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涅槃•焰赤
【肆】涅槃•焰赤
「怎，怎麼辦……」庫洛姆手足無措地看著面前流血不止的人。
「渣滓，閉嘴！」
斯誇羅撕下衣服的一角將左手手臂上最深的傷口纏起來，多年的任務生活讓他也有了一些簡單的包紮技術，但是從來沒有傷到左臂——安裝義肢的左臂。所以在打結時他甚至用上了嘴都沒好好地打個結。
「該死！」
他正準備再來一次時一雙小手探了過來，幫他處理傷口。
「犬和千種也經常受傷，所以我……」庫洛姆紅了臉，之前從來沒有這麼靠近斯誇羅。
斯誇羅想起那似乎是她除了澤田綱吉那群小鬼唯二的兩個同伴，還是因為六道骸才走到一起。
「還有…其他傷口么……」庫洛姆低著頭向旁邊退了一步。
斯誇羅想著現在的狀況也沒辦法他自己來動手處理，而且指不定下一波敵人隨時會到，便將早就破破爛爛的瓦裡安制服上衣脫去轉過身去。
他記得背後腰間的部位被一把匕首戳得很深。
庫洛姆臉瞬間爆紅。
她只是看面前人身上到處是血就想著應該還有其他傷口，本來以為斯誇羅先生會很警惕不會再讓她幫忙，沒想到對方這麼乾脆地就把背後面對她。
這是，相信她麼？
猶豫片刻還是上前對傷口做著簡單的處理，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剛才是怎麼回事？」僵著也不是辦法，側頭看身後人臉紅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斯誇羅開口打破沉寂。
而且能把他傷成這樣的絕對不簡單。
「這次出發之前聽骸大人提起過，」庫洛姆調順呼吸，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慌亂，「在黑手黨的某個『區域』最近有一種『新品』流出來，據說可以讓一個人的戰鬥力提升到極高的境界，而且——擁有自己的思想。」
「哼，之前傀儡術的進化版嗎？」
傀儡術是兩年前，在澤田綱吉那群小鬼還每天過著天真生活的時候黑手黨中一些妄圖出頭的小家族盛行的一種瞬間提升戰鬥力的方法。
很容易實施，只需要注入藥物再關在屋子裡一天，之前活生生的人就會變得如木偶一般。
有極個別家族為了更好地控制這群「木偶」，會用堅韌度比鋼琴線還硬上十倍的細線穿過木偶的幾個主要關節，以防他們在執行任務時亂了陣法。
這也是「傀儡術」這一說法的來源。
曾經瓦利安接過一個與其相關的任務，斯誇羅看著那群人眼神空洞地向他們走來，雖然對方每兩個人的戰鬥力才抵得上他們這邊一個中高層人員，而對方佔優勢的，就是他們的數量。
估計是因為是瓦利安，彭格列的第一暗殺部隊來執行任務，有幾個膽大的小家族合作起來對付他們。
但是傀儡術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傀儡們沒有思維。
他們只知道要進攻命令中的人，而神經被破壞的他們只能記住物件的顯眼特徵。
比如，斯誇羅的銀色長髮。
當時路斯利亞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堆假髮，輕輕鬆松便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剩的幾個就容易多了。
後來在彭格列，加百羅涅及幾個同盟家族的軟硬兼施下，傀儡術被禁止了。
只是沒想到在時隔兩年之後他又碰上了，還是改進版。
「他們的代號是Evil。」
聽到這個斯誇羅才想起兩個月前有一份資料送到了他辦公室，但當時煩庫洛姆的事去了，只是草草看了第一頁就放到一邊。
似乎就是一個關於新代號的令書——E。
原來E是這個意思=皿=
「斯誇羅先生，已經處理好了……」
斯誇羅回頭看了一眼三步開外的人還是拿起丟在一邊的衣服穿上，然後邁開步子往前走，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
「還不走？」
「是！」
庫洛姆趕緊跟上。
下午兩點的陽光正烈，透過樹林投下斑斑駁駁的光影在兩人離去的路上。
男子穿著黑色染血的瓦裡安制服大步走在前方，而又似有似無地放緩步伐；他背後的女孩懷裡抱著什麼跑了幾步，似乎是要跟上前面人的腳步。
畫面一刹那的定格成為了庫洛姆最後的懵懂。
++++++
三小時下來斯誇羅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在轉角的時候會側頭看一眼後面的人有沒有跟上，然後再注意前方。
兩人一直都是在森林裡轉圈，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只是有可靠情報來源說亞希亞家族的叛徒就隱匿在這裡。
只是現在看來——藏得真深。
「斯誇羅先生，」斯誇羅感到手臂被人拉住，回頭看到一臉凝重的庫洛姆，「等等。」
正要開口說話耳尖的他聽見不遠處有說話聲，立刻反手拉住庫洛姆藏到草叢中。
「只是3個普通人，」庫洛姆松了一口氣，壓低聲音，「沒有火焰。」
「沒有火焰？」斯誇羅感到些微詫異。
這片森林深處中應該沒有連火焰都沒有的普通人才對，亞希亞的叛徒會帶著沒有火焰沒有改造的人一起那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很重要。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示意他看外面。
的確，三人很重要，而且很巧他都認識。
以前在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亞希亞首領的妹妹露西和那個叛徒的雙親。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知道三人身份後低頭猶豫著說出來，「要，抓起來嗎？」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人，應該用來做人質吧。
「殺了，只留那個女孩。」斯誇羅面無表情地說。
殺了？！
庫洛姆驚愕地看著已經準備沖出去的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臂拉住他。
「你要阻止我？」斯誇羅嘲諷地眯起眼。
「他們……」庫洛姆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抬頭，「是無辜的。」
「無辜？」
斯誇羅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很諷刺地勾起嘴角直接甩掉庫洛姆的手沖出樹叢兩刀便解決了前一秒還笑得開心的兩人。
「你，是誰？」不管怎麼說也是黑手黨的大小姐，露西很快便鎮靜下來，只是藏在背後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斯誇羅直接敲暈她作為回答，然後利索地扛到肩上。
回頭正好對上一臉慘白卻又假裝鎮靜的庫洛姆。
「斯誇羅先生，傷口裂開了。」庫洛姆從上衣上撕下一塊拉過面前人的左手包紮。
斯誇羅沒有拒絕，看著手輕微顫抖的女孩等她做完一切才開口。
「黑手黨裡可能沒有人該死，但是絕對沒有人是無辜的。」
對她能夠冷靜下來斯誇羅還是有些讚賞，但是這就是黑手黨的法則，看似無害的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把尖刀刺進你胸口。
如果不是因為露西身份特殊，他是打算不留活口。
這句話也是他對庫洛姆的唯一……溫柔？
「走吧，既然他們能這麼放心地出現在這兒，那個叛徒也應該就在附近。」
不出斯誇羅所料，幾分鐘後他們終於看到了在一大片樹木間的房子。
兩人找到一個隱蔽的位置，斯誇羅把露西放在一邊，準備商量一下對策。
沒想到的是，下一秒無數泛著銀光的箭朝他們飛來，斯誇羅勉強揮開幾支躲到樹後，庫洛姆面對他喘著粗氣站在他旁邊。
「怎麼回事？！」
按理來說他們的潛入應該沒有驚動裡面的人才對，為什麼會這麼快……驀地想到什麼，斯誇羅看向庫洛姆。
「之前的屍體你處理了沒有？！」
「屍體？」庫洛姆臉一下子白了埋頭不敢看他，「對不起……」
果然問題出在這兒！
「看樣子他們已經發現屍體了，」斯誇羅皺著眉，身後的攻勢沒有絲毫減弱，「等會兒我從左邊，你從右邊出去。我開路，你負責找到人的位置告訴我！」
「……」庫洛姆咬咬牙堅定地看向他，「好！」
斯誇羅立刻背過身準備找到一個時機沖出去，庫洛姆捏緊手裡的三叉戟深吸幾口氣。
在斯誇羅的一聲令下，兩人同時跑出。
庫洛姆在斯誇羅的背後集中全部精神，可是過了十分鐘也沒有找到附近任何正在動著的精神體。
因為身上帶傷斯誇羅顯得略微有些吃力，可還是沒讓一支箭飛過他的防線。
樹叢裡已經插滿了箭，有些折損了，有些箭頭露在外面泛著銀光。
庫洛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要集中精神在找人上面她根本無法找到空隙聯繫骸大人，而且之前就聽說Boss他們今天就會去救他。
她就像只有一個人。
和那時躺在病房裡聽著父母爭吵時一樣。
同樣都是瀕臨死亡。
再一次感知精神波動無果後庫洛姆終是掉下眼淚。
如果幾小時前那波攻擊她能早些發現那些人的不對勁，斯誇羅先生就不會受傷。
如果之前她能克服軟弱處理好屍體，他們現在就不會深陷險境。
如果自己能更有用一點……
「喂，找到沒有！！」斯誇羅無暇轉身來看身後的人。
在十分鐘內還沒有找到的話，他就沒法保證能擋下每一支向他們射來的箭了。放到平時他完全可以沖出去，大不了被射幾箭，護住要害便是。
只不過今天背後還有個只要他離開就必死無疑的庫洛姆。
他知道她可能已經嚇傻了，但能不能稍微分下場合啊！！
就在他準備拉著庫洛姆賭一把的時候攻擊突然停了，剛才還充斥著空氣被劃破的刺耳聲音，現在都有點靜得可怕。
「快走，他們人應該很快過來了。」
「剛才攻擊的不是人，」庫洛姆單手杵著三叉戟勉強站著，「是機器……他們如果要過來的話需要十分鐘……」
「我們先離開找個隱蔽的地方。」斯誇羅看向已經被射成馬蜂窩的露西把她拖到一旁的灌木叢藏好。
回頭時發現庫洛姆沒有動。
「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斯誇羅不滿地斂下眉。
「你先走吧，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抬起沒有血色的臉看著他，「我，很累…我想休息一會兒……」
「現在是任務不是過家家！！！」斯誇羅簡直想爆粗口，眼前的女孩到底清不清楚他們現在的狀況！
「我跟著你會…拖後腿的…我，我會用幻術藏好自己…和那位小姐…的屍體……」庫洛姆斷斷續續地說，坐到地上，「他們的人…都從你左邊的那條小路過來了，我會乖乖…乖乖呆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聽到後半句斯誇羅還是決定先去解決敵人再來搞定這個軟弱的傢伙。
嘖，看來就算訓練了兩個月她也還是那種妄圖一直呆在別人身後的人。
真沒用。
++++++
「我真的會拖你後腿的，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苦笑著自言自語。
那個銀髮劍士已經離開，她記得他臨走時看她的那一眼。
她知道那一眼代表什麼。
庫洛姆不敢靠在樹幹上，只是把頭輕輕倚在上面。
因為——
她把一直背在背後的手裡攥著的東西丟開，那是一把染血的箭。
她脫下外套，背後的部分早被浸紅外加無數個洞。
她一直沒說，在他們剛被箭雨襲擊她反身躲進樹幹後的時候沒有躲開，密集的箭直接□□她的皮肉。但她不敢叫，只敢面對斯誇羅站著，悄悄拔下背後的暗器。
而且剛才擅自用了師傅警告她絕對不要碰的幻術，為了停止那個機器的運作她耗掉了身上百分之八十的精神力。她要，怎麼辦呢？
「斯誇羅先生，如果你知道我騙了你，你會怎麼樣呢？」庫洛姆低頭看著已經浸到前面衣服的鮮血喃喃。
那條小路上根本不會有人來，因為機關的啟動讓那些人直接到箭射向的地方來了。
應該還有5分鐘。
她不是自不量力地想去保護斯誇羅，她知道他有自己的驕傲，那她也有。
這兩個月在瓦利安雖然沒有接觸過這些她還是懂得很多。
至少懂得怎樣用最少的犧牲去換取勝利。
瓦利安不能沒有雨守，彭格列十代霧守還有骸大人。
或者說——她打從一開始就只是個……臨時的替代品。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庫洛姆打起精神握緊身邊的三叉戟。
如果她能活下來……算了，等活下來再說吧。
++++++
等斯誇羅察覺不對勁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
沿著庫洛姆說的那條小路他一直很謹慎地走，身上帶傷哪怕是瓦利安劍聖也要倍加小心才行。
但沒想到一路上除了殺了幾個巡邏的雜魚他沒有再碰上什麼大部隊或者Evil。
一切都順利得太不尋常。
待他隱約知道什麼迅速折返到之前的位置時是一個小時以後。
比他離開以前多了一地的鮮血和幾具屍體，其中就有他們這次的目標，亞希亞的叛徒。
那個說她會乖乖呆在那兒的女孩也還在那裡。
渾身赤|裸。
第5章 【伍】夢魘•深黑
【伍】夢魘•深黑
「先，先生，不是我們不盡力，而是這個女孩……」
「我警告你最好把她救活，否則我就毀了你這個小醫館！！！」
「可是……」
「沒有可是！！我•要•她•活•著！！！」
等醫生跌跌撞撞地跑進手術室，斯誇羅才癱坐在牆邊。
他沒法形容在看到那樣的庫洛姆後的心情，那時頓了幾秒便用自己的制服裹起她抱著跑到了離那片樹林最近的小鎮，踹開醫生的門。
「先生，我幫你包紮吧。」溫和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是醫生的妻子，包紮之類的我還是可以的。」
「不用了。」
身處外面就一定要謹慎，如果不是庫洛姆的情況不容樂觀他也絕不可能選擇一個偏僻鄉村的小醫館。
「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沒有勉強，坐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不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回答她的話，「只是搭檔。」
「她傷得很重呢，你放心，我丈夫一定會救活她的。」
「呵，」斯誇羅嘲諷一笑，「剛才你丈夫才說她沒救了……」
「那你信她會活下來嗎？」女子打斷他的話，「既然你們是同伴，如果連她的同伴都不相信她會挺過來，那她就算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女子的這番話說得斯誇羅啞口無言。
想起一個月前瑪蒙說的，如果庫洛姆在出車禍後她的父母願意救她並相信她能挺過來，就算不用六道骸來提供幻術庫洛姆說不定也能活下來。
這就是庫洛姆那麼依賴六道骸的原因。
在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給她一份相信和依靠的人就是六道骸。
「手術室的門上有玻璃，你可以去看看她。」女子拍拍他的肩離開。
斯誇羅扭頭看著十步之遠的門猶豫片刻還是起身。
從窄小的視窗並看不清什麼，庫洛姆全身被罩著白布，醫生和護士正在動手術。
看得見的只有她慘白的小臉。
比之前看到他殺人時更加蒼白，沒有生機。
他心裡突然浮起一絲莫名其妙的情緒，擔心女孩不會再醒來。
++++++
彭格列的效率很高，在斯誇羅抵達醫館的半小時後便找到了他們。
「斯誇羅，」迪諾看著靠在手術門上的人歎了口氣，「庫洛姆……她怎麼樣了？」
聽說以前的老同學出事他便主動聯繫了這邊負責找人的山本武，彭格列和加百羅涅合作沒用多久就追到了這裡。
「她……」斯誇羅皺眉，似乎在醞釀措辭，「很不好。」
接下來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彭格列醫療部的人已經進去幫忙。迪諾帶來的人守在醫館門口，山本武直接去了這次任務目標的老巢。
已經失去領頭人的反叛軍就是一盤散沙，他很快便處理完一切隻身來到醫館。
「喲，斯誇羅。」他臉上還是陽光的笑容。
彭格列的人正在給他處理傷口，除了左臂和腰間的傷口太深會留疤以外其他的都還好。
「山本武，你最好給我收起你的笑容。」他沉聲道。
「嘛嘛，」山本武絲毫不在意地走進來，「不笑著怎麼給庫洛姆打氣呢~」
斯誇羅不再說話，山本武聳聳肩走到手術室邊，看著裡面被一群人圍住的模糊身影還是嚴肅起來。
裡面的人是他的夥伴。
不久前一起戰鬥的夥伴。
++++++
在對庫洛姆的傷做了簡單處理後他們上了直升機，小醫館的醫療條件沒法讓他們做完整套手術。
在經過瓦利安總部上空時斯誇羅要求放下軟梯，他順著軟梯回了瓦利安，沒有與他們同行。
而庫洛姆則被帶回彭格列總部醫治。
擔心庫洛姆情況的路斯利亞每天都會帶回從彭格列總部來的情報。
半個月，被下了不下十次的病危通知，據說連夏爾馬都差點束手無策。
斯誇羅照常做做任務，批批文件，偶爾被Xanxus潑點紅酒再吼回去。
他表面看起來無異，只有貝爾，瑪蒙和路斯利亞看得出來他比以前更暴躁了。
畢竟庫洛姆算是救了斯誇羅一命，就算是出於他身為劍士的驕傲他也不能容忍自己欠別人人情。
所以路斯利亞總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說起庫洛姆的消息，讓斯誇羅稍微寬心。
可能是被之前多數量的病危通知給震撼到了，他一個月後在瓦利安總部的大門口看到那個人時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甚至很想去摸摸看她是不是幻覺……
使勁甩開腦子裡的瘋狂想法他大步走到微笑的人面前。
「我回來了，斯誇羅先生。」
她如是說道。
++++++
當天晚上的瓦利安因為庫洛姆的歸來熱熱鬧鬧，路斯利亞抱著她便不撒手，如果不是貝爾悠悠來了句「她背後流血了」他估計一晚上都不會放開。
所有人默契地沒有提一個月前的事，笑容與往常無異的庫洛姆讓大家都覺得她恢復了。
都為她高興。
斯誇羅終是松了口氣，但想到自己欠她一個人情還是莫名的不爽……
第二天大家都沒有任務就鬧得很晚，路斯利亞把醉醺醺的貝爾扛了回去，庫洛姆也哭笑不得地把左飄飄右飄飄的瑪蒙師父送回了房間。
而準備休息的斯誇羅正好在門口碰上回來的庫洛姆。
相視的兩人一時無言，還是庫洛姆先開了口。
「一個月前謝謝你，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朝他深鞠躬。
「我討厭欠別人人情。」斯誇羅偏移視線。
「晚安，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說著便開門進去。
斯誇羅還是覺得沒對。
雖然庫洛姆從下午回瓦利安開始便一直表現地很正常，但他就是覺得她沒對勁。
可能就是因為她太正常了，正常得超出了一般普通女孩子的正常。
今天在門口遇到庫洛姆的時候他剛結束了一個B級暗殺任務，已經連著兩天沒有睡覺了。
在浴室洗澡時險些在浴缸裡睡著，如果沒有突然驚醒他估計是瓦利安有史以來第一個溺死在自己浴室的高層人員。
結果頭剛挨到枕頭邊一聲壓抑的尖叫把他的睡意徹底驅散。
聽出聲音是從旁邊的房間傳來，他套上外套迅速出門。
「庫洛姆？」裡面還在傳來高高低低的尖叫聲，在敲了兩次沒人應後他果斷砍斷門鎖。
應著外面的光斯誇羅看見床上一片淩亂。
她在掙扎。
似乎還在睡夢中，整個人一會兒死死蜷縮成一團，一會兒對著空氣拳打腳踢。嘴裡不停喊著什麼「不要」，「走開」。紫色披散的長髮遮住她的半張臉，隱隱看得到交錯的淚痕和臉龐的汗滴。
必須讓她先清醒過來。
「庫洛姆！」斯誇羅壓住她亂蹬的雙腿不停搖她的肩膀，試圖讓她醒過來。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後喘了幾口氣冷靜下來，結果在看到兩人的位置時瞬間臉紅，「你……」
這個姿勢的確很曖昧。
女的一身淩亂被男子壓在下麵，兩人還都只穿著睡衣。
如果這時候再進來一個人還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斯誇羅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刻下來站在床邊，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庫洛姆也馬上背過身整理睡裙。
無意間瞥見女孩背上有些駭人的傷痕他突然明白了她之前的夢魘。
「後遺症？」斯誇羅沉著臉問。
「…嗯，」庫洛姆手一頓，苦笑著接著整理胡亂散著的頭髮，「半個月來一直這樣。」
半個月前夏爾馬保證說庫洛姆已經沒問題了，之後的半個月路斯利亞便沒有再從彭格列方面打聽消息。
見庫洛姆已經恢復過來斯誇羅想著還是回到房間，而坐在床上的女孩突然開口。
「從我清醒過來開始每天都有人來看我，Boss，阿武，骸大人，九代目……很多很多人。大家也需要訓練，陪我最久的是骸大人。」庫洛姆背對他看著窗外清冷的月沒有表情，「他什麼都不提，只是陪我聊天偶爾帶給我一些小驚喜。」
「……」現在這種情況……他是不是不該走？
「回到瓦利安是我自己要求的，其實我在站在大門邊的時候突然很害怕你們不會讓我再呆在這裡。」她笑笑，「所以猶豫半天正好遇到了你，然後——回來，大家接受了我。」
「情況和我想的一樣，一個月前的事沒有人提。本來想既然這樣大家一起遺忘它好了，」庫洛姆突然攥緊手下的被單，「但是這半個月我一直都夢到……一個月前那一天。」
「因為大家一直避免說到這個話題，所以除了夏爾馬醫生和我沒人知道，其實——那一天我沒有被侵犯。」
「渾身赤|裸的時候我在絕望中突然閃現了什麼，當時腦子裡只剩一個想法——殺了他們。」
「三叉戟早被打到一邊，我就狠命地把身邊插在土裡，掉在地上的箭朝每一個向我撲過來的人戳去。」
「一下又一下，直到他們倒在地上抽搐，直到我都快感覺不到我手的存在。」
「我現在都還記得那種鮮血噴灑在我身上，手上的感覺。」
「濃稠，紅得發黑，很——噁心，那種恐懼比之前他們的侮辱更讓我……，它就是種……宣告，宣告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
「它是我一輩子也甩不掉的烙印。」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反抗會怎樣，想著想著我就不敢想了。」
「我怕連我都厭惡我自己。」
斯誇羅從來沒聽庫洛姆一次講過這麼多話，看到女孩說到最後幾句把臉埋在手掌中他還是沒有動。
這就是最初他要讓她明白的東西，或許還更多。
雖然過程有了偏差也險些釀成無法預計的後果，但是最終她還是被迫正視了這些。
既然要成為黑手黨就不可能一塵不染。
早些明白就少受些傷害，儘管過程並不簡單。
但女孩這三個月來的所有表現讓他自然而然就相信她會挺過來。
就像一個月前在手術室門口他相信她能活下來一樣。
++++++
那一天晚上當庫洛姆無聲哭著斯誇羅沉默的時候一群人湧了進來，領頭的就是穿著華麗浴袍的路斯利亞。
結果在看到站在床邊背對他們的斯誇羅，再看到淩亂的床上用手掌捂住臉的人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曖昧起來。
「嘻嘻嘻，早知道就不趕過來了~」貝爾打了個呵欠。
「哎呀，大晚上的……庫洛姆醬需要休息，斯庫你給我回房間去！」路斯利亞一把推開正要開口說話的斯誇羅，抱住庫洛姆，「沒事了~」
「困死了。」瑪蒙幽幽來了一句便離開。
「路斯大姐……」庫洛姆抽了抽氣。
接著一句話沒說的斯誇羅被貝爾推出了房間，路斯利亞拍拍庫洛姆的背又安慰了幾句。
「庫洛姆醬好好休息喔~」路斯利亞走到門邊。
「嗯。」
看來決定回到瓦利安是正確的。
真的，很溫暖。
只是感慨的同時她忽略了路斯利亞離開時很高深莫測的笑容。
像在——計畫什麼。
++++++
之後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軌道。
只是庫洛姆每天的生活除了瑪蒙的訓練，貝爾的禮儀訓練和路斯利亞的打扮指導還有偶爾的任務。
不知道是太巧還是怎樣，十次任務有九次都是和斯誇羅搭檔，包括一些明明她一個人也可以完成的任務。
比如說這一次——去美國搜集某個政客的資料。
在路斯利亞的堅持下，任務的人數改為了兩人。
斯誇羅屬於攻擊性，其實根本不需要去的，但是路斯利亞描述的一大堆可能會遇見的危險還是讓斯誇羅點頭陪庫洛姆走這麼一趟。
從三個月前庫洛姆正式回歸瓦利安開始他和她的接觸就多起來。
起先一直沒有在意，畢竟瓦利安一個二個都是單打獨鬥的好手，培養對搭檔也可以全面性發展，應對以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但好歹也是相處了好幾年的同伴，幾次下來他們想幹什麼他還是發現了。
可那又如何？
他不會去阻止他們，因為知道以路斯利亞的性格肯定會做得更過火，但他也不會多加理會。
他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雖然同為黑手黨，她也在瓦利安呆了半年，但她終歸會回到澤田綱吉那群小鬼的隊伍裡，那裡才有她真正的同伴和她敬愛的六道骸。
瓦利安只會是她成長的地方，不是歸宿。
而他斯誇羅也只是一個過客。
然而斯誇羅卻忽略了，從他認為他和庫洛姆的搭檔可以看做是長久打算開始，他已經把她歸為了同一邊的人。
可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但也是同一路人。
他也沒有預計到，他這個「過客」會陪她如此之久。
久到超出同伴的程度。
第6章 【陸】萌芽•嫩綠
【陸】萌芽•嫩綠
「Only one room？【只有一個房間？】」斯誇羅蹙眉，看了眼身後不懂英語的庫洛姆回頭，「Can you check again， I think my friend booked two rooms.【能再確認一下嗎，我朋友定了兩個房間。】」
「OK，wait a moment please.【好的，請稍等。】」
「怎麼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看登記手續一直沒辦好不禁問道。
「只定了一個房間。」
火光電石間斯誇羅突然明白了什麼，在心底狠狠咒駡那群呆在義大利的混蛋。
「Sorry, sir,you friend just ordered one room.【抱歉先生，您朋友只定了一個房間。】」
斯誇羅忍住抽出左手劍把接待台砍成碎片的衝動，不斷告訴自己這兒不是義大利，不能亂來。沒等他說話笑眯眯地前臺的金髮女郎再次開口。
「And he left a massage for you.【他給您留了一張便條。】」她從櫃檯裡拿出那張列印下來的便條遞給面前的男人。
Dear 斯庫&庫洛姆醬~
果然是路斯利亞那個混蛋定的酒店！斯誇羅的手背青筋突起。
我知道你們不會乖乖住在一個房間的。不過你放心，我定的套房內是獨立的兩個臥室，所以不用擔心啦~
看到這兒斯誇羅稍微松了口氣。
只是不要另外開房住喔，否則後果自負呢~
後果自負？斯誇羅挑眉，他們現在也還是在任務狀況中，那路斯利亞這句「後果自負」應該有其他意思才是。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看表情一會兒一個換的斯誇羅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其他房間了嗎？」
「We will stay for a week, the key, please.【我們會待一周，請把房卡給我。】」
「OK，enjoyyour trip【好的，祝您旅途愉快。】」
再然後，庫洛姆還沒聽到斯誇羅的回答就直接被他拉進電梯，開始了兩人同居•任務之旅。
++++++
房間很大，除了沒有廚房它就是一套小公寓。
而到了房間的兩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倒時差。
只是別人是用睡眠來倒時差，他們為了不耽擱時間只有提提神等到了晚上再睡。
本來是差不了幾個小時的，但是在他們出發之前已經回到彭格列總部的Reborn委託他們送東西給另一個彩虹之子——風。這也就導致他們必須要先到中國叫做成都的城市把那個箱子送給正在給熊貓喂竹子的風，然後再繞地球半圈來到美國紐約。
而中間的時差正好半天。
相當於他們坐淩晨的飛機在飛了十三個小時後剛好趕上紐約的日出，接著奔波了幾個小時，在中午終於住進酒店。
原本按照生物鐘他們應該睡覺了，但是窗外正是陽光正好，雖然因為已經進入冬天讓太陽都散失了些溫度。
「電視裡在說什麼？」聽不懂英語的庫洛姆只好問斯誇羅。
兩人的關係因為搭檔了幾個月可謂是突飛猛進，默契在一步步增強，氣氛也融洽了很多。
「最近幾天可能會下雪，」斯誇羅倒了杯煮好的咖啡，「還有，後天是耶誕節。要咖啡嗎？」
庫洛姆接過杯子道了聲「謝謝」，這才想起今天已經是12月23號了。
去年耶誕節她在幹什麼來著？
一個人呆在家裡拆著自己送給自己的禮物。只是一條很簡單的圍巾，深淺紫色交錯著織出來的。
她沒有那麼心靈手巧，是拜託賣毛線的阿姨幫的忙。
那今年呢？
「斯誇羅先生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一時心血來潮庫洛姆微笑地看向端著咖啡杯站在窗邊的人。
「禮物？」斯誇羅斂眉思考，「沒有。」
義大利的耶誕節也還是熱鬧的，只不過他印象中除了三年前瓦利安的大家難得都沒有任務在路斯利亞的組織下吃了頓大餐之外，每一年他幾乎都在不同的國家，城市。
所以禮物什麼的從來就沒想過，也很不符合他們暗殺者的身份。
而禮物這個話題就不了了之了。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調查？」雖說做了幾個月任務了，但是這種純調查還是第一次。
「他這個點應該在他自己的別墅陪他的孩子，」斯誇羅看了看表，「先把他這幾天的行程摸清楚。」
「好的。」庫洛姆用電腦確認了一遍目標人物的位址拿上外套準備出門。
「你要出門？」斯誇羅有些意外，他以為這種事只需要用精神力就好了。
「師父不准我在半年內再用遠程的精神控制了。」庫洛姆無奈苦笑。
上次為了探測到機器的準確位置並攻擊它她不得已用了對她負荷很重的一招，結果瑪蒙知道後直接賞了她一個爆栗。
明明有更省力的方法，她居然用了對於當時一背箭傷的她相當於自殺的招數？！
瑪蒙覺得這種徒弟帶出去就是丟他的臉，然後把訓練量活活翻了好幾倍。
想到之前的魔鬼訓練庫洛姆抖了抖趕快把圍巾套好出門。
「我出門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小心地關上門。
以往每次出門她都會告訴路斯利亞，漸漸便成了習慣。
不過斯誇羅有一瞬間的愣住。
之前的任務出發的時候他也看到過庫洛姆對路斯利亞說的同樣的話。
只是沒想到他也會成為被告知的那個人。
感覺……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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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著呆著已經是晚飯時間，冬天白晝短，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斯誇羅正在陽臺看夜景。
「沒帶房卡嗎？」嘀咕著斯誇羅拉開門。
結果還沒等他說一句門前的人突然挽住他的胳膊。
「他就是我男朋友。」
哈？！
斯誇羅看著據他們兩步之遠的男子又埋頭看身旁的人明白了。
這三個月的任務中他們也扮過兄妹，情侶……應該也差不遠吧。
「只是男朋友？」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絲毫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反而很興奮，「那就意味著我還有機會……後天的宴會你會參加對吧？」
「嗯，」庫洛姆有些艱難地點頭，想起身邊的人立刻開口補充，「我男朋友也要一起去。」
「沒問題~」得到佳人的首肯他才不care男朋友什麼的。
斯誇羅挑眉。
要是沒看錯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目標的兒子。
羅傑吹著口哨離開了，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雖然說剛才的銀髮男子著實讓他驚訝外加驚豔了一下，但是他看中的還從來沒失手過。
「怎麼了？」斯誇羅關上門。
「在別墅門口的時候我正要控制目標人物的秘書然後扮成她進去，沒想到他兒子突然回來，看到我就走過來。打聽到他們全家後天會在酒店舉辦聖誕宴會，他邀請我我就答應了。沒想到他一路追著我回到酒店……我只有假裝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斯誇羅先生？」
「沒有，正好是一個名正言順接近目標人物的機會，你做得很好。」
儘管現在的庫洛姆已經和半年前大大不同，但她一直還是那個害怕自己成為別人負擔的女孩。
她很沒有安全感，很怕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失去什麼。
特別是同伴。
當初是路斯利亞告訴他這一點的，也提醒他一定要注意。
後來他發現的確如此。
既然現在是同伴，能幫自然要幫，也不過是幾句話而已。
「去吃飯吧。」斯誇羅關上電視。
「好。」
沒想到這次的任務這麼輕鬆，晚上兩人都早早就睡了，睡得很安穩。
從兩個月前開始庫洛姆便不再夢魘纏身，只是剛回瓦利安的時候苦了斯誇羅，連著幾天都睡眠不足——叫醒被噩夢折磨的庫洛姆。後來路斯利亞發現了這個問題便排了個班，每人值幾天，搬到庫洛姆的對面睡。
但是那一個月大多數時候還是斯誇羅負責，其他人不是睡得太死就是動作沒他快。
直到兩個月前庫洛姆終於平靜下來。
而斯誇羅也終於解放了。
到了第二天在沙發上看雜誌的庫洛姆才發現一個問題。
「斯誇羅先生，」看到那人轉頭看自己後她再開口，「你帶禮服了麼？」
「……」
「……」
「走吧，去買。」
「好的。」
兩人都沒有收拾行李的習慣，庫洛姆簡單帶了一套換洗衣物和從不離身的三叉戟，斯誇羅就更簡單了，左手劍……沒了。而他們又都穿著平時服裝，只好出門買禮服。
買禮服倒也簡單，酒店出門右拐就是一條街的服裝店。
秉著速戰速決的準則兩人挑了最近的一家。
斯誇羅選了銀灰的襯衣配黑色的西裝，看了尺碼試都沒試便拿去付帳。
庫洛姆則直接拿起淡紫色的單肩及膝禮裙，對著鏡子簡單比了比就拿到收銀台。
在這方面兩人是難得的相同，雖然是女生，庫洛姆並不熱衷於逛街，她覺得買到自己要的東西就好了，何必浪費時間在街上。
而斯誇羅是除了特殊情況連買東西都嫌麻煩的人。
付款還是一如既往的AA制，從他們第一次外出出任務開始庫洛姆就決不同意斯誇羅在這上面發揮他的紳士精神。
斯誇羅也不是個「執著」的人，一來二去來了這麼兩回他也無所謂，就各付各的了。
只是收銀台的小姐很疑惑地打量他們倆。
明明看起來男的俊朗女的秀麗是一對兒啊，怎麼都自己付自己的。
而兩個不在意別人眼色的人直接拿起自己的袋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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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裡的時候斯誇羅用電腦查看最近關於那個政客的新聞，庫洛姆則在一邊補英語。
昨天是碰巧羅傑會說日語，她還不想在宴會上出醜。
但是……
看著滿版滿版的英語字母她就頭大，除了簡單的幾句問候她真的總記不住。
「明天不要離開我身邊就好了。」全神貫注盯著電腦螢幕的斯誇羅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庫洛姆翻書的手指頓住。
不要離開他身邊？
是指可以依靠他嗎？
把書合上庫洛姆看向戴著眼鏡看電腦的斯誇羅嘴角上揚，心裡有股暖意。
「怎麼了？」斯誇羅疑惑地抬頭。
「沒有，謝謝你，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起身把那本讓她頭疼的書放到書架上。
「哦。」斯誇羅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想起一件事，「明天不要叫我斯誇羅先生，會穿幫。」
直覺告訴他羅傑也不是個善茬，不小心應對會出問題。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庫洛姆犯難了。
斯誇羅？雖然不生疏但也不是很像情侶。
「斯貝爾比。」斯誇羅脫口而出，連視線都沒挪開。
「哈？」庫洛姆瞬間變成豆豆眼。
「直接叫我名字。」他皺眉，沒法理解地看著表情奇怪的人，「還是說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是這個？」
「不是不是，」她連忙擺手，「我知道了，斯誇羅先生。」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改口，不然到時候可能會說錯。」
「嗯，斯誇…斯，斯貝爾比。」
「……」
「……」
「……」
「撲哧。」結果還是庫洛姆先笑出聲，斯誇羅無奈地搖搖頭。
「算了，你還是和路斯利亞一樣叫我斯庫好了。」
「嗯！」
「…不要笑了。」
「好！——呵呵~」
「……」
稱呼的問題就這麼定下來，然後庫洛姆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很開心=。=
氣氛暖暖的，酒店的暖氣很足，兩人都只穿了一件單衣做自己的事。
看雜誌看得快審美疲勞了的庫洛姆抬起頭看窗外放鬆一下，視線自然而然地就放到了坐在窗邊咖啡桌旁的人身上。
她一直很喜歡看斯誇羅穿白色襯衫的樣子，銀白色的長髮也在光線下發著淡淡的光，銀色邊框的方形眼睛更是添了不少儒雅氣質。
的確就如她剛到瓦利安時對他的評價。
好漂亮。
想到這兒她又笑出聲，怕打擾到工作的人立刻捂住嘴偷偷樂了好一會兒。
其實這樣挺好的，想到自己現在正和彭格列的暗殺部隊瓦利安的作戰隊長和睦相處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是半年前的自己，簡直就覺得是天方夜譚吧。
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工作的人庫洛姆眉眼都染上暖意。
當初被安排到瓦利安訓練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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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斯誇羅說可以依靠他，但是庫洛姆想著不論怎麼樣她還是要儘早學會英語才行，對了，還有義大利語。
「斯誇羅先生……嗯，斯庫，」感到那人視線庫洛姆乖乖改了稱呼，「回去以後教我義大利語吧。」
「你想學？」看了這麼久電腦他也有些累了，便取下眼鏡接過來人遞給他的茶。
「以後總要用的，早些學會的好。」
「嗯…好吧，回去安排時間。」
「好。」
得到斯誇羅的應允庫洛姆轉身回房間整理那兩套禮服去了。
明天的宴會很重要，不能出差錯。
也是她第一次以別人的女朋友的身份出席宴會，不要丟臉了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