶魔藥壓根更不可能出自她的手,沒有四五年的正統魔藥教育,不可能製造出這麼精良的魔藥。」

  致幻劑,只是破開你的心法引出你真實的想法,不是迷情劑,更不是阿爾托莉雅製作就算是真的也不會對她有好感,迷情劑聞起來的味道是你最喜歡的味道糖果味阿爾托莉雅身上永遠都有的甜膩氣息——

  呵呵。

  1Hit、2Hit、3Hit、4Hit—呯呯呯呯!!!!

  盧修斯覺得如果自己是一座雕像,現在一定已經被擊打的支離破碎。紮比尼深深歎了口氣,看向盧修斯的表情滿是無奈:「不好意思啊,誤導你了,白關了你一晚上。不過……你有沒有做關於納西莎的春夢?」

  面對好友揶揄的表情,盧修斯面無表情伸手推開了對方的臉。

  有沒有做春夢?當然沒有,他只是直接和某個格蘭芬多直接來了一發。

  「哎?你怎麼看起來更生氣了?……沒真中迷情劑你很難過?不是吧,難不成你還想借此去見那只凶獸?如果真是迷情劑你可能不能保持理智,絕對沒法教訓她反而會添堵的……哎,你怎麼更生氣了?」

  面對拂袖而去的摯友,紮比尼覺得男人心真是太難捉摸了。不對,盧修斯·瑪律福長得如此明豔動人,心思曲折陰險在斯萊特林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他難捉摸,實在太正常了吧?

  想通的紮比尼歎著氣,緩過斯內普的肩膀:「慶祝你解決了難題,學長請你吃飯,蜂蜜公爵的蛋糕喜歡不?」

  「……我不喜歡甜食。」斯內普默默撥開紮比尼的肩膀,望著盧修斯不知是怒還是羞的背影,忍不住想到一天前他看見的畫面——他覺得自己搞不好真的知道了什麼可怕的秘密。

  盧修斯的腦袋徹底亂成了一團,等他緩過神,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走到了自己的寢室前,手掌正握著自己的門把。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打開門,可自小的教育使他不喜歡逃避。

  既然做了,要麼承擔,要麼完美處理。

  盧修斯微微垂下了眼簾,乾脆將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丟棄於腦海,猛地將門一開,幾步就走到了自己的四柱床前。金紅色的被褥還在,可應該躺在上面的人卻無影無蹤。盧修斯面無表情的看向穿衣鏡,穿衣鏡適時開口:「加百羅涅小姐約一刻鐘前便醒來,從斯萊特林的密道回格蘭芬多了。不過她離去前寫了張紙條壓在茶桌上。」

  盧修斯順著穿衣鏡的話找到了壓在茶桌上的紙,準確的說,是被昨晚擊碎了穿衣鏡的那把銀色柯爾特壓著的羊皮紙。這張羊皮紙還是從他的書桌上取來,他慣用的羽毛筆掃除一片俐落字體——

  【很愉快的夜晚,槍算過夜費,回見。——加百羅涅】

  盧修斯:「……」

  盧修斯面無表情撕爛了手中的羊皮紙,在穿衣鏡開口前模仿著阿爾托莉雅的動作一槍崩碎了它。在穿衣鏡又碎裂一地委屈的閉嘴時,碰得坐在了扶手椅內。空氣中似乎還滯留著一股甜香,而這股甜香讓盧修斯煩躁異常。

  他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在慢慢脫離自己的控制。而這種感覺,讓盧修斯覺得既興奮又恐慌。

  那瓶迷情劑的真相就像是最後一道柵欄,將他逼入死角,像一頭困獸,無路可退。          


Chapter 41

  霍格華茲,格蘭芬多女生寢室。

  「我以為直到我離開霍格華茲你都不會出現呢。」

  阿爾托莉雅剛踏進寢室,一抹略顯輕快的女聲便從穿衣鏡旁的扶手椅邊傳來。莫麗同隆巴頓去了圖書館,阿爾托莉雅撚起懸浮在空中的那張提醒考試週期的便簽隨手一放,頭也不抬道:

  「如果你真想找我,在你離開前自然能見到,不用特意在我這裡裝委屈。我不是奧菲利亞·格裡華德,博同情你找錯人了。」

  陽光透過塔樓的窗戶將寢室內細細密密的照亮,坐在穿衣鏡旁邊的是一位亞裔黑髮少女,她的瞳仁是罕見的漆黑,在陽光折射下顯出一種冷冽的深褐。她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蘋果臉上滿是笑意,看起來愉快而天真。

  「『不要這麼掀我老底』這句話用英文怎麼說?」少女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從阿爾托莉雅滿桌的糖果中扒拉出一顆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我英語不行啊,為什麼這裡的人不能說德語呢?」

  「因為這裡是英國。」阿爾托莉雅隨意往窗邊的一把天鵝絨靠椅上一坐,雙腿交迭,手指似有似無的敲擊床沿,「既然有語言障礙,你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德國反倒跑來英國,伏地魔正恨不得殺進德國宰了你呢——莉莉絲·格林德沃。」

  被指名道姓了的聖徒幼主沒有絲毫惱怒,反倒笑嘻嘻道:「我來看看我的朋友在英國過得好不好啊?」

  「那你已經看完了,現在可以走了。」

  「真無情。」莉莉絲撇了撇嘴角,「我是來見鄧布利多的。你知道,他同意了西蒙的入職讓我很驚訝。我不得不親自跑一趟,探一探這位當世最偉大的白巫師到底是什麼態度。」

  「從你能安全踏進霍格華茲開始,校長就已經表明他的態度了。」阿爾托莉雅眯了眯眼,「很顯然,他對於你針對伏地魔的動作,選擇放任。」

  「所以——」阿爾托莉雅拉長了聲調,一掌抵在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少女身前的桌面上,「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莉莉絲·格林德沃有些無趣的雙手交叉:「我以為你先好奇的是我如何才能出現在你的寢室。」

  「有萊茵哈特在英國,這種蠢問題我不想問。」

  黑髮的少女似是輕歎一聲,她略苦惱地瞅著阿爾托莉雅,似憂似怨道:「我真喜歡你的聰明,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來聖徒幫我忙呢?」

  「我答應了你,才恐怕連德國也離不開吧?」面對一代黑魔王親手選出的繼承人,阿爾托莉雅毫無顧忌,「如果我當初的選擇是繼承『Hell』等待我就將不是你的交友信,而是一整個聖徒的阿瓦達。」

  「因為你非常清楚,我同奧菲利亞·格裡華德不同。」阿爾托莉雅懶洋洋地半闔上眼,「我絕無法屈居人下,我入聖徒,最危險的便是你這個根基尚且不穩的繼承人。」

  莉莉絲又愛又恨地凝視阿爾托莉雅,絲毫沒有被拆穿該有的羞憤,反倒倒打一耙抱怨道:「好好的友誼,你非得剝的這麼開?冬天幫你施保暖咒時叫人家小天使,一轉眼回英國不需要了,我就成了可惡的陰謀家?百合的美感都沒有啦!」

  「從你欺負我『不擅長』魔法,玩魁地奇往鬼飛球上釋放咒語作弊時,我覺得我們的友誼就走到盡頭了。」阿爾托莉雅起身給吃了不少糖果的莉莉絲·格林德沃倒了杯水,「別玩了,說吧,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

  莉莉絲格林德沃總算是收了自己哀怨的神情,略顯稚嫩的面容上浮出一抹嚴肅:

  「卡卡洛夫不見了。」

  阿爾托莉雅挑了挑眉:「那位德國食死徒卡卡洛夫?」

  假裝沒聽出阿爾托莉雅的嘲諷,莉莉絲淡然道:「他可能來了英國。」

  「所以?」

  「我逼得太狠,伏地魔不會忍下去,他很快就會有行動。」莉莉絲頓了頓,「失去了卡卡洛夫,德國他暫時找不到空隙,所以他在英國必然會有動作。」

  「你是指,他會掀起一場純血整風還是屠殺麻瓜大□□?」阿爾托莉雅彈了彈手指,「看起來校長要頭疼了。」

  「你知道我指什麼。」莉莉絲勾勾嘴角,「萊茵哈特在你身邊,伏地魔能猜到你和聖徒有些關係,而你又是非純血巫師中最難啃的一塊骨頭——如果我是伏地魔,必然先捅死你,不僅打擊了聖徒還能扇鄧布利多一耳光。」

  「畢竟——」莉莉絲拖長了語調,眼中承滿笑意,「你是霍格華茲出了名的未來鳳凰社嘛~!」

  阿爾托莉雅差點一口茶噴出,她捋了捋脖頸間的長髮,甚至都懶得搭理莉莉絲格林德沃的玩笑。

  「現在不是和伏地魔徹底翻臉的好時候,我的建議是回義大利避避風頭。」莉莉絲·格林德沃提醒道,卻不經意間掃到了阿爾托莉雅脖頸間的痕跡。她頓時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再度看向阿爾托莉雅時,已經換上了一副苦大仇深臉。

  「我說阿爾……」

  「嗯?」

  面對主人公的漫不經心,莉莉絲糾結道:「我記得,你還沒成年。」

  「還差兩個月。」阿爾托莉雅隨口道,「怎麼,今年決定多加一份生日禮物嗎?」

  「不是。」作為亞裔,土生土長的保守□□人,莉莉絲不知道怎麼形容她在一個十七歲少女脖頸上發現吻痕的心情,只能語重心長道:「算了,對方是誰?你負責了嗎?」

  阿爾托莉雅這才恍然,她順著莉莉絲格林德沃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轉身走向穿衣鏡,解開襯衫的扣子將衣服退至鎖骨,望著白皙皮膚上鮮明無比的星星點點,與作羞澀狀的莉莉絲不同,阿爾托莉雅眉毛都沒動一下,穿好衣服,慢悠悠的回答:「你覺得,我可能負責嗎?」

  莉莉絲被噎了一下,隨機控訴道:「你太渣了!」

  「我有付錢。」阿爾托莉雅反唇相譏,「總比你暗戀格林德沃『爺·爺』要靠譜!」

  莉莉絲·格林德沃瞬間炸毛:「蓋勒特一點也不老!」

  「自欺欺人,毫無準則。」

  小格林德沃被氣得磨牙,她正準備不管不顧沖下去放惡咒,卻突然在阿爾托莉雅的髮絲中發現幾根不易察覺的鉑金色。頓時,那雙在陽光下泛著褐色的眼眸變成了深沉的黑,她突兀伸手從阿爾托莉雅的髮絲上拽下那幾根頭髮,冷聲道:「別告訴我,你女票的是瑪律福。」

  阿爾托莉雅挑眉:「霍格華茲有比他更好的貨色?」

  「我計畫三年後讓英國瑪律福在地球上消失的乾乾淨淨。」

  莉莉絲·格林德沃的話未說完,一把純白打底金紅紋飾的裝飾槍就正抵她眉心,這把槍比當年恩佐送給她的迷你版要更精緻,威力也更可怕。莉莉絲·格林德沃非常清楚這一點,因為這把槍的誕生還有她一小部分功勞。

  她平靜看向舉槍的阿爾托莉雅,微笑道:「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凝聚魔力了?哦,對不起我忘了,你為了能夠正常與人接觸已經放棄了魔力,現如今你擁有的似乎是被稱為『瑪雷』的特殊火焰?」

  「依然不是加百羅涅的跳馬之力,真—遺—憾——」

  阿爾托莉雅眯起眼,攥著手槍的手指正根根收緊,宿舍門扉處卻突然傳來節奏鮮明的敲門聲。萊茵哈特的聲音透過門扉,溫潤平靜地傳來:「抱歉,小姐、殿下,我是不是打擾到了你們?」

  莉莉絲瞥了阿爾托莉雅一眼,金髮的少女『嘖』了一聲收起了槍,莉莉絲·格林德沃頭也不回向身後甩出阿瓦達洞開,萊茵哈特尚未來得及打個招呼,就見阿爾托莉雅驀然轉身向屋外走去,聲線緊繃冷凝:「我為剛才的舉動向你道歉莉莉絲——但英國是我的地盤,還當我是朋友……就別插手。」

  莉莉絲·格林德沃目送阿爾托莉雅離開寢室,在萊茵哈特略顯擔憂的目光下驀地低笑出聲,她眯著眼,笑嘻嘻地對萊茵哈特道:「萊茵,你被挖牆腳了知不知道?」

  「……」

  「我想你大約也有意識,不然昨天不會和阿爾鬧彆扭。」莉莉絲·格林德沃壓下語調,「只可惜對方的答案似乎挺讓人失望?」

  黑髮少女聳了聳肩:「她不選擇你,我早說啦,男人太溫柔沒人愛的。」

  萊茵哈特沉默半晌,緩緩露出一抹笑:「殿下,有一點您說錯了,從一開始小姐的目光就不曾移開。瑪門閣下為我同小姐訂立的契約還有兩個月,您想好之後的計畫了嗎?」

  莉莉絲摸了摸鼻子:「差不多啦,阿爾這邊的態度我大概也摸不出個七七八八。真是的……老瑪律福已經夠麻煩,小瑪律福比老瑪律福還棘手,哪有那麼好對付……她怎麼不擔心三年後是我被小瑪律福碾得渣的不剩。」

  黑髮少女嘰嘰咕咕地抱怨,半晌,她歎息道:「和我一起回德國吧萊茵,我需要你的說明。」

  萊茵哈特笑容不變,半晌,他抿了抿嘴角,極輕道:「抱歉殿下,請再等我兩個月。」

  莉莉絲瞅著他,深深歎了口氣,老氣橫秋道:「算啦算啦,我懶得管。」

  阿爾托莉雅從來就沒習慣用魔力戰鬥,在西蒙·布萊克詢問她是否願意「放棄魔力」以確保「Hell」無法爆發時,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是。只是不能用而已,對阿爾托莉雅來說,其實就算真的徹底失去了魔力,也沒什麼關係。

  ……大概吧。

  讓魔力被徹底壓制,火焰從指尖燃起起,說不激動是假的,可等待半天,手臂上也未能出現標緻加百羅涅的火焰紋身,那股激動就又化為了冰冷。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無法控制的奇奇怪怪的夢境,在火焰出現後,變得可以控制。如果她不想看,夢中世界同自己的視野共用會立刻切斷,而如果她想,她近乎可以看見一切。

  比如未來的納西莎·瑪律福。

  還有許許多多的阿爾托莉雅·瑪律福。

  她懶洋洋的躺在圖書館後的草坪上,太陽曬得她簡直不想動彈。就在她暈暈欲睡時,一抹陰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前,此時已經是十一月末,空氣中的溫度都透著薄涼。擋住了她陽光的傢伙咬牙切齒:「你都不會給自己下個保暖咒的嗎?」

  保暖咒?她除了用Reborn教的一些方法利用火焰暴力破除魔咒,現如今是半點魔咒也不會用。

  她懶懶遮了遮眼:「萊茵不在。」

  然而溫暖的感覺仍舊遍席全身,她還未來得及感受下保暖咒的魅力,就被一股大力從草地上拉起。一睜開眼,盧修斯·瑪律福那張咬牙切齒的面容就出現在眼前,對方冷冷道:「沒了繆潔兒你就是啞炮了嗎?」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爽快道:「差不多吧。」

  盧修斯·瑪律福似乎被點爆了某根神經,他低頭在阿爾托莉雅錯愕表情中咬上了對方的唇瓣,舌尖比之昨晚熟稔無比的探入,直到阿爾托莉雅狠狠的咬了他的嘴角,用冰冷的槍口將他推開。

  金髮的少女撫了撫自己沾上血跡的嘴角,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被強迫,我比較喜歡自己來。」

  說罷,她左膝一個用力,右手勾住了盧修斯的脖頸,毫無顧忌的便吻了上去。她的吻熱烈而四處衝撞,明明生澀的緊卻看不見絲毫羞澀。盧修斯愣在原地,緩緩的伸手拖住阿爾托莉雅的後腦勺,可還未等他的手觸碰到阿爾托莉雅的金髮加深這個吻,阿爾托莉雅忽然又一次地推開他。盧修斯涵養再好這會兒都想發惡咒,卻不妨阿爾托莉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身後,語調平板:

  「啊哦,這下你麻煩了。」

  盧修斯聞言下意識的回頭,正對這片草地的圖書館的禁書區窗戶後,一名高瘦的金髮少女正死死的盯著這裡,容色高傲卻面色隱隱發白——

  那是斯萊特林真正的女神納西莎,納西莎·布萊克。

  傳聞中,盧修斯·瑪律福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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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大約是莉莉絲·格林德沃的來訪使得阿不思·鄧布利多不得不親自去監視這名潛在的恐怖分子。小格林德沃遞交的文書上注明的日期是一周,這意味著霍格華茲即將迎來將七天沒有校長管制的日子。這使得群龍無首的學生們活躍許多,連同圖書館裡學習的學生也多了不少。

  站在整個禁|書區的學生從草坪上仰頭看去,竟像是只有納西莎一人。

  納西莎·布萊克。

  這個名字在霍格華茲相當出名,若要為霍格華茲的全體女學生列一位別人家的孩子,那就非她莫屬。高貴的血統,美麗的五官,矜傲而不失禮的性格——簡直就是和阿爾托莉雅完全相反的存在。

  如果要從純血的巫師中選擇自己的妻子,盧修斯估計連考慮都不用就會選擇納西莎·布萊克。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自小認識,而是納西莎的所有都簡直就像是為瑪律福打造一般。

  更何況,同阿爾托莉雅不同,納西莎的父親也是個食死徒。

  「看起來你有事情忙了,我還是換個地方睡覺比較好。」

  身前的金髮少女神色淺淡道,仿佛目前發生的慘劇和她沒有半點關係。正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阿爾托莉雅還未邁出一步,便盧修斯的手掌緊緊握住了手腕。

  阿爾托莉雅仿佛這時才發現,眼前少年的手掌乾燥而寬大,手指修長指節鮮明,光光只是一隻手便能讓人心動不已。盧修斯·瑪律福完美繼承他父母外貌上的優點,想要找到一名在容貌上勝過眼前少年的人實在太難。可阿爾托莉雅不過晃神了片刻,便皺眉看著自己被禁錮的手腕,勾著嘴角道:「別擔心,要是布萊克同學真發火,你可以全推到我身上,反正——」阿爾拖長了語調,「我也不是第一次強你了。」

  「閉嘴阿爾托莉雅。」鉑金少年咬牙切齒,「這事你也有責任,別想逃。」

  「逃……?」阿爾托莉雅略有些訝異,隨即好笑開口,「你弄錯我的意思了……要是你解釋還扯著我,你未婚妻才會真的暴躁。」

  「不是未婚妻。」鉑金少年冷冷道,「多用點腦子你就該知道真相而不是隨著八卦。」

  阿爾托莉雅略微有些愣神,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盧修斯拽著往圖書館大踏步走去。金髮少女不著痕跡的眯起她寶石藍的眼睛,聲音有些冷:「放開。」

  回應她的是鉑金少年一句硬邦邦毫無迴旋的嗤笑:「有本事你就開槍斷了我的手。」

  「你以為我不敢?」

  「如果你想在這個節骨眼被校長收去武器的話,請隨意。」

  阿爾托莉雅摸向腰側的手指頓了頓,她抬眼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忍不住蹙起眉頭:「你,是不是……」

  剩下的話被緩緩出現在圖書館後門的納西莎·布萊克打斷。金髮顏色比她更為燦爛的少女默不作聲的望了盧修斯攥著她手掌一眼,淡聲道:「如果我不出來,你打算帶著她進全是人的圖書館?」

  盧修斯頓了頓道:「我知道你會出來。」

  納西莎緊了緊手指,面上浮現出一抹淡笑:「看起來,你想向我解釋什麼?」

  盧修斯沉默,然而他還未開口,納西莎便先開口:「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沒有立場置喙。我只希望你多想想瑪律福叔叔。同奧賴恩伯父不同,他可沒有第二個雷古勒斯。」

  盧修斯:「……我清楚。」

  納西莎板著面容:「我希望你是真正的清楚。」

  阿爾托莉雅伸出右手推開了盧修斯握著自己的手掌,而這一次,她甚至沒有用什麼力氣就推開了。她望了自己面前同樣金發藍眼的少女一眼,又對比了夢中的映射——果然,納西莎的金色更為璀璨,而眼中的藍色也透著一層同盧修斯·瑪律福類似的灰。

  不過……她依舊更喜愛純粹的藍,抑或是純粹的灰。

  阿爾托莉雅不帶情緒的看了這對緋聞中的男女一眼,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廢話,還不如回去早點休息。可她穿著軍靴的腳尚未踏離圖書館草地的一步,納西莎·布萊克卻突然開口:「加百羅涅。」

  阿爾托莉雅的腳步頓了頓,微微側首,想了想,卻又轉過身正面相對,算是給足納西莎尊敬。她開口:「有事?」

  納西莎緊緊盯著阿爾托莉雅的神情,直到阿爾托莉雅快掩飾不住自己的不耐煩,才緩緩道:「我的姐姐,安多米達·布萊克。她不見了。」

  「這事或許你更應該找魔法部?我是麻瓜出生,隨便一個斯萊特林都比我瞭解魔法界,你將這件事告訴我有什麼意義嗎?」

  「當然有!」納西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知道安多米達和你關係!」

  面對阿爾托莉雅驟然沉寂的目光,納西莎咬牙道:「一年級,我在圖書館看見你同安多米達在做交易……繆傑爾也在場。但是我從來沒對貝拉提起過……因為無論如何,她還是我的姐姐。」

  阿爾托莉雅挑眉:「所以……?」

  「瑪律福和布萊克已經近乎將魔法界翻過去,只要她還在魔法界,我們不可能找不到她。」納西莎平復著情緒緩緩陳述,「安多米達失蹤後,我整理她的房間,發現裡面不少麻瓜的書籍。」

  「而她和你的關係似乎並不單純。恰巧,你一回英國她就不見了。我不得不去想,她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

  阿爾托莉雅安靜的聽完了納西莎所有的猜想,斟酌道:「我不得不誇獎一下你的想像力,嗯,很豐富。然而我這四年來一直呆在德國,除了用以同莫麗他們通信的貓頭鷹,連鄧布利多校長也不知道我準確的位置,你要怎麼猜測,才能覺得我一手造成安多米達的失蹤?」

  「正如你所說,我不過剛回英國。」

  納西莎失語,那雙灰藍色的眼中忍不住浮現出失望的神色:「不是你嗎?那麼她能去哪兒?」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阿爾托莉雅藍色的眼中閃爍著笑意,「去找不就好了。」

  納西莎的呼吸一滯,目光掙扎面色隱隱發白,她硬邦邦吐出一句話:「和麻瓜廝混的,不會是布萊克。」

  阿爾托莉雅眼中笑意頓消,她斂了斂下頜,語氣淡漠:「那你更不該叫住我,我流著麻瓜的血。」

  納西莎的手指差點刺破自己的手心,阿爾托莉雅頓覺有些無趣。她乾脆的想走,這才發現今天似乎有些諸事不順,每當她想走的時候,總會有人攔。

  可這次沒等她先放話,納西莎壓抑著怒火甚至有些變調的嗓音突兀響起:「盧修斯!」

  「我有分寸,茜茜。」

  「你真的有嗎?」納西莎冷嘲道,她拼命緩和著自己的氣息,半晌像是放棄什麼一樣閉上了眼,漠然道:「Lord察覺了,鄧布利多今晚會去接德國的小格林德沃——最遲明天,小克勞奇就會以探視為由進霍格華茲。」

  說著少女有些生硬開口:「你該或許該思考,為什麼先得到消息的是貝拉,而貝拉要求我協助卻不是你。」

  「別忘了,Lord要賜予你標記。」

  盧修斯的表情一瞬間很複雜,然而正如納西莎所說,時間緊迫,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完美的對策。至少在盧修斯腦中,有一個方法是目前看起來最能兩全其美的。

  「謝謝你茜茜。」盧修斯緩緩道。

  「請放心,答應你的事我同樣會做到。」鉑金少年平靜的向面前的貴族少女許諾,隨機他扯著嘴角警告身後的少女,「閉嘴,什麼都別說,跟我來!」

  阿爾托莉雅那句「滾」還卡在喉嚨裡,就被盧修斯瑪律福緊隨而至的幻身咒給打斷。她望著近乎於透明的自己,忍不住給眼前的少年點贊:「魔咒課是O?」

  「我不想和你比成績,這會讓我覺得很掉價。」

  「呵呵,你是在找揍嗎瑪律福?」

  盧修斯一路帶著他往校外走去,阿爾托莉雅望著越來越陌生的場景忍不住皺眉:「這是去哪兒?」

  「霍格莫德,巫師村。」盧修斯做了簡單介紹,瞥了一眼阿爾托莉雅,「從這裡有直通倫敦的飛路網,順便說一句,我不想和你解釋什麼是飛路網。」

  從頭到尾一直壓著火的阿爾托莉雅用力甩開了盧修斯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神危險:「瑪律福,你要發瘋別帶著我一起。」

  「誰先惹誰?」盧修斯停下腳步定定看向阿爾托莉雅,「安東尼·艾奇遜的死是不是你動的手?」

  阿爾托莉雅心下一緊,面上不動聲色:「你說誰?」

  「我父親找到了他的屍體,普通巫師看不出槍傷不代表我也意識不到。」盧修斯抿了抿嘴角,「整個巫師界,有理由也有那個能力動手的就只有你,看來你提前加入鳳凰社了?」

  眼見對方沒有提出聖徒,阿爾托莉雅心下一松。她近乎可以料到如果盧修斯·瑪律福意識到聖徒的動作,莉莉絲·格林德沃下一步會做什麼。屆時即便是同加百羅涅翻臉,那個女人也決不允許自己手下的計畫出現任何變數。

  阿爾托莉雅沉默著不辯解,盧修斯瑪律福便當她是默認。

  「『Lord查到你身上是早晚的事,你最好去麻瓜界避一避』——我原本是想這麼建議你

  「然而不幸的,Lord似乎已經察覺到是你。」

  盧修斯面無表情重新抓住了阿爾托莉雅陳述道:「幸運的是,我為了滿足茜茜,正巧前往麻瓜界尋找安多米達的下落——如果食死徒真的追蹤到義大利,我很不幸成為了你的人質。」

  阿爾托莉雅揉了揉眉心:「對不起,我似乎沒聽懂你的意思。」

  「那麼就記住一句話。」盧修斯面無表情拉著她向一間不大的酒館走去,「我是你的保命符。」

  咚。

  阿爾托莉雅的心跳仿佛漏過一拍。她下意識的握住脖頸中控制情緒的項鍊,直到深呼吸了三次,胸膛中那股失重感才漸漸散去。等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盧修斯已經同店主說了些什麼,店主將一捧銀色的粉末交到了他手上。拿到粉末的盧修斯快步走到她身邊,低聲沖被施放了幻身咒的阿爾托莉雅道:「抓緊我。」

  說著,阿爾托莉雅只覺得被一股大力扯進了前方乾淨地不象話的壁爐,壓低了尾音的「破釜酒吧」從鉑金少年的口中沉穩吐出。一下秒,天旋地轉。阿爾托莉雅皺眉試圖穩住自己的重心,卻被身側的人穩穩握住。

  等眼前四處交叉的神秘景象消失,阿爾托莉雅的雙腳剛剛接觸到地面,車水馬龍的喧嘩聲便似乎傳到了耳畔。

  「梅林!他們不能清洗一下壁爐!」

  盧修斯咒駡著迫不及待從壁爐中走出,酒吧中喝酒的男人們在看見他那一頭鉑金色的長髮頓時全都消了聲,四下竊竊私語。鉑金少年鎮定自若四下打量一番,凡是被他視線盯上的人們都不由自主的合上了嘴——這樣的景象讓盧修斯忍不住冷笑。

  阿爾托莉雅慢條斯理地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因為一隻手被盧修斯攥緊以防走失,使得她的動作有些慢。確定沒有東西沾染上使得幻身咒變得奇怪,她才敢晃悠悠的從壁爐中走出,同等得快不耐煩的盧修斯一同,悄無聲息——或者說就這麼大大方方地離開了魔法界。

  一走出破釜酒吧,盧修斯便解除了阿爾托莉雅身上的幻身咒,轉而給兩人都下了忽略咒。正當盧修斯計畫著到底該往哪裡走時,出乎他意料,一把冰冷的槍口自身後抵上了他的咽喉。

  阿爾托莉雅老大不爽的眯著眼:「雖然不太明白你在發什麼瘋,但至少有一句話我能聽懂。」

  金髮少女輕笑一聲,湊近被自己脅迫的少年:「你被綁架了,盧修斯·瑪律福少爺。」

  盧修斯:「…………」          


Chapter 43

  從救人者轉化為人質也不過是一秒鐘的事情,瑪律福氣極反笑,他眯著眼,磨著牙,沖阿爾托莉雅冷嘲:「你不進斯萊特林真是可惜。」

  「多謝誇獎。」阿爾托莉雅收回了自己的槍支,「開個玩笑,我還沒喪病到對想救自己的人開槍。」

  盧修斯反諷道:「那你覺得誰才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手?」

  阿爾托莉雅考慮片刻,聲音輕飄飄的想起:「你。怎麼,我說錯了?」

  盧修斯要死不死想起了四年前德國那件事,頓時所有的伶牙俐齒都被塞進了肚子裡。阿爾托莉雅舉手手腕,垂眸看了看時間,走向不遠處的電話亭,在報亭停主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拿起公共電話撥出號碼。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中,阿爾托莉雅不鹹不淡地沖不遠處的盧修斯甩出這麼一句:「我覺得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什麼?」

  「我這輩子,大概只會替恩佐和切西亞擋槍子。」金髮少女的聲線平靜的不象話,「十七年裡,你是唯一的例外。」

  盧修斯恍惚記起,四年前,尚且年幼的阿爾托莉雅在面對敵人時,的確擋在的他的身前。如果他沒能夠魔力爆發震碎敵人的槍支,或許當時的阿爾托莉雅就會因為意外重傷抑或死亡。即便是在她後來情緒崩潰,先死在她手中的,依然是試圖將槍支瞄準他的敵人。

  現在想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當時明明就是宿敵的兩人,在面對威脅,所選擇得竟然都是去保護對方?

  「……不過恩佐說的對,例外這東西,越少越好。」

  在盧修斯心緒複雜難當時,阿爾托莉雅的在電話接通前的最後一句輕語像是把鍛造用的錘頭,狠狠在他腦袋上用力一擊。他又記起,當初的西蒙從未提起自己會後悔的話,「後悔」的臺詞,是自動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是因為潛意識中便已經覺得,自己會後悔嗎?

  「解開你的咒語,我請你喝咖啡。」

  盧修斯有些茫然時,阿爾托莉雅已經結束了通話,在店主依舊毫無意識中往對方存放硬幣的罐頭裡塞進了一枚金加隆。她沖站在介面的盧修斯挑了挑眉,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作為……嗯,幫忙的答謝?」

  「你確定解開咒語這些麻瓜不會尖叫著把我們綁起來?」盧修斯收拾好情緒,不動神色地走至阿爾托莉雅身邊,「我可沒興趣應付額外的麻煩。」

  「現在是二十世紀不是中世紀,正常人都不會認為世界有巫師這種存在。」阿爾托莉雅挑了挑眉,「我不該對你終於認清槍支就抱有太大期待,洗洗你迂腐的記憶好嘛?來自巫師街老古董家族的瑪律福先生。」

  「你!」

  盧修斯氣得咬牙,隨手撤回了之前下的幻身咒。他基本已經做好大範圍施放一忘皆空的準備,可看見他們的人們大多都只是投過奇怪的一瞥,沒有更多的反應……最激烈的,大概就是當他被阿爾托莉雅領進一家咖啡館時,坐在外面的小女孩抓住了阿爾托莉雅的袍子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們是在模仿巫師嗎?」

  盧修斯:「……我們就是巫師。」

  小女孩嘻嘻地笑出了聲:「大哥哥你們演的真像,是一檔節目嗎?」

  盧修斯:「…………」

  盧修斯覺得自己似乎該拿安多米達的藏書看看了。

  走近咖啡廳,阿爾托莉雅叫了兩杯咖啡,隨手遞了一杯給他便沒什麼舉動。盧修斯忍了半晌,開口道:「英國並不完全安全,據我所知,英國政府和魔法部有諸多協議,而如今的英國魔法部——」

  「放心,今晚我們就去美國。」

  盧修斯一怔:「不是義大利?」

  阿爾托莉雅淡淡掃了他一眼:「去找安多米達,你答應納西莎·布萊克了不是嗎?」

  「你知道她在哪兒?」

  「不知道。」阿爾托莉雅漫不經心向窗外看去,「但大約可以猜到。」

  「猜到?」

  「美國魔法部最年輕,巫師要在這裡躲藏無疑非常容易。納西莎如果有看完安多米達留下的書籍她也能猜到,不過她不願去想這個可能性而已。」阿爾托莉雅陳述,「如果安多米達真想消失,她會留下麻瓜的書籍暗示自己可能的行蹤?」

  「說白了,她不是真想失蹤令家人擔心,她不過只是——」

  盧修斯臉色難看:「她想離開布萊克。」

  阿爾托莉雅看了盧修斯一眼,自顧自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她只不過是想離開食死徒,不願同昔日校友為敵。」

  盧修斯微怔,阿爾托莉雅抿了一口顯然稱不上好的咖啡:「她看的一向很清,只可惜巫師界像她這樣看的清楚的純血太少……唔,咖啡看起來果然不合你的口味。」

  阿爾托莉雅望了一眼盧修斯分文未動的咖啡:「好歹我花了錢,麻煩別浪費。」

  盧修斯沉默不語,最終動了動手指如同喝藥一般將這杯咖啡灌了下去。

  阿爾托莉雅微笑:「味道如何?」

  盧修斯面無表情:「此生難忘。」

  阿爾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沒關係,難得的經歷,走吧,我要等的人來了。」

  說著阿爾托莉雅向店外走去,盧修斯順著阿爾的視線看見了一輛停著的銀色跑車以及從跑車邊待著墨鏡微笑等待阿爾托莉雅的金髮男人,原本就算不上好的心情愈發煩躁。

  ……這種煩躁在看見阿爾托莉雅毫無阻滯的上前擁抱了男人並進行貼面禮後有種愈發攀升的衝動。

  恩佐略帶欣慰地看著眼前長大的妹妹,如同兒時一般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頂,摘下了自己的墨鏡,笑嘻嘻地壓彎了阿爾托莉雅的頭,瞟了一眼盧修斯:「不算萊茵,第一次見你帶巫師回來,你的同學?」

  「算是吧。」阿爾托莉雅隨口一答,「你怎麼在英國?很閑?」

  「來看個場子,順便……那小姑娘說話可真不客氣。」

  恩佐聳了聳肩,阿爾托莉雅立刻明白恩佐這個時間點來到英國壓根就是莉莉絲·格林德沃的受益。那傢伙從一開始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讓阿爾托莉雅回義大利避風頭,而不是同伏地魔硬碰硬。

  雖然理智上明白對方只是做了最好的選擇,但被強制地感覺仍舊令阿爾托莉雅心情不悅。恩佐敏銳察覺到妹妹心情的不愉,然而在保護阿爾托莉雅人生安全這塊上,他同莉莉絲·格林德沃目前仍舊算是統一戰線。因而他只是轉移了話題,沖盧修斯笑道:「你好,我是恩佐·加百羅涅。阿爾的兄長,看起來你是她的新朋友?」

  「算不上新。」盧修斯面不改色自我介紹:「盧修斯·瑪律福。」

  恩佐:「噗——!!」

  他有些顫抖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當初你要炸死的那個白毛?」

  盧修斯聞言動了動手指,不動神色地看向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毫無負擔:「對,沒炸死。」

  恩佐覺得自己有點弄不懂自己妹妹的交友網了,他開門讓阿爾托莉雅同盧修斯一起坐進車裡,往英國的住宅開去,狀似不經意道:「看起來你們現如今的關係好了很多,既然能帶回家看起來不是一般朋友?」

  阿爾托莉雅陡然沉默,倒是盧修斯瞥了她一眼,勾起嘴角慢條斯理道:「睡過,關係算不算好?」

  吱呀一聲,恩佐的車差點甩出車道!

  他兩個急轉一腳踏下刹車總算是把車控制在了車道邊緣沒沖進旁邊的店鋪。無視身後一群司機的憤怒,他靠邊停車,特別冷靜而理智的掏手槍。

  就在氣氛凝固成一條線時,阿爾托莉雅突然出聲:「是我睡他。」

  恩佐掏手槍的動作停在一半,湛藍色的眸子探求似得望向自己的妹妹:「真的?」

  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度夜資用的是你送我那把柯爾特。」

  恩佐權衡了片刻收回了搶,「那算了,你睡的高興?」

  「挺高興。」阿爾托莉雅眯了眯似笑非笑看向盧修斯,「不是誰都能把宿敵拖上床。」

  盧修斯:「那是因為——」

  想說迷情劑的盧修斯猛然想起斯內普的結論,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倒是阿爾托莉雅略帶好奇的詢問:「那是因為……?」

  盧修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別忘了,神秘人還在追捕你。」

  「所以我們去美國。」阿爾托莉雅拍了拍恩佐的肩,「給我準備點錢,直接送機場吧。」

  「去美國有急事?」恩佐有些詫異的挑挑眉,順手把自己的簽章完畢的支票夾遞給了妹妹:「需要幫忙?」

  「不用,一個人能搞定,你在英國也有事,耶誕節會回來的。」

  恩佐略一思索便同意了:「我去找人給你弄機票,等會兒。」

  阿爾托莉雅點頭,恩佐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隨後回到車內掉頭往機場開去,狀似不經意般對阿爾托莉雅開口:「你要帶他一起去?」

  阿爾托莉雅望了盧修斯一眼,用著盧修斯自己的話笑道:「他是護身符。」

  恩佐道:「北美是Timoteo地盤,有事找他。對了,爸爸說等你畢業後沒事多和Timoteo處處,彭格列挺希望你嫁過去的。」

  盧修斯:「……」

  阿爾托莉雅「哦」了一聲,盧修斯側首看著這個女人,即無法從她面容上看出喜悅也看不出厭惡,簡直——就像平日對他一般,一種完全無所謂的態度。

  「Timoteo說他不反對,所以就看你的態度,如果你喜歡,我們就和彭格列聯姻。」恩佐說的漫不經心,「當然,爸爸也說了,你不喜歡,我們就當沒這回事。」

  阿爾托莉雅又「哦」了一聲。恩佐透過後視鏡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眼中笑意略深,卻閉口不再詢問類似的問題。只留下盧修斯·瑪律福一個人抓心撓肝地想知道答案。

  遺憾的是,直到被迫在機場VIP休息室換上麻瓜衣物,踏上麻瓜的飛機又下了飛機——盧修斯除了臉色越來越僵硬以外,得不到半點兒消息。

  從飛機上下來,阿爾托莉雅還以為盧修斯是對逃亡的緊張:「我覺得伏地魔不一定能猜到我在美國,就像你們找不到安多米達一樣。放輕鬆,就當麻瓜世界七日遊。」

  盧修斯冷冷道:「我以為你是個巫師。」

  「誰說我不是?」阿爾托莉雅挑眉,緊接著便不能更像個普通人般向周圍的旅客詢問離機場最近的旅館在哪兒。一對剛從英國旅遊歸來美國夫妻看了她同盧修斯一眼了然的笑了笑,友好的表示自己可以捎帶他們一程。

  盧修斯表示自己對汽車毫無好感,同樣是放在盒子裡他更欣賞馬車。然而對於瑪律福貴族式的要求,阿爾托莉雅只是面無表情將他塞進了那對夫妻汽車的後座。

  大約行駛了半個多小時,那對夫妻將他們送停在曼哈頓最著名的情侶酒店前,離開前,那位妻子還滿面笑容地沖阿爾托莉雅道:「蜜月快樂小姑娘,不過不是我說,你結婚真早,雖然你丈夫很英俊,但像你這樣的小姑娘不該多自由自在玩耍幾年嗎?哈哈哈開個玩笑,祝你們幸福。」

  阿爾托莉雅:「…………」

  盧修斯:「…………」

  等那對夫妻真誠得放下祝福揮一揮手離去後,阿爾托莉雅望著酒店,覺得這酒店的名字真是取得相當符合義大利人浪漫的審美,當下抓住盧修斯就往裡走:「你還要追上去發惡咒嗎?得了吧,順風車別人沒收你錢就不錯了。」

  盧修斯抽了抽嘴角沒反駁,阿爾托莉雅正奇怪著白孔雀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拿出自己的身份證表示要一間房時,接過對方遞來的一張閃亮房卡,阿爾托莉雅保持了沉默。

  「我想……我要的是雙人房。」阿爾托莉雅難得費力解釋了一下,「不是雙人床。」

  前臺服務人員微微瞪大了雙眼:「小姐……您在開玩笑嘛?」

  阿爾托莉雅一愣:「什麼?」

  「我們這裡是情侶酒店,您來情侶酒店……開不是雙人床的雙人房?」前臺的美國姑娘開玩笑地笑了笑,「如果您一定要分開睡,我不介意將我的屋子分一半給這位先生。」

  「不用了。」盧修斯面色僵硬的從對方手中抽過房卡,「一間謝謝。」

  阿爾托莉雅望著面色不善的盧修斯,默默把「我可以開兩間房」這句話給咽下去了。反正睡都睡過了,一張床就一張床吧。在他們被服務人員帶往房間時,細碎的交談聲從前臺傳來——

  「愛麗你再這麼打趣客人小心真的被辭退。」

  「得了吧,那個鉑金髮色的男人看起來就是傍上富家女的小白臉,我這是幫他好嗎?吃軟飯就該有吃軟飯的樣子,和雇主鬧臉色也太橫了吧。」

  領著他們的服務人員顯然也聽見了名為「愛麗」的前臺服務生的口無遮攔,面色尷尬道:「很抱歉客人,我們一定會處罰她的。」

  望著盧修斯·瑪律福鐵青的臉,富家小姐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卻是慢吞吞勾起一個笑容:「不用,對了這張支票給那位小姐。」

  望著服務人員略帶詫異的表情,與盧修斯臉色截然相反的阿爾托莉雅的真誠微笑:

  「謹以感謝她的仗義執言。」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瑪律福(2)

  名為「鬼怪」實際上速度也的確接近鬼怪的這輛跑車很快邊讓哈利習慣便喜歡上,沖上盤山公路,從倫敦的郊外一路疾馳上高速公路,被伏地魔的復活搞得焦頭爛額的哈利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單純的享受過風的速度。

德拉科微微側頭,望著哈利總算是放鬆的表情微微一笑,在接近機場的國道上緩緩降下速度。夏季的風從宛如從臉頰上刮過緩緩變為威風輕撫。哈利望了德拉科一眼,鉑金少年的襯衣袖口挽上了手肘,近乎遮住他半張臉的墨鏡總算是被取下,露出少年那雙似笑非笑的灰藍色眼眸。

  德拉科:「看起來……另一個世界沒和我做朋友的你過得很不幸啊?早說了,不和我做朋友是你的損失。」

  哈利:「…………」你還沒有給我製造不幸的重量。

  哈利波特看著對方那張略帶得意面孔,默然的把那句話咽了下去。他想了想學校裡被迫忠於伏地魔而神色憔悴的德拉科,又看了看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不做聲的歎了口氣。

  算了,就讓他嘚瑟著吧別打破少年美好的夢想。無論曾經如何,經歷許多的哈利並不想打碎眼前少年面容上的笑容,這樣的笑容正是他的魔法界所缺少的。

  想到這裡,哈利轉換了個話題:「我們到底去哪兒?」

  「機場,轉道義大利。」

  「義大利?」哈利有些驚訝,「你的母親在義大利?」

  德拉科聳聳肩:「是啊,怎麼有問題?」

  「不是……」哈利波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你的母親不是布萊克,但是……義大利?你母親捨得讓你離她身邊那麼遠?」

  要知道,那個世界的納西莎·布萊克可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夠離自己近些,毫不猶豫否決了盧修斯·瑪律福送德拉科去的的德姆斯特朗的計畫!就算這個世界的老瑪律福換了個妻子……對孩子的差別不會也這麼大?

  德拉科聞言面色稍微有些古怪,他整理了一下措辭,緩緩道:「哦,我想她是捨得的。至少在我有限的記憶裡,她來瑪律福莊園看我和父親的次數很少,大多都是我父親將我送去倫敦,她接我去她哪兒過兩天。」

  哈利:「……抱歉,我知道這不禮貌。你父親和你母親感情不好?」

  另一個世界的哈利波特的問題勾起了德拉科瑪律福的回憶。他面色有些感慨道:「這個問題……你在一年級時就問過我了,還鼓動我去問了我母親。」

  哈利:「……結果呢?」

  德拉科的思緒不禁回到六年前。

  六年前,他終於踏進霍格華茲,見到了形形色色來自不同家庭的小巫師以及教授。身為英國瑪律福的繼承人,即便自己的母親是一位混血巫師,從小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質疑過他的血統。即便是有次一位旁系布萊克喝高了,指著他直喊雜種——隨後那位旁支布萊克被自己母親一槍托揍斷下巴的血腥場面也讓德拉科銘記一點:血統不是一切,拳頭硬得才是大丈夫。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作為一名斯萊特林同格蘭芬多的哈利波特是哥們。常年見著掛心肚子有機會就前往霍格華茲見一見德拉科的老瑪律福,在耶誕節假期的火車站台依舊沒有見到德拉科母親的哈利波特在暑假終於問出了「你爸媽是不是感情不好」這個愚蠢的問題。

  自出生後便很少見到自己父母在一起的德拉科·瑪律福原本不該像哈利一般無知,可在事實面前,在她母親接他去麻瓜界看看出生不久的表弟時,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開著車的阿爾托莉雅·瑪律福皺著眉,精緻的眉眼瞥向自己的兒子。德拉科被看得悚然一驚,結結巴巴道:「因為,因為你和爸爸都不住一起啊。」

  「我和你父親之所以不住在一起並不如你所想。」金髮的女子淡淡道,「如果一定要說為什麼我們不住在一起,大概是因為畫風不同。」

  德拉科這回是真淩亂了:「畫,畫風?」

「開個玩笑親愛的。」阿爾托莉雅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看向自己的兒子一臉正色出聲:「我和你父親的世界觀不同,不住一起才是最好的,你長大就明白。」

長大後的德拉科·瑪律福終於明白……什麼世界觀不同所以不住一起亞更就是騙人!!

  阿爾托莉雅·瑪律福的行事作風三觀偏頗壓根同盧修斯·瑪律福一路的不能更一路!之所以不住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她享受著血與火,在麻瓜界火拼搶地盤到沒空回家!!

  當德拉科從自己的舅舅那兒得知真相,越發覺得幼時的自己真是豬油懵了心才會相信隨口就能揪出一打藉口的母親。

  六年級的聖誕假期,阿爾托莉雅難得有空回瑪律福莊園。德拉科便氣勢洶洶的向母親所在的花室大步而去,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家中飼養的白孔雀在庭院中昂首踱步,即便看見他闖進了溫室也不改自己的步伐,依舊矜傲的走著自己的路線。德拉科在一片花海中四下尋找母親的身影。停在架子上淺眠的優酪乳見他進來,輕快的鳴叫了一聲,整了整翅膀往某個方向飛了兩步。德拉科喂了優酪乳一塊點心,急急的往它指的方向走去。然而不過剛剛饒過一株翠綠的藤蘭,映入眼前的一幕卻突然讓他沒了脾氣。

  盧修斯·瑪律福坐在圓形噴泉池的邊緣,微倚著池邊的雕塑。鉑金色的髮絲如同絹布從他的肩頭披散而下,隨著他微微垂首的動作,有幾縷被枕在他膝上的金髮女人抬手握住。

  躺在他膝上的女人拽了拽他的髮絲,迫使他低下頭,勾著嘴角讚歎道:「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鉑金長髮的男人微微一笑,灰色的瞳孔看上去一如往常的高傲。然而他依然低下首,聲色淡然道:

  「彼此彼此。」

  德拉科滿腔的怒火都化於無形,他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陪著他一同往前的優酪乳的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此刻又聽見這樣的問題,回過神的德拉科笑著沖哈利意味深長道:

  「這個問題,你可以等見到我母親自己去問她。放心,她和波特叔叔莉莉阿姨關係不錯,不會殺了你的。」

  問個問題都要死你媽真的不是伏地魔!?呵呵如果你這麼告訴我我真的不會驚訝!

  哈利面無表情:「…………這個世界的我們真的是朋友?」

  德拉科微笑:「當然,毋庸置疑。」


Chapter 44

  用房卡打開房門,屋內便是一片幽靜的世界。拐過門前作為遮擋的粉色半月形沙發以及掉在空中的茶几,右側是磨砂玻璃隔開的浴池,左方是簡易的屋內吧台,正前方一張大約可以橫躺兩個人的圓形幽蘭色的軟床便是整間屋子最搶眼的存在。寶石藍色的紗幔從天花板垂下,飄蕩在原創的六個角落,將這將床籠罩的若隱若現。大約是冬季的緣故,整個屋子都被鋪上了潔白的羊毛地毯,與深藍截然不同的白色就像是放在手心的羽毛筆,潔白只會撓得人心癢。

  情侶酒店。顧名思義,酒店的每一處都是為了「調|情」以及更好的「調|情」而存在。

  盧修斯的臉在看見那張圓形的大床時就有些黑,當阿爾托莉雅隨手點亮房間的燈……天花板上鑲嵌著、宛如行星般散發著朦朧藍色的燈光除了讓這間佈置的十分曖昧的屋子越發曖昧外毫無照明效果。

  屋角人造的水晶液體燈燃燒著精油盈盈閃爍,像是黑夜中柔弱無依的植物,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植物花香,若不是家居的佈置只在暗示性太強,就其水準來說,還是能勉強滿足盧修斯挑剔的審美。

  比起盧修斯·瑪律福的不自在,阿爾托莉雅實在鎮定的不科學。她將風衣隨手丟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赤白的腳掌踏在長羊毛的地毯,雪白的羊毛曼過她纖細飽滿的腳背,看起來有種琉璃易碎般的美。

  可易碎這個詞永遠沒法和阿爾托莉雅扯上關係,這女人比金剛鑽還難以摧垮。

  「明天我們去找Timoteo,找人的話他動手最快。」

  阿爾托莉雅隨手打開了酒店的冰櫃,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邊向浴室走去一邊開口道:「早點休息,明天我會去聯繫他。」

  盧修斯望著阿爾托莉雅不動聲色:「你們看起來很熟?」

  「從小一起長大。」阿爾托莉雅昂頭一口灌下玻璃杯中的液體,她伸出指腹輕抹嘴角,想了想,「在彭格列的時候,我就是被他帶著四處玩。」

  盧修斯指節不動聲色動了動:「你十三歲之後不是去了德國?」

  「每年他都會和恩佐一起來看我。」阿爾托莉雅挑眉,「瑪律福,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一個麻瓜這麼感興趣?」

  盧修斯假笑:「我只是好奇有勇氣娶你的到底是什麼人物。」

  「最大的黑手黨頭子繼承人,歐洲下一任教父。」阿爾托莉雅放下玻璃杯,神色平常,「隨便找份法制報紙你就能看見他的名字。」

  盧修斯眯著眼勾了勾嘴角:「通緝犯?」

  「得了吧,別說的好像你家不是通緝犯一樣。」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又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她將襯衫的紐扣解下幾顆,走到空調溫度前,望著那標注著18℃的螢幕皺眉,「喂,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熱?」

  盧修斯一怔,接著皺眉道:「你這麼一說,是有些熱,壁爐壞了嗎?」

  阿爾托莉雅的伸手在控制器上鼓搗了幾下,最終將視線投向的不遠處那盞精油燈,一種不太好的想法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

  「聞起來,這屋子裡用的是什麼東西?」

  盧修斯一怔:「好像是混合的香料……這不是你們麻瓜界特用的嗎?」

  「我們麻瓜界一般不用香料。」

  阿爾托莉雅頓了頓,緊接著便一臉鎮定的將手裡的冰水乾脆的從頭淋了自己一身!

  冰冷的水珠混合著冰塊一下從阿爾托莉雅的頭頂滾落到腳趾,她哆嗦了一下,剛想再這麼來一杯,就被阻止。

  盧修斯被阿爾托莉雅突忽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皺眉上前阻止了阿爾托莉雅要舉起整個冰水壺淋自己的舉動,厲聲道:「你發什麼瘋!?」

  阿爾托莉雅面色潮紅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寶石藍的眼中籠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不等盧修斯有所反應,便默默將冰水塞進了他的手裡,一轉頭自己近乎是步履踉蹌的沖進浴室。盧修斯看著阿爾托莉雅突忽其來的舉動有些不解,一會兒他也覺得有些口渴,可目前他沒空去管口渴不渴的問題,搞清楚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突然發生了什麼事才是首要。

  想著阿爾托莉雅那張看起來似乎發燒一般的的臉,他皺著眉沖進浴室,第一秒看見的就是單手壓在冷水閥上,將自己整個人的腦袋埋進了浴池裡的阿爾托莉雅。

  「……喂!」

  盧修斯見水漸漸填滿浴池沾濕阿爾托莉雅的肩膀,心下一緊立刻伸手去夠她的肩膀:「你沒事——唔!?」

  事情的翻轉不過在一時三刻,盧修斯的手還沒有碰到阿爾托莉雅,顯示被把自己的頭埋在水裡的少女一個過肩摔進了大理石的浴池。

  盧修斯立刻被冷水嗆了滿頭滿臉。當他從水裡浮出,伸手將自己濕漉漉的鉑金長髮全部露出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時,從水裡抬起頭趴在水池邊的阿爾托莉雅卻嚇了一跳。

  比起他這個被徹底弄濕的倒楣蛋,除了先前的阿爾托莉雅只有從頭到肩膀被水沾濕。少女纖長的淡金色的睫毛上垂著水珠,淺金色的長髮黏在面頰上,略微發紅的臉色令她看起來是難得狼狽。

  「抱歉……下意識。」

  睜著一雙水汽暈染的藍眼睛,阿爾托莉雅看著水池裡擺放著的一塊小小藍色結晶,聲音被刻意壓平甚至有些死板:「哇…哦…看起來有點糟。」

  盧修斯自然也看見了那塊藍色結晶,他走過去,狐疑的揀起那塊已經融化了一部分的堿塊,放在鼻尖輕嗅,緊接著面色忍不住有些古怪。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再次把自己浸入了水池裡的阿爾托莉雅,有點不敢置信:「……應該不會有你這麼嚴重,這東西連催情香都算不上。」

  阿爾托莉雅將濕淋淋的頭抬起,咬牙切齒地:「閉嘴。」

  盧修斯望著她的狀態若有所思,「你該不會是……?」

  阿爾托莉雅有些惱羞成怒:「閉嘴!」

  盧修斯十分具有風度的將「過度敏感」四個字咽進了肚子裡,卻忍不住勾起嘴角,出於于紳士風度和個人修養,他沒有如同阿爾托莉雅慣例程落井下石,反倒沖阿爾托莉雅招了招手,語氣平靜道:「過來。」

  阿爾托莉雅猶豫了片刻,盧修斯緩緩道:「如果你想在這裡泡一個晚上明天發燒,我不介意幫你把酒櫃的冰全部搬過來。」

  阿爾托莉雅權宜片刻,慢吞吞的將自己整個人漫了進去。盧修斯見狀,直接放掉了原本浴池內的冷水,找到熱水閥調整好溫度後重新注水。

  暖意漸漸從冰冷的四肢注入,原本就燥熱難當的阿爾托莉雅在熱水漫過小腿時就不耐煩的想要去打開冷水閥,卻被盧修斯一把按住手腕,擰著眉毛道:「別逼我把你綁起來,你的武器不在身邊,可我的就在手上。」

  望著對方那根修長的魔杖,阿爾托莉雅不得不抽著嘴角收回了手。她望著盧修斯·瑪律福,突兀一笑,在對方不解的申請下,突然伸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其實……我覺得還有一種解決辦法。」

  阿爾托莉雅舔了舔乾涸嘴角緩緩道:「既然我付了錢,自然也可以享受到服務對吧?」

  盧修斯一頓,接著伸手將阿爾托莉雅的腦袋推開,慢慢露出了抹微笑道:「你確定?」

  阿爾托莉雅定定地看了盧修斯兩眼,無趣地鬆開手:「那算了——」

  就在阿爾托莉雅鬆開手的那一刻,她的肩膀忽然被抓住緊緊往後一拽,她一個踉蹌,剛轉頭穩住自己的身體,溫潤的觸感隨著濺起的水花侵襲而上!鉑金少年半坐在浴池邊,單手緊箍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卡著她的下顎。當略帶侵略性的吻氣喘吁吁地結束,少年修長的手指拂去粘在阿爾托莉雅臉頰上的髮絲,聲音平靜:「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我覺得你似乎也搞錯了一件事。」

  阿爾托莉雅抬眼看去,鉑金髮色的少年微微淡笑,眉眼中卻充斥著入骨地倨傲:

  「我與我父親不同。」

  阿爾托莉雅微怔,少年抵著她的耳畔輕聲道:「我厭惡藥物作用,等你清醒,自當奉陪。」

  說罷,少年鬆開了手,濕透的襯衣袖口在離開水面是帶起一片水花。盧修斯隨便扯了塊毛巾擦著滴水的衣物,略嫌棄地給自己使用了乾燥咒,仿佛先前什麼也沒說過一般,舉步離開浴室:「我去把臥室裡的東西清理了,別生病。」

  目送著盧修斯離開,阿爾托莉雅將視線凝聚在滿池清澈的溫水中。她懶洋洋得將整個人浸了進去,伸手捧起一掌水,看著這些水珠爭先恐後的從自己的指縫間掉落水面,微微勾起嘴角。

  「呵……」

  撤換掉整個屋子的空氣只是一個咒語的事,真正困擾到盧修斯·瑪律福的是那盞精油燈的關閉方式,在各種嘗試均告失敗的情況下,盧修斯不得不乾脆變出一個完全密封的盒子,將這盞精油燈完全封閉。

  等阿爾托莉雅一臉不爽拖著浮水印往床鋪上爬時,盧修斯望著她的□的腳踝頓了頓,緊接著將一瓶魔藥拋給了阿爾托莉雅:「助眠水,空氣撤換過,估計明天就沒事。」

  阿爾托莉雅幹乾脆脆的喝掉魔藥,沖盧修斯道:「你居然隨身攜帶助眠水,最近睡眠品質很差?」

  都快被迷情劑真相逼瘋的盧修斯抽著嘴角,連回答都懶得回答,直接沖進了浴室。等他穿著浴袍從浴袍踏出時,阿爾托莉雅早就站在那張飄蕩著如同她眼睛一般漂亮的藍色紗幔中沉眠。

  層層迭迭地紗幔將一切都籠上了看不真切的薄霧,就如同夕陽垂下的朝霞,將一切黑白交替光暗爭奪的雲湧掩蓋在朦朧美麗之後,平靜而安詳。

  盧修斯站在床邊片刻,隨後阿爾托莉雅身側的床鋪輕陷。盧修斯半倚在床邊,側首看著沉睡的金髮少女。遠離了巫師界,先前複雜煩躁的心緒仿佛全都沉澱。盧修斯清楚的感覺到心底有些東西在緩緩變質,難以控制——

  不過,他也不想去再試圖去控制了。

  「阿爾托莉雅……」

  盧修斯微微勾起嘴角,最終緩緩低下頭,鉑金色的髮絲垂落在鋪散著的淺金之上,淡色的唇瓣在對方的緊閉的眼簾上印下輕如蝶翼的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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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5

  美國有太多與英國不同的地方。這裡的人熱情奔放,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明明身處一個歷史連五百年都不到的國家,卻奇異的從頭到腳都寫滿自信。

  在這裡,即便今天還是在華爾街行討的小乞丐,明天也可能成為西裝革履端坐大樓之上的富翁。

  生活在近乎如17世紀英國的魔法界,盧修斯很難理解這樣的世界。

  「沒能讓你懂,只需要享受生活就好了。」阿爾托莉雅從街邊的買可麗餅的移動視窗內買了兩個,遞了其中巧克力藍莓的給盧修斯,咬著勺子漫不經心道,「至少在我們心中,魔法界的確陳腐的有些可笑。」

  盧修斯眉毛抖了抖,忍不住咬牙強調:「你也是巫師。」

  「勉強還能算是吧。」

  阿爾托莉雅吃完霜淇淋,叼著草莓隨口應聲。從來沒在路上隨手吃過零食的盧修斯望著手裡阿爾托莉雅替來的零食半晌,最終遊移著咬了一口。

  「怎麼樣?」

  盧修斯有些詫異:「……好吃。」

  阿爾托莉雅笑了笑:「無論你們怎麼看無法擁有魔力的這一大群人,至少他們的創造力比魔法界強多了。」

  盧修斯皺了皺眉:「所以你要加入鳳凰社對抗神秘人?」

  「你錯了,我從不會服從何人。」阿爾托莉雅意味深長道,「我從來只服從於我自己。」

  這句話快得就像是一道光在盧修斯的腦中閃過,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可阿爾托莉雅卻沒有給他細想的機會,反倒驀然湊近,溫熱的舌尖突兀的從他握著可麗餅的指節滑過,抖得他一驚,差點丟了手中的食物。

  「你在想什麼?霜淇淋化了。」

  阿爾托莉雅舔舔嘴角,指了指他手指上仍舊殘留的巧克力。盧修斯這才緩過神,面色微窘的一口咬去半融的巧克力霜淇淋,連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阿爾托莉雅懶得深究,只是轉而翻上皇后區的這一片魚龍混雜地路邊的護欄,穿著高邦皮靴的腳淩空晃來晃去。盧修斯望著這樣輕鬆哼歌的阿爾托莉雅,一種奇怪的想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而這種明明不該存在,可又讓他覺得幾個月後八成就會發生的事情迫使他遲疑著開了口。

  「阿爾托莉雅……」

  金髮的少女聞言轉頭,微微眯起的寶石藍瞳孔像是地中海的海水般湛藍美麗,盧修斯覺得喉嚨一陣鎖緊,他頓了頓,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詢問道:

  「你,畢業之後會回到麻瓜界嗎?」

  阿爾托莉雅聞言張了張口,籠罩在十二月陽光下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慵懶的貓。令盧修斯忍不住想起曾經在瑪律福莊園生活過一段時日的一隻小小的黑貓。

  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卻有一雙美麗至極的碧綠色眼眸。他瞞著所有人偷偷飼養著這只闖入者,直到有一天這只高傲的動物就如同闖入時一般突兀消失,無影無蹤。

  眼前的少女有著比那只貓更美的眼睛,此刻這雙眼睛靜靜的凝視著她,與常人相比顯得微淡的唇色動了動,在她即將要說出那個答案時,盧修斯有種錯覺,仿佛一旦阿爾托莉雅離開霍格華茲,他就會永遠的失去她。

  ……等等、失去?

  感覺到自己的思想又滑去了危險的邊緣,盧修斯的臉色略有些發青。理智和情感是永久的宿敵,盧修斯在阿爾托莉雅說出答案前突然開口道:「瑪律福在巫師界有很多產業,一座寶石礦脈更是瑪律福經久不衰的源泉,如果你願意,看在對手多年的份上,我可以像你提供一個職位。」

  ……好吧,情感又先于理智行動了。

  阿爾托莉雅聞言閉上了嘴,她像看什麼新怪物一般仔仔細細的又打量了盧修斯一眼,剛想說什麼,道路邊的自行車忽然沖他們這個方向疾馳而來,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刀割斷了阿爾托莉雅斜背在身上的休閒包,搶過就走!

  阿爾托莉雅一愣,尚未來得及向敢搶黑手黨東西的那位美國少年點個贊,在她身邊的鉑金少年已經以護欄為支點,右手一個撐跳便追了上去!

  盧修斯總挑剔麻瓜的衣物看起來輕佻又廉價,可這時他不得不承認,襯衫和牛仔褲的搭配可比巫師袍方便多了。搶了包裹的青年人望見身後不是估算著什麼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追人的鉑金少年挑釁一笑,揮舞著手中的匕首沖盧修斯道:「有本事追上來啊,小白臉!」

  他的話尚未說完,原本改在路邊的大型商務車不知為何突然橫拉至路中,在少年得意的扭回頭時驀然在瞳孔中放大!自行車的前輪避無可避的沖上了商務車的車門,衝擊力使這輛銀灰色的商務車震了震,而那輛前輪變形的自行車則整個飛了出去,當少年回過神,已經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比起追趕,我喜歡讓人停下。」

  盧修斯緩緩走進,彎腰想要從少年手中搶回阿爾托莉雅的包,卻猛地被一把黑色半自動手槍抵上了眉心。這把槍比阿爾托莉雅平日裡所使用的要難看得多,雖然如此,深知這種武器威力的盧修斯在這種距離下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正當他考慮著無聲的盔甲護身能不能搞定時,一道沉穩地聲線自身後溫和響起,盧修斯背對著來人看不真切,可舉著槍的小混混卻整個人嚇得哆嗦。

  「我想這是個誤會,這位先生或許想要離開?」

  舉著槍的少年在紅色的斑點離開他心臟的一瞬間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便驚恐萬分地慘叫著逃走了,連那輛殘破的自行車同手槍也不敢在多看一眼。

  發生人緩緩走到了盧修斯身邊,揀起了那把手槍,點了點,沖盧修斯溫和,一笑,扣下扳機,一串火苗適時燃起:「現在這種玩具很流行,如果對槍支不夠熟悉倒的確不容易辨別。」

  盧修斯直起身,望著身前西裝筆挺的男人皺了皺眉,語調冷淡而警惕:「你是誰?」

  面對盧修斯顯而易見的敵意,男人的笑容就像是包容著眼前尚未成熟少年的所有任性般溫柔。他開口,聲線一如同他的笑容般和煦而充滿義大利人特有的磁性。

  「你好,我是Timoteo,Timoteo·Vongola。」男人微笑著向盧修斯伸出手,「我想阿爾一定向你提過我。」

  Timoteo·Vongola,義大利老牌黑手黨彭格列的九代目,暗世界公認的下一代教父。同教導他的彭格列八代目Daniela一樣是個溫和派。他的上位無疑令各國政府都松了口氣,無論如何一個溫和保守派的黑手黨永遠都比一個激進派要容易溝通地多。

  各大法制報紙都對這個即將上位的新教父諸多猜測,可若是Timoteo真心走在大道上,怕是很少有人能夠將眼前笑容如太陽般和煦溫暖的俊美義大利男人同傳說中的Vongola聯繫起來。

  即便是當初驚鴻一瞥阿爾托莉雅那位名為Reborn的老師也比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最強地下武裝組織的頭領。

  似乎看出了盧修斯在想什麼,阿爾托莉雅放下了手中叉子,認真道:「不要小看Timoteo,如果他想要我們死,這一整個屋子的人都逃不了。」

  盧修斯挑眉:「包括你?」

  阿爾托莉雅頓了頓,「對,包括我。」

  在盧修斯的映射裡,阿爾托莉雅很少不,該說從未表現過自己的脆落。然而在這個名為Timoteo,這名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的男人面前,卻輕易的,極為簡單的承認。

  這個認知讓盧修斯感到憤怒和焦躁。

  「按照你的要求,今晚大概就能把曼哈頓翻個遍,到明晚大概能翻遍紐約。」Timoteo掛上電話,松了松領帶,身上穿著銀灰色的馬甲,同色的西裝被他搭載手臂上,有著金髮的男人笑容溫暖:「按照你的形容,想來她會去的城市我心中大約有數,最多一星期,只要她在美國我一定能翻出來。」

  似乎是看不慣Timoteo自信的模樣,盧修斯冷冷道:「可她是一名巫師,一名巫師想避開麻瓜再容易不過。」

  Timoteo淡笑不語,阿爾托莉雅丟下了空盤子淡淡道:「彭格列九代目的守護者也不是吃素的。在Timoteo庇護下的罪犯,即便是FBI也無法探其中。想找到隱藏的公主,去找隱藏的行家無疑是最快的。」

  盧修斯瞥了阿爾托莉雅一眼,皮笑肉不笑:「你看起來很信任這位先生。」

  「為什麼不?」阿爾托莉雅奇怪的看了盧修斯一眼,「Timoteo連尿布都幫我換過。」

  似乎是被阿爾托莉雅的口無遮攔給嗆到,Timoteo面色微紅無奈的抬手打斷了阿爾托莉雅的話:「這種事情還是別提了吧……武器庫新進了一批武器,恩佐告訴我你只帶了那把裝飾槍?未保萬一,你還是去挑幾把槍帶身上。」

  阿爾托莉雅聞言抬眼看了笑容溫和的Timoteo一眼,她又看了看盧修斯,最終沖Timoteo露出了抹盧修斯看不懂的笑,拖著懶洋洋的語音道:「好啊。」

  Timoteo目送著阿爾托莉雅離開,當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在他身後端坐於沙發上的盧修斯便淡淡開口:「看起來你有話要單獨同我說。」

  Timoteo挑了盧修斯對面的座位坐下,微微一笑看起來毫無敵意:「你很聰明。」

  盧修斯看了他一眼不說話,Timoteo卻是接著道:「阿爾知不知道你其實壓根遠比她想像的要聰明的多?」

  盧修斯握著陶瓷茶杯的手委頓,他假笑道:「我似乎不明白Vongola先生的意思。」

  「敢和一個麻瓜出生的學生從霍格華茲直接翹課的純血貴族……並且在校外使用魔法卻奇怪的沒有被魔法部發現。」Timoteo笑笑,「別這麼看著我,因為阿爾我研究過你們的校規,而你身上的疑點太多了。」

  「阿爾資歷尚淺又被我和恩佐保護的太好,有很多東西她都未必能想到。但我很好奇,為什麼應該是身為敵人的你,會這麼乾脆的同阿爾托莉雅一同離開?如果真是如恩佐所謂的『保護』,我堅信你絕對還有很多將自己摘地更乾淨地辦法。」

  面對盧修斯淩厲的視線,Timoteo神色不動:「我曾經懷疑你是不是想在途中對阿爾下手,所以一接到恩佐的消息便第一時間尋找阿爾,不過在街上注意了你們一段時間後,我改變了想法。」

  Timoteo的話音剛落,無數個紅點不知何時全部抵在了盧修斯身上各處要害。鉑金少年微微挑眉,握著茶杯的手不過是微動,被消音的一枚子彈幾乎是同時便擊碎了他面前的茶杯。

  看起來阿爾托莉雅並沒有說謊,只要這個男人願意,整個屋子的人都逃不了。

  面對Timoteo的步步緊逼,盧修斯同樣不動聲色,甚至看起來比站在優勢點的Timoteo還要鎮定,他在Timoteo面前所展示出的沉穩與氣度同在校表現在所有人面前矜傲貴族截然不同。Timoteo靜靜欣賞了眼前的少年半響,感慨道:「即便是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沒有這樣的定力。」

  盧修斯冷笑道:「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估計也不會想去娶一名比自己小上十多歲的女孩。」

  「請別對我抱有這樣深的敵意。」Timoteo揮了揮手,那些紅色的瞄準點便在盧修斯的身上消失,「我只是想著如果必須要有一位九代目夫人,大概只有阿爾托莉雅才能勝任。」

  「所以,她即便想養個情人,我也會幫她瞞著一些老傢伙的。」Timoteo笑著看向盧修斯,甚至俏皮眨了眨眼睛,「你完全不必防備我,我可不是敵人。」

  盧修斯嘲諷道:「你是個麻瓜,我是個巫師,從此不再有交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要防備你?」

  Timoteo淡笑:「哦,真的嗎?喜歡著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的巫師先生?」

  一下被點破秘密,盧修斯的鎮靜的面容有些裂痕。Timoteo渾然不覺,慢悠悠道:「我比你們年長自然有我年長的優勢,或許你自以為掩藏的很好——的確你來到這裡的目的我看不出——可你的那點心思,在我眼裡,和脫光了在街上裸奔沒什麼區別。」

  似乎是在以看著盧修斯完美的面具龜裂為趣,Timoteo半撐著下巴眯著眼數落:「走在路上會下示意地讓阿爾走在內側,阿爾攀上護欄時右手總是無意識的虛扶在最可能的跌落點。因為你的視線總是下意識投向阿爾,才能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發現搶劫者——即便是她的包被搶,你的第一個動作也是檢查阿爾的肩膀有無受傷,下一步才是追擊——」

  Timoteo緩下了語調,笑意盈盈:「還要我繼續嗎?」

  盧修斯灰色的瞳孔微微眯起,盯著Timoteo驀然嗤笑,神色傲慢:「沒錯,我喜歡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可是,那又如何?」

  Timoteo笑而不語。漫長的沉默過去,軍靴踩踏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聲音清晰地如同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盧修斯的心臟。他抬頭看去,本該身處地下武器庫的金髮少女不知何時回到了大廳,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直到盧修斯略顯尷尬的扭過了頭,阿爾托莉雅才淡淡向笑容雋永的Timoteo開口:「你忘了給我武器庫鑰匙,我回來拿。」

  頓了頓,她面無表情接著道:「不過,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東西。」


Chapter 46

  作為始作俑者,Timoteo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當下掏出鑰匙遞給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接過鑰匙就一動不動盯著盧修斯·瑪律福看,直到盧修斯被Timoteo含著笑意的目光刺激的實在無法忍受舉步起身,表示陪同阿爾托莉雅一同下地下室,Timoteo才拖著調子一派正氣地開口:

  「地下室很暗,有你陪著也好,免得阿爾還怕。」

  阿爾托莉雅瞥了睜眼說瞎話的Timoteo一眼,卻沒有反駁反倒是懶洋洋的搖了搖鑰匙,調笑道:「放心吧,以瑪律福先生的閃亮程度,這世界上沒有能遮蔽他的黑暗。」

  盧修斯:「……閉嘴,阿爾托莉雅。」

  被人發現了心中隱藏的秘密要怎麼做?盧修斯·瑪律福選擇坦然以對。

  既然已經藏不住,那就不要藏。或許這種心情被曝露在陽光下後反倒能消散的更快。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又長又暗,靜地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走在阿爾托莉雅身邊的盧修斯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而舉著油燈地阿爾托莉雅卻出乎盧修斯預料般的沒有開口嘲諷,反而微微側了側頭,看起來一臉無辜道:「這就是你喜歡人的樣子?真是——」

  阿爾托莉雅拖長語調:「完全與眾不同啊。」

  盧修斯抽了抽嘴角,沒什麼好聲調開口:「哦,那麼美麗的加百羅涅小姐,你倒是說說喜歡該是什麼樣?」

  阿爾托莉雅一怔,湛藍色的眼眸中蘊滿笑意,隨即便像是真得思索起來一般,沉思著不太確定開口:「大概至少得有玫瑰和戒指吧?言聽計從算不上,但超乎常人的耐心還該是有的。」

  盧修斯冷笑著反駁:「你覺得我對你的耐心還不夠超乎常人?」

  阿爾托莉雅滿臉嚴肅:「你這是和喜歡人說話的態度?你對布萊克三姐妹的態度都比對我好吧?」

  盧修斯道:「你怎麼不說你對亞瑟·韋斯萊那個蠢貨都比對我溫柔?」

  阿爾托莉雅淡淡道:「糾正一點,亞瑟不是蠢貨。」

  盧修斯譏笑道:「那好吧,除了我,你對亞瑟·韋斯萊那個窮鬼都有容忍度。」

  話音剛落,盧修斯便覺得有些奇怪。他伸手撐了撐額頭:「真是……我為什麼要和你討論這種問題。」

  阿爾托莉雅笑盈盈的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手臂:「因為你喜歡我?」

  盧修斯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身前的少女,不知是為了提醒自己還是對方,近乎有些尖銳道:「沒錯,我喜歡你。可這能改變什麼嗎?你甚至是個麻種。」

  阿爾托莉雅嘴角的笑容淡淡隱去,她手中的鑰匙塞進了地下室的武器庫。咯噠一聲的開門聲顯得那麼突兀又生硬。盧修斯近乎在一瞬間就明白自己又說錯了話。

  ……似乎總是這樣。

  在面對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時,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與理智總派不上用場。

  阿爾托莉雅冷靜無比的推開了門,神色平常對盧修斯頜首道:「你說的沒錯,我是個麻種,你即將效忠的神經病要人道毀滅的麻種。」

  盧修斯:「說話能客氣一點?」

  阿爾托莉雅抬了抬眼皮:「哦,那恭喜你即將入院?」

  那一刻盧修斯忍不住想到了酒店中對迷情香過敏沉眠的阿爾托莉雅——至少那時地她看起來不像如今渾身都是無堅不摧的堅硬鎧甲。

  這樣對話和霍格華茲又有什麼不同?

  有的。盧修斯心中忍不住想,至少在這裡絕沒有神秘人的勢力,至少在這裡,他只是盧修斯。

  在阿爾托莉雅推門而入的一瞬間,盧修斯覺得自己腦中有根弦岌岌可危。或許是鉑金貴族的形象太深入人心,這導致了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步步為營精於算計的小瑪律福也是個會衝動的少年。

  面對心上人刀子片一樣的話語攻擊,懶得再爭辯的盧修斯直接拽住了對方的手臂將人抵在牆上就吻了上去。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地結束這個吻,阿爾托莉雅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其實不是喜歡我,是恨我吧?」

  盧修斯一怔,阿爾托莉雅卻整理下自己略微淩亂的長髮,漫不經心道:「這裡是Timoteo的地盤,而我和他——」

  「你還要不要拿武器。」

  盧修斯不耐煩的打斷阿爾托莉雅,率先往黑暗的武器庫中走去。身後的阿爾托莉雅似是輕笑了一聲,卻又好像沒有笑。等阿爾托莉雅從他身後走至身前,打開武器庫一排排的白熾燈——她的表情看上去又是毫無撥動的平靜。

  「哇哦,不愧是Timoteo·Vongola。」阿爾托莉雅拔出一把軍用匕首在手上顛了顛,笑意漸濃,「美軍剛換上的裝備他也有管道弄到手嗎?」

  盧修斯不答聲,而阿爾托莉雅卻早已沉浸在各種冷兵器熱武器的懷抱裡,四下掂量挑著稱手的無力。盧修斯倚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她,甚至產生一種荒謬的想法——在瑪律福莊園也裝上一間這樣的武器室。

  如果僅僅只是這些便能讓這個姑娘露出如此柔軟的笑容。

  當盧修斯盤算著以瑪律福的財力瞞著魔法部弄出這些問題應該不大時,調好了武器的阿爾托莉雅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將他驚出了一聲冷汗。

  ……不,如果在瑪律福莊園弄出這個東西,他大概才是真的瘋了。

  「哦,對了這個你拿著。」在自己身上綁好了挑中的武器,阿爾托莉雅拋了一把銀色的左輪給盧修斯,「用法很簡單,我相信你看看也猜到使用方式。」

  盧修斯挑眉看了看手心的武器:「你覺得我需要這個?」

  「萬一你的魔杖丟失,這不失為一道保命符。」阿爾托莉雅淡淡道:「這裡是北美,Timoteo的大名無人不知。我們不會一直在他的保護傘下,別忘了,我們還要去找安多米達。」

  盧修斯挑挑眉,將這把左輪別進腰後:「看起來你也不如表面上信任他?」

  「並不是不信任。」阿爾托莉雅淡淡道,「只是即便是神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更何況,這裡還是被一個義大利人統治了暗世界的『犯罪天堂』。」

  「……什麼意思?」

  阿爾托莉雅似笑非笑:「你以為為什麼Timoteo那麼想娶我?隔三差五要換彭格列夫人的事,Timoteo可不想發生。」

  盧修斯聞言頓了頓,假笑道:「……看起來麻瓜界也不是什麼安穩的地方?比起槍林彈雨倒不如向Lord宣誓忠誠,如果你……」

  「那又有什麼關係?」

  打斷了盧修斯的假設,阿爾托莉雅利索的給自己手裡的槍上了膛,眉目淺淡笑容卻明豔而矜傲——

  「我享受它。」

  我享受它。

  這句話在盧修斯的腦海中回蕩了很久。阿爾托莉雅說這句話的時候意有所指,似乎就是在回答他那句「你畢業後會不會回麻瓜界」的問題。

  盧修斯頓覺有些可笑。逃離巫師界後,束縛著他的「瑪律福」枷鎖消失了,他總是忍不住去構想一些不可能發生的未來,並且下意識尋找解決方式。可事實是,即便他找到解決方法,當事人也未必願意。

  看起來好似沒有結果。既然沒有結果,似乎也就不用承擔後果。

  盧修斯眯著眼靠在床邊,手心放著一盒秘銀打造綠寶石鑲嵌的匣子。若是紮比尼或帕金森在場一定會笑話盧修斯的不識貨。因為這價值連城的秘銀匣中放的,是以匣子價格足夠買下一打的一塊紅寶石。

  盧修斯望著這塊紅寶石很久,嘴角揚起了抹輕鬆的弧度。

  既然結局已經註定,留下遺憾看起來倒有些可惜。

  「喜歡需要準備些什麼?玫瑰?戒指?」盧修斯喃喃自語,「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準備。」

  這一夜註定多人無眠。

  阿爾托莉雅難得睡眠出現問題,半夜起身試圖摸到廚房給自己熱杯牛奶,不想剛打開客廳的門就看見Timoteo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的正中,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阿爾托莉雅不動聲色走過去:「這麼,你也失眠?」

  「不。」Timoteo溫和道,「我只是在等一個遲到的謝意。」

  阿爾托莉雅挑了挑眉,乾脆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什麼謝意?」

  「戀愛的謝意。」Timoteo溫柔笑著,「不感謝我嗎?」

  「為什麼要感謝?」阿爾托莉雅玩味一笑,「Timoteo,我不知道這麼為別人著想。」

  「如果這個別人是你。」Timoteo並不在乎阿爾話中的刺,「我看著你長大,自然希望你幸福。」

  「所以?」

  「你不喜歡那個巫師嗎?」Timoteo伸手敲了敲桌面,「阿爾,我遠比你想像的瞭解你。還記得伊雷格拉雷?我記得,那才是你對付宿敵慣常的態度。」

  阿爾托莉雅頓了頓,隨口道:「哦,那你可以去詢問一下瑪律福先生,一二年級我沒少揍他,當然,他也沒少揍我。」

  Timoteo有些好笑但仍十分耐心:「你怕我把他沉屍喂魚嗎?那位小巫師遠比你想像的可怕,如今還好,再過上兩三年,我都未必能贏得過他。」

  「這是當然的,瑪律福家慣來擅長耍心眼。」阿爾托莉雅抿了抿嘴角,眼中劃過一絲警告,「你別動他。」

  Timoteo笑意盈盈:「既然你在乎,當然。」

  阿爾托莉雅被噎住,當場意識到自己也被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下了套。她有些咬牙切齒:「我就是討厭你這一點!」

  Timoteo無辜的聳聳肩:「我只是盡一名兄長的義務。不過親愛的,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他笑了笑:「這看起來可是羅密歐和茱麗葉的故事。」

  「有這樣的羅密歐與茱麗葉莎士比亞會哭泣的。」阿爾托莉雅慢悠悠站起身,她的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語調如晴朗天氣柔軟的白雲,「總之我不會讓自己吃虧,放心吧。」

  Timoteo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他到底有沒有真得放心不再插手這件事阿爾托莉雅不知道,但在等待消息的第二天她卻感受到了來自盧修斯·瑪律福的危險。

  Timoteo說的真是一點也不錯,盧修斯·瑪律福要遠比他的父親危險的多!

  黑襯衫與西裝褲地搭配簡直將少年修長結實的身材襯托得不能更加搶眼,而那一頭鉑金色長髮更像是精靈才能擁有的財富,至於那雙灰色顯得略有些冰冷的瞳孔——得了吧,宛如寶石灰一般珍惜的瞳色,除了冷豔高貴還能有其他形容詞?

  Timoteo這座位於紐約宅邸所請的僕人都是普通人,因而她們遠比彭格列總部的僕人們有著更重的好奇心。此刻她們正三三兩兩地站在不同的角落偷偷議論著陽光下的俊美少年。而當阿爾托莉雅出現,少年站在庭院沖她緩緩綻放出笑容時——阿爾托莉雅一時間甚至以為自己仍舊在夢中。

  「阿爾托莉雅。」盧修斯略矜傲頜首示意,「你說,對一個人表達喜愛,應該有玫瑰和戒指?」

  阿爾托莉雅下意識頜首,隨即她便後悔了。

  因為就在她點頭的那一秒,鉑金少年帶著笑意揮動了自己的魔杖——一時間,漫天都是玫瑰的海洋。

  阿爾托莉雅簡直要被雷得靈魂出竅,她哆嗦著抖了抖滿頭的玫瑰花瓣,驚疑不定地望向盧修斯——

  「你提前入院了?」

  盧修斯揮舞著魔杖的手僵在一半,他咬牙切齒的努力維持面上的笑容,最終卻仍舊是敗在阿爾托莉雅見鬼一樣的視線中,怒氣衝衝的揮手一甩,停止了魔法,只是伸手抓住了空中飄下的唯一一朵帶著花莖玫瑰,壓著脾氣遞給阿爾托莉雅。阿爾狐疑地像是接過什麼病毒一般伸出兩個手指捏住花瓣,卻在看見花心中的東西是微微一怔。

  「戒指。」盧修斯勉強找回了一點點該有的心態,抿了抿嘴角帶著笑意開口道:「你的要求,玫瑰、戒指、超乎常人的忍耐我會盡力去做。」

  「所以阿爾托莉雅,在回魔法界之前,要不要試著和我做一周的戀人?」

  無責任小劇場:

  小劇場:論,被包養的L爹如何弄來玫瑰和戒指。

  第一步,出門。

  不想借Timoteo車的L爹非常瀟灑的拜託了女僕指路,找到花店。

  第二步,買花。

  售貨員:「您是使用支票還是現金?」

  財大氣粗的L爹掏出金幣:「黃金收嗎?」

  售貨員:「……!!」

  售貨員:「這麼多玫瑰需要我們送至指定位址嗎?」

  L爹:「不需要,哦對了珠寶店在哪兒?」

  售貨員:「出門第二個街區有一家,哎,如果不要運送那需要我們……嗯!?」花呢,怎麼一眨眼花都不見了!哎已經被客人搬走了嗎?見鬼他是怎麼搬的還有真他麼給黃金!?

  第三步,買戒指

  L爹:「告白用什麼戒指?」

  售貨員:「那看您是想求訂婚還是求結婚了。」

  L爹:「……求交往一星期呢?」

  售貨員:「……!!」人渣啊!

  售貨員:「……哦,那您要不要看下這款祖母綠?這是本店非常流(ang)行(gui)的一款。」那位只能擁有一星期的小姐不用謝我,叫我紅領巾就好。

  L爹掏金幣:「接受黃金付帳吧?」

  售貨員:「……其實我們還有更好(gui)的,您請這邊!」土豪!你看我和你來一星期戀情合適嗎!?

  L爹茫然跟著走:買個戒指好麻煩。


Chapter 47

  等待告白的答案是焦灼的。若換了任何一個人,或許盧修斯·瑪律福都不會這麼忐忑不安。可他面前的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出了名的異思維。盧修斯引以為傲的,在她眼裡從未值得提起。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阿爾托莉雅微微一笑,從玫瑰中取出那枚鉑金鑽戒。這是一枚藍寶石堪稱藝術品的戒指。鉑金上雕刻著細碎的葉紋,像是最富生機的藤蔓轉成一條環,在它之上,一顆被切割完美的藍寶石就像是藤蔓開出最美的花。

  盧修斯看著阿爾托莉雅捏起那枚戒指,看著她微微眯起眼,表情隱藏的滴水不漏,什麼也無法無法從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中看出。

  「抱歉,打擾你們一下。」

  就在盧修斯體會著就為的緊張感時,Timoteo·Vongola永遠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他微笑著揮了揮手中的一份請帖:「呃阿爾,如果你們想找到那位女士,你還是接受瑪律福先生的一周邀請比較好哦。」

  在阿爾托莉雅拜託Timoteo尋找安多米達·布萊克的第二天,Timoteo送來一張晚宴請帖。宴會的請帖是紐約市的市長,這是他與他妻子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特意請了各界名流參加晚宴。而經由Timoteo的調查,安多米達八成會出現在這場宴席中。

  「你們的朋友相當謹慎。」Timoteo微微一笑,「今早伯利亞他們剛剛摸到她的蹤跡,不到下午,那些本就微小的線索就消失乾淨了。」

  「那你如何能確定安多米達會參加這場晚宴?」

  Timoteo微笑:「兩點,第一、她的工作是一名記者,她的公司也將這場晚宴的報導交給了她。第二點——」Timoteo推出了一張照片。在黑白的照片上,一名英俊的男子笑容燦爛——「就以最近半年的情況來看,有唐克斯先生出現的地方,必然有安多米達·布萊克小姐。而唐克斯也在受邀之列。」

  「表面上來看唐克斯先生是一位慈善家,不過——」Timoteo笑得意味深長,「他的身上有太多和瑪律福先生相似的地方。」

  盧修斯挑眉:「你是說,他也是一個巫師?」

  「如果能在一群人中突然消失能用科學解釋。」Timoteo微笑,「這樣似乎也能解釋為何安多米達小姐能逃脫魔法界的追捕,如果本身就有一名生活在麻瓜界的巫師在幫助她……」

  阿爾托莉雅翻看了下請帖:「可是這兩點壓根就不能保證她會出現。」

  「哦關於這一點。」Timoteo笑如大空,「最重要的還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會出現,我覺得這個理由足夠充足了對嗎?」

  「彭格列的超直覺,理由是夠了。」阿爾托莉雅慢吞吞道,「可是這個請帖是怎麼回事?誠邀米切爾夫婦。」

  阿爾托莉雅面癱著臉:「我們這兒誰姓米切爾?」

  「彭格列明面上的人有姓米切爾就夠了。」Timoteo無辜地聳了聳肩,「所以我建議你答應瑪律福先生邀請,畢竟要參加這場宴會,你們還是得偽裝成情侶。」

  「不是情侶,是夫婦。」盧修斯冷冷地打斷了Timoteo,皺著眉頗為不耐煩的站起身瞥向阿爾,「快點,晚宴的時間是今晚,我們的時間不多。你總不會打算穿著這身去參加晚宴。」

  盧修斯拖長了語調:「哦,那可就是米切爾先生和他的僕從了。」

  阿爾托莉雅眉毛動了動,她默不作聲將請帖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上下打量了盧修斯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如此要求,作為雇主,我也的確有義務滿足你的要求,允許你抱我大腿感謝。Timoteo,車借我。」

  Timoteo忍著笑將鑰匙拋給了阿爾托莉雅,盧修斯磨著牙陰測測道:「阿爾托莉雅,你別太過分。」

  「說好的超乎常人忍耐力呢?」阿爾回頭莞爾一笑,「親愛的盧修斯,你想不到一星期就分手嗎?」

  盧修斯一愣,緊接著意會阿爾托莉雅的話語。他的內心驀然輕快了起來,面上卻依舊是繃著高傲冷冷道:「作為紳士,我當然不會和你計較。」

  阿爾托莉雅輕笑出聲。

  Timoteo那輛蘭博基尼在陽光下造型流暢宛若鑽石閃閃發光,可所有人都覺得,庭院裡那兩位主角唇邊的笑容,遠比世上最名貴的珠寶更美麗。

  紐約市是美國犯罪率居高不下的一個城市,也是她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位於紐約的曼哈頓被稱為富人區,而第五大道更被稱為奢侈品天堂。

  盧修斯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忍受麻瓜聚集的地方。可當他接受了麻瓜的衣物,麻瓜的食品,麻瓜的交通工具,甚至是麻瓜的珠寶後……他發現,麻瓜的接到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他深感自己在被腐蝕。

  裝扮成玩偶的工作人員拽著一大把彩色的氣球四處遊弋,孩童們的笑聲就像是撞碎的泉水叮咚悅耳。大街上車水馬龍,各色建築鱗次櫛比,令人目不暇接。

  「說實在的,我還沒見過巫師們的禮服,是不是也是巫師袍?」

  在盧修斯的審美下走進一家店鋪,阿爾托莉雅隨手挑選了件禮服在身上比劃著:「我能相信你的審美嗎?」

  「巫師的禮服同這裡區別不大,把你奇怪的想法收起來!」盧修斯揉了揉眉心,「為什麼你就不能表現的更像名巫師?」

  阿爾托莉雅將衣服丟回了領購員手中,「我儘量。這件如何?」

  望著阿爾托莉雅跳出的那件禮服,盧修斯微微蹙眉:「換個顏色。」

  「唔,金紅色不好嗎?」

  盧修斯淡淡看了她一眼,在店鋪成列的幾件禮服上看過,最終指著一件籠著薄紗的寶石藍束胸長裙:「這個。」

  阿爾托莉雅看了禮服一眼,在審美方面她對盧修斯自愧不如,沒什麼挑剔便去換了衣服。當她還束著馬尾穿著這身衣服出來時,盧修斯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上前一手勾散了她的長髮。

  因為綁束而有些蜷曲的長發散散懶懶的鋪在了肩上,阿爾托莉雅詫異的望了盧修斯一眼,可少年卻像是在做什麼極為嚴肅的事情一般,伸出宛若鋼琴家般修長的手指替她仔細打理著長髮。

  溫熱的指尖溫柔的滑過髮絲脖頸,阿爾托莉雅頓覺著有些不自在,可一旦望見盧修斯沉靜認真的灰色眼眸,她頓時就有些渾身僵硬,半點不敢動一下。

  「好了,就是缺條項鍊,你原本帶的那條並不適合禮服。」

  盧修斯的手從阿爾托莉雅胸前鎖骨間點過,隨後伸至少女的修長白皙的脖頸後解下了那條細碎的藍寶石項鍊。金髮的少女刻意忽略了肌膚接觸點的灼熱,挑了挑眉道:「項鍊?我想我有現成的墜子。」

  說著阿爾托莉雅宛如魔術般從指尖彈出了盧修斯送予她宛若花朵的戒指:「不過看起來缺條鏈子。」

  盧修斯淡淡瞥了阿爾托莉雅一眼,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半分鐘後,他從自己衣領裡解下了一條不知什麼材質的銀色項鍊,項鍊的末端綴著一枚彩金的相框盒。盧修斯將彩金相墜從鏈子上解了下來,又取過阿爾托莉雅手中的戒指穿進鏈子中,拽著新出爐的項鍊比了比,沖阿爾挑眉:「看起來,挺合適?」

  戒指被帶上了脖頸,藍寶石的花朵恰好停留在鎖骨中間。阿爾托莉雅摸了摸墜子,忍不住笑道:「是誰的相片?」

  盧修斯的手指在相片盒上摸索片刻,彈開了蓋子:「我母親的。」

  「真是非常美麗的女士。」

  「當然。」盧修斯略勾嘴角,「我母親即便在純血中也絕對算得上出生尊貴。」

  一聽這話阿爾托莉雅就忍不住想抽嘴角,可她的嘴角這次不過剛動就被盧修斯一根手指制止:「宴會上這可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動作,墜子幫我保管,宴會後我會同鏈子一同向你討回的。」

  阿爾托莉雅摸了摸鏈子,笑道:「值得瑪律福少爺討回,看來這鏈子異常珍貴。」

  盧修斯·瑪律福微微一笑:「夠買下那位彭格列先生的武器庫,所以你可千萬別丟了。」

  解決了禮服,阿爾托莉雅滿以為可以打道回府,卻被盧修斯又帶去了珠寶店。阿爾托莉雅揉著被拉扯的手腕不動聲色:「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熟悉這條街?」

  盧修斯面無表情:「今早剛來過你說呢?這邊。」

  阿爾托莉雅遠遠便看見那家位於繁華街道的珠寶店,疑惑道:「不是解決了鏈子,怎麼還要來這裡?」

  盧修斯按了按眉心冷嘲道:「你忘記了請帖上寫的是什麼?一對夫妻感情要多差,才會在市場的結婚紀念日上都不願意帶上婚戒偽裝平和?」

  說著,盧修斯對早晨才見過的店員開口道:「請給我婚戒,謝謝。」

  店員在看見盧修斯時表情就有些漂移,當盧修斯對她說出這句話,那些零零散散的漂移一瞬間就全部凝聚成了驚訝於不敢置信。

  「……先生,上午的花神之淚起效,所以您改主意了?」

  盧修斯一臉茫然:「什麼?我這次要婚戒,最好是兩三年前的款式,這裡有嗎?」

  店員默然無語,盧修斯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巨型地會走動的人渣。他略有些不滿的敲了敲玻璃:「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店員爽快答道,只是看著阿爾托莉雅的眼神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然而她還是秉持著操守取出了一對婚戒開口道:「這是經典款,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今都很流行,如果先生喜歡雋永懷舊,這是很好的選擇。當然,價格不低。」

  「哦,多少?」看見售貨員小姐遞出的價格牌,阿爾托莉雅熟稔的取出支票簿開始畫零,「謝謝不用包裝,直接給我們就好。」

  售貨員小姐顫顫巍巍的接過阿爾托莉雅的支票,原本複雜的心緒一瞬間統統變為了憐憫。她望著阿爾欲言又止半天,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忍不住瞪了一眼盧修斯,便將兩枚戒指遞給了兩人。

  挑起自己的那枚戴上,盧修斯忍不住道:「為什麼我覺得她看我好像很有意見?」

  阿爾看了轉身開票的店員一眼,勾勒起微笑:「哦,大概她認為遇上了被包養卻還拿著包養錢勾三搭四的人渣吧。」

  盧修斯:「………………」

  「愚蠢的麻瓜。」

  盧修斯取過阿爾托莉雅手中的戒指,戴上了她的無名指,冷酷無情地下了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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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

  紐約市市場的婚宴場所選在了曼哈頓頗有名氣的一家義大利人開的酒店,這位義大利人同紐約市長的關係相當不錯,甚至他們曾是同寢的校友。這場宴會是酒店老闆主動承接算是贈予老同學的禮物,而這位酒店老闆有一位甚少露面的獨子——朱利安·米切爾。

  也是收到請帖的、代替「纏綿病榻」的父親出席這場宴會的米切爾先生。

  然而,由於沒有人見過老米切爾的獨子,所以誰都不知道在場的許多來賓中,到底誰才是這家酒店的繼承人。

  賓利是一家八卦雜誌的記者,富豪米切爾的獨子,奢華酒店唯一繼承人。米切爾的身上有著太多普通人想要探究的秘密,與眾多沖著市長去的記者不同,賓利從一開始的目的便是米切爾夫婦。

  「不過這麼多人……到底誰才是呢?」

  由於老米切爾的拜託,市長在發表完對紀念日的感言後並未邀請米切爾夫婦上臺,只是言語表達了感謝這對夫婦的到來以及老米切爾的慷慨——正式這樣的行為,讓賓利對米切爾夫婦更為好奇。

  賓利從侍者手中取過一杯香檳,舞池中不少男男女女擁舞——最醒目的莫過於舞池中央的市長夫婦。然而以市長夫婦的年紀著實談不上光鮮明亮,倒是不少受邀而來的富豪們的女伴顯得更加美豔奪目。

  賓利一邊飲用香檳,一邊快速的在舞池中的達官顯貴身上溜過——很顯然他們都知道這場合的記者會很多,沒有人會愚蠢到帶著見不得光的情人來到這樣宴會——賓利沒有看見任何一張生面孔。

  正當賓利歎息時,他的後腰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正當他沒好氣的扭頭探去時,突兀映入眼簾的一張生面孔讓他一瞬間失去思考。

  無意撞擊了他的是一名金髮少女,長裙裹胸,垂下的金髮遮蔽了大片裸|露的肌膚,只有鎖骨間一枚造型別致的項墜在水晶燈下閃爍著同少女容顏一般的光。

  金髮少女顯然也注意到自己不小心碰撞了他,淡然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善意的笑容,白皙的手臂舉起酒杯沖他輕輕一敬,「抱歉。」

  第一次和如此漂亮的姑娘面對面,賓利有些失語,他半晌才找回了說話的能力,結結巴巴道:「哦,不,沒關係……」賓利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對方,是張曼哈頓的生面孔,自己絕對從未見過她。

  如此想著賓利的視線滑向了少女端著酒杯的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顯著。賓利有些詫異看起來如此年輕的姑娘已經結了婚,但他隨即反應過來——米切爾夫婦,也是非常年輕的。

  正當賓利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時,金髮的少女卻是率先開了口:「很抱歉打擾到你……不過,你見過一名淺褐色頭髮灰藍色眼眸的女人嗎?」

  「淺褐頭髮很常見,不過灰藍色的眼睛倒是真少見。我認識一個同行倒是有這樣的瞳色,不過似乎並沒有見過她。」賓利試探著回答,「哦,我是賓利,科特·賓利,請問您是……?」

  「阿爾托莉雅·加……哦,阿爾托莉雅·米切爾。」

  金髮少女沖賓利微微一笑,頓了頓開口道:「如果您有幸見到您那名同時,請告訴她,格蘭芬多的阿爾托莉雅在尋找她。」

  賓利頜首,卻狡猾一笑:「當然,布萊克人很不錯,如果您想要找她我還有她的聯繫方式。不過……米切爾夫人,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請求和你的老闆去說。」

  賓利還未向眼前的金髮少女提出要求,卻被突然插入的一隻手打斷,那只手近乎有些失禮捂住了他的眼睛將他往後推得踉蹌多步,語調發冷。賓利穩住身形剛想看看是是什麼人在市長的宴會上敢如此對一個記者,一抬眼看見的卻是一名眉梢眼角都雕刻著「傲慢」字句的少年。

  「我們沒空招待你,先生。」少年語氣低沉,「安多米達的聯繫方式是什麼?」

  「安多米達?」賓利一愣,「哦不不,我認識的那一位元可是先生。」

  一瞬間,少年少女似乎都沉默了片刻,半晌,少女暗罵了一聲,隨即以著比少年越發毫無遮掩的不耐煩神色掃了她一眼,抬步就走。賓利被這態度的轉變弄得絲毫弄不清頭腦,只能下意識伸手挽留:「米切爾夫……人!?」

  他的手別鉑金少年卡住,一個扭住差點穩不住平衡摔倒。當他揉著發紅的手腕重新尋找起目標人物時,那兩名發色應該十分突兀的夫妻卻再看不到蹤影。

  「嘖,早知道應該先拍照!」賓利懊惱著,卻被人從身後拍了拍。他扭頭,安多米達·布萊克那張永遠笑容平靜的臉便出現在身後,戲謔道:「怎麼,碰壁了?」

  賓利忍不住抱怨:「本來能有大新聞!我碰見了米切爾夫婦!只可惜被甩開了,嘖,他們真是商人不是黑手黨?下手可真不客氣。」

  安多米達瞥了他發紅的手腕一眼笑道:「我早說了,你的報導從不給別人留餘地,別人也不會給你留餘地的。」

  「得了吧,沒有爆點哪來銷售。」賓利不以為然卻像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對了,米切爾夫婦似乎在找一名褐發藍眸的安多米達。萊斯特是灰藍色的眼睛沒錯可他叫萊斯特,你叫布萊克不錯,可你金發藍眼。」賓利說著還特意仔細辨別了安多米達的眼睛,「還是水藍色。」

  安多米達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僵硬,她開口道:「米切爾夫婦?老米切爾神秘的繼承人?」

  「是啊,不過老米切爾是黑髮,他的繼承人到奇怪的是鉑金……哎,安多米達你不舒服?」

  「不,我沒事。」安多米達心神不穩的笑笑,「謝謝你賓利告訴我這件事。」

  「哦,這沒什麼……嗯?」賓利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入口,尾音奇怪揚起,「哎,那些是什麼人,市長請來的表演人員嗎?」

  安多米達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水藍色的瞳孔在一瞬間凝成一根針,她只來得及一把扯倒賓利,緊接著酒店的水晶大吊燈就不知為何突然墜落,直直砸向舞池驚起一地尖叫!

  「——趴下!!」

  安多米達話音未落,一陣陣尖銳而瘋狂的笑聲如同一把利刀,突兀的響徹在音樂悠揚的宴會廳。黑膠唱片機內藍色多瑙河的樂曲還在緩緩轉動,一群身著黑色長袍面帶骷髏面具的暴徒突然沖進了會場,揮舞著賓客們並不認識的木棍,宛如魔術表演一般,瞬間炸碎了屋內的雕像!

  市長悚然一驚,急急放下自己的夫人便急步上前怒斥道:「你們是什麼人,我不記得邀請過你們!」

  為首的女巫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露出嫌惡的表情,下一刻,他就像被繩索緊緊勒著脖子一般憋紅了臉,窒息而亡!

  隨著市長的轟然倒塌,宴會頓時尖叫成了一團,如同屠宰場般尖銳嘈雜。

  女巫頭疼的按了按額角,隨手擊破的廳內塑像,猛地提高聲調:

  「shut——up——!!!」

  屋內的月亮女神瞬間支離破碎,四散的石灰碎片好似被撕開的刀刃,片片像是兇器般炸開。然而這不過是個開始,那群穿著黑袍的奇怪人事用木棍指著一個人,那個人便像是中了邪術一般,違背了地心引力,驚慌不定的緩緩懸浮於空中。被懸浮的女人金髮散亂滿臉淚痕,微微凸起的小腹顯示她是一名孕婦。

  用木棍使她漂浮的「怪物」唯一露出的蒼白指尖頓了頓,緊接著和她的同伴發出嗤笑聲,木棍一抬就讓那名孕婦整個人倒掉在空中。華麗的裙擺遮住了她的面孔,可顫抖與碎不成聲的哭泣卻阻隔不斷。

  似乎是覺得無聊,男人身邊的一名棕發女子優雅的捋了捋頭髮,念出了一句咒語,綠光一閃——前一秒還顫顫巍巍哭泣的年輕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從空中跌落的時候安多米達甚至都能聽見這個人的腹部撞擊地面是絕望而殘忍的生命消逝聲……她閉上了眼,鬆開了已經嚇暈過去的賓利,手指摩挲著觸碰到裙下的一根狹長木棍,背脊是一陣陣制止不住的顫抖。一名金髮的男人在混亂中趕到她身邊,眼見那群毫無人性的傢伙如此踐踏人命。當下就沖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根不到十二英寸的木棍,眼看著就想要衝出去,卻被留著淚的安多米達制止。

  ——唐克斯,那是貝拉和斯耐科。

  男人從安多米達開合的唇形中讀出了這麼一句話。

  「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

  一眨眼見便能奪取兩條鮮活生命的巫師在一群抱頭蹲下瑟瑟發抖的人群中閒庭信步。

  「你以為逃到麻瓜界,Lord就找尋不到你嗎?敢違抗Lord的人,必然會付出血的代價。」

  棕發的女巫雙目炯炯的四下搜尋者,她隨手往身邊手無寸鐵的賓客身上發射奇奇怪怪的光線,有些人因這些光線瞬間如同那名孕婦般無聲息的死亡,有的則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地面抽搐不已。

  女巫不急不緩的開口:「你是準備在我殺掉這些骯髒的麻瓜前出現呢,還是我一個個把你殺出來!」

  女巫話音剛落,一道淒厲的黑芒瞬間割裂了她腳下一名男子的胸膛,因突如其來的攻擊發出慘叫。藍色多瑙河的曲調還在繼續,女巫不耐的一道綠光甩出,神色陰冷:「閉嘴,吵死了。」

  大廳瞬間安靜,就連先前被邪咒控制的人都已經疼得只能在地上抽動發不出一個音節。那群穿黑袍子的人中走出一名黑髮的男人,四下環顧一周後低聲開口,語調如大提琴般低沉華麗:「好了,現在告訴我們,有沒有看見一個金發藍眼的女人和一名鉑金長髮的男人?」

  一位顫抖著的女士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我、我看見過他們。」

  男巫溫柔道:「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見了他們!」

  男人的神色一凜,露出的唇線近乎崩成一條直線——「無用的泥巴。」

  那根可怕的木棍被高高揚起,被安多米達死死壓住的男人實在忍不住要站起身,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一枚灼燒著火焰的子彈。那枚子彈在多瑙河的□樂章中飛旋而來,精確如同電腦計算般一擊穿過男巫高舉的魔杖,其上火焰卻如同毒蛇一般瞬間攀爬而上!

  男巫嚇了一跳,當下用力一甩竟然便將灼燒著魔杖的火焰熄滅。他目光陰森的盯著大廳,語調拖長而陰冷:「哦,我親愛的加百羅涅的學妹,你不是一向很英勇嗎?我還記得你在霍格華茲的英姿,為何此刻不見蹤影?」

  「幹你的不見蹤影。」阿爾托莉雅手執那把白色裝飾槍從屋後緩緩現身,神色漠然,「誰准你在我的地盤動手,布萊克,你又牙癢了嗎?」

  她四下看了死傷一地顫抖不已的麻瓜,攥著槍支的手指用力的近乎顫抖。她低低開口,不知是說給誰聽,語調平淡而沉穩:「雖然我是個黑手黨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我至少不殺無辜,更不殺婦孺。」

  阿爾托莉雅望著死去的孕婦,寶石藍的瞳孔中似乎有火焰一點點聚集,最終燃成滔天怒火——

  「畜、生。」          


Chapter  49

  當盧修斯悄無聲息佈置完了幻術陣需要的全部材料,成功將整座宴會廳的麻瓜集體施放了一忘皆空隨後偷運出去時,還忍不住去想若是老瑪律福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會不會氣得摔酒杯。

  將最初「死亡」的那位不停嘰嘰喳喳的市長一手刀直接劈暈,懶得囉嗦丟出屋子和那群暈乎乎的客人們一起紮堆在花園。盧修斯還琢磨著就這一幾天光給阿爾托莉雅收拾爛攤子的難度簡直就堪比N.E.W.L的全O通過。

  「再來一周或許我都可以去申請梅林勳章。」盧修斯自我調笑著,手中的魔杖挽了個杖花,一大片催眠咒籠罩整片花園,那些暈乎乎的客人便暈乎乎地宛如宴會結束一般三三兩兩結伴離開了。

  然而總算是解決了一切的盧修斯嘴角的微笑卻沒能持續太久,那雙灰色的眼憂心忡忡的探向主屋。

  在注意到食死徒接近的時刻,阿爾托莉雅斷然否決了盧修斯撤退的計畫,而寧可要實施這個看起來完全吃力不討好的方法——

  「即便是最仇恨的敵人逃入鬧市區,所有出生於西西里的黑手黨也會放下手中的槍支。」那名金髮少女沖他後腰抽出了那把左輪,「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東西借用,門外集合。」

  「哦對了,那裡面沒有你朋友吧?我能打死?」

  盧修斯對於格蘭芬多如此張狂的話語給予的回答是七個字:「做得到,儘管動手。」

  阿爾托莉雅回了他一抹狂炫酷霸之笑。

  然而真的和這些食死徒對上,阿爾托莉雅才明白盧修斯並沒有說錯哪怕一個音節——黑魔王親近的食死徒和不受寵的雜魚果然不是一個檔次——普通的左輪子彈壓根穿不透他們的「盔甲護身」。

  尤其是眼前的人曾與她同校相處,槍支在他們面前壓根沒有任何優勢。

  遠端對遠端,還都不是新職業——這下要怎麼打?

  阿爾托莉雅不過猶豫了一秒,便毫不猶豫向後丟棄了左輪,掏出另一把裝飾槍看似毫無章程的沖對方呯呯呯不住發射進行擾亂。她從割開削短的裙擺下抽出一把雙刃軍刀,身體後仰成九十度,借住水晶鞋跟同大理石地面微小摩擦,如同一條水中之魚,不過三秒便瞬間欺近對方!

  漆黑的軍刀只有刃口是冰冷的銀色,刺破濕悶空氣的時刻還帶著刀刃凝出薄霧——時間和空間仿佛在一瞬間都被放慢,金髮的少女面色陰冷的甩出了這把匕首——黑色的死神在在空中如同螺旋般飛轉,猛地砸在巫師的巫師「護甲」上。然而作為阿爾托莉雅的前輩,無論是擊敗過她的斯奈科·布萊克還是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都太熟悉她近戰的攻擊方式——若她能成為甘道夫一樣的近戰法師還可能打敵人個措手不及,而這樣的攻擊方式只會正中敵人下懷!

  綠色的死咒同防護咒語其其而下,被擊飛的匕首彈回攻擊者的腳邊顯得如此無力。

  就在巫師們面露得色之際,一枚先前明明攻擊失效地燃燒著純金色火焰的子彈如同流星拖出的掃尾,從破碎成一片的大理石碎屑中飛射而出,在巫師目瞪口呆下,自他身後如同擊碎一扇玻璃窗般輕易的擊碎了他的「盔甲護身」,在零點零二秒的生死間隙內擊破他的右肩胛骨!

  「啊啊——!!!」

  握著的魔杖瞬間脫手,男巫捂著自己近乎像是被炸藥攻擊般鮮血淋漓的右鍵單膝跪地,疼得滿頭大汗。若不是尊嚴不允許,阿爾托莉雅甚至能看見了他滿地打滾的模樣。

  「ChaosShot——混沌射擊。」似是躲過了死咒的金髮少女從腳邊拔起了那把匕首,笑容玩味,「是不是很贊?」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先前那些失效的子彈一瞬間都從地面如同疾馳的飛鏢般咆哮而出!而巫師們所謂的「盔甲護身」在石化一切的火焰面前顯得岌岌可危!

  「晴屬性跳躍性更棒。」冰冷笑意盈滿了金髮少女湛藍色的眼眸,「不過可能起來對付你們巫師……加持了增殖之雲的大空倒也不壞。」

  從地表躍出的暗藏跳彈就如同席捲的暴風雨,一枚枚突兀分裂三五成群如同水雷般砸進平靜的水面——大理石的地表一瞬間簡直如同煮沸的開水,因這密集的轟炸沸騰不已!

  待這陣密集的特殊彈消逝殆盡,阿爾托莉雅冷冷的提著匕首走近——白煙散去,先前還耀武揚威的巫師們髮絲淩亂看起來狼狽不已,受傷不輕的食死徒們看著金髮的儈子手提著兇器靠近,眼中的仇恨近乎可以化作實質的利劍。

  「感覺不好受?我們感覺也不好受。」阿爾托莉雅揪起貝拉特裡克斯的頭髮眯著眼,「神選擇的從來都是麻瓜,即便是梅林,他也要侍奉KingArthur。在這一點……」

  「——阿爾托莉雅閃開!!!」

  阿爾托莉雅尚未有所反應,只感到自己的腹部一涼,貝拉特裡克斯手中握著的魔杖不是何時變為了一把刺刀,此刻正穿透了她的腹部。瘋狂的純血布萊克紅著雙眼大笑:「這一點如何?一個泥巴種,你竟然敢這麼對一個布萊克!」

  阿爾托莉雅下意識握著了自己的槍,剛想著要不要對準貝拉特裡克斯的腦門來上一槍,一刀紅色的光先將敵人連變成魔杖的刺刀同人一起擊飛了出去!

  貝拉特裡克斯掙扎著起身,其他的巫師早已跌跌撞撞趕至了她的身邊,在看清了出手的傢伙眉毛簡直都能點燃徹骨的仇恨!

  「唐克斯,鳳凰社!」

  握著魔杖的青年面色警惕的望著敵人,一聲不吭。倒是貝拉特克裡克尖叫道:「安多米達!你竟敢擊飛我!沒人比我更熟悉這道咒語!你竟然敢背叛布萊克,背叛Lord!!」

  「叛徒!出來!我要殺了你!!」

  貝拉特裡克近乎瘋狂的不顧其他食死徒的阻止要將這宴會廳整個炸開尋找自己叛逆的妹妹,然而逼近的警鳴聲和對面鳳凰社的骨幹卻無疑提醒著他們勝算的告罄。

  「貝拉冷靜點,憑現在的我們沒辦法對付唐克斯和安多米達!」一名食死徒按著貝拉的手臂,面具後的眼中滿是狂熱,「瑪律福還在他們手裡,我們不能冒險。」

  貝拉仿佛是被說服,她激動的神情略緩,在其中一名食死徒掏出項墜狀的門鑰匙啟動的瞬間,嘴角忽然浮出一抹冷豔的嘲笑——阿爾托莉雅的瞳孔瞬間緊縮。果然,就在這群巫師消失的一瞬間,貝拉特裡克斯如同蛇一般的咒語如同幽靈纏上了整座宴會廳的承重柱!這顆象牙色的圓柱近乎是在一秒內如同蛛網一般碎裂,在兩秒內如同噩夢般瞬間崩解!

  貝拉特裡克斯如她所願的拆了這大堂讓她的胞妹無處藏身,唐克斯近乎是在第一時間沖向了安多米達藏身的部位,阿爾托莉雅的手伸出不過一半,只得訕訕收回,默默的抓住自己的槍,猶豫著射死一個陪葬還是好人做到底放過他。

  腹部的大量失血使她移動困難,她只能持槍擊碎席向自己的石塊,正當唐克斯將安多米達弄出了大廳試圖回來救她時,一塊巨石就這麼死死的封住了逃生的唯一可能。

  阿爾托莉雅面無表情的望著那塊橫在自己面前的大理石以及隨之垮下的酒桌器皿,在一片驚天地的轟隆隆中,內心卻初期的平靜,甚至還有耐心計算自己剩下的一枚子彈夠不夠擊碎這塊石頭。

  正當她猶豫著選取好角度要射擊時,她的整個肩膀忽然被往後一拽——

  「——如果我不來,你是打算死在這裡!?」

  盧修斯·瑪律福,一頭鉑金的長髮早已被崩毀中的牆灰沾汙,眼角甚至還有被墜物割傷的痕跡,一身原本得體的西裝也因自後門闖入這崩壞中的建築而顯得比貝拉特裡克斯他們還要狼狽。阿爾托莉雅看著這樣的盧修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懶洋洋道:「你不是來了?」

  「你告訴我下手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樓毀人亡!?」

  盧修斯一處火沒地發,右手自背後穿過她的雙膝,剛想將她轉過來抱起就跑,卻被對方突兀用手蒙住了眼睛。他剛想拽下對方礙事的手,阿爾托莉雅的胳膊卻已經搭上了他的胳膊,十分配合。

  「我怕你看見這場景就腿軟的走不動路了,還是別看好,我替你指明方向。」

  盧修斯抽了抽了嘴角,沒空和阿爾托莉雅囉嗦,只能隨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在震動中勉強穩住身形:「往哪兒?」

  「往右三步,好,快跑!」

  順著阿爾托莉雅的話盧修斯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尤其是當他在阿爾托莉雅不停「左左右右快跑好了」的指揮中不住聽見石塊在自己耳邊砸落的聲音,覺著自己能忍著不拔下阿爾托莉雅的手掌真是好涵養。

  「好了!勝利就在前方——我艸他媽的又給我墜石封路!?」

  「阿爾托莉雅你敢不敢學會一點女士的優雅!」盧修斯聽見阿爾托莉雅有些虛弱的抓狂了一句,忍不住開口嘲諷,可身後垮塌越來越嚴重催促著他即便聽見了前方有石塊,也只能踉蹌著繼續向前。

  「喂馬芬,你信不信我一槍能擊碎兩米的石塊?」

  盧修斯被阿爾托莉雅蒙住雙眼,不鹹不淡道:「你失敗會怎麼樣?」

  阿爾托莉雅的聲音裡添了絲笑意:「嗯,重度腦震盪?」

  「我會先丟你去探路的。」對了阿爾托莉雅的回答,盧修斯只是頓了頓,隨機加快了腳步嫌棄道。

  阿爾托莉雅低低笑出聲,隨後,一道不同於大樓崩碎的石塊瓦解聲清脆地突兀響起。他閉著眼,自然看不見那宛若宇宙由一個點爆發成群星般的膨脹碎裂,似太陽黑子一般激烈的碰撞擴散!

  可他聽得見了一句話。

  「躍出去——!!!」

  轟——!!!!

  盧修斯感覺天上就像下起了石塊雨,額角嘴角都火辣辣的疼。然而不同於口中所言,他下意識的伸手將阿爾托莉雅往懷裡帶去,大概用盡了一生的運動神經用力飛躍而出,山石倒塌的聲音仿佛一下被甩出了腦後,當跌上沾著露水的青草地連滾了三圈後,盧修斯這才穩住身體,得空往懷裡的阿爾托莉雅身上看一眼。

  阿爾托莉雅握槍的虎口被震裂,她看著沒等她在把手糊上去已經睜開了眼的盧修斯,低頭看了自己鮮血淋漓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嫌輕的腹部,乾脆兩手一攤,露出無奈的蒼白笑意:

  「看吧,我說你看見會嚇壞。」          

作者有話要說:

  混沌射擊(Chaos Shot),Reborn的必殺技。

  動畫與漫畫存在差異

  在動畫原創「阿爾克巴雷諾的試煉」中使出。分裂成多彈頭的子彈。用列恩變的槍射出,帶有晴屬性火炎。在漫畫「阿爾克巴雷諾的詛咒篇」中使出。先將兩發子彈射入泥土,在時機成熟時,該兩發子彈從泥土中射向目標,重創家光。這裡雙採用。

  什麼,你問我阿爾為什麼會?開玩笑她是Reborn的徒弟啊!這掛當然要開【。

  火焰——阿爾托莉雅特殊的力量。我覺得追文追到這兒的應該不用普及了對吧?不同屬性的火焰有其特別的力量,大空是中和(你可以理解為無效化其他火焰的特殊力量)與石化,雲是增殖(請相信水葫蘆之災),晴屬性是活躍(最經常的用途是療傷,刺激細胞再生。但是在Reborn手裡卻變得異常兇殘。)


Chapter 50

  「晴屬性的治療分隊還未趕到嗎……」

  「最遲三小時他們就能到,Boss畢竟先前他們剛受命前往佛羅倫斯支持雨守大人……」

  「哦別那麼擔心Vongola,魔法無所不能,更何況這又實在算不上什麼重傷。一個從未碰過比餐刀更重武器的巫師的準頭,也就看起來可怕……」

  阿爾托莉雅猛地睜開眼,陽光透過右側的窗戶柔柔的將整間屋子籠成白色,她略有片刻的失神,就聽見耳畔傳來蘋果被咬的清脆嘎嘣聲,下意識一抬眼,黑髮少女笑意盈盈的那張萬年少女臉就印刻在眼簾之中。

  阿爾托莉雅臉色微凝:「莉莉絲。」

  咬著蘋果的小姑娘嗚嗚了兩聲。她同與阿爾托莉雅兩年前相識時竟然像是沒有絲毫改變,還是那張看起來不過十三歲的臉。然而這種「永葆年少」卻並非是本人自願,而是一種及危險的表像。阿爾托莉雅與莉莉絲·格林德沃之所以處的來,很大原因並非性格,而是兩人在這世界上同樣的獨一無二。

  一名是最後的「Hell」,一位是「異空來客」。而莉莉絲·格林德沃永遠長不大的表像,正是她為這個時空所排斥的最鮮明證據。就連蓋勒特·格林德沃本人也不知道,莉莉絲·格林德沃的靈魂能在這時空堅持多久。不過……關於這一點,莉莉絲本人卻好似從未擔憂過。

  她此刻笑容滿面的看著阿爾托莉雅,拖著臉頰道:「你不覺得自己這次玩的有點大?貝拉要是有點準頭,你就是分分秒跪的節奏。」

  「我有數,她的胳膊被我的前腿壓制,被混沌射擊重傷,魔力告罄,就算有什麼妙招,也最多只能傷到腹部……」阿爾托莉雅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傷口,「不過能捅這麼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巫師不是都用法攻麼?突然轉物攻是要鬧哪樣?」

  「貝拉特裡克斯這個女人你還是少惹為妙。」莉莉絲格林德沃瞄了對方近乎痊癒的腹部一眼,「她雖然是個剛畢業的食死徒,但極為受伏地魔倚重,對黑魔法戰鬥方式的領悟絕對超乎你這個半吊子想像。」

  阿爾托莉雅不答話,莉莉絲瞅了她一眼,笑嘻嘻道:「抓到人沒有第一刻崩了腦袋可不是你的風格,這是萊茵的習慣。你沒對貝拉他們起殺心,因為誰?瑪律福還是那個布萊克老二。」

  「……你管太多了莉莉絲。」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的下床活動了手腳,「現在是什麼情況,安多米達你們扣住了嗎?」

  「當然,你一發消息給彭格列他們就派人堵住出口了。」莉莉絲丟了蘋果核,「由於你拆了房子,彭格列不得不找我來善後美國魔法部的刁難。」

  「房子是貝拉特裡克斯拆的,和我無關。」

  阿爾托莉雅頭也不抬的否認,確定自己傷口的確好的七七八八後起身打開衣櫃抽出常服,頓了頓才開口道:「善後魔法部不需要你來,你來做什麼。」

  「真無情,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

  莉莉絲做出了遺憾的動作,手指卻是微微一動,一枚包裝精美的戒指盒便從房中的圓桌上如一道流光飛至她的手心。她斂了笑,將手中的戒指盒略鄭重地遞給了阿爾:

  「殺手Reborn在聖徒位於法國的聯絡點留下了這個,還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詞,只能確定發音是『伽卡菲斯』。他托聖徒以最快的速度交給你,就像他陷入了什麼麻煩似得。」

  「什麼……?」阿爾托莉雅皺眉,「他有麻煩為什麼會找你們?」

  「你先讓我說完,這點我無比好奇……就像你說的他為什麼選擇向巫師留下線索而不是黑手黨?」莉莉絲格林德沃面色凝重,「不管怎麼說,他和你們更為親近不是嗎?」

  阿爾托莉雅打開了盒子,一枚收斂著翅膀鑲嵌著大顆原石的古樸手工戒指靜靜的躺在黑絲絨上。她寶石藍的眼中倒影著這枚不知有多少年歲的戒指,語氣低沉:「我想,他之所以拜託巫師……很可能是他遇上的麻煩,普通黑手黨根本無法解決。」

  金髮少女取出那枚戒指,有澄空色的火焰驀然在她指尖燃起——隨後,戒指原本收斂的雙翼如同利劍猛地張開!原石也從最初的顏色染上最美麗的橙。

  阿爾托莉雅靜靜凝視著這枚灼燒著火焰的戒指,語氣平靜:「我想,還不是一般的麻煩。」

  安多米達·布萊克坐在彭格列位於北美宅邸的溫室中,神情寧靜,甚至還有心情同坐在她對面的鉑金少年調笑:「幹嘛這麼嚴肅,一臉整個布萊克家投靠了鄧布利多似得。」

  盧修斯灰藍色的眼瞳掃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難道不是布萊克嗎?」

  安多米達聽到這裡緩緩斂了笑容:「我是布萊克,但我也是安多米達。」

  「這句話若是讓茜茜聽見,大概她會氣得忍不住死了手帕。」盧修斯挑了挑眉,「你知不知道西裡斯·布萊克在今年的分院儀式上進了格蘭芬多?」

  安多米達不動聲色端起花茶輕啜一口:「西裡斯一向很有自己的注意。」

  「這麼說你不意外?甚至支援?」

  安多米達淺色的眼瞳微閃:「我為什麼要阻止?每個人的人生屬於自己,而不是從出生起就為了犧牲。」

  盧修斯冷笑一聲,安多米達卻毫不在意指了指花園中那些花朵繼續道:「你看,那些花朵,他們誕生于園丁之手,所以連形狀都要按照園丁的意思舒展。」

  盧修斯冷漠道:「那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對,可我們有選擇。」安多米達輕笑,「我們誕生於古老的家族,就如同園丁輕手播下這些花朵的生命。可與這些花不同,我們有思想有屬於自己的意願。」

  「我欠著布萊克家,正如你欠著瑪律福家。」安多米達頓了頓,「可是這並不是家族控制我們的理由。」

  「我們留著古老的血液,勢必將為了這個姓氏而驕傲而努力——但這一點並不意味著由這個姓氏禁錮住我們。」安多米達放下了茶杯,「安多米達·布萊克。安多米達在布萊克之前。」

  「或許你會覺得我離經叛道忘恩負義,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布萊克沒有決定我命運的權利,我的路,我的一切都該由我自己來選擇,無論對錯,無論是否後悔。」

  「至少在我看來,布萊克對神秘人的狂熱與越發瘋狂的『純粹』只會毀了他自己。如果我仍然留在那裡,除了成為食死徒或者嫁給一位食死徒,我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嗎?」安多米達輕輕歎息,目光卻無比堅定,「我不願為它陪葬,更不願『布萊克』因此而徹底消失。或許西裡斯做得比較過火,但我並不認為他的選擇給布萊克抹黑。」

  安多米達說著,眼中添了絲憂鬱:「可是他的反抗太激烈,或許會使已經是食死徒的布萊克受到神秘人的處罰。或許這也是貝拉和斯奈科會出現在麻瓜界的原因。」

  ——為了挽回在伏地魔面前的地位與信任。

  盧修斯沉默良久,半晌道:「你和茜茜、貝拉完全不同。我甚至難以相信你是個布萊克。」

  安多米達嫣然一笑:「或許這就是『仇視』斯萊特林的加百羅涅願意與我為友的原因?」

  「你接近唐克斯,逃來麻瓜界,就是為了逃離布萊克,逃離這場遲早要發生的大戰嗎?」

  安多米達聞言笑了:「不不不,逃來麻瓜界的確是,但接近唐克斯卻絕對不是。」

  「無法否認,接近他對我的計畫大有幫助,但我喜歡上他,卻的確沒有因為這個原因。」

  聽見那句乾脆的「喜歡」,盧修斯顯得有些驚訝,而安多米達的面容則添上了一絲羞澀,「愛情是最不講原因的,我對他的喜歡,或許要追述到你和阿爾托莉雅剛入學那會兒。」

  盧修斯挑眉:「那時候你可是斯萊特林,而他是個麻種巫師。」

  「唔,所以我和他保持了距離,畢竟我不想惹貝拉生氣。」安多米達聳了聳肩,眼中滑過一絲狡黠,「不過在紐約碰上他就純粹是巧合了。他的父母是報社社長,他選擇畢業後接受函授繼承家業,可見即便是巫師也不代表就要在魔法界工作。」

  這句話無疑戳到了盧修斯的痛處,他抿了抿嘴角一言不發,安多米達見狀忍不住輕笑,狹促道:「你沒有什麼需要諮詢我的嗎?」安多米達拖著尾音:「畢竟,對於麻瓜我可比你瞭解。」

  盧修斯硬邦邦的甩出一句「不用了」。遲疑半晌才緩緩道:「你要嫁給唐克斯嗎?你知道這樣,你就不僅是逃離布萊克,而會被直接被除名吧?」

  安多米達沉默良久,緩緩道:「盧修斯,如果你處在我現在的心情你就會明白,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勝過一切,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阻礙。所謂的阻礙,不過是你自身逃避的藉口。」

  盧修斯移開視線,淡聲道:「值得嗎?為此被除名。」

  「你心中永遠有把天平,它會清楚的告訴你值得還是不值得。」安多米達拖著下巴眯著眼看著一片安寧,「我原本就不打算再回到布萊克,這樣子……也好。」

  「只不過是一張掛毯罷了。」安多米達輕快的站起身,「只要我認定自己還是一名布萊克,我就還是一名布萊克。盧修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盧修斯抬眼嗤笑一聲:「我不會祝福你和唐克斯的。」

  安多米達微笑道:「但我會祝福你和阿爾托莉雅。」

  盧修斯手指微動,安多米達卻是緩緩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你真的覺得,所謂的血統『純粹』值得我們……放棄掉所有嗎?」

  不知不覺間,耶誕節又要到了。暖氣的供應使得這座屋子完全沒有初冬的感覺,只有越發短暫的日光似乎在敘說著這個節日的迫近。盧修斯經過書房時,恰見到阿爾托莉雅捧著本泛黃的筆記倚在落地窗邊發呆。他靜靜地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阿爾托莉雅發現站在窗角處的他,敲了敲玻璃,用口型詢問他「有何貴幹」他才緩緩的露出抹笑容。

  盧修斯咚咚咚反敲了窗戶,對阿爾托莉雅挑眉道:「出來,提前過耶誕節。不是說好要交往一周?」

  阿爾托莉雅似乎楞了一下,這才合上筆記,噙著笑意從書房走出,看見盧修斯時帶著一貫慵懶的語氣道:「那要不要在剩下的五天裡把情人節也過了。」

  盧修斯揚起嘴角,慢條斯理道:「如果你迫切希望的話。」

  「還是算了。」阿爾托莉雅歪了歪頭,「情人節能過的話,我覺得感恩節和復活節就都能過了。」

  盧修斯不置可否,倒是阿爾托莉雅幹乾脆脆走到他身邊:「提前過聖誕,好啊,你打算怎麼過?」

  「那就從禮物先開始。」

  盧修斯毫不客氣伸出了手,阿爾見狀瞄了一眼盧修斯手上並未取下的婚戒,「呐,戒指抵了。我付的錢。」

  話說到一半,阿爾托莉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項間的藍寶石戒指,頓了頓,從口袋裡摸出那枚貼身保管的相框,將微笑著的相片遞給了盧修斯:「說好結束還給你,鏈子等我回頭——」

  「鏈子送你了。」盧修斯將項墜收入手心,微微笑道,「聖誕禮物。」

  「真省事啊。」阿爾感慨,「早知道我就選擇再過個情人節。」

  「情人節的禮物回學校再送。」盧修斯攥緊了手心,聲音是自己都未發現的繃直,「你想要什麼?」

  「再來只安格斯吧,校長的鳳凰壓根不陪他玩,他又不喜歡貓頭鷹,一個人總孤零零挺可憐的。」阿爾托莉雅下意識道,在反應過來盧修斯說了什麼時忍不住瞪大眼睛,「……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盧修斯覺得英語沒有一刻這麼難以發音,「或許我們的關係可以維持到——」

  太陽很溫暖,可初冬的風卻冷地很。阿爾托莉雅僅著風衣站在室外安靜的聽著盧修斯的話語,看著一片平靜的阿爾托莉雅,盧修斯的話突然就再也說不下去。他被懸在半空中的心漸漸地也歸回原位,垂下淺灰色地眼瞳,靜靜地望著阿爾托莉雅道:「……我似乎並不不需要再問下去了。」

  「Timoteo說,他的超直覺告訴他你很適合我。」金髮的少女忽而一笑,「但他畢竟不瞭解你,盧修斯·瑪律福,你對瑪律福執著絕對超乎你自己的想像。我並不覺得自己能淩駕於『瑪律福』之上。」

  「至少現在,絕對不是。」阿爾托莉雅思考片刻,微笑道,「為了避免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殘局,我覺得一周挺好,你認為呢?」

  盧修斯覺得自己心態出奇的平靜,他想到了很多東西,也忘記了很多東西。最終他微微一笑:「看起來,你是把所有問題都丟給我。」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問題,喜歡或是不喜歡不能隨便決定,背負著責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聽起來挺為我考慮,不過我也想告訴你一件事。」

  阿爾托莉雅挑眉,盧修斯道:「四年前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

  阿爾托莉雅笑了,她眯著眼,「我知道。不過我還是很不爽,所以我報復了你。說得直白一點,安多米達喜歡唐克斯的事我早知道,順著你的話來找她也存了自己的心思。」

  盧修斯微怔,阿爾托莉雅懶洋洋道:「其實我挺招人喜歡,對吧?」

  盧修斯輕笑,「的確很成功,步步為營,果然是格蘭芬多的雄獅。」頓了頓,盧修斯道,「如果我下定決心,你的答案是什麼?」

  阿爾托莉雅笑道:「你得先給我答案。我還等你的答案來考慮我要不要回魔法界。」

  五天后,盧修斯·瑪律福一人出現於破釜酒吧,差點將英國魔法部翻過去的老瑪律福再親眼見到自己的獨子渾身上下沒少一根頭髮後,總算是消停下來。而自盧修斯·瑪律福口中得到有關安多米達·布萊克詳細消息的布萊克家,也果然當即將安多米達除名——據說,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甚至因此直接燒毀了安多米達曾經居住過的屋子。

  而有關前往襲擊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的食死徒中,有兩人因為中彈太多、無法阻止子彈帶來的石化蔓延最終不治。貝拉特裡克斯與斯奈科中彈較少,逃過一劫。

  斯萊特林對於盧修斯·瑪律福從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虎口還生的行為表示了欽佩,只有盧修斯本人對此不置一詞。西弗勒斯·斯內普由於種種原因同這位學長走得越發近,他也常常見到盧修斯·瑪律福摸索著自己的無名指不知道再想寫什麼。直到有一天,紮比尼無意間發現了瑪律福脖頸項鍊的墜子從他母親的相片換成了一對婚戒——不同於調笑「盧修斯與納西莎」關係的紮比尼,斯內普總覺得他又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秘密。

  他覺得……盧修斯之所以對他如此客氣,搞不好也有他實在知道太多的原因在內。

  五天后,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收到盧修斯·瑪律福的信件,打算回魔法界。卻從恩佐·加百羅涅口中聽到了一個最糟的消息——

  「親愛的,我Reborn遇到的不僅是令人頭疼的麻煩。」恩佐面色難看道,「他在大西洋群島附近失蹤了。」

  阿爾托莉雅只不過猶豫了三秒便做出了選擇。她果斷換了行李準備趕往大西洋群島。分別時莉莉絲·格林德沃明確表示此次她的行動萊茵哈特不會予以支持,並且會就此回到德國部署剩下的計畫。對此,阿爾托莉雅沒有任何異議。

  「瑪門·施耐德會幫你,她在聖赫勒拿島等你。」

  面對阿爾托莉雅勢在必發,莉莉絲·格林德沃最終還是提供了幫助,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改不了嘴賤的毛病,沖著明顯心情欠佳的阿爾托莉雅嘻嘻哈哈道:「聽說你和瑪律福分手了,是因為他終於發現你是刻意引誘他喜歡你、讓他糾結地要死——好一報當初那句『怪物』之仇?」

  「莉莉絲,你的話有時真不如不說。還有目前看來是我甩他。」

  莉莉絲·格林德沃收了嘻嘻哈哈的表情:「我不管那個殺手對你有多重要,你要找多久,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三年後你必須來幫我。屆時我希望你不會再被一個剛畢業的食死徒重創。」

  阿爾托莉雅發動了跑車,對車窗邊的黑髮少女眉目淺淡道:「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放心吧。」

  莉莉絲眯起眼:「對瑪律福開槍你也能做到嗎?」

  阿爾托莉雅頭也不抬冷冷道:「這種玩笑別開。」

  莉莉絲聳了聳肩:「隨便你,歷練順利,祝你能找到你的師父。」

  「希望如此。」阿爾托莉雅說著望向了自己的手指上的戒指,「不過如果最後送來的是這個,還真是凶多吉少。」

  莉莉絲好奇道:「這到底是什麼戒指?」

  「瑪雷指環。」阿爾托莉雅抿了抿嘴角,「據說和彭格列指環一樣有七枚,其中六枚在吉留羅涅手中,而這是不知所蹤的第七枚。伊莎貝爾留下的筆記說……這東西事關創世之謎。」

  「你相信?」

  「不相信,可我總要去找他。他留下這個給我,不也正是為此嗎?」

  莉莉絲不再發表看法,她微微一笑,輕吻的少女的面頰:「兩年後見,我的朋友。」

  「無論是否能找到他,兩年內我一定回來。」阿爾托莉雅表情柔和,「再見……安格斯!」

  隨著少女的一聲令下,在空中自由高飛的鷹隼立刻俯衝而下,停在了少女的副座上。阿爾托莉雅沖莉莉絲和Timoteo揮了揮手,乾脆地離開了。

  1973年末,霍格華茲波瀾不驚。唯有兩件事掀起了些漣漪。一是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無故輟學。另外一件則是盧修斯·瑪律福疑似加入食死徒。

  「My Lord。」

  ——人們聽見他如此稱呼黑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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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Chapter 51

  1976年6月,預言家日報刊登一篇震驚整個歐洲魔法部的文章。這篇文章由一名不見經傳的剛畢業小記者麗塔·斯基特,她以一篇《魔王的宣戰》在巫師界掀起了一篇恐慌。

  這篇文章大力抨擊了鄧布利多和他所謂的「鳳凰社」。認為鳳凰社根本就沒有同食死徒一搏的能力,無能的魔法部和鄧布利多都該為越發難以抑制的食死徒負責。

  報導還宣稱,記者採訪了一位元神秘的鳳凰社成員,該成員表示鄧布利多或許也沒有他表面上說的那麼熱愛麻瓜,他曾經多次見到鄧布利多與德國純血格裡華德接觸。報導在最後甚至犀利的責問起霍格華茲的校長「神秘人屠殺麻瓜」的真相是否屬實,還是這只不過是鄧布利多想要獲得支持和權利而打出的幌子?

  麗塔·斯基特借此文章一炮而紅,不少鳳凰社成員見此文章後破口大駡「卑鄙的食死徒」。然而麗塔在聽聞這件事後,卻是與公眾面前坦然露出沒有絲毫黑魔標記的胳膊,以示自己只求真相不畏強權。

  「該死的甲蟲!」黑髮的布萊克一把將印著麗塔那張得意面孔的報紙扔進了壁爐,「神秘人給了他多少好處!她怎麼能,怎麼能——」

  「冷靜點西裡斯,不會有多少人相信的。」詹姆斯·波特摘下了自己的圓眼鏡,「西蒙教授不也說過,這點輿論動搖不了校長的地位嗎?」

  「可我們就由著他們胡編亂造?」西裡斯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憤怒,「看看他們是怎麼寫的吧,我的朋友!偽善的欺騙者!他們怎麼能這麼說他!」

  「我建議你聽詹姆的西裡斯。冷靜點,然後準備好下周的O.E.W.L,別忘了,沒有這個鄧布利多校長可不會招你進鳳凰社。更何況,關於輿論這一點,我聽從了西蒙老師的建議,給加百羅涅學姐寫了信。」

  聽見加百羅涅這個名字,西裡斯·布萊克忍不住道:「……給加百羅涅學姐寫信?她不是不管魔法部的事嗎?」

  「關於這個,我用一個流傳在狼人中關於『伽卡菲斯』的傳說換取了她的幫助。」盧平抓了抓自己有些乾燥的棕色頭髮,笑得有些靦腆,「學姐答應這件事她解決。」

  「……等等,你們和,和那個殺人犯還有聯繫!?」小矮星逼得仿佛被什麼刺激到般尖叫,「她不是畢業三年了!你們到底——」

  「就沒斷過聯繫啊,你不是很喜歡安格斯?那是她的信使。」西裡斯不解的皺眉,「為什麼你會叫她殺人犯?雖然學姐為人是……不太講理,但也不至於背上這個帽子。」

  「那是因為——!」小矮星彼得驟然收聲,就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瑟瑟發抖,「……我看見過。」

  西裡斯:「什麼?」

  「我看見過,在西蒙·布萊克辦公室的密道裡……她和那名唯一抗下了黑魔王詛咒的黑魔法防禦教授一起,他們一起,」彼得打了個冷戰,上下牙齒磕碰作響,「我看見他們一起拷問食死徒!」

  彼得的情緒一下變得很激烈:「我親眼看見的!西蒙的鑽心剜骨,還有加百羅涅可怕的火焰與子彈——我披著詹姆你的隱形衣,直到他們將那可憐的囚犯毀屍滅跡也不敢動一下……」

  西裡斯的表情滿是同情與不在乎:「彼得,那是你在做夢吧。你什麼時候單獨行動過。」

  「是真的!活點地圖突然出現了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的名字!我一時好奇,就披上了詹姆的隱形——」

  「得了吧彼得,一定是你在做夢。」詹姆斯推了推眼鏡打斷了自己朋友的話,「活點地圖現在還沒能顯出斯內普的正確地點呢,一定是太累了。」

  彼得近乎有些絕望的看著西裡斯和詹姆滿不在乎的面容,保持著最後的希望看向了四人中最為冷靜的盧平。然而萊姆斯·盧平面容上清晰可見的無奈卻給他澆了最後一盆涼水。

  「這是真的,你們不能和她走那麼近,她一定是德國魔王的人,她會殺了我們……貝拉特裡克斯沒說錯,她會殺了我,我得自救。」

  彼得喃喃自語著,可他的同伴們卻像是完全沒聽見一般,甚至商量著要是否要給彼得買些助眠水和精力藥劑。

  因為他看起來是在太累,太不正常了。

  ·

  五年級末算是個難得平靜的年級,大多數小巫師都要為即將迎來的考試而奮鬥,即便是繼加百羅涅後挑戰者斯萊特林炮火集中度的劫道組也要準備考試。

  這讓斯內普擁有了一段少有心平氣和的日子。或許並不能算上是心平氣和。因為正如盧修斯在畢業時給他的忠告,他與莉莉·伊萬斯漸行漸遠。

  「你們不是一路人,註定走不到一起。」

  當盧修斯·瑪律福注意到他眼中對格蘭芬多百合花的簾幕時,斯萊特林最強大的純血垂下眼眸,憐憫又冷酷的給予了忠告:「她無法走到你身邊,格蘭芬多都是這樣——固執而自以為是。」

  斯內普記得當時的自己激烈反駁:「你憑什麼這麼認定!」

  盧修斯只是露出越發冷靜的神色,淡淡道:「因為你是個斯萊特林。斯萊特林註定無法妥協。」

  斯內普口不擇言的結果便是第一次在這名學長面前提了「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而盧修斯的答案更乾脆——「你沒看我們最後掰了?」

  盧修斯沒說錯,斯內普非常清楚。連盧修斯這般狡猾的斯萊特林都無法誘拐一名格蘭芬多轉移她的立場,又何況本來便不善言辭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斯內普熱愛著莉莉·伊萬斯的美好,可每每對上她那雙「包含掙扎」的綠眼睛,他又會從心底湧上一股憤怒。

  喜好黑魔法又如何?喜好黑魔法就是罪孽?就是邪惡?憑什麼就因為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決鬥勝敗,就將黑魔法打入不得翻身的深淵?

  斯內普不覺得喜好黑魔法是錯誤,而莉莉則認為他們不可原諒。於是童年的玩伴漸行漸遠。

  每每看見莉莉的背影,斯內普就忍不住想起當初阿爾托莉雅得知他是個斯萊特林後的冷漠評價——「愚蠢」。西弗勒斯看著莉莉每次被自己氣走的身影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愚蠢」?

  「嘿,夥計們,看看我看見了誰!?」

  斯內普悶頭走在圖書館外的草地上,一道這五年多來他都快聽出繭的聲音輕佻響起,帶著連掩飾都無的惡意。煩躁期的毒蛇忍無可忍的轉頭,直接拔出了自己的魔杖,二話不說點燃戰火本。一打三本就不公平,失敗近乎是板上釘釘。被吊在空中羞辱時斯內普咬牙想著「看啊,這就是鄧布利多袒護的勇敢的格蘭芬多,見鬼的勇敢!」——

  然後,憤怒至極的他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而這件事也將成為他最痛苦的記憶。

  他開口遷怒了自己最愛的女孩。

  「阿爾托莉雅,你在看什麼?」

  黑髮少女的一句話阻止了金髮女人向前邁去的步伐,她停下了腳步,頓了頓開口道:「沒什麼,只是看見了以前的學弟。」

  莉莉絲聞言轉頭,饒有興趣:「哦?長得如何了?」

  阿爾托莉雅:「……和我當年差不多。」

  莉莉絲了然點頭:「那是長歪了。」

  阿爾托莉雅「嘖」了一聲,三年過去,她的身量拉得更長,眉眼間的稚嫩也漸漸淡去,被更加堅毅的冷酷替代。容貌並無太多變化的莉莉絲看著自己的合作夥伴,似笑非笑道:「我很好奇你找人那兩年到底經歷了什麼?看起來比在德國訓練的那四年還可怕。」

  「差點見到世界的終極算不算?」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回敬,「倒是你兩年還是沒長多少,萬年蘿莉當的開心?你男朋友怎麼啃得下去嘴,他戀童癖?」

  莉莉絲磨牙:「我說了很多次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得了吧,他都背棄主魂了。」阿爾托莉雅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你確定要我作為鄧布利多那一方的人參加重開三強爭霸賽的會議?」

  「當然,我們說好的。」黑髮少女曖昧一笑,「托那一位的福,現在整個食死徒都認定你是鳳凰社。」

  阿爾托莉雅不置一言,領著少女往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而去,卻不想再經過經過回廊時,門鑰匙的魔法波動一閃而逝,鉑金髮色的男人同金發藍眼的少女便出現在霍格華茲有名的回廊裡。

  金髮的女巫手指還緊緊的攥著男人的胳膊,面色的蒼白顯然是對這次旅行的不適。阿爾托莉雅想要拐彎的那條腿就這麼收了回來,不發一言避開了那對魔法部代表。莉莉絲·格林德沃在她身後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待兩人身影徹底不見,這才幸災樂禍地開口:「後悔嗎?單方分手分的那麼乾脆,等到了鄧布利多辦公室,你們就真的徹底敵對哦?」

  「感覺如何,我可憐的茱麗葉?他為你拒絕了同布萊克的聯姻,可你卻選擇去找一位失蹤的殺手,兩年毫無音訊——說好的會一直等人家想清楚後的決定呢?人剛走你就跑大西洋直接玩失蹤啦!」莉莉絲痛心疾首譴責著阿爾托莉雅的行為,「我覺得,你有點渣啊親愛的——」

  「真渣我還該拋棄他找新歡。」阿爾托莉雅慢吞吞瞥了一眼莉莉絲,「至少現在找新歡的是他不是我。」          


Chapter 52

  「我親愛的朋友,你真的不必要同我隱瞞。」莉莉絲攔住了阿爾托莉雅轉身欲走的身影,笑意盎然,「你該知道,從我將只落水猴似得你從愛情海的海岸邊給撈起來,有些好奇心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阿爾托莉雅略瞥了莉莉絲一眼,手指上的瑪雷指環驀然張開雙翅,熊熊橙色火焰猛地燃起——莉莉絲驚呼一聲瞬間同她拉開了距離,燃起了火焰毫不在乎地石化了少女凝起的魔力屏障,語氣平靜道:「莉莉絲,有些事說出來傷感情,還是不要談比較好。」

  「好吧好吧,誰讓我們是朋友。」黑髮少女聳了聳肩,望著自己被毀的魔力屏障及對方身上越燃越勇的火焰,忍不住抱怨道:「三年過去,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壞了。」

  「抱歉,我會收斂。」少女聳了聳肩,有些暴烈的橙色火焰緩緩歸於平靜,「你知道,與魔力不同,火焰的持有量完全取決於擁有者的精神力……連著幫你清理了三天麻煩,即便是Timoteo也沒法在這時候還能控制好脾氣。」

  莉莉絲自知理虧,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忽而又像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雙眼驀然一亮道:「要不我把萊茵撥回來借你吧!反正法國的事情已經佈置完畢,從你這兒送去給伏地魔也不錯……」

  阿爾托莉雅瞟了一眼莉莉絲,忍不住皺眉:「你又在想什麼壞點子?」

  「哎嘿,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可愛的朋友,換是奧菲就一定會誇我聰明來著!」

  「格裡華德小姐才不會,她只會嘲諷你不愧是位黑巫師!」

  阿爾托莉雅毫不留情調侃著自己的朋友,卻在闊別三年的校長辦公室門前卻微微滯住了腳步。黑髮的少女見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上挑著圓圓的杏眼含笑道:「怕了?」

  「你想太多。」阿爾托莉雅近乎是在莉莉絲這句刺激下意識的對出了口令,當門在自己面前緩緩開啟,那些銀器以及比銀器還要耀眼的頭髮漸漸出現在視線時,她仍舊感到的心下一懸。

  為了掩飾這樣的忽上忽下不著地的心緒,她特意重重咳嗽了一聲,踏入了辦公室。

  莉莉絲·格林德沃很顯然已經同阿布思·鄧布利多做了什麼交易。帶著半月型眼睛的老人在望見她的一瞬間就笑彎了眼,用他招牌式的、充滿了智慧的口吻道:「哦,看來我們等得最後一位客人來了。謝謝你將格林德沃小姐領來,加百羅涅小姐。」

  「不用客氣校長,這是我應該做的。」

  阿爾托莉雅按照最初同莉莉絲說好的那樣,毫無遲疑的坐在了鄧布利多的右手邊,只不過當她一抬頭。盧修斯·瑪律福那張冷漠而英俊的面孔便直對著他。

  青年看起來高貴而冷傲——一如他父親給人的印象。阿爾托莉雅想了很久才從記憶裡找出了盧修斯上一次露出這副臉的表情,莫名的,她心中便開始煩躁。

  盧修斯·瑪律福不再是三年前那名憑藉一時衝動便向阿爾托莉雅許下諾言的少年,他更成為成熟,更為英俊,也更為合黑魔王的心意,成為黑魔王眼中的一等一紅人……否則這牽扯到聖徒魔王和鄧布利多兩方的事件,伏地魔更本不會讓他出面。

  阿爾托莉雅一手撐著下巴盯著盧修斯,一手紓解煩悶的無節奏敲擊桌面。座於會議桌第三角的莉莉絲但笑不語,而鄧布利多更是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推了推眼鏡,在開了一句話後便沉默下來。

  最先忍不住開口的是納西莎,她最終果然還是無愧斯萊特林女神稱號,幾乎能算純血貴女的典範。望著視線緊緊絞著盧修斯的阿爾托莉雅,同樣金發藍眼的少女輕咳一聲,開口道:「加百羅涅小姐,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阿爾托莉雅緩緩停下了手指,眼睛卻沒移開,「就隨便看看。」

  納西莎:「…………」

  納西莎覺得自己三年前就沒弄懂過這個女人,三年後更是越發難以捉摸她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了。大約是覺得辦公室內的氣氛實在過於詭異,鄧布利多總算開了口,他清了清嗓子,沖在座的三位頜首,魔杖一點——會議桌的第四方便顯示出法國布斯巴頓的現任校長,可克拉爾夫人的模樣。

  典雅高貴的女校長虛影顯然優雅的沖在座各位頜首示意,微笑道:「阿布思,人來齊了嗎?」

  「哦是的,」鄧布利多笑呵呵介紹道,「魔法部的代表瑪律福先生與布萊克小姐,德姆斯特朗的代表格林德沃小姐,以及——霍格華茲的加百羅涅小姐。」

  可克拉爾夫人一一點頭示意,一開口便直奔主題:「那麼有關我校同德姆斯特朗一起發起的,重辦三強爭霸賽的事情——英國討論的結果到底如何?」

  鄧布利多依然笑呵呵道:「哦結果,我們這不是正打算給出個結果,您說是嗎?瑪律福先生。」

  從頭至尾都沉默著的青年聞言,總算是屈尊降貴的給了鄧布利多一抹假笑,不緊不慢道:「三強爭霸畢竟是件大事,魔法部需要良久的商議也是應該的。」

  鄧布利多神色不變,依然和藹可親:「那麼不知道魔法部的結論是——?」

  「在如今學生們普遍懈怠戰鬥魔法,越來越多的人僅僅直對那些可笑的滑稽的生活魔法感興趣的現今——那一位認為三強爭霸賽的舉辦很有必要。」鉑金青年聲調低沉而華麗,他略上挑了眼,漫不經心掃過鄧布利多身邊凝視著他的少女,像是什麼也沒看見般繼續道:「所以魔法部——當然也是那一位的希望——建議,不僅要重開三強爭霸賽,或許比賽的成員和門檻,可以設立的再低一些。」

  鄧布利多聞言,眉梢微微蹙起,而可克拉爾夫人則是直接不贊同道:「我們都知道三強爭霸是多麼危險的一項比賽,原本我將提案交給阿布思時,便是有一條限制了參賽者年紀,如今英國魔法部是認為三強爭霸賽的危險度連限制也不需要了嗎?」

  「如果是有能力的巫師,自然不懼怕那小小艱險。」鉑金青年緩緩道,對上了身前端坐似笑非笑的少女,「您覺得如何?加百羅涅小姐。」

  「我?我自然是站在校長這邊。」阿爾托莉雅懶洋洋地直起身,不動神色的對向睿智深遠的老人,「對吧校長。」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打著圓場道:「關於三強爭霸賽具體的事項,格林德沃小姐有個小小建議,我覺得不錯:年齡可以不加以限制,但會將當人打拼改為團體賽。評分標準也將從巫師單方面的能力側重於團隊合作,同時給予每一位參賽選手即使逃離危險的門鑰匙——夫人以為如何?」

  可克拉爾夫人露出了贊許的笑容,鉑金青年聞言卻是陷入沉默,半晌冷笑道:「鄧布利多先生決意如此了?」

  鄧布利多臉上的笑意未變,眼神卻是銳利不容動搖。雙方眼看又要陷入僵持,一直沉默的聖徒魔王驀然開口:「放心吧,你的頭會答應——該說他巴不得如此呢。」

  容貌一如少女的魔王冷嘲道:「要說我為什麼這麼肯定,黑巫師的思維都差不多,不信你回頭問。」

  莉莉絲·格林德沃的語氣不可謂不嘲諷,涵養好如納西莎面上也忍不住籠上怒意。她剛想開口反擊一句,卻被鉑金青年攔下,青年灰色的眼睛掃過鄧布利多以及堅定站在了他身後的少女,眯著眼笑道:「既然聖徒魔王如此確認,想來魔法部也沒有推拒的藉口。那麼就讓三強爭霸重開吧。」

  由法國布斯巴頓發起,德姆斯特朗覆議的三強爭霸賽在時隔近半年的商討後,總算是牽上了霍格華茲和英國魔法部的章。當那份魔法文書最後一抹墨蹟乾涸、即時生效之後。莉莉絲·格林德沃同鄧布利多都十分有眼力見的找了個藉口走人的走人,趕人的趕人。

  一時間,時間仿佛一下回到三年前,不過那時候站在盧修斯身邊的是阿爾托莉雅,處在他們對面的是納西莎·布萊克。

  阿爾托莉雅抱胸看著他們倆,而盧修斯只是瞟了對面的金髮少女一眼,轉而便對納西莎淡淡開口道:「走了,回部裡還有事情要做。」

  納西莎有些迷惑的看了盧修斯一眼,又看了沉默不語的阿爾托莉雅,最終卻不得不追趕大步離去的盧修斯,甚至來不及同阿爾托莉雅說一句話。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

  對付前任最狠的不是恨,而是漠視。

  「……不是我打擊你啊?你們開始過?」

  莉莉絲·格林德沃不知何時出現在阿爾托莉雅身後,歪著頭一臉無辜,「好像是人家決定要好好開始的時候,你跑去了大西洋,用行動表示了『你和我老師比起來什麼也不是回去洗洗睡吧』——所以我覺得,你的心裡活動可能有點不對?」

  阿爾托莉雅轉頭:「我記得你無法對我使用攝魂取念。」

  「和你朋友這麼多年,你這時候的心理活動不難猜啦!」莉莉絲笑嘻嘻的拍上了阿爾托莉雅的肩膀,「你喜歡他?當年千方百計地勾引他喜歡上了你,結果你也喜歡上了他了?嘖嘖嘖,你既然喜歡他,三年前為什麼又走得那麼乾脆啊?」

  「……三年前是三年前,現在是現在。」阿爾托莉雅抿了抿嘴角,「再來一次我三年前還是走的乾脆,但我有寫信給他解釋……算了,斯萊特林真夠彆扭記仇。」

  「寫信?」莉莉絲·格林德沃皺了皺眉,「用安格斯寄得?」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找Reborn,安格斯全用來同你們聯繫了。我重買了只貓頭鷹寄信。」

  莉莉絲心下一咯噔:「不是白色的……吧?」

  阿爾托莉雅懷疑的皺起眉頭:「……你對它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我發誓!對著上帝!」莉莉絲·格林德沃一臉嚴肅,「斯萊特林就是這樣的彆扭又難搞!你不是知道的嘛。」

  阿爾托莉雅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而莉莉絲·格林德沃從表情到眼神都正直的不能更正直——你總不能指望一個黑魔王親口承認她似乎無意間毀了自己朋友的告白信。

  「算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我喜歡等一切結束後再自己動手綁回來。」煩惱了不過三秒便果斷將煩惱棄之不顧的阿爾托莉雅無視對方「強取豪奪啊你」的吐槽,沖莉莉絲抬了抬下巴——

  「偽裝成鳳凰社促成三強爭霸賽已經完成了,下一步你需要我做什麼?」

  「這個啊……」黑髮少女嘴角浮出兩個甜甜的酒窩,「恐怕需要你吃點苦頭了。」

  阿爾托莉雅:「……?」

  莉莉絲·格林德沃笑得越發意味深長:「我們都知道,萊茵他喜歡你嘛……」

  阿爾忍不住黑線:「那都是哪一年——」

  「他現在也很喜歡你啊。」莉莉絲笑嘻嘻道,「更關鍵的是,從西蒙手裡露出的資料讓伏地魔深信不已呢。聖徒魔王之所以能夠同鄧布利多和平共處,全是因為此屆的聖徒七屬中有一位年輕的成員,愛上了一名鳳凰社。」

  莉莉絲頓了頓,即便如此也不忘記諷刺下將她老師兼監護人弄進監獄的鄧布利多:「就像鄧布利多先生所言,愛是最偉大的力量嘛。」

  「如果伏地魔能得到這名能夠影響聖徒高層的鳳凰社……你覺得他會怎麼做呢?」

  阿爾托莉雅聽著莉莉絲幸災樂禍的暢想,眉頭卻是快皺成死結:「在我不在的三年裡,你和西蒙到底散出去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額,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嘛。」莉莉絲笑嘻嘻的轉身往霍格華茲連接外部的壁爐處走去,背對著阿爾托莉雅揮了揮手,「所以下一步,就麻煩你不著痕跡的被伏地魔抓住吧?反正現如今攝神取念對你根本無效。」

  眼瞅著對方就扔下這麼一句話便優哉遊哉地離開了英國,阿爾托莉雅緊咒的眉梢總算是緩緩舒開,她有些愉悅道:「只要被抓就行對吧?既然沒有具體要求……」

  金髮少女微微一笑,脖頸間一道秘銀的光線轉瞬而逝。

  她似乎想到了一個非常棒的計畫。          


Chapter 53

  「……盧修斯……盧修斯……盧修斯!」

  前方的鉑金青年步伐邁越來越快,跟在後方的納西莎不得不提高聲線來阻止對方近乎要把她拋下的步伐。青年總算是從自己思緒中脫出,略帶歉意看向略帶薄怒的金髮少女,低聲道:「抱歉茜茜,我——」

  納西莎歎了口氣,有些複雜的看了盧修斯一眼。她不著痕跡的四下張望,確定安全後,才壓低聲線開口:「無論你心裡在想什麼,絕不能讓Lord發現你懂吧?」

  納西莎抓上了他的領口,眼神淩厲:「Lord現在的狀態我們心下都清楚……出了一個西裡斯,布萊克家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明白,你不想讓瑪律福在你手上毀了吧?」

  盧修斯:「……」

  鉑金青年伸手神色淡漠的剝下了納西莎的手,語氣恢復了他一貫的冷靜:「茜茜,你該對我有信心。」

  「我對不在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面前的盧修斯·瑪律福有信心。」納西莎冷冷道,「我看過你們爭鋒相對,也看過七年級你們攜手逃亡——盧修斯,我不是瞎子。她影響你太深,而你,甚至不能動搖她的一個決定。」

  盧修斯眉梢皺起,納西莎卻是冷著臉繼續道:「別急著否認親愛的。如果當初她沒有不告而別,和我徹底劃清界限的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帶著瑪律福家進鳳凰社陣營?得了吧,你總該知道瑪律福叔叔和Lord一路走來,你殺了他他也不會在黑魔王如日中天的時候背離他。」

  「我沒想過那麼做。」

  納西莎勾了勾嘴角:「那是你打算將這位鳳凰社拉來食死徒?加百羅涅可不會為任何人妥協。」

  「……沒有人不會妥協,區別只在代價。」盧修斯眯起眼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被納西莎揪得皺起的領巾,「價碼夠高,誰都會妥協。」

  盧修斯銀色的蛇頭手杖撞擊在霍格華茲走廊地面的響聲清脆而有著少年時沒有的冷漠,他居高臨下,視線似有若無的掃過霍格華茲熱鬧的草地,面容古井無波:「以前我欠她,現在她欠我,瑪律福從來講究公平交易。」

  聽見這種回答,納西莎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扭曲。她伸手捂住臉,整理了下自己快要接近猙獰的表情,深吸一口氣,又是那一位優雅美麗的貴族淑女,這才咬牙切齒道:「盧修斯!我親愛的朋友!你真的聽懂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讓你和她再糾纏不清,行行好吧親愛的,放過總是在貝拉他們面前做擋箭牌的我!我已經因為你們兩個頭疼了快七年!你能不能乾脆點?要不扯開距離好好過回你瑪律福繼承人的日子,要不就如你所說向她討回一切,我替你準備一忘皆空!」

  瑪律福灰藍色的眼珠微微撇過,鉑金的髮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他黑巫師的形象截然不符。他的嗓音低沉而帶著如同紅酒般得奢華,青年淡淡道:「茜茜,你為什麼覺得我還會受她牽制?」

  納西莎面無表情的上前兩步,抬眼打量著這位看起來俊美無鑄的年輕貴族一眼,直接伸手攬上了他的鉑金,纖長的右手食指微微一挑,一條細細串著對看起來再平凡不過婚戒的鏈子便被少女從青年的衣襟內部抽出。打量著那兩枚重合在一起的戒指,那下沙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道:「等你什麼時候能把這玩意丟了垃圾桶,或許我能相信你的確不再會受加百羅涅影響。」

  盧修斯伸手將那兩枚婚戒奪回,一言不發。納西莎見狀歎了口氣,她溫柔而無奈道:「盧修斯,作為朋友,你知道我最欣賞又最頭疼你哪一點嗎?」

  鉑金青年挑眉:「願聞其詳。」

  「你沒法成為第二個瑪律福叔叔。」納西莎聳了聳肩,「我一直欣賞你這點,可物件如果是加百羅涅——你為什麼不能學著像瑪律福叔叔那樣,快速又準確的尋找到下一個?」

  「……你知道我母親是為何而死,茜茜,我不想在見證我母親的悲劇。」盧修斯摸索著手心的兩枚戒指,自嘲的笑笑,「茜茜,我會贏她的。」

  納西莎見狀欲言又止,她想誠實告訴盧修斯,像他這樣有所顧忌絕對鬥不贏加百羅涅那個流氓——只有把他對付政敵的那些手段用到加百羅涅身上,或許才有一搏之局。

  ——然而以盧修斯對加百羅涅的慣性態度來看,這又不太可能。

  納西莎陷入了矛盾,而盧修斯卻是突然挑起了眉毛,嘴角維揚,心情一瞬間輕鬆不少。他轉身,對納西莎道:「回一趟斯萊特林吧,我想也許這一次我們會多個同伴了。」

  納西莎有些好奇順著他的視線往草地上看去,眉毛頓時達成了一個結:「我知道西弗勒斯不注重外表,可他這次看起來怎麼像是從戰場上回來一般?」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在他受傷時總會第一時間出現的格蘭芬多百合不見了。」盧修斯帶著笑意道,「我相信,這一次,他應該不會拒絕我的邀請了。」

  事實證明,一直猶豫著是否加入食死徒的西弗勒斯這次不但答應的爽快,還接下來了盧修斯的魔藥單。盧修斯望著他,開口道:「既然是兩條路,早點分開也不錯。」

  黑髮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他第一次未估計盧修斯的身份,戳破了他心中那層隱秘嘲諷道:「你和格蘭芬多的凶獸難道是一條路?」

  盧修斯撫摸了自己的手杖,聲調不變:「在這點上,我比你幸運。從根本來說,我們的確是一路人……不過我們選了兩條路。」

  斯內普沉默不語,盧修斯卻緩緩站起身。「來吧,」青年眉眼冷峻,「從霍格莫德離開,我帶你去見Lord,他會獎賞你的正確決定。」

  斯內普沒有回答,但當盧修斯轉身向門外等待他的納西莎·布萊克走去時,黑髮的少年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霍格華茲青色的草地與金色的陽光緩緩在少年瞳孔中褪去,遠方是漸漸被黑暗籠罩的巫師鎮,就如同他自己選定的未來。

  正如盧修斯所說,對於斯內普的投誠,黑魔王顯得很高興。斯內普獲得了獎賞,而作為引路人的盧修斯同樣也獲得獎賞。

  端坐在天鵝絨寶座上,將自己裹在一件漆黑巫師袍中的陰冷黑巫師眯起了自己血紅色的雙眼,他的面孔猙獰膚色蒼白。即使如此,所有跪拜於他寶座下的巫師們眼中卻仍有抹不去的狂熱——只因他是伏地魔,是當世最為強大的黑巫師!

  伏地魔對盧修斯的忠誠顯然很滿意,他蒼白的指尖抬起,指著鉑金色的貴族,拖著陰冷濕滑的腔調低低道:「盧修斯,我最期待的下屬。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黑魔王點了點扶手,立刻有巫師端著銀託盤上前,盧修斯看向他的獎賞,卻忍不住微微一怔——銀託盤上別無他物,只有一枚雕著翅膀的原石戒指,而這枚戒指十小時前他剛在某個女人的中指上看過。

  「我聽說你和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從一年級起就是死對頭。」伏地魔的聲音響徹在空曠冰冷的裡德爾莊園,「正巧,我有個屬下剛巧給了我獻上了計畫,而這個計畫,幫我抓住了當年綁架了你的罪魁禍首。」

  「純血的驕傲不容踐踏。」伏地魔眯起血紅色眼睛,「盧修斯,我將她送給你。不過,你得留著她的命,畢竟我還需要用她來鉗制另一個人。」

  「不過。」黑魔王低低笑了起來,「我想鉑金貴族有的是辦法處罰曾經對自己不敬的人。」

  有了霍格華茲的魔藥天才又抓住了心頭大患,黑魔王的心情是難得的好。然而對於他慷慨的獎賞,有人卻不願意。貝拉特裡克斯聽見了盧修斯所得的內容,面上立刻湧起慍怒。

  「Lord,我和那個該死的泥巴種也有仇恨,能否將她給我?」

  「這恐怕不行貝拉。」伏地魔慢悠悠道,「帶回斯內普的是盧修斯,而且我說了,我要留著那個泥巴種牽制利用一步棋。貝拉,你要反抗我的決定?」

  伏地魔的聲音並不大,可貝拉特裡克斯卻是即刻誠惶誠恐的低下頭,急急辯解道:「當然不,Lord,你明白我——」

  剩下的話貝拉卡在了喉嚨裡,因為黑魔王的表情冷酷如石雕。黑魔王的威嚴不容挑釁,貝拉立刻跪伏於地瑟瑟發抖,伏地魔轉開了視線,對盧修斯道:「去拿你的獎賞吧,盧修斯,這是你應得的。」

  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被關在裡德爾莊園的密室,盧修斯同貝拉特裡克走近那扇帶著血腥味的鐵門時,金發藍眼的少女正倚著牆淺眠。若不是她白襯衫上的星點血漬,任誰也看不出她是個囚犯。

  盧修斯狠狠皺起眉,而他身後的貝拉特裡克斯的第一反應卻是踹開門扉,在阿爾托莉雅睜眼的一瞬間就甩出去一個『鑽心剜骨』!

  少女寶石藍的眼中瞬間滑過一絲厲色,然而那到魔咒最終還是沒有甩到她的身上反被貝拉身邊的盧修斯打偏。沒有聽見自己想要的慘叫,貝拉怒視盧修斯,聲音尖利:「瑪律福,你在做什麼!?」

  「Lord說過,完好無損。」盧修斯瞥了一眼阿爾淡漠道,「你的鑽心剜骨足以逼瘋一個成年巫師,更何況她還是個霍格華茲都未畢業的泥巴種。」

  貝拉特裡克斯憤憤的甩開盧修斯,上前兩步伸出尖細的手指卡住阿爾托莉雅的臉,下一秒就甩上一個清脆的巴掌,用力程度甚至在對方的臉上留下了她指甲的擦痕!金髮的少女一下就被打偏了臉,甚至連她帶了三年的項鍊墜都因為衝擊力跳出了襯衣外。

  盧修斯淡漠的視線在掃到那抹藍色時一凝,而黑髮的食死徒滿意的看著眼前一幕,嘲諷道:「泥巴種,現在你怎麼不用你骯髒的武器來攻擊?」

  阿爾托莉雅雙手被魔法鎖鏈鎖著,她啐了口被打出的血,緩緩轉過頭。在貝拉略顯得意的神情中,一腳踹飛了這名食死徒。厚重的軍靴被飽含力量的小腿一腳蹬出,貝拉特裡克斯頓時單膝跪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冷汗不住。她的瞳孔中滿是瘋狂的恨意,手中的魔杖抵著阿爾托莉雅的心臟就差一句「阿瓦達」。

  「貝拉,你想惹怒Lord!?」

  盧修斯冰冷的提示令貝拉眼中的怒火稍降,她扯住阿爾托莉雅的頭髮,冷笑道:「慶倖你還有點用吧,等你的價值被榨幹,我會把你送去做八眼蜘蛛的食物。」

  「嗤,」阿爾托莉雅笑了笑,「我——」

  「聲消力竭。」

  隨著鉑金青年的一句咒語,阿爾頓時發現自己失去了聲音。貝拉眯著眼看向盧修斯,盧修斯慢條斯理解釋道:「我不喜歡慘叫。」

  貝拉嗤笑一聲,像丟什麼髒東西一般甩開了阿爾托莉雅就離開了。盧修斯環顧四周,視線最終停留在阿爾托莉雅的身上,他手指一抬,阿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自己似乎能開口了。

  「你——」

  阿爾托莉雅一個音節還未發出,盧修斯已經抓住了她的被捆在一起的手腕進行了幻影移形。當一陣要命的擠壓感,過去,阿爾托莉雅發現她突然出現在一片自己從未見過的地方。

  如今已是黑夜,可這片似乎是花園的地方卻被無數懸在空中的照明水晶點亮,一瞬間仿佛置身夜空繁星之中。她眯了眯眼向花園後看去,一座古堡坐落在繁花盛京之中,堡前在夜裡噴灑著會發光泉水的女神噴泉將整個莊園裝點如同夢境。

  「歡迎光臨瑪律福莊園。」盧修斯在阿爾托莉雅身後緩緩開口,「加百羅涅小姐。」

  阿爾托莉雅轉身,與她狼狽完全相反的青年一襲黑色長袍在夜風中揚起,他低首望著她,驀然伸手用力拽住了她脖子上的秘銀鏈惹得她一個踉蹌——而鏈子的末端正綴著令盧修斯出手阻止貝拉的那枚藍寶石雕刻而成的玫瑰戒指。

  盧修斯灰藍色的瞳孔眯起,他緩緩收緊手上的動作,語氣近乎咬牙切齒:「現在你是否可以同我解釋一下,你加入鳳凰社卻還帶著這東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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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4

  解釋?向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要解釋?她會十分冷靜而理智的告訴你——「解釋就是沒有解釋。」

  所以她只是乾脆的拽回了秘銀鏈子,沖盧修斯笑了笑:「很介意?」

  阿爾托莉雅滿以為盧修斯的下一個反應時暴跳如雷——畢竟這才是她熟知的盧修斯·瑪律福。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拽住了她領口的男人竟然真是鬆開了手指,一如地牢初見時高貴冷豔,盯著她藍色的雙眼,微微一笑道:「只是奇怪加百羅涅小姐居然還會是個念舊的人。」

  「念舊的不是瑪律福少爺?」金髮少女微微一笑,活動了活動被鐵鍊擦傷的手腕,狀似不經意道,「不過你弄錯的事情從來不止這一件,我也就懶得再去糾正。」

  盧修斯在一瞬間幾乎便想起了幾年前在美國阿爾托莉雅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我這輩子只為恩佐、切西亞擋槍子,十七年裡你是唯一的例外】

  鉑金青年壓不過氣,他望著神色坦然絲毫沒有俘虜自覺的少女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便將人抵在了噴泉中捧著寶瓶的女神上。自寶瓶噴湧而下的泉水立刻淋了阿爾托莉雅滿頭滿臉,她更是因為盧修斯的大力推搡整個人跌進了噴泉裡,整個身子都濕淋淋的。她睜開沾滿水珠的淡金色睫毛,剛想踹開盧修斯,對方卻已經壓了上來,將她禁錮在泉水中動彈不得。

  盧修斯·瑪律福同樣被泉水淋了半身,然而對比阿爾托莉雅他看起來仍是衣冠楚楚高貴無比,只有不住滴著水珠的鉑金長髮宣告著他比阿爾托莉雅好不到哪兒去的處境。阿爾托莉雅望著青年驀然逼近,那雙灰色的瞳孔倒影著她略帶驚詫的臉孔——盧修斯冷著聲音,壓抑著激烈的情緒,開口道:「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你看起來很得意?」

  阿爾托莉雅還未來得及回答,盧修斯已經站直了身體離開,居高臨下略扯著嘴角譏諷道:「只可惜現在不是三年前。加百羅涅我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被抓,但你應該有所圖謀才對,作為一個食死徒,阻止你的行動才是我該做的。」

  阿爾托莉雅微微揚起臉,噴泉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冰涼的水珠從女神手中的寶瓶滑落嘭的砸落在她的臉頰上,她恍然而笑,不否認亦不承認,意味深長道:「我拭目以待。」

  盧修斯凝視著她,最終伸手將她從噴泉中拉起,神色淡漠道:「那就請加百羅涅小姐安分守己。」

  說罷,鉑金少年頭也不回大步離去,只留下阿爾托莉雅站在原地打了個噴嚏。

  金髮少女揉了揉鼻子,望瞭望天空高懸的皎潔明月,似笑非笑,語氣苦惱,一雙眼睛卻滿是志在必得:「哇哦,這下有點麻煩了。」

  雖然滿口說著麻煩,可少女的表情卻從頭至尾卻看不出絲毫頭疼。她從瑪律福莊園的僕人手中接過毛巾擦了擦濕淋淋的頭髮,跟著對方向瑪律福莊園內部走去時,從頭至尾依然如在加百羅涅般閒庭信步。盧修斯自視窗看見阿爾托莉雅的舉止,神色複雜。

  懸掛在一旁畫像中的貴婦人望著他,眉目中滿是無奈,她溫柔開口:「你是希望她妥協還是希望她勝利?」

  盧修斯沒有回頭,只是頭疼的按了按眉心,低沉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貝拉會要了她的命。」

  「你知道貝拉瘋狂崇拜黑魔王,有黑魔王的命令,那個孩子不會死。」畫中的貴婦頓了頓,接著道,「我的孩子,你對納西莎說如今已經不是三年前,可在我看來你還是一樣溫柔。」

  「如果你真的喜歡為什麼不去面對呢?」貴婦人面上表情溫柔,「在我看來,什麼也沒有你快樂重要。」

  「謝謝你,媽媽。」盧修斯轉首,面上表情滴水不漏,他看起來就像是名最完美的貴族,緊閉心房,堅不可摧。他向畫像微微笑了笑,「您不必為我擔心。」

  貴婦望著鉑金少年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卻也明白以盧修斯的性格多說無益。她瞭解自己的孩子,正如像瞭解她的丈夫。

  「如果你多像你父親一些就好了。」最後,畫像中的貴婦人歎息道。

  瑪律福莊園與加百羅涅不同,它的奢華處處透著一種有古至今沉澱下的厚重感,而加百羅涅莊園雖然古老採用的卻是如今最先進的科技。

  阿爾托莉雅望著房內雕著的水晶蠟燭吊燈有些讚歎的搖了搖頭,霍格華茲以蠟燭照明,想來瑪律福莊園也不會例外,估計就算想換電燈魔法界也不提供電力輸出吧。

  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逗樂,阿爾托莉雅盤腿坐在床上,想了想又掏出自己脖子裡綴著的那枚藍寶石戒指。戒指在燭火的光影中閃爍著微弱的光線,阿爾托莉雅彎了彎嘴角,伸出食指彈了彈戒指,便滿心愉快的在瑪律福莊園躺下休息。

  盧修斯在鏡子裡看見這一幕,眸光微閃。這時忽然他的房門被敲響,得到他的回應後,家養小精靈的聲音平穩響起:「盧修斯小主人,主人回來了,他要求見您。」

  「知道了。」盧修斯不動神色,在黑魔王交給他人後他就不意外自己的父親會來找自己,或者說,等到這麼晚才回來找他,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的行為已經超出盧修斯的預計了。

  同自己兒子一般,阿布拉克薩斯也擁有者一張精緻臉龐,歲月並沒有帶走他的美麗。然而那張臉孔上的薄涼與高傲較之盧修斯·瑪律福遠遠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許是夜生活過於豐富的關係,他看起來有些蒼白虛弱,然而這些並不能動搖他周身的氣勢半點。

  盧修斯並不意外在會客室看見自己的父親,可看見的另一個人卻令他不由挑了挑眉毛。

  坐在老瑪律福對面的是一名茶發青年,他正微笑著同老瑪律福交流著些什麼,不時使老瑪律福露出一抹淺笑,看起來心情愉悅的樣子。

  阿布拉克薩斯注意到盧修斯的到來,微笑著向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招了招手,像身邊的青年介紹道:「繆傑爾,我和你提過,這是我的兒子盧修斯,你們曾經做過一年同學。」

  萊茵哈特·繆潔兒掛著溫柔的笑意,那雙美麗的眼睛中看不出更深的情緒。他笑著沖瑪律福頜首:「是的,在霍格華茲的那一年,我還多得盧修斯學長照顧。」

  阿布拉克薩斯顯然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他慢悠悠的起身,不緊不慢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比較自由,我便不打擾你們了。盧修斯,德國的繆傑爾是特意來找你的,你得空便帶著他四處轉轉。」

  盧修斯神色不變:「好的,父親。」

  阿布拉克薩斯握著自己的蛇頭手杖微微頜首,向萊茵哈特·繆傑爾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盧修斯見自己的父親沒有問起阿爾托莉雅不知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陷入了更大的麻煩。

  萊茵哈特仿佛沒有感覺到盧修斯的冷淡,反而十分溫和的向盧修斯打著招呼,盧修斯假笑地回以一句,對這名身為斯萊特林卻由於阿爾托莉雅站在格蘭芬多陣營的學弟沒有太多好感,然而萊茵哈特仿佛並不以為意,他只是笑笑,轉言其他。

  當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趨於緩和,盧修斯都快相信這位親格蘭芬多的德國純血是單純來找自己的敘舊的時候,這名自霍格華茲便跟著阿爾托莉雅的俊秀青年話鋒一轉,突然開口道:「不知我的小姐是不是正在貴府做客?」

  盧修斯聞言握著茶杯的手略略一頓,接著神色如常道:「繆傑爾怎麼會這麼認為。」

  「我的小姐不見了,黑魔王給我消息說你能給我答案。」

  萊茵哈特神色不變,可誰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毫不掩飾的敵意。在作為偽裝的溫和善意一絲不落的全部退去後,萊茵哈特·繆傑爾就像是把剛出鞘的刀刃般咄咄逼人!

  盧修斯卻像是早便知道萊茵哈特的本性一般,端坐在另一邊不動如山,甚至連嘴角的笑意都沒有一星半點的變化。只有那雙灰色的瞳孔深處暈染著連萊茵哈特都看不清的漩渦。

  「萊茵哈特·繆傑爾。」盧修斯拖著略長的語調緩緩略帶譏諷道,「聖徒新任薩麥爾,傳聞中那一位愛上一位格蘭芬多的德國高階聖徒。」

  萊茵哈特原本勝券在握面孔因盧修斯的話微微波動,他很快便穩住了心神,淡淡道:「既然你知道,那麼我也不用拐彎抹角。我會替黑魔王做事,作為交換,你該將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還給我。」

  「先不急。」盧修斯開口,看起來高深莫測,「我有點事比較好奇。」

  萊茵哈特強壓下心中不安,面色鎮定道:「我似乎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是嗎?為什麼不聽聽我想問什麼?」

  萊茵哈特道:「沒有必要。」

  盧修斯笑了笑,同萊茵哈特交換了一個眼神,半晌後又向沒事一般移開:「既然繆傑爾不想回答,我再問似乎顯得有些失禮。很抱歉不能將加百羅涅還給你,這是黑魔王的恩賜。」


Chapter 55

  加百羅涅做了一個夢。

  夢裡帶著黑色禮帽的男人頭也不回的走近了燃著熊熊大火的郵輪倉庫之中,她墜進深海,在波濤洶湧中拼了命的向那片火海伸出手,聲嘶力竭。有身著軍裝的孩子憑藉一隻巨大的鷹飛翔於空中,伸出顯得有些稚嫩的手拼命扯著她後退,口中不停的大叫著什麼。

  他在說什麼?加百羅涅分出了些心神,那似乎是——

  「你醒了?」

  阿爾托莉雅睜開眼,屋內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一盞水晶燈在距離床鋪約一尺的圓桌上點亮。桌邊坐著名鉑金髮色的男人,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摘了眼鏡,緩緩開口道:「你錯過了早餐。」

  阿爾托莉雅將額前的長髮攏去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不太清醒道:「啊?哦。」

  盧修斯瞥了她一眼:「做噩夢?」

  「不算,只是有點麻煩。」阿爾托莉雅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有些頭疼,「買點助眠水就行。」

  為了控制「HELL」的力量,阿爾托莉雅選擇埋葬自己的魔力,可禁錮魔力在如今看起來卻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主意。沒有了魔力變相的制衡,體內的火焰便向是獨享養料的大樹,立刻拔地而起變得遮天蔽日,甚至連植樹者都有些無從下手起來。

  阿爾托莉雅從孩童時起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禁錮魔力後,這些夢卻變得越發頻繁起來。更要命的是,這些夢不受她的控制,而每一次做完這些夢她都會非常疲憊。

  Reborn未嘗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也許正是他意識到了阿爾托莉雅自己都未曾意識到「魔力與火焰」共存帶來的變異後果是什麼,才會在消失前也要用最後的力量將這枚戒指送到阿爾托莉雅手中。至少有了這枚戒指,除非情緒太幅度波動,亦或者是阿爾托莉雅自己刻意的去引導,那些夢便不會再出現。

  ——本該是如此才對。

  阿爾托莉雅若有所思的望了自己手中的指環一眼。

  這些夢裡有些像是預知夢,而有些則完全不知所云。就比如剛才——她掉進愛情海是因為碰到了一群自稱「復仇者」的傢伙,而夢境裡出現的那名軍裝嬰兒她完全不認識。

  ——更何況,一個嬰兒,怎麼可能有能拖著一個成人遠去的力量。

  她花了近三年的時間去尋找昔日暗世界的第一殺手Reborn,最終無功而返,卻隱隱從吉留羅涅手中探聽到了Reborn所追求的世界之謎。

  瑪雷如海,彭格列是貝,彩虹貫穿其間。

  什麼是如海?吉留羅涅不知道,彭格列也不知道。而阿爾托莉雅更是忙的早就把那些夢和瑪雷的寓意全都拋去了腦後。她花了三年時間走遍了世界,去過巨人的巢穴,也尋找過狼人。Reborn最後出現過的那座島上已經渺無人跡,阿爾托莉雅只能去任何可能吸引Reborn前來的地方。

  可三年過去,依然了無音信。她沒有找到Reborn,卻等來了莉莉絲·格林德沃的求助信。

  當莉莉絲要求她提供一個能讓萊茵哈特打入伏地魔內部的機會時,她第一個便想到了盧修斯·瑪律福。而如她所料,盧修斯的確從貝拉手中領走了她。

  但是……目前的情況的確不在她的預計之內。

  聽見她的回答,盧修斯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頜首,開口道:「今晚我會給你送些來,還有什麼需求麼?」

  這時候再不清醒也聽出有些不對來了,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你怎麼會來我房間?」

  「容我說一句,你現在住的是瑪律福莊園。」盧修斯矜傲的斂了斂下顎,嗤笑道,「況且,在霍格華茲,加百羅涅小姐這種事還做的少麼?」

  猛地想起自己對斯萊特林地窖某個房間比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還輸的場景,阿爾托莉雅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發,跳下床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轉頭沖盧修斯頗為無賴一笑:「早餐給我錫蘭紅茶配上巧克力慕斯。」

  盧修斯抽了抽嘴角,用力放下報紙,沖著阿爾托莉雅皮笑肉不笑:「真不怕甜死。」

  阿爾托莉雅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待盧修斯·瑪律福離開房間,阿爾托莉雅從自己胸口拽出那枚藍寶石戒指——若說自己渾身上下攜帶的物品有哪一樣是這個心細如發佈局縝密到近乎恐怖的食死徒都不會去查的東西,那一定就是這枚戒指。

  阿爾托莉雅的手指在戒指的花瓣中摸索了片刻,很快找到了由聖徒改造過的識別開關。淡淡的藍光從藍寶石中溢出,漸漸溫柔的暈染滿整個屋子,阿爾托莉雅看著沒有一絲變色的屋子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開口道:「沒有監視類魔法波動,一切安全莉莉絲。」

  溫柔的近乎如天空一般清淡不引人注意的淺淺藍色中忽然傳出一聲輕笑:「看來那一位瑪律福對你不是一般的信任啊,我~的~阿~爾!」

  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唔,如果你說的信任是收走了我的瑪雷指環研究了一晚上,今早偷偷放回我房間結果碰上我醒來,不得不假裝坐在一邊等我起身詢問我早餐事宜事的話。」

  金髮的少女褪去白色的睡裙,打開衣櫃,在一群看起來就是嶄新的巫師袍中隨便抽了件金紅花紋的往身上一套,遮住背後有些猙獰的傷疤,忍不住吹響一聲口哨:「瑪律福莊園的服務真是到家。」

  隨手將自己的金髮從袍子裡抽出,阿爾托莉雅轉身往盥洗室去看見鏡中的自己時,頓了頓,在關掉聯繫之前的一秒道:「對了,你給我的窺視用耳釘被他收走了,現在帶的這個是仿品,雖然很像,但新過頭了。」

  「什麼!!」很快藍寶石的另一側傳來了莉莉絲·格林德沃氣急敗壞的怒吼,「我藏的那麼隱蔽!你到底是怎麼讓他近你的身的!?說好的」

  阿爾托莉雅莫名的就想起昨晚在噴泉那一個渾身濕透的吻,眼神不由自主的飄逸了一下,一本正經道:「他是盧修斯·瑪律福嘛,你說的,最棘手的食死徒。」

  那邊似乎又傳來莉莉絲跳腳的聲音,半晌後,遠在德國的那名萬年小蘿莉總算是發洩完,又恢復了她慣來輕快無憂的語調,只是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裡磨出來一樣:「沒關係,好在還有這個戒指。不過我真不明白,連耳釘他都能發現順走,為什麼發現不了這枚戒指?」

  阿爾托莉雅聞言輕笑一聲,指尖一彈,那枚藍寶石的戒指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她語調溫柔:「莉莉絲,這就是你贏不了鄧布利多的原因。」

  「不要和我提鄧布利多——!!!」

  對面明明年紀早已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聽到阿布思·鄧布利多的名字還是會下意識的提高嗓門反駁。喊完後,她意識到自己的事態,輕咳數聲後開口道:「總之,英國那邊就拜託你了。三強爭霸賽很快就要開始,萊茵哈特需要儘快得到伏地魔的信任。」

  「唔我盡力。」阿爾托莉雅將戒指塞回了自己的胸口,徹底關掉連接之前,眼角眯起表情狡黠:「反正我們也是各取所需。」

  阿爾托莉雅梳洗完畢,還沒來得及下樓走向餐廳,就被走廊上一溜煙的畫像尖叫聲給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收回往身後摸槍的手,面前畫像中至少活在一百多年前的貴婦人還用稠扇掩面,雙目圓瞪,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吼道:「盧修斯!盧修斯!盧修斯你給我出來!這個格蘭芬多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出現在瑪律福莊園!」

  盧修斯問詢趕來,頭一眼望見的便是一臉無辜的阿爾托莉雅,和他快要崩潰的祖母。

  「我什麼也沒說,真的。」

  阿爾托莉雅無辜的聳肩,盧修斯將視線投向了自己的祖母。只見他畫像中的祖母深深的吸了口氣,壓著脾氣對著自己慣來滿意的孫子道:「我親愛的盧修斯,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品味糟糕到穿金紅色的女士是怎麼回事?」

  盧修斯又將視線投向了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無謂的聳聳肩,十分有禮貌的往後退了一步,完全把場地留給盧修斯·瑪律福發揮。盧修斯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哦,祖母,這位是黑魔王請我照顧的客人。」

  貴婦人的聲調忍不住提高:「一個格蘭芬多!?」

  盧修斯面不改色:「可她是個『Hell』。」

  鬼知道盧修斯是從哪兒知道了「Hell」的事情,畫像中的貴婦人就像是被掐了電源的播放帶,一瞬間停了聲音。她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阿爾托莉雅哼道:「如今連德國的『Hell』也墮落了麼。」

  阿爾托莉雅不答話,盧修斯補充道:「她退學了,我早說過,分院帽該修修了,您忘了五年前它還把西裡斯分進了格蘭芬多。」

  一提到這件事,貴婦人的脾氣仿佛又要上來了,阿爾托莉雅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貴婦人在畫像中的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穩住,堪堪對盧修斯和阿爾托莉雅擠出一個笑容:「是的,早就該去修的分院帽,一個布萊克怎麼可能是格蘭芬多!哦親愛的,你帶這位小姐去採購些服飾吧,金紅色……我看著實在倒胃口。」

  「好的祖母。」

  阿爾托莉雅站在一邊望著盧修斯和他畫像中的祖母到了別,拉上帷幕,領著阿爾托莉雅去用早餐。在吃完了屬於自己那份後,阿爾托莉雅擦了擦嘴角,終於忍不住問:「你祖母怎麼知道我是個格蘭芬多?」

  盧修斯面無表情道:「除了格蘭芬多,還有誰喜歡金紅色。」頓了頓,盧修斯補充道,「尤其是在瑪律福莊園。」

  阿爾托莉雅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乾脆就轉移了話題:「說真的,當我第一次在霍格華茲見到會動的畫像時就覺得有點可憐。」

  盧修斯一時不解:「什麼?」

  阿爾托莉雅接著道:「魔法世界的畫像都是在人死去之後變會如同有靈魂附體一般會說會動能思考的吧?」

  盧修斯頜首:「這也算是給後人一個留念。」

  「真的嗎?」阿爾托莉雅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點了點桌子,滿臉不以為然,「若是我的話,寧可留一張麻瓜的相片,也不願留下這樣會思想會動的畫像。」

  「為什麼?」

  阿爾托莉雅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會願意在死後仍然收藏你的畫像,那麼對你的感情一定很深。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何苦還要用一張和活著沒有什麼區別的畫像去時時刻刻提醒那個人你已經不在?徒增傷感。」

  「我雖然不是好人,可也不願深愛我的人永遠陷在我逝去的泥沼之中。」阿爾托莉雅垂下眼簾,「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他能忘記我。」

  「這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死亡,死亡是上帝給人類恩賜。作為人類,死亡教會我們的第一課,不是恐懼,而是向前看。」

  盧修斯沉默,他想起一年級時同阿爾托莉雅一起進行的那場勞動服務,想到在一地屍體中顯得異常鎮定的小姑娘,想到那雙如同寶石一般不可摧毀的深藍色眼睛——再想到眼前這個女人。

  他笑了笑:「麻瓜的想法。」

  阿爾托莉雅彼此彼此回敬道:「巫師的軟弱。」

  桌上的餐盤早已在阿爾托莉雅放下勺子的那一刻就被家養小精靈收走,盧修斯打開懷錶看了看時間,對阿爾托莉雅做了個邀請的姿態:「看來在瑪律福莊園的這段日子你最好別穿銀綠,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去遊玩對角巷嗎?」

  「當然,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可一個加隆都沒有。」

  盧修斯笑得虛偽又英俊:「對於一個瑪律福來說,這句質疑可有些失禮。」

  盧修斯的交通工具是一輛馬車,從外表到內部一如瑪律福家給人的印象一般騷包,阿爾托莉雅倚在車座邊,由於昨晚夢境的消耗有些昏昏欲睡。

  盧修斯見狀有些淩厲的眉毛難得柔軟了一點,他拍了拍阿爾托莉雅的肩膀,好奇道:「我本以為你會一槍打壞那副畫像,畢竟斯萊特林的畫像們就是因此而對你的到來視而不見的。」

  開玩笑,霍格華茲裡的斯萊特林畫像,尤其是通往盧修斯·瑪律福寢室的,有幾個沒被阿爾托莉雅崩過槍子?

  阿爾托莉雅腦經有些迷糊,她打了個哈欠道:「槍被繳了,而且,她畢竟是你的家人。」

  聞言,盧修斯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見阿爾托莉雅似乎真的倦急了,靠著椅背進入淺眠。心思複雜,自然也就錯過了阿爾托莉雅嘀咕的那句「死都死了,實在煩狠了塞地下室不見天日不是更好」,滿心只有本以為不會有的掙扎與動搖。

  最終他歎了口氣,將手指從阿爾托莉雅的面容上移開,薄唇緊抿,目光投向不知名的遠方——

  ——終究不是三年前。

  ——我是時間倒回萊茵哈特和盧修斯密談的分割線——

  「你該知道,如果我開口,黑魔王不會拒絕我。」

  盧修斯玩味一笑:「那麼繆傑爾先生大可試試。畢竟,現在全食死徒相信您的可沒有幾個,相較而言,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加百羅涅,亦或是你那位神秘的小主人而言,她在我這裡都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

  萊茵哈特·繆傑爾碧綠的瞳孔的猛地一縮,尚淺的年紀畢竟讓他不能做到像其他聖徒一般寵辱不驚,他壓低聲線,咬牙道:「盧修斯·瑪律福,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我?」盧修斯微微一笑,「我只站在瑪律福這一邊。」

  萊茵哈特掃了他一眼,恢復鎮定:「聖徒阿撒茲勒——西蒙·布萊克說你拒絕了聖徒的邀請。」

  盧修斯瑪律福撚起一枚桌上的水晶棋子,灰色的眼睛晦暗冰冷:「我是個英國人,為什麼要加入德國人的組織。」

  「所以你選擇了食死徒?」

  「為什麼不說是食死徒需要我?」

  萊茵哈特皺眉,盧修斯見狀輕笑一聲,放下手中那枚皇后,聊以整暇的倚在扶手椅的靠背上,開口道:「知道為什麼你會和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越行越遠?」

  望著萊茵哈特警惕的視線,盧修斯拖長著語調,將手中的棋子前進一格:「因為你是個為大局而生的人,而我和她,從來是家族至上。」

  「你的小小姐是個溫柔的傢伙,她不想與你日後衝突,所以乾脆劃開界限。」萊茵哈特起身的腳步頓住,他看向盧修斯,這名鉑金瑪律福的眼中有和他父親截然不同的睿智與沉穩,「而我和她,本就是自衝突起,自然也不忌諱以衝突作為結尾。」

  萊茵哈特沉默片刻,突兀笑出了聲:「這麼說,談判破裂。」

  盧修斯不置可否。

  萊茵哈特轉身,離去前道:「我不知道你在下什麼棋,亦或者想要在這歐洲兩位魔王的角逐中獲得什麼好處,我只是好奇,真到了衝突結尾的那一刻,會是什麼結局。」

  盧修斯道:「我也很期待,不過在此之前,繆傑爾先生真的不願意聽聽我的問題嗎?」

  萊茵哈特頓住了腳步,轉身靜靜的望著他,饒是盧修斯也不得不承認,萊茵哈特純粹的日爾曼血統為他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典型德國式英俊。盧修斯頓了頓,伸手將一枚耳釘拋給了對方,在對方瞪大的瞳孔中,微笑道:「你要獲得黑魔王的信任,確定不需要瑪律福的說明?」

  萊茵哈特握緊了拳頭,直到那枚耳釘隔得手心生疼,他才抬起頭,冷冷道:「我不信任你。」

  盧修斯微笑:「可你別無選擇。」          


Chapter 56

  阿爾托莉雅曾經一度非常不理解為何整個巫師界只有對角巷這一條購物街,就算勉強加上霍格莫德——魔法界能花錢的地方也不超過兩個。

  然而當後來她從莉莉絲·格林德沃手中知道了巫師們存世的具體數字後,這種不理解的心情就變為一種理所當然——一個街區兩個購物點的確夠用了。

  雖然看起來誇張,可這真的就是巫師的現存數。

  「我一直認為無論LordVoldemort到底有多才華橫溢,但有一點——也是我之所以認定他已經因為製造魂器而思維混亂的原因——巫師存數這麼少,純血更少,若是真得讓巫師界只剩下純血,他打算讓英國都不足一百人的那些貴族們做什麼?高呼萬歲然後餓死麼。聖徒雖然光明不到哪兒去,但我們的『更偉大的利益』好歹還是『利益』。」

  聖徒的新主在同她下巫師棋時曾這麼說過,隨後毫不猶豫幹掉了她的國王。

  阿爾托莉雅從不懷疑莉莉絲話語的正確性,尤其當她看見實在稱不上繁榮的對角巷時。

  「……我記得,我剛來巫師界的時候,對角巷不是——」

  「Lord的實力以不可同日而語。」盧修斯踏下馬車,沖仍在馬車上的阿爾托莉雅伸出自己帶著白手套的手,「弱肉強食,這不是你所喜歡準則下的世界嗎?」

  「這是你的,不是我的。」

  阿爾托莉雅拒絕了盧修斯的手,眼中寶石的藍色似乎醞釀著風暴,將原本清澈的雙眼攪得越發昏暗——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

  就在盧修斯以為阿爾托莉雅會當場發難的時候,她卻又突然握上了自己的手,撩著裙擺從馬車上跳下。略有些蜷曲的金髮在盧修斯的眼前飄過,他有些發怔,阿爾托莉雅平淡而冷靜的聲調卻借著微風傳來。

  她說:「盧修斯,你還記得彭格列的宴會嗎?」

  阿爾托莉雅頓了頓:「那時的我們誰也勝不了貝拉同她帶來的那幫食死徒,你卻依然挺身而出。」

  盧修斯沉默,隨後微微一笑,雲淡風輕:「抱歉,我不記得了。」

  阿爾托莉雅張了張口,似是輕笑了一聲,「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阿爾托莉雅想,既然是你先無情,那我騙你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嗯,開騙吧。

  ——太好了,什麼太好了?

  盧修斯聽見這話卻是心下一緊,想要扯住眼前的少女問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可對角巷遍佈了黑魔王的眼線,他只能閉嘴,他的計畫不能出一點紕漏。他不願一直被黑魔王控制,更不願德國人踏進英國的土地,也看不慣鄧布利多那副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虛偽樣。因此即使是刻意向萊茵哈特·繆傑爾透露了些許,那也不過是為了計畫能進行的更加順利。但阿爾托莉雅無人可掌控,她是最大的變數——盧修斯不能冒險讓她捲入。

  盧修斯緩緩向握緊了金髮少女的手,禮儀完備道:「對角巷新開了很多店,要去看看嗎?」

  阿爾托莉雅微笑:「好啊。」

  盧修斯原本都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卻想不到阿爾托莉雅全程無比配合。經過甜品店來個霜淇淋,路過飾品甜挑個寶石,她甚至還去買了塊巧克力蛙遞給盧修斯。

  看起來簡直就真心想在同他一起約個會逛個街一般,忘記所有不快,甚至忘記多年過節——就仿佛昔日兩人在美國一般,輕鬆恣意,毫無防備——甚至在他們進入一家禮服店後,難得順從地聽取了店主的建議,換上了一條由白色雪紡與寶石藍綢緞製作而成的晚禮服時,愉悅地輕提裙角向他轉了一個圈。

  白色的雪紡使用抽絲法被做成了相似落雪般美麗的蕾絲,自腰間開始隨著如水波般大開而下的裙擺朵朵綻放,遠遠望去像是一片雪蓮盛開,又似萬千雪榮堆疊。而當這件裙擺旋轉,金色的髮絲微揚,阿爾托莉雅那張有些希臘血統的面孔浮出柔和的笑意——整片時空就像墜入了愛神的懷抱,溫暖,明亮,美麗。

  盧修斯明白,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不是因為衣服亦或是環境,僅僅不過是因為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

  金髮的少女攏了攏自己的長髮,沖他挑了挑眉,托著語音道:「這件看起來不會給你丟臉?」

  盧修斯不動聲色:「猜到了?」

  阿爾托莉雅「嗤笑」一聲,「在麻瓜界勞駕瑪律福家的獨子陪我出來購物,想來只有黑魔王的宴會才夠格讓你父親同意。」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對話方式。盧修斯微微一笑,「那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

  「這要看英國的黑魔王都請了些什麼人。」

  阿爾托莉雅伸出了自己帶著絲質手套的手,語調輕柔:「如果能幹掉你,我為什麼還要答應你的邀請呢?」

  盧修斯忍不住大笑出聲。

  阿爾托莉雅從未見過盧修斯笑得這樣痛快,她忍不住收回了手,狐疑道:「你被掉包了?」

  盧修斯卻抓住了他的手,略略低下了頭。灰藍色的瞳孔中溢滿了溫柔,鉑金青年語調誘惑道:「如果再溫柔體貼一些,以你的美麗,搞不好我會為你背叛黑魔王,阿爾托莉雅小姐。」

  阿爾托莉雅毫不猶豫一腳跺上盧修斯的鞋尖,微笑道:「那現在呢?」

  盧修斯扭曲著笑臉道:「黑魔王,至高無上。」

  Dark Lord Voldemort的宴會設在Voldemort莊園。

  這裡在巫師界並不出名,可當它成了黑魔王的莊園後,它便是全巫師界最出名的。

  夜幕下的裡德爾莊園顯得有些晦暗詭譎,阿爾托莉雅攀著盧修斯·瑪律福的手踏下馬車站在莊園之外,望著灰沉沉的天空與像是由黑鐵鑄就而成的世界,不知在想寫什麼。

  盧修斯忍不住道:「怎麼了?」

  阿爾托莉雅眨了眨眼,由衷道:「還是你家比較漂亮。」

  盧修斯沒料到阿爾托莉雅保持一副幾乎能被畫進油畫的「站在凜凜寒風中遠望一座黑暗之城」姿態半晌,最終就只是想表達這個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多謝誇獎」還是保持一貫姿態說「不黑魔王的比較好」才對。

  很快,紮比尼的出現拯救了他,自霍格華茲時代便是他好友的青年挽著同樣一頭金髮的納西莎·布萊克,望著盧修斯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隻青蛙,他猶豫了片刻,向納西莎說了什麼。納西莎卻是笑了笑,挽著他的手臂一同走了過來。

  紮比尼有些尷尬的望了阿爾托莉雅一眼,又將視線轉向盧修斯:「晚上好啊。」

  盧修斯皺了皺眉:「你不是……怎麼來了。」

  「他是我的男伴。」納西莎道:「你不來,我總得自救,想辦法堵一堵Lord。你知道,Lord和我父母都想將我嫁我嫁給食死徒。」

  或許是夢境中偶爾的「納西莎·瑪律福」,阿爾托莉雅在面對這位同樣金髮的學妹時總怵的話,然而當她聽清了納西莎說了什麼後,她忍不住皺眉:「你……不喜歡食死徒?」

  納西莎神色不變:「怎麼,和你道不同,還不能不喜歡道相同的了?」

  阿爾托莉雅訕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納西莎轉身扯著紮比尼就走,紮比尼向盧修斯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不得不跌跌撞撞跟上心情不大妙的斯萊特林女神。盧修斯望著他們遠去,猶豫片刻還是道:「宴會中即便不是食死徒,也是純血,你——」

  「放心,我不會揍他們的。」阿爾托莉雅拎起裙角,「除非黑魔王同意。」

  盧修斯聽見這話立刻放心,因為在他的思維裡,即便在阿爾托莉雅對黑魔王有著制約繆傑爾的條件下,黑魔王怎麼看也不會允許一個麻瓜再他的宴會上動手才對。

  即便阿爾托莉雅還是最後一位「赫爾」。

  可事實證明他太真了。沒切片的黑魔王或許不會,可現在這個……

  呵呵。

  黑魔王的晚宴奢華而糜爛。貴婦公子們帶著面具舉著羽扇,交頸私語,蜜言甜吻。誰也看不見誰,自然也就不明白那張面具下到底是誰在做什麼。

  這是一場盛大的,毫無主題的,純粹享樂的鋪金大會。

  看著這場面,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去又去想莉莉絲的話——底層巫師死絕了,這場宴會要靠什麼支持呢?寶石還是金幣,可那些東西能變成食物嗎?

  她突然就覺得這些純血巫師們可悲而又可倆。

  「你不帶面具嗎?」阿爾托莉雅收回視線,注意到盧修斯雖衣著華麗,卻沒有攜帶任何特殊面部飾品。

  「需要嗎?」盧修斯緊緊握著她的手向前,「我還沒到連露臉都怕的時候。」

  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盧修斯的到來顯然讓舞會掀起了一個□□,不少婦人都對著他親切有加,阿爾托莉雅一眾看去,只找到了兩三個未帶面具的女士——顯然,臉色不渝的納西莎·布萊克是最漂亮的一個。

  被下了死命令不准對阿爾托莉雅動手的貝拉特裡克斯自然也不錯,只可惜她的目光中滿是戾氣,令她看起來就像是個邪惡的女巫,而不是一位貴族小姐。

  哦,忘了,她就是一個邪惡女巫來著。

  盧修斯拒絕了一切搭訕,拉著阿爾托莉雅就往納西莎他們那裡走去,當落座於納西莎·布萊克的對面時,阿爾托莉雅還沒能從先前的尷尬中回來。直到納西莎先沖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推給她一杯看起來像酒的魔藥。

  「盧修斯讓我帶你的,這屋子裡有燃不太好的東西,聽說你對這個過敏?」

  阿爾托莉雅接過飲下,笑道:「那還真是謝謝了,我正覺得難受。」

  納西莎很不優雅的冷哼了一聲。

  或許是因為盧修斯雖然帶了別的女伴,但很快又和布萊克家的納西莎呆在了一起,不少想要搭訕的女性在掂量了自己的分量後都放棄了這個打算。

  而這時,坐在宴會廳一角的四個人,已經開始下棋了。

  不管耳邊到底響著什麼迷亂的□□,四個人的注意全部膠著在了面前一盤水晶巫師棋上。

  布萊克&紮比尼VS瑪律福&加百羅涅。

  有著阿爾托莉雅這個出名的臭棋手加入,答案不言而喻。盧修斯看著自己又被搶去了棋子空蕩蕩的手心,又望了眼對面笑得開懷的納西莎,頗有些無奈的也跟著笑了笑。

  納西莎顯然心情好了很多,她甚至有興趣和阿爾托莉雅一起收拾殘局:

  「我難得贏你一次啊盧修斯,感覺真不錯。」

  幾乎沒走出一步棋的盧修斯聽見這話,只能歎氣道:「那就這麼算吧。」

  罪魁禍首的阿爾托莉雅恬不知恥的舉著棋子道:「再來一盤嗎?」

  他們沒能再下,因為宴會的主人終於出現。在儀態開始有些放開的貴族們或嬌俏或開懷的笑聲中,黑魔王一席天鵝絨製成的長袍登場。

  他的面容慘白若水鬼,眼睛卻猩紅如蛇杏。幾乎成了一張平面的面孔上綻放出了一抹不知是殺意還是笑意的弧度,與之全然不相符的低醇優雅的聲調響起——

  「今晚夜色正濃,希望各位能在Voldemort莊園玩的開心,然而今日我之所以召喚大家前來,是為了向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伴。」

  阿爾托莉雅頓時感覺不妙,果然下一秒,黑魔王便拖著那如同大提琴低吟地聲線開口道:

  「阿爾托莉雅·赫爾,棄暗投明的我們的朋友。」

  大部分人都未曾聽過這個名字,只是聽到了「赫爾」此名便譁然而起。或許也有人聽過「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之名,可這個名字和「赫爾」放在一起,又顯得這般微不足道——最佳的例子,便是連紮比尼也驚疑不定的看向阿爾托莉雅,而場內更多的人則是向她投去恐懼的視線。這樣看來依舊恨不得吃了她的貝拉特裡克斯,看起來都有些可愛了。

  她忍不住皺眉。

  而黑魔王仍在臺上道:「是的,就是來自希臘的那一位赫爾,阿爾,你願意上來讓大家認識你嗎?」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慢吞吞的起身,當眾人看清了所謂「赫爾」便是盧修斯·瑪律福的神秘女伴時,對她身份的揣測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而懷疑她是「加百羅涅」的年輕巫師們,則更因此而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瑪律福和加百羅涅是死對頭,怎麼可能一起出席舞會?

  黑魔王完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十分滿意。

  他需要告訴食死徒們他的威力不僅僅是只能震懾英國,他要讓食死徒們相信他能輕易捏死德國的那只小螞蟻,但是他同時又不能暴露阿爾托莉雅的身份,因為這樣會暴露萊茵哈特間諜的身份——

  至少他是這麼考慮的,於是他便這麼做了。

  阿爾托莉雅卻很不開心,於是她道:「My……Lord,看起來大家對我很不滿。」

  只是想借著用一下,壓根就看不上阿爾托莉雅這個向麻瓜的混血黑魔王想也不想道:「你相信你能自己處理。」

  阿爾托莉雅露出了笑容。

  盧修斯:「……」

  臥槽,My Lord你都幹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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