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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韓劇)「芯」人生》作者:半卷舒簾【完結】

  第五十五章:失蹤

  那天芯愛和尹母爭執之後,芯愛轉身離開,再無音信。尹母因為在盛怒中,以為芯愛回學校了,所以並沒有在意。面對之後尹父和尹翔澤的詢問,她也是這樣回答的。
  以前芯愛每次離開家,要回學校的時候,都會告訴尹翔澤一聲,回到學校後除了給家裡報平安之外,一般還會給尹翔澤打個電話。但是上次芯愛沒有跟尹翔澤打招呼,一聲不響的就回學校了,回去後,也一直沒給尹翔澤打電話。
  尹翔澤猜測芯愛可能和尹母鬧別扭了,於是就在芯愛回到學校的次日想打電話安慰一下她。沒想到,他怎麼打芯愛的手機,都是無人接聽,打她宿舍的電話,她的舍友傑西卡告訴他,芯愛並沒有回到學校,這和尹母的說法不符,因此尹翔澤急了,趕緊通知尹父。
  尹父聽尹翔澤這麼一說,也急了,匆匆忙忙的趕去喬克雷斯。到了學校,果然沒看到芯愛,兩人在學校詢問未果,回家問尹母。尹母從尹父和尹翔澤的口中得知芯愛失蹤,心中發慌。面對尹父和尹翔澤的追問,尹母把那天因為她和芯愛的爭吵講了一遍,只是講述的時候,尹母下意識的隱瞞了她對芯愛說的最後那幾句話。
  尹父和尹翔澤聽了後,顧不得埋怨尹母的過分。尹翔澤覺得以芯愛平時的豁達,和尹母的爭執,芯愛不太可能是離家出走,她氣性沒那麼大。就在尹翔澤極力說服尹家人,芯愛不是主動離家,是被動的時候,喬克雷斯的教導主任打電話給尹父,說芯愛通過郵寄的方式向學校遞交了一份休學申請。尹翔澤的結論被事實擊潰。
  跟著尹家收到芯愛寄過來的一封信,信中有一張支票,還有一張芯愛剛回尹家的時候,尹父提議拍的一張合家歡照片。照片上芯愛的影像被人摳出出去,只剩下尹父尹母和尹俊熙三人。
  尹父和尹翔澤都認定芯愛之所以離開尹家,和那天與尹母的爭執有關。但是尹翔澤猜測尹母絕對還說些什麼,不然,芯愛不會因為那種層次上的爭執就離開,只是不管尹父和尹翔澤怎麼問,尹母依舊是原來的答案。尹父相信了尹母的說辭,尹翔澤不相信,所以在他的極力勸說下,兩人決定再問一下尹母。
  尹翔澤、尹父和尹俊熙將尹母圍在中央,尹父歎了一口氣,神色焦躁的說:“老婆,你好好想想,芯愛離開的那天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麼?你再仔細想一想,或許她說了你沒注意,你再好好回憶一下。”
  “沒有,沒有!”尹母使勁搖著頭。“我都已經說了沒有!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既然最開始問的時候沒說,現在更不能說了。
  “爸爸!”尹俊熙出聲,攔住了想繼續發問的尹父,目光灼灼的盯著尹翔澤。“爸爸,我知道你心急。芯愛失蹤,我和媽媽都很著急,很擔心,也想著盡快找到她。但是你和堂哥能不能不要一遍又一遍的來問媽媽了?”
  “你們知不知道,媽媽的壓力很大,因為你們的詢問,她把芯愛失蹤的緣由全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她吃不好,睡不好,在擔心芯愛的同時還要怪罪於自己,⋯⋯請你們替媽媽想一想好不好,芯愛是她的女兒,她背負著這樣的一個包袱,心裡有多不好受。你們再問下去,媽媽就要崩潰了,她快要受不了了。”
  尹父看到尹母憔悴蒼白的面容,心中一痛。是呀,芯愛到底是她的女兒,她失蹤,尹母怎麼會不擔心?芯愛又是和她爭執之後失蹤的,就算芯愛失蹤的原因和她無關,尹母也會怪到她自己的頭上,何況和她還有那麼一點關係,只怕尹母越發的要自責了,因此尹父心疼尹母之餘,偃旗息鼓了。
  被尹俊熙這麼一說,尹父不問,尹翔澤也不好追著不放。雖然尹翔澤面上不顯,但是他對尹俊熙的話卻嗤之以鼻。他覺得尹母絕對和芯愛的失蹤脫不了關係,而且絕對要負主要責任,只不過尹母不肯說罷了。尹母現在的表現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尹母手肘放在沙發上,虛弱的扶著額頭,擺擺手。“我沒事,不用擔心。老公,芯愛,芯愛怎麼樣了?有什麼消息沒有?警局、大使館、學校還有你托的的朋友那邊都怎麼說?”
  “什麼消息都沒有。”尹父長歎一口氣。“沒有她取款記錄,沒有她證件使用記錄,也沒有她出入境記錄,⋯⋯根本沒辦法知道她還在不在美國?她要是在美國,那麼又能躲在哪裡呢?”
  “那她朋友那邊都問過了沒有?她有沒有可能躲在朋友家呀?”尹母想了想,問道。
  “問過了。芯愛在學校的同學我都問過了,她沒在同學的家。”尹翔澤面帶諷刺的看著尹母,語帶嘲諷的說:“但是關於芯愛的朋友,我並不是特別清楚,我認識的那幾個,也都問過了,她也不在他們那裡。嬸嬸,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有什麼話都會和媽媽說,這方面,你應該最清楚,給我們提供一點資料唄。”
  盡管尹翔澤把芯愛當作親妹妹一般疼愛,但是兩人交際圈子不同,芯愛也不會事無巨細的事事向他報備,所以關於芯愛朋友這塊,他還真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尹翔澤知道,在這方面,更不要指望尹家其他人,他們還不如他呢,明白歸明白,但是尹翔澤還是忍不住出言刺一刺尹母。
  尹母移開目光,不肯和尹翔澤對視,面帶尷尬的,支吾著:“這個,這個,⋯⋯芯愛不愛和我提她這方面的事,所以我也不清楚。⋯⋯她同學應該知道點吧,可以問問她們。”
  尹父歎了一口氣,說:“早就問過了,大家都不是很清楚。”美國人很注重隱私,所以大家都不是很清楚。
  “那手機的通話記錄呢?”尹俊熙眼睛閃了閃,在一旁說:“到電信公司應該能查出來吧?”
  “也都查過了。”尹翔澤滿臉陰郁的說:“警方都介入了,按照電信拉出的單子上面的名字找了過去,都沒有芯愛的消息。”
  尹俊熙想到一種可能,忍不住說:“都這麼些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芯愛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會不會,會不會⋯⋯”
  “絕對不會。”尹翔澤不等尹俊熙把話說完,聲音的打斷他,臉色陰沉的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芯愛一定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他不接受芯愛死亡的這個可能。
  尹母雖然不喜歡芯愛,甚至對芯愛心有怨恨,但是她還沒惡毒到希望芯愛去死,而且芯愛失蹤,一直沒消息,已經讓尹母忐忑不安了。造成這一結果,尹母深知,就是自己和芯愛的爭吵,此時尹母已經夠不好受的了,如果芯愛死了,她的良心上將永遠背負著一個沉重的“十字架”,她將徹夜難安,所以她甚至比其他人更盼著芯愛活著。
  “對。”尹母狠狠剜了尹俊熙一眼,忙說:“翔澤說的對。俊熙不許胡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芯愛一定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的。”
  “我也沒說錯,芯愛那麼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出事的可能⋯⋯”尹俊熙覺得自己的猜想還是很靠譜的,因此忍不住反駁,但是他的聲音在尹父尹母和尹翔澤的注視下,不由得越來越低,漸不可聞。
  盡管沒有芯愛的出入境記錄,但是在美國遍尋無果的情況下,尹父和尹俊熙還是決定回韓國去看看。回到韓國,他們的第一站就去了崔家。
  到了崔家,收到通知,趕回來的崔英雄聽說芯愛失蹤,他不顧身份,伸手就給尹父一拳,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芯愛會失蹤?你給我說清楚,她是怎麼失蹤的?你這個父親怎麼當的,當初你不是向我保證你會好好照顧她的嗎?這就是你好好照顧的結果?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邊說崔英雄舉拳還要打,順任和尹翔澤趕緊把他們拉開。崔英雄的一拳,又重又狠,尹父的鼻梁雖然沒被打斷,但是眼淚和鼻血都被打出來了。順任拿出手帕遞了過去,問道:“是呀,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芯愛怎麼會失了蹤?到底出了什麼事?”
  尹父接過手帕堵住鼻血,苦笑連連,他將芯愛和尹母的爭執向順任和崔英雄講了一遍,滿臉愧疚的說:“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她。芯愛回家後,和她媽媽相處的並不是很融洽,後來芯愛上了寄宿學校後,她們母女的關係開始有了好轉,本來我以為沒事了,但是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盡管尹父挑挑揀揀,避重就輕,盡量簡要的將事情講述清楚,但是“不融洽”,“寄宿學校”,還有“失蹤”已經足以說明芯愛在尹家的生活並不美好。面對尹父的歉意,崔英雄雙手握拳,牙根緊咬,心中暗恨,早知道如此,他當初絕不送芯愛回去。
  經過這幾年和恩熙的磨合,順任深深體會到半道養孩子的不易,她比崔英雄理智,搖搖頭說:“這話別說了,有些事也不是你想的。先找到芯愛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你們找上我們,是不是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
  本來尹父和尹翔澤找上崔家是抱著芯愛可能回到崔家的想法,等他們來到崔家後,就知道芯愛沒有回來,崔家人的反應也證實了這一點。
  關於芯愛之前在崔家的生活,他們一無所知,因此需要借助崔家。尹父歎了一口氣,說:“你們推測一下,如果芯愛回來不找你們,她會去找誰?”
  崔英雄沉思片刻,說:“以前因為家計艱難,而且媽媽需要人幫忙,所以芯愛除了和我們原來住的村子裡的迎美比較要好之外,再沒什麼朋友了。只是我覺得,她去找迎美的可能性並不大。”
  按照尹父和尹俊熙所說,如果芯愛沒出事的話,之所以一點消息都沒有,雖然他不知道芯愛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崔英雄能看出芯愛是存心不想讓尹家人找到,這樣一來,她絕對不會和她認識的人聯繫。
  崔英雄能想到的,尹父和尹翔澤如何想不到,但是他們現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不親眼看見,不親耳聽到絕不死心,所以依舊抱著一線希望准備去找芯愛在韓國認識的人打聽一下。
  臨走的時候,尹父從身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順任。“崔女士,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的手機號碼,我在美國的學校辦公室的電話以及家裡的電話都在上面。如果芯愛和你們聯繫了,我希望你們能通知一下我們。”
  尹翔澤拿出一張便簽紙,上面不僅寫著他的手機號碼還有家裡電話,還寫了韓國他媽媽的電話,遞給順任。“崔阿姨,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覺得不方便聯繫叔叔的話,可是聯繫我。還有這是我媽媽的電話,如果我的電話一時打不通,找不到人,可以打給我媽媽,給我媽媽留言,讓她來聯繫我。”
  順任一一接過來,答應著。在送尹父和尹翔澤離開的時候,崔英雄到底不放心,跟著上了車。“我跟你們一起走一趟。芯愛認識的人我都認識,有我領著,上門詢問的時候比較容易說話,給作為陌生人你們突兀的去拜訪省些氣力。”
  因為尹父在美國還有工作,尹翔澤也要上課,他們都是請假而來,所以時間緊張。因此尹父和尹翔澤在拜托朋友和家裡幫忙之餘,還在崔英雄的帶領下,馬不停蹄,不僅去了迎美、柳俊河和韓泰華家,拜訪了神話集團影視部金部長及和芯愛打過交道的幾名工作人員,而且還按照當年芯愛班級同學的花名冊,一個一個的拜訪過去,最終都是失望而歸。最後,一無所得尹父和尹翔澤不得不坐上飛機離開韓國。
  在尹父和尹翔澤的航班起飛之後,具俊表馬上打電話給芯愛。“喂,你父親和你堂哥回美國去了。你要不要回來?”
  自從具俊表回韓國後,他和芯愛都是通過電腦視頻聯繫,並沒有打電話,所以芯愛手機和宿舍的通話記錄上,沒有具俊表的名字,而芯愛和具俊表的來往,她也沒和尹家人說過,不過她和尹翔澤提起過,說她認識了一個囂張自傲的大少爺,但是因為沒說名字,所以尹翔澤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但是不知道他是誰,因此尹家這次沒有找上具俊表。
  “我暫時還不會回去。”芯愛毫不猶豫的拒絕。“你先別管我回不回去,先把我托你辦的事情給我辦好了再說。”
  芯愛從尹家出來的那天,她本來計劃通過美國邊界去加拿大的,反正從美國到加拿大不需要簽證辦什麼手續,然後,再從加拿大坐飛機走人。那個時候,她無比慶幸,因為在華夏投資的緣故,礙於韓國人的身份不方便,所以芯愛花錢辦了一張華夏身份證。
  雖然芯愛辦的是假證,但是身份證號碼和照片都是真的。因為芯愛對韓元的保值能力信任度不高,所以她在華夏投資的收入都存入了以華夏的身份證開的戶頭中。關於這一點,芯愛沒有告訴任何人。尹父和尹翔澤查不到芯愛取款記錄,那是因為她是在華夏戶頭取的錢。
  就在芯愛按照計劃行動的時候,她接到了具俊表的電話,說他回美國來了,她若是有時間的話,和他聚聚。當時芯愛聽了心中就是一動,哪怕她是從加拿大離開,如果尹父和尹翔澤不放棄找尋的話,也可能會發現她的蹤跡,但是她目前不想看到尹家人,哪怕那個人是一直和她關係親密的尹翔澤。
  具俊表從韓國到美國來回都是乘坐私人飛機,她如果搭乘具俊表的私人飛機離開,那麼絕對不會留一點痕跡給尹家。想到就做,芯愛打電話給具俊表說明了情況,然後,她順利的坐著具俊表的飛機飛離了美國,不過她並沒有回韓國,而是去了華夏。
  因為芯愛猜想尹父和尹翔澤在美國找不到她的話,很有可能回韓國找她。韓國不同於美國,是尹家的主場,尹父拜托朋友幫忙,並以家族的力量找尋她,很可能會找到她,所以芯愛為了避免被尹父找到,乾脆躲到了華夏。
  “你爸爸和你哥哥都已經走了,你還不回來,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呀?難道你一輩子呆在華夏不回來了,永遠不和你的親人他們見面了?”具俊表覺得芯愛根本沒必要躲,有什麼話坐下面對面直接說了就是,那多乾脆。
  芯愛輕歎一聲。“我沒想躲一輩子,我會回去的,而且我也會和他們見面的,只是我現在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在事情沒辦完之前,我還不能和他們見面,而且我暫時也不想看到他們。”等我們見面的時候就是徹底解決事情的時候。
  “那隨你吧。”對於芯愛的堅持,具俊表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作為朋友,表示出支持的態度。

  第五十六章:安頓

  其實依著芯愛的本心,她更想在華夏多呆幾年,只是盡管她持有的華夏身份證上面號碼和照片是真的,但是到底是假證,芯愛用著心虛,不敢用它在華夏求學。因此芯愛在華夏呆了半年,就和來華夏辦事的具俊表一起回了韓國。因為芯愛不肯到具俊表家去住,所以具俊表把她送到神話集團旗下的酒店安頓下來。
  當初,芯愛回到尹家後,因為尹家去美國的手續已經辦好,急著走,時間上來不及,所以尹家盡管拿到了一系列法律證明,證明芯愛是尹家的女兒,但是尹家還差最後一層手續沒辦,沒有報備完全。所以芯愛想鑽這個空子,把自己從尹家拆分出來,單獨立戶。
  送走了具俊表,芯愛拿著資料去了律師洪長宇家。在離開韓國去美國之前,芯愛曾經拜托他幫順任打官司,向佳藍婦產科索要賠償,因此對於當年換錯孩子事件,前因後果洪長宇非常清楚,所以芯愛本著“一事不煩二主”,“熟人好辦事”的原則,想把這事交給他去辦。其實芯愛完全可以自己辦理,但是她想交給律師處理的話,辦的更完美,等尹家人回來,就算走法律程序,也不能她讓再回到尹家。
  之所以沒有去律師所,而是去洪長宇的家,除了顧忌隱私,從保密方面考慮之外,還有感謝上次托他打官司的意思。因此芯愛買了些禮物,坐車來到了洪長宇的家。按完門鈴,對來開門的中年婦女,芯愛禮貌的打招呼:“你好,請問這是洪長宇洪先生的家嗎?冒昧來訪,非常抱歉,我的名字是尹芯愛,我是尹芯愛,當初一樁官司的委托人。我這次來除了為上次的案件表示感謝之外,還有事情想要委托洪先生。”
  那中年婦女將芯愛請進屋,讓座,倒茶,自我介紹後,看著尹芯愛若有所思的問:“尹小姐是不是剛從國外回來?”
  “咦?”芯愛有些吃驚,詫然的反問回去:“洪太太好敏銳,你怎麼知道的?”剛才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提及這個呀,怎麼剛一照面,對方就看出自己是剛回國來的?
  “不是我目光銳利。”洪太太苦澀的笑了笑,神情悲傷的說:“我丈夫已經於年前去世了,訃告就登在《韓國日報》上面。”如果你不是剛回國,在國內應該早知道消息了。
  “啊?”芯愛呆住了,對洪長宇壯年去世感到十分意外,反應過來後,趕忙道歉:“抱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是真的一點不知道。⋯⋯”
  就在芯愛語無倫次的向洪太太道歉的時候,屋門從外面打開,走進來一名拿著籃球的少年,他和洪太太打過招呼後,目光落在芯愛的身上。
  “這是我的兒子洪政民。”洪太太趕緊向芯愛介紹,又對洪政民說:“這是曾經委托你父親打官司的委托人尹芯愛小姐。”
  芯愛和洪政民相互打過招呼後,芯愛將帶著來的禮物留下,又從身上掏出一些錢,當做遲來的奠金,然後告辭而出。
  走出洪家,芯愛輕歎了一口氣。因為洪長宇隸屬閔氏律師行,所以芯愛去了閔氏找人幫她辦理立戶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芯愛年紀小,還是因為她拿出的事件太小,閔氏覺得不值得一提,所以接待芯愛的負責人態度輕慢,並將她的事情交給了初出茅廬的小律師處理。這讓芯愛很不滿,因此她拿著資料離開,轉身去了開在閔氏對面,是閔氏最大競爭對手的金氏律師行。
  進了金氏所在的大廈,走出電梯的時候,走神的芯愛一個沒注意,和一個懷裡抱著一大推資料的少年撞了個滿懷。少年抱在懷裡的資料散落在地,芯愛一面道歉,一面蹲了下來,幫對方撿取資料。
  那少年看著芯愛手裡拎著個檔案袋,好奇的問:“怎麼,你也是來打官司的嗎?”芯愛年紀不算大,以她的年紀應該正在讀書,能有什麼官司要打?就算有官司,也應該由家裡的長輩出面,而不是芯愛來出頭,因此不由得人不好奇。
  從掉落在地的資料上,芯愛看出都是有關法務相關的資料,因此眼前這少年應該是在金氏打工。芯愛想了想,搖搖頭,說:“我不是要打官司,但是我有事要托律師幫著辦理,要求事件辦理的在法律上沒有一點漏洞。你有沒有什麼好人選可推薦?”作為金氏內部人員,應該比較熟悉裡面的律師,他推薦的人,總比自己一頭黑,瞎摸的好。
  “從法律上講,這世上不管辦任何事都不是一點漏洞都沒有的,端看你看得出看不出罷了。”那少年神情嚴肅的說,轉而笑嘻嘻的道:“不過,你今天幸運了,我介紹一位知名的大律師給你,由他出面幫你,絕對會把事情辦的妥妥的,讓別人找不出漏洞來。”
  在少年的帶領下,芯愛來到金氏最裡面的一座辦公室。進去後,芯愛看到辦公桌上的銘牌上寫著“金萊恩”三個字。芯愛不知道金萊恩中的這個“金”和金氏律師行中的“金”有沒有關係,但是從辦公室的面積和擺設來看,這位金律師應該有幾把刷子。
  金律師看到少年帶著芯愛進來,就是一怔,等少年說芯愛有事情要找律師辦理,給了少年一個胡鬧的眼神,不過並沒有說什麼,示意少年離開,這就表示這個事件他接了。芯愛看懂了金律師的眼神,等少年退了出去後,在金律師對面坐下,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金律師說清楚,並把自己的要求講明。
  從金氏律師行走出來,芯愛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慢慢地思索著。從尹家分離,單獨立戶出來的事情不用擔心,那麼她現在當務之急是買房子,一直住在酒店裡總不是個事。接下來的幾天,芯愛一直為買房的事情而奔波。
  因為是一個人住,又不差錢,對芯愛來說,安全是首選,其次是周邊配套設施。這日看房回來的芯愛回到酒店,看到具俊表神色不耐的坐在酒店的招待區,見她回來,起身迎了過來,一面抱怨一面指責的說:“你還知道回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知不知道本大爺等了多長時間?本大爺的時間有多寶貴你知道嗎?你是怎麼回事?去了哪裡?電話也打不通,也不留個話,就這麼出去,難道不知道會讓人擔心嗎?”
  芯愛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釋道:“抱歉,我沒注意到手機沒電而關機了。我去看房子去了,既然要在韓國生活,總不能一直住在酒店裡,所以我打算買房子,因此四處看了看,耽誤了時間,這次回來晚了。”
  具俊表不當回事的說:“你要買房子你早說嘛,根本用不著你四處去看。宋宇彬家就是做這個的,想買房找他准沒錯。正好,我打算介紹他們給你認識,回頭你們見面了,你跟他說一聲就是了。”
  看著具俊表理所當然的態度,芯愛笑了笑,沒說話。回房換了衣服,跟著具俊表來帶他們F4聚會的場所,一間高級的PUB。到了包廂,裡面只有兩個人,具俊表給他們彼此作了介紹後,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說:“尹智厚這個家伙又沒來,真是的,本大爺都說了要介紹朋友給他認識,他竟然給本大爺缺席。”
  臉上一直帶著如沐春風一般微笑,名叫蘇易正的笑道:“算了吧,你還不知道他,慣是我行我素的,要是和他計較的話,你永遠都計較不過來。他今天有事,反正時間還長著呢,以後再介紹也不遲。”
  “哼!”具俊表不滿的哼了一聲。“易正你今天給他說情也沒用,本大爺可是再三和他強調過的,絕對不能放本大爺的鴿子,結果說了還是等於沒說。什麼事這麼重要,竟然讓他推了本大爺的邀約?”本大爺是他的朋友,而且今天不是像以前一樣普通的聚會,是有正事,要介紹朋友給他認識的。
  “其實這次真怪不到智厚頭上。”另一位看起來吊個郎當的,名為宋宇彬的雙手攤開,無奈的聳聳肩。“誰讓你把日期安排在今天呢。今天是閔學姐的生日,你知道韓國和法國的時差了,智厚老早就守在電話跟前,准備一到時間,就第一個打電話給閔學姐的,祝她生日快樂的。哪怕天塌下來,也沒有比這個對智厚更重要的了,所以他今天缺席還真是情有可原。”
  聽宋宇彬這麼一說,了解內情的具俊表只能憋屈的接受了是自己沒定好日子這個錯誤。盡管有具俊表的介紹,但是在和宋宇彬、蘇易正聊天的時候,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芯愛能夠感覺到言語間他倆對她的評估和試探。
  “對了,宇彬,芯愛准備買房子,你有什麼好介紹嗎?”具俊表想起芯愛准備買房的事情,在芯愛和宋宇彬、蘇易正說話的時候,突兀的插了進來,跟著又補充一句。“錢不是問題。”
  芯愛很明顯的感覺到因為具俊表後一句話,宋宇彬那一瞬間變得銳利的目光,雖然轉瞬即逝,但是芯愛發誓她絕對沒有看錯。本來芯愛還以為蘇易正和宋宇彬言語中若有若無的試探是她的錯覺,現在她可以保證,那絕對不是錯覺。芯愛苦笑了一下,對於對方的誤解,沒有辯駁,日久見人心,相處時間長了,對方就會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比她現在說什麼都管用。
  次日,芯愛拿著宋宇彬寫給她的一心建設售樓部經理的電話,找到他,然後在他的帶領下,在首爾知名的富人區江南區轉了又轉。清潭洞、城北洞、三成洞、新沙洞、論峴洞、⋯⋯幾乎都轉了個遍,謝絕了對方提出的在城北洞置宅的建議,最終在平昌洞的高級公寓住宅樓買下了一套單元房。
  這是一心建設新開發的樓盤,這是一個高層,小區裡一共六棟大樓,分三排,每排兩棟,每棟樓都有二十四層,裡面有三座並排的電梯供住戶使用。大樓的閣樓和下面一層的房子設計在了一起,形成復式結構的房屋。電梯上面的閣樓空間也沒有浪費,巧妙的設計成使用面積七十多平的單獨房子,因為韓國家庭的結構,房屋被分割成三室一廳一廚一衛,房間面積雖然不算大,但是因為是請國際知名設計師設計的,布局合理,空間沒有一絲浪費,所以並不會感覺狹窄,而且屋裡已經做了精裝修,裡面的家具都是合屋打造,拎包就能入住。
  芯愛付了全款,買下房子後,具俊表和其他三位一起來為她暖房。具俊表進屋後,看了半晌,才說:“你腦袋是不是壞掉了,怎麼在這裡買房子?而且還買的這麼小不說,竟然買的還是閣樓。你又不是沒錢,至於這麼圖便宜嗎?”
  閣樓作為住宅,是比樓層的普通房屋要便宜。但是芯愛買的是高級公寓房,而且位置在平昌洞,這裡居住的大多是韓國中堅企業的高級管理層,房價並不便宜,因此哪怕是閣樓,稍微換個地方,用買閣樓的錢就能買下一套好點的房子。
  芯愛其它的投資具俊表不知道,但是單做空的那一次,芯愛賺的就足以在城北洞買棟別墅絕對不在話下。首爾江南區的城北洞作為韓國第一代富豪及中堅企業家們長達二三十年來守護的傳統“富人區”,房價堅實的很。不談其他,只要說住在城北洞,絕對是身家的保證。對此,具俊表滿心不解。芯愛又不是沒有錢,幹嘛跑到平昌洞來買閣樓?
  芯愛笑著解釋:“我看中這個小區的周邊配套設施了,安保不錯,而且不管是去超市、市場還是去醫院,都非常方便,而且綠化也做的很好。正重要的是,房間都裝修好了,家俱也都配好了,拎包就能入住,不需要在花心思收拾了,省了我好大的事。我就一個人,買大房子做什麼?收拾起來不方便不說,一個人住在裡面,空蕩蕩,多寂寞。我也不想請人,雖然是閣樓,但是屋子采光不錯,冷暖有空調,也沒什麼不好。現在我的要求是夠住就行,以後覺得住的不好,或者有其他需要再買就是了。”
  “隨便你吧,你覺得好就行。”具俊表見芯愛堅持,他無所謂,畢竟買房子住的是芯愛,又不是她。
  暖房之後,芯愛為進入神話高中就讀作准備。等這個學期結束,她將進入神話高中學習,和具俊表一個年級。

  第五十七章:見面

  韓國駕考難度較低,培訓時間短而是價格便宜,芯愛利用開學前的一段時間將駕照考了下來。等她駕照拿到手,神話集團姜會長送她的提貨單中的瑪莎拉蒂跑車已經從意大利運回韓國。
  芯愛住的錦榮景苑因為是高級公寓,所以這裡面每套房都有配套的車庫,而且大小並排足以放下三輛轎車,盡管芯愛買的是閣樓房,但是她的車庫並沒有因此有了折扣,所以芯愛不用擔心車買回來沒處停放。
  回到韓國後,芯愛並沒有和崔家聯繫,她甚至都來到春川崔家的樓下,能夠清楚的聽到順任呵斥崔英雄的大嗓門,但是她站在樓下良久,猶豫再三,終究沒有上去。
  雖然美國警方沒有出具芯愛的死亡報告,而是按照失蹤處理,但是隨著芯愛失蹤日久,尹家雖然面上不說,但是心裡已經接受芯愛已經遭遇不測的消息,不再找尋。尹翔澤倒是不死心,還抱著一線希望,但是他也知道這線希望有多渺茫。
  當收到韓國父親傳來的消息,說是芯愛還活著,正在神話高中的讀書的時候,尹翔澤根本不敢置信,和父親再三確定之後,抱著電話泣不成聲。放下電話後,尹翔澤沒和尹父尹母商量,徑自訂了從美國飛往韓國最近的航班,他要親眼看到芯愛才能安心。
  芯愛在韓國,還活的好好的,這個消息對尹家來說也不亞於一顆炸彈。確定芯愛失蹤,尹母就坐臥不寧,隨著時間的流逝,尹母越發的寢食難安。
  尹母開始作噩夢,不是夢見芯愛慘死,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死法;要不就是夢見死去後的芯愛來找她,向她哭訴死的冤枉,死的委屈;再就是夢見她和芯愛那天的爭吵,如同回放機一般,歷歷在目;要不就是夢見她和芯愛好好說話的時候,芯愛臉上的肉一片一片的掉落,變成骷髏,把她嚇得驚叫出聲,出一身冷汗;⋯⋯
  因為噩夢纏身,尹母吃不好,睡不好,急遽消瘦,患了神經衰弱,頭髮大把大把的往下掉,精神恍惚。她再去醫院,醫生不在開維生素之類的藥物哄弄她了,但是不管她怎麼看醫生,吃什麼藥,療效並不顯著,沒辦法,她只能借助藥物安眠。隨著尹母需要的安眠藥劑量越來越大,醫生警告她,她已經患有藥物依賴症,精神上已經出現問題,不僅不再開藥給她,而且還要求尹母接受治療。
  尹母也知道她的情形不好,正如醫生所說,她這病,是心病,單純的藥物治療根本無法治癒,需要看心理醫生。但是尹母根本不可能向心理醫生傾吐埋藏在她心底深處最深處的秘密,所以治療結果並不是很好。心理醫生看出尹母的抗拒,不肯向他傾吐秘密,因此提出催眠療法,但是被尹母拒絕。
  對尹母來說,她寧願治不好,也不肯向人吐露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兒。這其中不僅僅指外人,還包括她的家人,她的丈夫和兒子。雖然尹母竭力隱瞞,但是尹母懷疑尹父可能猜到了真相。
  尹父作為尹母的枕邊人,兩人同睡一床,尹母做噩夢,說夢話,尹父不可能不清楚,但是尹父一直保持沉默,從來都沒有問過尹母做噩夢的緣由,連旁敲側擊都沒有。只是從來不抽煙的尹父越發的沉默,和她說的話越來越少,在尹母沒有察覺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要是以前,尹母發現尹父抽煙不僅會大發雷霆,而且還會讓他戒掉,但是這次尹母不知道為什麼心虛起來,不敢多言,對尹父吸煙聽之任之。
  在芯愛失蹤的這段日子,半夜尹母醒來,常常看到尹父站在窗前孤獨的身影,抽著煙,默默的看向窗外。屋裡沒點燈,尹父又背對著她,尹母看不清尹父臉上的神情,只能看到尹父手邊點燃的香煙的紅光一閃一閃的。
  看著這樣的尹父,尹母忽然覺得他離自己好遠,似乎身處兩個世界,在她慌亂的叫著尹父,被尹父溫柔的摟在懷裡的時候,尹母的心才稍微踏實一點,覺得丈夫還是以前的丈夫,並沒有變,自己剛才的感覺不過是錯覺。
  在芯愛失蹤的這段日子,身心飽受煎熬的尹母看到有隔閡的丈夫,感受著家中沉悶的氣氛,無數次的後悔。如果能夠重來,她絕對不會和芯愛起爭執,也不會那麼說芯愛。如果時間能夠倒流,該有多好,可惜終究只是如果,時光無法逆轉,發生的一切終究無法改變。
  尹母在之後的日子,無數次的懊悔,她當時怎麼鬼迷心竅,說出那種話來。在悔恨的同時,尹母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對芯愛產生一絲怨尤,不過就是作母親的責備了女兒幾句,就算話說的有些重了,有些過分,但是她也是愛之深,責之切。
  尹母覺得芯愛不該鬧脾氣,離家出走,如果她不離家出走,就不會出事了,所以雖然芯愛的失蹤她要付大部分責任,但是芯愛也不是一點責任沒有。不過這種想法,尹母不敢說出來,只能偶爾想想罷了。正因為她有這樣的想法,所以雖然因為芯愛的失蹤,尹母身心飽受折磨,以至於不得不依賴藥物,不過她的精神到底沒有徹底崩潰。
  從尹父的大哥那裡得知芯愛在韓國的消息,尹母鬆了一口氣之餘,高興的同時心底對芯愛的怨恨不由得湧了出來。既然芯愛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那她這半年“暗無天日”的生活,又是怎麼回事?
  看著尹父打電話訂機票,尹母一面收拾行李,一面忍不住抱怨道:“老公,芯愛這孩子太不省心了。她人既然好好的,為什麼這半年多一點消息都不給我們?難道她不知道家人有多擔心她嗎?這孩子⋯⋯”
  “老婆,不用收拾你的東西,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尹父雖然心裡也覺得芯愛不懂事消失半年多,都不和家裡聯繫,但是聽尹母這麼一說,想起芯愛失蹤的緣由,本來決定和尹母一起回韓國的尹父立刻改變了主意。
  尹母收拾衣服的手一僵,看向尹父。“老公,你這是什麼意思?芯愛也是我的女兒呀!”我也很擔心她,她消失了半年多才出現,我怎麼能不去韓國看看她,並把她帶回來呢?
  尹父移開目光,看向其它方向,輕歎一口氣。“老婆,你不要多想,我沒其他意思。只是,⋯⋯只是家裡還有俊熙要照顧,所以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俊熙吧。我一個人去韓國,把芯愛領回來就是。”
  尹父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反而說明了問題。尹母將手裡的衣服放下,強笑著對尹父的話表示贊同。“也是。俊熙已經高三了,這是考大學時最關鍵的一年,正是需要人細心照顧的時候,我離開,留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還是留下最好。真的很抱歉,沒辦法了,只能讓老公你一個人去韓國了。”
  尹母盡力為尹父的話作注解,給自己不去韓國找理由。只是尹父和尹母都知道這理由有多勉強,就算尹俊熙是高三生,但是他生活完全能夠自理,他一個人在家有什麼不放心的,當初尹翔澤到美國的時候,年紀還沒有這個時候的尹俊熙大呢,不也生活的很好。何況,兩廂比起來,明顯失蹤半年,一直杳無音信的芯愛更重要,按道理說,尹母跟著一起回韓國才對。
  尹母把話說完,做出不去韓國的決定後,覺得卸下一副重擔,渾身都輕鬆起來。雖然尹母知道她應該和丈夫一起去韓國接回女兒,但是說句心裡話,她還有沒有做好見芯愛的准備,因此能夠不去韓國,留下來,也好,能給她一個緩沖的時間。
  尹父在尹翔澤之後飛往韓國,前後只差了一個班次。尹父下了飛機後,按照尹翔澤的父親給的電話號碼,打給芯愛,芯愛接到電話後,報出地址。尹父來到錦榮景苑,進屋後,發現尹翔澤赫然在座。
  盡管尹翔澤比尹父早了一個航班,比尹父早見芯愛一步,但是他和芯愛沒來得及說多少話。一是因為尹翔澤來的時候,芯愛正在上學,芯愛從神話高中的出來,兩人匯合,一起回家,耽誤了時間,二是因為芯愛猜測,尹父就算比尹翔澤慢,也慢不了多少,在他後面也該來了,所以芯愛對尹翔澤的問話,挑能回答的回答了,有些問題則避而不答,她准備等尹父來了,一起說。
  尹父在芯愛對面坐下,貪婪的看著芯愛,仔細的打量之後,發現芯愛看起來很好,這才放下心來。尹父心中因為芯愛長時間不和家裡聯繫的那點怒氣不翼而飛,眼眶有些濕潤,不住的點頭說道:“還好,還好,看著你沒事,安然無恙,我這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你這個孩子,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尹父想要訓斥芯愛幾句,想要責怪她,但是一想到芯愛這半年多音信皆無,他是多麼的牽腸掛肚,尹父又捨不得了,責備的話收了回去。
  兒女都是債呀,尹父無奈的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好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芯愛,你媽媽已經知道錯了,你跟爸爸一起回家吧,爸爸向你保證,今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爸爸,我不會回去了。”芯愛把她單獨立戶的資料、證明及戶口本放到桌上,說:“我已經從尹家單獨立戶出來了。”
  尹父和尹翔澤都是一驚,上手翻看後,尹父帶著一絲怒意,帶著幾分不敢置信問道:“芯愛,你告訴爸爸,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意思?你所謂的不回家難道就是單獨立戶,你懂什麼叫單獨立戶嗎?”
  “資料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是爸爸看到的樣子”芯愛神色淡淡的說:“所謂的單獨立戶不過就是一個人生活罷了,這也沒什麼難的,我有能力,能養活我自己,而且把自己照顧的很好,這半年多我就是一個人生活的,完全說明了這一點。況且我並沒有因此放棄學業,我依舊繼續求學,而且我對我的人生有完整的規劃,所以我覺得單獨立戶對我來說並不是問題。”
  “其實爸爸,你不用生氣,我雖然單獨立戶了,但是我還是尹家的女兒,我和尹家的關係在血緣上是割不斷的,我只是把戶口遷出而已。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換了角度去想,只當我已經出嫁就行了。作為出嫁的女兒⋯⋯”
  “你在胡說什麼!”尹父生氣了,大聲打斷她。“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敢,怎麼敢自己就拿了主意?你到底有沒有當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我們是一家人,怎麼能說單獨立戶就單獨立戶?你在這麼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芯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打斷他。“如果我不當你們是我的父母,如果我不曾考慮你們的感受,那麼事情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是因為太考慮你們的感受了,所以直到現在我才作了決定。”
  “回家後,媽媽想念恩熙,對我冷淡,我並沒有生氣。因為我會去想,如果當初恩熙選擇不回崔家,而是留下,那麼媽媽應該會像思念恩熙一樣去想念我。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我體諒她。為了不讓爸爸你在媽媽和我中間為難,我選擇到寄宿學校上學。我還不夠考慮你們的感受嗎?”
  “不管怎樣,我這個身體到底是你們的女兒,可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媽媽依舊無視於我,把我當作無關緊要的人,對我的各種喜好一無所知也就罷了,可是她不該侮辱我,看低了我,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芯愛在為自己張目的同時,也為真正的尹芯愛說話。“尹芯愛是尹家的女兒,她享受尹家的一切不應該嗎?為什麼她從崔家回到尹家就是追求富貴?是,崔家比起尹家來,是窮困,那又怎樣?尹芯愛本來就是尹家的女兒,她回到尹家,拿回屬於她的一切這很正常,本來非常合理的事情,為什麼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僅僅是因為崔家的貧苦,但是崔家的貧困並不屬於尹芯愛,它本來應該是崔恩熙背負的東西。就因為尹芯愛在崔家呆了十幾年,所以她從崔家回到尹家,拿回她應得的一切,就變成了嫌貧愛富,貪慕虛榮了?真是笑話!”
  崔恩熙回到崔家,沒有半分錯處,因為她是從富貴到貧窮,但是尹芯愛則大有不同,僅僅因為她是從貧寒之家,到有錢人家,但是這一切原本都屬於她,是她應得的,如果沒有當年的錯誤,這些本來是她從小就享受的,如今把錯誤糾正回來,她回尹家不是很正常嘛,怎麼就變成嫌貧愛富了呢?
  芯愛冷笑一聲,“就算尹芯愛真的追求富足的生活,那又怎樣?這個世上真有人不喜歡過富裕的日子,反而安貧樂道嗎?反正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因為想過好日子是人的正常慾望,不過有的只是想想,有的能夠真正實現罷了。只是因為曾經生活在貧家,所以就被看低,而且這其中還是一位母親。我不明白,從來作父母的都是盼著兒女好,她這樣看待她的女兒,把她女兒看成人品低下的人,對她有什麼好處?”
  尹母一直沒有和尹父、尹翔澤把她和芯愛爭執後,她說的最後幾句話說出來。但是尹翔澤猜測,芯愛絕對不會就憑尹母說出的原因而離家出走,尹父之後也猜到一點,但是到底是因為什麼,尹母不肯說,他們並不清楚。芯愛今天這麼一說,他們恍然大悟,果然是另有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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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處理

  面對芯愛咄咄逼人的言辭,尹父滿眼沉痛的看著她,說:“是的,芯愛,你媽媽有錯,這我不否認,但是你就一點錯處都沒有嗎?”
  “你怪你媽媽對你冷漠,但是你呢?你回家後,何嘗不是和我們保持距離,你捫心自問,可曾真正融入家裡過?”你不把自己當尹家人,你媽媽怎會把你當女兒看?
  芯愛笑笑,歎道:“爸爸到底還是袒護媽媽。”輕歎一聲,陷入回憶。“我回家的第一天,媽媽用客人的杯子倒水給我,爸爸你應該還記得吧?當時你沒有直言責備媽媽,只是不悅的離席而去表明了你的態度,可是爸爸,你在心裡責怪媽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當時我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歡歡喜喜的回家,媽媽這一瓢‘冷水’澆了我一個透心涼,不管當時我的心有多火熱,溫度也降下來了。爸爸說我沒把自己當作尹家人,所以媽媽才不把我當女兒,事實上,不是媽媽一開始沒把我當作家人嗎?”是她先推開我的,讓我怎麼融入?
  被芯愛這麼一問,尹父神色尷尬的強辯道:“這不過都是小事,而且都過去很久了,現在說這個,計較這些沒意義。”
  跟著語重心長的,並帶著幾分不解的說:“芯愛,你給我的印象一向是個豁達大度的孩子,怎麼現在反而斤斤計較起來了呢?”
  芯愛輕笑出聲,低聲重復著。“豁達大度?斤斤計較?”抬頭看向尹父,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微笑。“我倒是不想豁達,不想大度,可是我能怎麼辦?去爭,去搶,去哭,去鬧,⋯⋯可是有用嗎?”
  “有些事情過去了,風過不留痕,可以遺忘,但是有些事情記在心裡,烙在腦海裡,想忘都忘不掉。”芯愛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嘲弄的看著尹父,笑道:“媽媽不就是因為忘不掉,所以才如此待我的嗎?”
  尹父一時語結,嘴巴張張合合,半晌才道:“就算如此,你又何必要單獨立戶,你就這麼急著和我們劃清關係嗎?我們到底是你的親生父母。”
  芯愛歎了一口氣說:“是呀,你們到底是我的爸爸媽媽。本來我打算就這麼過下去的,媽媽不把我當作家人,好辦,我只當我是尹家的一個親戚,現在是尹家的住客,但是可惜,在媽媽的眼裡我連客人都算不上,因為她連作為客人最起碼的尊重都沒給我。這樣一來,我在尹家還有住下去的意義嗎?”不走還賴在尹家豈不是更被看低了。
  聽芯愛把尹家比作寄宿家庭,尹父心有不滿,但是轉而想到尹母對待芯愛的態度,他又說不出什麼,只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尹父閉上眼睛,將眼中復雜的情緒收拾好,語氣堅定的說:“就算你單獨立戶也沒用,我不管,哪怕你有無數個理由,反正我就是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以前的事情孰是孰非全不用去計較了,全都算了,這次我們回美國後,重新開始,我保證⋯⋯”
  “爸爸。”芯愛打斷尹父,搖著頭,語氣也很堅決。“晚了,已經晚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我不想再去嘗試了。我離開尹家時留給尹家的支票已經表明一切,我和尹家已經兩清,我不會再回頭。不管你是用血緣親情還是用強硬手段威逼,我都不會改主意。”
  尹父想起芯愛失蹤之後他收到的那張支票,臉色一變。當時沒注意,尹父收到支票的時候,心中還有些莫名,不明白芯愛是什麼意思。現在算算,支票的數目應該是芯愛回到尹家之後所有的花費,只多不少。芯愛用這種方式,在和尹家劃清界限的同時,也有向尹母宣告的意味,她回尹家,並不是貪圖尹家的財富,她有錢。
  輕咳一聲,尹父不死心,還想說話。芯愛搶在他前面說:“爸爸,到底為止吧,你不要再勸我了,從離開的那天我就沒想過再回去。何苦來哉,我們現在這樣挺好,將來如果你願意,彼此之間可以當作親戚一般來往。不要再說下去了,也不想要著敘什麼親情,其實我們都明白,血緣並不代表一切。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對我來說,提供精子和卵子的人並不代表是我的親人。”
  芯愛的最後一句話給尹父猛然一擊,尹父滿心滿腹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尹父定定的看著芯愛,看了良久,然後點頭說道:“好,好,既然這樣,那麼就如你的意好了。只是你記住,就算你單獨立戶,你依舊是我們的女兒,這是誰都無法更改的事實!”說完,也不顧及芯愛的反應,尹父起身拎包就往外走。
  芯愛忙送尹父出門,記憶中因為事業家庭兩如意,富有中年成功男士魅力的尹父一下子憔悴了許多,一直挺直的腰背有了幾分佝僂,一向打整的整整齊齊的烏黑頭髮帶著幾分凌亂,兩鬢已經染上花白,竟然顯出了一種觸目驚心的老態。芯愛鼻端忽起酸澀之意,緊跑幾步,追上尹父,真切而又誠摯的說:“爸爸,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保重。”
  尹父沒有理會芯愛,好像生芯愛的氣一般,但是芯愛的叮囑入了他的耳朵,讓他心為之一酸,眼圈一熱,要不是他強自忍著,眼淚差點沒流了出來。明明當初接她回來,是要給她幸福,補償她前十幾年受的苦的,結果⋯⋯世事難如人意,和親生女兒走到這一步,尹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氣芯愛的同時,更氣的是自己,是他這個爸爸不稱職,沒做好!
  芯愛和尹父談話的時候,尹翔澤從頭聽到尾,卻一聲未出。對他來說,芯愛回不回尹家都無所謂,不管芯愛在哪裡,他都認這個堂妹。芯愛和尹父的最後一句話,不僅震撼了尹父,同樣震撼了他。
  想到花心不負責任的父親,尹翔澤對這句話產生了共鳴。只是他沒有芯愛這般決絕,他在怨恨著父親的同時也愛著他,而且因為就算被拋棄,依舊愛著父親的母親,他也不可能和父親斷絕關係。想到對父親錯綜復雜的感情,尹翔澤歎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便簽紙,寫下父親和母親的地址和電話,遞給芯愛:“我的電話你知道,如果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如果有什麼急事,我在國外趕不回來,你可以去找他們幫忙。”
  送走了尹翔澤,芯愛長吐一口氣,事情終於解決了。想了想,芯愛沒有去學校,而是又請了一天的假,去了春川,來到崔家。從首爾坐車的時候,路過一家花式西點蛋糕店,她知道順任喜歡吃,但是因為捨不得花錢,所以很少買,於是走進店裡,准備買一些給順任。
  在店員“歡迎光臨”的喊聲中,芯愛推門進店。看到店裡其中一位服務員,芯愛愣了,驚訝出聲:“周裕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春川嗎,怎麼跑到首爾來了?而且還跑到蛋糕店打工?
  周裕玲認出芯愛,也很驚訝。“崔芯愛,你不是隨你的親生父母去美國了嗎?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前些日子回來的。”芯愛不想過多的談論自己的事情,於是說道:“我剛才問你,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學校上學嗎?你怎麼跑來打工了?”
  周裕玲一面將芯愛買的蛋糕打包,一面答道:“我沒上高中,讀的是首爾一家的五專,今天沒課,所以就利用這個時間打工來了。”
  芯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和周裕玲寒暄幾句,這才拎著買的蛋糕離開。等她坐車到春川,來到崔家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順任看到芯愛的時候,拉著芯愛的手,又哭又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知道芯愛還沒有吃晚飯,明明已經做好晚飯的順任由下廚作了好幾道芯愛愛吃的菜。
  芯愛知道她失蹤之後,尹家絕對會找上崔家打聽消息,所以崔家應該知道她失蹤之事,但是她來了之後,除了順任開了一個頭,想問這方面的事情,被崔英雄給打岔打過去後,再沒人提及她此事,彷彿那事根本沒發生一樣。
  恩熙看到芯愛後,淚花閃閃,一副有滿肚子話要和芯愛說的模樣。只是她每次張嘴,知道她想問什麼的芯愛要麼不接話茬,要麼顧左言他,不肯往她的話題上提。最終恩熙急了,終於忍不住大聲打斷正在和崔智彬低語的芯愛,神情關切的問道:“芯愛,爸爸媽媽他們都還好嗎?哥也還好嗎?他們都還好嗎?他們⋯⋯”
  崔英雄覺得恩熙很沒眼色,沒看到芯愛不接她的話,擺明就是不想談論尹家人,她偏偏不識趣,還問了出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恩熙接到崔英雄的白眼,身體忍不住一縮,低下頭,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不知道。”芯愛將歪向崔智彬的身子擺正,似笑非笑的看向恩熙。“不要問我,我離開美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他們怎麼樣,我並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你可以給他們打電話或者寫信,地址和電話號碼我都可以友情提供。”
  恩熙被芯愛的話把她滿腹的言語噎了回去,她怯生生的看了順任和崔英雄一眼,使勁的搖著頭,飛快的說:“不用了,還是不用了,我不需要。⋯⋯其實我,⋯⋯我只是隨便問問。”
  對於恩熙的反應,芯愛不予理會,繼續和順任、崔英雄和崔智彬聊了起來。看著言語晏晏幾個人,插不上話,感覺被排斥在外的恩熙神色難堪的咬咬唇,不發一語,起身回房了。順任看到恩熙離開落寞的身影,神色一怔,看向芯愛的目光若有所思,再往下和芯愛說話就有些心不在焉,興致不高。
  看出什麼來的芯愛暗歎一聲,本來打算在崔家留宿的她改變計劃,起身告辭。崔英雄送她去車站坐車。芯愛走下樓,忍不住說:“哥,和佳藍醫院的官司打的怎麼樣?賠償如何?”
  崔英雄伸手撫上芯愛的頭。“這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好好的,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我們贏了,家裡拿到十幾億的賠償金。”
  “那怎麼還租房子呀,怎麼不買房子呀?”芯愛聽到賠償數額,不解的問。
  “你操那麼多的心做什麼?小心操心太多,長不高!”崔英雄不想回答芯愛的問題,試著轉移話題,沒想到不成功,反而收獲芯愛一枚白眼。
  崔英雄無奈的笑笑。“當初和佳藍醫院的事情,你交到我手上,我沒告訴媽媽。本來拿到賠償後,我是想買房的,但是我在房產中介那裡發現首爾清潭洞,連接狎歐亭的時尚街有一家店鋪出售,所以我就把它買了下來。現在租房住也挺好的,等以後我工作了,在買房也不遲。”
  芯愛聽了,大吃一驚,忍不住吸一口涼氣。十幾億韓幣看似很多,但是在首爾核心地區,即江南一帶只能買一套三十多坪的公寓樓,不過在其他地方,買房子,買車子綽綽有餘,但是用來買商鋪,卻買不了太大面積。因為商鋪的價錢是住宅的好幾倍。
  狎鷗亭和清潭洞,那是什麼地方?被稱為“時尚麥加”、“名品時尚第一街”,是江南上流階層代表性的購物街區,匯集了首爾最高級的百貨商店和世界名品店,國內外有名設計師們的專營店、畫廊及綜合時尚店、一站式休閒購物等復合型購物空間。這裡引導著最新的潮流和社會趨勢,可謂首爾的熱門街區之一。這裡商鋪的價格更是貴的離譜,那十幾億在這裡能買到多大的鋪子?芯愛很是懷疑。
  和芯愛呆在一起的那幾年,崔英雄聽芯愛提過幾種讓“錢生錢”的手段,投資房產就是其中一種。用賠償金買房子,是自家住,還是用來置辦永久性生錢的產業,兩廂比較,崔英雄自然知道該選哪一種。
  “店鋪不算大,總共二十多平。不到八坪的店鋪,那十幾億賠償金付了百分之七十的購房款,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貸款,由店鋪的租金支付,綽綽有餘。”
  崔英雄很滿足,有這一家店鋪,等把房款全付完,那個時候就算家裡拿不出錢買房子,用店鋪抵押,買房子完全沒問題,自家又不是不買房,只不過是晚幾年買罷了,而且到時候,還可以根據他工作地點,選擇安家的地方。
  聽崔英雄這麼一說,芯愛明白他的打算,點頭說道:“只要你心裡有數就好。”說話間,車來了,她坐車回了首爾。

  第五十九章:選擇

  和崔家聯繫後,芯愛去了青湖貧民村。和迎美見面後,兩人談起分別後各自的遭遇皆是一番唏噓。迎美一面手腳麻利的將手中的珠子一個個穿到麻線上,一面說:“雖然我不贊成你走單獨立戶這一步,但是這件事既然已經解決了,你也別想太多了,更不要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傷心。”
  “傷心?”芯愛不覺得自己有多傷心,傷感倒是有一點。正如尹父所說,她從頭到尾都沒融入尹家,把尹家當作寄宿家庭罷了。
  不過雖然不在意,但是人畢竟不是冷血動物,養只貓貓狗狗時間長了還有感情呢,何況她到底和尹家生活了好幾年,所以在尹母說出那番話之後,她終究忍不住哭了出來。不過不是為尹母對她的態度而哭泣,從頭到尾她都沒期望過尹母的母愛,所以也無所謂傷心不傷心,她只是為尹芯愛感到悲哀。她還是尹父把她接回來的呢,當初要是她主動要求回來的話,豈不是會被尹母看低到塵埃中去。
  不過這番心情芯愛卻不好說給迎美聽,她乾笑一聲,轉移話題。“我這次來還沒看到伯父呢,伯父他現在在做什麼工作?他還整天喝酒嗎?”還打你嗎?
  迎美輕描淡寫的說:“爸爸還是老樣子,每天下班後都要喝酒,喝醉之後就咒罵開的媽媽,有的時候我也會受到‘波及’。不過沒關係,要是鬧得太厲害了,我會躲開。當初你們搬走後,不是把鑰匙留給我了嘛,所以不用擔心我沒地方去。”我可以躲進你們家。
  芯愛如何不知道迎美口中所謂的“波及”是怎麼一回事,只是面對這種“酒後家暴”,在韓國這個大背景下,她也沒辦法。芯愛輕歎一口氣,安慰的拍拍迎美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迎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其實現在比以前好多了,爸爸在朋友的介紹下,現在在建築工地工作,雖然工作很辛苦,但是報酬很可觀,所以雖然家裡依舊沒什麼積蓄,但是暫時不用擔心錢不夠用這個問題了。慢慢來,我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她對將來充滿了信心。
  “芯愛,你也要對將來有信心。”迎美把話題轉到芯愛身上。“雖然尹家那邊對你不好,但是你不要灰心,其實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人愛你,除了我們這些朋友,你還有順任嬸嬸。不管你是不是崔家的女兒,順任嬸嬸愛你的心依然一同當初。”
  “我知道。”芯愛含笑點頭,再次向迎美表示她並沒有受到尹家影響,但是她對迎美的話卻無法表示贊同。
  “愛她的心一如當初嗎?”芯愛想到順任,眼神不由自主的暗了暗,不由得回憶起前幾天她在崔家聽到的談話。
  自從和崔家取得聯繫後,芯愛跑崔家跑得很勤。只是在她隔三岔五的上門後,順任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歡喜,更多的是糾結,似乎對她的到來,既歡迎而又不希望她來。
  前幾天芯愛去崔家,在她離開的時候,順任欲言又止,要不是崔英雄擋在前面,她似乎有話要和她說。芯愛去車站的途中,發現自己把家裡的鑰匙落在了崔家,回去取的時候,正好聽見崔英雄和順任的爭吵。
  ⋯⋯
  崔英雄氣急敗壞的聲音隔著房門,芯愛依舊聽得清清楚楚。“⋯⋯媽,你在想什麼?芯愛在美國的時候,你說你想她。如今她回來了,你態度忽冷忽熱的,難道你不希望芯愛來嗎?你也想和尹家一樣,想把芯愛攆出去嗎?”
  “你胡說什麼,我可沒有那個意思。”順任急急忙忙的反駁,看到崔英雄擺明不相信的樣子,無奈的解釋道:“芯愛回來看我,我當然高興。可是英雄,就算芯愛單獨立戶,她還是尹家的女兒,恩熙才是我們崔家的孩子。你難道沒發現嘛,每次芯愛來,恩熙都悶悶不樂好幾天,無精打采的。雖然我知道這怪不到芯愛的頭上,但是看到恩熙這個樣子,我心疼,我可不希望有一天,恩熙因為我們的冷落,做出和芯愛一樣的事來!”
  芯愛的單獨立戶,給順任敲了個“警鐘”,讓她格外注意恩熙的情緒,生怕有一天恩熙情緒上來,也來個離家出走。雖然恩熙不是從小養在身邊的,但是經過這幾年的生活,順任對恩熙十分了解。
  恩熙心思細膩,敏感多思,在她剛回家的時候,因為崔家家人口中“芯愛”不斷,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好不容易,大家不怎麼提芯愛了,恩熙似乎擺脫了芯愛帶來的影響,和家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只是因為她的個性,再加上前面十幾年的隔閡,崔英雄和崔智彬和她的關係到底熱絡不起來,崔智彬甚至因為她搬離了崔家。
  如今芯愛這麼一回來,崔家上上下下熱情對待芯愛,和芯愛親密無間,恩熙看了之後,她會怎麼想?心裡又該是什麼滋味?⋯⋯這些順任這個做母親的不得不考慮。如果恩熙和芯愛能夠在同一屋簷下愉快共處就好了,但是顯然,恩熙和芯愛是無法生活在一起的,所以順任必須有所抉擇。
  崔英雄不解的說:“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恩熙是恩熙,芯愛是芯愛,不要把她們兩個扯到一起好不好。我們和芯愛來往,並不耽誤我們疼恩熙,媽,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再說,我們對恩熙不好嗎?還要我們怎麼對待她?捧到手心裡供起來嗎?可惜咱們家裡沒這個條件!”我們對恩熙一直都很好,她還不滿意,到底要挑剔什麼?
  “你這個孩子,說的是什麼話。”順任不高興了,訓斥道:“恩熙到底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她?你也要體諒一下恩熙,你要明白,恩熙以前生活的尹家是有錢人家,我們家根本無法和尹家比,她從那麼好的條件,回到家裡,那麼多不習慣的地方,但是和我們生活的這幾年她從來都沒叫過苦,沒叫過累,我們虧欠她很多,⋯⋯”
  崔英雄不樂意了,徑自打斷順任。“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我們怎麼虧欠恩熙了?尹家的富足生活本來就不屬於恩熙,她不過是白白享受了十幾年罷了,但是麻雀就是麻雀,終究不是鳳凰,她回到麻雀窩是應該的。我們虧欠的人從來都不是恩熙,反而是芯愛才對。⋯⋯”
  “好了,我不想和你爭辯這個。媽沒讀多少書,說不過你。”順任不耐煩的打斷崔英雄,歎了口氣說:“總之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沒用,當初我留不住芯愛,現在我也不希望因為芯愛的到來破壞我們家平靜的生活。我知道這對芯愛不公平,可是我沒辦法,恩熙是我的女兒,我必須為她考慮。假使有一天,恩熙離家出走的話,她比不得芯愛能干,一個人是過不好日子的。當初我已經對不起芯愛了,我不能再對不起恩熙。”
  說道後面,順任都哽咽了。崔英雄沉默了半晌,聲音壓抑而又帶有一絲憤懣的說:“媽,就算你選擇了恩熙,可是這話你怎麼和芯愛說,你張得開口嗎?有沒有想過芯愛聽了之後是什麼心情?尹家已經拋棄了芯愛,芯愛已經夠難受的了,難道你也要在她心口上劃上一刀嗎?⋯⋯”
  “不要再說了。崔英雄,你給我閉嘴!”順任流著眼淚大聲喝止他,捂著心口,滿眼傷痛的說:“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不想的。我也想一手恩熙,一手芯愛,可是你告訴我,這可能嗎?她倆之中我只能選一個,如果不選恩熙,你告訴我,你讓我選哪一個?”
  崔英雄被順任問住了。正如順任所說,哪怕芯愛單獨立戶,但是她依舊是尹家的女兒,她不會再回到崔家。而恩熙才是崔家的孩子,她在崔家生活的好好的,這種情況下,順任根本沒得選,她不可能捨恩熙就芯愛。
  ⋯⋯
  後面崔英雄和順任又說了些什麼,芯愛不知道,她沒有聽下去。聽到這裡,芯愛沒有進屋去取鑰匙,而是默默的轉身離開。坐車回首爾的路上,芯愛打電話給崔英雄,告訴他,她把鑰匙落在他家了,她最近可能沒時間去春川,所以請他把鑰匙郵寄給她。在沒鑰匙的這幾天,芯愛暫時住在了酒店裡。
  對順任的選擇,芯愛並沒有生氣,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傷心。其實在她第一次去崔家,順任前後兩種迥異的態度就已經表明她的選擇。
  芯愛知道,順任雖然沒有說,但是對她單獨立戶並不支持,覺得她實在太無法無天了。要是她還是順任的女兒,她這麼做,順任早就破口大罵,甚至動手打她了,但是這次,順任卻提都未提。⋯⋯就算順任依舊還把她當作女兒,但是順任也不在是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了,她還有恩熙。有些事情,到底回不去了。
  有些事情用言語是講不清楚的,需要用感覺去感覺,所以芯愛並沒有把順任的變化講給迎美聽,等以後迎美看到她在崔家,和順任相處的情形,就什麼都明白了,比她說什麼都管用。不過經過上次“偷聽”順任和崔英雄談話,芯愛已經有一陣子沒去崔家了、理解歸理解,但是她現在一時之間還無法面對他們,等她心境平和下來,再去看順任他們吧。
  在迎美家吃過飯,和迎美又坐了一會兒,芯愛坐車回首爾。回家上樓,走過樓梯拐角,芯愛看到周裕玲如同被丟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蹲在她家門口,她十分驚訝,一面掏出鑰匙開門,一面將人往屋裡讓。“周裕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來找我的嗎?有什麼話進屋說吧。”人來到門口,不管因為什麼,芯愛也不好把人丟在屋外。
  實在太讓人意外了。上次芯愛到蛋糕店裡買蛋糕,碰到周裕玲,雖然芯愛和周裕玲在交談的時候,提到過她的住址,但是說的很含糊,只說她現在住在錦榮景苑,並沒有具體到樓號和房號。沒想到單憑這些,周裕玲竟然找來了,而且看樣子好像等很久的樣子。
  周裕玲進屋後,顧不得四處打量,站在門口,雙手合十,講明來意。“芯愛,拜托你幫幫忙,我現在找不到住處,你能不能暫時收留我一晚?我只住一晚上,等我明天找到住處,我就走。”
  芯愛將周裕玲讓到屋裡,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學校裡沒有宿舍嗎?”你沒住在學校宿舍?
  周裕玲接過水杯,喝口水,潤了潤喉嚨,提起精神說:“學校倒是有宿舍,但是我一直沒去住。我要在外面打工,有的時候需要工作很晚,下班後,都沒有車子回學校,所以我就在外面租了房子。房東臨時要漲房租,我不同意,就被攆了出來,而且因為學校裡,我沒交住宿費,學校把原本給我的宿舍安排給了別人。”
  “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住處,這種天氣,我又不能睡在大街上,所以無奈之下,我只好來找你幫忙了。你放心,你收留我一晚,明天一大早,我就出去找房子,到時我就搬出去。”周裕玲信誓旦旦的向芯愛保證著。
  芯愛靠著沙發渾身放鬆的坐下來,說:“收留你一晚倒是無所謂,我這裡空房間是有,只是因為家裡只有我一個人住,所以被褥和洗漱用具之類的東西,當初我只准備了一人份的,你什麼都沒有,怎麼睡?總不能睡光板床鋪吧?”
  見芯愛答應了下來,周裕玲忙道:“沒關係,行李什麼的我都有,我都放在外面。只要把它們踢過來就行。”跟著不好意思的笑笑。“剛開始我提著行李進來的時候,門口的保安把我攔了下來,見我說不清你家的地址,所以死活不讓我進來,沒辦法我只好把行李放在外面,然後想辦法人先混了進來。”
  周裕玲下去提行李,芯愛到廚房做飯。周裕玲回來後,跟著進廚房幫忙。芯愛見周裕玲不僅會做華夏菜,而且做的還不錯,很是驚訝,這才想起,周裕玲曾經被她爸爸帶到華夏生活過。芯愛盛菜出鍋,隨口問道:“你會講華夏的語言嗎?”
  “會。”周裕玲帶著幾分自傲的說:“我的華夏語說的非常流利,日常對話一點都沒問題。我不僅會說華夏語,我的英語說的也很流利,而且我還能講一點法語。教我的老師說我很有語言天賦,我原來的理想是當個翻譯家呢。”
  “你記得你上次好像說過你現在在五專讀的是旅游專業,這和翻譯沒什麼關係,就要想用到你的語言天賦,除非你將來領國外的旅游團。”芯愛想了一下,說:“我恍惚記得,你的成績似乎很好,為什麼不讀大學,你的成績考大學應該沒問題吧?”念大學,不就能實現你做翻譯的理想了嘛。
  周裕玲時刻掛在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她臉上再次浮現的笑容顯得有些尷尬,咬咬唇,低聲說:“我付不起讀大學的學費。就連讀五專的錢,都是我拼命打工,用我們春川租的房子退租的押金,好不容易湊出來的。”
  芯愛問出問題之後,就猜到答案了,聽到周裕玲的回答和她的猜測一模一樣,不好意思的笑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我說呢,我這次回來,去了春川好幾次,都沒看到你和伯父,原來你們搬走了。伯父是不是也搬到首爾來了?他是和你住在一塊嗎?”要是和住在一起,你們被房東攆出來,你來投奔我,你父親去了哪裡?
  “我們沒住在一起。”周裕玲一面把飯菜端到餐桌上,一面說:“我爸爸現在不在韓國,年前,我爸爸得到一位企業家的資助,出國攝影去了。從他走後,也沒和我聯繫,至於他現在在哪,我也不清楚。”
  芯愛默默吐槽周裕玲父親的不負責任,坐下准備吃飯,忽然想起,周裕玲是今年才考上五專,她是背著她父親把春川的房子退租的。“周伯父這麼一走,杳無音信,你就不擔心?再說,你把春川的房子退了,他也沒給你留個聯繫方式,等他回來,他怎麼找你呀。”回來看不到你,他該著急了。
  “我都已經習慣了,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她和爸爸走的時間比這還長,沒什麼好擔心的。”周裕玲給芯愛和她盛好湯,也跟著坐下。“我姨媽一家在首爾近郊那邊,他們知道我在五專上學,我爸爸去他們家一問就知道了。其實要不是我姨媽那邊交通不方便,家裡狹窄,沒有多餘的地方,我也不會找你幫忙了。”
  經周裕玲這麼一說,芯愛暗笑自己傻了,誰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哪家沒有個親戚,周裕玲的父親在春川找不到她,自然會詢問自家親戚。只是聽周裕玲這麼說,芯愛忽然覺得好淒涼。生活艱難,大家都不易。

  第六十章:事起

  芯愛頭疼的看著一大早上門來的崔智彬,無奈的撫上額頭,歎道:“你考慮清楚了,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吧。你媽媽和你姐姐雖然沒回來找你,但是那是有原因的,自從知道你的消息後,其實她們無時無刻不惦念著你,你這樣做,將來她們知道的話,肯定傷心死了。”
  崔智彬已經從芯愛口中得知韓景惠和殷雅麗瑛的處境,知道她們沒來找他的原因。他點點頭,肯定的說:“嗯,我早已經想好了。我這麼作不是不要媽媽和姐姐,而是如果爸爸知道我的存在,一定會把我要回去的,媽媽是爭不過爸爸的。我不覺得能瞞一輩子,不讓爸爸知道,所以除非我離開韓國,不然我是崔智彬要比作韓世瑛好。不過就算我是崔智彬,我依舊是媽媽的兒子,姐姐的弟弟。”
  因為自閉症的緣故,崔智彬很少說話,今天破例說了這麼長的一連串話,為的就是表明態度。只要他心裡依舊認韓景惠和殷雅麗瑛她們,叫不叫韓世瑛都無所謂,就是不能讓殷振?得意。
  芯愛在告訴崔智彬韓景惠母女境況的同時也把殷雅麗瑛打算向他父親現在的妻子沈秀珍報仇的想法一並說給了他聽。崔智彬在收到芯愛從美國寄回來的照片的時候,開啟了他記憶的閘門,進而關注起他的親生父親殷振?,從而知道沈秀珍為了保持身材,為了她的演藝事業,不肯再生,所以殷振?和沈秀珍只有一名女兒。
  韓國是個男權社會,重男輕女的思想非常嚴重,社會的主流思想是只有男丁才能繼承家族。在韓國,離婚後,不管過錯方是哪方,在孩子的歸宿上是偏向男方的,除非男方不要,否則女方根本無法和男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當年殷振?和韓景惠離婚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韓景惠已經懷孕,所以他對韓世瑛這個兒子的存在一無所知。殷振?肯將殷雅麗瑛給韓景惠撫養,不過是因為殷雅麗瑛是女孩,但是他如果知道韓世瑛的存在,他一定會把韓世瑛要回去。
  韓國國情如此,與殷振?相比,處於弱勢地位的韓景惠根本無力反抗。哪怕是通過法律手段,她輸的機率也微乎其微,而且還可能會背上一個“欺瞞”殷振?的罪名,畢竟韓世瑛的存在一直是隱瞞殷振?的。
  韓世瑛一旦被殷振?要回,殷振?為了隔開韓世瑛和韓景惠她們,絕對會向法庭甚至限制令,不允許韓景惠母女和韓世瑛接觸。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韓世瑛移民國外,但是韓世瑛是一名職業棋手,他的事業全在韓國,他根本無法離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殷振?永遠不知道韓世瑛的存在,但是殷雅麗瑛信誓旦旦的要找到沈秀珍報仇,能瞞得住嗎?就算沒有殷雅麗瑛這出,韓世瑛現在在圍棋已經小露頭角,等他下出名堂,聲名鵲起的時候,他的身世很有可能會被披露出來。那個時候若是殷振?找上門來,不管韓世瑛是認還是不認,都是一樁“好新聞”,大家口中的好談資。與其等將來因為身份的問題掀起風波,不如早早就從根上徹底湮滅的好。
  面對崔智彬的未雨綢繆,芯愛不得不承認他考慮的很周全,行事很有道理,於是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打定主意了,那麼就這麼辦吧。嗯,上次幫我從尹家單獨立戶出來的金律師很不錯,這事就找他辦理吧。”
  本來芯愛是想著把金律師的地址寫給崔智彬,讓他拿著材料找上門去就是了。只是因為崔智彬的自閉症,芯愛不得不和學校請假,親自帶著崔智彬跑了一趟。折騰了一整天,送走崔智彬,芯愛在超市裡隨便買了幾樣菜蔬,回家做飯。
  就在芯愛在廚房裡忙碌的時候,外面的房門被敲得震天響。芯愛趕忙將灶上熬湯的火關小,然後去開門,看到具俊表站在門外,她就是一愣。自從芯愛住進來後,具俊表除了暖房的那天來過之後,他嫌棄芯愛的房子面積小,又是閣樓,覺得呆著氣悶,所以在那之後,再沒來過。
  就算有什麼聚會或者想要見面,具俊表都把地點定在外面。而且今天周三,放學後,是他按照慣例,到公司學習的日子,他不去公司,怎麼跑到她這來了?
  就在芯愛納悶的時候,具俊表皺著眉頭,一面不客氣的邁過芯愛進屋,一面抱怨:“本大爺敲了半天的門,你怎麼才來開門呀,真是慢!你在屋裡聽到敲門聲,不趕快出來開門,蘑菇什麼呢?”
  跟著具俊表不客氣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嫌棄的四下裡打量著,嗤了一聲。“不是我說,你這個房子是在是太小了,你看看,我連腿都伸不開,比鴿子籠都強不了多少,你住著也不覺得氣悶,又不是沒錢,趕緊換個地方。”
  芯愛看著具俊表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伸到茶幾上,架在上面,沒好氣的丟了個白眼給他。“具大少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家的房門上是有門鈴的,它裝在門上不是用來看的,請你記得按門鈴好嗎?如果不是我家房門質量上還比較過關,讓你這麼拍幾次,只怕都散架了。”
  “禮儀,你的禮儀呢?”彎腰,芯愛將具俊表翹到茶幾上的兩條腿撥下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具大少爺,據說你的禮儀是由英國最古老的紳士教導出來的,那麼請你注意一下你的禮儀好嗎?還有,這裡是我家,就算是鴿子籠,我住著覺得挺好,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我目前沒有搬家的意向,所以你要麼講究一下,要麼起身,開門走出去。”
  “你竟然敢攆本大爺?”具俊表不以為意的嗤了一聲,聳了聳鼻子,說道:“哼,你知不知道,本大爺到你家來是看得起你,別人家哪怕低三下四請本大爺去,本大爺都不稀罕。”
  芯愛懶著理會他,不想和他繼續抬槓,轉身從冰箱裡拿出兩份蓮子百合紅豆沙甜湯,一份自用,一份遞給具俊表,詢問他的來意:“這會兒具大少爺‘貴腳踏賤地’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了?”具俊表不客氣的反問回去,然後低頭喝湯。
  他剛才在門外的時候,滿臉焦躁,可不像沒事的樣子。芯愛斜了具俊表一眼,見他只是專心喝湯,擺明不想說,因此也沒有繼續追問。
  覺得無聊的芯愛,拿著遙控器把電視打開了。她隨手播了一個台,裡面正在播放的新聞,鏡頭一轉,轉到了神話高中校園裡。聽到電視裡播出的新聞內容,芯愛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目光轉向具俊表。
  “看什麼看,本大爺知道你想問什麼。”具俊表猛地抬頭,看向芯愛,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沒錯,新聞裡說的都是真的,今天你沒去學校,真是可惜,錯過了一場非常精彩的好戲。”
  “本大爺到你這裡是來躲清靜來的,你想著跟那個老巫婆似的,想著教訓本大爺。本大爺沒錯,本大爺根本不會做錯事情。本大爺不過是為學校去偽存精,誰知道那個鄭民夏心裡那麼脆弱,竟然想要自殺,本大爺只是想把她趕出學校罷了,他想死,哪能怪不到本大爺的頭上。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了,廢物一個!”
  聽著具俊表一口一個“本大爺”的,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錯,甚至對受害者鄭民夏語帶不屑,但是他的臉色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的恐慌,他的言語和他的臉色結合起來看,帶著色厲內荏的意思。
  具俊表帶著尹智厚、宋宇彬和蘇易正,在學校裡四處找學生的麻煩,其實在他橫行霸道的背後,一是因為他對學校生源的不滿,覺得有些學生不配到神話就讀,以此發洩他的不滿;二是因為他利用戲弄學生,來緩解去公司學習的壓力;三是因為雖然現在他開始涉及公司事務,但是並不算深入,高中可以說是他最後玩鬧的時間了,到了大學,他就算想玩都沒得玩了,所以他當然要趁著最後的時間好好玩一下。
  如果只是具俊表和其他三人出面戲弄學生還無所謂,但是跟在F4後面搖旗吶喊的狗腿子可是有不少,這些趨炎附勢的人為了討好他們幾個,推波助瀾,花樣百出的跟著欺負人。如果學校領導在事情一開始出面制止也就沒事了,但是他們礙於F4的家庭背景,對其所作所為聽之任之,因為沒有限制,大家越玩越大,最後終於鬧出事來。
  這事,在芯愛看來,固然具俊表他們有責任,但是學校領導和在F4後面“幫閒”的那些同學一樣都有錯。只是電視和報紙為了博眼球,不會去給民眾分析,因此在他們引導下的社會輿論絕對不會這麼看,估計作為世界財團神話集團繼承人,F4的領頭人,具俊表要遭殃了,他要把事情全扛起來了。
  芯愛不發一語,將具俊表丟在一邊關機的手機撿起來,放到一面,然後起身去廚房將熬湯的火關掉,回來後,看著具俊表頹唐的靠在沙發上,仰望天花板。
  看著芯愛回來,具俊表的眼裡掠過什麼東西,他沉默了一會兒,一字一字的說:“怎麼,你不想教訓我嗎?”臉上浮起嘲弄,“你不想替鄭民夏抱不平嗎?學校裡可是有好多同學在為他報不平呢!”
  芯愛一怔,看出具俊表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憤怒、懊悔之中還帶著一點點自傷。
  芯愛笑笑,輕搖著頭說:“我都不認識他,到現在我們班裡名字和人我還對不上號呢,我哪有閒心去管別的班裡的人。而且我也不是那種愛管閒事,喜歡抱打不平的人,所以這種事不要指望我。”
  芯愛倒不是護短,能進神話高中入讀的非富則貴,他們可能會在F4的財勢面前,對其彎腰,好像很好接觸,平易近人似的,但是不代表在其他人面前也是這副姿態,其實他們一個個也都是眼高於頂,高傲的很。她作為插班生,本來就是半途插入神話高中高三二班,少了前面和大家相處的時間,所以想要和班裡的同學熟悉起來,這絕對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
  班級和班級又各是一個小圈子,芯愛連自家班上的人都還認識不過來,連一個小圈子還沒解決掉,哪裡有時間去探索另一個圈子。除非由F4出面,領她進入其中。但是芯愛並沒有在學校展現她和具俊表他們朋友的關係,她沒有和他們刻意保持距離,但是也沒有表現出親密來。
  雖然是同樣的老師,但是她在二班,F4在一班,而且芯愛曾經有半年沒上學,盡管有具俊表幫忙,神話高中在學籍上會把她那半年的空白期給填補上,但是還有很多表格、試卷、實踐報告、⋯⋯需要芯愛給補上,所以從入學開始,芯愛就在忙這個,一下課就往老師辦公室跑,連和F4相聚的時間都抽不出來,更沒有時間去注意旁人。
  “至於教訓你嗎?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資格,我覺得這次事件的教訓已經夠深刻的,都不用我說什麼了,我相信你一定記憶深刻。”
  看著臉色發沉的具俊表,芯愛深呼吸,鬼使神差的說道:“這次事情不過是個意外,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相信你還沒有惡毒到想要人命的地步。只是有些事情你開了頭,怎樣結尾卻不由你控制罷了。”
  “你是在安慰我嗎?”具俊表轉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芯愛。
  芯愛被具俊表看的有些不自在,轉開臉。“你覺得是就是吧。”
  雖然具俊表自認為他不需要安慰,但是不可否認,在經過被媽媽責罵,被記者騷擾,心情煩躁的他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心情轉換過來的具俊表自嘲的一笑,經過這麼多年的繼承人教育,本來他自認已經足以面對風雨,沒想到一個意外,讓他露了底,他還有的學呢。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他心裡明白就是了,外人怎麼想他,與他何干!
  “⋯⋯”沉默片刻,具俊表輕聲道:“謝謝你。”跟著輕咳一聲,提高聲音。“這次本大爺領情了,不過本大爺不需要安慰,所以以後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做了。”
  芯愛看著具俊表,笑了笑。“嗯,其實有的時候,不是聲音大就有理,相反,刻意把聲音放大,正好說明了心虛。”
  具俊表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芯愛忽然傾過身,湊上前,“咦,具俊表,你在臉紅,該不會是惱羞成怒吧?”
  “⋯⋯”感受著芯愛溫熱的呼吸,具俊表僵住了。此時此刻,具俊表和芯愛近在咫尺,彼此臉上再細微的變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近距離看去,具俊表發現芯愛的臉越發白淨秀美,肌膚晶瑩得沒有一點瑕疵,彷彿一塊上好的美玉,讓人很想湊上去咬一口。他忽然有些呼吸不過來,甚至於,連她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
  “本大爺忽然想起還有事,先走了。”具俊表退後,神情慌亂的起身跑了。留下芯愛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聽到芯愛的笑聲,具俊表心更亂了,忙不迭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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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勸誡

  狼狽不堪的金絲草冬東拐西彎,呼哧帶喘的甩掉身後的追兵,站在實驗樓門口,兩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休息了一會兒,金絲草左右看了一下,四周空曠,沒有適合躲藏的地方。
  聽到遠處傳來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急得幾乎要跳腳的金絲草病急亂投醫,竟然去推實驗大樓的門,沒想到,以前鎖著的大門今天竟然是開著的,金絲草欣喜若狂,覺得這是老天都看不過去,所以來幫她,因此她忙不迭的開門進去,而後,將門反鎖,把追上來欺負她的人全都鎖在了外面。
  歇過來的金絲草在空蕩蕩的實驗大樓裡走來走去,站在高處,從窗外向外望去,只覺得一片心曠神怡。想到自己悲慘的遭遇,金絲草深吸一口氣,將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具俊表,死豬頭!你們這些吸血的寄生蟲,仗勢欺人的家伙,我才不會向你們這些人妥協,我會和你們戰鬥到底!”說完還不忘使勁的揮了揮拳頭,為自己鼓勁。
  因為曾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有上學,為了補上學籍,跑到實驗大樓做實驗的芯愛因為金絲草的突然大喊,嚇了一跳,手一抖,試劑一下子加多了,本來快要完成的實驗一下子毀了。這下子又要從頭做起。
  氣憤的芯愛丟下手上的試管,找到罪魁禍首,指著實驗大樓走廊上掛著的“保持安靜”警示語說:“你妥不妥協,要和誰戰鬥都和我無關,不過你跑到這裡,違反了實驗紀律,突然大喊大叫打擾到了我,因為你,我好不容易快要完成的實驗功虧一簣,這帳該怎麼算?”
  金絲草被突然冒出來的芯愛嚇了一跳,看到牆上面的標示語,面對芯愛的指責,她趕忙道歉:“對不起,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實在很抱歉,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啊!”金絲草彎腰鞠躬道歉之後,抬起頭來,看到芯愛後,驚訝出聲,指著芯愛說:“我認得你,你,你是那個,⋯⋯”金絲草這時候才想起她雖然認識眼前這個少女,但是並不知道她的名字,於是說道:“我在舅舅家見到過你。”
  認出芯愛,覺得芯愛和她是“同一國”的金絲草露出一個大大笑容,非常自來熟的上前拉住芯愛的手,熱情的說:“原來你也在這所學校裡讀書呀,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有一個能夠說話的人了,⋯⋯”
  芯愛巧妙的將手從金絲草的手中抽回,用手捋了捋頭髮。“不好意思,你是誰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似乎並不認識你。”
  “我叫金絲草。”金絲草見芯愛否認,趕忙出言提示:“我們的確曾經見過的,幾年前,在春川,在我舅舅家。那次你給我舅舅家送禮,當時我們一家正好在舅舅家裡做客。”見芯愛似乎還沒有印象,金絲草急了,又說道:“我舅舅的名字是周泰亨,我表姐是周裕玲。”
  經金絲草這麼一說,芯愛似乎有了那麼點印象,但是對金絲草的話,她有些不喜。什麼叫給她舅舅送禮,明明是旅游回來各家送些紀念品,事情到了她嘴裡說出來怎麼聽起來這麼不對味。
  雖然前幾年的芯愛和金絲草曾經有一面之緣,但是她記住的不過是她的第一次華夏旅行和給周泰亨送紀念品之事,若不是金絲草說起她當時在周家做客,芯愛根本都不知道還有這碼事,所以芯愛根本無法把眼前的少女和幾年前模糊的記憶相吻合。
  不過金絲草提起周泰亨和周裕玲,芯愛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周裕玲和我提起過,說是她有了姨媽,住在首爾近郊,說的不會是你家吧?”不等金絲草回答,芯愛自己先給否了。“不對,你剛才喊周伯父為舅舅,那麼你媽媽應該是周伯父的妹妹,周裕玲喊你媽媽為姑姑才對。”
  金絲草尷尬的笑笑,說:“嗯,裕玲表姐說的就是我家。我媽媽和舅舅沒血緣關係,小的時候因為外公外婆想要個男孩子,說媽媽的八字不利男丁,所以就被送到舅舅家寄養了幾年。我媽媽和舅媽是關係不是很親,但是也不是很遠的堂姊妹,當初我舅舅就是通過我媽媽認識的舅媽。裕玲表姐之所以喊我媽媽姨媽是從她媽媽那邊喊的。”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聽金絲草講述她家和周家的關係,芯愛聽了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吐槽歸吐槽,芯愛面上不顯,點點頭,表示明白這個親戚關係了。
  “對了,聊著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你在哪個班?回頭我去你班裡找你玩。”雖然金絲草以前見過芯愛一面,但是那個時候她並沒有問芯愛的名字,所以這次相見,她雖然認出芯愛,但是依舊不知道芯愛的名字。
  金絲草並不知道崔家和尹家報錯孩子的事情,只當芯愛還是住在租住在筒子樓的那個少女,覺得自己總算找到一個能吐苦水的對象了。“你都不知道,這裡學校有多變態,這裡的學生簡直是惡魔,以F4為首的學生簡直無法無天,他們在學校裡橫行霸道,整天欺負人,曾經逼得一名學生差點自殺,⋯⋯”
  芯愛沒閒心聽金絲草說這個,直接打斷她。“我的名字是尹芯愛,是高三二班的學生。”
  “咦?你竟然讀高三?”金絲草傻了,“那你豈不是我的學姐了?”
  “學姐就學姐吧。”金絲草將那一絲意外收了起來,很高興的說:“真好,你竟然是我學姐。學姐,你在這個學校這幾年,應該知道這個學校裡的學生有多過分了吧,他們⋯⋯”
  聽金絲草巴巴的說著具俊表為首的學生壞話,聽金絲草一口一個寄生蟲,紈褲子弟,大少爺,⋯⋯滿眼滿口的不屑。芯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誠然神話高中的的富家子弟中有混吃等死不無學術的,但是金絲草口中的具俊表他們幾個絕對不是,不僅他們不是,其實學校裡的大部分學生都有真才實學的,金絲草完全是以有色眼光看人。
  本來芯愛是不想發表意見的,因為想要糾正金絲草的偏見絕對不容易,她和她又不熟,幹嘛費那個氣力,而且沒准最後不見效果,反而會被金絲草覺得她趨炎附勢,何苦呢,所以芯愛不發表意見,只是靜靜的聆聽著。
  只是金絲草越說越來勁,說得口沫橫飛,興致上來竟然有指點春秋的意味。足足聽了金絲草吐槽一個多小時,見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芯愛終於忍不住了,也不得後果了,出聲打斷她:“金絲草,既然這所學校像你說的這麼不好,那麼你為什麼還來這裡上學?”
  “啊?”正說得滔滔不絕的金絲草被問住了,旋即反應過來,說:“我是不想來了,但是我爸爸媽媽非要我來,而且神話集團的韓國公司負責人請我來神話上學的,說是上學的費用一應全免。”
  盡管金絲草說的好像她不情不願似的,但是芯愛能夠聽出她話中的潛藏的得意和炫耀,被神話集團上門邀請入學不說,而且對方還承諾承擔她上學期間所有學習費用,這種事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金絲草怎麼入得學,芯愛從具俊表那裡知道的一清二楚。芯愛笑笑,說:“學妹,我知道你入學後就受到了以具俊表為首的學生欺負,所以造成你對學校印象不好。你因為鄭民夏得罪了具俊表,被具俊表教訓,你不服氣,選擇和具俊表開戰,但是真正害你落到這個地步的是具俊表嗎?”
  不等金絲草回答,芯愛繼續。“其實害你的人應該是鄭民夏才是。”看到金絲草不服氣,想要反駁,芯愛伸手阻止了她,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其實鄭民夏也是受害者,是不是?”
  “你說的不錯,鄭民夏的確是受害者,但是如果不是你替他出面,仗義執言,也就不會得罪具俊表,也不會被具俊表貼紅條,進而被同學孤立,被欺負。所以鄭民夏才是導致你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因’對不對?”
  見金絲草沉默不語,芯愛知道她已經認可了她的話,只是礙於臉面,不好開口承認。芯愛輕歎一口氣,“你現在在學校已經屬於“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你為了鄭民夏落到這個地步,可是你知道現在鄭民夏的境況嗎?”
  對上金絲草疑問的目光,芯愛公布答案。“你不知道吧,在你入學不久,他就轉學到國外去了。你救了他的性命,他家可曾向你感謝?”
  “我救人後沒想著要對方的報答。”金絲草不服氣的反駁道。
  “你想不想是一回事?他們做沒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芯愛不客氣的反擊回去。她冷笑一聲,說道:“你剛入學,就被具俊表貼紅條,被同學孤立,被欺負的時候,鄭民夏那個時候還在學校,事情鬧得那麼大,他會不知道?可是他作了什麼,明明你是因為他才得罪的具俊表,他不說出面和你並肩作戰,連在背後聲援你都做不到,不僅如此,而且他怕牽連道自己,所以趕忙讓家裡給他轉學了,⋯⋯”
  金絲草不想聽了,她覺得她在聽下去,讓芯愛繼續往說下去,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那是因為他被具俊表那個混蛋給欺負怕了,所以他不敢出面,我能理解。”她雙手握拳,恨意滿腔,義憤填膺的說:“學校裡正是有像具俊表這樣的蠹蟲,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哼,我才不會怕他們,我⋯⋯”
  “你真的以為你很厲害?”看到金絲草不自量力的模樣,芯愛不客氣的打斷她,說:“如果不是因為鄭民夏鬧自殺這一事件,你真當這所學校裡的欺負只是簡簡單單的孤立你,將你鎖到廁所,從樓上給你澆水,往你鞋子裡灑圖釘等小手段?”
  因為怕再鬧出人命,所以現在的手段收斂多了,具俊表也嚴重警告了跟隨他的人,不要太過分了,不能鬧大,免得再上報紙。金絲草現在所受的欺負和以前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只能說是惡作劇。所以金絲草不要以為她能挺過這麼長時間是因為她厲害,而是大家根本當她是個玩意逗弄,沒把她當回事。她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看到金絲草不服氣的樣子,芯愛歎了一口氣,問道:“你知道為什麼神話財團會把你特招進神話高中的讀書嗎?難道就是因為你出面救了鄭民夏?可是鄭民夏是鄭家的孩子,就算感謝也應該是鄭家出面才對,關神話集團什麼事?鄭民夏雖然要自殺,但是他不是沒死嘛,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神話集團的危機公關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了,那麼那個部門就該集體辭職了,所以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神話集團讓你入神話高中讀書?”
  看到金絲草迷糊的表情,芯愛就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芯愛無奈的吐了一口氣,出言提點了她。“因為鄭民夏的事情,鄭氏和神話集團有了合作,從一個三流企業升到二流企業指日可待。本來鄭家自己都選擇息事寧人了,最後消息爆出來的時候,鄭家根本沒出面,學校裡的學生都沒人出頭,只是你,只有你在記者面前說個不停。”
  芯愛都說了這麼多,金絲草聽了一腦子漿糊。看到她懵懵懂懂的模樣,芯愛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怎麼這麼笨呀。“知不知道,當你進學校後,看到你被學校裡的學生欺負,你跑去和F4宣戰之後,收到消息的鄭家趕緊跑到具俊表跟前表白,和你劃清界限。”
  “知不知道,在你進神話高中學習後,本來媒體上轟轟烈烈的報道一下子就銷聲匿跡了,固然事情持久,大眾審美疲勞,消息過氣了,無法吸引眼球,何嘗不是因為你才在媒體前大發厥詞,轉身就跑到神話高中上學有關。”
  “如果你想在國內念大學,其實神話高中的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這裡的學生非富即貴,大部分在高中畢業後都選擇到國外留學,就算在留在國內升學的,家裡非富即貴的他們也不擔心沒有書讀,所以在這裡念書,根本沒有升學壓力。神話高中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這也是原因之一。而你和這裡的學生不一樣,所以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為你的未來考慮,你耽誤不起。”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芯愛不介意再說幾句,她意味深長的和金絲草說了幾句話,轉身離開,留下金絲草在那邊若有所思,思索她的話。

  第六十二章:前途

  金絲草和芯愛以前不過一面之緣,而且還沒有交談,就算這次金絲草在神話高中再次見到芯愛,雖然她口中說芯愛和她是同一個國的,並不是把芯愛當作朋友,不過是覺得兩個人出身相同,在這個全是富家子弟的學校有共通話題罷了。所以芯愛和金絲草說的那些話,不免有些交淺言深了,因此金絲草對芯愛好心的勸誡不以為然。
  金絲草才不管神話高中因為什麼特招她入學,她對其中的緣由不感興趣,也不想去探究,她看的是事情的最終結果。最終結果就是她不好一分錢就能在神話高中這所全韓國知名的高中讀書。
  至於芯愛說的神話高中對她不是一個好選擇,不適合她,金絲草更是沒聽進去,神話高中教學條件和學習環境在整個韓國首屈一指,知名度非常高,是韓國非常有名的高中,怎麼就不適合她了?難道就因為她家境比不上學校裡的其他學生?芯愛和她一樣出身,她能在這裡讀書,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就不能了?
  如果說,芯愛前面的話,金絲草雖然聽得半懂不懂,但是她還對芯愛心存感激的話,那麼後面芯愛說的話則讓金絲草對芯愛的好感消失殆盡,而且心生懷疑。金絲草覺得具俊表之所以帶著學校裡的學生孤立她,欺負她,就是想把她攆出去神話高中。
  芯愛這番話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實際上和具俊表的目的是一樣的。因此金絲草認定,芯愛被“污染”了,已經墮落了。她甚至懷疑,今天和芯愛的見面是事先安排好的,芯愛趨炎附勢,攀附具俊表,和他們同流合污,借著兩人曾經相識的理由,打著為她考慮的借口,從而達到他們“齷齪”的目的。金絲草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正確,心裡暗恨對手的狡猾,惋惜沒有證據,無法指證他們,不然他們那丑惡的嘴臉在得知真相被看破的時候,神情變幻應該非常精彩。
  在之後和金絲草的接觸中,芯愛看出了金絲草心中對她的懷疑,心中暗歎一聲,果然被她事先猜中了,金絲草不僅沒聽進不說,而且還認定她不懷好意,她真是費力不討好了。難為金絲草沒有戳穿她,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還和她來往,想必,在金絲草的心裡是打著將計就計,從而達到迷惑“敵人”的主意吧。
  看著金絲草將她對她說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依舊勇氣十足,毫不畏懼的和校園霸王對著幹,芯愛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她是真的一點都沒發覺,現在她在學校同學的眼裡如同小丑一般,一個自以為是的傻瓜!
  不同於學校的其他同學津津有味的看著金絲草的“表演”,芯愛沒有投注太多的關注力在金絲草的身。金絲草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她要忙的事情太多,能夠在剛見面,就好心的告誡她一番,對她來說,已經破例了。
  開著車回到家,吃過晚飯,芯愛鑽進書房,打開上次去春川帶過來的崔英雄做過的試卷。崔英雄的書現在念得不是很好,以他現在的成績要想考一個好一點大學有點令人堪憂。
  在國小的時候,因為課程少,內容簡單,有柳俊河的幫扶和芯愛的輔導,崔英雄成績在班級領先。到了國中,隨著內容的加深,課程的增多,崔英雄覺得有些吃力起來,不過因為他非常努力,而且報了課後輔導班,因為之前基礎打得好,所以他勉強擠進優等生中,但是隨後爆出的崔尹兩家孩子被錯抱之事,使他的成績受到了影響,等事情解決後,崔英雄雖然極力追趕,勉強維持在中上游。
  費力考上春川一中後,崔英雄學起來越發的吃力了。盡管他課後非常努力,接受了輔導班輔導,但是課業對他來說,還是太艱深了,從剛入學的成績中等慢慢的下滑,到了高三,他已經瀕臨要維持不住中等水平了。
  春川高中是江原道出名的重點高中之一,教學水平和師資力量都非常高,每年的升學率也很高。以崔英雄在春川高中的成績,考大學是沒問題的,但是想考個好點的大學就比較困難了。但是差的大學,學費更加昂貴不說,念出來後不要說找個好工作,就是找到工作的機率都不大,這絕對不是崔英雄能接受的。
  芯愛回韓國後,知悉了這一問題,就開始利用她身邊的資源,幫崔英雄尋找輔導資料,進而輔導崔英雄,希望能夠提高崔英雄的成績,使他能夠考個好點的大學。改完崔英雄的試卷,芯愛看著試卷上的錯誤,皺了皺眉頭,將上次批改完的試卷拿出來,對比一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崔英雄是有進步的。
  周末,一大早,芯愛就開車去了春川,來到和崔英雄約好的茶館。自從她無意聽到崔英雄和順任的對話之後,芯愛減少了去崔家的次數,她和崔英雄再見面都約在外面。芯愛拿出試卷,對著上面的錯誤和崔英雄分析起來。完整的將試卷講了一遍,花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崔英雄完全消化吸收,芯愛和崔英雄這才去吃飯。
  芯愛和崔英雄邊吃邊聊。她看到崔英雄面帶愁容,開口勸慰他:“哥,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嘛,你也別太擔心。你看,你這次和上次比是有進步的,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就這麼慢慢進步下去,雖然考不上韓國頂尖的大學,但是考個一般的院校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要哥你在接下來的日子奮力拼搏,考場上在超常發揮一把,考個特色大學,選擇個強項專業也是大有可能的。”
  崔英雄對自己的水平是什麼樣心中有數,他也知道,自己正在逐漸進步,不管學校好壞,最終他都會有書讀就是了。其實就算考不上大學,他大可以接手順任的鹵菜生意,家裡首爾江南區狎鷗亭和清源洞交界處又有一家鋪面,所以他對自己的前程並不是特別擔心,令他憂心的是恩熙。
  恩熙的成績在沒回崔家之前,雖然優秀,但是也不是特別拔尖。等她回到崔家後,因為各種不適應,受到情緒的影響,導致成績一落千丈。為了她的前途考慮,崔英雄不顧恩熙的意願,強制要求她留了一級。之後,就算有韓友莉的輔導,韓靜書的幫助,基礎不堅實的恩熙成績一直維持在及格的水平上。這種成績,春川一中這樣的重點高中是絕對考不上的,就連其他好一點的高中都費力,如果恩熙高中不能上個好學校,將來考大學就是問題了。
  聽崔英雄講述了煩惱之後,芯愛覺得就算恩熙勉強考上高中去年,也沒個結果,以她的成績是絕對考不上大學的。恩熙的底子太差了,她又不是念書的苗子,就算上輔導班,也補不上來。她想了一下,給出建議:“哥,你有沒有想過恩熙不去讀高中,而是去念五專呢?”五專的錄取分數比高中低。
  “不上高中,去讀五專?”崔英雄低聲重復著,陷入了思考。現在好的五專出來不比差的大學就業率差,就業前景也不錯,甚至賺的也不比大學畢業生差,只不過就是說起來沒有大學畢業好聽罷了。但是從實惠的角度上看,已經很不錯了。
  崔英雄沉思片刻,他心裡已經傾向於恩熙去讀五專了,但是這事他一個人做不了主,於是說:“這事我還要考慮考慮,我還要和媽媽商量一下,並且問問恩熙的意見。”
  芯愛笑笑,表示明白,只是她還是說了一句。“哥,這事不管你是回去和媽商量,還是和恩熙說,都要說成是你的意思。如果被恩熙知道這是我的建議,恐怕她未必會願意去五專了。”
  雖然恩熙沒有說出來,但是她的言行已經明顯表露出來,她心裡對芯愛有心結。就是因為看出這一點,所以順任才說,芯愛和恩熙不能愉快而又和平的共同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如果恩熙知道這個主意是芯愛出的,哪怕她知道,以她的情況,這是她最好的出路,她也可能因為心裡的別扭,做出錯誤的選擇,不去讀五專。
  崔英雄聽芯愛這麼一說,也想到這一點,他不可能看著恩熙因為和芯愛的那麼一點小心結,把自己的前途搭上,進而做出錯誤的決定,忙點頭答應。
  和崔英雄分別後,恩熙開車回首爾。路過周裕玲打工的花式西點蛋糕店,芯愛看到周裕玲正在店門口向路人發放促銷券,停下車,搖下車窗,和周裕玲打過招呼後驅車離開。回到家,芯愛洗完澡,正和華夏那邊通過電話,聽見門鈴響。
  看門後,周裕玲拎著半個西瓜站在門口笑著和她打招呼。看著周裕玲帶過來的“重禮”,芯愛嘴角直抽抽,盡管在韓國生活了這麼久,她對韓國的送禮還是有些不習慣。這個時節,一個西瓜兩萬四千多韓幣,折合華夏幣一百五十多。周裕玲帶著半個西瓜上門,實在是已經非常拿得出的禮了。
  將周裕玲請進屋,芯愛將她帶來的半個西瓜拿到廚房切好,端了出來。因為芯愛的收留,周裕玲向芯愛表示感謝。在周裕玲第一次上門請求芯愛收留她一晚之後,她斷斷續續來芯愛家借住好幾次了,大多都是住一晚就走。
  周裕玲第一次上門求助的時候,她在芯愛面前說的輕鬆,好像她一天之內就能租住到合適的房子似的,其實事情根本不像她說的那麼容易。首爾空房子不算少,但是大多是長租,一般至少要租兩年,兩年租金和押金算起來可是一筆不算小的數目,周裕玲根本拿不出。
  經濟困難的周裕玲只能選擇短租房,或者從“二手房東“那裡分租,但是就算有這樣的房子,能夠在她承擔範圍內的也不是很多,因此周裕玲首要考慮的就是閣樓房和地下室,而且為了省錢,她還准備找人拼租,和她一起分租一間房子。當時,周裕玲在外面跑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合意的房子,不過她說話算話,並沒有賴在芯愛家裡,拖著行李離開了。
  之後,在隔了些日子,再次上門求助的周裕玲口中,芯愛知道無奈的她跑回學校,厚著臉皮和同學擠在一張床上住了幾天。在沒有惹同學厭煩之前,趕緊離開,又偷偷的在打工的蛋糕店住了幾天,在店長發現後,無處可去的她只能再次求到芯愛的頭上。就這樣東賴一天,西蹭一日的日子裡,終於有一天,周裕玲找到了合意的房子,她以非常便宜的價錢租下了江北區一間舊樓的地下室。
  具俊表整日裡說芯愛的家是鴿子籠,其實周裕玲租住的地方才真的是鴿子籠。衛生間,洗漱間公用,沒有廚房。屋子裡除了一張雙層單人床,床邊擺著一張長條書桌,床和書桌之間只有一人側身走過去的距離,床的下鋪兼具了椅子的功能,除了住人的那一層,另外一層作為屋子的收納空間。除了還有一人身位的狹小的過道之外,再沒空餘空間。
  芯愛幫著周裕玲把寄放在她家的行李送到周裕玲租的房子裡去的時候,看到屋子裡的環境,非常震驚。當初在貧民村的時候,芯愛覺得崔家的條件就已經夠差的了,但是現在看來,只有更差,沒有最差呀!
  看到周裕玲租下的房子,芯愛想了又想,到底沒說出讓周裕玲和她一起住的話來。究其原因,她和周裕玲雖然勉強稱得上是朋友,但是朋友也分很多種,她和周裕玲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如果周裕玲有這個意向,她大可以和芯愛提,但是周裕玲在芯愛家來來去去,都沒提這種要求,芯愛就算主動送上門,周裕玲也未必會答應。
  周裕玲雖然租下了房子,但是她找了一份酒吧的工作,有的時候上晚班,下班後太晚了,沒有回家的車了,她就會到芯愛家借住一宿。就這樣,周裕玲和芯愛有來有往,友情在慢慢的加深中。日子久了,芯愛也明白為什麼周裕玲一開始不和她不開口,說她住在她這裡了,不得不說,雖然周裕玲看上去東蒙西騙的,但是人情世故看得非常透,堪稱人精。
  周裕玲吃了兩片西瓜,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巴,一面擦手一面說:“芯愛,我表妹金絲草到了你的學校上學,如果有可能,你盡可能照顧一下她,她,⋯⋯她⋯⋯”周裕玲竭力想著措辭。“她其實沒什麼壞心眼,莽莽撞撞的,她就是讓我姨媽和姨夫給養傻了。”
  前幾天,周裕玲去了一趟姨媽家,聽姨媽炫耀的告訴她,金絲草進了神話高中讀書。從姨媽和回來的金絲草口中,知道金絲草是怎麼進的神話高中,知道神話高中是什麼地方,精通人情世故的周裕玲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金絲草在神話高中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周裕玲背著姨媽和姨夫,追問金絲草,在她的追問下,盡管金絲草說的非常含糊,但是周裕玲還是聽出幾分端倪,金絲草在學校被人欺負了。無計可施的周裕玲想到了同樣在神話高中讀書的芯愛,因此特地上門拜托她幫忙。
  芯愛笑了笑,搖著頭,“對不起,裕玲,我無能為力。”看到周裕玲失望的眼神,芯愛歎了一口氣說:“不是我不肯幫她,而是她不會聽我的話。”跟著芯愛把她對金絲草所說的話全都講述給周裕玲聽,並且告訴了金絲草之後的反應。
  “裕玲,聽我的話,如果有可能,還是讓你表妹離開神話高中吧,神話高中真心的不適合她。”芯愛給出真摯的建議。
  周裕玲苦笑連連。“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何況神話高中那可是一所韓國只有1%的孩子才可以就讀的貴族學校。金絲草能進這裡讀書,而且入學費用全免這樣的好事哪裡找去,他們家裡怎麼可能把這種好事往外推,而且我姨媽和姨夫,整天想著讓表妹釣個金龜婿,這樣一家子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不用在受苦了。神話高中什麼都不多,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多,這麼好的近水樓台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放棄!”
  “那麼讓金絲草在學校裡低調一點吧,不然她的前途令人堪憂。”芯愛見此路不通,又衷心了給出另外一條建議。其實設身處地的想想,站在金家的角度考慮,換成她,她也捨不得讓金絲草離開神話。
  周裕玲苦笑著說:“我試試看吧。”她不報什麼希望,盡管她是她表姐,但是金絲草個性倔強好強,並不是一個能聽得進去勸的。

  第六十三章:感情

  神話高中F4專屬休息室中,芯愛帶過來的一大桶桃膠雙耳紅棗梨湯被具俊表他們分喝個一乾二淨。發現保溫桶丟失,找過來的芯愛進屋的時候,桶裡已經空空如也。
  看著他們四人甜嘴咂舌的模樣,芯愛又好氣又好笑。“我說你們也差不多點,以你們的以家庭地位什麼沒吃過呀,我的手藝又算不上多好,至於的嗎?”目光從四人身上一一掠過,笑嗔道:“你們四個給我老實交代,是誰把湯桶給我拿走的?交出罪魁禍首,其他人我就不計較了,不然我可就‘連坐’了,你們四個一個都跑不了。”
  四人沒有一人回答芯愛,宋宇彬笑嘻嘻的從旁端過一碗湯水遞給芯愛,說:“我們可沒吃獨食,這是給你留的,快喝吧。”
  芯愛看著宋宇彬遞過來的湯碗,挨著具俊表,在宋宇彬讓出的位子上坐下,帶著點無奈的說:“敢情我還要感激你們不成?這本來是我的東西,那一桶都是我的,如今只剩下一碗。謝謝你們還記得我,還記得給我留點。”
  抱怨歸抱怨,芯愛還是接過了湯碗。蘇易正接到具俊表的暗示,關切的問:“芯愛,你的報告補完了嗎?下個周就是學期旅行了,你能參加嗎?”因為芯愛忙著補上她失蹤半年的那段時間的學籍,所以高三的很多活動她都沒時間參加。
  芯愛放下湯碗,想了想,說:“應該能參加吧。我現在除了還有幾個實驗報告沒有寫,已經沒什麼事了。不過這個是沒辦法著急,怎麼也得等實驗做完才能寫。要做實驗的話得先報告老師,而且還要實驗室沒人用才行,所以一時半會還不用去做實驗。其實沒時間也不要緊,可以和老師協商一下,把時間空出來就是了。不過你們決定下來打算去哪裡作學期旅行了嗎?”
  “還沒有最終定下來,目前有普吉島、巴厘島、新喀裡多尼亞、馬爾代夫這幾個選擇。左右跑不出這幾個地方,征求過校長的意見後,這周末就能確定下來了。”宋宇彬大感沒意思的說:“一說旅游,就這幾個地方,都玩膩了,也不說換個新鮮的。”從小到大多次出國旅游,這幾個地方去過好多遍的他,對這次旅行提不起興趣。
  芯愛伸手戳戳了戳一邊的具俊表,從善如流的說:“哎,聽到沒,宋宇彬覺得無趣,我也覺得這幾個地方作為世界知名的旅行聖地,估計學校的同學大多都去過了,就算再好的地方去的次數多了,也沒什麼游玩的興致了,不如換個地點吧?”
  被芯愛戳到腰間的具俊表如同被針扎了一般,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也不搭理芯愛,徑自走到另一邊坐下。看到具俊表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模樣,芯愛愣了,這是怎麼回事?
  芯愛把視線落到尹智厚、宋宇彬和蘇易正的頭上,偷偷指了指面沉似水的具俊表,悄無聲息的做口型問他們,好好的,這又是誰惹到他了?尹智厚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對著芯愛聳聳肩,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們不知道。
  大家又閒聊了一會兒,各自散去。芯愛忽然想起周裕玲拜托她照顧一下金絲草,進而想起如今在學校裡傳的沸沸揚揚的關於金絲草的流言,伸手拉住了走在最後的具俊表。“具俊表,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其他三人見芯愛和具俊表有事要說,就先走了,休息室裡只剩下芯愛和具俊表兩個。不等芯愛說話,具俊表先開了腔。“尹芯愛,你是個女孩子,要和男孩子保持距離,不要隨意和男孩子說話,拉拉扯扯的,知不知道?”
  面對具俊表的指責,芯愛覺得得莫名其妙,生氣了。“具俊表,你在說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聽不懂。我什麼時候和男孩子拉拉扯扯,隨意說笑了?你少隨便污蔑人!我們以為我們是朋友,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應該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女孩子,早前我和你一起玩的時候,也沒看到你說要保持距離,怎麼這會子說起這個來了?你到底再想什麼?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想法變得這麼齷齪起來!如果你這麼想我,我覺得我們沒有再做朋友的必要了!”
  說完,芯愛也顧不得說出她喊下具俊表的用意,直接甩門而去。面對芯愛怒氣沖沖的離去,具俊表忍不住跌足長歎。自從那次在芯愛家因為臉紅倉惶逃走後,在那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芯愛,具俊表都會覺得臉紅心跳,更讓他羞於啟齒的是他晚上竟然做起春夢來,夢中的女主角就是芯愛。
  芯愛是他的朋友,具俊表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是對朋友的褻瀆,他覺得很對不起芯愛,沒臉見芯愛,因為有一陣子總是躲著芯愛。因為芯愛要忙的事情本來就很多,甚至學校很多不必要的活動她都缺席了,而F4各自也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具俊表很快就平復好情緒,恢復了和芯愛的往來,所以具俊表避開芯愛的舉動並沒有被人察覺。
  本來按照具俊表的想法,一切都恢復正常了,但是今天具俊表看到花心風流的宋宇彬向芯愛獻“殷勤”,而芯愛沒有像以往那樣嘲弄他,反而和他談笑風生,並且後面幫著宋宇彬說話,要求換旅游地點,心情一下子變得不好起來。等後面芯愛喊他留下,具俊表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心中卻有一絲竊喜,只是想起剛才她和宋宇彬笑靨如花的情形,一些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從而惹怒了芯愛,讓具俊表懊悔不已。
  具俊表想要追上去給芯愛賠禮道歉,又拉不下面子,正無計可施的時候,眼睛忽然一亮,想起芯愛說她會參加這個學期的學期旅游,進而有了主意。芯愛雖然生具俊表的氣,但是並沒氣多久,和具俊表認識這麼久了,她知道他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做事隨心所欲,說話有的時候有口無心,因此她打算在具俊表道歉後,給他個教訓就算了,打算和具俊表真的鬧掰。
  接到柳俊河的電話的時候,芯愛很意外。雖然她拜托柳俊河暗中接濟迎美,但是她和柳俊河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在她回國後,兩人只見了一次面。那次見面,芯愛向柳俊河表示感謝外,謝謝他肯答應她的請求,借他的手來幫助迎美。而柳俊河和芯愛見面,是為了將芯愛匯給他,用來幫助迎美剩下來的錢還給她。
  盡管柳俊河覺得既然芯愛回國了,那麼就可以以她的名義直接幫助迎美,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但是芯愛拒絕把錢拿回來,請柳俊河繼續幫忙。推辭不下而又不善言辭的柳俊河被芯愛說服,無奈的接受了下來,但是兩人並沒有因此加深交情,雖然有彼此的聯繫方式,但是沒事的話,從來沒有給對方打過電話。
  聽柳俊河在電話裡把事情一說,芯愛有些頭疼的歎了一口氣。她趕緊驅車來到青湖洞貧民村,來到迎美家。坐在車裡,迎美等到差不多近乎半夜,才等到迎美回來。看著迎美和送她回來的男子在迎美家門口依依不捨的分手,芯愛躲到了迎美家門口的大樹後面,等那男子離開,她才從樹後面轉身出來,喊道:“迎美。”
  哼著歌,心情愉快,正在拿鑰匙開門的迎美聽到喊聲嚇了一跳,轉身看到站在陰影中走出來的芯愛,驚喜道:“芯愛,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呀?”開門後將芯愛迎進屋。
  “徐大叔沒在家呀?”芯愛打量著空曠的房子,隨便坐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正忙著給她倒水的迎美:“迎美,今天送你回來的是誰?”
  “爸爸經朋友介紹,到首爾的一家建築工地上班去了,所以不能回家,現在家裡只有我一個人。”迎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問道:“芯愛,你剛才是不是都看見了?”絕對是看見了。
  不等芯愛回答,說道:“是我的男朋友,其實你也認識他,不過你未必還記得,他和我們是一個村子的,就是村西的裴仁秀。等明天,我介紹他給你認識。”對於自己的男友,迎美迫切的希望得到芯愛的認同。
  裴仁秀?芯愛怎麼會不認識他?整個貧民村,她忘了誰也不會忘記他。裴仁秀的爸爸幫放高利債的做事,當初崔家的債就是他從中幫忙牽線搭橋,裴仁秀的媽媽因此覺得自家對崔家有功,經常跑到崔家占便宜。不僅如此,在瞧不起崔家的村民裡,裴仁秀的媽媽首當其沖,竟然損斥順任,借此顯示她高人一等。裴仁秀更是村子裡經常欺負崔英雄和她的幾個孩子之一。
  芯愛做出一副很好奇,和好閨蜜分享秘密的姿態,問道:“迎美,你喜歡裴仁秀什麼?你怎麼會選他當你的男朋友?”
  迎美羞澀的笑了笑,甜蜜的說:“仁秀其實長得不是很帥,但是他對我很好。你知道,我爸爸喝醉了酒經常打我,你們家在的時候還好,我還有個訴苦的地方。仁秀不僅會在爸爸打我的時候安慰我,而且還會在爸爸打我的時候攔下他。村民欺負我的時候,他會給我出頭,我餓肚子的時候,他會記得帶食物給我,我過生日的時候,他會記得送禮物,⋯⋯其實仁秀追我很久了,我一開始並沒有答應,但是後來,我被他對我的好給打動了,有這麼一個人,記得你的喜怒哀樂,天長日久的對你好,這已經足夠了。”
  芯愛看著迎美提起裴仁秀閃閃發亮的眼睛,心中暗自歎息。生活在貧民村,大家整天都為生活發愁,時間長了,精神都麻木了。迎美整天被喝醉了酒的徐成柱打罵,這在貧民村是非常常見的。其實不僅是徐家,村裡好多家,男的在外面氣不順,回來打老婆,打孩子的不在少數。因為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所以迎美被她爸爸打的時候,沒有人想著去攔住徐成柱,頂多有人在次日看到迎美臉上或者身上的傷痕,對她歎息一聲,感歎迎美的可憐。
  以前崔家還在貧民村的時候,迎美還有個投靠的地方,不僅芯愛會安慰她,聽她訴苦,而且順任會在見到徐成柱的時候,大罵幾句,為迎美說幾句話。雖然最終無濟於事,並不能改變迎美繼續被她爸爸責打的事實,但是崔家的態度,到底對迎美來說,是個安慰。但是崔家一搬走,再沒有人為迎美出頭,替她說話。芯愛離的遠了,迎美也不方便向她訴苦。天長日久,迎美免不了心中覺得郁悶,就在這個時候,裴仁秀作為芯愛的“依靠”出現了,他出現的恰當其實,從而攻陷了迎美的芳心。
  芯愛想了想,問道:“迎美,你還記得在我家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在一起訴說的夢想嗎?”
  迎美用力的點頭說:“我記得,我當然記得。我說我要努力讀書,考個好大學,然後擺脫現在的生活,我將來絕對不要我的孩子像我一樣,過這樣的苦日子。我將來要離開這裡,將這個村子裡的所有事情全部埋葬,⋯⋯”說道後面,迎美不繼續說下去了,她的臉色變了,她有些猜到芯愛的來意了。
  芯愛定定的看著迎美,直到迎美受不了她的直視,低下頭去。芯愛歎了一口氣說:“迎美,我沒有拆散你和你的男朋友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問你,裴仁秀現在是不是不在念書了,那麼他現在在做什麼,在哪工作,你知道嗎?你如果和裴仁秀繼續下去,會不會影響你的學業?如果你們將來結婚的話,可能要繼續生活在這個村子裡,你的夢想可能無法實現了,這樣的話,你甘心嗎?”
  面對芯愛的一連串問題,迎美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根本回答不上來,或者她知道答案,但是她沒辦法回答。芯愛知道迎美埋藏在心中的“野心”,她是絕對不甘在村子裡繼續生活下去的。或許迎美被裴仁秀一時的好,迷住了眼睛,但是就算不用她出面,早晚有一天迎美依舊會醒悟過來,但是芯愛還是不希望迎美在裴仁秀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
  已經很晚了,芯愛沒有繼續和迎美說什麼,直接進房睡覺去了,第二天一早起床,徑自開車到首爾神話高中繼續上學。芯愛相信以迎美的聰明,就算不用她多說,她最終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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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交往

  具俊表口不擇言說了一些話惹怒了芯愛,雖說芯愛沒打算和具俊表真的生分下去,只要具俊表向她認錯,並道歉,這事就揭過去了,但是在具俊表沒有道歉之前,她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被芯愛連續無視好幾天的具俊表心中郁悶,如果說在芯愛剛開始被氣走,他沒有及時追上去道歉是因為面子在作怪,那麼現在具俊表則是擔心他就算道歉,芯愛也不會原諒他。無計可施的具俊表決定去找宋宇彬幫忙,一向在女人中如魚得水的他,應該有辦法。
  到了宋家,具俊表長驅直入宋宇彬的房間。宋宇彬正在洗澡,百無聊賴的具俊表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等他,宋宇彬放在桌面上的幾本書吸引了他的視線。看著攤在桌上的《女孩子的心事一百問》、《攻陷女子心房寶典》、《愛情三十六計》、《約會實踐》、⋯⋯一向對這些書籍嗤之以鼻,不感興趣的具俊表在等的無聊情況下,隨手拿起一本《戀愛男女溝通技巧》翻看起來。
  在具俊表的翻看下,夾在書中的一張測試問卷掉了出來。具俊表將它撿起,拿著手上,看著上面的測試問題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的按照上面的測試作了起來,做完後,對著問卷背面的測試答案,具俊表心中隱約的感覺得到了證實。得到答案的具俊表沉思片刻,決定不向宋宇彬求助,不等宋宇彬洗澡出來,離開宋家,回家去了。
  全身心為學期旅行忙碌的具俊表無暇再找金絲草的麻煩,終極大BOSS撒手不理,下面的小嘍囉對欺負金絲草這事也不是那麼積極了。一是因為他們不敢把人欺負的太狠了,免得再鬧出諸如類似鄭民夏的事件來,因此受到限制,很多手段都不能使。而被欺負的金絲草的反擊來來去去就那麼幾招,時間長了,大家都覺得沒意思起來。
  其次是因為他們知道,金絲草被“特招”進神話,具有特殊的意義,不管學校上下多麼厭惡她,金絲草就算觸犯多少條校規,學校也不可能開除她。這樣一來,和金絲草對上,不會被攆出神話的金絲草本身就立於不敗之地,欺負她,出出氣也就得了。如果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的時候,沒准會牽連到他們身上,他們可沒有“護身符”,若是被學校開除,可就不好收場了。
  蘇易正和宋宇彬將學校裡學生欺負金絲草之事當作調劑生活的“佐料”來看,他們在欣賞金絲草表演的同時對她能夠在學生的欺負下堅持到現在不認輸,依舊開朗樂觀,對她的這種韌性大感意外的同時也有幾分佩服,因此在具俊表丟開不管的情況下,蘇易正和宋宇彬出來收拾局面,自此學校裡關於金絲草被欺負之事偃旗息鼓,宣告結束,金絲草在神話高中的生活正式步入正常。
  金絲草在被欺負的時候,曾經慌不擇路,闖入尹智厚的個人空間——音樂大樓的應急樓道,當時尹智厚遞給金絲草一張手帕,讓她擦去臉上的被砸的雞蛋和面粉的痕跡。這不過是尹智厚的潔癖發作,對出現在他面前的金絲草的髒亂忍受不下去,才會給她手帕擦臉,但是這份“溫柔”卻吸引了金絲草。
  當時,在整個學校,不是欺負她,就是孤立她,對她的遭遇冷眼旁觀的同學中,尹智厚的這份溫暖對金絲草來說,太可貴了。哪怕金絲草後來知道,尹智厚也是她原本看不上眼的F4中的一員,依舊沒有改變金絲草對尹智厚的喜歡。她認為,尹智厚和F4的其他人是不同的,他是特別的,他和學校裡所有的有錢有勢家的子弟不一樣,是“出污泥而不染”。
  在金絲草被學校裡的學生欺負的同時,她還不忘到尹智厚的小天地裡去找他。在結束被人欺負的日子後,金絲草有更多的時間去接近尹智厚。有宋宇彬這個花花公子在,金絲草對尹智厚的那點小心思很快就被他看破了。
  蘇易正和宋宇彬覺得金絲草不知道天高地厚,為了她好,更為了她少去打擾尹智厚,因此他們向金絲草透露,尹智厚早有心上人,是著名模特閔瑞賢,閔氏的繼承人。金絲草知道後,失落了一段日子,之後,繼續和往常一樣與尹智厚接近,相處。
  在懷有對尹智厚愛戀的情況下,金絲草對尹智厚的戀情持祝福的心態,她的表現讓蘇易正和宋宇彬對她刮目相看,同時,他們也感覺到了曾經患有自閉症的尹智厚接受了金絲草的靠近,因此,蘇易正和宋宇彬開始試著從另一個角度去審視,去看待金絲草。
  學期旅行地點被具俊表定在新喀裡多尼亞,在大家一起玩樂的時候,具俊表拉著芯愛離開坐上直升飛機,飛到新喀裡多尼亞島的上空。具俊表指著“心狀”的島型,站在芯愛的面前大聲說:“尹芯愛,曾經有人說過,在這顆大地之心的見證下的愛情海枯石爛,永遠不變。我下過決心,如果有了心愛的女孩一定要帶她來這裡。尹芯愛,你給我聽好了,這話我只說一次,我們交往吧,我會讓你幸福的!”
  不等芯愛說話,具俊表又說:“我不接受除了是以外的答案。長的帥,個子高,又有錢,腦袋好,⋯⋯渾身都是優點的具俊表,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我喜歡你,你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愛上的女孩,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到死也只會是你!如果錯過了你,我會終身後悔,同樣,錯過了我,你也會後悔一輩子,所以你必須答應我!”
  被具俊表一連串話弄呆了芯愛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對上具俊表充滿期待灼灼的眼神,被具俊表霸氣的宣言感動到的芯愛恢復理智,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神情有些僵硬的說:“具俊表,你考慮清楚了嗎?你不要沖動行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們作朋友做的很好,你今天的話破壞這一切。你要知道,像你這樣的家族繼承人,將來的婚姻對象根本不是你能做主的,你家裡為你選擇的婚姻對象絕不可能是我,如果不是以結婚為前提,⋯⋯”
  “我是以結婚為前提向你提出交往請求的。”具俊表打斷芯愛,神情鄭重的說:“我知道我自己可能會面臨政治婚姻,但是我絕對不會接受老巫婆的擺布。相信我,作為尹家女兒的你完全有資格和我站在一起,我絕對會讓你成為神話集團的下一位女主人!”
  芯愛輕搖著頭,說:“具俊表,我沒有信心。我曾經見過你母親一面,當時姜會長強硬的作風給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而且雖然我是尹家的女兒,但是如今的我單獨立戶,和尹家幾乎沒什麼關係了,只剩下‘尹’這一姓氏了。”
  尹家作為文化名流,雖然在韓國有點地位,但是在韓國的上流社會中,不過處於中間那一階層,離頂尖那一層次還遠著呢。以財勢來說,更是墊底。在世界上,尹父作為一名知名畫家,雖然有幾分名頭,但是尹家不上數,沒什麼影響力。
  芯愛和尹家已經分割開來,她現在除了一個姓氏值點錢外,和尹家不會再有任何利益牽扯。具俊表曾經和她說過,曾經拿自己的女兒具俊熙進行政治聯姻,把子女當作利用工具的姜會長根本不會同意芯愛和具俊表在一起。
  具俊表不悅的說:“難道在你眼中,我具俊表是那麼無能嗎?就算沒有妻子家的勢力我依舊能夠把神話集團發展壯大。這些事情你都不需要考慮,交給我好了,你只要說‘好’,答應和我交往就行了。”
  芯愛看著具俊表理所當然,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笑了笑,面帶悲哀的說:“哪有那麼簡單,就算我上面說的一切都不是問題,但是橫在我們面前的難關並不只有這一個。我從尹家離開,單獨立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具家怎麼會允許我這個拋棄家族的女孩子做神話集團的未來女主人,一個連家族都不要,連父母都不要女人如果做了神話集團未來的會長夫人,豈不會被人笑話?神話集團的社會形象會被毀掉的。”
  芯愛和尹家分割開來,雖然是情由可原,但是不被韓國社會的主流所接受,芯愛的做法違背了韓國的國情。尹翔澤離開韓國去美國的時候,留下他母親的地址,讓芯愛和他母親多多相處,為的是讓他母親多照顧芯愛一點。畢竟芯愛年紀不大,一個人生活在韓國,他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每次尹翔澤和芯愛打電話的時候,提及此事,芯愛在電話裡答應的好好的,但是她卻很少去。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尹翔澤的母親不喜歡她,甚至很厭惡她。芯愛去尹翔澤的媽媽那裡,跑的很勤,不是為了尹翔澤媽媽的照顧,而是芯愛覺得她離了婚,兒子又在國外,又不肯再婚,這樣一個人生活很是孤單,她幫著尹翔澤多陪陪他媽媽。
  芯愛對尹翔澤的媽媽愛屋及烏,但是尹翔澤的媽媽對芯愛的態度很是冷淡。遵循韓國傳統習俗的尹翔澤媽媽非常看不上芯愛的“離經叛道”,覺得她完全是個“壞孩子”,很是厭惡她。在芯愛跑的勤了,去的次數多了的時候,他媽媽竟然直截了當的告訴芯愛,讓她少往她家來,她不歡迎她,甚至還要求芯愛少和尹翔澤聯繫,因為尹翔澤對芯愛單獨立戶雖然不贊同,但是不反對,持中立的態度,尹翔澤的母親認為是芯愛帶壞了尹翔澤。
  芯愛周邊的人,就算了解情況,對她從尹家出來,單獨立戶,表示贊同的沒有幾個,大多持反對態度,要不就是像尹翔澤這樣中立的。芯愛這一舉動,尹翔澤的媽媽認為她是自覺前路,因為韓國上流社會非常講究社會形象,不允許丑聞出現,所以有點錢的人家都不會要她這種“丟臉”的媳婦。對此,芯愛雖然不以為然,也不在意,但是她必須和具俊表事先說清楚。
  雖然曾經在韓國生活幾年,但是在美國長大,接受美國教育的具俊表不屑的嗤了一聲,說:“毀掉就毀掉唄,那東西不重要,神話集團立足於社會靠的是全體公司員工兢兢業業不斷地努力,何況這個東西也就在韓國有點影響,對神話集團這個世界級大財團來講,它的影響微乎其微,還不如華爾街的一個噴嚏重要呢!不就是從尹家分割出來嘛,這算什麼,你就是把世界都顛覆了,我也站在你這邊!”
  “尹芯愛,你要記住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保護你!這個世上我只害怕一樣東西,就是你不喜歡我,只要你喜歡我,與世界為敵我都無所謂!我具俊表不會做出自己無法履行的承諾,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說話不算話,有做不到的那一天。那麼現在,尹芯愛,你該給我答案了吧?你能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嗎?”說道後面,囂張的具俊表忐忑不安起來,面對決定他命運的這一時刻,他的心怦怦直跳,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隨著具俊表的宣告,芯愛定定的看著具俊表,不說話。半晌,芯愛看著具俊表從從容變得緊張,她的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大聲說道:“具俊表,既然我說了這麼多都不能打消你的念頭,那麼我答應你了,從今往後我們將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以後,你可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具俊表興奮的大喊一聲,沖到芯愛面前,將芯愛抱起,興奮在飛機上轉起圈來。芯愛清脆的笑聲和具俊表興奮的笑聲灑滿了整個機艙。放下芯愛,具俊表將芯愛攬在懷裡,兩人在飛機上開心的欣賞腳下的風光。

  第六十五章:漸進

  原本的朋友不知不覺中變成自己喜歡的人,具俊表已經夠尷尬的了,不過他不是內斂的尹智厚,既然明白自己喜歡上了芯愛,他就去爭取,因此選擇向芯愛表白。但是感情方面非常純情,以前視女孩子無物,從小到大除了照顧他的姐姐和老媽,沒什麼和女孩相處經驗的具俊表其實根本不清楚該怎樣向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表白,他在感情表達上非常笨拙,因此在對芯愛的表白時顯得態度有些別扭,有些生硬。
  對於愛情,芯愛雖然期待,但是她的芯子不是小女生,已經過了一見鍾情,覺得愛情就要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想法了。她期許的愛情是細水長流,在生活中慢慢的培養起來的,兩個人平平淡淡,一起變老。
  對具俊表,要說愛情,芯愛還談不上,但是她並不討厭他。自從芯愛從尹家離家出走,乃是和尹家分割,單獨立戶出來,她身邊認識的人,但凡知道此事的,就沒有贊同的,能像尹翔澤這樣保持中立的都算好的,只有具俊表,沒有任何理由的完全支持她,讓芯愛很是感激。
  之後,在很多事上,具俊表幫了芯愛很多。這種幫助並不是讓具俊表出人出力,但是具俊表在精神上的支持對芯愛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這會讓芯愛感覺到她沒有被社會拋棄,她並不是孤單一個人,讓芯愛對具俊表心有好感。以此為前提,兩人完全可以發展出愛情。
  雖然知道和具俊表交往的話,會很麻煩,但是面對具俊表的那份單純,那份熱忱,飽經“滄桑”的芯愛不忍拒絕。只是盡管芯愛答應了具俊表,和他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但是說句實話,芯愛對自己能不能和具俊表一直走下去並沒有信心。
  一個頂級財團的繼承人和一名脫離家族,只是小有資產的少女,在姜會長的眼裡,根本不相配。芯愛不相信具俊表的母親會輕易同意她和具俊表在一起,她有這個自知之明,但是芯愛也知道具俊表是個不會接受拒絕的人,就算她不答應,具俊表也不會放棄。面對這輩子第一個有好感的對象,芯愛盡管理智上知道兩個人不合適,但是感情上,她願意和具俊表試一試,哪怕後面她和具俊表走不到最後,至少她不後悔,她的人生中沒有留下遺憾。
  當具俊表握住芯愛的手,兩人一起走下直升飛機的時候,芯愛心中不由自主的湧現出一點點羞怯的感覺,讓芯愛有點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不敢抬頭去看具俊表的眼睛。就這樣並肩的走在沙灘上,遠處隱約傳來人聲,具俊表感覺不到喧嘩,心是如此的寧靜,靜得彷彿可以聽到心底那細細小小的微聲,那樣,一下一下跳動著,帶著一種無法言表的歡喜的聲音。
  具俊表微微側頭,看向旁邊臉上沒有帶多少喜色的芯愛,下斂的眼瞼隱去他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心裡隱隱有一些不是很舒服的感覺。他下意識的站定,邁步向前的芯愛沒有注意到具俊表的舉動,被站住的具俊表一拉,向前的身影差點絆倒在地,眼看要跌倒,具俊表從旁橫過一隻手,半擁半抱,將她扶住。
  站直身,芯愛含糊不清的道了一聲謝,起身繼續向前走,手卻被具俊表拉住。芯愛微微掙了下,卻沒有掙開。具俊表拉著著她的手,將她拉近,額頭輕輕抵著她的,“芯愛,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今後要步伐一致。⋯⋯回去後,我要像整個學校宣布,我要告訴他們,從今往後,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是我的人,的言辭和舉止同樣代表著我,整個學校的人不可以對你有不尊敬的地方。”
  芯愛低頭,看著被具俊表牽住的手,臉上忍不住現出一絲淺笑,卻立刻又隱去那一抹笑意,聽具俊表這麼一說,想都不想的拒絕。“不要。”對上具俊表的眼神,芯愛神色非常認真,一字一句的說:“具俊表,你聽好,這話我只說一遍。不要把我看成依附你而生的菟絲花,我想要的東西,會憑自己的能力去得到,我在神話的一切不需要你的給予,因為你而得來的浮於表面的尊敬和榮耀,我不稀罕!”
  聽了芯愛的話,具俊表笑笑,沒有發表意見,只是緊緊的握著芯愛的手,心情愉悅的往前走。十指交叉,具俊表的手掌,乾燥而又溫暖,包住了芯愛比他小了一圈的手指,每一根手指都在親密地貼合。兩人一直一直,這樣牽著,直到走到旅行大部隊跟前,具俊表仍然沒有放開芯愛的手。
  宋宇彬、蘇易正和尹智厚三人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灘椅,宋宇彬舉目四顧,沒有看到具俊表的身影,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說:“還是沒找到他,俊表就這麼丟下我們,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組織的旅行,這才剛開始,他這個組織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把事情丟給我們,真是不夠義氣。就算落跑,他也該帶上我們才是,畢竟我們可是F4,我們四個不是一體的嗎?⋯⋯”
  蘇易正舉著手中拿過的望遠鏡四處環望,看到望遠鏡裡出現的身影,他打了口哨,笑道:“我看到他了,他和尹芯愛在一起。我知道俊表為什麼不帶上我們了,畢竟打擾人戀愛會遭雷劈的。只是他瞞得夠緊的,竟然一絲風都沒透,我們事先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真是夠厲害的!”
  “咦!人在哪呢?”聽到蘇易正爆的料,宋宇彬和尹智厚驚訝出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拿起望遠鏡,一面看,一面問:“是真的嗎?”看到望遠鏡裡出現的具俊表和尹芯愛親密的身影,宋宇彬忍不住說道:“哇塞,還真是他們倆,真是出人意料,太不可思議了。”
  當具俊表帶著芯愛來到尹智厚他們跟前的時候,因為有芯愛在,所以除了宋宇彬取笑了兩句,其他兩位隨意聊了幾句,就把話題扯到其他方面去了,並沒說什麼。不過,尹智厚、宋宇彬和蘇易正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具俊表,所以晚上,等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的時候,他們三個來到具俊表的房間,開始了審問大會。
  “俊表,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事竟然一點風聲都沒透。說,你們兩個背著我們暗通款曲多久了?”一向自詡為“男女關係”專家的宋宇彬率先發問。他竟然事先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實在是太失敗了。
  “就是,就是,太不仗義了。”蘇易正和尹智厚點頭附和。尹智厚指責道:“我們大家是朋友,你這麼瞞著我們實在太不應該了。”蘇易正跟著補上一刀:“還說和芯愛是朋友,明明是女朋友,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幹嘛不和我們說清楚。”
  具俊表笑著解釋:“不要誤會好不好,其實根本沒瞞著你們,我和芯愛也是今天才決定交往的。以前她和我真的是非常純粹的朋友關係,從今天起,她才是我的女朋友。”
  “原來你今天消失是去告白去了。”F3相互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異口同聲的說。
  宋宇彬摸著下巴,一臉八卦的說:“哎,俊表,既然你們以前是朋友,那麼你是什麼發現你喜歡上芯愛的呢?因為什麼你才喜歡上她的呢?你喜歡她什麼呀?”
  “我也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時候,心動可能就是那麼一剎那,可能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動作,或者一個眼神,甚至一個表情,⋯⋯我就喜歡上她了。只要有了感覺,任何情況下都有可能。那種感覺不是用言語就可以表達的,反正我整個人都被芯愛所吸引,為她著迷,為她牽掛,恨不得每一分鐘都見到她,分分鐘鍾都和她在一起,做夢的時候都夢到她。那個時候,我曾經因為她是我的朋友,而別扭了一段時間。”
  “我喜歡芯愛,我覺得她什麼都好。她的頭髮,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小習慣,甚至她所有的一切一切,只要關於芯愛的,在我看來,都是‘好’的。我喜歡她,不管她的優缺點,長短處,那都是好的,我都喜歡。總之,‘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具俊表有點夢幻的訴說著,然後看向三人,做出結論。“哎呀,這種感覺,就算說了,易正和宇彬你們兩個沒有喜歡人的是不會懂的啦,智厚應該明白。”
  “嗯,的確是這樣。”尹智厚想起心上人閔瑞賢,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面對具俊表的鄙視,宋宇彬不屑的“切”了一聲。聽了具俊表的訴說,蘇易正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神色認真而又鄭重的問道:“俊表,你是認真的嗎?你想沒想過,你和芯愛的以後?”
  對於他們這種大家族出身的孩子來說,相愛的人並不一定是最後結婚的對象。所以蘇易正看到具俊表提及芯愛的表情,心中湧上幾分擔憂。對於具俊表來說,愛上芯愛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處理不當,帶來的傷害要遠大於幸福。
  “當然是認真的,我可沒閒心把愛情當游戲。”具俊表毫不猶豫,非常肯定的答道:“我和芯愛的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以後,等我們完成學業,我們就會結婚。”
  盡管尹智厚他們三個並沒有調查芯愛的身家背景,但是上流社會中姓“尹”的家族就那麼幾個,不管芯愛出自哪家,做朋友,勉強可以,但是結婚的話,背景根本夠不上和具家聯姻的條件。聽具俊表這麼一說,一直被政治婚姻而困擾的宋宇彬忍不住說道:“俊表,這根本不可能,就算你打算和她結婚,你家的那位根本不會答應。”
  “是呀,想想,你姐姐的例子。俊表,我不覺得你能反抗的了你家的那位太後。”蘇易正加入了勸說的行列。
  曾經因為宋宇彬面對政治婚姻的困擾的時候,具俊表對他們提起過姜會長用強硬的手段拆散了具俊熙和她的戀人,將她作為政治聯姻對象嫁了出去。而蘇易正他們三個,在家裡,或多或少的,聽家裡人提起過姜會長的鐵腕作風,所以他們對具俊表的這段戀情前景並不看好。
  想到那個極力想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母親,具俊表的心情變得不是很好,他低聲說:“我知道,我知道母親不會同意,我也害怕她,但是那又怎麼樣?”
  具俊表提高了聲音。“難道就是因為她不同意,因為害怕,我就放棄嗎?如果因為這個而放棄芯愛,我會後悔。錯過了芯愛,我會後悔。就算我人生中的一切都已經被安排好了,但是我不想我的婚姻和我的愛人都被人安排好,如果是那樣,那麼我和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有什麼區別?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被安排,但是只有這個,我想要自己主宰!”
  看著具俊表因為情緒激動而熠熠發光的眼睛,感同身受的宋宇彬吹了一聲口哨,“酷!我贊同,我支持你,俊表!”尹智厚和蘇易正相互看了一眼,笑道:“我們也支持起,俊表!”四人把手搭在了一起,相互笑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於具俊表房間裡發生的一切,具俊表沒有告訴芯愛,所以芯愛一無所知。結束了學期旅行,大家回到神話,繼續學生生活。芯愛雖然和具俊表交往了,但是她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她和具俊表並沒有時時刻刻膩在一起,因為她和具俊表不同班,在學校,每天固定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午休的時候,芯愛會跑到F4的專屬休息室和具俊表一起用餐。
  晚上放學後,具俊表不忙的話,會跟著芯愛一起回家,陪芯愛一起去市場買菜,然後具俊表在芯愛家吃飯,逗留到九點,就會被芯愛趕走。自從成為男女朋友後,芯愛再也不肯像以前一樣,讓具俊表留宿。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慢慢的融入到彼此的生活中,關於彼此的點滴喜好,在不知不覺中銘記在了心上。

  第六十6第宴會
  雖然從尹家分割出來,單獨立戶,但是芯愛依舊還頂著尹家女兒的身份,所以她會時不時的打電話和尹家聯繫。掛掉尹家的電話,芯愛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和具俊表交往的事,她並沒有告訴尹家,不是不想說,而是覺得沒必要。
  芯愛和尹家現在的聯繫,基本上就剩下每個月的幾個電話上了。不過哪怕是和她關係最親密的尹父,現在在電話裡除了一些例行的問問候套話之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至於尹母和尹俊熙更是無話可說,彼此客氣的宛如陌生人。而且如果芯愛不主動打給他們,他們從來不和芯愛聯繫。
  聽到電話裡“嘟嘟”的忙音,尹父心事重重的掛掉電話嗎,坐在座位上發了好一陣子的呆。回到家,尹父看到尹母正在興致勃勃的整理著她出去逛街買給尹父和尹俊熙買的衣服,尹父看著攤在沙發上的衣服,忽然想起,以前芯愛在的時候,尹母也是買這麼一大堆回來,但是裡面似乎沒有一件是芯愛的,想起往事,尹父的心情越發不好起來,沉著臉進了房間。
  滿臉笑容,正想給尹父展示她成果的尹母看到尹父的臉色,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收斂起來,心知尹父為什麼心情不好,欣賞的人不在,怕被波及到自身的尹母沒了展示的心情,三下兩下的把衣服收拾好,鑽進廚房做飯,飯菜全都按照尹父喜好的口味來做。
  自從尹父去韓國接芯愛,然後獨自一個人回美國後,尹家的風向就變了。回來後,尹父和尹母關起門來,大吵一架,兩人之間的感情不復從前。以前尹母哭哭啼啼想念恩熙,每天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日子沒有了。
  尹母已經不敢在尹父面前提起恩熙了。尹父不會和尹母說,不讓她想念恩熙,但是一旦尹母流露出想念恩熙的模樣,尹父不僅不像以前一樣上前哄她,和她一起回憶和恩熙在一起的日子,而是甩身就走,之後一整天一言不發,周圍布滿低氣壓,誰觸雷誰死。
  開始尹母莫名,之後就知道了,一旦提起恩熙,尹父就會想到芯愛,一想到芯愛,尹母就莫名心虛。和尹父的感情已經大不如前,感覺到丈夫疏離的尹母不敢惹怒尹父,因為思念恩熙得的病不藥而愈,再也沒犯過病。
  因為芯愛和尹母尹俊熙的感情疏遠,所以她大多打電話給尹父。一旦芯愛和尹父聯繫,尹父的心情就會變得很不好,這個時候,尹母反而要小心翼翼的討好尹父,免得尹父和她生氣。在這種情況下,努力彌合夫妻感情的尹母不由得在心裡狠狠的記了芯愛一筆,覺得之所以造成今天這個狀況,都是她害得。
  對芯愛來說,尹母對她的觀感從來都不放在心上,多一筆少一筆根本無所謂,反正債多了不愁。抱著畫具從書畫社走出來,芯愛和音樂社的安佳媛匯合,去看辯論賽。兩人跑到綜藝樓三樓小禮堂,撿了個座位坐下。看到台上甲方一辯的選手時,芯愛有些驚訝,認出對方就是洪律師家的孩子——洪政民。
  看到台上的洪政民妙語連珠,理證確鑿的將乙方選手駁的毫無招架之力,安佳媛不住的拍手叫好,興奮的臉都紅了。芯愛看到安佳媛的模樣,忍不住取笑道:“看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的Fans呢,這麼支持他!”
  “我是真的很迷他呀!”安佳媛斜睨了芯愛一眼,神色認真的說:“雖然F4要家世有家世,要外貌有外貌,無論哪方面都是頂尖的,不過他們對於我來說就是天上的月亮,膜拜一下就好了,是不可能摘下來的。但是洪政民不同,他的家境不錯,外貌出色,成績優秀,將來子承父業,是個大大的潛力股。若非他父親過世了,這一項大大減分,不然在學校裡可能是排在F4之後的首選結婚對象。就算是現在,學校裡也有很多女孩子迷他,將他列為未來丈夫考慮人選。”
  芯愛笑道:“那你呢?你也和那些迷他的女孩子一樣,把他作為你未來的另一半人選?”
  “就算我要考慮,機會也不大。他在學校的優異表現應該早已經被該注意到的人注意到了。”安佳媛臉上帶著一絲失落的輕輕搖著頭說:“如果他將來學有所成,未來的聯姻對象可能出自閔氏或者金氏,但是去金氏的機率比不上閔氏,畢竟他父親生前就服務於閔氏,而且閔氏和神話的關係一直很不錯。”
  安佳媛怕芯愛不懂,進一步解釋道:“雖然閔氏已經是一家大的集團企業,但是律師事務所才是他們的核心,其餘的,像什麼律師培訓、法律相關書籍資料撰寫、出版、刊印、及其周邊產業⋯⋯都是圍繞著這個核心而來的。學校裡教授法律的教授,大部分都和閔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閔氏律師事務所,最近幾年人才有點青黃不接,因此作為閔氏的對手,金氏最近這幾年發展的比較快,但是到底還是低閔氏一頭。洪政民將來是要子承父業的,以他父親和閔氏的關係,不出意外的話,他將來絕對會供職於閔氏。”在律師界,可沒有“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說法。
  芯愛了然的點了點頭,神話高中建校的宗旨就有籠絡人才的意思,洪政民的出色應該被和神話財團交好的閔氏看在眼裡,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只是聽安佳媛說話,她話裡話外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把愛情考慮進去的意思,芯愛聽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覺得有些悲涼。
  因為尹智厚的心上人閔瑞賢從巴黎回來了,參加完閔瑞賢的歡迎舞會,芯愛拒絕了閔瑞賢和F4其他的聚會。所以芯愛百無聊賴的坐在家裡,無所事事的她拿出以前的記事本,看著上面記錄的大事,心中一動,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經過這麼多年的韓國生活,以前模糊的記憶更是記不清了,若非這個記事本,她差點耽誤大事。
  閔氏繼承人的生日宴會當天,芯愛拒絕了具俊表接她,兩人一起去閔家想法,換了一身利落的Givenchy褲裝,拿好請柬,拎包下樓。剛出電梯,就碰到了拉著金絲草的周裕玲。周裕玲看到芯愛,趕忙拉著她的手說:“太好了,你還沒走了,正好有事請你幫忙。”將金絲草推到芯愛的面前,“芯愛,金絲草也收到了閔家的邀請,但是你知道的,閔家所在地區,不允許出租車進入,她根本無法進去,所以你幫幫忙,捎上她吧。”
  金絲草咬咬唇,臉上帶著一絲難堪的說:“我是閔學姐親自邀請我的,但是我到了那裡,小區的保安根本不允許我進去,就算我拿著請柬都沒用。哪怕我讓保安打電話給閔家,核實一下我的身份,他都不肯。真是過分,明明不過一個看大門的,竟然這麼勢利。”
  求芯愛幫忙,金絲草心裡有著幾分不甘心,若是保安肯打電話到閔家,閔學姐證實了她的身份,她就可以進去了,何必來這裡向芯愛求助。若非閔學姐親自開口邀請了她,她才不要去呢!金絲草選擇性的忘記了,她把這份請柬帶回家後,父母的歡呼聲,和向周邊四鄰炫耀後,被他們知道她要去參加上流宴會心中的那份自得和驕傲。
  芯愛上下打量了金絲草一番,看著金絲草一身普通又普通的休閒的裝扮,搖頭輕歎。“你若是穿著這身去參加生日宴會,我若是保安,我也不會放你進去。這種場合,大家穿的都比較正式,你要是有禮服的話,最好換一下比較好。”
  被芯愛這麼一說,金絲草心中覺得難堪,有些憤恨的抬頭看了芯愛一眼,沒說話。周裕玲在一旁乾笑著說:“要是有禮服的話,她早就換上了。芯愛,幫人幫到底,你和絲草的身量差不多,你這要是有合適的衣服,借她一件穿穿吧。”
  雖說這種場合,穿西式禮服比較合適,但是如果穿韓服的話,並不失禮。韓服,作為韓國傳統服裝,一般家庭都會備上一件,金絲草穿它出席,不會有人挑出毛病來。芯愛不喜歡別人穿她的衣服,因此稍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難道連韓服都沒有嗎?”
  “你⋯⋯”金絲草恨恨的看著芯愛,張嘴欲言,周裕玲一個眼風掃過去,厲聲呵斥道:“你給我閉嘴!”真是不省心,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得罪了芯愛對她有什麼好處。
  對著芯愛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拉著金絲草走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你要是還想去參加宴會,就把你的那一套言論給我收好了,這裡沒人會吃你這一套。”
  周裕玲拉著金絲草又回到芯愛面前,“芯愛,我表妹雖然有一套韓服,但是質量很差,平時穿穿還算湊合,像這種場合是絕對穿不出去的,不然絕對會被人笑話,你就好人做到底,幫幫她吧。”
  金絲草在閔瑞賢歡迎會上一身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老古董,上個世紀阻街女郎的打扮,受盡了嘲笑。若是以前金絲草不清楚,那麼經過上次的教訓,金絲草不會不知道這種場合,她該穿什麼,但是她依舊一身普通服飾,看樣子金絲草的家境大概和剛剛不欠債的崔家差不多,芯愛想到崔家,進而想到在崔家因為衣服被嘲笑的往事,勾了勾嘴角,步入電梯,對金絲草和周裕玲說:“你們進來吧。”
  芯愛打開衣櫃,挑了一件淡藍色的GabrielleChanel小禮服給金絲草,問道:“你穿多大碼的鞋子?”正裝出席可不僅僅是身上的衣服要講究,髮型和鞋子都要配套才行。
  金絲草將腳上的鞋子露了出來,說:“不需要換鞋子了,我腳上這雙是閔學姐送我的,是她從法國帶回來的,是ManoloBlahnik的。”
  芯愛看了一眼,長歎一聲,將金絲草手中的衣服搶了過來,挑了一件LouisVuitton櫻紅色一字肩層疊紗裙給她,又配了一件聳肩黑色小西裝。“這套比較配你的鞋子。”
  等金絲草換完衣服,做好髮型,芯愛帶著金絲才來到閔家。將金絲草帶到宴會大廳,芯愛徑自去和具俊表匯合。看著金絲草不知所措的模樣,芯愛沒有錯過她四處張望的眼裡欣羨的目光,想到她那一番“仇富”理論,芯愛忽然很好奇,金絲草在面對上流社會的奢華後,會不會迷失自己?她還能保持本心嗎?她的那番理論是不是因為她知道她根本得不到,所以才會有那番言論?⋯⋯
  就在芯愛胡思亂想的時候,宴會的主角閔瑞賢出場了。閔瑞賢客套一番後,當眾宣布她放棄繼承權,回到巴黎,永遠不回來了。芯愛不會去管閔瑞賢的話在宴會裡引起了多麼大的風波,她推了一下身邊的具俊表:“傻子,還不趕快打電話給神話集團的負責人,讓他調集資金,馬上收購閔氏。”
  芯愛一面提醒具俊表,一面打電話,這次事情她通知了崔英雄,不知道崔英雄准備了多少錢,賺的錢夠不夠買一套房子。看著閔瑞賢的父親和閔瑞賢在那邊生氣的爭執,芯愛笑了笑,閔氏作為一家蒸蒸日上的大型集團企業,縱使內部有點小問題,對其運營根本毫無影響。今天,若非,閔瑞賢,想在閔氏身上撈油水,可有的等了。
  閔瑞賢雖然作為第一繼承人,但是並不是說閔氏的內部沒有人代替她。如果閔瑞賢事先和父母商量一下,以閔父的手段,完全可以把她放棄繼承權的事件影響降到最低。但是閔瑞賢毫無征兆的在媒體面前砸下了這個“重磅炸彈”。
  消息一經報道,股民信心大肆動搖,散民紛紛拋股,股票驟然下跌,就算閔氏反應夠快,但是調動大批資金需要時間,至少要三五天的准備時間,這其中的時間,完全足以讓嗅到香氣的人在閔氏身上咬下一大塊肉來。人家吃肉,她跟在後面喝點湯,不為過吧。
  像閔氏這樣家族企業,從外面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就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有家裡自殺哦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就算之後閔氏應對得當,恐怕閔氏也要從一流企業裡除名了,能保住二流的身份已經算不錯了。今後執掌韓國律師界龍頭的恐怕是金氏了,雖說風水輪流轉,但是恐怕金氏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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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爭執

  因為閔瑞賢毫無預兆的在生日宴會上宣布放棄繼承權,留在法國,不會再回韓國來,造成閔氏集團股價大跌,芯愛反應迅速,抓住機會小賺一筆的同時提醒具俊表,讓他調動公司資金,趕緊購買閔氏的股票。
  “收購閔氏?”接到芯愛的提醒,具俊表驚呆了,他睜大了大眼,一動不動的看著芯愛,說不出話來。
  芯愛斜睨了具俊表一眼,沒說話,拿起電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看著芯愛離去的身影,具俊表一陣心慌,感覺芯愛好像要走出他生命似的。他忙不迭的追了上去,在大堂外面追上了芯愛,伸手拉住了她。
  “芯愛,⋯⋯”具俊表喊了芯愛一聲,面帶難色的看著芯愛,具俊表下面不知道此刻他該和芯愛說什麼才好。
  看著具俊表一副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模樣,芯愛冷笑一聲,搶在具俊表話前說:“今天晚上的事情對你沖擊應該很大,估計你的腦子現在很亂,而我現在很忙,所以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吧。”
  具俊表看著芯愛甩開他拉著她的手,眼睜睜的看著芯愛一個人離開,心中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是,他現在腦子是很亂,情緒很復雜,不是說話的好時候,但是芯愛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從頭到尾那麼冷靜?這麼冷情的芯愛他覺得好陌生,其實閔瑞賢放棄繼承權所造成的沖擊,遠沒有芯愛的表現帶給他的沖擊大!
  一大清早,芯愛家的門鈴就被按響,芯愛從貓眼裡看到具俊表急躁不安的站在門外,她打開門,把他讓進屋,然後芯愛去洗漱。洗漱完畢,換過衣服的芯愛一面把西式早餐擺好,一面把訂購的報紙擺在餐桌旁,並順手打開電視。
  不管是電視新聞還是報紙,閔瑞賢突然放棄繼承權,造成閔氏股價大跌之事全都被重點報道。芯愛隨意瀏覽了一下報紙,看到沒有什麼其他值得關注的消息,就把報紙丟在一邊,專心吃起了早餐。
  等芯愛吃完早飯,只剩下牛奶沒喝的時候,具俊表依舊不發一語,芯愛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具俊表,直接問到:“你一大早趕來不會只是來看我吃早餐吧?有什麼話你盡管說吧,我聽著呢。”
  昨夜,具俊表輾轉反復,一夜未眠,在來芯愛家之前,他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和芯愛說,有滿腹的問題想要問芯愛。等見到芯愛,看到芯愛雲淡風輕,一點沒有受影響的模樣,具俊表忽然覺得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也沒什麼可問的了。見芯愛讓他說話,具俊表張了張口,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見具俊表依舊沉默不語,芯愛笑笑,說:“其實我沒必要解釋的,不過對象如果是你的話,那麼我不介意說幾句。”
  芯愛神色坦然的說道:“是,我是趁著閔氏集團動蕩的時候,購買了閔氏的股票,但是在商言商,我不覺得我的做法有錯。閔氏如果不出問題的話,我也沒空子可鑽。如果要談感情的話,我和閔學姐也不過見了短短幾面,也沒什麼感情可講。何況,我不覺得購買閔氏的股票,對閔學姐有什麼傷害?是閔學姐先拋棄閔氏的,我購買閔氏的股票是在她和閔氏分割之後。閔學姐的生日宴會你也不是沒參加,按照她在宴會上的言語所講,她放棄閔氏繼承權,閔氏和她已經沒關係了。”所以我買閔氏股票對閔瑞賢沒傷害。
  “就算我不買,也有其他人去買。”芯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說:“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打電話通知韓國這邊的負責人,但是昨天閔家的宴會,神話韓國公司這邊負責人雖然沒有人來,但是也應該有人出席吧?蘇易正和宋宇彬他們家裡應該也有人來,不僅如此,其他和閔家交好的集團企業應該有人出席,那麼他們在知道閔學姐放棄繼承權後,有什麼舉動你有沒有打聽過?”
  上流社會的這種宴會,雖然頂著各種各樣的名頭,但是實際上為的是給大家聯繫感情,尋求商機和合作提供一個平台。閔瑞賢的生日宴會也不例外,閔瑞賢的父親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把閔瑞賢帶進上流社會,從而把閔瑞賢推到前台上來,因此把宴會辦的非常盛大,韓國眾多知名企業都下了請柬。
  因為閔氏的地位,所以這些企業都非常給面子,就算無法親身前來,也都把公司的重量級人物派來。這些人物,一個個老奸巨猾,觸覺敏銳,在聽到閔瑞賢宣布放棄閔氏繼承權的時候,他們怎麼會意識不到這意味著什麼,根本不需要人說,都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誰還會和閔瑞賢的父親講交情?如果交情管用,宴會上那麼多的集團重量級人物,閔瑞賢的父親,完全可以力挽狂瀾,借住他們的力量,把閔氏的股價穩定住,但是現在閔氏的股價還在持續下跌中,已經說明了一切。以前,閔氏和金氏壟斷了韓國百分之九十多的法律市場,根本沒有人插足的餘地,如今能撕開一個口子,大家眼睛都紅了,平日裡的交情早就丟在一邊了,看到的都是利益。
  具俊表悶悶的說了一句。“其他企業如何我知道,也沒打聽,不過昨天韓國市場部的江室長也出席了宴會,所以在我沒打電話之前,江室長已經通知了神話這邊的負責人,已經在購買閔氏的股票了。”
  端起手邊的牛奶杯,喝了一口,芯愛笑笑,說:“其實道理你都明白,你也知道我的做法沒錯,你只是在感情上接受不了我‘趁火打劫’,覺得這是對你朋友的背叛,對嗎?”
  芯愛輕歎一聲,一字一頓,神色非常認真的說:“具俊表,閔瑞賢是你們F4的朋友,我雖然是你的女朋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閔瑞賢是我的朋友,在這之上,我沒有愛屋及烏的情結。我和你是男女朋友,但是我是個獨立的個體,並不是依附你而存在,我們彼此都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如果你弄不明白這一點,那麼我們之間就沒有未來可言。”
  “你什麼意思?”具俊表倏地一下抬起頭,死瞪著芯愛,問道:“尹芯愛,你是要和我分手嗎?”
  芯愛苦笑一聲,說:“不是我要和你分手,通過這樣一件事,你應該了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你不能從心底接受我做的做法,就算現在我們不分手,那麼這件事終將會成為一個死結,永遠梗在我們之間,⋯⋯將來我們終究有一天,會發現,我們無法繼續走下去了。”
  “誰說我不能接受了?”具俊表死死瞪著芯愛,凶巴巴的說:“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成熟?我曾經和你說過,‘哪怕你把世界都顛覆了,我也站在你身邊’,這才多久,你就不記得了,你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了?”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具俊表太過震驚,閔瑞賢的做法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雖然具俊表也曾對自己繼承人的身份不滿,但是他從來沒想過放棄過這個身份。作為繼承人,將來接掌神話,已經像一顆種子一般,根深蒂固的種在了他的心裡,他從來沒想過把種子給刨掉,也無法想像當把這個種子刨掉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樣。
  對閔瑞賢的感情,具俊表其實並沒有多深厚,雖然是朋友,但是朋友還有很多種,具俊表並沒有認可她,之所以接受她,不過是因為尹智厚罷了。就和現在F4的其他三名成員,接受芯愛一樣。
  雖然如此,但是到底朋友一場,具俊表實在無法理解閔瑞賢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決定。在他還沒從閔瑞賢帶來的打擊中走出來的時候,芯愛的言行又給了他另一番沖擊,對於芯愛的做法,他並不生氣,也不是無法接受,說到底,他也是作為大財團繼承人培養的,眼光還是有的。只是接二連三的事情給他的沖擊非常大,讓他反應不過來,因此,他只能眼睜睜的放芯愛離開,直到現在情緒還沒平復過來。
  芯愛說分手刺激到了具俊表,一想到他和芯愛分道揚鑣,具俊表的理智一下子就崩塌了,他絕不接受。具俊表起身,兩手按在餐桌上,探著頭,和芯愛面對面,咬牙切齒的說:“尹芯愛,你給我聽清楚了,除非我死,不然我絕不接受分手!”
  閔氏的事在芯愛和具俊表之間泛起了一朵小浪花,旋即就湮滅了,他們的爭執悄無聲息的被解決掉了。安撫好具俊表,芯愛驅車來到春川,和崔英雄約在他們常見面的茶館裡。這次,芯愛並不是給崔英雄補課,而是幫崔英雄處理他手上的閔氏股票。
  因為芯愛提前告訴崔英雄,所以崔英雄盡他最大的努力籌措到了他所能籌措到的資金,提前進場,在芯愛打電話通知他,閔瑞賢消息尚未見報之際,閔氏的股價沒有變動的時候,就開始收購閔氏的散股,之後閔氏股價大跌,他手腳夠快,更是買了不少。只是閔氏的股票想要回春,還得一段日子,但是崔家的底子薄,崔英雄動用的資金大部分都是借貸而來,因此崔家等不了那麼久,所以芯愛幫忙牽線,讓崔英雄把他手中股票轉售給神話。
  和崔英雄商量好,芯愛打電話給神話影視部的金部長,把情況和他一說,讓他從中介紹,然後,芯愛帶著崔英雄來到首爾神話公司所在地,芯愛手裡的股票,以崔英雄的名義,一並被神話以一個合理的價位接收。
  走出神話大樓,崔英雄和芯愛到銀行將支票兌換,崔英雄看著存折上的數字,喜不勝收。他一面將存折收好,一面好奇的問:“芯愛,閔氏的股票真的會上漲嗎?新聞上說閔氏的繼承人放棄繼承閔氏,是不是閔氏有什麼問題?”
  “一定會漲的。”芯愛肯定的點點頭。“閔氏的核心是律師事務所,就算它的繼承人突然放棄繼承權,但是它的律師事務所不倒,閔氏的根基還在,所以閔氏東山再起,非常容易。”
  要不是這樣,神話怎麼肯收購崔英雄手裡的股票。閔氏律師事務所是還在,但是閔氏股權分散,起來的閔氏還是不是屬於閔家所有就不清楚了。
  “哦。”崔英雄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既然這樣,芯愛,你手裡的股票根本沒必要賣,你賣給神話可是虧了,你完全可以等閔氏的股價上漲之後再出手,這樣的話,你能多賺不少。”
  芯愛神色淡淡的說:“錢這東西,多少算多呀,夠用就行,我一個人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就算芯愛把股票留到上漲的時候,想作為散戶拋出的可能性也不大。既然各大企業都想要在閔氏身上咬下一塊肉,自然要整合手裡的股份,所以像芯愛這種手裡握有閔氏股份而又不屬於各大企業的人則成為他們的目標,他們一定會派人上門收購。
  雖說是賣給誰不是賣,但是以芯愛和具俊表的關係,還是賣給神話比較好。但是芯愛不想和神話單獨打交道,因此她也就不計較價錢的高低了,借著崔英雄的這股東風一並出售給神話好了。雖說少賺了點,但是省心。
  芯愛不想談論這個,轉移話題,問崔英雄:“哥,還掉借的錢,剩下的錢足夠買一套房子了,既然有錢了,總不能租房子住了吧,哥,你想好在哪裡買房子了嗎?是在首爾還是春川?”
  崔英雄皺了皺眉頭說:“我還沒想好,我打算回家和媽媽商量一下。”
  “嗯,是要好好考慮。首爾和春川各有各的好處,你回去後,和媽好好商量一下吧。”芯愛點點頭,表示贊同。芯愛並沒有像一樣幫著做出決定,如今她是尹家的女兒了,崔家的事已經輪不到她來拿主意。
  感覺到了芯愛的改變,崔英雄長歎一聲,什麼也沒說,坐車回春川了。

  第六十八章:不甘

  結束了書畫社的活動,芯愛收拾畫具離開,和走在一起的安佳媛鼓著兩腮,不滿的說:“芯愛,老師說你有天賦,雖然筆觸上有不足,但是對色彩非常敏銳,只要拜在名師門下,接受專門指導,一定會學有所成。你爸爸就是我們大韓民國的知名畫家,你的條件得天獨厚,偏偏不肯在這方面下功夫,真讓我這種又沒天賦,又沒條件的人嫉妒!”
  芯愛笑著伸手戳了戳安佳媛氣鼓鼓的腮幫,笑著說:“你根本沒必要嫉妒我,就算我有天賦,有條件,可是我沒有一顆‘畫畫’的心,所以就算我去畫畫,在這上面也不會有多大成就。這是我的爸爸給我評語,他已經在我畫畫的道路上判了死刑,幸好我本就無心於此,不然我豈不是要奔走在一條黯淡無光的道路上。”
  安佳媛和芯愛步出活動樓門口,一名身穿紅色套裝英姿颯爽的女子攔在了她們的道路,這名女子的目光從安佳媛和芯愛身上掃過,問道:“你們倆誰是尹芯愛?”
  “我就是。”芯愛向前一步,站了出來,睜大了眼睛看向對方,“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好像不認識你。
  “你就是尹芯愛。”那女子把視線落到芯愛身上,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後,嘴角噙笑,“跟我走吧!”說著一把拉住芯愛的手,把芯愛帶到不遠處的蓮花跑車邊上,打開車門,把芯愛塞進車裡,鎖上車門,然後上車,驅車離開。
  芯愛一開始被陌生女子拉走的時候還有些擔心,但是看到陌生女子開的車之後,她就放下心來,沒有任何反抗的跟著她走了。這名女子開的車芯愛認識,她在具俊表家的車庫裡看過,因此對眼前這名女子的身份芯愛心裡大概有了譜。
  具俊熙的車開的非常快,幾乎達到了一百二十碼。跑車的車頂沒有合上,因為開車帶起來的風吹起了具俊熙的頭髮,她伸手拂了一下亂飛的頭髮,轉頭看向芯愛,笑著進行自我介紹。“我是具俊表的姐姐具俊熙。”
  “聽阿表打電話說他交了女朋友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相信,就他那個笨蛋樣子怎麼可能會有女孩子看得上他,我對你很好奇,所以在回韓國之際我順便來看看你。”具俊熙直言不諱的說出她的來意。
  “具學姐客氣了,其實仰慕具俊表的女孩子有很多。”芯愛不動聲色的說著。她可沒把具俊熙的話當真。就算具俊表的脾氣很差,但是因為具俊表的身份和俊美的外表,想要做他女朋友的女孩子不要太多。對前赴後繼追求他的女孩子,具俊表皆冠以“母貓”的稱呼,其實其中不乏條件很優秀的女孩子,但是具俊表全都是連正眼看都不看一眼。芯愛曾經想過,當初要不是芯愛和具俊表曾經在“落難”的時候相互扶持的緣故,恐怕她也未必能入具俊表的眼。
  “嘎吱!”聽到手機響,具俊熙沒有理會汽車緊急剎車時,車輪摩擦地面傳出刺耳的聲音,把電話停到路邊,接起電話,聽到裡面傳來的話語聲,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蹙起眉頭,嗯嗯的應諾幾聲後,她掛掉電話,乾淨利落的拿掉手機的電池,把拿掉電池的手機隨手丟在後座上。
  具俊熙深吸一口氣,將頭埋在方向盤上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副駕駛座位上的芯愛,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說:“不好意思,本來知道阿表交了女朋友是一件高興事,我本來打算今天想和你好好聊聊的,准備了好多話想和你說,誰承想⋯⋯”
  長歎了一口氣,具俊熙開車回轉,一路無話,將芯愛送到景苑小區大門口,停了下來。芯愛道謝後,開車門下車。具俊熙叫了住了她,“尹芯愛小姐⋯⋯既然阿表那個家伙和你是以結婚的前提交往,那麼⋯⋯過幾天我母親來韓國的時候,我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
  具俊熙的話說的半吐半吞,含含糊糊,但是芯愛還是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進而知道具俊熙在車上接的電話是誰打來的了。對自家母親的手段,曾經嘗過其中滋味的具俊熙應該所知甚深,尹芯愛絕不會是姜會長中意的兒媳人選,一旦姜會長知道具俊表和芯愛交往的事,她一定會拆散他們。
  具俊熙這次本來是來看未來的“弟媳”的,但是被姜會長不久後就要來韓國的消息讓她沒有了和芯愛說話的心情。芯愛和具俊表這對情侶還能在一起多久,猶未可知,具俊熙現在都不知該該和芯愛說什麼才好,誰知道芯愛以後和具家還有沒有關聯。
  從心裡上,具俊熙是支持具俊熙和芯愛這對小情侶的,但是她又覺得他倆不可能反抗的了她強硬的母親,心裡矛盾的很,而且她和芯愛又是第一次見面,她又不可能當著芯愛的面說她媽媽的不好,因此她和芯愛說話,半含半露,遮遮掩掩,希望芯愛能夠明白其中暗藏的意思。
  目送著具俊熙開車離開,芯愛進入小區,回家。來到自家樓下,具俊表高大魁梧的身影映入眼簾。具俊表看到芯愛,剛忙跑到芯愛面前,神色焦灼的說:“芯愛,你回來了,你是不是被我姐姐給帶走了?她都和你說了什麼?我姐姐那個人從小到大最喜歡欺負我,所以她的話你不要相信。⋯⋯”
  具俊表從安佳媛的口中得知芯愛被一個陌生的女子帶走,從安佳媛的描述中,他猜出帶走芯愛的女子是他姐姐具俊熙,但是具俊表並不放心。在他看來,就算具俊熙有什麼話,想要和芯愛說,大可以在學校裡說,學校裡又不是沒有能夠說話的地方,何必要把芯愛帶走。既然要把芯愛帶出去說話,說明沒打好主意。
  “你姐姐沒說你的壞話,或者說她還沒來得及說,因為她剛把我帶走,姜會長就打電話過來。具俊表,過幾天,你媽媽就要到韓國來了。”芯愛打斷具俊表,神色平靜的公布了一個對具俊表來說,不亞於一個炸彈般的消息。
  “什麼?”具俊表聽了之後,驚慌大於驚喜,他無措的說:“那個老巫婆要來韓國,這下可糟了。”忙亂中,具俊表想到一個主意,他拉著芯愛的手,“芯愛,等過幾天那個老巫婆來的時候,我們之間暫時先不要見面,也不聯繫,你也要藏好,不要被她發現,等她走了之後,一切再恢復正常。”
  就算想瞞天過海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芯愛慢慢的抽回被具俊表拉住的手,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具俊表,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還藏起來?我能藏到哪去?⋯⋯”
  “芯愛,你不懂,那個老巫婆厲害的很,我們交往的時要是被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找你麻煩的。”具俊表緊張的打斷芯愛,他可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大人不顧姐姐的苦苦哀求,硬生生的拆散了姐姐和她的初戀情人。雖然具俊表說要保護芯愛,但是他知道,他現在的力量並不足以反抗他媽媽,他不想芯愛出事。
  “那又怎麼?”芯愛毫不客氣的反問過去,嘲諷的看向具俊表。“具俊表,你不會是傻了吧?你以為只要你不告訴你媽媽和我交往的事情,她就不知道嗎?神話是具家的地盤,這裡的工作人員都是你媽媽的眼睛,我們交往的事情雖然沒有廣而告之,但是學校裡的人不是瞎子,我們每日親密的進出,他們會看不見?”
  就算以前姜會長對神話注意力不夠,但是如今具俊表就在神話上學,芯愛不相信,以姜會長喜歡把一切都掌控在手裡的性子,她會不關注具俊表的一舉一動?具俊表可不僅僅是她的兒子,還是神話未來的繼承人。在具俊表的身上,還擔負著神話的未來呢!以姜會長的掌控欲,絕對不會把具俊表送到韓國,任他“放羊吃草”。
  其實芯愛猜想,說不定在她和具俊表剛交往的時候,姜會長就知道這事了,只是姜會長雖然不贊成這件事,但是日理萬機的她不會為了這種她三言兩句,輕而易舉就能解決掉的事情專誠來韓國一趟,所以這才對她和具俊表的交往聽之任之。這次姜會長來韓國,應該是有正事要辦,當然,如果不出意外,在辦正事之餘,姜會長應該會順便解決掉她和具俊表交往的事情。
  經芯愛提醒,具俊表發覺自己天真了,寄希望於母親不知道此事是不可能了。具俊表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向牆面。“可恨!”具俊表滿心不甘,如果能再給他一些時間就好了,讓他成長到有足夠的力量和母親對抗,就能保護芯愛了,但是現在⋯⋯具俊表想了想,急匆匆的和芯愛告辭,去找具俊熙,商量著該如何“對付”姜會長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具俊表在學校裡來去匆匆,除了偶爾有空陪伴在芯愛身邊外,其他時間都不見蹤跡。芯愛心知肚明具俊表在忙什麼,但是對他這種把她排出在外,什麼事情都不和她商量,也不和她的態度有幾分不滿。畢竟她已經和具俊表說過好幾次了,不要把她當作依附他而生的菟絲花,但是似乎具俊表並沒有記住,真是讓人著惱。
  只是在這種時刻,芯愛雖然心有不悅,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她和具俊表生氣鬧別扭的時候,因此只能靜靜的等待事情的結束再找具俊表算賬。不過這對芯愛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她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和好友聚會並幫崔英雄補習功課了。
  在崔英雄和芯愛常常見面的茶館,芯愛拿出輔導資料,准備給崔英雄輔導的時候,崔英雄說:“芯愛,從今往後,你不用辛苦的跑來跑去給我輔導了,我不參加今年的高考,我已經遞交了兵役申請,要去服兵役去了。”
  “咦?”芯愛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哥,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不是糊塗了吧?你這是胡鬧,媽根本不會同意的!”
  崔英雄神色認真的說:“芯愛,這個決定我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做出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媽那邊我已經和她說了,她也贊同。除非身體的原因,不然作為大韓男性公民都必須服兵役。如果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後就會收到入伍通知,如果上了大學,一般就會在大二的時候辦理休學去當兵,之後再回來完成學業。除非讀到博士,不然就算是讀到碩士,也要服兵役。我的身體非常健康,沒有任何問題,既然左右都躲不過,那麼早服早了。”
  芯愛不解的說:“話是這麼說,但是你也不用這麼心急呀。眼看你高中就要畢業了,等你參加完大學修業能力考試,到了大學在去服兵役,不是很好嘛,你又不是考不上大學,何苦現在就去呢?哥,你在想什麼?你⋯⋯”
  “芯愛。”崔英雄打斷她,歎了一口氣,面帶果決的說:“是,我的成績是能上大學,但是上不了好大學。我不甘心,不甘心辛辛苦苦讀到最後,只能念一般的學校。如果是以前,家裡雖然經濟方面不用擔憂,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底氣,所以我只能依照成績隨便選擇一個學校,好盡快讀出來,然後就趕緊工作養家。”
  “啊?”芯愛滿臉問號,她怎麼覺得崔英雄的話,她有聽沒有懂呢,完全是處於半懂不懂之中。
  崔英雄笑笑。“因為有你的預先通知,讓我在股市上賺了一筆,家裡買房子的錢有了,不僅如此,而且我還把商鋪剩下的那點貸款還掉了,這樣的話,靠著店鋪的租金,加上媽媽做生意的收入,家裡會生活的很好,不需要我急著出來工作。因此我想利用服兵役的時間,將知識點進一步鞏固,從而在將來考個好大學。”他不參加高考,直接去當兵,學校會保留他的學籍等他當兵回來。
  芯愛這次聽明白了,想了一下,說:“可是我聽說服兵役的時候服役期間訓練和日常生活都極為艱苦,這樣的話,哥,你還能有時間和心力去學習嗎?”
  崔英雄哈哈笑道:“怎麼會沒時間,時間這個東西,只要,你想,你就有時間。你曾經和我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過幾年的辛苦,如果能夠換來以後的幸福,值!你也不用擔心沒有老師指導,去服兵役的,除了沒考上大學的高中生,還有大二休學的大學生呢,他們足以指導我了。所以我准備在服兵役的時候,拼一把,不然我怎麼也不甘心,哪怕最後失敗了,我也不後悔!”
  “既然這樣,那麼哥,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芯愛笑著說:“哥,我支持你。只是你去當兵的話,家裡面都安排好了嗎?”
  “正要和你說呢,恩熙的事我和媽商量了一下,就考五專,我們選的是首爾這邊的一家比較知名的院校。我去當兵,家裡就剩下媽和恩熙、崔智彬三個,崔智彬是個不中用的,恩熙又是個女孩子,回頭她又要在首爾上學,崔智彬如今更多的時間是呆在首爾的棋院裡面,也呆在首爾,因此我決定在首爾買房。”
  “房子我已經挑好了,在首爾東大門,我還在那邊給媽媽買下一家連帶一個倉庫的三平方的店面。後面的倉庫改一下,媽媽就可以在那裡進行鹵煮,前面的店面就重新裝修一下就可以作售賣的鋪子了,從家到鋪子距離並不遠,來回非常方便。不管是鋪子還是房子,現在都在裝修中,等恩熙考完試,就搬家。那個時候我已經走了,所以到時可能還要你幫一下忙。”
  芯愛笑著答應了下來。“好的,這麼點小事沒問題。”跟著有些憂心的問道:“哥,你這又還貸款,又買房子和鋪子的,家裡的錢還夠嗎?要是不夠的話,我這裡有,⋯⋯”
  雖然崔英雄從閔氏的股票上賺了一筆,但是他的本錢大部分都是借來的,而且神話收購的價錢比市場價低。還了高利貸,剩下的錢,好像不夠崔英雄這麼花的,之後恩熙讀五專也是要錢的。
  “不需要你拿錢!”崔英雄飛快的打斷芯愛,神色鄭重而又認真的說:“芯愛,你為崔家做的以後夠多的了,崔家不能再從你這裡索取了。”變幻了神色,換上一份輕鬆的神情,笑道:“芯愛,你放心吧,家裡的錢足夠,雖說是拿商鋪裡的租金還貸款,但是還能剩下些,而且這些年靠著你的理財方式,家裡也攢了點錢,添上我這次賺的,就算不夠,還能貸款。別看我們花了不少,但是我們買下的房產都是實打實的,能夠傳給祖孫後輩的,我們又不是沒有還款能力,所以到銀行貸款非常輕鬆。”
  崔英雄滿懷感慨的說:“芯愛,哥以前年紀小,幫不了你多少,但是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從今往後養家的責任你就交給我吧。這本來就是我這個男子漢該擔起的責任,你就別和我搶了。芯愛,你別管崔家了,從頭到尾你都不欠崔家什麼,你為崔家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如果沒有你,還不知道今天崔家是什麼樣子呢。你也大了,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了,我知道你手裡有錢,你就留著將來作嫁妝吧,不要再給崔家錢了。”
  “你現在姓尹,和崔家沒關係,崔家不該再依賴你,而且你雖然從尹家單獨立戶,但是到底是尹家的女兒,你為崔家做的傳到尹家的耳朵裡,對你不好。在世人的眼裡,天下間沒有不是的父母,所以以後如果有機會,你和尹家還是緩和一下吧,別這麼僵著了,這對你有好處。”崔英雄苦口婆心的對芯愛說著。不管怎樣,芯愛和尹家的血緣關係是無法否認的,芯愛和尹家的關係已經夠僵的了,不需要“雪上加霜”了。
  芯愛笑笑,沒有接崔英雄的話茬,她理解崔英雄的想法,知道崔英雄勸她的話是好意,但是不代表她接受這份“好意”。不是當事人,哪怕像崔英雄這樣了解一點內情的人在看到的也不過是皮毛,她和尹家的關係變成這樣,可不僅僅是她的原因,也不是她想緩和就能緩和的。

  第六十九章:對話

  首爾的房價本來就高,崔英雄並沒有選擇在江北區平民居住地買房,而是把家安在了鍾路區中產階層的集聚地。為了順任工作和居住地點來回方便,崔英雄在東大門給順任買商鋪的同時,一並在這裡買了房子。
  首爾東大門是首爾最著名的傳統市場之一,這裡不僅是旅游觀光景點,還是韓國人心目中的“購物天堂”。這裡兼有批發零售,因深夜購物者眾多而聞名,號稱“不夜城”,商鋪的營業時間甚至能到次日凌晨五點。作為首爾繁華的商業區,東大門的店鋪雖然比狎鷗亭便宜,但是相差並不是很懸殊,價錢一點都不低。就算崔英雄買的店鋪面積並不大,但是加上後面的小倉庫,所費不菲。
  在崔智彬剛被收養,他被查出有自閉症後,順任就對崔智彬有了隔閡,因為有崔英雄和芯愛在中間作緩沖,所以兩下裡相處的還不錯。但是隨著芯愛的離開,恩熙的回歸,崔家雞飛狗跳,崔智彬不是很適應這種改變,無奈之下的他只能選擇呆在棋院和老師家,盡量少回崔家。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崔智彬依舊把收入一分不少的上交,因此崔英雄在買房的時候,考慮半晌,他去當兵,常年不在家,按道理說,家裡有個男孩子更讓人放心,但是崔智彬和順任相處的勉強還算可以,和恩熙根本相處不來,最終崔英雄還是決定分開住,他在首爾城東區弘益洞,韓國棋院的附近給崔智彬買了一間六坪多不足七坪的單間。
  這樣一來,崔英雄手裡的錢就不太充裕了,因此只能在東大門買了一套不足五十平的二手房。房子面積不大,而且只有兩間臥室,恩熙是不可能和順任睡一間房的,所以,崔英雄只能睡客廳。
  對此,恩熙覺得委屈了崔英雄,崔英雄卻很滿意,雖然房子不大,但是到底是自家的,而且沒有貸款。他去當兵,一去至少兩年,探親假很短,念大學有宿舍,在家裡呆的時間並不長,住客廳也沒關係。有這幾年攢下的錢,和現在的這套房子加在一起,將來若是有需要的話,完全可以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
  既然崔英雄自有打算,又不肯要恩熙的錢,因此恩熙也不好多說什麼。崔家的房子買在首爾,因為手裡的錢花的差不多了,順任捨不得耽誤生意,幸好,因為崔英雄要去當兵,已經不去學校上學了,體檢過後,就等著入伍通知下來了。因此崔英雄一個人在春川和首爾之間來回跑,盯著房子裝修,挑家具,搬搬抬抬,⋯⋯看到崔英雄辛苦的模樣,芯愛陪著崔英雄一起在市場中跑來跑去。
  在芯愛忙著幫崔英雄忙的時候,具俊表的媽媽來到了韓國。姜會長這次來到韓國的目的是為了閔氏。神話集團在閔氏股票下跌,趁機購買了不少,而後又從散戶裡收購了不少閔氏的股票,雖然還不算是閔氏的大股東,但是神話握有的股份已經足以讓它列席閔氏的股東大會。這次是閔氏被收購之後的第一次股東大會,姜會長此次出席股東大會,不僅僅是為了和閔氏的新股東互相見面認識,更是想讓自家更進一步,使神話進入閔氏的董事會。
  聽韓國這邊的負責人稟報完這邊公司的情況,聽他說具俊表曾經打電話提醒他調集資金購買閔氏的股票,因此姜會長在見到具俊表的時候表揚了他這一行為,認為他沒有白辜負這段時間的鍛煉。
  面對母親的誇獎,具俊表不見欣喜,神色淡淡的說:“這不是我的功勞,是和我一起出席閔學姐生日宴會的芯愛提醒我的。”
  不管姜會長知不知道他和芯愛交往的事,是不是贊同此事,此刻,具俊表已經不去考慮,不過,他不放棄在姜會長跟前給芯愛刷好感的機會。反正,不管怎樣在姜會長面前留個好印象,對芯愛來說,終究沒有壞處。
  “尹芯愛嗎?”姜會長低聲念著芯愛的名字,若有所思的看了具俊表一眼,臉上的神情高深莫測。跟著把這個話題撂開,姜會長和具俊表說起了其他。
  姜會長和具俊表沒有一般母子之間的親密,完全是一副教導屬下的態度,她和具俊表說的更多的是公司上面的事情,對具俊表的私生活提都未提。對母親的態度,具俊表習慣的同時也心懷忐忑,總覺得姜會長的表現不正常。以前姜會長雖然對他依舊是一副辦理公事的態度,但是對他的生活還是會問上幾句的,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一點都不問起。
  姜會長沒有理會滿腹狐疑的具俊表,和具俊表的談話結束後,她就把具俊表攆了出去,然後又見了好多政界和商界上的人,一直忙到很晚。
  前一天晚上接到具俊表的電話,說他媽媽來了,次日,芯愛到學校,發現具俊表沒有來上學,打具俊表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聯繫不上具俊表,本來心態良好的芯愛有些心慌了。好不容易等歷史課下課,芯愛迫不及待的拿著手機跑出教室,准備繼續聯繫具俊表,一出教室,芯愛就看到曾經見過一面的姜會長的助手安娜站在外面。
  安娜看到芯愛,笑著迎了上來。“尹芯愛同學,跟我走一趟吧,會長在等著你。”芯愛請安娜等一下,回到教室收拾好書包,和老師請過假,跟著安娜上了接她的車,來到神話集團的公司所在地,被帶到姜會長在這裡的辦公室。
  姜會長打量著坐在她對面的芯愛,意味深長的說:“尹芯愛同學,你好,我們又見面了,只是這次見面似乎不能和上次一樣愉快。”端起手邊的咖啡,輕啜一口,非常直接而又不客氣的問道:“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能離開具俊表?”
  “姜會長,你愛過嗎?你和具俊表的父親相愛嗎?”芯愛沒有回答姜會長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風馬不相及的問題。不等姜會長回答,芯愛又問道:“姜會長,你為什麼不接受我?”
  姜會長想要給具俊表安排政治婚姻,為的就是要神話更上一層樓,芯愛自認雖然沒有足夠的家庭背景,但是她個人也不是不能幫具俊表做到這一點,而且她的條件也不是太差,雖然家世上比不上神話這樣的世界財團,但是尹家在韓國還是有點地位的,不至於拿不出手去。這樣的話,為什麼姜會長不接受她,非要給具俊表安排一個無愛的婚姻呢?
  姜會長將手裡的咖啡杯放在桌上,挺直的坐姿散了開來,整個人靠著老板椅,估量的眼神在芯愛身上轉了一圈,好整以暇的說:“尹芯愛同學,你很不錯,作為人才,我很歡迎你到神話來任職,而且據我所知,你和你的家族鬧翻了,如今你也只剩下一個姓氏而已。所以你也不要在這裡徒費唇舌,盡管你的口才可能很好,但是依舊無法說服我。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具俊表?”
  一個沒有家族的女孩子拿什麼配自己的兒子!姜會長本來很欣賞芯愛,如今看到她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竟然想攀上自家,她對芯愛的好印象全都消失殆盡。和具俊表聯姻的對象,姜會長已經選定了同樣屬於世界財團的JK集團的繼承人夏在景。
  夏在景作為JK的繼承人,將來她和具俊表結婚,神話集團就能在能源上分上一杯羹,而後,將來,她和具俊表的孩子,還會繼承夏在景在JK的股份,為神話進軍能源市場奠基下堅實的基礎。孤零零一個人的芯愛拿什麼和一個底蘊深厚的家族繼承人相比?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姜會長眼裡看到的只有利益!
  芯愛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會長,神色平靜的說道:“不用什麼條件,既然姜會長你反對,不同意我和具俊表交往,那麼我和具俊表分手就是了。”
  姜會長為了讓芯愛死心,更為表明自己堅決的反對態度,說:“你不要固執,更不要想著玩‘瞞天過海’那一套,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答應你和具俊表在一起的,我會馬上安排具俊表和JK集團的繼承人訂婚,⋯⋯”
  “呃?”姜會長的話說到一半,這才反應過來,芯愛竟然答應了,她竟然答應和具俊表分手,而且不哭不鬧,也沒有出言哀求,態度平靜,好像她答應和具俊表分手就如同丟了一塊手帕一樣,無關緊要。
  輕而易舉的達成了目的,姜會長反而心生不悅。因為芯愛的態度,讓姜會長覺得她對具俊表一點都不在意,說分手如同喝水一般平淡,對具俊表的態度完全是棄如敝屣,而且好像巴不得甩掉一樣。
  想到具俊表對芯愛的癡心,姜會長忍不住怒道:“尹芯愛,你知不知道,具俊表是真的喜歡你。為了讓你在我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昨天他還在我面前為你說好話,你今天就這麼輕鬆的放棄了他,連爭取都沒爭取,你這麼作,會讓他很傷心的知不知道?你⋯⋯”
  芯愛冷笑著打斷她:“具俊表傷心不傷心關我什麼事?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我還需要為他的情緒負責嗎?何況不是我讓他傷心,是姜會長你要求我和他分手,所以造成具俊表傷心的罪魁禍首是姜會長你。”
  “你——”姜會長被芯愛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你就真是一點都不在意具俊表嗎?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分手,在你心裡,你到底把具俊表置於何地?⋯⋯”
  芯愛神色淡淡的打斷她,“姜會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具俊表分手不是姜會長樂觀其成的嗎?為什麼姜會長你不高興,反而看起來很生氣?難道就因為我在意具俊表,姜會長就會答應我們在一起不成?哪怕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求你,恐怕你也不會答應我和具俊表在一起吧,既然明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麼我為什麼還要作那種徒勞無功的事情呢?”
  對於姜會長的那點小心思,芯愛心知肚明,不過就是覺得兒子被“嫌棄”了嘛。“如果我不和具俊表分手,姜會長你不答應,但是現在我答應和具俊表分手,你也不滿意,姜會長,你到底要我怎樣?被人嫌棄,找上門來要求我和她的兒子分手,我已經很羞愧,很傷心了,給我留點自尊行不行,讓我能瀟灑一點,體面一點的退出‘舞台’可不可以?”
  說完,芯愛沒有理會姜會長的反應,直接起身開門,徑自走了出去。走出神話集團大樓,芯愛抬頭望向天空,將在眼眶裡一直轉呀轉的眼淚憋了回去。長歎一口氣,芯愛沒有坐車,而是慢慢的走回家。
  剛剛走出電梯,來到家門口,芯愛就被等在她家門口,惶恐不安的具俊表給抱住了。“芯愛,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具俊表的手臂強而有力的禁錮著他,溫暖而堅定。
  今天一大早,姜會長就安排他去公司開會,一開就是一上午,散會後,具俊表看到關掉的手機裡數個芯愛的未接電話,恍然大悟,猜到姜會長是借開會綁住他,然後她去見芯愛去了。心急如焚的他驅車趕到學校,卻被告知芯愛已經被安娜接走。首爾這麼大,具俊表不知道姜會長會在哪裡見芯愛,無計可施的他只能選擇到芯愛家門口等待。
  “那個老巫婆沒拿你怎麼樣吧?她要你作什麼?是不是要你離開我?”具俊表鬆開懷抱,扶著芯愛的雙肩,滿懷不安的問道。
  “你猜對了。”芯愛一面從包裡拿鑰匙一面開門。“你媽媽要我和你分手。”
  “我不會離開你的!”跟在芯愛後面進屋的具俊表聽芯愛這麼一說,急急的表白:“哪怕讓我放棄我的身份,我都不會離開你。我絕對不會任由那個老巫婆安排我的婚姻,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芯愛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氣喝下大半杯,抹去嘴角的水漬,斜睨了具俊表一眼,笑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上演‘不愛江山愛美人’嗎?可惜就算你想做愛德華八世,我還不想做辛普森夫人呢,所以很抱歉,我無法和你上演溫莎公爵夫妻的故事了。”
  看著呆愣的具俊表,芯愛長歎一聲,說道:“具俊表,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你肯為我放棄神話,我很感動,感動過後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非常現實,愛情不能當面包,沒有物質的愛情只是虛弱的幌子,被風一吹,甚至不用風吹,緩慢走動幾步就是一盤散沙。沒有了神話繼承人身份的你今後要怎麼什麼?你拿什麼保護我?面對你母親的欺壓,你怎麼和她對抗?”
  “閔氏的教訓就在前面,你想要神話補閔氏的後塵嗎?如果你想的話,你應該不介意我在其中分一杯羹吧?畢竟如果你放棄神話繼承人身份的話,我得為我們倆以後的生活考慮。而且到時候如果你的母親要是打壓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夾著尾巴逃還是四處托人情求人,或者回去向你母親求饒?”你放棄繼承人的身份,你母親會放過你?沒有實力,拿什麼對抗她?
  芯愛的話說的很冷酷,但是也很現實。隨著芯愛的話語,具俊表臉色變得慘白,好像忽然不認識了她一樣,呆愣愣的看著她。
  半晌,具俊表的臉上恢復神色,目光灼灼,他伸手拉著芯愛,在芯愛要反抗的時候,他低沉了聲音說了一聲“別動!”然後將芯愛拉到自己懷裡。具俊表的動作非常溫柔,兩具身體緩緩靠近,一瞬成永遠。
  具俊表擁芯愛入懷,伸出手來,在芯愛的臉上摩挲,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芯愛,似乎想要把芯愛的這張臉刻在心裡一樣。
  從姜會長帶來的壓力中跳出來,具俊表的腦袋開始正常的思考。“芯愛,我媽既然想把我們分開,她絕不可能再把我留在神話,所以在她離開韓國的時候,我可能會和她一起離開。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回來娶你!本大爺說話算話!”
  芯愛在具俊表的懷裡乖巧的點點頭,“具俊表,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等你來娶我的那一天!”
  具俊表和芯愛又膩歪了好一陣子,才依依不捨的和芯愛告別,離開。送走具俊表,芯愛靠在門框上呆呆的想著心事。
  芯愛不得不承認在聽到具俊表說要放棄繼承人身份只要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是狂喜的,但是理智回籠,告訴她,這條路不可行。
  就算具俊表放棄了繼承人身份,姜會長那邊也默認了,那又怎樣?一直高高在上的具俊表會適應身份上的落差嗎?或許剛開始有愛情支撐,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當有一天愛的激情消退,生活恢復平淡,會不會有一天,具俊表會怨恨她?
  芯愛不想有一天具俊表會後悔,這個賭注太大,她賭不起,而且也不敢賭,所以她鼓勵具俊表從姜會長手裡搶班奪權。當具俊表真的掌握神話的權力的時候,姜會長再也不能影響他的選擇了。誰說江山和美人不能兼得?只是希望具俊表不要讓她等太久,女孩子的青春是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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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十章:解決

  真讓具俊表說中了,果然在姜會長處理完韓國事務,離開韓國的時候,帶走了他。自從那次具俊表和芯愛在芯愛家分離後,芯愛再也沒有見到具俊表的面。
  神話高中F4專屬休息室中,蘇易正將具俊表離開韓國的消息告訴了芯愛,又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芯愛,說:“沒能當面和你道別,具俊表非常遺憾。這是具俊表離開前托我交給你的,他讓我告訴你,他絕不會忘了他的諾言,他會你們的未來努力的。”
  芯愛接過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枚不值錢的銅戒指,沒有任何裝飾,只是一個簡單地圓環,上面用韓文刻著“永遠的愛”。雖然看上去年代久遠,但是保養的很好,依舊是黃澄澄的。芯愛拿出戒指,用手摩挲著戒指上面的字,想起遠去的具俊表,臉上一片黯然。
  “芯愛,你別看這枚戒指不起眼,其實它在具家來說,非常有意義。”宋宇彬難得的收起臉上吊個郎當的笑容,正色的說:“當年白手起家創立神話集團的具家祖先,是個窮小子,他喜歡上一位姑娘,因為沒有錢,所以就買了一枚銅鍍金的戒指假裝是金戒指向他心愛的姑娘求婚,從而抱得美人歸。後來,具家的這位祖先賺了一點錢,就買了一枚真的金戒指向他的妻子坦白,結果他的妻子告訴他,其實她早就知道戒指不是真的金戒指了。⋯⋯後來這枚銅戒指代代相傳,成為具家家主向他的另一半求婚的首飾。”
  “放心吧,我沒事。”芯愛對著擔心的看著她的尹智厚他們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從脖子上拉出帶著的項鏈,打開鏈子,將銅戒指作為吊墜穿在上面,把項鏈帶好。
  芯愛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對她來說,愛情並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所以就算具俊表離開,她依然能生活的很好。但是具俊表就像空氣一樣,已經融入了她的生活,她已經習慣了有具俊表陪伴的日子。具俊表的離開,讓她一時之間茫然若失,神情恍惚,吃不香,睡不好,人顯而易見的瘦了下來,兩隻大眼睛掛在消瘦的臉上顯得越發的大了起來,帶著兩個長時間失眠造成的大黑眼圈,看起來有點恐怖。
  芯愛的這副樣子被尹智厚他們盡收眼底,讓受具俊表托付幫著照看芯愛的他們很是擔憂。盡管對他們的關心,芯愛一直都說她很好,無事,讓他們不要擔心,但是他們怎麼可能不擔心?芯愛的這副模樣看上去哪裡好了?
  面對芯愛因為具俊表的離去郁郁寡歡,日漸消瘦,宋宇彬和蘇易正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能讓芯愛振作起來。最終心思細膩,正在和金絲草戀愛的尹智厚提了一個建議,得到了蘇易正和宋宇彬的贊同,於是在他們的操持下,事情就這麼辦了起來。
  在F4的專屬休息室,F3和芯愛聚在一起用午餐,蘇易正拿著一張表單遞給芯愛。“芯愛,我們學校和春川一中有個交換生的名額,你要不要報名?”對上芯愛疑問的眼神,蘇易正輕咳一聲,說:“我們覺得你換個環境可能比較好。”
  “是呀,是呀。“宋宇彬在一旁附和道。”你看你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了,要是具俊表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定心疼成什麼樣子呢,我們這些受到他托付照顧你的都不好面對他。我們都知道具俊表離開,你心裡不好受,不如換個環境,轉換一下心情,等你心情好了,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放心,雖然具俊表不在,但是還有我們,神話這邊絕不會難為你。”
  為了怕芯愛不明白,尹智厚溫聲解釋道:“其實本來首爾也不是沒有好中學,之所以選春川一中,是因為我聽絲草說你的養母一家在春川,而且你的那位哥哥在春川一中上學,因此我們想著,你到春川去,能有人照顧一下你,而且在春川一中也不用擔心環境陌生會被人欺負,斟酌考慮後,我們才做出決定。”
  聽F3七嘴八舌這麼一說,芯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什麼交換生,其實就是為了給芯愛換個環境,免得她處在神話,總是回憶具俊表的說法罷了。不然哪家學校的交換生不是從學年開始交換,哪有眼看學年都要結束了才交換的?再說,就算交換也輪不到芯愛呀,芯愛轉眼間就要高考了,她跑到春川一中,還有什麼交換的意義?
  尹智厚他們方方面面都為她考慮到了,芯愛自然領情。說句實話,雖然芯愛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不對,應該振作起來,但是身處神話,具俊表的影子一直充斥在其中,芯愛想要調整心態,除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讓心情慢慢好轉外,還有就是換個環境,因此芯愛就這樣跑到春川一中上學去了。
  雖然尹智厚說芯愛到了春川,有順任和崔英雄的照顧,但是崔英雄已經當兵走了,而順任這邊,想到恩熙,芯愛就打消了上門的念頭。芯愛沒有在春川租房的意思,她想著反正她有車,就開車在首爾和春川兩頭跑好了。
  芯愛雖然是半道插入春川一中高三一班,但是並沒有遇到什麼欺負,反而受到熱情歡迎。一是因為班裡的學生都知道芯愛是從神話過來的交換生,對神話高中,班裡的同學都知道一二,知道裡面的學生出身都非富即貴,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家,而芯愛來上學是開著瑪莎蒂娜跑車來的,領她到班上的,平時對學校裡的學生非常嚴厲,處罰起來毫不留情的教導主任對她的態度非常恭敬,種種特異之處被大家看在眼裡,猜測芯愛家境非凡,惹不起,所以不敢欺負她。
  再次是班長金相奕行事被班裡的同學信服,威望不錯。他是個品行端正的人,不喜歡那些“歪風邪氣”,因此班風比較正,班裡沒什麼欺負人的事件發生。再說,離高考的時間非常近了,決定大家命運的時刻就要到了,大家無不抓緊時間,想著拼搏一番,最後能考個好學校,哪裡還有心思去欺負人。因此芯愛在春川一中的學生生活總體來說,還是很愉快的。
  當然,這世上到哪總有那麼一些不和諧的音符存在。芯愛又不是人家人愛,花見花開,總有人看不慣她。班上的吳彩琳本來是有錢人家的女兒,長得漂亮,穿著洋氣,雖然在班裡的人氣比不上鄭惟珍,但是一直穩居第二位。
  對鄭惟珍壓她一頭,吳彩琳並不服氣。在她看來,鄭惟珍長得沒她漂亮,家境又比不過她,完全因為她是被金相奕護著的,所以人氣才在她之上。不過,鄭惟珍為人倒是不錯,一貫與人為善,好說話,多年同學做下來,彼此之間也有幾分情誼。
  何況吳彩琳知道,哪怕是涉及到鄭惟珍的無足輕重的小事,金相奕看的都比他自己都要緊,找鄭惟珍別扭,就意味著要對上金相奕,不劃算,所以吳彩琳只能認下自己屈居鄭惟珍之下了。但是芯愛的到來,立刻就撼動了吳彩琳的地位。
  吳彩琳就算比芯愛漂亮,大家看著這麼長時間,也看膩了,何況芯愛的漂亮並不輸於她,而起吳彩琳家裡雖然有錢,但是她還不夠資格進神話高中入讀。而且,芯愛雖然是半道插進來的,但是班裡去當兵的崔英雄是她的哥哥,權勇國是她表哥,所以班裡的同學沒有對她表示疏離,而是把她當做半個自己人,因此,兩廂比較下,很快芯愛在班裡的地位就超越了她。
  這還不是更讓人生氣的,更可氣的是,班裡除了芯愛這個交換生,學年初,還轉來一名名字叫姜俊尚的轉學生。吳彩琳被這名冷峻的男生迷住了,在班上堂而皇之的宣告,要把他拿下,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一點進展都沒有。姜俊尚對她依舊是冷冷的,除非必要的交談,吳彩琳和他話都沒說上幾句。
  而芯愛剛來,就和姜俊尚搭上了話,而且從他們的交談中,可以看出他們以前是認識的。因為有以前的交情在,姜俊尚和芯愛的來往互動要比旁人多了一點,這讓把一切看在眼裡的吳彩琳情以何堪。吳彩琳簡直氣得要死。氣得七竅生煙的吳彩琳雖然看芯愛不順眼,但是以她的心性也做不出什麼惡毒的事情,只是時不時的在言語上刺一刺芯愛,給芯愛找點不痛不癢,但是比較膈應人的小麻煩罷了。
  對於吳彩琳的挑釁,芯愛並沒有多加理會。換了新環境,收拾好心情的芯愛已經全力為高考做起了准備。雖說和具俊表分離了,但是芯愛可沒想著一直等到具俊表掌握了神話的大權那天,兩人再見面。
  在韓國,姜會長雖然不能說一手遮天,但是能夠和神話別苗頭的集團企業絕對不會因為芯愛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和神話作對,因此如果芯愛在韓國的話,被姜會長拿捏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在國外,神話就沒這個力量了。具俊表是不可能回韓國念大學的,所以從尹家分離出來時,本來計劃在韓國讀完大學的芯愛不得已再一次更改計劃。
  作為交換生,芯愛沒有在春川一中參加任何課外活動,所以一放學,她收拾東西,和班裡的同學告別,開車回家。走在回首爾的路上,芯愛接到了迎美的電話,聽到裡面迎美顫抖的聲音,芯愛把方向盤打個轉,掉轉方向,開向青湖洞貧民村。
  以前芯愛來找迎美,為了不引人注目,從不開車,都是坐車來的,唯一一次開車,還是在晚上,悄悄的開進村,也沒幾個人注意到。這次芯愛白天開車過來,貧民村看到只能在電視山看到的豪車,都跟看稀奇一般,圍了上來。
  等芯愛把車停在迎美家門口,從車上下來時,有認出芯愛的大為詫異,嚷嚷著崔家可是發大財了,當初竟然一聲不吭的搬走了,可見是沒把這些鄰居看在眼裡,諸如此類的言語。對那些打聽崔家情況的話,芯愛一概置之不理。
  看到芯愛冷漠的態度,村民雖然不滿,但是如今身份天差地別,只能心裡暗自嘀咕,卻不敢當面得罪芯愛。有些心思靈巧的想到芯愛來這裡的目的,轉而羨慕起迎美來,覺得迎美和芯愛做朋友,真是有福氣,哪怕芯愛手指頭縫隨便漏一點,就夠迎美家的花銷了,或者不給錢,只要肯帶契著徐家一起發財,迎美和迎美的爸爸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芯愛沒有理會村民亂七八糟的議論,對村民熱情的招呼笑著點點頭表示回應,徑自進了迎美家,然後把大門關好,把圍在外面想看熱鬧的人全都關在門外。進屋後,就看到迎美哭的稀裡嘩啦,眼睛和鼻尖都通紅的模樣。“迎美,你這是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在電話裡說的不清不楚的,讓我好生著急。”
  迎美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給芯愛說了個清楚。經過上次芯愛的敲打,迎美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她和裴仁秀的未來,發現這樣下去,她和裴仁秀根本沒有未來而言。因為對裴仁秀還有感情,迎美對裴仁秀寄予希望,並沒有和馬上和裴仁秀分手,而是苦口婆心的勸誡裴仁秀走正途,上進。
  只是迎美顯然白費心思了。裴仁秀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成績就不好,因為家裡的緣故,和一些混混混在一起,不等讀完初中就被學校退學了。裴仁秀在學習上沒有出路,走正途,他又沒有一技之長,除了賣苦力就是賣苦力,對這種賺的又不多又辛苦的工作,裴仁秀根本不感興趣。裴仁秀在家庭的熏陶下,對撈偏門非常有興趣,干這個,來錢快。
  迎美和裴仁秀的分歧越來越大,最終,迎美見裴仁秀改過無望,他這個人沒有任何前途,因此就向裴仁秀提出分手。迎美想的很簡單,兩人好聚好散,但是裴仁秀不同意,死纏濫打,苦苦哀求,百般招數都用上後,他見迎美就是不改主意,知道迎美是下定了決心,這種情況下,他都不肯放棄,竟然鬧到學校裡去了,每天到學校裡堵迎美,並和迎美的朋友宣揚,他是迎美的男朋友。
  事情被學校領導知道後,開始,因為迎美的成績優秀,又聽迎美說,他倆並不是男女朋友,不過就是住在一個村子裡,彼此認識而已,完全是裴仁秀纏著她不放,所以學校只是警告迎美,盡快把事情處理,不要影響學習和學校的正常上課秩序。這件事就這麼壓了下來,但是裴仁秀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知道迎美在學校領導面前否認兩人的關係,竟然帶著兩人在一起時拍的親密照片來學校,給學校的學生和領導看。
  最終,雖然在迎美的苦苦哀求下,學校看在迎美以往表現良好,雖然犯了錯,但是如今已經知錯的份上,網開一面,沒有開除她,但是已經不允許她到學校上學了,學校的意思就是讓迎美自動退學,這樣大家面上都好看。眼看著就要高考了,學校卻不允許迎美繼續上學,這意味著迎美想要通過讀書改變命運的機會沒有了。迎美傷心欲絕,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給芯愛打電話,訴委屈的同時尋求幫助。
  芯愛靜靜地聽著迎美的訴說,聽完了,忍不住埋怨道:“這事你怎麼早點告訴我?⋯⋯”看著迎美淚痕滿面,除了懊悔就是懊悔,沒有一絲希望的眼睛,下面埋怨的話芯愛咽了下去,如今迎美希望沒有了,萬念俱灰,還是不要打擊她了。
  長歎一聲,芯愛說道:“你也不用東想西想的,其實就算你不提出和裴仁秀分手,這一幕也會出現。裴仁秀是不會讓你念書有成的,若是你真的考上大學的話,就算現在不和他分手,將來你們終有一天,也會分開。一個初中未畢業,不求上進的混混和一個大學生,怎麼可能,裴仁秀不是傻子,他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就算你不提出分手,他也會想辦法讓你念不成書的。”
  “現在的局面還不算太糟,雖然學校不允許你去上學,但是至少沒有開除你,還是幫你保留了學籍,到底給你留下一絲情面,沒有徹底毀掉你的前途。你只要換個學校,遠離裴仁秀,重新開始就是了。”芯愛想了一下,建議道。
  迎美哭道:“我的班主任也是這個意思,但是這條路不通。裴仁秀來找過我,他說不管我躲在哪裡他都會找到我,休想擺脫掉他。如今他一直這麼鬧下去,不管我到哪個學校都不安穩。真要鬧大了,恐怕就不會有學校肯接收我了。”迎美是真的後悔莫及,原本她以為她給自己找了個依靠,沒想到是塊粘皮糖,沾上就下不來。
  “那就讓他鬧騰不起來不就行了。”對上因為聽了她的話有些驚慌的迎美,芯愛笑道:“你亂想什麼,殺人可是要坐牢的,我可沒那麼偉大,他那條爛命可不值得我為此毀掉前途。想要一個人老老實實的辦法有的事,比如說我們給他找個包吃包住,但是不能隨便亂走的地方,這應該還是很容易的吧。”
  聽懂了芯愛話裡的意思,迎美的眼睛亮了起來,興奮的拉住芯愛的手說:“芯愛,謝謝你。和裴仁秀在一起的時候,我雖然沒怎麼去聽,但是因為他爸爸媽媽在高利債和夜總會工作,而裴仁秀也在幫他爸爸媽媽的忙,所以我知道不少事,應該夠把他送到監獄,讓他坐牢的了。”
  貧民村藏污納垢,撈偏門,游走在律法邊緣,違反亂紀的事情很多,但是一般情況下,警局都不怎麼管,因為管不過來,只要貧民村存在一天,這些事情就不會消失,如果不能讓貧民村消失,那麼在一些事上,只要不鬧大了,沒有苦主,他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如果出了什麼事,警局找不到罪責人,他們常常會到貧民村“拉網”走一遍,就算最後還是找不到要找的人,他們也不會空手而歸。

  第七十一章:缺席

  有迎美提供線索,芯愛出力,很快,貧民村迎來了警局的一次拉網搜捕,貧民村有幾家被抓了進去,其中包括裴仁秀和裴仁秀的爸爸。從辦案人員的口中得知裴仁秀將會被判刑,並被送進監獄,迎美鬆了一口氣,安下心來。
  為了辦好這事,芯愛跑前跑後,跟著忙了好幾天。迎美看到芯愛為此忙前忙後,請假耽誤課業,心中很是不好意思。作為一名高考生,迎美深知時間的重要,根本耽誤不起,因此謝絕了芯愛幫著她安排學校,催促芯愛趕緊回去上學,學校的事情她自己解決。最終,芯愛還是看到迎美回到原來的學校繼續上學,這才放心的離開。
  因為班裡的同學覺得高考後,同學們將會各奔前程,天南海北,將來聚在一起的機會不多了,所以想要最後聚聚,因此金相奕響應同學的號召,組織了一場聖誕露營,芯愛回來正好趕上。依照芯愛的本意是不想參加的,她作為交換生,來高三一班沒多久,和班裡的同學不熟,而且大冬天萬物凋敝,也沒什麼好玩的,所以不肯去。
  不過金相奕一再邀請,勸芯愛不要在意交換生的身份,現在既然在春川讀書,就是高三一班的一份子,大家能夠在一個班上讀書是緣分,等高考之後,大家再見面可能就沒這麼全了,所以要珍惜這份緣分。看在他誠意懇懇的份上,芯愛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下來。
  露營地點定在三岳山,芯愛去了之後,發現金相奕在分配任務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將她和姜俊尚湊在一起。一次兩次還可能是無意,但是一而再,再而三,要是芯愛還不能發現她就是傻子了。芯愛感受到吳彩琳的憤怒的同時,芯愛還接收到了鄭惟珍幽怨的目光。芯愛一下子就明白了金相奕邀請她參加露營的目的,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很生氣。
  冷眼旁觀金相奕、鄭惟珍和姜俊尚之間詭異的氣氛,芯愛心中冷笑連連。夜晚,不知道因為什麼鄭惟珍跑了出去,而且遲遲不歸,心急如焚的金相奕發動同學去尋找。最終姜俊尚將在叢林中迷失方向的鄭惟珍找了回來。當金相奕看到鄭惟珍被姜俊尚背了回來,彌漫在兩人之間親密的氣氛的時候,臉色刷了一下子就變了,難看的要死。自此之後,雖然露營活動繼續,但是金相奕卻心不在焉,人變得非常沉默。
  結束露營,大家下山,走到國道上,大家分手的之後,金相奕叫住了芯愛:“尹芯愛,對不起。”
  “不客氣。”對金相奕的道歉,芯愛毫不客氣的接受。“既然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向我道歉,鑒於沒造成什麼惡劣的後果,我原諒你對我的‘利用’。”
  在姜俊尚轉到班裡後,金相奕發現鄭惟珍和他的互動,讓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危機感,但是他除了加倍對鄭惟珍好,再也沒有其它辦法。就在金相奕無計可施,暗自著急的時候,芯愛的到來讓他看到了一線曙光。
  一直冷冷的姜俊尚和芯愛以前就認識,兩人來往互動也比其他人要多,而且姜俊尚對芯愛的態度並不冷,相反,比較溫和,所以金相奕才在這次露營中想法設法的拉上芯愛,希望能夠分散姜俊尚對鄭惟珍的注意力,但是失敗了,而且不知道在姜俊尚找到失蹤的鄭惟珍的時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麼,顯而易見,兩人的感情更近了一步。
  金相奕雙手撫頭,神色痛苦的說:“我喜歡惟珍,同學們也打趣說我們是一對,我在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覺得我和惟珍對彼此的感情心裡是有默契的,將來我們會結婚,可是姜俊尚的到來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姜俊尚沒來之前,我和惟珍之間一切都還好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姜俊尚來了之後,惟珍就變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對惟珍還不夠好嗎?⋯⋯”
  芯愛不明白金相奕為什麼會找她訴說心裡的痛苦,明明她和金相奕沒什麼交情,不過她可沒有給金相奕當“心靈老師”的意思,因此插話打斷他:“你問我,我去問誰?我才來學校幾天,知道什麼,你竟然跟我說這個,真是滑稽。”
  芯愛沒有給人當“垃圾桶”的癖好,因此她沒有再理會金相奕,徑自沿著國道往前走,准備去坐車。看著跟在身後垂頭喪氣的金相奕,想到在露營時鄭惟珍注視著她,好像她搶了她什麼東西,欠了她許多錢不還,讓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渾身不舒服的哀怨眼神,芯愛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其實或許就是因為你對她太好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芯愛沒有理會金相奕聽了她的話,怔忪的神情,坐著公車回了家。芯愛看出,雖然金相奕心有不甘,但是他已經低認輸,承認了鄭惟珍“移情別戀”,默認了鄭惟珍離開自己,和姜俊尚在一起。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隨著時間的流逝,金相奕將會忘記鄭惟珍,開始新的戀愛,過新的生活,而鄭惟珍和姜俊尚也將會幸福的在一起,但是命運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姜俊尚突然出了車禍,意外死亡了。姜俊尚的去世,對鄭惟珍打擊很大,一直郁郁寡歡。面對這樣的鄭惟珍,金相奕心疼不已。
  本來因為姜俊尚的出現,發現鄭惟珍喜歡上了姜俊尚,雖然傷心,但是金相奕決定退出,並對姜俊尚和鄭惟珍給予祝福,在這種情況下,他心中埋藏著的對鄭惟珍的感情死灰復燃,又和鄭惟珍走在了一起。傷心欲絕的鄭惟珍並沒有拒絕金相奕的靠近,將他當作了依靠,兩人又恢復了姜俊尚沒來之前的“戀人關係”。
  對此,忙著准備國外學校申請資料的芯愛不予置評。從F3那裡知道具俊表要在美國讀大學,為了和具俊表離得更近一些,芯愛申請的全都美國學校,在奔波面試中,她最終被美國哈佛大學的商學院錄取。本來具俊表也申請了哈佛大學,並被錄取,但是為了能夠從姜會長手中搶班奪權,具俊表最終選擇了神話美國公司所在的紐約大學。
  芯愛很忙,在韓國和美國飛來飛去,忙著申請學校,所有的事情沒有人幫她,人生中這樣重大的事情,她的父母缺席,她只能自己來。當一切塵埃落定後,芯愛終於有了空閒,她趕忙打電話詢問迎美高考情況,卻驚訝的得知迎美並沒有去參加高考。芯愛趕緊驅車來到迎美家,詢問緣由,卻看到迎美被打的渾身青腫。在芯愛到來後,迎美勉強支撐著能下床挪動。打的這麼嚴重,在她沒來之前,恐怕迎美根本都不能動彈,這種情況下,她還怎麼參加高考?
  芯愛明白迎美缺席高考的理由了,她心疼的撫上迎美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不顧迎美的反對,強行帶她去醫院做了檢查。等迎美做好全身檢查,並將傷口包扎完全,芯愛問道:“迎美,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難道是裴仁秀的媽媽找上門來了?”可是警方將裴仁秀和他的父親一起抓去,裴仁秀的媽媽是不可能知道其中有她倆的手腳的,怎麼可能找上門來。
  迎美搖搖頭,表示不是裴仁秀的媽媽,不過面對迎美繼續的追問,到底是誰打的她,迎美迎美抿著嘴唇不肯回答。看到迎美的樣子,芯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人選除了徐成柱這個迎美的父親,再沒有其他人。“可是你爸爸為什麼打你?他怎麼會把你打得這麼狠?他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躲開?”
  以前徐成柱雖然會打迎美,但是從來沒下過這麼狠手,發洩一陣也就算了。而且迎美再挨打的時候,也會盡量躲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升級了?芯愛滿心不解,但是不管她怎麼問,迎美開始都不肯回答。
  最終卻不過芯愛非要知道個究竟,擺出的不拿到答案不罷休的態度,迎美咬咬唇,說道:“爸爸發現我和裴仁秀的事情,覺得我不爭氣,竟然和一個混混混在一起,所以打了我一頓。我覺得這是我應該挨的,所以就沒躲,我也沒想到會打這麼重。”
  “是真的嗎?”芯愛狐疑的看了迎美一眼,覺得迎美說的不是實話。徐成柱根本不關心迎美,從來都沒照顧過她,每次都是丟給迎美一點錢就算了,反過來,還要迎美照顧他。迎美和裴仁秀交往的時間並不算短,迎美也沒隱瞞,這事徐成柱早就應該知道了,若是發作的話,怎麼也該在迎美和裴仁秀剛在一起的時候發作,而不是兩人都已經分手,裴仁秀進了監獄的時候。
  “事情就是我說的這個樣子,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面對芯愛的懷疑,迎美一口咬定,她無奈的聳聳肩,攤開雙手說。
  面對迎美的態度,芯愛沒有繼續追問,不管事情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迎美既然不肯說,那麼想必是其中有難言之隱,所以芯愛不好繼續刨根問底了。看到芯愛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迎美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怎麼能說,因為貧民村的村民告訴她爸爸,崔家發了大財,她爸爸動了心思,想著借她從芯愛身上撈好處,她不肯,才被爸爸打的嗎?明明她已經告訴爸爸,不是崔家發了財,而是芯愛不是崔家的親生孩子,她的親生父母是有錢人家,所以芯愛才會變得這麼光鮮,但是爸爸知道後,並沒有打消念頭,反而覺得,不管怎樣,芯愛有錢就是了,既然芯愛和她是朋友,那麼拿出來幫助她這個貧困的朋友不是應該的嗎?因為她不肯開口和芯愛要錢,所以被爸爸打。這樣的理由,讓她怎麼跟芯愛啟齒?若是她說了的話,芯愛戶怎麼看她?會不會以為她借此向她要錢?⋯⋯
  芯愛不知道迎美心裡轉的念頭,歎了一口氣說:“迎美,你這邊耽誤了考試,學校那邊怎麼說?”
  迎美故作輕鬆的說:“老師知道我的情況後,來看過我,可是我也沒辦法,我被打的下不來床,就算去了考場也沒辦法答卷。不過我已經向學校那邊遞交了申請,我再念一年,准備明年再考,問題應該不大,我這邊有醫院證明,而且老師也來看過。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我再讀一年,比人家學的時間長,准備的更充分,我明年就能考個更好的學校。”出來的前途更好。
  芯愛歎了一口氣,心裡輕鬆不起來。再讀一年,哪是那麼容易的事?雖然迎美的成績,芯愛並不擔心,而且學校那邊也沒問題,但是學費呢?以前迎美是有獎學金的,但是她現在這種情況,算是重讀,學校答應她讓她來上學已經不錯了,顯然不會允許她再參與獎學金的爭取,這錢從哪裡出?迎美的家庭情況她是清楚的,就算有她暗中補貼,也不過勉強維持生活,哪來的餘錢供她上學?
  “迎美,都是我不好,要是我稍微注意一下,你這邊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芯愛心中暗自後悔,有點後悔,要是在她抽出時間稍微關注一下迎美,也不至於讓迎美耽誤考試,“都是我的錯,是我耽誤了你,你上學的錢我來付,就當是彌補我的過錯,⋯⋯”
  “怎麼能讓你來付?我怎麼能要你的錢。”迎美毫不猶豫的拒絕。“放心,芯愛,上學的錢我還是有的。我爸爸在建築工地上班,賺的多,給我的生活費也比以前多,我省下不少,而且我閒暇時間作了不少手工活,工錢不低,也存了一點。這次爸爸把我打成這樣,他也害怕了,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不少錢,雜七雜八的加在一起,讓我再讀一年高中綽綽有餘。根本用不著你的錢,你也別找借口給我錢,我是不會要的。你幫我這麼多,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錢。”
  剛出現爸爸打她,讓她跟芯愛要錢的事,迎美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要芯愛的錢的。芯愛和迎美推辭了幾次,見迎美態度堅決,知道她是絕對不肯接受她的錢的,心中暗自歎息,把念頭打消。
  看著面目青腫的迎美,芯愛心裡替她心酸,她知道迎美手中的錢是她從嘴邊好不容易省下來的,是她為大學存的學費,如今用在這裡,這一年,迎美要辛苦了。明年她要是考上大學了,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呢?
  迎美看著芯愛擔憂的眼神,拉著她的手,笑著安慰她:“芯愛,你放心,我沒事。醫生不是說了嘛,我只是皮外傷,臟腑沒有任何問題,看著嚴重,其實養養就好了,所以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不要擔心。”
  芯愛扯著嘴角,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迎美,等你身上的傷好了,趁著沒開學,利用這段時間,我們一起去首爾打工吧,住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可以和我住在一起。”看著迎美張嘴欲言,芯愛搶在她前面說:“首爾的薪水比這邊的要高,要是時間安排的好的話,我們差不多能賺出你半年的生活費。”
  迎美的嘴張張合合,猶豫再三,最終答應了下來。既然迎美應允了,芯愛立刻就收拾東西,決定把迎美接到她那裡養傷。迎美雖然還有點猶豫,但是芯愛堅持,而且迎美也想早點好,有芯愛照顧,身上的傷應該好的比較快,所以她就跟著芯愛來到首爾。
  雖然具俊表不在,但是首爾也是F3的地界,在他們的幫助下,芯愛和迎美雖然打的是小時工,沒什麼技術含量,但是時間安排的滿滿的,芯愛和迎美奔波在各種快餐店、餐廳、加油站、超市、⋯⋯之中;發傳單、送外賣、作臨時家教、當臨時導游、⋯⋯從早忙到晚,一刻都不停歇,但是收獲也是巨大的。看著收入可觀的報酬,迎美雖然累,但是心裡很是滿足。
  因為開學後芯愛要到美國去讀書,雖然芯愛在美國生活過一段時間,但是對她的大學生活沒什麼幫助。芯愛需要比開學時間早一點到美國,報名注冊等手續需要花一點時間,因此芯愛趕在迎美開學前離開韓國。
  走之前,芯愛都安排好了,她把鑰匙交到迎美手上,迎美可以依舊住在她家,繼續打工直至開學。而且芯愛把她這次打工賺的錢全都留給了迎美,她知道要是直接交到迎美的手中,迎美肯定會推辭,不肯收,因此把這錢夾在寫給迎美的信裡,放在餐桌上,留待她走後,迎美去發現。
  安排好一切後,芯愛又去了一趟崔家,向順任告別,從而知道崔英雄在獨島服役,兩年後才能結束兵役;恩熙上了首爾一家五專,學的是酒店管理;如今崔家已經退了春川的房子,舉家搬到首爾來了。
  崔智彬獨自住在首爾崔英雄給他買的房子裡,偶爾會回東大門這邊吃飯,順任已經在東大門做起了鹵菜生意,恩熙也快開學了,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芯愛這才徹底放下心,上了飛機,離開韓國,再次飛往美國。

  第七十二章:巧遇

  飛往美國的飛機上,芯愛意外的看到柳俊河,而且兩人位置恰好挨在一起。芯愛瞪圓了眼睛,和柳俊河打招呼。“柳學長,好巧,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做同一班機。”
  落座後,芯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忍不住問道:“柳學長,你是去美國留學嗎?是什麼學校,學的什麼專業?”
  “波士頓大學,醫學專業。”柳俊河對碰上芯愛也很驚訝。
  芯愛眉毛彎彎的說:“啊?柳學長竟然也是在波士頓,好巧,我也在波士頓,以後在一個城市,還要請柳學長多多照顧了。”芯愛忍不住感慨道。“不過讀醫科很辛苦呢。”在美國,醫學專業是世界上公認的學費高、讀起來辛苦、最難畢業的專業,獎學金爭奪的非常激烈。當然讀出來後,薪資優厚,地位高,非常受人尊崇。
  想到醫科高昂的學費,芯愛知道柳家生活不過小康水平,家裡的經濟條件並不足以供他出國留學,因此說道:“柳學長成績這麼優秀,是不是獲得了波士頓大學的獎學金?不知道是一等還是二等?回頭到了美國,柳學長要請客喲,⋯⋯”
  “我沒拿獎學金。”柳俊河不客氣的打斷芯愛,聲音冷硬,“所以很抱歉,我沒辦法請客了。”
  “啊?”芯愛呆呆的張著嘴看著柳俊河臉上的神色,感覺到柳俊河似乎非常部高新,知道她可能無意中戳到了柳俊河什麼“傷心事”,被柳俊河的態度嚇到,因此在剩下的飛行旅途中,芯愛沒有再和柳俊河搭話,而柳俊河也一直閉口不言,兩人就這麼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飛機抵達波士頓。
  下了飛機後,芯愛和柳俊河彼此打過招呼,就分道揚鑣。芯愛和接她的尹翔澤匯合,尹翔澤帶她到他買給她的學生公寓安頓下來。
  當初,芯愛在尹家的時候,私下裡賺了不少錢,除了在華夏作投資外,芯愛也想著在美國找個好項目,但是一直未如意。後來芯愛在去紐約大學找尹父的時候,看到學校裡各種膚色的留學生,想到寄宿家庭的存在,決定在一些知名大學附近買樓,改建成學生公寓,出租給留學生。
  芯愛把這個想法和尹翔澤說了,並鼓動尹翔澤在其中攙上一腳。因為芯愛和尹翔澤身份是學生,平時還要上課,空餘時間並不是很多,而且這房子也不是說買就買的,地段及各方面要求什麼必須合適,具有投資價值才行,因此芯愛和尹翔澤在課餘時候就在各大高校周邊轉悠,尋覓滿足條件的房子。他倆找到合適的房源,標注下來,正准備安排人買下來,並加以改建的時候,芯愛這邊出了問題,她離開了尹家,回韓國去了。這事芯愛就把它丟開不理了,全部都由尹翔澤操持下來。
  雖然事情都是尹翔澤自己辦的,全程都是他一個人出錢出力,但是因為最開始的點子是由芯愛出的,而且芯愛曾經和尹翔澤跑了好幾個城市,找到不少滿足條件的房子,再加上芯愛這次考上了哈佛大學,所以尹翔澤就把他在哈佛大學附近買下的一幢六層的學生公寓樓送給了芯愛。
  將芯愛的行李在學生公寓的三樓一間向南的房間放好,尹翔澤把手裡的車鑰匙遞給芯愛:“芯愛,拿好,這是我早就許諾送你的車子的車子鑰匙,就是我剛才接你的時候開的這輛,全新的雪佛蘭,知道你要到美國來上學,我新近從通用汽車公司訂購的,剛送來不久,今天才是第一次上路。”
  老早以前,尹翔澤就許諾,等芯愛學會開車,考下駕照後,他送芯愛一輛車,但是直到芯愛回韓國,她在美國的駕照也沒考下來,車子的事情也就這麼撂下來了。沒想到尹翔澤一直記在心上,這次芯愛回到美國,他給補上了。
  芯愛沒有推辭的接了過來,笑著道謝。“哥,我這剛回來,你又是送房子又是送車子的,這樣的大手筆,我可不好意思了,幸好,我現在沒嫂子,不然她要是看見哥你這麼疼我,恐怕要嫉妒死我了。”
  尹翔澤伸手拍拍芯愛的頭,嗔道:“說什麼呢,這些根本不算什麼,車子是早就說好要送你的,至於這房子,你考上哈佛,按道理說家裡應該好生給你慶祝一番,只是⋯⋯這個就算是一點彌補。何況,這個投資,本來是你提議的,其中有你的一份功勞,給你一套房子根本不算什麼,兩件事被我合在了一起,說起來我還是占了便宜。我知道你手裡有錢,不在乎這個,這房子的租金就當是零花吧。”
  雖然和父親關係緊張,而且父母離異,但是尹翔澤是MBS電視台的繼承人,就算電視台到了父親的手中被其發展壯大,但是那是屬於外公和母親家的產業,所以尹翔澤不會將其拱手讓給父親後娶的妻子生下的孩子。
  洛杉磯作為好萊塢夢工廠所在地,擁有世界知名的各種專業與文化領域的機構,在大眾娛樂—諸如電影、電視、音樂方面構成了洛杉磯的國際聲譽和全球地位的基礎。建在洛杉磯的加利福尼亞大學影視傳媒專業世界頂尖,尹翔澤就在洛杉磯的加州大學學習,為將來接掌家業做准備。
  因為從波士頓到洛杉磯一個東一個西,差不多跨越整個美國,尹翔澤要趕飛機回去,因此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簡單的向芯愛介紹了一下公寓的情況,將雇傭的管理員兼公共地區保潔員一位健壯的黑人大媽奧薩介紹給芯愛認識,之後和芯愛一起吃了頓飯,就匆匆離去了。期間,尹翔澤幾次三番想對芯愛提起尹父尹母一家,但是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沒有張口。
  將屋子收拾好,芯愛上下將整個學生公寓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整個公寓一共六層,沒有電梯,考慮到因為租戶的私密性,又因為來自不同的國家,生活、風俗、習慣、⋯⋯各不相同,因此是每人單獨一間房,每間裡面都有衛生間,能洗澡,但是沒有浴缸,開放式廚房,沒有煤氣,只能使用電磁爐。雖然公寓條件一般,但是離學校近,交通方便,乾淨衛生,租金又不貴,所以芯愛看到整棟樓都租了出去。
  芯愛在三樓的房間要遠比樓裡其他房間大,看得出是後改的,因為這樓裡原本每層住了四戶,不過到了芯愛的三樓,就變了三戶,想來是尹翔澤收到她要來哈佛大學上學的消息專門給她改建的。因此芯愛的房間是一室一廳,廚房和衛生間都被單獨的隔了起來。芯愛的房間並不是隨便把兩間挨著的房間打通就完了的,而是整層樓的房間都為此專門設計過的,因此三樓的盥洗室面積要比其他的樓層大,安放了浴缸。除此之外,三樓還多出一間四平多一點的雜物間,給大家堆放雜物。
  到外面超市買了很多生活用品,芯愛拎著東西回來,上樓,和迎面下樓的男子打了個照面,兩人皆是一怔。芯愛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打招呼,“你好,洪政民,我們又見面了,你也來美國留學?是法律專業嗎?哪個學校?”
  “你好,我是哈佛大學法律系的新生。”洪政民對芯愛輕輕的點點頭,看著芯愛手裡的東西,回望了一下樓上,問道:“你也住在這裡嗎?”
  芯愛點頭說道:“是的,好巧,我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住在三樓。你呢?”美國這個地方可是真小,這才剛來,隨隨便便就遇到兩個認識的人了,而且竟然還有一個從高中校友成了大學校友。
  “你也是哈佛大學的?”洪政民很驚奇,“我在四樓。”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用略含歉意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以後有機會再聚。”雖然以前不熟,但是現在是在異國他鄉,大家都來自韓國,而且彼此原來又認識,應該多多來往。
  芯愛稍微往另一旁站了站,給洪政民讓了路,等他下樓離開,拎著東西回屋。回到屋,芯愛從行李找出迎美送的韓國海鮮辛辣面,懶著進廚房了,直接在客廳裡用電熱杯燒起開水,煮了起來。
  面和調料包下進去後,屬於韓國泡菜特有的味道彌漫了出來,芯愛拿起筷子挑了挑面,拔掉杯子的電源,正准備要吃的時候,虛掩的屋門被敲了幾聲,不等芯愛開口請進,人就從外面把門推開,一個男生從外面走進來。
  這名男子抽著鼻子嗅著,一臉迷醉的模樣,好像享受什麼美味似的,對著低著頭的芯愛驚歎道:“啊,就是這股味道,明明我才幾天沒吃到,可是感覺就像是隔了好幾輩子一樣。你應該是新搬進來的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金賢宇,今年哈佛大學法律系心生,和你一樣,是從韓國來的,你從韓國帶來多少家鄉食品,能不能分給我一點?看在我這麼想念家鄉美味的份上,看在我們來自一個國家的份上的,可憐可憐我,就分給我一點吧,我不白要,我可以付錢。”
  芯愛不悅的抬起頭,看向這個隨便闖入別人家門,先是擺出一副自來熟的態度,而後又是可憐兮兮哀求自己的男子,對方的臉映入眼孔,認出對方後,芯愛想要拒絕的話咽在了嗓子裡,微挑眉毛,訝然道:“竟然是你?”
  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又一個認識的人。眼前的男子分明是她想著求助律師,走法律程序將她和尹家分割開來,在金氏律師行出樓梯時將對方懷裡的資料碰落在地而遇到的那位少年,就是他介紹給她金萊恩大律師,從而是芯愛從尹家單獨立戶。
  “是你?”金賢宇也認出了芯愛,笑道:“真是好巧,沒想到在美國竟然會遇到你,你也在是到美國留學來的嗎?是什麼學校,什麼專業?”
  既然認識,而且對方曾經還幫過她的忙,芯愛也不好意思冷眼相對,也無法再去計較對方不禮貌的行為了,悶悶的答道:“我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
  “啊?你竟然也是哈佛大學的,我們竟然是校友,真是有緣。”金賢宇高興的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想去拍芯愛的肩膀,忽然想起他和芯愛不熟,而且芯愛是女孩子,手舉到半空,又收了回來,尷尬的摸了摸頭。
  芯愛點頭,表示贊同。“是呀,真的好巧,好有緣。”和金賢宇閒談幾句,在他帶著幾包芯愛送的海鮮面走後,本來芯愛以為已經沒有讓她驚奇的了,沒想到在送完金賢宇,芯愛想要關門的時候,又看到柳俊河拎著東西從樓梯下面走上來,原來柳俊河也在在這幢樓裡。
  站在門後,芯愛想起飛機上那場不愉快的交談,猶豫著要不要和柳俊河打招呼。柳俊河看到芯愛後,眼裡閃過一絲意外的目光,出聲喊住了她。“芯愛,你稍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柳俊河上樓之後,很快就又下來了。芯愛將他讓進屋,柳俊河把信封遞到她手裡,說:“這是你寄給我讓我幫扶迎美的錢花剩下的,都在裡面,裡面還有我記的賬。這東西本來應該在韓國就給你的,但是因為我忙著為留學做准備,而後又忙著辦理出國的一系列事宜,所以就耽擱了下來,這次看到你,正好還給你。”我不在韓國了,不能繼續幫忙了。
  “謝謝。”芯愛把信封拿在手裡,沒有打開。柳俊河事情交代完畢,就告辭離去。看著柳俊河冷清的背影,芯愛心中充滿了疑問,以前柳俊河雖然冷歸冷,但是沒有這麼拒人千里之外,而且柳俊河的冷上還加了幾分憂郁,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呢?芯愛輕歎一聲,歎息作為柳俊河的好朋友崔英雄去獨島當了兵,聯繫受限,不能從他那裡應該知道答案。
  在偌大的美國,能夠一連遇到三名認識的人,並且住在同一幢公寓裡,這對芯愛來說,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了,沒想到周末她飛往洛杉磯看望尹翔澤的時候,意外的在尹翔澤所在的學生公寓看到了吳彩琳,得知她在佩珀代因大學這所私立大學,學習服裝設計。
  吳彩琳是自費到美國來留學的,本來按照她的成績,完全可以去其他州的公立學校,能省下不少學費,但是好萊塢,作為世界音樂電影產業中心,雲集了世界各地頂級的明星,有著世界頂級的娛樂產業和奢侈品牌,引領並代表著全球時尚的最高水平,所以她寧願在波士頓讀私立學校,也不願意離開這裡。
  芯愛和吳彩琳在美國相見伊始,並沒有在韓國時候的劍拔弩張,反而很是和睦,畢竟當初在韓國,吳彩琳為難芯愛的理由都不存在了。只是好景不常,當芯愛再一次來到洛杉磯,見到吳彩琳的男朋友李民亨的時候,吳彩琳對芯愛態度不復以往。
  芯愛看到李民亨第一眼,就是一怔,雖然眼前這個人改了名字,染了頭髮,換了髮型,戴了眼鏡,但是她立刻就認出眼前的男子就是已經出車禍死去的姜俊尚。不等芯愛說什麼,吳彩琳就把她拉了出去:“尹芯愛,你給我記住了,我的男朋友名字是李民亨,他不是姜俊尚,你不要喊錯了。”
  芯愛睜大了眼睛看著吳彩琳半晌不言語,讓本來理直氣壯的吳彩玲對上芯愛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的情況下,漸漸心虛氣短起來,吳彩琳色厲內荏的低聲嚷著:“尹芯愛,你聽到沒,你牢牢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他是李民亨,根本不是什麼姜俊尚。”
  “你說他是李民亨就是李民亨好了,至於是不是姜俊尚反正你心裡清楚。”芯愛神色淡淡的說道。她在春川高中總共也沒呆多久,連班上的同學都沒認勸,沒什麼感情,對那裡發生的“三角戀”更不感興趣,至於是姜俊尚還是李民亨,失憶與否,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吳彩琳“肉爛嘴不爛”,死硬到底。“我當然清楚了,他就是李民亨,從小在美國長大的韓國人,父母都是旅美的韓國人,他和姜俊尚的口味和愛好一點都不一樣,現在就讀於麻省理工的工程系。”吳彩琳在說服芯愛的同時也在說服她自己。
  芯愛斜了吳彩琳一眼,沉默不語。如果吳彩琳真的是這麼認為,何苦又在芯愛面前這麼死命的強調,其實最先認定姜俊尚就是李民亨的就是吳彩琳自己,是她自己在心裡設了這麼一個“檻”,如果她心態一直這樣下去,恐怕她和李民亨的將來,⋯⋯就沒有將來了。
  自從來到美國,芯愛和具俊表並沒有急著見面,雖然知道姜會長沒有那麼長的手,伸不不到哈佛裡面來,影響不到芯愛,但是具俊表和芯愛都不想在羽翼未豐的時候和姜會長起“沖突”,從而惹怒姜會長,因此兩個人只能按捺住思念,連視頻都不用,偷偷的電話聯繫,不過打電話的時候也不多,大多是發短信。
  雖然芯愛對吳彩琳的男朋友到底是叫姜俊尚還是叫李民亨都無所謂,但是她對已經“死去”的姜俊尚是否還活著感興趣,於是在發短信和具俊表聯繫的時候問他,從而從具俊表那裡得到答案。
  據具俊表說,好像是有一天,姜俊尚的媽媽姜美喜打電話求助姜會長,說是姜俊尚出了車禍,很嚴重,韓國救治不了,所以要送到美國就醫。因此姜會長調了一家自家直升飛機飛往韓國,將姜俊尚接到美國,送進了醫院。
  在姜俊尚昏迷時,他的主治醫生說,他的腦子裡有血塊壓迫,就算醒來,不是失明就很有可能失憶。不知道當時姜俊尚的媽媽是怎麼想的,兒子還在醫院裡昏迷,就和一直追求她的宇宙集團的李董事注冊結婚了,雖然沒有大宴賓客,但是各個親戚朋友全都通知到了,跟著結婚通知一起通知的是,姜俊尚的名字從今天起改成李民亨。
  姜俊尚清醒過來後,沒有失明,失憶了,所以對於李民亨這個名字的接受度要比旁人都快。雖然姜俊尚是父不詳的私生子,但是姜美喜有能力對他實施“精英教育”,而姜俊尚雖然出了車禍,但是對他的智力沒有影響。他出院後,就參加了麻省理工的工程系考試,並被錄取。
  至於他怎麼和吳彩琳相遇,並成為男女朋友的,具俊表不清楚,不過姜俊尚並沒有把吳彩琳帶回家,而且在他們這些親朋好友面前也沒有提起過吳彩琳的名字,所以吳彩琳和姜俊尚的男女朋友關係值得質疑,至少姜俊尚和吳彩琳的交往還沒有考慮到婚姻那方面的事情。
  芯愛從具俊表那裡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把事情放到一邊了。如今吳彩琳見到芯愛就如同防賊一般,生怕芯愛告訴李民亨姜俊尚的事情,哪怕芯愛向她作了保證,絕不會提起,吳彩琳半信半疑,依舊不是很放心。看到這樣的吳彩琳,芯愛心中暗歎,剛來到美國時,建立的那點微薄情誼已經不存在了,和她漸行漸遠,兩人慢慢疏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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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瑣事

  盡管芯愛和金賢宇、洪政民不是一個專業,但是因為同住一幢樓,作為來自同一個國家的留學生,而且又是在同一所學校讀書,所以大家很快熟悉起來,不過因為金賢宇為人熱情外向,是個自來熟的,雖然比起嚴肅內斂的洪政民,芯愛和金賢宇走的更近。
  洪政民和金賢宇不知道是不是氣場不和,還是同行相忌,兩個人都是讀法律系的嘛,反正他倆不對盤。兩人出現在同一場合,雖然不曾動手,也不曾動嘴爭吵,但是作為未來的大律師,兩人嘴皮子都很利落,你來我往,言辭鋒利,彌漫在他們之間的奇怪的張力無不顯示他們看彼此不順眼。
  哈佛商學院經濟學專業除了芯愛外,還有一名來自韓國的留學生,是韓國克洛法集團的繼承人車誠俊。因為兩人來自同一個國家,所以在結成學習小組的時候,毫無意外的成為同一小組的組員。但是芯愛和這位克洛法集團的繼承人除了課業上的接觸外,私下裡沒有什麼交集,不是車誠俊高傲不理人,而是芯愛總覺得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尹俊熙的影子。對這種憂郁范的美男子,芯愛敬而遠之,因此下意識的和他保持距離。
  尹俊熙現在和具俊表是校友,他是紐約大學帝勢藝術學院繼續畫畫,而本來高中和他一起學畫的韓泰錫放棄了在美術上繼續深造,聽家裡話,成了紐約大學工商管理專業的一名新生。是尹父好朋友的申家的申幼美和尹俊熙現在是同班同學,據說兩家有意聯姻。⋯⋯這些內容不是芯愛從尹翔澤,就是從尹父那裡聽來的。
  來到美國後,安頓下來的芯愛在和尹父聯繫的同時,也見了尹父幾面,不過她沒有去尹家,而是在外面和尹父見的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尹父將尹母和尹俊熙都帶上了,但是芯愛和尹母的關係實在是惡劣,尹母心中深恨芯愛,見到芯愛,她不是不想做表面功夫,但是裝出的慈母樣假的很,一眼就能看穿。對著那張假臉,芯愛根本沒有說話的欲望。
  尹俊熙和芯愛感情疏離,見到芯愛神色淡淡的打聲招呼後,坐在一旁再不出聲,整個人心不在焉的一副狀態。明明是一家團圓,本該高高興興的聚會變成了好像出席喪禮似的,因此尹父精心安排的,聯繫感情,從而緩和關係的打算泡湯,彼此幾句客氣話後就冷場了,哪怕尹父竭力從中轉圜,耐不住大家不配合,氣氛很僵硬,所以大家坐了一會就散了。之後,尹父再也沒有做過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和芯愛見面,再沒有帶過尹母和尹俊熙。
  結束了一天的課業,芯愛跑到超市買了幾樣菜蔬回到住處。晚飯做好後,芯愛正在吃飯的時候,傳來敲門聲。芯愛放下碗,開門,看到金賢宇站在外面,將他請進屋。
  金賢宇接過芯愛倒的水,說明來意。“芯愛,我的這位朋友也是韓國人,她的名字叫李書仁,她來美國,一時之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住處,我記得我們這層樓有個雜物間沒有租出去,裡面放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能不能把這間屋子收拾出來給我的朋友住?管理員奧薩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征得了她的同意,現在的工作就是說服公寓裡的租客了,不知道你這裡是什麼意見?”
  頓了一下,金賢宇說道:“抱歉,芯愛,書仁的經濟上暫時存在些困難,一時之間可能付不出房租,但是我想過了,可以讓我的這位朋友幫著打掃衛生,收拾屋子,以此代替房租,不知道可不可以?”
  金賢宇之所以找芯愛來商量此事,並不是因為知道這所公寓屬於芯愛所有,而是因為像這種“免費”租房,就算征得房主的同意,也要和各個租戶打好招呼,因為這樣增加的租戶,會讓各個租客心裡不平衡,憑什麼我們住房是要付錢,而到了他(她)這邊卻不用掏錢!不征得他們的同意,不然就算租戶住進來,若是其他房客心中別扭,找點麻煩,豈不是讓人吃不消。
  公寓雖然在芯愛的名下,但是她是不管的,奧薩管的很好,她很放心,租金是按時按點通過銀行賬戶直接匯進來的,所以也沒什麼經濟上的麻煩需要芯愛出頭,因此芯愛全權交付給奧薩管理,她安心的躲在奧薩的背後,專心數錢。所以除了奧薩,整個公寓樓裡的租戶沒有一個人知道芯愛是這幢房子的房主。
  芯愛聽金賢宇說已經征得了奧薩的同意就是一怔,這事奧薩沒和她說呀,她可不相信,奧薩會不經她同意,就這麼放進來一個租客。旋即芯愛反應過來,可能是還沒來得及,不過芯愛覺得金賢宇找上門,可不僅僅是為了征得她這名租客的意見,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
  果不其然,金賢宇喝了幾口水,又開口道:“這事我已經和樓上樓下都說過了,他們沒什麼意見,你這裡是最後一戶。其實我來找你,不僅是要征得你的同意,那個雜物間你是知道的,裡面沒有盥洗室,洗漱和上廁所都是問題,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讓書仁在你這邊洗澡什麼的。”
  樓裡不是沒有其他女租戶,但是其他女子其它國家來的,只有芯愛是韓國來的。而且雖然大家住在同一幢樓,但是因為彼此未必是一個學校,各自的生活安排又都不一樣,生活軌跡交集不同,所以金賢宇盡管自來熟,能很快的和人搭上話,但是比起芯愛來,他和這樓的其它女孩子要陌生的多,而且芯愛同樣來自韓國,感覺更好說話,何況,大家同一樓層,除了芯愛和金賢宇這邊,另一間房住的是一名法國來的男孩子,比起兩個男子,還是和李書仁一樣,同為女子的芯愛這邊要方便的多。
  芯愛想起前幾天金賢宇收到家裡寄來的包裹,叫住從外面回來,准備回房間的她,將家裡寄來的美食分送給她的時候,她從門縫裡看到的金賢宇房間裡的那名漂亮的女孩子,眼珠轉了轉,問道:“你的這位朋友是不是前幾天我在你收到家裡寄來的拉面請吃飯的那個女孩子?她是你的什麼人?你這麼費力的為她奔走,應該不僅僅是朋友吧?”
  “咳咳。”正在喝水的金賢宇一下子嗆住了,咳了起來。他抽出紙巾擦掉嘴巴上的水漬,“就是我的一個朋友,真的,真的就是普通朋友⋯⋯”對上芯愛明顯不信的眼神,金賢宇的話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來,想了想,他乾脆把心思直白的說了出來。“好吧,其實我對她有好感,想追求她。”
  “只是這事和我想追求她沒有一點關係,我就是看她可憐,想幫幫她。”金賢宇歎了一口氣說:“書仁其實也是哈佛大學的學生,不過她是醫學院的。你知道的,醫學院是出了名的難念,學費又高,書仁雖然有獎學金,但是付了學費,就所剩無幾了。書仁只能利用所剩無幾的課餘時間邊打工邊學習,就這樣,書仁還不忘記抽出時間,對艾滋病患者進行義務服務,我很佩服她。因此我看到她因為經濟問題,沒有睡覺的地方,只能把圖書館當作宿舍,所以我想幫幫她,這不,就想到了我們這幢樓裡的雜物間。”
  芯愛和金賢宇雖然熟,但是到底沒到能讓他的朋友,對她而言,一個陌生人進入她的生活的地步。就在芯愛斟酌著該如何委婉的拒絕金賢宇的時候,房門又被敲響了,打開門,洪政民站在門外。芯愛把他請進來,洪政民看到金賢宇在芯愛的房間裡先是一怔,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金賢宇和芯愛有往來他早就知道,兩個人住在一個樓層,以金賢宇的厚臉皮,和自來熟的本事,他出現在芯愛這邊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要是按照洪政民在芯愛這裡,看到金賢宇來了,他就會離開,但是金賢宇卻對洪政民的到來無動於衷。金賢宇不肯走,無奈下洪政民只好選擇忽視他,對芯愛說:“芯愛,你這一層有個雜物間是不是?能不能收拾出來租給我的朋友住?⋯⋯”
  “你的這位朋友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李書仁?”芯愛笑著打斷洪政民,看到洪政民詫異的眼神,芯愛笑了,沒想到原本不對盤的兩個人竟然為了同一個人,同一個目的來找她,真是巧了。“金賢宇剛才和我說的就是這事,你晚來一步喲。”芯愛調皮的對著洪政民眨了眨眼睛,自認為找到了金賢宇和洪政民“不合”的源頭,原來是“情敵”呀,難怪會看彼此不順眼呢。
  聽說金賢宇來找芯愛也是為了李書仁住宿問題,被芯愛取笑他來遲了,洪政民的臉色不由自主的暗了暗。“租金方面可能有點問題,不過沒關係,我這邊可以暫時墊付,只是洗漱和洗澡的問題可能要麻煩到你了。”
  洪政民找上芯愛的想法和金賢宇一樣,盡管金賢宇可能已經說過了,洪政民依舊選擇再說一遍。在他心裡,金賢宇是金賢宇,他是他,哪怕請求一樣,但是人不同,所以是兩件事,這是一定要分清楚的。
  “洗澡的話,我這邊沒什麼大問題,但是洗漱的話,可能就不是很方便了,因為我和你們的那位朋友李書仁的作息時間可能不同,畢竟我們的課業不一樣,而且我們又是兩個不同的人,所以時間安排上也不可能一樣,這樣的話,可就難了。而且這不是誰將就誰的問題,我知道李書仁是你們的朋友,人品和操守都應該能信得過,但是她對我來說,畢竟是個陌生人,所以我不可能為了她的方便,把鑰匙給她一把。”芯愛將她想了半天的借口說了出來。
  金賢宇和洪政民聽了之後,一下子都沉默起來。芯愛笑了笑說:“我這邊有個建議,不知道你們注沒注意到,一樓和其他樓層一樣,都住了四戶,奧薩的房間是單獨隔出來的,非常小,因為她的洗漱間建在樓梯後面,你們可以和她商量一下,借她的地方用用,雖然在一樓,有些不方便,但是可以隨時使用,總比我這邊時間上要互相配合要好。”
  聽了芯愛的話,兩人的眼睛一亮,一下子都沖了出去。關上門,芯愛繼續吃她的未吃完的晚飯。租金不租金的,芯愛不在乎,她並不差錢,那間雜物間那麼點大,放下一張床後再想放點什麼家俱都沒那個可能,何況又沒有衛生間,就算租出去,租金也沒多少,所以才一直被閒置。金賢宇和洪政民兩個人一樣是為李書仁租房,他們對此的態度很值得讓人玩味。
  因為芯愛現在住的房間是特意改造過,所以跟著她這一層的房間都被改建過,面積比其他樓層的單間大了不少。而且房間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所以這一層的房間租金最貴,要比其他單間貴上不少。
  據奧薩說,洪政民和金賢宇租房是前後腳,洪政民在前租下了四樓的房間,後來的金賢宇選的是三樓。據芯愛的了解,兩人的家境雖然都是富裕人家,但是洪政民的家境應該比金賢宇要差一點。不說祖上榮光,單看現在,金賢宇出身於律師世家的金氏律師行,是不是嫡系芯愛不知道。洪政民的父親生前服務於閔氏,如今已經過世,家裡的目前是在花用老本。按道理說,沒有了父親的洪政民在人情世故上應該高於金賢宇才是,但是芯愛看到的可不是這樣。
  李書仁這個女孩,芯愛只是在金賢宇送東西給她的那天,隔著門縫模模糊糊的見了一面,不過能夠被金賢宇和洪政民同時看中的女孩應該是非常優秀的,自強自立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會接受洪政民幫她付房租的,而金賢宇的那個“以工作酬”的辦法,雖然同樣是幫助李書仁,但是很好的維持了李書仁的自尊。以小見大,就此來看,在追求李書仁一事上,芯愛有點不看好洪政民,恐怕要輸給金賢宇。
  果然,芯愛的猜測沒有錯,在李書仁搬到公寓來後,金賢宇和李書仁越走越近,最終在一起了。金賢宇情場和事業上兩得意,在抱得美人歸後,他在學校的公開仿真模擬法庭,以他為中心的學習小組,以決定性的證據擊敗了洪政民所在的學習小組。因為這兩個學校小組准備的是同一個主題的辯論書,所以這意味著金賢宇贏了洪政民。
  不管是愛情,還是學業上,雙雙輸給金賢宇的洪政民讓他對金賢宇非常冒火,心裡暗自發恨,一定要贏了金賢宇。而後洪政民從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遇到的劉珍雅,通過劉珍雅,洪政民得知賢宇的爸爸就是直接導致他爸爸自殺的韓國有名的金律師,更加激起了洪政民的競爭心,讓他下定決定,不管如何,一定要打敗金賢宇,從他的身上,報當年父親被金賢宇的父親擊敗之仇。
  對金賢宇和洪政民之間的暗湧,芯愛沒興趣,她忙著安慰因為母親過世而傷心的尹翔澤還來不及。本來芯愛計劃在迎美高考的時候回韓國為她加油鼓勁的,因為尹翔澤的情況,芯愛不得不推遲了回韓國的行程。在她的安慰下,尹翔澤漸漸的走出了喪母的悲痛,漸漸振作了起來。
  就在芯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收到了韓國國內傳來的消息,說是迎美的父親因為建築事故,去世了。想到迎美,擔心她的芯愛顧不得其他,急急忙忙的和老師請好假,以最快的速度飛回韓國。回到韓國,芯愛就直奔貧民村,在迎美的家裡沒找到迎美的身影,從村民那裡知道迎美自從辦完父親的喪事後,再沒回來。
  找到迎美的父親出事的建築工地,從負責人甄貴成那裡知道迎美的消息,芯愛急忙趕了過去。按照甄貴成告訴的地址,芯愛找到據說迎美的寄住地點——金佑振的工作室。
  聽說芯愛是來找迎美的,金佑振和他的工作伙伴安鍾宇看向芯愛的目光很是奇怪。就算芯愛再怎麼不講究,但是她的經濟實力在那裡,所以從她的穿著上能看出家境很好,經過喬克雷斯的禮儀指導,和神話高中生活的熏陶,怎麼看,怎麼覺得芯愛是上流社會有錢人家的女兒。對比落魄到沒有住處,窮困交加的迎美,他們無法相信這兩個看上去八竿子打上去也沒有交集的兩個人會有關係,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芯愛所說的她和迎美是好朋友這話。
  對於金猶振和安鍾宇投過來的懷疑目光,芯愛不是沒有察覺,她明白這兩個人懷疑什麼,但是她也沒必須要去和他倆去解釋她和迎美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因為迎美要打工,所以芯愛一直等到很晚才等到迎美回來,陪她一起等的還有生怕芯愛對迎美不利的金佑振。

  第七十四章:聚散

  金佑振在迎美被甄貴成帶過來的時候,見到迎美的第一眼,就對迎美心生好感,喜歡上了迎美。迎美寄住在金佑振的工作室裡,直至大學開學,這是甄貴成和金佑振說好了的。距離大學開學還有一段的日子,金佑振本來以為在這段日子裡,他能常常看到迎美。但是事實和他想的一點都不一樣,迎美很忙,一直在外面打工,很晚才能回來。
  看到迎美越發瘦削的面孔,金佑振非常心疼,這個女孩子在承受著喪父的悲痛的時候還要為生活奔波,這樣一位命運坎坷而努力生活的堅強漂亮的女孩子,怎麼能不讓人著迷?金佑振無視迎美的冷漠,盡力幫助迎美,並竭力安慰她,想使迎美能盡早的走出喪父的悲痛。自從迎美住進來,金佑振每天都在在工作室留到很晚,等到迎美回來,看到她安全歸來才能放心回家。
  金佑振的異常引起了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暗戀他的甄善美的注意,同時他的母親宋貞淑,一位寡婦,對視如性命一般的兒子愈來愈遲歸,終日魂不守舍,很是擔憂。在金佑振再一次晚歸,甄善美和宋貞淑兩個結伴來到金佑振的工作室,在門口遇到了晚歸的徐迎美。
  “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宋貞淑狐疑的目光打量著站在他兒子工作室門口的迎美,一想到這麼晚了,兒子還沒有回家,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又出現在這裡,心中不由得胡亂猜疑起來,因此尖聲問道。
  甄善美站在宋貞淑的旁邊,打量著迎美,雖然迎美身上的衣服很差,但是迎美生的很漂亮,她看到了都被吸引,想到她的佑振哥,甄善美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危機感。
  聽到外面說話的聲音,在屋裡等迎美的芯愛起身開門,看到了門外的迎美和宋貞淑、甄善美。聽到開門聲,迎美看到芯愛,一愣,對上芯愛生氣的臉,遲疑了一下,喊了一聲:“芯愛?”
  “媽媽,善美,你們怎麼來了?”看到站在迎美身後的母親和甄善美,金佑振很意外,趕忙打招呼。
  宋貞淑看到迎美的時候,心中犯了猜疑,如今看到金佑振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在屋子裡,覺得她剛才的猜疑似乎有些不靠譜,打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芯愛身上。
  迎美、宋貞淑和甄善美在金佑振的招呼下,走進工作室。迎美拉著芯愛的手,笑道:“芯愛,你是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你竟然找到這來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芯愛抽回被迎美拉著的手,伸手給了迎美一巴掌,清脆的耳光聲嚇了站在一旁看迎美的和芯愛敘舊宋貞淑他們幾個一跳。甄善美吃驚的捂住了嘴巴,驚訝的目光來回的掃視迎美和芯愛兩個。金佑振忙不迭的跳了出來,指責芯愛:“尹小姐,你還說是徐小姐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怎麼會一見面就動手打人,你⋯⋯”
  “閉嘴!我打她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在這裡唧唧歪歪的做什麼?”芯愛毫不客氣的打斷金佑振,把他嗆了回去。金佑振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站在一旁的宋貞淑攔住了他。
  芯愛怒不可遏的看著捂著臉的迎美,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你竟然寧願接受陌生人的幫助,寄住在成年男子的工作室裡也不肯去住我在首爾的房子,你非要和我劃分的這麼清楚嗎?你寧願欠別人的人情,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我的幫助就這麼讓你難以接受?作為朋友,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嘛,你到底當我沒當我是你的好朋友?”
  芯愛離開韓國到美國念書的時候,把家裡的鑰匙留給了芯愛,雖然那個時候是因為她為了給在首爾打工的迎美找個住處,但是迎美回青湖洞繼續上學,芯愛並沒有收回鑰匙,而是讓迎美繼續保存,以便幫她照看房子。迎美的父親過世,她不肯回貧民村,沒有住處,芯愛在首爾的房子鑰匙就在她的手中,她完全可以過去住,但是迎美卻偏偏跑到這邊借住在人家的工作室裡,芯愛知道後,都快氣死了。
  迎美將捂著臉的手拿下來,含淚著眼淚說:“我當然當你是好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個是永遠不容置疑的。雖說朋友是相互的,但是我真的夠格做你的朋友嗎?我這個朋友做的真的是太不合格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煩你,讓你在我的身後幫我收拾爛攤子,總是由你這一方面付出,天下間哪有這樣做朋友的?”我根本不配做你的朋友,所以不好意思再次麻煩你。“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要不是你通過柳學長偷偷的幫助我,恐怕我現在已經餓死了,我不想在給你添麻煩了。”
  迎美在一次又一次接受芯愛的幫助後,在父亡,她又不想回貧民村的情況下,借住在芯愛家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問題,但是這其中發生了一點事情,讓迎美不肯到芯愛家離去住。
  上次因為被父親打得下不來床以至於迎美錯過了高考,迎美雖然沒有對人說,但是心裡不是不遺憾的。為了保險,迎美在繼續求學這一年,沒有打工,而是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高考完畢,迎美在等錄取通知書的同時開始打工,因為貧民村的地理位置,迎美回家的時候不能太晚,所以她白天外出打工,就想著接點手工活晚上做。
  一直以來,迎美都是通過柳俊河的母親接手工活的,所以這次也不例外,她找上門去後,順利的接到了活計,但是在交付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問題,迎美拿到手的工錢比以往少了不少。面對自己做的手工活價錢被“壓低”這一問題,迎美找到柳俊河的母親問個究竟。
  因為以往迎美的工錢都是柳俊河帶到學校交付給她的,柳俊河這麼做的理由是方便,免得迎美來回奔波,因此柳俊河的母親並不知道柳俊河暗中把迎美的手工活價錢提高,借此達到芯愛資助迎美的目的。因此在芯愛提出異議的時候,直接將迎美駁了回去,為了讓迎美心服口服,拿出原來要求的價錢的手工活和迎美做的作了個比較,並順嘴說了一句“就你做的這樣,根本拿不到價錢,除非有傻子在其中貼補。”
  其實柳俊河的媽媽這句話完全是諷刺迎美,諷刺迎美的手工不過關,還想要高價,但是迎美不由得因為這句話而多做了聯想。她是自從柳俊河幫她拿手工活的的工錢時,價錢才開始上漲,因為一開始漲的幅度不大,她以為是自己的手藝提高了,所以並沒有在意。
  而後,隨著柳俊河所說的人工價錢有了提高,迎美手藝見長,活計要的急,所以工錢高,⋯⋯讓迎美毫不懷疑的接受了她的手工活工錢的增多。但是現在謊言戳破了,柳俊河是沒有那個資本為她拿出這筆多出來的錢的,但是有人可以,比如芯愛。只有芯愛能通過柳俊河辦出這樣的事來。
  一想到自己悄無聲息的接受了芯愛的多年幫助,迎美心中對芯愛不是不感激,但是迎美最自豪的就是和芯愛做朋友,在金錢上她從來沒有要求過芯愛什麼,因為這一點,她覺得她站在芯愛身邊非常有底氣,但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已經接受了芯愛多年的金錢資助,迎美的心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因此迎美對芯愛的感官一下子變得很復雜。所以明明芯愛的公寓鑰匙在迎美的手中,但是迎美對入住芯愛的公寓產生了莫名的抵觸,寧願接受甄貴成的安排,借住在陌生男子的工作室裡。
  “你這個傻瓜!”聽了迎美的話,芯愛上前一把抱住迎美,抱著她哭了起來。“誰說你沒有付出?每次聽我訴說所有的煩心事,開解我,支持我的人難道是鬼影子嗎?你不願意接受和我產生金錢上的糾葛,不僅是想在我面前保持你的自尊,更是因為你不願意欠我人情,可能是覺得人情不好還,可是你卻肯接受外人的幫助,難道在你看來,欠別人的人情要比欠我的好還嗎?”
  芯愛鬆開抱著迎美的手,後退一步,淚水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和迎美面對面站著,大聲責罵道:“徐迎美,你這個笨蛋,你到底要別扭到什麼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情誼難道是用錢能買的到的嗎?你是在小看你自己還是在小看我?明知道朋友經濟上面有苦難,我這個做朋友的卻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不肯幫忙,這樣的我還是稱之為是你的朋友嗎?是不是如果我們不認識,你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金錢方面的援助?”
  “既然這樣,那麼假裝我們以前不認識。其實我們本來就不認識,因為你以前的那個女孩子名字叫崔芯愛。”芯愛有點苦澀的低聲嘀咕著,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抽了一下鼻子,在迎美面前站定,伸出手來,准備和迎美握手,並自我介紹道:“你好,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尹芯愛,目前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經濟專業的學生,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
  被芯愛的連打帶罵,迎美已經有幾分想通了。淚水漣漣的迎美看著芯愛伸出來的手,對上芯愛溫暖的目光,心中本來還有的幾分別扭也不翼而飛,破涕為笑,伸手和芯愛的手我握住。“你好,尹芯愛小姐,我是徐迎美,今年的首爾大學大傳系新生。”
  芯愛和迎美兩個人把手握在一起,相視一笑,所有的一切全都煙消雲散,兩人回到了原來。既然迎美不鬧別扭了,芯愛自然不肯讓迎美繼續住在金佑振的工作室。這裡並不是正經的住宿地點不說,而且還是兩個大男人待的地方,迎美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迎美,收拾一下,把這裡還給它的主人吧,人家一個好好的工作室,成了你的宿舍,這算怎麼回事。”芯愛准備讓迎美搬到她在首爾的公寓裡去住。
  想通了的迎美沒有拒絕,乖乖的去收拾東西。芯愛把目光落在宋貞淑、甄善美和金佑振身上,沒有說話,他們回望過去,上下打量芯愛,也沒有一個人開口,大家相約好了一般,全都保持沉默。
  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迎美很快的拎著一個包走了出來,打破了沉默。迎美帶著東西和看了一場“姊妹和好”大戲的宋貞淑、甄善美和金佑振告別。先是向金佑振道謝:“金先生,謝謝你這些日子的收留,不勝感激。”跟著目光落到甄善美身上,“甄小姐,幫我轉告甄先生一聲,謝謝他的幫助。我先走了,改日再登門道謝。”
  甄善美對迎美竟然認識她感到非常意外,對著迎美露出一個“你怎麼會認識我的”目光,聽迎美這麼說,忙揮著手說:“不用啦,不用啦,其實也沒幫什麼大忙了。⋯⋯”旋即反應過來,“啊?原來你住在佑振哥這裡竟然是爸爸介紹的?”心中不由得埋怨起甄貴成來。
  甄善美雖然被迎美和芯愛之間的感情所感動,哭了出來,但是看到金佑振看迎美的目光,讓她心生不安。雖然心裡覺得這麼想是不太好,但是甄善美還是覺得迎美能夠搬走是一件好事,最好,能夠和她佑振永遠不見面才好。
  “是呀,是大叔幫的忙。沒能親自向他告別,很是抱歉。”迎美點頭說道。面對甄善美為什麼迎美會認識她的一問,迎美也給予了解答:“雖然我和甄善美小姐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聽大叔提起了過你好多次,而且我還在大叔的錢包裡看到過你和大叔的照片,你和照片中一模一樣,所以你過來的時候,我一下子就認出你來了。”
  再次請甄善美幫她向甄貴成轉達謝意後,迎美和芯愛一起離開了金佑振的工作室。
  面對迎美的離開,金佑振滿心不捨,滿心想要挽留,但是正如芯愛所說,這裡是攝影工作室,並不是住宿的地方,而且迎美是個女孩子,到底有些不方便。想要迎美留下個地址,他好去找她,在虎視眈眈的母親注視下,金佑振猶豫再三,沒有開口。他可沒有忘記,剛才開門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對迎美不善的目光。
  宋貞淑知道迎美借住在工作室後,猜到她可能就是造成兒子留戀在工作室,越來越晚歸的罪魁禍首,盡管迎美和金佑振看上去沒什麼關係,但是她對迎美沒什麼好感,巴不得隔開迎美和金佑振,所以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在心裡對迎美搬走大力歡迎。
  芯愛和迎美辭別可宋貞淑他們三人,坐車來到芯愛在首爾的別墅。拿出鑰匙打開門,屋子因為沒有主人,迎美在離開時,都將沙發、床等家俱罩了起來,而且迎美隔一段日子就會來這裡打掃衛生,所以屋裡並不髒。時間已經很晚了,芯愛和迎美簡單收拾了一下,洗了澡就各自去睡了。

  第七十五章:幫忙

  對迎美喪父一事,芯愛並沒有過多關注,因為她知道迎美不需要這個。不管迎美對她的父親抱有什麼樣的感情,如今她的父親已經死了,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隨著徐成柱的下葬而埋葬了,不管迎美是傷心還是覺得解脫,都已經過去了,再提起他,沒有任何意義,那段記憶就算不屬於應該忘掉的東西,也應該深埋在記憶裡不在提起。
  迎美在芯愛的公寓住了下來,只要她想,開學後完全可以不用住在學校宿舍,一直在芯愛的公寓住下去都沒問題,但是生活費和學費對迎美來說是個大問題。迎美父親的父親因為是在建築工地上因為事故而身亡,所以會有一筆賠償金,這筆錢,能夠為迎美維持她在大學的第一年生活。剩下的那幾年,就需要迎美另外籌措了。
  將迎美帶到自己的家安頓下來,芯愛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把F3約了出來,將迎美介紹給他們認識,讓他們幫忙介紹一份長期穩定而又能配合迎美時間的一份工作。迎美還是名學生,雖然大學課程不會像高中那樣安排的緊密,空餘時間相對來說比較寬裕,但是時間被分割的零零碎碎的,沒有固定的時間,而且迎美不能為了打工而顧此失彼,耽誤了課業,所以這樣的工作並不好找。
  芯愛和迎美早早的來到約定的咖啡廳裡等待,蘇易正和宋宇彬按時來到,芯愛見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尹智厚遲遲不來,沒有繼續等下去。做過介紹,讓蘇易正、宋宇彬和迎美彼此認識後,芯愛將她的請求對宋宇彬和蘇易正說了出來。
  芯愛能想到的問題,蘇易正和宋宇彬自然也能想到,事情並不是那麼好辦。蘇易正摩挲了一下下巴,想到迎美現在住在芯愛的公寓裡,眼睛一亮,說:“在狎鷗亭這裡我家開有陶藝店,徐同學可以到店裡上晚班,從下午五點半一直上到晚上十點半打烊的時候。周末的時候,如果徐同學沒有課業的話,要連著白班一起上。如果徐同學能夠遵守這樣的時間安排,薪資按照店裡正式員工計算,除了沒有保險外,其餘的福利一概跟著正式員工走,不知道徐同學意下如何?”
  迎美聽了高興壞了,連連點點頭,滿意的笑道:“好的,好的,我這邊沒問題。”不是打零工,而是按照正式員工待遇走,雖然要一直上晚班,但是這已經是非常好的好事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既然這樣的話,徐同學明天就去店裡上班吧,先熟悉一下情況,暫時白班和晚班一起上,等開學後,由店長根據你的情況調整一下店裡的員工上班時間就是了。”蘇易正拍板作了決定,拿出便寫紙來,將店的地址和店裡經理的聯繫方式寫下,遞給了迎美。
  宋宇彬從蘇易正那裡拿過便寫紙,將他的聯繫方式寫下,遞給了迎美。“這是市場部經理的聯繫方式,易正介紹的工作已經占去了你大半的課餘時間,所以我這邊就沒什麼好介紹的了。等你開學的時候把你的課表傳給他一份,在你的剩下空餘時間中,如果市場部這邊有什麼臨時活動,他會打電話給你。嗯,對了,徐同學,你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留下,好方便我的人聯繫人。”
  迎美接過宋宇彬遞過來的便簽紙,滿口道謝,並將她的聯繫方式留給了蘇易正和宋宇彬,然後很有眼色的先走了,留下芯愛和老朋友敘舊。目送著迎美離開,宋宇彬低聲打了個輕浮的口哨,轉頭笑道:“唉,芯愛,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既然認識這麼漂亮女生都不說早給我介紹介紹,竟然藏到這個時候,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看著宋宇彬作了一副“西子捧心”的傷心樣,芯愛忍不住失笑,笑過後正色說道:“不是我不夠意思,不給你介紹,實在是迎美是個正經的女孩,她可不是你以前交往的那些隨便玩玩的女孩子,你讓我怎麼給你介紹?”
  “芯愛,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什麼叫我交往的那些隨便玩玩的女孩?我和她們交往也都是真心的好不好?何況,你沒給我介紹,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愛上她,進而想和她結婚呢?”宋宇彬不服氣的反駁。
  芯愛輕歎一口氣。“宋宇彬,這話說出來連你自己都不信,你還想讓我相信?不給你介紹,不僅僅是你花花公子的名頭難以讓人放心,而是就算介紹給你,迎美的家境非常貧困,因為家族因素面臨政治婚姻的你,怎麼可能會在一起?哪怕你們相愛,家族也不會同意,有我和具俊表的例子在前,你還是省省心,不要重蹈覆轍了。”
  說到家族要給他安排政治婚姻,宋宇彬立刻說不出話來。在F4的成員裡,因為家族因素對政治婚姻最迫切的就是一心建設。一心建設,作為新興財閥,短時間內就成為韓國呼風喚雨的財團所在,確實讓人欣羨,但是因為崛起時間過短,比起那些歷史悠久的財團來,缺乏底蘊,在政治方面的支持獲得也遠不如那些歷史悠久的財團,因此造成後勁不足,目前一心建設已經到了發展瓶頸。
  如果不尋求解決方法,一心建設不能突破桎梏,那麼它將會被局限在韓國。韓國地域狹小,如果一心建設被局限在韓國,這就意味著它沒有了發展潛力,就算一心建設成為韓國龍頭企業,也不過在韓國勉強算的上一流企業,但是和神話、克洛法這種世界性財團來說,什麼也不是。
  所以一心建設迫切需要尋找解決之道,在尋求合作伙伴上,沒有什麼比政治聯姻更可靠的合作方式了。這點身為一心建設的繼承人,宋宇彬非常清楚,因此在他心裡,他一面不甘願淪為政治聯姻對象,一面又知道想要一心建設,得以繼續發展,成為世界型企業,政治聯姻是必須的,所以他非常矛盾。
  蘇易正笑笑打破沉默,轉化話題。“幫忙歸幫忙,不過有個問題我要問清楚,你的這位朋友既然是首爾大傳系的,出來工作大多會去電視台。去你們尹家的MBS電視台,不僅能打工,而且還能鍛煉她的專業能力,為她將來工作打下基礎,我不相信你會沒想到這一點,怎麼沒安排她去那裡,反而求到我們頭上來了?後面不會有什麼麻煩吧?”在韓國,漂亮而又窮困的女孩子背後常常會有很多麻煩,他可不想給店裡帶去麻煩。
  “不就是找份工作而已,能有什麼麻煩。放心,我保證,絕對一點事都沒有。”麻煩已經被我提前解決了。“我都說了,迎美是個正經的女孩子,你們不要因為她的家庭原因對她存有偏見好不好?”芯愛神色有些不滿的說。
  “蘇易正說的容易,你當我沒想過,我也想把迎美安排到MBS電話台,可是這事哪有那麼容易。雖然MBS電話台的社長是姓尹,是我的伯父,但是我和我的伯父沒什麼來往,不僅沒什麼來往,而且因為我的堂哥尹翔澤,和我的伯父水火不容,我是站在我的堂哥這邊的,所以我不能背棄我的堂哥。”
  “可是我堂哥那裡,因為他母親的過世,和我伯父關係鬧的很僵,他一直覺得就是因為這個電視台的存在,導致了他母親悲慘的一生,將來他是不是會接手電視台還是個問題,這個時候我也不可能開口去求他幫忙,只好等等看了,等我堂哥走出陰影,等迎美學到專業課程的時候再說,現在讓迎美進電視台,她還什麼都沒學,也沒什麼大意義。”
  盡管芯愛沒有說,但是對MBS電話台的發展史,蘇易正和宋宇彬知道的一清二楚。上流社會都知道MBS電話台是屬於現任社長尹相勳前妻的,哪怕在尹相勳的手中發展壯大,從一個單純播放節目的電視台,變成集編導、製作、播放⋯⋯為一體,以電視台為中心的綜合性集團,但是最終立足點依舊是電視台。
  當初尹相勳和她前妻離婚,對上流社會是一項非常重要的談資。身為上流社會一員,哪怕婚姻裡夫妻兩個已經貌合神離,但是為了大眾形象,離婚的也非常少。當時人們都猜測,尹相勳之所以和前妻離婚,是因為他妻子手裡的股權比他多,他決定利用離婚事件引起的股票動蕩收購外面的股票,從而獲得電視台的絕對股權。
  事情最終是不是和符合大眾的猜測,大家不知道,反正只知道他的這位前妻在離婚後,還站出來為丈夫辟謠,說離婚乃是兩個人的問題,和企業經營無關,為了表示對丈夫的支持,第一時間把手上的股票轉入隨丈夫一起生活的兒子名下。因為當時尹翔澤還沒有成年,所以尹相勳等於是其中實際受益者,當時大家都稱贊尹相勳手段高明,都離婚了還把前妻迷得死死的。
  芯愛看了一下表,納悶的說:“都這個時間了,尹智厚還沒來,這個家伙是不是被什麼事給耽誤了?要不要打電話問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不然明明答應的好好的,怎麼失約了,而且連通知也沒通知一聲,這可不像尹智厚的行事作風。
  蘇易正苦笑一聲,歎著氣說:“算了,不用打電話了,打也沒用。我出來的時候,和他通過電話,他說他正在去接金絲草的路上,看那意思,是想著帶金絲草一起過來。既然他沒來,那麼又是在和金絲草在鬧別扭中,這種情況我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怎麼?尹智厚和金絲草關係不好嗎?他們經常鬧別扭嗎?”芯愛很是意外。在她和具俊表被姜會長“棒打鴛鴦”的時候,金絲草和尹智厚兩人已經交往了,而且甜蜜的很。在具俊表和芯愛被迫分離後,芯愛魂不守舍,日漸削瘦的時候,金絲草曾經跑來安慰她,不過金絲草的那番言論實在不對芯愛的胃口,心情不好的芯愛懶得聽她的“長篇大論”,三言兩語的將她敷衍走了。
  蘇易正歎了一口氣,說:“也不能說不好,不過經常鬧別扭倒是真的。智厚的情況擺在那裡,將來是不可能從政了,而且尹爺爺也無意給智厚安排政治聯姻,想著給智厚找個溫柔賢淑,愛智厚的女孩子。⋯⋯在智厚和金絲草交往後,關係穩定下來,他就把金絲草作為他將來的結婚對象,帶到了尹爺爺的面前。”
  “這事發生在你和具俊表離開韓國以後。尹爺爺雖然對智厚的另一半家裡沒作太高要求,但是金絲草的家庭顯然並不能讓尹爺爺滿意,不過因為智厚喜歡,所以尹爺爺也沒有反對,不過他希望金絲草能重新學習一下禮儀,因為不管將來智厚從事什麼職業,他都是政治世家尹家的孩子,所以他的妻子哪怕並不是出身名門,但是禮儀上必須要過關,不然將來出席宴會,鬧笑話,人家嘲笑的可不僅僅是金絲草,而是整個尹家。”
  “不知道智厚怎麼和金絲草說的,反正因為金絲草去學習禮儀的事情他和智厚鬧了很大一場別扭,她覺得尹家嫌棄她,智厚不僅不站在她這邊幫著她對抗尹家,反而和尹家一起欺負她。⋯⋯最終還是我們出面勸說,金絲草才委委屈屈的表示她因為是愛智厚,所以才去學的。教導金絲草的禮儀老師是由尹爺爺出面請的,在上流社會非常出名的禮儀老師,也不知道金絲草是怎麼學的,反正剛學沒多久,她就和樸女士吵了起來,然後就放話不肯學了。不管我們和智厚怎麼勸都不肯去,而樸女士那面也鄭重表示她不肯再教了,兩面都沒得好。⋯⋯”
  尹家是政治家族,而尹智厚因為從小患有自閉症的緣故,哪怕他這種後天的自閉症已經被治癒,但是曾經的病症給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非常重,所以他不適合從政。因為尹智厚的父母在尹智厚幼年的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對於長子留下的這個兒子,尹爺爺不免稍微寵溺了一點,加上尹智厚的個性,所以尹爺爺對尹智厚的妻子要求並不是很高。
  因為尹智厚曾經因為自閉症而養成的個性,造成能夠接近他,進而走進他心裡的女性不是很多,所以尹爺爺對金絲草不滿歸不滿,但是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她,希望改造一下金絲草,能夠在將來帶出去不給尹家丟面子,結果反而變成現在這個境地,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才好。
  宋宇彬笑著從旁插言。“金絲草言語中對我們鄙視的很,總覺得我們是浪費米糧的蠹蟲,她整天嚷嚷‘韓國的平民如果沒有毅力和傲氣的話,就是行屍走肉!’從她剛進神話時,就對她的平民身份非常自豪,一直到現在依舊為她的身份而驕傲,真是讓人搞不懂,如果是這樣,那麼她還和智厚交往做什麼?而且一旦尹智厚這邊要求她什麼,有什麼改變,她就大加指責,總覺得是智厚在刁難她,看不起她,不知道她是真的為她的平民身份而自豪還是自卑!害得智厚夾在尹家和她中間為難的很,看到疲於應付的智厚我都替他累得慌,不明白,到了現在,都這個地步,為什麼智厚還沒有和她提出分手?”
  芯愛笑笑,對尹智厚和金絲草之間的關係不予置評,她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們兩個現在一個在法國,一個在英國,過得怎麼樣?你們這個時候怎麼會在國內?”
  芯愛因為迎美向F3求助的時候,她的主要求助對象是尹智厚,不同於尹智厚留在國內,蘇易正和宋宇彬高中畢業後,也都出國留學了,蘇易正在巴黎大學,宋宇彬去了牛津大學,雖然不知道這兩所學校的具體開學時間,但是世界高校的上學時間差不多,所以這兩個人這個時間未必在國內,芯愛只是試探著打了個電話,沒想到竟然打通了。本來一開始見面的時候芯愛就想問的,只是聊的興起,就把這個話題給忘了,這會子才想起來。
  蘇易正笑了笑,說:“我是在做一個作業,涉及到我這個學期的學習成績,老師的評價對我的以後發展很重要,所以我打算以韓國傳統工藝作一件陶藝,其中有些問題不是很有把握,電話裡說不清楚,所以特意飛回國內,請老爸指導一下。”
  伸手指了指宋宇彬,蘇易正說:“這個家伙,是因為要參加一心建設的周年會和為他奶奶慶祝生日回來的,已經定了明天的機票回英國。我比他晚一天,是後天的,你要是晚兩天聯繫我們,恐怕我們就見不到了。”
  “你在美國過得怎麼樣?你和具俊表還好嗎?”對芯愛和具俊表的現狀,宋宇彬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們都在美國,常常見面嗎?”
  芯愛輕輕搖了一下頭,說:“我挺好的,以前我曾經在美國生活過幾年,所以這次過去之後沒什麼不適應的。”談到具俊表,芯愛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低沉了下來。“我和具俊表都挺好的,但是我們並沒怎麼見面,連電話都很少打,一般就是發個短信,讓彼此心安罷了。不過我們還都在堅持中,堅持等到曙光到來的那一刻。如果不是這次因為突發事故回國,可能我和具俊表會找機會見上一面。”
  雖然芯愛沒有向蘇易正和宋宇彬訴苦,但是他們如何聽不出這段戀情的艱難,兩個人都沉默了,三人之間一時彌漫著沉重在氛圍中。比起一心建設來,神話集團已經是世界性財團,進行政治聯姻不過是錦上添花,如果不是姜會長野心勃勃,拒絕采用穩打穩扎的方式,想要短時間讓神話集團更上一層,具俊表的婚姻完全可以不用拿來做交易。
  宋宇彬歎了一口氣說:“小的時候總盼著長大,那個時候恨不得一天就能長大成人,總覺得作大人比當小孩子好,但是等真長大了,卻發現煩心事越來越多,還不如永遠都不長大,要是一直是小孩子,該多好。人真是矛盾的動物。”
  因為話題沉悶,蘇易正、宋宇彬和芯愛繼續坐了一會兒就各自散了去。回家的路上,芯愛看到了韓泰華和一個女孩子走在一起。看到那個女孩子,芯愛愣住了,不由得陷入回憶中。想到那晚不好的回憶,芯愛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喊著韓泰華的名字。韓泰華明明聽到了芯愛的喊聲,甚至回過頭來看到了芯愛的身影,卻不肯停下來,拉著身邊的女孩鑽街走巷,很快就把芯愛甩掉了。追丟了韓泰華和那個女孩,芯愛失望的停下腳步,轉身回家,把這件事當做談資講給迎美聽後,就把它撂在腦後了。
  將迎美的問題解決了,芯愛沒有等到迎美開學,就回了美國。迎美在開學前,拜訪了搬到首爾的崔家。順任聽迎美說,因為要打工的緣故,不打算住在學校宿舍,想到崔英雄來信的叮囑,如今家裡不差錢,她買了一輛單車作為慶祝迎美考上大學的禮物送給了迎美。
  迎美推辭不過,收了下來,從此她開始了每天騎著單車上下學的生活。她騎單車出入首爾大學的身影成為了首爾大學一道靚麗的風景。迎美是冷艷型的美女,因為家庭和成長環境緣故,她本身並不具有親和力,而且她也不是那種到處播撒陽光做得到朋友成群的歡笑女孩,而且她每天除了上課,還要忙著打工,所以根本沒時間去交朋友。
  當然造成迎美在學校裡獨來獨往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以上幾種緣由,還因為關於她的身世,一個臨時工的女兒,從小在鄉下長大,現在是父母雙亡的孤兒,⋯⋯已經在學校裡沸沸揚揚的傳揚開來。
  雖然同學們佩服迎美在窮困的環境下努力奮鬥堅強不屈的意志,但是在是否選擇和一個窮人做朋友的問題上,在階級分明的韓國社會大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們大都退卻了。善良美好的甄善美倒是不介意這些,但是迎美說不出什麼原因,就是看她別扭,沒有想和甄善美作朋友的心思,而對甄善美來說,她和徐迎美中間隔著個金佑振,所以兩個人注定成不了朋友。
  其實,之所以迎美的身世會在紛紛擾擾的傳至整個校園角落,是因為金佑振來到學校找迎美,被甄善美看到,郁悶的甄善美忍不住向她的大嘴巴閨蜜趙招娣訴說心事,結果,關於迎美的身世就這麼在學校裡傳播開來。
  這一切,迎美知道,全都知道,但是她不在乎。哪怕被全世界都排斥在外,迎美也不在乎,因為她已經有了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尹芯愛。只要芯愛是她的朋友,她交不交其他的朋友都無所謂。
  遠在美國的芯愛並不知道她在迎美的心中占有多麼重要的地位,從韓國回來後,芯愛又去看了尹翔澤,看到尹翔澤似乎已經走出因為母親逝世帶來的陰影,將從韓國帶來的特產送給尹翔澤,然後發現,殷雅麗瑛成了尹翔澤的學妹,在加州大的電視電影編劇專業學習,韓景惠陪同殷雅麗瑛一起來洛杉磯上學,成為尹翔澤所住的學生公寓管理員兼公共地區衛生清潔員。
  殷雅麗瑛並沒有申請加州大的宿舍,而是和韓景惠一起住在一樓那個被隔出的管理員面積狹小的單間中,裡面的單人床變成了上下鋪,尹翔澤沒有收入殷雅麗瑛任何費用。因為韓景惠每天都自己烹煮食物,喜愛家鄉口味的尹翔澤在付伙食費的情況下,由韓景惠為他烹煮一日三餐。
  最開始,尹翔澤幫助韓景惠的時候,為了避免她把他和她的女兒湊成對,將芯愛拉出來作擋箭牌。時間久了,韓景惠和殷雅麗瑛也知道了尹翔澤和芯愛的真實關係,但是因為尹翔澤已經表示出他對殷雅麗瑛不感興趣,所以韓景惠放棄了撮合他和殷雅麗瑛,不過心裡不是不遺憾的,畢竟不管從哪裡看,尹翔澤都是一個好女婿的人選。
  芯愛看到尹翔澤恢復如常,放心的回到波士頓。回到波士頓後,芯愛投入到忙碌的學習中去。美國的大學實行學分制,因此具有選課形式的多樣性,學制的彈性化,學業評價的績點制,學習過程的指導性,學分轉換的認可性,文、理、工滲透的通才教育等特征。只要修夠足夠的學分,就可以提前畢業。芯愛雖然是在商學院,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只能局限於商業方面的學習,只要她有能力,完全可以挑自己感興趣的課程去學習。
  哈佛大學的圖書館是徹夜不關的,芯愛雖然不至於整夜泡到圖書館裡,但是那裡是她課餘時間最常去的地方。在那裡,芯愛還遇到過麻省理工的李民亨和波士頓大學的柳俊河。
  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就像華夏的北大清華一樣,離得很近,哈佛有些理工科的課甚至要到麻省的實驗室去上。波士頓大學與哈佛、麻省理工隔河相對。作為頂尖大學,它們之間的交流非常頻繁,而三所學校的學生經常來串門,互通有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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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芯愛一面往宿舍走一面讀著崔英雄寄來的信,信上說他從獨島服完兩年兵役回家後參加了高考,考得不錯,已經收到了成均館大學語言學院英文系的錄取通知書,隨信而來的還有一張崔英雄的照片,看到照片裡崔英雄留著寸頭,皮膚曬得黑黝黝,明顯比以前成熟不少的樣子芯愛笑了,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長大。
  走到樓梯口,芯愛遇到買菜回來的金賢宇和李書仁。金賢宇熱情的邀請她去他家吃飯,得知因為今天是李書仁生日,要為她慶祝生日,芯愛點頭答應下來,她沒有回家,直接把東西放到金賢宇家,進廚房和李書仁一起忙起來。
  芯愛和李書仁鑽廚房忙碌的時候,金賢宇邀請的朋友陸陸續續的來到。芯愛端菜出來,金賢宇忙將餐桌擺好,又忙著擺凳子,不小心把芯愛擺放在一邊的東西給碰掉地上。李書仁在艾滋病患者義務服務認識的艾麗莎幫著撿起,被芯愛的素描本所吸引,不由自主的翻看起來。
  當芯愛發現後,艾麗莎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不小心看到的,見獵心喜,所以不由自主的翻看了下去,真是抱歉。自我介紹一下,我也是讀服裝設計的,是布蘭迪斯大學的,請問你是哪所學校的?”
  “我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芯愛將艾麗莎遞過來的素描本接過了過來,放到一邊。艾麗莎聽到芯愛的答案,吃驚的張大了嘴,喊道:“天呀,你竟然選擇去和那些冷冰冰沒有絲毫美感的數字去打交道,你簡直是在浪費天賦,你應該去讀服裝設計,以你的才華,你會獲得奈門——馬科斯獎,會在這一行裡大放異彩,進而征服世界!”
  金賢宇聽了之後,忍不住嘀咕一聲,“有那麼誇張嗎?”他知道芯愛在完成商學院課業的同時也在翻閱一些關於服裝設計的書籍,哈佛大學沒有這個專業,但是芯愛有的時候會到波士頓的其他大學,比如波士頓大學的藝術學院去旁聽這類課程。
  金賢宇對這方面不懂,芯愛的作品又從來沒有轉化為實物,所以金賢宇根本無從欣賞芯愛的天賦。但是芯愛在哈佛繁重的課業中還不忘學習這個,明顯對這方面感興趣,如果真如艾麗莎所說,芯愛真有這個天賦,能在這一行大放異彩,那麼當初她應該不是哈佛商學院學習,而是去學習服裝設計,所以金賢宇對艾麗莎的說法持懷疑的態度。不僅金賢宇這麼想,在座的大多抱有這種想法。
  “我在商學院念得挺好的,沒想過改專業。”芯愛神色淡淡的說道。最開始的時候,芯愛曾經想過要報考服裝設計專業的,但是因為她有前世的基礎,站在“巨人”肩上。
  比起她所掌握的時尚觀念,哪怕號稱世界時尚第一,美國的時尚之地“好萊塢”都比她落後。對她來說,專門報考這個專業,去學習,實在是雞肋,所以想了又想,最終芯愛還是放棄了。不過芯愛並沒有放棄這方面的學習,自學的同時不忘去其他院校旁聽那些大師講課,彌補自己在知識上的缺漏,寒暑假和尹翔澤匯合的同時,還在好萊塢專業造型團隊手下打工,磨練技能。
  艾麗莎被芯愛的態度噎了個大窩脖,臉紅脖子粗,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李書仁端著菜出來,笑道:“有什麼問題艾麗莎你和芯愛飯後去談,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可是來替我慶祝生日的,可不能讓其他話題搶占了我主角的地位,不然我會生氣的。”
  有李書仁的話,大家把關注的重點從芯愛身上移開,投注到李書仁的身上。李書仁的生日過後,艾麗莎又找了芯愛幾次,雖然沒能成功的勸說芯愛改專業,但是和芯愛成了朋友,來往日漸密切,兩個人常常在服裝設計這方面進行交流。
  芯愛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讓自己沒有閒下來的時刻,因為一旦閒下來,她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因為芯愛從李民亨那裡得知,姜會長心目的兒媳——JK集團的繼承人夏在景和具俊表同在紐約大學讀書,而且兩人還是同班同學,同進同出。夏在景能和具俊表成為同班同學,說明神話集團和JK集團已經達成了默契。
  這一切芯愛一直都被具俊表蒙在鼓裡,一點都不知道,若非芯愛從李民亨那裡套問出來,恐怕具俊表還是不肯告訴她。盡管芯愛知道具俊表選擇隱瞞是為了她好,不想讓她胡思亂想。在她知道後,具俊表再三向她保證,他和夏在景之間什麼都沒有,只是單純的同學關係,但是芯愛又怎麼能不胡思亂想。
  她和具俊表是戀人,可是兩個人的關係卻跟做賊似的,見不得光,偷偷摸摸的,雖然同在美國,波士頓和紐約相隔不遠,交通方便,但是見一面卻是那麼的不容易,而夏在景卻能光明正大的陪在具俊表的身邊。芯愛一面告訴自己要對具俊表有信心,要相信他,一面又患得患失,覺得夏在景和具俊表做同學,就是打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主意,不知道具俊表會不會被夏在景拿下。⋯⋯
  心事重重的芯愛忍不住打電話向迎美訴說她的郁悶、苦惱和擔心,尋求安慰。經過迎美的開導後,芯愛的心情大為好轉。“迎美,謝謝你,向你傾訴完後,我的心情已經好多了。”
  徐成柱的過世帶給迎美悲痛的同時更多的是輕鬆。一點都不關心她,常年酗酒並打她的父親消失了,而且她考上了大學,遠離了貧民村,⋯⋯曾經在兒時立下的理想差不多都實現了。
  如今的迎美是韓國最高學府首爾大學的學生,有一份能夠維持生活所需的工作,隨著時間的流逝,關於她身世的流言也漸漸散去,迎美在班上也有了交好的同學,生活看起來是這麼的美好,她變得比以前開朗了,笑容也多了起來。只是生活中總有一些不和諧的小瑕疵,金佑振的追求讓迎美很是頭疼。
  其實真正讓迎美頭疼的不是金佑振,而是面對金佑振追求她,甄善美流露出的態度。憑心而論,作為一名漂亮的女孩子,有人追求她,不管她答不答應,迎美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但是甄善美每次看到金佑振跑過來找她的時候,擺出一副傷心哀婉的神情,用指責控訴的眼光看著她,好像迎美對她作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讓迎美因為金佑振的追求而升起的那麼一點興奮之情全都湮滅了。本來面對金佑振的追求,迎美曾經有過要不試著和他交往看看的心思,但是在甄善美的態度和趙招娣為好友張目的情況下,迎美打消了這個念頭。
  聽迎美說曾經想和金佑振交往,芯愛忍不住問道:“迎美,你怎麼會有這個念頭?你喜歡金佑振嗎?如果你喜歡他,那麼就不要顧忌甄善美,去和金佑振交往好了。雖然金佑振和甄善美是青梅竹馬,但是如果金佑振喜歡甄善美,他就不會去追求你了,所以不要讓甄善美成為你們之間的障礙,⋯⋯”
  “停!”迎美打斷芯愛,一字一頓,加重語氣強調道:“我不喜歡金佑振。”頓了一下,又說:“我之所以起了想和金佑振交往的念頭,那是因為我覺得我和他比較合適。金佑振的父親早早就過世了,他媽媽靠著一家小雜貨貨店,把他撫養長大。我雖然是個孤兒,沒有父母,但是他家不過是個普通人家,金佑振生的不錯,從家庭條件,還是外貌上來看,我們兩個還是滿相配的。”
  “如果說我以前還曾經有過嫁入有錢人家的想法,但是有你和柳學長在前面作例子,我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有錢人家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想嫁入有錢人家?我有什麼?除了一張臉以外,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我還是不要那麼好高騖遠了,安安心心的找個普通人家的男孩子嫁了算了。金佑振人不錯,各方面條件都附和我的要求,要是沒有甄善美,我真打算和他交往看看,要是不合適,再分手也不遲。”
  雖然迎美沒有接觸過上流社會,但是她從芯愛的電話裡和生活中窺視到了其中一角。如果說芯愛的例子還不足以迎美引以為戒,那麼柳俊河的事情則給她一個警醒的警鐘。柳俊河和同班同學馬宥熙交往,馬宥熙是有錢家人的孩子,這事被馬宥熙的父親馬忠彪知道後,堅決不同意,⋯⋯最終胳膊擰不過大腿,事情以柳俊河遠走異國求學而告終。
  柳俊河雖然出身普通家庭,但是他俊秀的外貌,優異的成績,溫和的舉止,⋯⋯是學校裡很多女孩子的理想對象,這樣優秀的人,在有錢人家的眼中都配不上他們的孩子,那些比不上他的豈不是更不可能了。
  此事在柳俊河所在的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經過這事,讓學校裡不少抱著嫁入豪門,或者娶個有錢人家的女孩子作媳婦的學生夢碎,他們深刻的認識到,普通人家和有錢人家之間的深深溝塹,想邁過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爾大學的學歷在普通人家足以引以為傲,但是在有錢人家,根本不算什麼,他們看的是出國留學的孩子學校世界知名度的排名。芯愛的家庭背景、學歷、能力和容貌,在迎美看來,都是上上之選了,她根本比不過,但是還不是被人嫌棄。誠然,嫌棄芯愛的是世界級財團,但是以此類比,往下排,比不上神話集團的有錢人家也看不上條件遠遜於芯愛的她呀!迎美有自知之明,如果說以前還曾經有過妄想,但是現在的她,早早的就打斷這個念頭。麻雀很有可能變鳳凰,但是那麼小的機率,根本輪不到她。
  “你也別妄自菲薄,其實你也有你的好。在感情裡,從來不是因為誰的條件優秀就能夠成為贏家的,所以不要把自己看的太低,你值得擁有幸福。”芯愛聽到迎美拿她作鑒,引以為戒,哭笑不得。
  和迎美的通話中,芯愛聽出她對甄善美的反感,因此芯愛強烈懷疑,迎美很可能因為對甄善美的不喜,而勾著金佑振。從迎美的描述來看,甄善美是個非常討喜,親和力很高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子,迎美對上很吃虧的,因此勸道:“迎美,如果你無心金佑振,那麼你還是盡早和他說清楚地好。和他講明白,他就不會老纏著你。為了一個莫名的男人,你和甄善美鬧成這樣,不值得。大家都是同班同學,有什麼過不去的,不要弄那麼僵。”
  迎美在電話這邊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說:“我就是討厭她,看她不順眼,我不喜歡她看見誰都笑嘻嘻的虛偽模樣。”甄善美那副幸福的模樣,對比起自己的一無所有,真讓人嫉恨,恨不得把她擁有的幸福全都毀掉,但是迎美在心裡湧起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把它給掐滅了,因為她知道芯愛不會喜歡這樣的她,如果她這樣做了,那麼她將會失去芯愛的友誼。比起芯愛,甄善美又算得了什麼,?這個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讓她失去芯愛這個朋友。
  “不過芯愛你放心,甄善美雖然對金佑振追求我傷心,但是我們倆的關係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僵,相反,她可能是班裡對我最友善的女孩子,人家是‘對事不對人’。那樣一個陽光女孩,善良到只會自艾自怨,覺得是她不夠好,所以金佑振才不喜歡她,她是不會對我有什麼惡毒的念頭的,至多用哀怨的目光控訴著我罷了。”迎美雖然不喜歡甄善美,但是她把甄善美看得很透。
  迎美之後按照芯愛的建議將金佑振約了出來,說了個清楚,告訴他,她不會接受他的感情的,請他放棄。但是金佑振已經深深的被迎美迷住了,盡管被迎美拒絕,也不肯放棄,繼續追求迎美,想著有一天“金石所至精誠為開”。對此,迎美也很苦惱,明明都已經和他說清楚,金佑振卻不肯放棄,她有什麼辦法,只能繼續面對甄善美哀怨的臉。
  學業上的競爭不算,本來迎美覺得除了金佑振,她和甄善美再沒有其他沖突,沒想到因為MBS的工讀機會讓迎美和甄善美對上了。金佑振的工作室不過是副職,他真正的工作是MBS電視台的助理攝影師。
  為了給以後的工作打基礎,甄善美拜托父親托MBS電視台九點鐘的主播金賢達在MBS找到了一份工讀機會。因為知道金佑振和甄善美家的關係,所以金賢達就把這事托金佑振轉告,結果金佑振想了又想,覺得迎美更需要這次機會,就把這事告訴了迎美,讓迎美代替了甄善美。
  因為芯愛曾經在電話裡和迎美提過,說她已經和尹翔澤這個MBS電視台的“太子”說好了,讓迎美去MBS電視台做兼職,工資可能不高,但是主要是為了她以後工作著想,所以讓迎美抓住機會。
  迎美不知道金佑振調包的事情,還以為是芯愛的安排,因此歡喜的答應了下來,為去MBS電視台工作做准備,結果被甄善美哭著找上來門來。並且,此事被趙招娣這個大嘴巴大肆宣揚,迎美搶了甄善美去電視台的工讀機會的帽子就這麼扣到了迎美的頭上,哪怕迎美極力辯駁,也沒人肯相信迎美,給迎美氣壞了。
  迎美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雖然這事是趙招娣傳揚開來的,但是她認定罪魁禍首卻是甄善美,因此在迎美接受芯愛的安排,去了MBS電視台後,從電視台九點鐘女主播劉永希那裡知道MBS的工讀機會本來是以幫助經濟上有困難的優異生而創立的,就偷偷的寫信告了甄善美一個“黑狀”,結果本來解除“誤會”,到MBS做兼職的甄善美只在電視台呆了一天就被“解雇”了。至於金佑振,雖然是好心,但是迎美不領他這個情,在見到他,一直冷眼相對。
  因為尹翔澤和父親尹相勳的矛盾,芯愛以為在他母親過世後,他不會回去執掌MBS,接他爸爸的班,但是看到尹翔澤願意插手MBS的事務,哪怕只是安排一個小小的工讀生,芯愛知道,矛盾歸矛盾,尹翔澤不會對MBS放手的。
  對此,芯愛很高興,尹翔澤終於想通了,雖然MBS是在尹相勳的手中發展壯大不錯,但是最開始是他外公的產業,如果他不接手,真要把他交付到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手中嗎?何況當初他選擇在加州大讀書,為的不就是為以後接掌家業做准備嗎?如果他放棄的話,不過他外公的產業付諸於外人的手中,就連他以前做的准備不都付諸流水了嗎?⋯⋯尹翔澤如果就這麼放棄,實在是太令芯愛失望了,幸好,最終尹翔澤還是回到了芯愛認識的那個尹翔澤。
  比起芯愛將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讓自己不去懷疑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盡力相信具俊表。具俊表這邊同樣在為他和芯愛的感情而努力。盡管神話集團和JK集團達成默契,將夏在景安排成為他的同班同學,但是具俊表就是不理會這麼默契,單純的把夏在景當作普通同班同學來看。而且面對夏在景對他充滿愛意熾熱的眼神,具俊表皆不理會,只要夏在景不表白,他就當不知道,沒這回事。
  夏在景跟著具俊表同進同出,甚至連據具俊表的家都去了好幾次了,但是具俊表對這一切就是熟視無睹,無動於衷,終於夏在景忍不住了,決定和具俊表談談。
  具俊表直言不諱的告訴她,“對不起,夏小姐,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只是因為母親不同意我倆在一起,所以我們才不得不分開,但是我不會放棄她。如果這輩子和我結婚的人不是我愛的人,那麼我就不會結婚。就算被迫在教堂裡舉行婚禮,我也不會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腿和手,可以被捆住,被勉強,但是嘴巴,是怎麼也勉強不了的。兩家人把我們勉強湊在一起,是沒有意義的,我不會給你帶來幸福的。”
  “為什麼這麼說?你怎麼知道你不會給我帶來幸福?你心愛的女孩就那麼好,完美無缺到我根本比不上她?”夏在景郁悶之中帶點不甘的問道。刨除家庭背景,夏在景自認條件並不差,遠在眾人之上,因此面對具俊表連個機會都不肯給她,很是不服氣。
  想到芯愛,具俊表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你和她根本沒有可比性,不是你不如她,而是我喜歡她,我便覺得她什麼都好。”
  “也許在別人的眼裡,她個高,或者矮,瘦還是胖,五官精致不精致,皮膚夠不夠白,⋯⋯都能挑出缺點,但是她在我的眼裡,個高,便是身段修長,個矮,便是嬌小玲瓏;若是瘦,自是苗條的完美,胖則是豐盈有致;五官粗放些顯得大氣,皮膚黑則是健康。她喜歡運動,那運動就是好,動若脫兔;她要是好靜,那靜也是好,靜若處子。反正她哪哪都好,不管是優點還是缺點,我都喜歡。”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位情聖,真讓人意外。”聽了具俊表的話,夏在景滿心苦澀,這樣的具俊表和平時對她冷漠寡言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要不是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手足兄弟,還以為是雙胞胎。這樣的具俊表,讓夏在景更為心動,因此忍不住羨慕的說道:“能夠成為你的愛人,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不,能夠成為她的愛人,才是一件幸福的事。”具俊表正色的反駁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聽到的最動聽的情話是什麼嗎?”
  “雖然同樣是三個字,但是並不是‘我愛你’,而是‘我等你’。”具俊表自問自答。
  “你不會知道,一句我等你,其中包含了多大的勇氣。它遠比我愛你三個字,更需要勇氣。這個世上,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等待,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等待。一句我等你,沒有任何期限,只是一個簡單的約定,包含了多少的無奈,心酸,苦澀,⋯⋯這些你都根本無從體會。這是我們兩個之間愛情的寫照,不是愛不到,也不是不能愛,而是不敢去愛。我等你,所等待的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看不到未來,卻願意為未來許諾,這份感情我不敢辜負,也不能辜負,而且也辜負不起。對我來說,我等你這個承諾,遠比我愛你更動聽。”
  具俊表意味深長的說:“這是我一生的幸福,我既然把它抓到了手,就絕不會放棄。夏在景小姐,你是個聰明人,以你的條件,有很多選擇,把一個心不在你身上,而且不管你怎麼做,心意都不會改變的男人綁在你身邊,這難道是你想要的幸福嗎?”
  面對具俊表的詰問,夏在景難得的沉默了。她自認條件不輸於任何人,本來對贏得具俊表的心有著十足的信心,但是在跟在具俊表作同伴同學的日子裡,她的信心漸漸的動搖了,正是因為信心不足,才有了今天這場談話,而這場談話,更是讓她的信心所剩無幾。作為大財團繼承人,外在條件一點不輸於她人的夏在景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如果具俊表不願意和她結婚,她沒有強求的必要,她又不是非他不可,就他這麼一個選擇。
  盡管夏在景再三追問,並做了保證,具俊表都沒有吐露芯愛的名字和地址,看到具俊表為了保護他心愛的女孩子做到了這個地步,其實她要是想查,又怎麼會查不到,只是想看看具俊表的表現而已,夏在景歎了一口氣,對具俊表沒有鬆口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不過不管心情如何,她心裡是羨慕那個被具俊表愛上的女孩子的。
  春天是戀愛的季節,芯愛不記得從哪裡看到還是聽到這句話了,但是現在她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學生公寓樓裡出雙入對的在這個春天一下子多了不少,原本的戀人比如金賢宇和李書仁這隊也越發的甜蜜起來,讓雖然有戀人,但是具俊表卻不能陪在她身邊的芯愛好生羨慕。但是芯愛卻不喜歡柳俊河交的那位名為韓彩拉的女朋友,她總覺得這位柳俊河的校友,藥劑學專業的韓彩拉看人的眼神如同買豬肉一般,帶著評估的意味。而且這位一樣從夫韓國來留學的韓彩拉開口沒兩句話,就把自家是開醫院當做資本炫耀似的說出來,在接下來的談話裡,三句話中不離兩句話,都要把這個話題說一遍,讓人心生厭煩。
  芯愛不想被當作豬肉一樣被人評估來評估去,因此遠遠的躲著韓彩拉,她不明白,為什麼柳俊河會和韓彩拉走在一起,這個韓彩拉的條件不僅不出色,而且滿樓的人都很討厭她,能夠做到這一點,說明韓彩拉做人有問題,那麼柳俊河到底看上她什麼了,難道僅僅因為她是韓國人,而且家裡還開著醫院的緣故,還是因為“女追男隔層紗”,隨便一捅就能成就好事?

  第七十七章

  尹翔澤獲得了美國三大廣播電視網中的CBS學習的機會,芯愛跑到紐約去看他,被尹翔澤介紹甄善美給她認識。尹翔澤和甄善美的結識很有戲劇性,他在開車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心神恍惚的甄善美,從而認識了她,而後在紐約街頭兩人又有幾次偶遇,頗有緣分,從而來往起來。
  尹翔澤在紐約有一家常去的餐館,餐館老板是韓裔,把尹翔澤當作自家子侄一般看待,而這家餐館的老板竟然是甄善美的阿姨,本就因為在異國他鄉都是韓國人而生出的親切感因為這一層關係更加親密。對樂觀向上的甄善美,尹翔澤心生好感,因此處處提點初來乍到的甄善美。甄善美對此非常感激,把尹翔澤當作“知心大哥哥”一般存在,忍不住她和迎美、金佑振之間的事向尹翔澤傾吐。
  芯愛雖然意外竟然會在美國見到甄善美,但是她和甄善美沒什麼糾葛,不過就是在金佑振的工作室裡見過一面而已,因此笑著和見到她非常驚訝,驚呼出聲的甄善美打招呼。因為尹翔澤把甄善美介紹給芯愛,知道兩個人以前曾經見過面後,很高興,覺得曾經認識的人再見面,相處起來沒有陌生感,就在尹翔澤打算帶著芯愛和甄善美好好游覽一下紐約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CBS有事,需要他趕快回去,尹翔澤向甄善美致歉,把導游的工作交到了芯愛的手上,匆匆離去。
  在金佑振的工作室,迎美和甄善美不過匆匆一見而別,而後她雖然從迎美口裡聽說了甄善美的種種,對甄善美的個性有個大概的認識,但是到底不如親自接觸得到的印象真實。經過一天的接觸,芯愛不得不說,在她目前所認識的女孩子中,性子最好的就是甄善美了,而且甄善美的面向非常討喜,看上去非常喜興,親和力非常高。而且從言談舉止中可以看出,雖然因為年紀和是被嬌寵著長大,涉世不深,人情世故不是很通透,但是行事有一定的准則,談吐有致,心性不錯。
  結束了導游工作,芯愛和甄善美告別後,來到了CBS找尹翔澤。等尹翔澤忙完後,芯愛跟著尹翔澤往停車場走去,她帶著點試探意味的說:“哥,你對甄善美那麼好,是不是心動了?這個甄善美是不是我未來的嫂子呀?”
  尹翔澤對著正在往身上扣安全帶的芯愛腦袋一呼嚕,笑道:“你胡猜什麼,什麼嫂子不嫂子的,那是沒影的事。我不過是看著她一個女孩子剛來美國,什麼都不懂,兩眼一摸黑,看在同是韓國人的份上,力所能及的幫幫忙罷了,我和她還扯不上那種關係。”
  “只是幫忙嗎?”芯愛拉長了聲音,明擺著不相信。“可是哥,你對她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好的讓人懷疑。如果僅是幫忙,用不著全程陪同,並且專門給她做導游吧?還特地把介紹我認識她,不是我瞎猜,實在是哥,你的行事很有貓膩,不由得人胡亂猜疑。”
  “甄善美‘示人以誠,待人以真’,君當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尹翔澤目視前方,一心二用,一面開車,一面解釋他對甄善美好的理由。“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你別瞎操心了。倒是你,你對未來的另一半是什麼想法?學校裡有沒有遇到合適的?⋯⋯”
  本來說的是尹翔澤,誰知話題竟然轉到了自己身上,想到具俊表,芯愛臉色一黯,趕忙叫停。“哥,我現在還不想去想這些事,我的年紀又不大,而且我現在也沒時間,學業上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況且學校裡的同學哪個國家的都有,將來大家怎麼樣都不好說,這事暫不考慮。”
  尹翔澤想了想,覺得芯愛言之有理,因此也就沒繼續說下去,這個話題就到這裡為止。芯愛跟著尹翔澤回到了他在紐約的住處,尹翔澤的別墅和尹家的相鄰,既然芯愛都到這了,她怎麼也要往尹家走一趟,因此芯愛在尹翔澤的陪同下去了尹家。
  尹家尹父尹母和尹俊熙都在,而且申家一家四口還有韓泰錫都在。盡管芯愛和尹家分割開來,但是尹父和尹母並沒有把這事往外傳,在尹家召開的宴會的說辭是芯愛在寄宿學校上學,因為功課忙,所以不能回來參加宴會。
  這番說辭糊弄住大部分和尹家來往的人家,不過和尹家來往密切的申家對此卻心有懷疑,實在是芯愛雖然在寄宿學校上學,回來的次數少,但是偶爾還是能遇到她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不見身影,不過申父申母覺察到這其中可能涉及到尹家不為人說的隱私,所以裝作不知道,沒有出言動問。因此申父申母兩個見到芯愛,很是意外。尹母想到自家關於芯愛對外公布的說法,不想在未來親家申家這邊暴露家丑,因此對芯愛的態度出奇的和藹,溫言細語的讓芯愛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在尹父的熱情挽留下,芯愛在尹家留宿一晚才離開尹家。從尹家出來後,芯愛和具俊表偷偷見了一面,得知具俊表已經升任室長,離目標進了一步,心中歡喜。依依不捨的和具俊表分手,芯愛回到了波士頓。
  在回波士頓的飛機上,芯愛看到一則新聞,讓她大為吃驚,下了飛機後,她急急忙忙的趕回哈佛大學,從同學裡那裡證實了消息的確實。
  李書仁在假期去PUB玩的時候,遇到一名昏迷的病人,對其實行了緊急救治,因為沒有行醫執照,被病人家屬告上了法庭。病人家屬不僅對李書仁提起了控訴,而且連帶哈佛醫學院也成了起訴對象,因為病人家屬覺得哈佛醫學院至少要付起教導不力的責任。如今消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學校裡的同學對此議論紛紛。
  芯愛急忙回到公寓,想著安慰李書仁,沒想到李書仁對自己的處境並沒有像大家所想的那麼焦躁不安,她很想的開,覺得就算被取消將來行醫資格,她還可以去教書,而且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她只是對把哈佛大學牽連進來,很是自責。
  曾經有人說,在美國,如果你能有足夠的錢,請到知名的律師為你辯護,他們能夠把黑的說成白的,因此芯愛並沒有像金賢宇和洪政民一樣關心則亂,對李書仁的處境並不是很擔心,而且不是還有哈佛醫學院嘛,作為全世界知名的大學,這種起訴對它來說,不過“小菜一碟”,真當哈佛法學院是吃素的。
  雖然起訴的是哈佛醫學院,看似和法學院沒聯繫,但是醫學院和法學院是一個整體,都是哈佛大學的一部分。在內部,怎麼爭都沒問題,誰沒有個舌頭拌到牙齒的時候,但是對外,兩個學院的利益是一致的。法學院對此絕不會袖手旁觀。
  只是沒想的是,法學院出手的第一步,就是把李書仁和醫學院分割開來,從而在法庭上,李書仁的事情和起訴哈佛醫學院變成了兩個案子。而且芯愛還漏算了一點,那就是李書仁根本沒錢去請律師,而且病人那邊也不是富裕人家,因此不存在著贏了官司,從起訴方那裡贏得賠償付律師費的問題。
  作為李書仁的男朋友,金賢宇急得上了火,滿嘴燎泡,因為他還沒有獲得律師執照,無法作為律師為李書仁上庭辯護,只能選擇作為李書仁的代理人幫李書仁發言自辯。對於李書仁的遭遇,同樣學醫的柳俊河很是同情,因此主動幫忙,在醫學范疇內盡可能的幫出李書仁找她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因為病人就住在柳俊河實習的醫院裡,所以柳俊河違反規定,給金賢宇和李書仁開方便之門,讓他倆試圖在病人禁止探訪的情況下去見病人。
  本來一切安排的好好的,沒想到因為金賢宇看到洪政民和劉珍雅也來探望病人,因為劉珍雅就是鼓動病人家屬起訴李書仁的幕後主使,所以金賢宇看到劉珍雅非常生氣,對劉珍雅冷嘲熱諷。洪政民跟著劉珍雅來到醫院探視病人,就是准備找機會勸說病人,撤銷對李書仁的控訴,看到金賢宇對劉珍雅不依不饒,擔心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被他破壞,因此攔在裡面,從而和金賢宇大打出手,因而驚動了醫院的醫生。
  四人不僅沒有看到病人全被攆了出來,而且差點連累到柳俊河。若非韓彩拉父親和醫院的主任認識,有點交情,柳俊河不僅會失去實習機會,而且還會在檔案裡記下重重的一筆。韓彩拉費勁巴力的保住了柳俊河,他能夠在醫院繼續實習,但是卻要求柳俊河不許再插手李書仁的事。
  韓彩拉從一開始就不贊成柳俊河涉入到此事之中,只是因為柳俊河堅持,她反對無效,才勉強同意。如今出了紕漏,而且是靠她,柳俊河才得以脫身,所以她態度強硬的對柳俊河提出,和李書仁他們劃清界限,並威脅柳俊河,如果柳俊河不答應,那麼她將會讓他嘗到不聽她話的“苦果”。柳俊河雖心有不甘,卻無奈的屈服於現實。
  柳俊河雖然和芯愛住在同一幢公寓,而且兩個人在韓國熟識,並且芯愛曾經放心的托付他辦事,但是在美國,交集並不多,不僅僅是兩個人為課業忙碌的原因所在,其中也有柳俊河躲著芯愛的緣故。是的,柳俊河除了把錢還給芯愛的那一次,他以後對芯愛的態度很冷漠,擺出一副不想和你接觸的態度。本來想和柳俊河處好關係的芯愛在碰了幾次壁後,只能把打算撂在一邊,隨著柳俊河的步伐走。
  柳俊河和韓彩拉可以說是整棟公寓裡最不像情侶的情侶了,芯愛在柳俊河的眼裡看不到他對韓彩拉的愛意。韓彩拉對柳俊河喜歡應該是喜歡的,但是這種喜歡不像是情人之間的喜歡,而是像一名收藏家,對一件非常精美的藏品的感情,因為拿得出手,而且很值錢,能用來炫耀,配得上她的身份,⋯⋯芯愛不相信柳俊河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會看不出這一點,他看的出來,卻甘願承受這一切,忍受著韓彩拉對他的呼呼喝喝,如同一個操線木偶一般,被韓彩拉操控。
  從柳俊河和韓彩拉交往後,芯愛就想著柳俊河談談,但是猶豫再三,到底沒有開口。畢竟這是柳俊河的私事,她和柳俊河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因為曾經認識,就這樣貿貿然的插手他感情上的事情,非常不妥。不過經過這次李書仁的事,芯愛到底忍不住了,於是找到柳俊河。“柳學長,為什麼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像原來的你了?為什麼什麼事都聽從韓彩拉小姐的安排,她到底是你的上司、長輩還是你的女朋友?你真的愛韓彩拉小姐嗎?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樣子,原來那個看上去冷淡,但是卻善良,樂於助人的柳俊河哪裡去了?”
  “死了。”柳俊河乾淨利落非常冷酷的回答道。他瞪著芯愛,冷笑道:“原來的我是什麼樣子,我都記不清了,你竟然還記得,記得那個懦弱無能,沒有力量的男人做什麼?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相愛的愛人都無法保護,面對威脅,沒有一絲反抗的力量,只能眼睜睜和戀人分開,和家人分離,遠走異國,連吭一聲都不敢,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不去改變難道等著被人欺負死嗎?”
  “說是留學,名好聽,實際上我是被驅逐出韓國的。因為我曾經的女朋友宥熙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所以她爸爸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不允許我們在一起,為了分開我們,他拿媽媽和我的前途威脅我,因為要杜絕我和宥熙藕斷絲連,所以我不能繼續留在國內,只能遠走國外。給了我一筆錢說是補償,其實我知道,這是為了讓宥熙對我死心的一個手段罷了,但是這錢我無法拒絕,因為媽媽還留在韓國,所以我只能放棄自尊,接受這筆飽含侮辱的錢財。這一切是因為什麼?因為我的弱小,如果我強大,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所以你為了強大,不惜和不愛的韓彩拉交往,是因為韓彩拉家裡在韓國是開醫院的嗎?”芯愛神色平靜的打斷他,反問道。
  柳俊河翹起嘴角,眼角眉梢全是譏諷,說:“是又怎樣?我無法通過奮鬥,讓自己變得立刻強大起來,那麼選擇‘捷徑’有什麼問題嗎?我和韓彩拉結婚,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最重要的是我能夠站在馬忠彪面前,和他面對面的平等的對話。這樣的話,就算一時之間對韓彩拉俯首帖耳,卑躬屈膝我心甘情願。”
  芯愛冷哼一聲,忍不住反駁道:“可是你不怕你這輩子在韓彩拉小姐跟前都直不起腰來了嗎?馬忠彪不管怎麼說,都是前輩,在他面前低頭其實並不算什麼,可是韓彩拉小姐將來會是你的妻子,而且是個女人,你在她面前低頭真的沒問題嗎?”韓國可是男權社會。
  話不投機半句多,對於想法偏激的柳俊河,芯愛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了,沒有理會柳俊河臉上的神色,離開了。芯愛心中對柳俊河很是惋惜,但是她沒那個能力勸他回頭。
  柳俊河想要借助韓彩拉家裡的力量,如果韓彩拉是愛他的,那麼他大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尹相勳,但是事實上,韓彩拉並不愛他,一旦將來韓彩拉對他失去興趣,柳俊河這樣執拗的走下去,⋯⋯如果他吃了虧,幡然醒悟,這個人還有的救,不然碰的頭破血流,一無所有,屆時身敗名裂皆有可能。
  因為忙著李書仁的事,芯愛對尹翔澤那裡少了關注,因而不知道,甄善美在尹翔澤的介紹下,進了加州大學進行游學。等芯愛結束了這邊的事,甄善美已經結束了為其一個半月的語言類游學,回韓國去了。
  因為李書仁的案子是由金賢宇找到的一條法律條文贏了下來的,慶祝會上,大家向最大的功臣金賢宇致敬,金賢宇不敢領功,告訴大家,如果沒有法學院KAINZ教授的幫助,他不可能找到這條法律條文,學校只是表面上對李書仁的事情置之不理,所以功勞並不屬於他。經此一事,李書仁和金賢宇的感情越發的好了起來。慶功宴上,大家都興奮非常,唯獨洪政民黯然神傷。
  因為衷心的為李書仁逃過一劫而高興,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覺得有些熏熏然的芯愛離開屋子,走到外面吹風醒酒。結果無意中聽到洪政民和劉珍雅的電話,進而知道,不同於金賢宇有教書幫助,洪政民自己發現了那條幫助李書仁脫罪的法律條文,本來他想去法庭幫助李書仁的,卻慢了金賢宇一步。被金賢宇搶了先,成了功臣。
  當芯愛得知洪政民因為幫助李書仁而錯過了聯邦法院辦公秘書的面試機會時,芯愛很是驚訝,沒想到洪政民到現在還沒隊李書仁死心。只是正如劉珍雅所說,洪政民為李書仁所做的一切,李書仁都不知道,那麼她怎麼領情?這種默默地,不為人知的愛戀,對上勇於大聲表白,將自己為李書仁所做的一切全都展現在李書仁面前的金賢宇,只有輸的份。⋯⋯
  對此,芯愛大表贊同。因為無意中聽到這種隱秘的事情,芯愛怕被洪政民發現,從而惱羞成怒,“殺人滅口”,進而“毀屍滅跡”,趕忙躡手躡腳的離開。走遠後,芯愛望著那邊洪政民的身影,趕緊鬆了一口氣。恰在此時,她的電話鈴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刺耳的鈴聲引來了洪政民的注意,他把目光投過來後,見芯愛站得足夠遠,應該聽不清他的電話聲,這才放下心來。
  剛剛“脫離險境”的芯愛被電話鈴聲嚇了一跳,跟著注意到洪政民的目光,心虛的她明知道沒事,但是心依舊擔心的砰砰直跳。直到洪政民收回目光,芯愛才手忙腳亂的把電話接起來,聽到迎美的哭訴,才回過心神。
  聽到迎美在電話裡哭訴,哭訴她在學校的廣播站主持人的選撥比賽中輸給了甄善美。芯愛聽了迎美和甄善美的兩篇文章,從專業性角度上來講,迎美更勝一籌,但是甄善美的話題更在貼近生活。對由學校的學生投票決定勝利的結果來說,迎美會輸毫不奇怪。畢竟首爾大學的學生什麼專業的都有,在這方面所知寥寥,對他們來說,能夠引起他們共鳴的話題才是好的,他們不會去考慮其專業性。不過這種話題,又不是新聞聯播,在正規性,嚴肅性上要求不高,正是甄善美所擅長的,迎美和甄善美的比賽,完全是以己之短,攻其之長,輸了很正常。
  輸了就是輸了,芯愛雖然分析出迎美輸的理由,但是並不會就此認為迎美輸的不公平,甄善美的專業能力也是不能否認的,能夠走到和迎美最終決賽的地步,她的實力不容小覷。迎美哭訴完畢,芯愛長吸一口氣,問道:“迎美,你向我哭訴是因為不甘心輸掉了比賽,還是因為輸給了甄善美?”
  “呃。”因為太傷心,哭的太厲害,迎美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哭嗝。她被芯愛問住了,半晌才遲疑的回答道:“這有什麼不同嗎?這不是一樣,我輸了比賽,只得了第二名,甄善美是第一名。”
  “當然不一樣。”芯愛冷笑道:“在你們學校,你們這一屆,可能你和甄善美是最出色的兩個,但是在學校的大傳系,你們又是怎麼樣的一個水平?在首爾呢?整個韓國呢?如果你的目光只定在甄善美身上,只要贏得甄善美就足夠了,那麼我就什麼都不說了,但是作為一名新聞人員,你對普利茲獎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普利茲?”迎美深吸了一口涼氣,作為新聞人員最高的榮譽要說她對這一獎項一點想法都沒有是瞎話,但是⋯⋯迎美忽然明白芯愛和她說這個的用意了。“謝謝你,芯愛,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其實,我也不僅僅是因為輸給甄善美而傷心,如果這次比賽贏得了學校廣播站主持人,就可以獲得學校的獎學金,我對這個是志在必得的,沒想到它竟然從我的手邊溜走了,這可是一大筆錢呀,所以我有些肉痛。”迎美不想被芯愛小瞧,又給自己輸了比賽之所以痛哭找了個籍口。
  迎美這話半真半假,想得到這筆獎學金的心思是真。雖然她住在芯愛的房子裡,不用掏房租,但是隨著房產而來的賬單她還是要繳納的,還有學費,生活費,雖然經芯愛介紹,有一份維持生計,滿足生活所需的工作,但是她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撐得好辛苦。獎學金,多好的經濟來源。如果能夠拿到的話,她也能輕鬆一點了。

  第七十八章

  前幾天迎美還因為校園廣播站主持人落選的事情向芯愛哭訴,今天又興奮的打電話告訴芯愛,因為系主任的推薦,學校考慮到節目的持久性,需保持競爭力,因此她也成了廣播站的主持人,她和甄善美按照單雙日輪流主持。
  在迎美為成為一名合格的新聞人員而努力的時候,芯愛似乎有點不務正業,她被艾麗莎拉去給波士頓抒情歌劇團新編排的一部歌劇中的人物作形象設計。裡面演員的所有服裝造型全由她負責,艾麗莎作為助手從旁協助。
  在歌劇大獲成功,並在全國巡演的時候,由芯愛為演員設計的服裝獲得了專業人士的大加贊賞。在紐約大劇院演出時,芯愛被歌劇團的團長推薦給了來觀看歌劇的CBS廣播電視網高層。就這樣,芯愛作為一名非美籍外裔,以其出色的時裝設計,走入了CBS廣播電視網高層的視線,進而被邀請為其旗下的一部電視劇作服裝設計。
  雖然芯愛對服裝設計感興趣,並且為此專門下了功夫去學習,但是她到底是哈佛商學院的學生,那才是她的本職專業,因此在紐約為這部電視劇設計完服裝,她就乖乖的跑回波士頓繼續商學院的學習了。就算有人找上門來的話,她只接波士頓本地的單子。
  因為芯愛的設計在客戶的要求和時尚上能夠做到完美結合,所以雖然服裝設計不是她的正業,可是芯愛的在圈裡漸漸有了點小名氣,以至於讀服裝設計的吳彩琳嫉妒非常。對於吳彩琳的酸話芯愛毫不在意,按部就班的安排著自己的生活。
  芯愛雖然隔三岔五的去作服裝設計,但是她並沒有耽誤商學院的學業,而且成績十分優異。芯愛並不是紙上談兵,在學習小組中的仿真商業案例中表現出色,很得教授的賞識。克洛法集團的繼承人車誠俊在完成學業回國之前為集團誠聘人才,看中了芯愛,想把她招進自家公司。
  面對車誠俊提出的優厚條件,赴約而來的芯愛不為所動,態度堅決的拒絕了車誠俊的招攬。作為同學,又分屬同一學習小組,雖然車誠俊和芯愛來往不多,但是他對芯愛的家庭背景還是知道一二的。本來他想著,芯愛出身文化家庭,家裡又沒有企業,而且哥哥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所以招攬芯愛應該非常容易,沒想到不管他怎麼勸說,提出的條件已經非常優厚了,芯愛都不肯答應。
  無奈的車誠俊只能放棄了和芯愛成為同事的想法,吃完飯後,他一面叫服務生掏出錢包付賬,一面不失風度的對芯愛說:“尹同學,雖然今天我失望而歸,但是我希望我們以後能夠有共同共事的機會,克洛法集團的大門永遠都為尹同學敞開。而且尹同學如果有了意向,盡可以和我聯繫,我今天說的話一直都算數,所說的條件隨行就市,我們絕不虧待加入克洛法集團的人才。”
  車誠俊在把信用卡遞給服務生的時候,因為和芯愛說話的緣故,一心二用,和服務生遞過來的手錯了開來,不知道怎麼搞的,芯愛也沒看清是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反正車誠俊的錢包就那麼飛了出去,在芯愛的眼前劃了一個弧線,落到她的腳邊。
  芯愛揮卻了急忙跑過來想要為之服務的侍應生,彎腰將車誠俊的錢包撿了起來。車誠俊的錢包是兩折的,落在地上時,是攤開的,芯愛撿起來時,目光落到了錢包裡放照片的那個地方,看到照片裡熟識的影像,忍不住驚訝出聲:“咦?”拿起錢包,目光緊盯著照片裡的人不放。
  芯愛將錢包還給車誠俊,車誠俊接過芯愛遞過來的錢包,道謝的同時,關注的目光落到了錢包裡放照片的那個地方,小心翼翼的抽出紙巾擦拭著上面沾上的灰塵,手撫上照片裡偎依在他身邊的小人時,目光一下子變得溫柔似水,裡面飽含著思念、眷戀、追憶、⋯⋯
  看著車誠俊這麼看重照片的模樣,芯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問道:“車誠俊同學,這照片裡的女孩子是誰?是的戀人嗎?”
  “是,靜書是我從小就認定的人。”車誠俊神色黯然,無限悔恨的說:“如果沒意外,本來她是要和我一起出國讀書的,然後我們會在畢業後結婚。可是,⋯⋯幾年前她出了車禍去世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約她出門,她就不會遇到車禍。都是我的錯,⋯⋯”提起當年的事,車誠俊至今還是還悔不當初,說著說著他眼裡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嗯?”聽說照片裡的女孩已經去世,芯愛非常意外,她很是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記錯了,她怎麼可能去世了?”難道是她認錯了人,可是這個世上真有的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見芯愛質疑他,車誠俊很不高興,非常不客氣的說:“你覺得我是在說謊嗎?我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你嗎?⋯⋯”旋即反應過來芯愛話裡的意思,忙問道:“你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靜書還沒有死,還在活著?”不等芯愛回答,車誠俊搖著頭,自語道:“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靜書出車禍,死亡通知書都被警局寄到韓家裡去了,是我親眼看到的,靜書怎麼可能還在世上。”
  雖然車誠俊心裡希望韓靜書還活著,但是韓家已經收到了警局下發的死亡通知書,證實韓靜書已經死去,他雖然不相信,但是在事實面前,不得不相信。如今芯愛空口白牙的說韓靜書還活著,他想相信,卻又怕是一場空,所以嘴上否認,為的就是讓自己不要抱有希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芯愛看到車誠俊忐忑的模樣,對上他充滿期望的眼神,對著他這種口是心非的表現,輕歎一口氣說:“我不清楚我所知道這個女孩是不是你的青梅竹馬韓靜書,因為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這名女孩和你所攜帶的照片中的韓靜書長得一模一樣,雖然韓靜書沒有雙胞胎姐妹,但是這個世上長得和她相似的女孩未必不會存在,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看車誠俊的這個態度,芯愛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免得車誠俊最後發現不是,希望落空,遷怒於她,找她算賬。芯愛現在都有點後悔,她多這個嘴了。
  “那你是怎麼認識這個和靜書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的?”車誠俊沒有理會芯愛的“推卸”,徑自問道。
  芯愛將侍應生叫來,要了一杯檸檬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說:“其實也不算是認識,我在來美國前去春川和我養母一家告別,在回首爾的路上看到一輛車撞到了一名女孩,肇事的司機看到人來,開車逃逸了,是我把這名女孩送到醫院救治的。”
  芯愛緩緩的講述著。“我在醫院裡一直守護到這名女孩做完手術,因為我要已經定好了飛往美國的機票,雖然這名女孩脫離了危險,不過一直在昏迷之中,而且醫院也給不出她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的時間,我無法在醫院一直等著她醒來,因為這名女孩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證件,所以我給醫院留下了姓名和聯繫方式,交足了醫藥費離開。後來,我打電話給醫院,說是這名女孩已經被人接走,出院了,但是對方並沒有留下姓名。”
  “本來我已經把這事淡忘了,不過前兩年,因為有事,我回了一趟韓國,在首爾遇到了這名女孩,她和我認識的一名朋友走在一起,我當時想和他們打個招呼,畢竟一位是認識的朋友,一位我曾經救了她一命,可是他們兩個卻躲著我,我沒追上。”想到當時韓泰華對她避如蛇蠍的模樣,芯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雖然當年和韓泰華曾經有過不愉快,但是已經時過境遷,不過一些小矛盾,有什麼解不開的,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韓泰華見到她卻如臨大敵一般,至於的嗎?
  如果人是韓靜書,清醒過來她不可能不回韓家?到底是不是靜書,車誠俊心裡沒底,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的問道:“那名女孩出車禍的時間是哪天,你遇到車禍的地點是哪裡,你還記得嗎?”
  芯愛想了一下,說了日期,至於地點,芯愛猶豫了一下,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具體地點我說不出太清楚,因為我對春川的道路不是很熟,而且我忙著救人,天又黑,所以具體是哪條街道,我真的回憶不起來了。不過我恍惚記得,我送那名女孩去醫院的時候,前面好像路過一家游樂場。”
  “游樂場?”本來聽芯愛說不清具體地點的時候,車誠俊很是失望,但是聽芯愛說出游樂場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激動了起來,他和靜書約定見面的地點就是游樂場。不會錯了,時間和地點都對的上,而且人還長得一模一樣,就算有巧合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巧合,所以是靜書沒錯。
  車誠俊已經認定芯愛救下的那名女孩就是韓靜書了,想到靜書沒有死,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他喜極而泣,恨不得立刻飛回國去見她,急切的追問芯愛:“能告訴我和靜書在一起的你那位朋友的名字嗎?”
  既然知道韓靜書在首爾,只要動用克洛法集團的力量,不管她藏在哪,都能找到她。不過找人,是需要花費時間的,車誠俊在知道韓靜書還活著的那一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想盡快和她相聚。既然有了線索,能早找到她一刻,就是一刻,他不想浪費時間,真的是多一分鐘都不想等待了。
  理解車誠俊急切和戀人相見的心情,話都說到這了,對車誠俊的要求芯愛自然應諾了下來,很有成人之美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詳細的告訴了車誠俊。“我的那名朋友的名字叫韓泰華,他還有個妹妹叫韓友莉,他的父親名字是韓弼修,母親的名字是邰美蘿。不過好像他的父親和母親離婚了,他母親再婚對象的名字我不清楚。至於韓泰華是跟隨父親還是跟隨母親生活我也不知道,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查。”
  聽到芯愛的朋友叫韓泰華,車誠俊就是一怔,本來還是以為是同名,而後聽到韓友莉和邰美蘿,立刻就知道他和芯愛所認識的韓泰華是同一個人。聽說韓泰華和韓靜書在一起,車誠俊自認為了解到了真相。
  當年車誠俊看出韓泰華喜歡上了韓靜書,但是他並沒有把韓泰華放在眼裡,一個跟隨母親到韓家的“拖油瓶”,拿什麼和他這樣一個大財團的繼承人相比,而且他對他和韓靜書之間的感情有信心,他和韓靜書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有著多年的感情基礎,根本不是韓泰華這個半道而來的傻小子比得上的。
  邰美蘿嫁進韓家,對韓靜書只是“表面光”,車誠俊是知道的,只是韓靜書不肯讓他告訴韓靜書的父親韓教書。而且邰美蘿想把她的女兒韓友莉和他送成堆,車誠俊對此也心知肚明。難怪在韓靜書出車禍後,本來跟隨母親一起在韓家生活的韓泰華消失不見了,邰美蘿還說他回到他爸爸身邊去了,當時他不以為意,現在想想,完全是謊言。
  兩廂結合在一起,車誠俊得出一個“陰謀”的結論,覺得韓靜書之所以和韓泰華在一起,是邰美蘿母子三人的串通在一起的結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韓靜書會聽他們的安排,任由他們安排死亡證明,不回韓家,難道她不知道,韓教授得知她的死訊該有多傷心?想到韓靜書對父親的重視,車誠俊強烈懷疑邰美蘿母子三人是拿韓教授威脅韓靜書,所以韓靜書才不敢回韓家,之所以韓泰華和她在一起,為的就是監視她。⋯⋯
  想到邰美蘿他們竟然這麼欺負韓靜書,以至於她有家不能回,和家人、戀人分離。越想越生氣的車誠俊顧不得對面坐著的芯愛,和芯愛說一聲,起身就往店外走,邊走心裡邊決定趕快結束手裡的事情回韓國,他不僅要找到韓靜書,而且還要在韓教授面前戳穿邰美蘿他們母子三人的卑劣行為。
  不同於車誠俊完成學業回國,芯愛選擇繼續深造,留在美國攻讀碩士學位。因為芯愛選擇經濟學和服裝設計兩門專業一起讀碩士,就算芯愛非常努力,把時間充分的利用了起來,不過在畢業的時候,還是落後在選擇一個專業攻讀的半步。
  尹翔澤在加州大學讀完碩士,並沒有急著回國,而是選擇到紐約CBS工作。尹俊熙在完成紐約大學美術專業課程,雖然在美國有人聘請他,但是他卻不像尹翔澤一樣,留在美國,第一時間接受韓國國內一家大學的聘任,回國去了。
  尹俊熙回國時,尹父的交換教授時間還有半年到期,本來尹父尹母的意思是讓尹俊熙在美國停留到尹父任期結束,然後他們三人一起回國,但是尹俊熙不肯,說是想念早就回國的朋友韓泰錫,要回去和韓泰錫會和,趁著聘任他的學校還沒開學,輕鬆一下。而且他們一家出國多年,家裡這麼長時間沒住人,要重新收拾一番,尹俊熙回去打前站,找人把屋子收拾出來,以便尹父和尹母回來入住。卻不過尹俊熙,覺得他言之有理的尹父尹母答應了下來,尹俊熙就這樣提前回了韓國。
  因為尹俊熙和申幼美是以結婚為目的交往的,尹俊熙突然回韓國,作為女朋友的申幼美自然選擇跟隨。本來按照申家的意思,尹俊熙和申幼美在美國訂完婚,然後一起回韓國,但是尹俊熙強力反對,說他已經定好了回韓國的時間,剩下的時間用來准備訂婚,時間緊張,他不想申幼美有什麼遺憾,所以還是回韓國訂婚的好,因為有充足的時間准備。
  申幼美被尹俊熙說服了,申父和申母雖然還有點不情願,總覺得申幼美和尹俊熙不訂婚,就這麼跟他回去,名不正言不順,但是一想到訂婚禮一輩子就一次,是不能留下遺憾,而且最重要的申幼美同意尹俊熙的意見,因此只得答應下來。
  尹俊熙回國,芯愛沒來送行,不過尹父尹母離開,芯愛特地過來送別。尹父拉著芯愛的手絮絮叨叨,百般叮嚀,要求一旁的尹翔澤照顧好芯愛。尹母沒有像以往一樣,對芯愛置之不理,難得的放緩了神色,叮囑了她幾句。看著尹父尹母上了飛機,芯愛跟著尹翔澤去了洛杉磯,在芯愛為CBS的電視劇服裝設計獲得艾美獎後,這次她被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看中,為旗下的一部電影做服裝設計。
  在好萊塢,芯愛看到吳彩琳的時候,難得的吳彩琳沒有對她冷嘲熱諷,而是有些傷感的和她說,在美國,作為外國人,想要出頭太難了,不是每個人都像芯愛這麼幸運,她一個服裝設計專業碩士畢業的設計師,活不少干,卻總也不能擔正,總是作助手,因此她准備回國去發展。
  “那李民亨怎麼辦?”芯愛對吳彩琳的決定並不是很意外,雖然美國號稱平等民主,但是歧視一直都在,作為一個外國人,和本土人士競爭,非常不容易,她在哈佛所認識的精英們,在念完書後,大多選擇回國發展,留下來的都是極少數。
  吳彩琳當初和李民亨交往,她和芯愛說,是奔著結婚去的,但是李民亨似乎沒有這個意思,交往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開口提帶吳彩琳見他的長輩,不過他也沒說和吳彩琳分手,就這麼吊著她。吳彩琳也就這麼聽之任之,和李民亨這麼不尷不尬的交往著。如果吳彩琳要回韓國的話,那麼她和李民亨之間的關係必須有個決斷了。
  吳彩琳笑了笑,語氣帶著一點得意的說:“民亨已經被一心建設聘任,和我一起回韓國。”從一開始和李民亨交往,吳彩琳就對這份感情心懷忐忑,和李民亨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李民亨和她分手。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她對這份看不到曙光的感情已經累了,借著這次回韓國,想對她和李民亨的感情做個了斷。本來吳彩琳都已經做好分手的准備了,沒想到李民亨竟然願意和她一起回韓國,讓她感到十分驚喜。
  “那可真要恭喜你。”芯愛對吳彩琳和李民亨的感情一直都不看好,不僅僅是因為她知道李民亨就是姜俊尚的緣故,還是因為吳彩琳在這段感情裡太患得患失,為了順從李民亨,簡直百依百順,都不像她了。更是因為李民亨看上去並沒有像吳彩琳喜歡她一樣喜歡她,作為戀愛的過來人,芯愛發現李民亨看待吳彩琳的眼神不像是看戀人,少了幾分熱度。因此芯愛覺得吳彩琳要回韓國的話,李民亨和她可能會分手,沒想到她猜錯了,李民亨竟然和吳彩琳不離不棄,
  吳彩琳伸手撩了一下耳邊的卷髮,灑然一笑。“這次我和李民亨回去,打算去見見老朋友,特別是高中同學,大家怎麼也要坐在一起聚聚。”
  你真的打算讓李民亨去和高中同學見面嗎?你不打算隱瞞李民亨的身份了,承認他就是姜俊尚了?⋯⋯芯愛疑惑不解的看著吳彩琳,對她做出的這個決定感覺非常不可思議。當初不知道是誰,死命不肯承認李民亨就是姜俊尚,為此不惜威脅芯愛,如今讓他和高中同學見面,被認出來怎麼辦?她能擺平那些高中同學嗎?特別是其中還有姜俊尚曾經的戀人——鄭惟珍。
  對上芯愛的滿眼問話,吳彩琳露出一個帶點苦澀的微笑。“有些事不管怎麼逃避最終都是要面對的。這些年我也看開了,不屬於我的,不管怎麼,都不會屬於我。我已經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再沒有那麼時間讓我浪費了,我必須尋求個答案,求個心安,不然我就算和民亨結婚,我的心也不會踏實下來。”
  吳彩琳能確定自己是愛李民亨的,但是卻無法確定李民亨的感情。她雖然愛李民亨,但是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如果李民亨不愛她,那麼她何苦還要在李民亨身上浪費時間。本來他以為隱瞞李民亨就是姜俊尚的事實,反正李民亨也沒有那段記憶,她可以毫不心虛的和李民亨交往,甚至結婚,但是這麼多年交往下來,李民亨的態度讓她覺得鄭惟珍是道繞不顧去的“檻”,既然這樣,那麼就直接面對好了,她都能接受分手了,也就不怕李民亨見鄭惟珍了。
  相比於吳彩琳提起回國的興奮,金賢宇則是黯然神傷。不是金賢宇不高興回國,而是在他准備和李書仁一起回韓國,並帶著她去見自家的長輩的時候,李書仁突然給他留下一份書信,作為醫療志願者,離開他,去了其他地方。雖然李書仁沒有在信裡直接說分手,但是言辭之間已經流露出這個意思,以至於本來因為學成興奮歸國的金賢宇一下子陷入到失戀的情緒裡,直到登上飛機的那一刻,他的情緒依舊沒有好轉回來。
  洪政民跟在金賢宇的後面回了國,不過他不是一個人走的,跟他一起的是劉珍雅,雖然劉珍雅對外說她是洪政民的女朋友,洪政民對此也不否認,但是芯愛總覺得洪政民和劉珍雅之間比起戀人來說,更像是合作伙伴。
  如果說,洪政民和劉珍雅之間還有一點戀人的感覺,那麼最不像戀人的就是柳俊河韓彩拉這一對了。藥劑學專業的韓彩拉曾經毫不避諱的承認她看中柳俊河,和柳俊河做戀人,就是看重柳俊河在醫學上卓越的表現。她家裡雖然是開醫院的,但是因為個人原因,不能上手術台,成為醫師,只能選擇進入和醫學相關的藥劑學專業學習。不過為了家族傳承,她必須要找個作醫師的丈夫,而且人選只能是韓國人,因此家庭貧困,外在條件出色的柳俊河就這麼入了她的眼。
  芯愛不喜歡韓彩拉,但是因為柳俊河就住在她的樓上,所以每天都不得不看到韓彩拉在她面前進進出出。因此當得知柳俊河韓彩拉回國了,知道在公寓裡再也看不到韓彩拉這個人後,芯愛長出了一口氣。面對公寓裡的人來來去去,芯愛和奧薩選擇堅守。
  本來尹翔澤想著在CBS工作幾年,積累些經驗再回韓國,沒想到一個意外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的父親尹相勳中風,不能理事。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的是他繼母的弟弟金繼模聯合公司的董事們,坐上了副理的位子,想趁尹翔澤不在,他父親不能理事的機會,奪得電視台的控制權。
  尹翔澤是不會將外公留下的產業拱手讓人的,何況還是讓給謀取了母親位子的那個女人的弟弟,因此他不得不結束CBS的工作,回韓國,成了MBS電視台最年輕的執行董事。雖然電視台是尹翔澤外公留下的,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尹相勳在發展電視台的時候,把當年跟隨外公的臣子都開革了差不多,留下的要不是被邊緣化,就是已經站到了尹相勳這一邊。如今的電視台,是尹相勳的天下。
  雖然尹相勳是尹翔澤的父親,但是尹翔澤因為母親的緣故,和尹相勳矛盾重重。能夠打敗重重對手,最終成為尹相勳第二位妻子的金繼美是個非常有心計和手段的女人,在她的枕頭風吹拂下,尹相勳不僅將她的弟弟金繼模安排到電視台工作,而且還默許他注資MBS,以至於尹翔澤在工作中屢屢被金繼模掣肘。
  再一次被金繼模在工作上使了絆子,雖然最終事情得以解決,但是覺得疲累不比的尹翔澤忍不住打電話向芯愛傾吐郁悶之情。完成了學業,專心在好萊塢工作的芯愛為電影設計的服裝獲得了奧斯卡提名,並成功的獲得這一榮譽。正在和影片工作人員慶功的芯愛接到尹翔澤的電話,思考了幾天,最終謝絕了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挽留,沒有通知任何人,回到了韓國。
  回國後,芯愛第一時間就將尹翔澤約了出來,將她的計劃告訴了他。尹翔澤聽了之後大感興趣,喜上眉梢。兩人將這計劃在各方面完善後,帶著企劃書,和神話集團影視部的金部長見了面。一切都是在悄悄的進行,最終三方達成了初步協議。
  在神話集團影視部、MBS電視台和華夏望遠鏡娛樂公司三方召開的發布會上,芯愛作為華夏代表出席。芯愛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沒有耽誤投資,她深切的知道華夏十幾億人口的市場的潛力有多大,在華夏成立了望遠鏡娛樂公司,主要負責影視投資。雖然她人不在華夏,但是照樣工作,由聘請的李經理將影視劇概要通過傳真傳給她,再由她決定投資與否,及其投資額度。這些年,芯愛不僅透過影視投資賺了不少錢,而且在芒果電視台整合改組的時候,插了一腳,成為了芒果電視台的合作伙伴,與其旗下的天娛關係互相持股。
  韓國造星非常厲害,培養藝人自有一套辦法,芯愛對其很是眼熱,曾經想要引入華夏,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面對華夏龐大的市場,韓國這邊也非常垂涎,但是想要成功的進入華夏市場並不是很容易,而今神話集團影視部、MBS電視台和華夏望遠鏡娛樂公司聯手,有望遠鏡公司作為媒介,有芒果台作推手,省了他們好多事。華夏這邊,能夠到韓國來學習,被兩家公司培養,而且能夠低價引進收視率高的節目。⋯⋯好處多多,三方皆得益。
  尹翔澤沒有局限韓國國內,主導MBS電視台達成了這麼一個合作計劃,公司裡本來覺得他年紀小,沒有金繼模有經驗的董事們不在小覷他,對他重新評估起來,尹翔澤因此坐穩了執行董事的位子。
  本來在三方合作的時候,芯愛是作為華夏的代表出現的,但是在協議簽訂後,她被尹翔澤聘任為MBS電視台的特級造型師,來MBS電視台上班。本來芯愛是不答應的,她已經答應和吳彩琳合作,准備成立一個品牌服飾店,實在沒時間朝九晚五的去上班。但是尹翔澤裝出一副可憐相,告訴她,之所以讓她來電視台為的是讓她幫幫他,而且允諾芯愛可以不坐班,只為幾個收視率高的節目作造型,其他的都不管,這才說服了芯愛。
  因為甄善美和迎美在畢業後,以優異的考入了MBS當主持人,所以在芯愛答應來MBS工作後,和他倆成了同事。本來芯愛以為在MBS她只認識尹翔澤、甄善美和迎美三個人,然而上班後發現金相奕在MBS作廣播主持人。看到金相奕的那一剎那,芯愛不由得感歎,這個世界真的是好小,她前一刻和吳彩琳打電話的時候還說起了他,這會子就遇到了,看來真是不能背後說人。
  神話集團的影視部,芯愛沒有看到太多的熟人,除了原來認識金部長及其助理,只看到了殷雅麗瑛的身影。殷雅麗瑛是神話集團影視部的編劇,她很幸運,回國不久就加入了神話集團,而且寫的首部電視劇就獲得了很高的收視率,一夜成名,如今她正在醞釀下一部電視劇,據說是打算以她父親的現任妻子沈秀珍為原型。
  芯愛遇見殷雅麗瑛的時候,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因此她等殷雅麗瑛下班後,和她一起去了她現在在首爾的住處,拜訪了韓景惠。在殷雅麗瑛家,芯愛聽到殷雅麗瑛和韓景惠商量,准備把她首部電視劇賺的錢和兩人以前在美國攢下的錢全都拿出來,聘請偵探社,尋找韓世瑛。
  雖然芯愛不知道韓景惠母女是不是有意把話給她聽,但是對於知道韓世瑛下落的芯愛來說,看著她們為了尋找韓世瑛這樣“白花錢”實在心有不忍,她們經濟不寬裕,有這錢,幹點什麼不好。既然韓世瑛不反對和韓景惠、殷雅麗瑛相認,而且已經免除了後患,所以芯愛告訴了她們韓世瑛的地址,並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韓世瑛的概況。
  而且芯愛一並告訴她們,雖然她早就知道韓世瑛的下落,但是因為韓世瑛一開始不肯認她們,所以她只能聽從韓世瑛的意願,選擇隱瞞。如今韓世瑛已經改變了態度,而且消除了後患,所以告訴她們也沒什麼了,希望她們不要怪她事前的隱瞞。
  韓景惠和殷雅麗瑛知道了韓世瑛的地址,哪裡還顧得上埋怨芯愛,迫不及待的跑到韓國棋院去找韓世瑛。到了韓國棋院,門口的守衛不讓她們進,因為裡面沒有一名叫韓世瑛的棋手。韓景惠和殷雅麗瑛一開始不相信,和門衛起了爭執,而後在門衛言之鑿鑿的言辭中,她們開始懷疑芯愛是不是在騙她們的時候,趕過來的芯愛趕忙告訴她們,現在的韓世瑛名字叫崔智彬。
  韓景惠、殷雅麗瑛終於和分離的親人團聚了。看到韓景惠和殷雅麗瑛不顧場合,在棋院門口抱著崔智彬痛哭失聲,芯愛悄悄的退了場,把空間留給韓景惠母子三人。親人多年未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她還是不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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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芯愛從韓國棋院回家,看到一身名牌服飾的周裕玲站在她家樓下,迎了上去,笑著調侃道:“薛理事長的表妹,你好!”
  在神話集團影視部、MBS電視台和華夏望遠鏡娛樂公司發布會之後的宴會上,周裕玲以“皇家”酒店理事長的表妹身份出現在宴會上,讓認識她的芯愛大為驚訝。不過芯愛在看到陪在她身邊的薛功燦理事對她的態度上,芯愛沒有戳穿一直對她擠眉弄眼的周裕玲。
  宴會期間,芯愛曾經偷空問周裕玲,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變成薛家的外孫女了。周裕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她名義上的外公薛雄給叫走了,因此她丟給芯愛一句“以後再和你解釋。”匆忙回到薛雄身邊。
  之後,周裕玲一直沒和芯愛聯繫,芯愛以為這個解釋恐怕遙遙無期了,沒想到她竟然又出現了。
  和周裕玲一起進屋,芯愛倒了一杯水給她,問道:“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被弄糊塗了,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門顯赫的親戚?”
  周裕玲接過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苦笑道:“我要是有這麼一門顯赫的親戚,哪裡還至於落魄到這個地步。”
  “據說我長得很像薛功燦姑母家的女兒崔韓雅,薛功燦的姑姑嫁到日本,多年前因為日本地震,失去了生命,薛家一直在日本尋找姑姑遺留下的女兒,但是都沒找到,薛功燦的爺爺據說因此生了病,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老人最後的遺願就是看一眼多年未見的孫女。所以薛功燦急中生智,就把我找來扮演他表妹,哄騙他的爺爺,滿足他的心願。”周裕玲慢慢的將事情的原委向芯愛道來。
  “芯愛,我把事情告訴了你,但是你要保密呀,可不能把事情隨隨便便的說出去。我和薛功燦那個‘豬頭三’是有合同的,要是被他在外面聽到我是假冒的風聲,一定會扣我錢的。”講明她之所以會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宴會上的周裕玲忍不住叮囑芯愛。
  芯愛笑笑,說:“我是那種長舌頭的人嗎?放心,你既然相信我,選擇把事情告訴我,我絕對會幫你保守秘密的。”將果盤往周裕玲那邊推了推,自己撿了個桔子,一面剝,一面問:“你和薛功燦相處的怎麼樣?”一般來說,給薛功燦這種和她生活不相干的人起外號,周裕玲不是討厭他,就是喜歡他。
  “薛功燦他很厲害,很聰明,不過也夠討厭的。”周裕玲巴拉巴拉的和芯愛講著她和薛功燦的“孽緣”。
  第一次見面是因為在機場接旅游團,因為旅游團遲到,她為了阻止飛機起飛,對機場的工作人員撒謊,被薛功燦識破。
  之後,因為爸爸惹下的麻煩被黑幫追趕,差點被他的車撞上。在躲開黑幫後,找到薛功燦,希望得到補償未果的情況下,被薛功燦邀請,成為他酒店裡中國客人的翻譯。
  在帶著客人旅游的時候,發現薛功燦濟州島裡的別墅裡沒人住,送走客人後,她溜進去住了幾天,為了湊錢回首爾,打起了別墅裡的桔子樹的主意。
  被薛功燦抓到後,本來想著以其它的理由糊弄過去,又被拆穿,只能無奈的把所有賣桔子的收入給他。
  因為被黑幫糾纏不休,沒地方住,只能以手機就手機充電為由耍賴待在薛功燦的辦公室裡。給薛功燦當向導去酒吧,在機場向他索要向導和翻譯的薪水。
  落入黑幫的手中,謊稱自己是薛功燦的女人,被薛功燦救下。他請求她冒充自己的表妹,允諾幫助她還高利債。⋯⋯
  聽著周裕玲將她和薛功燦之間發生的事記得清清楚楚,並一一列舉出來。看著周裕玲提起薛功燦眉飛色舞,眼睛發光的模樣,芯愛知道周裕玲喜歡上了薛功燦。
  不過作為朋友,她關注的不僅僅是這一方面的事情,在周裕玲的話語中還有一個重點需要關注,於是問道:“裕玲,高利債是怎麼回事?是你借的還是伯父借的?你們怎麼會去借高利債?”難道不知道那是“吃人不吐骨頭”,填不滿的坑嗎?
  雖然芯愛將周裕玲拉了進來,不過是陪綁的,因為芯愛覺得她平時為了生活雖然說點小謊騙人,但是無傷大雅,並不能真的稱之為“騙子”,她的生活態度還是很積極的,周裕玲的父親才是重點。、
  提到父親,周裕玲的臉色不由得一黯,低聲說:“是爸爸借的。”不過趕緊出言為父親辯解。“爸爸他也沒辦法,他是為了實現他的理想。他本來沒想借高利貸,在賭馬的時候贏了不少錢,爸爸想著再賭一把大的,就能湊夠去非洲的費用了,誰知道不僅把以前贏得都輸了進去,還倒賠了不少進去,爸爸不甘心,才向高利債借了錢。⋯⋯”
  雖然周裕玲幫著周泰亨說話,但是語氣弱弱的,對上芯愛不贊同的目光,她為父親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漸不可聞,因為她知道在芯愛面前這話沒有說服力。
  對周泰亨這樣的年紀還堅持理想,芯愛不是不佩服的,但是對他來說,理想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芯愛看過周泰亨的攝影作品,憑心而論,並不出色,泯然大眾。這樣的水平,讓芯愛來說,周泰亨的堅持沒有意義!這句話聽來很殘酷,但是卻最真實!
  為了攝影,周泰亨放棄的東西太多了,前途良好的工作、妻子的生命、女兒的前程、富足的生活、⋯⋯他堪稱鐵石心腸,這些都讓他無動於衷,不肯停下腳步,依舊執著於追求理想。可是他拍出的作品連金佑振都比不上,根本沒有人欣賞。沒有觀眾就意味著沒有掌聲,沒有收入,⋯⋯
  周泰亨為了理想甘於清貧,卻不代表著他可以讓身邊的人幫他背負“沉重的包袱”!雖然有一句話說:即便是老天爺也不能剝奪一個人的理想,這話說的很熱血,很有激情,很能蠱惑人心,但是老天爺永遠不會給任何人發生活費,無法讓你填飽肚子!
  芯愛不相信周泰亨為理想奔波了這麼些年後,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或許他心底是清楚的,但是他已經無法放棄,因為以前他所為之付出的,都是血的代價,一旦放棄,他的人生就變成了一場笑話,所以他只能咬著牙,堅持下去!
  看到周裕玲滿身不自在的樣子,芯愛長歎一聲,這種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周泰亨再不好,也是周裕玲的爸爸,她能說什麼,而且她說的話也要有人能聽得進去才行。要是再說下去,就成了挑撥他們父女之間關係了,而且還會引起周裕玲的反感,因此芯愛果斷的對周泰亨的事情閉嘴,轉移話題:“你喜歡薛功燦是不是?”
  被芯愛這麼直截了當的說破心思,周裕玲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不過她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想到自己每次看到薛功燦和他前女友相擁在一起,接吻時黯然神傷的心情,她已經向薛功燦的朋友徐政宇承認了對薛功燦的感情,因此在芯愛面前也沒必要掩飾,非常乾脆的點頭承認。“是的,我喜歡他。”
  酸澀的一笑,周裕玲帶著一點自嘲的語氣說:“喜歡歸喜歡,不要說人家早已經有了相配的女友,就算沒有,我也有自知之明。人家是什麼條件,我這樣一個滿嘴謊話,出身貧寒的騙子哪裡配的上他。”
  端起手邊的水杯,周裕玲咕咚咕咚大口灌了下去,因為喝得太急,嗆著了,她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灰姑娘最後嫁給了一位王子,那不過是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騙騙愛做夢的小女孩罷了,而且大家都忽視了,灰姑娘之所以能給嫁給王子,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位公主。我算什麼?就算穿上名牌服飾,假裝成上流社會出身的女孩,魚眼睛還是魚眼睛,變不成珍珠。南瓜接上籐不會變成西瓜,我和薛功燦只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關係,再不會有什麼其他的關係。”
  看著周裕玲傷心落淚的模樣,芯愛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周裕玲的痛苦就在於理智上,她知道可不能,但是感情上,卻越陷了進去。芯愛長歎一聲,如果感情的事能夠有辦法控制就好了,那樣的話,周裕玲不會痛苦,依舊是那個堅強樂觀的女孩,而自己也不會因為具俊表這麼糾結。
  想到兩人從某種程度上同病相憐,芯愛起身到廚房拿出一瓶燒酒和兩個杯子,給周裕玲倒上。周裕玲一連喝了好幾杯,帶著幾分醉意的說:“芯愛,你知道嗎?金絲草和尹智厚分手了?”
  對上芯愛表示意外的目光,周裕玲又干掉一杯酒,說:“是金絲草提出來的。當時我問她緣由,她告訴我,‘她曾經覺得,只要有愛,兩個人就能在一起,但是後來她發現,不一樣的人是不會在一起的,這就和葡萄籐上結不出石榴來是一樣的道理。’”
  周裕玲趴在桌子上,目光放空,沒有焦距的說:“當初金絲草和尹智厚在一起的時候,別看姨媽和姨夫整天在她耳邊吵嚷著讓她釣個金龜婿,但是真的知道她和尹智厚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是很震驚的。雖然他們很興奮,但是也很擔心。那個時候我問過她,金絲草信誓旦旦的對我說她不懼怕任何困難,能夠迎接任何挑戰,她和尹智厚會幸福永遠的在一起。”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如今言猶在耳,再看看事實,真覺得是一種諷刺。”
  無意識的把玩著酒杯,她苦笑著說:“金絲草的前車之鑒不算遠,我怎麼也該吸取一下教訓,才不會傻傻的跳進去。”語氣肯定而又堅決。
  芯愛看著痛苦而又迷茫,臉露掙扎之色的周裕玲,知道這話她不僅是說給她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芯愛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周裕玲,勸和勸離似乎都不好,這種事她沒有經驗,而且她自己這一攤子還沒理清呢,哪裡又資格去勸別人。
  最後的結果是周裕玲在芯愛家喝得酩酊大醉,醉倒在地不醒,芯愛一個人拖不動,和下班回來的迎美兩個費了好一番氣力才把她折騰到房間,讓她到床上去睡覺。第二天,芯愛和迎美沒有理會依舊沉睡的周裕玲,兩個人一起到MBS上班去了。
  到了MBS電視台,芯愛把迎美在門口放下,將車開到停車場停好,進入她的專屬辦公室,她剛走進辦公室,就聽到電話響,接起電話,裡面傳來車誠俊的聲音,電話裡車誠俊邀請她吃飯,不容芯愛拒絕,因為他不僅是請她吃飯,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給她送結婚請柬。
  芯愛來到車誠俊定好的餐廳,車誠俊早已經等在那裡,在餐廳的服務生將她帶過時,車誠俊起身將芯愛的位子挪開,請她入座。兩人坐定後,車誠俊在征求過芯愛的意思後,點餐。在等上菜的期間,車誠俊從包裡拿出一張燙金的大紅請柬舉著,雙手遞給芯愛。
  這禮節可就大了,一般是晚輩對長輩,因此嚇了芯愛一跳,趕忙起身躲開。“車誠俊,你幹什麼?哪有你這麼送請柬的,我們是同學,哪裡用的上這樣的大禮,你確定不是在折我的福嗎?”
  “對不起。”車誠俊趕緊解釋。“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不這樣做,不足以表明我對你的感激之情。我真的是太、太感謝你了,這種感激是發自心底的感激,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表達我的心情,⋯⋯”車誠俊激動地都語無倫次了。
  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平復一下激動地心情,車誠俊緩緩的訴說道:“我在回國後按照你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靜書,她因為車禍喪失了記憶,韓泰華那個混蛋把她接出院後,給她改名韓智秀,把人藏了起來,他自己也改名韓哲秀和靜書就這麼隱姓埋名生活在首爾。”
  “你都不知道那個混蛋,他竟然讓靜書過那種苦日子,租住在城北區低矮狹小的普通民居,屋裡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穿廉價的衣服,吃的也是最便宜的食品,很長時間都吃不上肉,⋯⋯他既然選擇帶走靜書,就應該有能力給靜書好日子,可是,可是⋯⋯靜書,靜書從小到大一直哪裡受過這樣的苦,韓泰華,那個混蛋,真是該死!”
  韓泰華當然想給韓靜書好日子過,可是他也得有那個能力呀。改了名字的兩個人都沒有大學學歷,高中都未念完,這樣的學歷,他們能找到什麼像樣的賺錢工作?若非韓泰華有一手畫畫的本事,恐怕兩個人生活的更慘。而且當初芯愛送韓靜書醫院救治的時候,因為檢查到腦裡有淤血,醫生曾經和她說過,就算韓靜書清醒過來,出院後也要回醫院進行檢查,隱瞞了韓靜書的身份,就意味著不能利用她的身份使用保險,自己承擔的話,去醫院檢查,可是要花一大筆錢的。
  “其實早就該向你道謝的。在你一回國的時候就該登門,只是那個時候我雖然找到了靜書,但是因為靜書失憶的事情,無法得知當年真相,需要應對的事情太多,不僅要將靜書送醫治療,還要應對警方的調查,還有公司的事情,和家人、韓伯父那邊的事,實在是走不開,脫不開身,而且也不想給你帶來麻煩,因此耽擱到現在,真是對不起。”
  芯愛知道車誠俊這話的意思,因為芯愛是目擊者,第一時間發現了車禍,而且把韓靜書送到醫院救治。警方在調查的話,不可能會漏掉她,如今她這邊沒有警察上門,看來是車誠俊做了不少工作。
  不要把警察上門調查當作無所謂的事情看待,哪怕你沒做什麼壞事,但是警察上門,縱使芯愛是配合警察調查,但是在在人民大眾的眼裡就是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們會認為你做了什麼壞事,引來了警察,從而懷疑起你的品質,進而影響到名譽。
  其實就算警察來了,在芯愛這裡也問不出多少東西,因為該說的,她所知道的全都和車誠俊說了,至於車子、車牌號、開車司機、⋯⋯這些問題芯愛覺得就算警察來了,他們也不會有車誠俊問得詳細。車誠俊在確認芯愛救的女孩就是韓靜書後,覺得韓靜書的死亡是一樁陰謀後,就不放過每一個細節,讓芯愛一遍又一遍的講述她所記得一切,每個環節都問都清清楚楚。
  何況當時芯愛是迎著車子走過來,車燈打開,是那麼亮,那麼晃眼,她根本看不清開車的人,只記得車子的型號是韓國最普通的車型,顏色也是最大眾的黑色,這種車子,在春川多的是,根本不足以找出凶手。至於車牌號,當芯愛看到倒在地上的韓靜書,想起去記的時候,那車子已經一溜煙就開走了,在刺眼的車燈下,也看不清楚,而且她那個時候忙著救人,既然看不清,也就顧不得去記了。如果不是後來在回韓國的時候,遇到韓靜書和韓泰華,看到他們兩個走在一起,她真的是提供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警方那邊調查出結果來了嗎?”芯愛對當年車禍的後繼事情很好奇,忍不住問道。
  “暫時有了結論,但是我並不認可。”車誠俊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說道:“韓泰華那個混蛋,在警察找上門之後就成了悶葫蘆,要是不知道他會說話,都以為他變成了啞巴,面對警察的發問一聲不吭,什麼都不肯說。靜書因為失憶,什麼都不記得,而且時間又過了這麼久,所以很難搞清楚當年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歎了一口氣,車誠俊說:“知情的人,一個不肯說,一個不記得,所以調查起來困難重重。警方最後從韓泰華的爸爸身上打開了缺口,查出韓泰華和靜書的名字是韓泰華的爸爸通過曾經的獄友給辦的,因為對韓弼修進行調查,結果他把罪責全都攬了下來,承認是他開車撞得靜書,並且在撞人逃逸後,到醫院的停屍間偷了一具女屍冒充靜書。結果沒想到韓靜書沒有死,所以又哀求韓泰華,以父子之情,求他帶走靜書,因為韓泰華偷偷的愛慕靜書,所以就心動了,因此帶著靜書藏了起來。”
  車誠俊皺著眉頭說:“這是警方調查出來的結果,但是我總覺得其中有問題,可是到底哪裡有問題,我又說不清。反正我是沒辦法放心讓靜書回到韓家生活了,因此向母親提出請求,想和靜書結婚。母親從小看著靜書長大,一直把靜書當作未來兒媳的人選,所以在靜書找回來後,很是心疼她的遭遇,就答應了我的請求。”
  提到要和心愛的人結婚,車誠俊鎖著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我和靜書能有今天,應該好好謝謝你。本來今天應該帶靜書一起來的,我倆一起向你表示感謝才對,但是前幾天靜書再做婚禮身體檢查的時候,發現她腦子裡的淤血並沒有散去,而且有移動的趨勢,我擔心對她的身體有什麼影響,所以就聯繫了美國一位知名的腦科醫生,讓她去美國作檢查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所以她的這份感謝只能留在婚禮上了。”
  “沒關心,新娘子的身體要緊。”對此,芯愛並不在意。作為克洛法的繼承人,學成歸來的車誠俊要開始為接掌克洛法作准備,他要忙的事情太多。新娘子還在國外,他不僅要忙著公司這一攤,還要忙著准備婚禮,忙上加忙。車誠俊能夠抽出時間和她吃一頓飯,並親自送請柬給她,時間的安排上應該非常不容易。對韓靜書來不來,她沒必要計較,因為由始至終和她有交情的是車誠俊。
  芯愛最終是以伴娘的身份參加車誠俊的婚禮的,因為車誠俊不肯讓韓靜書名義上的妹妹韓友莉作韓靜書的伴娘,而韓靜書還在失憶中,沒有當年記憶的她想不起曾經的好友,因此最後芯愛被車誠俊鄭重拜托,成了韓靜書的伴娘。
  出席車誠俊的婚禮,芯愛覺得覺得最值得票價的不是新娘子和新郎幸福的模樣;不是作為伴娘,收到的車誠俊包的厚厚的紅包;也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著美麗的禮服接受出席婚禮的未婚女子欣羨和單身漢愛慕的目光,而是看到站在台下,作為女方親屬出席婚禮的韓友莉,看到她雖然面上盡力保持笑容,但是眼裡掩藏不住的嫉恨,造成面部扭曲,那難看的神情,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
  其實芯愛覺得韓友莉現在已經過得很不錯了,雖然跟隨母親和繼父一起生活,但是繼父對她很不錯,雖然沒有送她出國留學,但是讓她在國內念到經濟學碩士,而後又進入到克洛法集團工作,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企劃室室長。
  如果不是韓家和車家的關係,韓友莉怎麼可能會進入到世界性財團裡工作?而且年紀不大,就升任為集團的中層幹部?她外在條件不錯,將來絕對能嫁入一個不錯的人家,她還有什麼不滿的?嫉恨韓靜書,難道她想嫁給車誠俊,成為克洛法集團的夫人嗎?她的心真大,她永遠是這樣,一山望著一山高,對自己所擁有的永不滿足。
  從車誠俊的婚禮出來,芯愛開車回家,准備回去換掉身上的禮服,結果接到吳彩琳的電話。來到吳彩琳所說的地址,芯愛一身華貴的禮服出現在狹小的家庭餐館裡,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屋子,很是晃了一下老板和客人的眼睛。
  看到餐館裡人投注在自己身上怪異的眼神和身後的竊竊私語,芯愛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這一身並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為了不引來更多奇怪的目光,芯愛從錢包裡拿出一筆錢,交到老板手上,告訴她,這裡今天被她包場了,請不要再讓客人進來,至於店裡本來的客人也請他們走開。
  芯愛把錢交到老板手上後,就不再理會老板是怎麼按照她的吩咐行事,而是來到店裡最裡面吳彩琳的桌子前。桌子上歪七扭八擺著的酒瓶,裡面都空空如也,芯愛對上兩腮酡紅,醉眼朦朧的吳彩琳,轉身向老板又要了一瓶燒酒和一個杯子,在吳彩琳對面坐下,將杯子倒滿,一面喝酒,一面問道:“怎麼想起叫我喝酒來了?”
  吳彩琳舉著杯子,左搖右晃,也不顧及倒滿的杯子裡的酒灑了出來,嘿嘿笑著。“想到你了就叫你來喝酒,又什麼問題嗎?”
  確認吳彩琳已經醉了,芯愛沒有和她辯駁,輕笑著搖搖頭,叫來老板,讓他上一些主食。吳彩琳拿起手邊的酒瓶,將她的酒杯倒滿,又給芯愛的滿上,舉起酒杯,大聲說道:“來,為我吳彩琳失戀,呃,不是,為我和男朋友分手乾杯!”一口將杯子中的酒全都喝了下去,舉起手,其他指頭蜷起,只伸出食指在芯愛的眼前亂晃,“不是分手,是老娘甩了李民亨,甩了那個混蛋!”
  伸手胡亂揮舞著,吳彩琳大聲嚷嚷著“是老娘不要他了,不要他了!不要他了,⋯⋯”聲音越來越低,再看吳彩琳已經淚流滿面。吳彩琳一面哭,一面傷心的說:“芯愛,你都不知道李民亨那個混蛋有多過分,他還頂著我男朋友的名頭就和鄭惟珍你來我往的曖昧起來,明明我已經說了那麼多的鄭惟珍的壞話,他為什麼還被鄭惟珍吸引?我們之間那麼多年的感情還抵不上他和鄭惟珍的短短相遇,這就是李民亨那個混蛋給我的答案?啊?”
  吳彩琳的臉上露出一個帶著惡意的笑容,說:“哈,我已經夠慘的了,金相奕那個小子比我更慘。因為李民亨,鄭惟珍忘了他們的訂婚典禮;因為李民亨,鄭惟珍一次又一次的向金相奕撒謊;因為李民亨,鄭惟珍可以不顧性命的在工地上的建築材料掉落的時候,寧願自己受傷也要推開李民亨;明知道金相奕因為李民亨的出現,不安,嫉妒,但是鄭惟珍卻不肯將滑雪場的工作交給工作室的其他人,因為她想和李民亨相處;⋯⋯明明在回國的時候,我已經預想到了這一切,並且做好了心裡准備。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依然會痛,我的心依然會痛?”吳彩琳撫摸著胸口,神色痛苦的說。
  芯愛沒有回答,因為吳彩琳不需要答案,只是拿起酒瓶將她面前的酒杯滿上。吳彩琳又是一口將酒杯裡的酒干掉,對著芯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芯愛,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明明是李民亨和鄭惟珍對不起我,但是認識鄭惟珍的人,都說她很痛苦,雖然沒有直說,但是言下之意反而是我的錯,因為我不肯成全他們。”
  吳彩琳神色糾結的問道:“大家都同情鄭惟珍,那麼我呢?難道我就不痛苦了嗎?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我都看不明白了。就連喝酒想找個訴委屈的對象除了你,我都找不到人,因為他們都站在鄭惟珍那邊。”
  這話該怎麼說,如果吳彩琳的男朋友單純是李民亨的話,那麼鄭惟珍的做法是該被指責,但是如果李民亨是姜俊尚的話,那麼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吳彩琳回國後,來往的大都是高中同學,他們是知道姜俊尚和鄭惟珍之間的事的。吳彩琳在知道姜俊尚還活著,並且不記得鄭惟珍的情況下,成為姜俊尚的女朋友,這是不對的。
  芯愛也不知道在這件事上誰對誰錯,當初她在美國認出姜俊尚的時候,就不贊同吳彩琳和他交往,但是吳彩琳不肯聽。如果他們老老實實的呆在國外,不回韓國的話,那還好,偏偏他們回來了,而且吳彩琳還特意帶著李民亨去參加高中同學會,所以說造成今天這一結果的,吳彩琳不是沒有責任。真正在其中無辜的人是金相奕,比起吳彩琳來說,他從頭到尾都是個徹徹底底的“悲劇”。
  看著芯愛久久不回答她,吳彩琳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原來你也和他們一樣,也認為都是我的錯是不是?”
  “不,我不贊同都是你的錯。”看到吳彩琳因為她的否定而眼睛一亮,芯愛雖然心有不忍,但是還是把打擊她的話說了出來。“只是你在其中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其實造成今天的局面,你一開始在和李民亨交往的時候就該想到,就算他沒有和鄭惟珍見面,而是恢復了記憶,事情會變得怎麼樣,你想過沒有?”
  “其實你會落到這一步,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你在和李民亨交往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芯愛將她在美國曾經勸說吳彩琳告訴李民亨真相,將他就是姜俊尚的事實說破的話再次說了出來。“李民亨到底愛不愛你,你心裡最清楚,有些事你強求而來,但是最終不屬於你的終究會失去,這很正常。不是嗎?”
  “是呀,是我咎由自取。”吳彩琳失神的喃喃自語。自嘲道:“是我不服氣,想要賭一賭的,既然輸了,就不該戀著台子,承認輸了其實也沒什麼。當初選擇回國的時候,不是已經想通了嘛,怎麼這會子有鑽起牛角尖來了。”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吳彩琳舉起酒杯,笑道:“從這杯酒開始,我將和過去告別。我鄭重宣布,我,吳彩琳和李民亨分手了,今後再無瓜葛,不再糾結過去,展望未來,我將開始新的生活!”說完一飲而盡。
  雖然吳彩琳嘴上說的瀟灑,但是芯愛不知道她心裡是不是真的想通了。吳彩琳和過去乾杯後,沒有在喝酒,和芯愛一起吃了些飯菜,結賬後,一起走出飯店,到路口分手,各回各家。
  看看時間還早,芯愛決定到MBS轉轉,所以回家換掉衣服,又驅車去了電視台。到了電視台,聽到裡面工作人員嘰嘰喳喳的議論,芯愛從中知道,迎美在公司的以“看世界”為題的早間節目中,雖然獲得了同行更多的好評,但是卻因為收視率,輸給了甄善美,從而讓甄善美獲得了主持早間節目的機會。
  芯愛聽了之後,趕忙去辦公室找迎美,但是在主持間,她沒有看到迎美的身影。芯愛只能到電視台各處去找迎美,她一面找,一面問,最後從趙招娣和崔迎水的口中,得知迎美可能在天台。芯愛趕到天台時,看到迎美坐在天台的欄桿上,對著天空發呆。
  聽到腳步聲,迎美轉身看到芯愛,笑道:“芯愛,你是來看我的嗎?我沒事,只是我有點不甘心,竟然再次輸給甄善美。明明我的專業性更強,但是卻⋯⋯還妄想什麼普利茲獎,連甄善美我都贏不過,看來我⋯⋯”
  “迎美!”芯愛一聲斷喝打斷迎美,歎道:“這樣頹廢,沒有鬥志的迎美可不是我所認識的迎美。我所認識的迎美,以堅強的意志,掙扎著,逃出了貧民村那樣的泥沼,成了前途大好的主播,絕不會承受不起這樣小小的失敗。這種小挫折,對她來說,應該根本不值得一提才是。”
  “怎麼會是小小的失敗?”迎美一個翻身跳下欄桿,哭道:“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輸給甄善美了,連同校園廣播主持人那次,我已經輸給她兩次了。我自認無論是外在條件還是在專業上根本不輸於她,但是卻一次次的敗給她,怎能不讓我懷疑,我是不是真的不如她。”
  芯愛笑了笑,問道:“迎美,你說綜藝主持人和新聞聯播主持人哪個更厲害?”
  “啊?”迎美不解的看著芯愛,神色呆呆的說:“這根本沒有可比性,沒辦法評斷他們之間孰優孰劣,因為他們是兩個不同類別的主持人。”
  “這就是了。”芯愛輕輕拉著迎美的手,一面拉著她下天台,一面說:“你和甄善美就類似於這兩種類型的主持人,不是你不如她,你們的早間節目我看了,雖然是著眼‘看世界’,名字起得很大氣,但是實際上還是家長裡短的那些事,而且播放的時間正是上班族趕路上班的時候,除了呆在家裡的人,誰有空去看電視,所以這個節目本身面對的對象就是那些不上班的家庭主婦,她們對話題的嚴肅性和政治性並不感興趣,因此你的節目一開始立足點就錯了,所以輸了很正常。”
  迎美只知道自己輸了,但是對自己輸在哪裡卻沒有明確的認知,經過芯愛這麼一分析,她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錯誤反在了哪裡。明白了錯處,就有了改正的機會,她才會進步。
  芯愛在給迎美分析的時候,突然意識到MBS雖然也有新聞節目,但是基本上就是七點檔和九點檔的新聞播報,和華夏的《新聞聯播》類似,但是缺乏像華夏的《焦點訪談》、《今日說法》這種比較嚴肅、正統、帶有法制性、有深度的電視新聞評論性欄目。
  想到就做,芯愛立刻聯繫華夏望遠鏡公司。拿到望遠鏡公司寄過來的節目錄像帶,芯愛敲開了尹翔澤辦公室的門。就在芯愛和尹翔澤在辦公室看完芯愛帶過來的錄像,商討類似節目製作的可能性的時候,甄善美突然沖進了理事長室。
  甄善美看到尹翔澤,眼圈立刻紅了,委屈而又帶著怨憤的說:“原來你真的是公司的理事,可笑,我竟然還以為你沒有工作,想幫你介紹工作呢。我真是個大傻瓜,只是你雖然是公司的理事,也不該肆意干涉我的人生。既然看世界那個早間節目是迎美贏了,你為什麼要讓我來當這個主持人?尹翔澤,你覺得我很稀罕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贏來的榮譽嗎?我要的是公平競爭,你這種偏袒讓我很受傷。我告訴你,我已經向節目組的前輩說了,我放棄,我放棄作這個節目的主持人!”
  說完甄善美甩門而去,尹翔澤看了芯愛一眼,對芯愛作了個抱歉的手勢,追了出去。見尹翔澤追甄善美而去的身影,芯愛不由得輕吹一聲口哨,還嘴硬說他和甄善美沒關係,她在美國就看出來了,他待甄善美不一般。不過,芯愛想到迎美曾經和她說過,甄善美喜歡金佑振,和今天甄善美對尹翔澤的態度,不由得為尹翔澤慨歎一聲,看來他的追妻之路不好走呀!
  等了一會不見尹翔澤回來,芯愛就把資料留在他的辦公室,出去和迎美會和,下班回家了。在廚房做飯的時候,芯愛和迎美提起甄善美放棄作早間主持人節目的這件事,迎美一面打蛋,一面說:“這事公司早就傳開了。好像是有人看到了理事長和甄善美在一起,然後就是甄善美是靠著理事長的幫助才贏得了主持人的地位,結果閒話傳到甄善美的耳中,她信以為真,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竟然氣沖沖的跑去和製作節目的前輩們說放棄這次主持節目的機會。”
  迎美滿臉的不贊同。“真是個傻瓜,就算是理事長偏袒又怎樣,要是有人不服氣,就讓他們找理事長說去就是了,反正事情又不是她主動要求的,只要她把節目做得精彩,讓那些人心服口服不就封住了他們的嘴了。她這個樣子,完全是親者痛,仇者快,金副理這次一定樂壞了。”
  這就是甄善美和迎美最大的不同,說不清她倆誰的做法是對的,但是芯愛這次贊同迎美,她覺得甄善美的決定太草率了,太沖動了。芯愛聽了迎美的話,若有所思,問道:“怎麼,你覺得這事是金副理那邊搗的鬼?”
  迎美拿起一頭蒜,一面剝一面說:“難說,也不一定是金副理那邊做的。我和甄善美進公司時間並不長,資歷短,但是卻被公司重點培養,明顯是要重要的意思,那些比我們早進公司,在公司呆的時間很長,卻只能主持一些不受重視的邊緣節目的主播因為嫉妒,也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芯愛想了想,覺得迎美言之有理,忍不住歎道:“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呀!”將迎美剛才打的蛋炒好,端出去,開飯,進而結束了這一話題。
  經過芯愛和尹翔澤商量,在董事會上幾番討論後,最終MBS推出一檔《法制訪談》節目,以人們熟知又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事實為切入點,演播室主持、現場采訪和嘉賓說法相結合的結構方式,使報道有著落、評論有依據,述與評相互支持、相得益彰。該節目在為民眾潛移默化的普及法律知識的同時深入淺出的反映當下意義重大的社會問題。
  在男主持人方面,芯愛沒有發表看法,在女主持人上,她推薦了迎美。本來董事會屬意九點鐘新聞主播劉永希,在考慮了芯愛的意見後,大膽的啟用了迎美,但是為了保險起見,迎美前幾期只是試主持,看看反響,如果反饋回來的意見不好,那麼就換人。
  芯愛把這一消息告訴了迎美,迎美為了能夠把節目主持好,從圖書館借來大量的枯燥法律條文書籍,每天都用功很晚,到了節目錄播的時候,她已經把《民法》背下一半。在錄播的時候,她更是虛心向前來的嘉賓法律專家請教,不恥下問。
  節目一經播出,就受到熱烈歡迎,從一開始就有兩位數收視率,最高收視率甚至達到了百分三十以上,接近百分之四十。節目的播出時間一再調整,從垃圾時間安排到晚飯時間,收視率一直在百分之三十上下浮動,成了電視台最受歡迎的一擋節目。不僅在法律教育節目頻道播放,而且還在綜合頻道播出,更是應眾多觀眾的要求,每天午間新聞後重播前一天的節目。
  迎美端莊、嚴肅、知性的氣質非常符合節目要求,隨著節目的熱播成了電視台知名主播,借著這股東風,迎美又成了七點鐘的新聞主播。看到迎美取得了成功,讓甄善美很是羨慕。一直和迎美比來比去,甄善美心裡對迎美不是不暗暗較勁的,如今迎美走在了前面,她暗下決心,要努力奮發。甄善美自認自己不比迎美差,迎美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第八十章

  隨著迎美的成功,她越來越忙。為了能夠更好地主持節目,迎美甚至跟著采訪車出去采訪,親自去和案件當事人及其有關人員接觸,了解案件背後的故事。
  這天,迎美跟隨采訪車采訪回來,和芯愛一起吃午飯的時候,提起了她今天的采訪。“芯愛,我今天去仁心醫院看到柳學長了,他在那裡工作。”
  芯愛哦了一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專心和眼前的飯菜作鬥爭。自從她和柳俊河在美國的那一場談話後,兩人幾乎鬧崩了,見面再沒說過話,更沒有聯繫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才不關心他在哪裡上班呢。
  迎美不知道芯愛和柳俊河在美國的故事,芯愛沒和她講過,她也不知道今天的柳俊河變了很多,見到芯愛反應平淡,漠不關心,有點生氣,嗔道:“芯愛,你聽見我說話了沒有?我說我今天見到柳學長了。”
  芯愛喝了一口湯,抬頭說道:“我聽見了。你和他打招呼沒?你今天是去辦正事的,應該沒時間和他閒聊吧?他現在怎麼樣?”芯愛按照迎美想要的反應語氣平靜的問了出來。
  “哪裡有時間和他聊天。”迎美苦笑一下,“雖然我沒問,也知道柳學長現在過得很不好,因為今天采訪的案子和他有關。”
  “嗯?”芯愛有些意外,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次《法制觀察》的話題是關於醫療事故糾紛的,柳俊河雖然現在人品有問題,但是他的醫術還是有保障的。
  芯愛可以懷疑柳俊河的品行,但是卻不敢質疑柳俊河的醫術。柳俊河在專業上付出多少努力,同住在一幢公寓裡,她還是知道一二的。柳俊河在美國可是通過住院醫師考核拿到主治醫師資格證才回的國。不說美國對醫生的嚴格要求,讓他在韓國這種比起美國來,疏漏無比的規則中,以柳俊河號稱規范化操作模板的操作,怎麼可能出事?
  當然,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不是說柳俊河沒有出事的可能,但是他服務的醫院,一定是韓彩拉家裡開的醫院,作為韓彩拉的男朋友,就算他出了什麼事,醫院也該罩著他才是,怎麼反而把他推出來了,這其中有出了什麼問題?
  迎美歎了一口氣說:“柳學長這次可能要倒大霉了。本來這個手術,病人家屬信不過柳學長,是當時的科系主任大力推薦,最終才同意由他主刀的,結果因為喝醉酒遲到,耽誤了手術時間不說,手術完成後,又不顧跟去手術室的科系主任提醒,沒有給病人進行術後常規檢查,結果導致病人死亡。如果病人家屬控告他的話,柳學長恐怕還要付刑事責任,他的前途全都毀了。”
  對柳俊河是不是要為這次醫療事故負責,芯愛不知道真相,不敢斷言,但是她知道迎美轉述的事實有問題,因為學醫的緣故,柳俊河對自己嚴格要求,從不喝酒。芯愛不覺得柳俊河會因為回到韓國,就把這一習慣給改了。所以說他因為醉酒遲到,耽誤手術,那是不可能的,明顯是說謊。
  芯愛再三向迎美確認她沒記錯,並和她一起去看了采訪記錄,果然裡面的科系主任指控柳俊河醉酒耽誤手術,並且還有幾名護士和醫生在旁作證,將這一紕漏告訴了迎美。芯愛雖然因為柳俊河為人變得功利而不喜歡他,但是到底相識一場,柳俊河曾經幫過她,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冤枉,前途盡毀。何況《法制訪談》這個節目影響那麼大,若是播出後,恐怕柳俊河從此在醫學界再無立足之地,哪怕不當醫生,從事醫學教育都不可能。
  迎美聽芯愛把疑點說出,立刻行動起來,當年柳俊河雖然是受芯愛所托,但是到底幫了她不少,迎美對此很感激,一直想要回報一二,只是一直沒機會,這次終於有機會了。而且迎美之所以這麼上心,也是因為她不想因為節目播出一樁“冤假錯案”,到時不僅毀了柳俊河的前途,而且一旦事情傳揚開來,還會毀了節目的公信力。作為法制節目,一旦失去公信力,哪裡還有前途可言。
  雖然想著為柳俊河“翻案”,但是並不是那麼容易,迎美的調查非常困難。醫院裡相關的醫生和護士要麼是被韓彩拉的父親收買,要麼就是閉口不談,直接一個“不知道,不清楚”打發了她。
  開玩笑,韓家幾代下來經營醫院,在韓國醫學界的人脈非常強硬,眼看韓彩拉的父親就要升至為院長了,要是得罪了他,還想不想在醫院工作了?就算離開仁心,只要韓彩拉的父親在外面放了話,並且在他們的離職信裡寫信一些影響他們前途的話,他們恐怕在其他醫院也找不到工作?況且,大家都知道柳俊河和韓彩拉是未婚男女的關係,這事在他們看來,是女婿和岳丈的爭鬥,不管誰輸誰贏,最後肉都是爛在鍋裡。何必去趟這個渾水!
  就在迎美的調查陷入僵局,眼看節目直播完畢就要播出,到時就算知道真相也無法挽回的時候,迎美心急如焚,事情出現了轉機。同柳俊河一個科室,作為助理醫師參加那次手術的金絲草站了出來,告訴迎美,那個病人並不是柳俊河負責的,而是韓彩拉的父親負責,至於手術,也是韓彩拉父親做的,因為空口白牙不能取信,所以她將她私下在手術室裡拍攝的錄像拿了出作證明。
  金絲草所使用的錄像機還是尹智厚送她的。在她成為醫生,擔心做不好手術的時候,那個時候尹智厚和她還沒有分手,尹智厚慶祝金絲草成為醫生所送的禮物是一個微型的攝像機。這個攝像機是特制的,不會對手術室中的使用的儀器產生任何影響。尹智厚送她攝像機,是為了金絲草能夠近距離拍下手術畫面,從而在閒暇時間學習。
  有了金絲草拿出的錄像,柳俊河終於洗清了潑在他身上的髒水,恢復了名譽。之後,柳俊河和韓彩拉解除婚約,離開了仁心醫院。
  本來迎美這邊的節目製作初始,柳俊河是以反面人物形象出現的,誰知道最後峰回路轉,他竟然是被冤枉的,以至於前面製作的節目用不上了,真是浪費。對此,迎美提出建議,把以前製作的內容利用起來,制成特集,重點放在是電視台發現了破綻,從而窮追真相,最終幫助到了柳俊河。台裡采用了迎美的建議,結果作為“特別報道”播出的柳俊河事件引發了新的收視率,打破了節目以前保持記錄。
  本來在柳俊河的事情裡,芯愛是最先發現錯處的,但是除了迎美,和被迎美告知的柳俊河,沒有人知道芯愛的功勞。芯愛就這樣成為了一名無名英雄,對此,她並不在意。因為《法制訪談》取得了成功,她和尹翔澤正在商量要不要再啟動一個新的節目。而且華夏芒果台、神話集團影視部和MBS的互相學習培養計劃啟動,作為中間聯繫人,芯愛忙不得不得了。她和吳彩琳合作的品牌服裝店的裝修設計全權交托到吳彩琳手上,知道吳彩琳忙不過來,分身乏術的芯愛只好打電話給崔英雄,讓他空閒時間去幫吳彩琳的忙。
  崔智彬的生日那天,芯愛好不容易擠出一點時間拎著定制的生日蛋糕和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崔智彬的家。在他家裡,芯愛見到了韓景惠和殷雅麗瑛。崔智彬的房子是個單間,本來是一套大房子裡的一間帶著衛生間的臥室。後來因為房子的主人在金錢上出現了苦難,就想著出售房產套取現金。因為房子過大,不好出售,所以就接受中介的建議,把一套大房子拆分出小房子出售。
  韓景惠和殷雅麗瑛回韓國,一直是租房住。後來和崔智彬相認後,應崔智彬的要求,就退掉了租的房子,將崔智彬的房子從中間一分為二,隔成兩間,搬到他這裡來住。房子面積到底小了點,而且屋裡沒有煤氣,只能使用電磁爐湊合著做飯,況且崔智彬下棋,殷雅麗瑛作為編劇,都需要安靜的空間。
  就在韓景惠一家考慮著換個大點的房子時,他們的鄰居,買了大房子拆分出來的客廳的那一家,在別的地方看中了一套房子,打算把現在住的這套賣掉,以便作為買房款使用。他們忙不迭的把房子買下來,並請了北極星設計公司進行設計。看著崔智彬家,買下房後,為了方便,在相鄰的兩間房中隨便打得一個人通過那個丑陋無比的洞,屋裡胡亂堆放的東西,芯愛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非常贊同殷雅麗瑛請人回來設計房屋的想法。
  為崔智彬慶祝生日,考慮到家裡的情況,本來韓景惠提議到外面去吃。芯愛知道崔智彬有自閉症,不喜歡接觸人群,因此在來的時候買了排骨,還帶了提前鹵好的牛肉、豬蹄和雞鴨。殷雅麗瑛看到芯愛帶來這麼多東西,想到弟弟的病,說服了韓景惠,留在家裡。雖然芯愛帶了很多東西過來,但是都是肉,因此韓景惠和殷雅麗瑛一起出去,去買蔬菜和水果。
  開了電視,芯愛換了幾個台,都沒有看到感興趣的節目,她關掉電視,丟掉手裡的遙控器,湊到正在打譜的崔智彬身邊看了一會圍棋,覺得沒意思的她又轉移了目光,看到了殷雅麗瑛擺在書桌上的手稿。她走過去,將手稿拿了起來,翻閱起來。
  殷雅麗瑛買東西回來,看到芯愛正在看她的新作品,放下手中的東西,忍不住走了過來,問道:“我的這部作品寫得怎麼樣?全都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女主角的原型就是根據沈秀珍的行為寫的,我打算就用沈秀珍來扮演女主角。”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在拍攝的時候我怎麼整她!”
  芯愛知道,作為編劇,有權對出演角色的演員提出要求,因此殷雅麗瑛打算借著沈秀珍出演她的劇本時惡整她。芯愛投給殷雅麗瑛一個怪異的眼神,說:“殷雅麗瑛,你的腦子是正常人的嗎?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報復?你確定這是報復而不是報恩?”
  “你這是什麼意思?”殷雅麗瑛生氣了,因為這是她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其中一個報復辦法,竟然被芯愛這麼說,她很生氣。“你是在侮辱我嗎?我恨沈秀珍恨得要命,恨不得她馬上就去死,正准備報復她呢,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了報恩?她對我有什麼恩情?她有什麼需要我報答的?⋯⋯尹芯愛,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和你沒完!”
  芯愛把手裡的稿子丟到書桌上,冷笑一聲,說:“殷雅麗瑛,你雖然是編劇,但是好歹也算是演藝圈的一份子,你對這個圈子應該有一些了解了。沈秀珍雖然保養的不錯,但是她畢竟是我們媽媽輩的人物,雖然號稱中堅藝人,不管她拍過什麼知名的劇集,那都曾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她已經在走下坡路了。畢竟她的年紀在扮演小姑娘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出演媽媽級的人物,可是在長輩的扮演者中,演技比她出色的演員有很多。”
  殷雅麗瑛聽得入神,芯愛細細的給她講述著其中的原委。“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嘛,因為要保持形象,沈秀珍在熒屏扮演的都是心地善良的女人,戲路很窄。到了她這個年紀,想要轉型,非常不容易。因為公司不可能浪費這個資源在她身上,有那個時間、精力和資金,捧出一位比她年輕的女孩來要比為她轉型,獲利的多。畢竟她就算再怎麼出色,演主角的機會越來越少,在配角的身上浪費資源,實在是不值得。除了你這個傻瓜,再不會有編劇肯為她量身定做角色了?”
  “是,你是可以在拍攝的時候難為難為她,但是拍攝的時候,現場可不僅僅你和她兩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能做的有多過分?還有,你這個劇本裡的角色是很惡毒,但是不可否認,你的劇本寫得非常出色,很吸引人。就算沈秀珍在拍攝的時候,被你為難,但是等播出的時候,一定會大火。就算沈秀珍扮演的壞女人又如何?電視劇和現實生活,觀眾還是很分的清楚的。”
  根據經驗,芯愛做出判斷。“這部劇的宣傳噱頭也有了,知名藝人沈秀珍第一次在熒屏上扮演‘壞女人’,敬請觀眾期待,再加上你的知名度,此劇必火。如果不出我所料,沈秀珍絕對會憑借這個角色再創事業高峰,並且轉型成功。還說你和她有仇,如果這樣‘幫’她是有仇的話,那麼我也願意要一個這樣的仇人。”後一句話,芯愛是帶著點調笑的意味說的。
  殷雅麗瑛聽了芯愛的話,走到書桌前,拿起手稿看了又看,懷疑的目光投向芯愛,“事情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你該不是又像是在美國的那次,拐彎抹角的勸我放棄向沈秀珍報仇吧?”實在怨不得殷雅麗瑛懷疑,誰讓芯愛的記錄不良呢。
  芯愛搖著頭,攤開雙手,無奈的聳聳肩,“你信不信無所謂,不過你應該對你的劇本有信心,想像一下,出演你的劇本走紅的演員的待遇,你就明白我說的對還是不對了。”
  經芯愛這麼一說,殷雅麗瑛不由得想起她上一個劇本捧紅的演員,電視劇播出前和播出後,身價天差地別,公司對他們的態度前後也大有不同。又低頭看了一下劇本,殷雅麗瑛忽然覺得她想要用著方式報復羞辱沈秀珍真是一個愚蠢無比的主意,她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還沒有落實到實處,還有轉圜的餘地。
  因為這件事,殷雅麗瑛忽然對她在心裡醞釀的報復計劃產生了懷疑,覺得有不完美的地方,應該在斟酌一番之後再行事。因為殷雅麗瑛的猶豫,她還沒來得及對沈秀珍最疼愛的女兒殷芮瑩采取報復,就聽說殷芮瑩在和太陽日報的繼承人李朱旺的在舉行婚禮前的婚前檢查中查出患有不孕症,兩家取消了婚約。聽到這個消息,殷雅麗瑛只覺得當年沈秀珍搶人老公的報應,報應到了她的孩子身上,心情十分舒暢。因為這個,加上母親的勸說,殷雅麗瑛最終放棄了報復。
  芯愛在崔智彬的家裡並沒有停留太久,她吃過飯,等崔智彬切過生日蛋糕,嘗了一塊蛋糕,就告辭而去,她還有很多工作要忙。本來就很忙的芯愛因為迎美在晚上七點鐘新聞播報的時候,因為肚子劇烈的疼痛在堅持到播報完成的最後一刻,暈倒在播音桌前,被送進了醫院,不得不又增加了一項工作內容,到醫院照顧迎美。
  迎美知道芯愛忙,讓芯愛盡管去忙工作,她在醫院挺好的,不需要人照顧。芯愛一開始不同意,但是因為工作太多,實在是抽不身來,她真有點跑不起了,在發現柳俊河就在這家醫院上班後,芯愛乾脆的把迎美托付給他,她相信,因為迎美曾經還他清白的緣故,柳俊河應該會好好照顧迎美的,所以這才減少了來醫院的次數。
  就在芯愛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接到了久違的尹父打來的電話,尹母在一旁哭哭啼啼,芯愛根本聽不清楚尹父說的是什麼。不過尹父電話的最後一句,她聽清了,好像是讓她回尹家一趟。其它的,芯愛根本沒聽清尹父說的是什麼,本來想對尹父的電話置之不理的芯愛,想了想,猶豫再三,還是放下工作,驅車趕往尹家。
  到了尹家,芯愛發現尹家的氣氛肅穆而怪異。申父和申幼美的哥哥坐在沙發上,沉著臉,尹母將申幼美攔在懷裡,坐在沙發的另一半,兩人都在默默的哭泣著。韓泰錫板著臉,靠著客廳的門框站著。尹父和尹母並排坐在申家對面的沙發上,尹母頭靠著尹父的肩上,小聲的啜泣著,拿著手帕不住的擦拭眼淚。尹父對著老朋友申家一家,卑躬屈膝,姿態放得很低。
  給芯愛開門的阿姨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芯愛環視了客廳一眼,沒有發現尹俊熙和崔恩熙,再看看屋裡擺出的陣仗,她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一向不喜歡她的尹母看到芯愛,如同溺水的人發現漂浮的木板一般,驚喜的喊著:“芯愛,芯愛,你來了,你來了就好。你比你哥哥和恩熙都聽話,媽媽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了,渾身不舒服,哪哪都痛,我的腦子根本無法思考,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呢,真是無法想像。還好媽媽還有你,還有你能依靠。”
  不等芯愛弄明白,為什麼尹母會對她說這些慈愛的話。尹母轉頭萬分抱歉的對申家人說:“俊熙那麼不聽話,任性妄為,帶著恩熙私奔,傷害到了幼美,我們萬分抱歉。等俊熙回來後,你們願打願罰,我們都沒意見。我們尹家認定的兒媳只有幼美一個,其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阿貓阿狗都不算數。既然俊熙不聽話,那麼我們要和俊熙斷絕父子關係,從今往後,我們家裡只有芯愛一個女兒。”
  對於尹母表明態度,和尹俊熙斷絕關係,芯愛沒有申家那麼震驚,她不相信尹母的話。聯想到尹母剛才對她的態度,芯愛忽然明白,她被尹母利用了一把。尹俊熙和崔恩熙私奔,申家上門討說法,雖然尹家也是這對小情人行事的受害者,但是誰讓他們是尹俊熙的父母呢,只能幫著尹俊熙收拾爛攤子。
  尹母想護著尹俊熙,但是尹俊熙明顯做錯了事情,她沒辦法明晃晃的護著尹俊熙,只能借“斷絕關係”將自家摘出來,然後和申家站在同一戰場上譴責尹俊熙。和尹俊熙斷絕關係,不僅表明了尹家對尹俊熙和恩熙私奔的態度,而且都這樣懲罰尹俊熙了,申家也不好在指責尹父和尹母兩個,進而將申家和尹家的友誼破壞減小到最低的程度。
  芯愛從尹家分割出來,如果尹家再和尹俊熙斷絕關係,那麼尹家就沒有了孩子,對於重視傳承的韓國人來說,這是不可思議的,所以尹母在芯愛過來後,在申家表示她和芯愛的親密,借此表明尹家還有芯愛,使申家不懷疑他們和尹俊熙斷絕關係的決心。何況,尹家發生了這樣大事,芯愛作為尹家的一份子必須到場,不然本來就懷疑尹家和芯愛關係的申家,見到芯愛不出面,恐怕會更加懷疑了。
  果然,尹家的處理態度讓申家的臉色得以好轉,變得和緩起來。申家這次上門,就是要尹家一個態度,不管恩熙是不是曾經給尹父尹母當過養女,尹俊熙喜歡她,如果尹家鬆了口,那麼豈不是把幼美撂在半路上了。
  在韓國,男女雙方既然定了婚,就等同於是一家人了。如果女方被退了婚,會被人認為女方有什麼不名譽的地方。這對幼美的名譽影響太大。而且是尹俊熙追求的幼美,訂婚的時候誰也沒拿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是他自願的,如今他鬧這一出,又是怎麼一回事?耍著人玩呢?
  最終申家一家人在尹父和尹母滿嘴的歉意中告辭而去,韓泰錫從芯愛進來後,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等申家人離開,他跟在他們一起離開了。送走了他們,芯愛跟著尹父和尹母回屋,芯愛關上門,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尹俊熙和崔恩熙私奔,鬧出事情來,和我有什麼相干,幹嘛打電話給我?也不是什麼光彩事,遮著蓋著還來不及呢,哪有自家四處聲張的。再說,這種事叫我來,又有什麼用?”我能幫什麼忙?
  聽了芯愛的話,尹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唉了一聲,跺了一下腳,什麼都沒說,直接回屋去了。倒是尹母聽了芯愛這番撇清的話,本來因為尹俊熙帶回恩熙私奔,對著上門的討要說法的申家要笑臉相陪,因為向申家致歉憋得的一肚子火,爆發出來。“尹芯愛,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雖然從尹家單獨立戶出去了,難道你就不姓尹了?你身上流的不是尹家的血?你想否認,尹俊熙不是你的哥哥不成?你也不想想,有些事是能撇清的了的嗎?”
  芯愛冷笑一聲,說:“這會子想到我是尹家人了,那麼尹俊熙訂婚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通知我一聲。尹俊熙什麼時候多了個未婚妻,我都不知道。好事想不到我,這會子他帶人私奔,鬧出丟臉的事情來了,倒想起我來了,讓我跟著陪綁。不過沒關係,誰讓我身上流著尹家的血,又一向不討人喜歡呢,只能自認倒霉了。”
  沖著尹母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芯愛眉梢微挑,滿臉譏諷。“恩熙身上沒有尹家的血,媽你在美國因為思念恩熙,甚至都思念成疾。恩熙做不成你的女兒,做你的兒媳倒也不錯。你不是很疼恩熙的嘛,她成了你的兒媳,你和恩熙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了,這多好呀。如果當初我和恩熙沒換回來,一直保持原樣的話,就糟糕了,你那麼疼恩熙,一定捨不得她嫁出去,那樣,豈不是要把恩熙留成老姑娘了。所以說當初把我和恩熙換回來,這個決定真做對了。”芯愛無事尹母的黑臉,拍著手說。
  尹母因為芯愛的話胸脯氣得一股一股的,她尖聲叫道:“那怎麼可以!恩熙是俊熙的妹妹,他們是兄妹呀,怎麼可以在一起?我反對,我堅決反對!”
  芯愛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嘲弄的說道:“又不是真的兄妹,沒有血緣關係,一個姓‘尹’,一個‘崔’,有什麼不可以?再說,當初媽媽堅持把恩熙留在身邊,不就是因為覺得你們一家四口生活的很美好,在一起很幸福,不想這份完美被打破嘛。只是媽媽那個時候你的考慮還有點不妥當,如果是那樣的話,將來不管是尹俊熙娶妻,還是恩熙出嫁,這份完美都會被打破,反而現在這樣,他們一娶一嫁,‘內部消化’剛好,又是你們四人,完美的一家,再沒人會打破其中的和諧,多麼美好的事情呀,媽,你到底反對什麼?”芯愛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你——”尹母氣結,指著芯愛說不出話來。芯愛冷笑一聲,尹母極力反對的理由,她在清楚不過了,尹母說的再好聽,都遮掩不住真正的理由,就是她看不上恩熙,嫌棄恩熙,覺得現在的恩熙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當年尹母不肯把芯愛接回家,固然有養育了恩熙多年,捨不得恩熙的原因所在,何嘗沒有芯愛長在貧民家庭,她嫌棄芯愛粗俗,缺乏教養,在貧家長大的緣故。
  在尹母的眼裡,申幼美那樣條件,家庭出身配尹俊熙,她還嫌棄申幼美,覺得申幼美還有不足之處,何況家庭什麼一無是處的崔恩熙。尹母口口聲聲把恩熙當作親生女兒看待,實際上在恩熙冠上“崔”姓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心裡把恩熙和她劃分成兩類人了。她在美國懷念的也不是留在崔家不肯隨她走的恩熙,而是她記憶中那個一直和她一起生活,由她養大的那個恩熙。不過那個恩熙已經結束於她回崔家,決定留在崔家生活的那一刻了。親生女兒就是親生女兒,哪裡用得上“當作”!
  芯愛不願意在尹家多呆,氣了尹母一同,把她早就為這一刻的准備的話對尹母說完,她就頭也不回,毫不留言的離開了尹家。走出尹家大門,芯愛想了想,打電話給崔英雄,等他接起電話,直接問到:“恩熙的事,是怎麼回事?這事,你知不知道?”
  “你都知道了?”崔英雄在電話那頭唉聲歎氣。“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哪裡好意思告訴你。事先我和媽媽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本來她和那個叫韓泰錫的男孩子交往的好好的,甚至都把人領回家來了,媽媽還很興奮的招待了這個未來的女婿,誰知道最後她跟著尹俊熙跑了,這事說起來,我都覺得丟人。”
  恩熙的書念得不是很好,因為種種原因,連著留了兩次級,後來崔英雄接受芯愛的建議,決定讓恩熙去讀五專,反正她考不上大學。在恩熙考上五專的那一年,崔英雄去服兵役了,走前把家裡的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等他當兵回來,崔英雄又忙著考大學,不等他大學畢業,芯愛就從五專畢業了,因為她念得是酒店服務與管理,所以最後在韓氏集團的“皇冠”酒店找了一份工作,作為房務中心人員,專門負責貴賓客房。
  在那裡,恩熙結識了韓泰錫,並且和思念已久的哥哥尹俊熙重逢。重逢後的俊熙和恩熙發現兩人的感情不再是兄妹之情,已從彼此無望的牽掛轉變成強烈的愛。一開始迫於申幼美和韓泰錫,兩個人苦苦的壓抑著心中的感情。
  兩人曾經相約一同作一次最後的旅行,旅行結束後,他們將在以後保持兄妹關係。誰知道被申幼美和韓泰錫發現,引發一場誤會,而這場誤會,讓尹俊熙和崔恩熙兩人更加清楚地認識到了彼此的感情。所以在韓泰錫跑到崔家,請求順任把恩熙嫁給他的時候,尹俊熙接受不了恩熙嫁給其他人,所以終於沖破內心的桎梏,向恩熙表白,並且將恩熙帶回尹家,想征得尹父和尹母的同意,讓他娶恩熙做妻子,結果尹母大力反對,迫於無奈,二人相約私奔。
  “媽那邊是什麼意思?”芯愛聽不出崔英雄對這件事是贊同還是反對,但是她不好直接問崔英雄,因此迂回的問起順任的態度。
  崔英雄歎了一口氣說:“媽那邊你還不知道,總覺得虧欠了恩熙,覺得她要嫁給尹俊熙倒也不錯。韓泰錫好是好,但是他是私生子,他父親的妻子不是他的母親,恩熙嫁給韓泰錫的話,夾在非親生母親和丈夫中間,恩熙會很難做,而且在婆媳關係上也是個大問題。恩熙要是嫁到尹家,就沒有這個問題,尹母很疼恩熙,不會難為她,而且恩熙嫁過去,畢竟她曾經在尹家生活多年,對尹家十分了解,不用重新熟悉環境、人和事,不需要重新適應,挺好的。”
  “哦。”聽了崔英雄的話,芯愛沒有了繼續打聽的欲望,說道:“那就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先掛了。”掛掉電話後,芯愛看著手裡的手機出神,雖然那是順任的意思,但是挺崔英雄的話音,也不反對。芯愛不知道自己期待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暗自唾棄了一下自己,又投入到緊張而又繁忙的工作中去了。
  期間尹家的事鬧得轟轟烈烈,盡管尹家竭力隱瞞,但是韓泰錫高調尋找尹俊熙和恩熙的行為不免讓人揣測一二。作為新聞從業人員,大家並不缺啥一顆“八卦”的心,因此有的人聽說了尹家的事,逗趣芯愛,“尹造型師,你的這個尹是不是那個明明已經訂婚,卻和別人的女朋友訂婚的尹呀?”
  芯愛神色不變,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的人失望了。“我說我這個尹和前總統尹家是一家,你們相不相信呀?”
  大家都不相信芯愛的話。“和前總統是一家,尹造型師,你倒是敢想。不用前總統一家,哪怕你和我們MBS的尹理事是一家都是好的。”尹理事家很有錢。
  整個電視台,只有迎美清楚芯愛和尹翔澤的關係,並不是芯愛告訴她的,而是當初芯愛離家出走,尹翔澤和尹父回韓國,曾經找上迎美,所以迎美才知道。不過因為芯愛不喜歡對人提起她和尹翔澤的關係,所以迎美在電視台誰都沒說。
  迎美出院的那天,芯愛特地抽出時間准備去接她回家,結果接替迎美成為七點鐘主播的甄善美在節目中捅出了婁子,因為一時的激憤,她在報道綁匪綁架兒童的報道的時候,一聲“混蛋”咒罵出聲。芯愛當時就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等新聞結束,芯愛就黑著臉離開了播報現場。
  本來甄善美的行為在電視台引起了軒然大波,金繼模更是緊抓住甄善美不放,揚言要嚴重處罰她。但是第二天,電視台,意外的收到很多觀眾打來的電話,對甄善美在新聞播報的行為很是贊揚,特別是被綁匪綁架的孩子媽媽更是專門打電話來表示感謝,稱贊甄善美的行為為伸張正義的行為。面對這種“神”的轉變,在早間會議上,原定對甄善美的處罰沒人提起,反而決定讓她繼續擔任七點新聞主持。
  聽到這一決定,芯愛立刻出言反對。“我不贊成。”目光從列席會議的人員身上一一掠過,沒有理會金繼模因為她出言反對而對尹翔澤露出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笑容,對上尹翔澤不贊同的目光,芯愛陳述自己的理由。“這次如果不對甄善美的行為作出處罰,反而讓她繼續擔任主播,這是不是代表著我們MBS是認同甄善美這一行為的?那麼我們以後的新聞節目,在錄制的時候,是不是主播都可以在其中發表意見,如果是這樣有樣學樣,跟風的話,我們還做什麼新聞,直接把新聞改為評論好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主播,最起碼的自制力是必須具備的素質,一個在新聞裡爆粗話的主播,她的職業素養在哪裡?職業道德又在哪裡?你們有沒想過,我們的競爭對手其他電視台怎麼看待這件事?如果不對甄善美進行處罰,反而允許她繼續播報,那麼我們MBS的制度規章又擺在哪裡?制度制定出來就是讓人遵守的,今天有人破違反了規章制度,沒有處罰,那麼以後這些制度的約束力在哪裡?難道甄善美不是公司的員工嗎?她不需要遵守公司的制度嗎?她有什麼特權,能夠將公司的制度踐踏在腳下?失去了約束能力的制度今後對公司的員工還能起到什麼作用?MBS不需要一個沒有自制力,缺乏職業道德素養的主播!”芯愛一連串犀利的問句把在座的問得冷汗涔涔。
  最終在芯愛的堅持下,會上人員作出決定,將甄善美調撥去文化部,主持一擋沒什麼人聽的深夜節目。走出會議室,金繼模哈哈大笑從芯愛身邊走過,拍著芯愛的肩膀說:“小丫頭,做得好,我很欣賞你!”
  沒有理會金繼模,芯愛站在會議室門口,等待最後出來的尹翔澤,不等尹翔澤開口,芯愛搶先說道:“尹理事,你不要因為感情而模糊了作為一名新聞人員的職業操守。獨立和公正是作為新聞人員所要遵守的第一准則,甄善美違反了這一點,她就該接受處罰。我不管這其中不是涉及到了利益爭鬥,我堅持的是一名新聞從業人員的職業操守和職業道德。”
  說完不理會尹翔澤,芯愛徑自走了。尹翔澤看著芯愛離去的身影,拿手揉了一下鼻子,無奈的笑了笑。他還什麼都沒說,芯愛就上來辟裡啪啦說了一大堆,看來芯愛一開始就沒打算留給他說話的時間。
  走過主播室,芯愛看到甄善美停下了腳步,將她叫了出去。看著眼前的因為收到觀眾電話支持而沒有了前一天陰郁情緒的甄善美,芯愛忍不住說道:“甄善美,主播台不是你展示善良的舞台,尤其是在播報新聞的時候,那裡不需要你去宣揚你的善良和你的愛心,如果你想展現你的美好,那你是來錯地方了,這裡是新聞主播台,不是慈善總會。”
  芯愛的話說的又種又狠,像刀子一樣扎在甄善美的身上,甄善美一下子被芯愛說哭了,彎著腰躲到了廁所裡面哭泣去了。看到甄善美的行為,芯愛忽然懷疑她以前是不是看錯了,她是怎麼覺得甄善美適合做她嫂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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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聚合

  芯愛沒有心思去理會尹翔澤會用什麼手段安撫甄善美,她已經很長時間無法和具俊表取得聯繫了,讓她很是焦躁,不知道是不是要飛到美國,看個究竟。坐在辦公室裡,芯愛一次又一次的撥打具俊表的聯繫方式,不管是手機還是座機,只要芯愛知道的號碼全都不放過,但是電話裡面傳來的都是忙音。
  心情煩躁的芯愛開著車去兜風,在路邊遇到了金絲草,忍不住在她身邊放緩了車速,搖下車窗,和她打招呼。金絲草上了芯愛的車,兩個人在一家茶館裡坐下,芯愛打量著留著披肩長發的金絲草,覺得她變了好多,以前的金絲草給她的印象如同一張拉開的弓,總是處於隨時戰鬥狀態,如今的她看起來圓潤了很多,很有將利刃藏在刀鞘裡的感覺。
  “你好像變了好多。”芯愛打量完金絲草,忍不住說道。
  金絲草拿著羹匙,輕輕撥動著咖啡,溫和的笑道:“人都是會變得。怎麼說也大學畢業,步入社會好幾年了,經的事多了,自然就有了變化。你也變了好多,看起來很焦躁,有什麼煩心事嗎?”
  芯愛不知道把心事說給金絲草聽合不合適,但是她現在迫切需要一個能夠給她意見的人,而這個人選必須是中立的,像迎美,這樣全然偏向她的不行。F3,那樣偏向具俊表的也不行。芯愛也不管不顧了,有病亂投醫,把她和具俊表的約定告訴了金絲草,然後又把她最近聯繫不上具俊表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金絲草聽完後,神色認真的說道:“要聽我的意見嗎?”見芯愛擺出一副凝神細聽的模樣,她笑了一下,鄭重的給出建議:“既然你和具俊表有了約定,那麼你就要全身心的相信他。就算你聯繫不上他,也不要慌,還是要相信他,相信他正在為和你在一起努力。”
  “我不是相信他,我只是擔心他出了什麼事。”芯愛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滿臉愁容的說。
  金絲草笑了笑,“作為世界級財團繼承人,具俊表如果出事的話,那一定是大新聞,報紙上不會不報道的,所以你只要在報紙上沒有看到他的新聞,就放心好了。你所要做的就是信任他,信任他會遵守約定。作為戀人,信任是一起走下去的基礎。”後一句話,金絲草語帶幾分苦澀的說了出來。
  有了金絲草的話,芯愛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她向金絲草道謝後,兩人將要的咖啡喝完,一起走出店門,然後各奔東西。芯愛和金絲草就像兩條並行的鐵軌,本來是不相交的,但是偶爾錯軌,短暫的接觸後,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生活軌道上。
  甄善美被調去文化部,不到一個月,就被尹翔澤“以權謀私”借口他製作的“夏娃的早晨”那檔節目缺乏合適的主持人,把甄善美調了回來。回來的甄善美似乎長大了不少,考慮事情成熟多了。她在回來的第一天就找到芯愛,向芯愛致謝,謝謝芯愛的提點,芯愛的話提醒了她,不然她可能會步入“歧途”。
  芯愛不知道甄善美所謂的歧途就是綜藝節目主持人,因為照顧她的老主持人對她說,她這張臉看上去喜興,很能讓人發笑,如果往綜藝節目主持人方向發展,她具有先天性的優勢。但是在韓國,作綜藝節目主持人盡管錢賺的很多,但是社會地位卻比不上那些正規嚴肅的新聞主播,而甄善美的理想是成為新聞主播,所以她拒絕往綜藝節目發展。
  甄善美,自然不輸給迎美,沒道理,迎美能做得到的事情,她會做不到。芯愛不知道甄善美和迎美較勁的小心思,這會她正站在天台上,看著電視台的大門發呆。看到吳彩琳走進來的時候,芯愛以為她是找自己的,趕緊下天台。結果芯愛走下天台,沒有看到吳彩琳的身影,到自己的辦公室,也沒看到她,芯愛沿著電視台的辦公室一溜找了過去,在金相奕的廣播台這裡找到了吳彩琳。
  因為沒有視像的緣故,金相奕所在的廣播台和芯愛的造型這邊不怎麼打交道,因此芯愛對這邊不熟,而且金相奕因為愛情上的問題,在電視台處於“神隱”狀態,不是做節目,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吳彩琳這次來,似乎是提前和金相奕約好的。
  屋裡,金相奕似乎並不歡迎吳彩玲,冷冷的聲音傳到芯愛的耳中。“你這次來是作說客的嗎?只是不知道你是誰的說客,是姜俊尚,哦,不對,是李民亨的還是惟珍的?”話裡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吳彩琳不以為意的伸手撩了撩耳邊的卷髮,“他們倆誰的說客我都不是,如果非要給我安排一個人的話,那麼我是你的說客。”
  “你什麼意思?”金相奕的滿心不解。
  “相奕,我之所以勸你放手,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繼續難為自己,繼續痛苦下去。姜俊尚也好,李民亨也罷,反正都是那麼一個人,他和惟珍是注定相愛,要在一起的,我和你就是那種含淚祝福主角的配角。⋯⋯”
  金相奕惱怒的打斷她。“要祝福你去祝福,不要算上我,我才不會祝福他們,何況我和惟珍還沒分手,惟珍還是我的女朋友,不對,是我的未婚妻,⋯⋯”
  “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女朋友?”吳彩琳語氣尖刻的打斷金相奕,嘲諷的說道:“因為李民亨而忘記訂婚典禮的未婚妻?因為李民亨,忘記了約好雙方父母,相見禮的日子的未婚妻。在李民亨的病床前,無視身邊的未婚夫,滿心滿眼都是躺在病床病床上的李民亨,因為李民亨沒有醒來,所以吃不下,明明未婚夫就在身邊,卻要整夜守護另一個男人的未婚妻⋯⋯”
  “夠了,夠了,你說夠了沒有,你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金相奕聽不下去了,這種事親身經歷過一次的他已經痛徹心扉了,聽吳彩琳把事情樁樁件件歷歷數來,金相奕都不知道當時他是怎麼忍耐下去的。
  “是不是很不甘心?明明陪伴在惟珍身邊最長的人是你;和惟珍分享她喜怒哀樂最多的人明明是你;知道惟珍的喜好,對她最了解的人是你;但是為什麼最後惟珍愛的人不是你,而是一個相處沒有多長時間的姜俊尚?”吳彩琳笑吟吟的問道。
  金相奕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激動地情緒,瞪著吳彩琳,再一次問道:“你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吳彩琳不答,起身,打量著屋裡的廣播設備,直到金相奕處於不耐煩,再次爆發的邊緣,才說:“我想看看你這個‘配角’還能堅持多長時間才退場?你打算最後是瀟灑的放手,贏得惟珍和姜俊尚的感激,還是死纏爛打,最終招致了兩人的厭煩,被眾人指責,從而黯然退場?”
  金相奕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怒氣,不耐煩的說:“吳彩琳,你是來逗弄我的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趕緊說出來,不然我可要趕你走了。”
  吳彩琳雙手一攤,笑道:“我已經把我的來意說了呀,而且說的很清楚,是你不肯相信,這可不能怪我。”
  金相奕起身,指著門,“你給我出去!”他不耐煩也沒心情和吳彩琳斗嘴了。
  吳彩琳一個旋轉,如同蝴蝶一般,飛舞到門口,開門出去之前,她回過頭來和金相奕說了一句。“金相奕,這個世上還有好多女孩值得你去愛,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是鄭惟珍,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傷心痛苦,不值得,這是我的經驗之談,我現在把它送給你。”
  回應吳彩琳的是一個飛過來的坐墊。吳彩琳飛快的拉開門,跑了出來。金相奕丟過來的坐墊撞到被吳彩琳又關起來的門上,掉落在地。金相奕沒有理會掉在地上的坐墊,重重的歎了一聲氣,抱著腦袋在桌子前面坐了下來,發起了呆。或許吳彩琳的話是對的,這樣揪著惟珍不放手,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終究沒什麼意思。放惟珍自由,也是放自己自由!
  “你對金相奕所說的這個世上還有很多女孩值得他去愛,是指的你嗎?”芯愛站在吳彩琳不遠處,好奇的問道。
  “你竟然偷聽我和金相奕的談話。”吳彩琳看到芯愛後,反應過來,指責道。
  芯愛笑著搖搖頭,說:“我可沒偷聽,我在天台上看到你進來,以為你是來找我的,結果下了天台,沒看到你,我就順路找了過來,結果聽到了你和金相奕的談話。你還沒回到我剛才的問題呢,你話裡的人是不是指的就是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金相奕的,我沒怎看到你和他來往呀?”
  芯愛覺得很奇怪,吳彩琳前兩天還和她抱怨,說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她哪來的時間和金相奕相處?她和金相奕接觸,不是在公司,應該是下班後,因為白天,她可是沒怎麼看到吳彩琳到這邊來。但是金相奕不是喜歡鄭惟珍的嘛,吳彩琳在其中插一腳是怎麼一回事?⋯⋯
  “你別在那胡思亂想,我和金相奕什麼都沒有,就是普通的高中同學。是和李民亨分手後,我找到了幸福,因此以過來的身份勸他幾句。”吳彩琳趕緊開口打斷芯愛發散性的思維,免得她不知道胡思亂想到哪裡去了。
  “找到了新的幸福?”芯愛很驚訝,“你交了新的男朋友了?什麼樣子?我認識不是認識,什麼時候帶過來讓我見見?”
  提起她的新男朋友,吳彩琳有些扭捏,半晌從包裡掏出一張請柬遞給芯愛。“我和我男朋友打算在下周二訂婚,這是你的請柬。”
  “下周二,那天我一定去。”芯愛一面打開請柬,一面說。“我看看是誰這麼有福氣娶了你這麼一個能干又漂亮的大美人。”目光落到男子的姓名上面,念出聲。“崔英雄?”
  “崔英雄?”芯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想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等她反應過來,忍不住跳了起來,拉著吳彩琳不放,追問道:“你什麼時候和我哥湊在一起的?不聲不響的蠻厲害的嘛,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見?趕快給我老實交代。”
  說起來,吳彩琳和崔英雄能夠在一起,還要感謝芯愛。因為芯愛要忙MSB新節目的事情,還要忙三家聯合人才培養的事,所以就將她和吳彩琳合伙開的品牌店全都交到了吳彩琳的手上。因為芯愛打算她和吳彩琳新開的服裝店也包含她給影視或者知名人物出席宴會和盛典做的造型裡面的衣服,因此就打算把服裝店分成三層。因為定位的對象都是有錢人,所以店面選址定在了江南區,狎鷗亭那裡。
  芯愛和吳彩琳在狎鷗亭看了半天,都沒看中合適的房子,最終買下一個鋪面後,她們決定將其推倒重建。本來要是做店面的是要三層,如果自己建的話,芯愛考慮到把辦公室和店面放在一起,因此就決定建成六層小樓。其中三層作店面,一層作辦公室,剩下的兩層作倉庫。
  計劃是很好,但是芯愛把事情全都交給了吳彩琳一個人張羅,吳彩琳忙得要死,就打電話向芯愛抱怨,芯愛抽不神來,就打電話給在崔英雄,讓崔英雄有時間就去幫幫吳彩琳的忙。這樣一來,崔英雄和吳彩琳就認識了。
  隨著接觸的時間變多,吳彩琳對踏實穩重的崔英雄心生好感,而崔英雄也喜歡上漂亮能干的吳彩琳,等這棟六層小樓建了起來,崔英雄和吳彩琳也確定了關係。兩人都覺得彼此就是將來的另一半,並認定了,因此告知家裡後,挑了個時間,見過家長,商量起訂婚的事情來。
  聽吳彩琳將她和崔英雄相識相戀的經過講述完畢,芯愛的臉色變得精彩異常。她這個大媒當得,男女雙方都快要進洞房了,她這邊才知道消息,實在是後知後覺了。
  就在芯愛自我檢討的時候,一樁又讓她覺得後知後覺的事情被她知道了。迎美和柳俊河走在了一起。這次不是迎美不告訴她,而是迎美以為芯愛已經知道了,因為柳俊河來了公司好幾次來接迎美下班,還曾經和迎美的同事打過招呼。而芯愛那個時候不僅工作上忙,而且因為一心沉浸在無法聯繫具俊表,為具俊表擔憂的情緒中,根本沒發現。
  迎美和柳成俊緣起那次柳成俊被冤枉那件事。那個時候,柳成俊真的覺得他百口莫辯了。因為被初戀女友的父親瞧不起,被威脅著和初戀女友分了手,柳成俊從那個時候起,渴望成功,渴望權勢,這些韓彩拉的父親都能給他!
  柳成俊知道他和韓彩拉之間的感情並不純粹,摻雜了太多的利益,但是他覺得,人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背棄感情,總不會背棄利益吧,所以他對他和韓彩拉的感情很有信心。但是他漏算了一點,會因為利益而選擇他的人,同樣也會因為利益被其他。
  韓彩拉回國後,被另一家醫院理事的兒子追求。論外在條件,這位醫院理事的兒子比不上韓彩拉,但是他的家世好,是醫院理事的兒子,而且他也是一名醫生。比較之後,韓彩拉能從對方身上獲得更大的利益,所以她在和柳俊河保持未婚夫妻關係的同時,和對方談婚論嫁。
  韓彩拉雖然找到了比柳俊河更好的對象,卻不想在和柳俊河解除婚約的時候傳出什麼不好的說法來,進而影響她的名聲,因此她想讓柳俊河背負上過錯,這樣她提出解除婚約,就顯得理所應當,不會有壞的影響了。剛好,韓彩拉的父親因為眼看就要升任院長,興奮之下多喝了幾杯,以致做手術時出了事故,把手術責任推到柳俊河的身上正好。醫院是自家的,絕對能保證知道真相的不會開口,所以韓彩拉父女兩個就誣陷了柳俊河。
  柳俊河知道自己可能前途盡毀,心情抑郁。而原因因為各種各樣原因接近他的人,隨著事件的出現,疏遠了他。這個時候,迎美出現了,迎美不僅想法設法幫他翻案,並且還開導他,想法設法逗他笑。柳俊河在不知不覺中被迎美所吸引。
  柳俊河獲得了清白,離開了仁心醫院,重新找到工作後,開始不動聲色的和迎美聯繫。在迎美住院期間,更是噓寒問暖,關心倍至,迎美被柳俊河的溫柔和關心打開了心扉。在迎美出院的前一天,柳俊河選擇向迎美表白,兩人成了男女朋友。
  回家對迎美完成逼供大計的芯愛托著腮,看著迎美,忍不住問道:“迎美,你真的確定下來了,就是柳俊河了?”總覺得柳俊河和迎美走在一起有點不可思議。
  迎美笑笑,點頭說:“嗯,確定下來了。我和俊河都是貧苦出身,我們兩個都是靠著個人努力取得了今天的地位,很有共同話題,組成家庭,誰也不會嫌棄誰。”
  吳彩琳和崔英雄走在一起,芯愛雖然驚訝,但是對她的生活影響不大。迎美和柳俊河這一對,帶給了芯愛的影響就不用說了。因為迎美是和芯愛住在一起,每天看著迎美和她的另一半甜蜜,讓明明有男朋友,卻形單影只的芯愛看在眼裡,心裡非常不好受。
  因為迎美和柳俊河約會,不回家吃晚餐,芯愛自己也懶著回去自己做,一個人隨便在外面的攤子上吃了一點,沒有開車,就這麼走著回家。路上,芯愛無聊的踢著石子,一輛黑色的賓士開到她的身邊,車窗被打開,裡面露出姜會長的臉。
  “姜會長?”看到姜會長,芯愛下意識的喊出聲,左顧右盼,尋找具俊表表的身影。姜會長看出芯愛在找什麼,說道:“不用找了,具俊表沒來,他還在美國。”對著車後面甩了一下頭。“上車。”
  芯愛拉開後車門,上了車。姜會長開著車來到郊外一片田地面前停下。姜會長在前面下了車,芯愛跟在後面下了車,跟在姜會長的後面走著。來到一片已經變黃快要成熟的小麥地前,姜會長停下了腳步,芯愛也跟著停了下來。
  姜會長一直等著芯愛說話,但是芯愛一直默默的站在那裡,一聲不出。無奈之下,姜會長只得開口:“尹芯愛,其實我很欣賞你,比起在景來,你們兩個之間,我更喜歡你一點。”
  芯愛腦子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姜會長口中的在景就是JK集團的繼承人,具俊表准備聯姻的對象。芯愛心裡忍不住吐槽,雖然更喜歡自己一點,但是還不是選擇了她作聯姻對象,話說的再漂亮,又有什麼用。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對自己更好,但是為什麼這次會做出這麼不聰明的事情來,你和阿表之間是沒有未來的。”姜會長伸手掐了一把麥穗,漫不經心的把打擊芯愛的話隨口說出。
  芯愛笑笑,說:“誰也沒規定聰明人就不可以作笨事情,何況我從來都不認為我聰明。”頓了一下,加重語氣。“我和具俊表有沒有未來,姜會長你說的不算,你讓具俊表親自來和我說。”
  閉了一下眼睛,感受一下黑暗,又睜開,芯愛斬釘截鐵的說道:“只要具俊表站在我面前,親口告訴我,他和我之沒有未來,那麼我什麼話都不說,從此我會徹底斷絕和具俊表的聯繫,也不會再見他,尹芯愛將會從具俊表的世界消失。”
  姜會長和芯愛面對面站立,她帶著上位者的氣勢壓向芯愛,輕笑一聲,說道:“哦,你倒是對阿表很有信心的嗎?你怎麼會知道阿表不會和你說那些話呢、如果阿表真的要和你分手,那麼你的說到做到,從阿表的世界裡消失?”她才不會相信芯愛的話。
  芯愛冷笑一聲,“具俊表是我的戀人,我不信任他,該信任誰?”目光落到姜會長身上,反問道:“不信他,我反而要去信你嗎,姜會長?”
  一直板著臉,態度嚴肅的姜會長笑了,附身靠近芯愛的耳邊,輕聲低語道:“我不得不承認,阿表的眼光不錯,你合格了,尹芯愛!”
  跟著姜會長快走幾步,上了車,將芯愛丟在路邊,開車離開了。芯愛看著姜會長車留下的煙塵,哭笑不得,要不是被姜會長最後那一句迷住了心神,她也不會反應不過來,被姜會長丟下。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看來要走一陣子了。
  想到這一切都是具俊表害得,滿心郁悶的芯愛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具俊表,你個大混蛋!”連著喊了好幾聲,才將胸中的郁悶之氣發散出去。
  “誰知混蛋呀?”就在芯愛結束吶喊,准備走路回家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她夢裡夢到過好多次的聲音。芯愛生怕自己是幻覺,慢慢地轉過身子,看到具俊表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到了具俊表的話裡,兩隻手在具俊表身上胡亂的捶著。“就罵你,罵你這個混蛋,怎麼都聯繫不上你,你不知道我都有多擔心你!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你這個混蛋!⋯⋯”
  芯愛雖然嘴上喊得凶,但是她才捨不得打具俊表呢,手上的力量落到具俊表的身上給他撓癢癢都不夠。芯愛打狗了,從具俊表的懷裡掙脫出來,問道:“你是怎麼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的車子?”
  “我早就來了,只是我和媽媽有約定,在她走之前,我不能出現,我就躲在那邊。”具俊表將他的藏身之地指給芯愛看。芯愛看到具俊表呆的地方和剛才她和他媽媽說話的地方不遠,那麼姜會長應該是故意將她領到那裡去的,為的就是具俊表能聽清兩人的談話。“你和你媽媽的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還有你媽媽在我耳邊會說的那句‘我合格了’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前一陣子怎麼也聯繫不上你?”
  具俊表將芯愛的手握在手裡,把玩著,漫不經心的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媽媽認下了你這個兒媳婦了唄。”
  將芯愛的舉起來,具俊表放到嘴邊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親吻過去,心不在焉的說:“至於前一陣你聯繫不上我,連同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媽媽提出的考驗。考驗你對我的信任度,說是如果你真把我當作你傾心去愛的愛人,那麼就會百分百的信任我,所以設計了這麼一個環節。其實什麼考驗呀,你也比當真,根本是我媽媽輸給了我,他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
  “什麼叫你媽媽輸給了你?”芯愛的手被具俊表吻的有些癢癢,她一面想從具俊表手裡把手抽回來,一面分心問道。
  具俊表從衣兜裡掏出一枚戒指,給芯愛戴上,把芯愛的手舉了起來,左右打量著。“就是我們商量的架空我媽媽的計劃呀。我成功了,我現在是神話集團的社長,名義在我媽媽之下,但是我媽媽被我架空了,現在我才是神話集團的實際掌權者。”
  “什麼?”芯愛驚叫出聲。她沒想到具俊表真的做到了,而且只用了短短幾年就做到了,想到具俊表為了做到這一步,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忍不住撫上他的臉,說道:“你瘦了,辛苦了。”
  “這算什麼,其實神話集團是家族企業,本來就是父傳子,子傳孫的,我媽媽雖然是具家的媳婦,但是她執掌刷集團本來就不符合規定,我小的時候她幫著暫管,也就罷了,我成年後,她本來就該把權力交給我。”具俊表半字不提他的辛苦,輕描淡寫的事情揭了過去,好像權力的移交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似的。
  雖然具俊表不肯說,但是芯愛也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比起執掌多年,而且能夠看到成績的姜會長來說,人家憑什麼會相信你一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黃毛小子呀?
  具俊表將戴著芯愛手上的戒指摘下,調整了一下大小,然後跪在芯愛的面前,深情的望著她,說:“尹芯愛,我的王後,嫁給我吧!”
  “具⋯⋯具俊表⋯⋯你是在向我求婚嗎?”愣了好久,芯愛才傻傻地問道。不是她矯情,而是具俊表拿在手裡的戒指雖然是鑽戒,但是鑽石非常小,也就一克拉,而且曾經在被他戴在她手上,擺弄好久,芯愛沒想到具俊表用來求婚的戒指會是這個,而且是這麼寒酸。
  “是的,我的王後,我是在向你求婚,那麼你的答案呢?YESORNO”具俊表拿著戒指在芯愛的眼前晃了晃,“這是我和你分別後,回到美國,第一個月的薪資買的,那個時候我發誓,我一定會把你娶回家。因為我在那個時候已經作了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決定,所以才用這個很有紀念意義的戒指來求婚。”然後又態度囂張的補充道:“我先說好,我不接受YES以外的答案。”
  芯愛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伸出手來,舉到具俊表的眼前,示意他把戒指給她戴上,在具俊表把戒指給她戴好後,大聲答道:“YES!”
  具俊表一把摟住了芯愛,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紅唇。芯愛和具俊表在郊外耳鬢廝磨,很晚了才回家。迎美看到芯愛紅腫的嘴唇和眉梢眼角的喜氣,及至芯愛伸出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立刻反應過來,驚喜的問道:“是你的那位的來了?”迎美知道芯愛在等待她的戀人。
  芯愛點點頭,說:“他向我求婚,我已經答應了。”
  接下來的日子,芯愛如同泡在蜜罐裡一樣,因為具俊表要在韓國停留一段時日,有戀人相陪,她看什麼都是好心情,每天笑容都掛在臉上。一通電話打破了芯愛安寧的生活,讓她的心情由晴轉陰。接到電話的芯愛急匆匆的趕到首爾第一醫院,來到恩熙的病床前。尹母和順任坐在恩熙病床的兩邊,握著她的手,傷心不已。
  吳彩琳和崔英雄站在恩熙的病床腳下,看到迎美過來,吳彩琳和她打招呼,低聲說道:“是白血病,據說要進行骨髓移植,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你在電視工作,能不能幫著發布一個公告,幫著找一下。”
  吳彩琳的話被順任、尹母和尹俊熙聽到,他們立刻把期待的目光投注到芯愛的身上。面對三人灼灼的目光,芯愛很是覺得壓力,她趕忙點點頭說:“好的,我試試。”
  哪怕芯愛在電視台為恩熙作了廣告,但是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恩熙一天一天的瘦了下去。芯愛來到醫院,聽尹母在恩熙的病床前,一口一個我的恩熙喊著,淚水漣漣,在睡著的恩熙耳邊念叨,她不反對俊熙和她的婚事了,讓她趕快好起來。等她好了,她將為俊熙和她准備一場盛大的婚禮。
  聽著尹母絮絮叨叨,芯愛走出病房,來到室外,打電話給具俊表,說:“具俊表,當初我離家出走,之後,我讓你幫我辦的事,你辦好了沒有?”
  具俊表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道:“嗯,已經辦好了,你馬上要嗎?如果你馬上要的話,我給你送去,你現在在哪?”
  “不用了,我去你那裡取。”芯愛掛掉電話,來到具俊表這裡,從他那邊拿到了資料,打開翻閱。具俊表走到芯愛的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要,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懶洋洋的說:“你收集這些東西做什麼?難道你身邊有什麼人得了白血病,需要作骨髓移植不成?”
  “是的。”芯愛伸手推開具俊表的下巴,將他的腦袋推得離她稍微遠了一點,說:“我的養父就是得了白血病去世的。據說這病遺傳性很大,所以我擔心恩熙會患上這病,早早的作了准備。”晃了晃上手上的資料,因為下手時間早,而且神話集團的勢力足夠大,資料裡面竟然收集到了二十多個和恩熙相吻合的人選。
  具俊表笑道稱贊芯愛。“芯愛,你考慮的真周到,那麼早就考試考慮這事,未雨綢繆,真厲害,不過你也夠善良的,她搶了你的身份,你竟然不計較,這麼早就開始為救治她做准備了。和你錯換身份的女孩若是逃脫生天,一定要好好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芯愛冷笑一聲,說:“善良?我和這個詞不搭邊。其實我選擇救助恩熙是有原因的,因為她在我爸爸媽媽身邊長大的緣故,我媽媽滿心滿眼都是她這個養女。⋯⋯後來,恩熙和尹俊熙在一起了,媽媽極力反對,怎麼也不答應接受他們,因此尹俊熙和恩熙只能私奔,哪怕尹俊熙的未婚妻申幼美為此自殺都能攔阻的了。”
  想到要是恩熙死亡,她要接手的攤子,芯愛就是一陣頭痛,就因為尹母的存在,所以芯愛絕不能讓恩熙死亡。“尹俊熙和恩熙的感情連死亡都不能把他們分開,因為恩熙的病,媽媽已經鬆口了,答應她和尹俊熙在一起。死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因為死亡,他們所有的不好,生者們都看不見了,在生者的印象裡,全都是他們的好處。我怎麼能允許他們有這樣的便宜事?何況尹俊熙要是死了,一了百了,他將爸爸媽媽留給我,媽媽本來就不喜歡我,到時她恐怕恨不得死去的人是我,而不是尹俊熙,我已經和尹家脫離出來了,不想再回到那個爛泥塘裡,也不想繼續接受媽媽的白眼和謾罵,所以我不能給尹俊熙這個機會。”
  冷哼一聲,芯愛神色緩緩的說道:“從來人家要求女兒和要求兒媳都是兩套標准。我的媽媽和她生活了好幾年,我再了解不過了,在她眼裡,她的寶貝兒子是世界上最好,最出色孩子,找個世上根本沒人能配得上他。現在不過是因為恩熙的病,引起了媽媽對她的憐愛,從而鬆口答應了他們的婚事,可是如果恩熙病好了,她真的和尹俊熙成婚了,那麼她就可以見識到她印象中一直慈愛無比的媽媽冷酷的一面了。”
  “在我一次次忍受錯待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能夠報復回來該有多好,可惜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親生父母,我不能大不孝,但是沒想到終於被我等到了這一天。”芯愛把目光投向具俊表,斜挑著眉毛,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毒?現在我們還沒結婚,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具俊表一把摟過芯愛,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態度,“後悔”後面的話全都被具俊表堵在了芯愛的嗓子裡。好一陣蹂躪後,具俊表才放開芯愛,鬆開手,具俊表撫上芯愛的嬌艷欲滴的紅唇,笑道:“你就是把天都捅破了,我個子高,幫你頂著。”
  有芯愛提供的資料,加上具俊表的協助,很快聯繫上了能夠為恩熙提供骨髓移植的志願者。有了合適的骨髓,恩熙的病一天一天的痊癒起來。因為尹母在病床前答應了尹俊熙和恩熙的婚事,所以尹俊熙迫不急待的和還在病床上躺著的恩熙商量起婚禮來。
  隨著恩熙一天一天好轉,聽到尹俊熙和恩熙商量婚禮,尹母的神色變了,她現在想反悔了。理由是白血病這病是遺傳的,就算恩熙治好了,要是生下的孩子遺傳了,那可怎麼辦?那個時刻可未必能夠找到合適的配型。聽了尹母的話,尹父也猶豫起來,但是尹俊熙態度堅決的堅持要娶恩熙,並且說,如果擔心孩子被遺傳,那就不要孩子好了,他和恩熙組成“丁克”家庭,只結婚不生孩子。將尹母氣個半死,尹母無法對尹俊熙發火,結果把恩熙恨上了。這一刻尹母不再是疼愛恩熙的慈母,而是怨恨恩熙勾了她兒子魂的慈母。
  因為尹母答應尹俊熙和恩熙結婚的話,整個病房裡的人都聽到了,尹俊熙又堅持,尹母不好反悔,迫於無奈,在恩熙病好後,和順任商量著把婚禮給辦了。本來崔英雄有意換一套大房子,不過因為恩熙婚禮,順任和他商量了一下後,除了家裡的不動產,把所有的現金都作為嫁妝給了恩熙。
  本來崔英雄擔心吳彩琳會因為順任的舉動而生氣,想向她解釋,但是吳彩琳對此表示理解,讓順任對這個媳婦越發的滿意,決定辦完恩熙的婚禮,就讓崔英雄把吳彩琳娶回家。崔家現在也算是中產階級了,這種傾家陪送的大手筆嚇了尹母一跳,就算尹家這種有錢人家,能夠給女兒准備的嫁妝也不會超過崔家去了。
  芯愛和具俊表出席了恩熙的婚禮,雖然以前具俊表在尹家人和崔家人跟前都出現過,但是芯愛一直都沒有正式向他們介紹具俊表和她的關係,這次她將具俊表向兩家人做了介紹。尹母知道芯愛不聲不響的找了具俊表這個“超級大金礦”作丈夫,很是意外,因為哪怕芯愛好好的呆在尹家,以尹家的背景讓芯愛攀上神話集團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尹母不免對芯愛另眼相看起來。
  事前,芯愛對尹俊熙和恩熙的婚姻生活猜想沒有猜錯,恩熙嫁入尹家,生活並沒有她所想像的那麼幸福。因為做人家媳婦是要伺候一家人的,而作為女兒,是要被嬌養,被人伺候的。不要說在尹家的時候恩熙就沒做過什麼家事,就算她回到了崔家,順任也沒怎麼讓她動手。所以恩熙根本沒幹過什麼活,如果她嫁入其他人家,被婆婆挑剔,恩熙的心情可能還好過點,但是她嫁進了尹家,原本嬌寵她的爸爸媽媽一下子變了模樣。
  從女兒變成兒媳,尹父不能讓恩熙偎依在他身邊撒嬌,不然讓人看到,好說不好聽。因此尹父要和恩熙保持距離,這個,恩熙能夠理解,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尹母態度上的轉變。每當恩熙想抱著尹母的胳膊撒嬌的時候,尹母都會用冰冷而挑剔的語氣,告訴恩熙,她還有什麼什麼活沒有做完。要說尹母對恩熙的態度不好吧,也不是,她不打也不罵,就和當初對待芯愛一樣,完全是“冷暴力”。恩熙覺得很委屈,但是這話她又不好和尹俊熙說,因為從頭到尾尹父和尹母都沒拿她怎麼著,誰家兒媳不做家事呀?
  看著恩熙神情變得一樣,由一顆嫁人時的水靈靈仙桃變得漸漸乾癟起來。芯愛在心中不由得為她歎息。本來具俊表這次來,是想看看芯愛,在韓國停留一段時間回美國去的,芯愛是不是一起和他回美國,具俊表並不強求。不想和具俊表分開的芯愛,最終決定和他一起回美國去。因此具俊表比原計劃又多停留了幾天,等芯愛將手頭上的工作全都交接好了兩人一起坐飛機離開。
  具家的私人飛機前,芯愛看著包袱款款准備和他們一起走的周裕玲,忍不住有些頭疼的問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們一起走?其實如果薛功燦回應了你的感情的話,那麼你大可以不必離開,留下來,我相信,終有一天,薛功燦的爺爺會同意你們的事的。”
  唉,哪家都有個態度頑固的大家長呀,芯愛頑皮的捏了一下具俊表的手指,對他笑了笑。
  周裕玲態度堅決的搖搖頭。“我和你們一起走。我和薛功燦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他爺爺不同意,我現在配不上他,就算一時之間因為愛情熱度而忘掉一切,當溫度降下來的時候,所掩蓋的問題都會浮現出來。我不想落得個尹智厚和金絲草一樣的結局,所以我打算跟著你們到美國,然後邊打工,邊學習,學習幾年後,我再回來。如果我和薛功燦有緣,我們最後終究會在一起。”
  看到周裕玲把什麼都打算好了,芯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只好答應帶她走。周裕玲上了飛機,很有眼力價的挑了艙後最旮旯的一個座位坐下,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聲不出。
  芯愛和具俊表在飛機上,兩手交叉,並排而坐。飛機起飛後,芯愛透過窗戶望著窗外,看著天空的朵朵白雲,芯愛忽然有些傷感,問道:“我們還會回來嗎?”
  “當然。”具俊表毫不猶豫的答道:“我們還要回來參加你哥崔英雄的婚禮,還有你朋友徐迎美的。”交叉握著手,劃了一下芯愛手上的戒指,湊到芯愛的耳邊說:“媳婦,你都答應我的求婚了,什麼時候嫁給我呀?”
  芯愛笑笑,“嗯,等迎美舉行完婚禮才行,我答應迎美,要給她做伴娘,做伴娘的必須是未婚女士,如果我和你結婚的話,那麼我就不能給迎美作伴娘了,所以你就乖乖的等迎美結婚吧。”
  芯愛心中偷笑,崔英雄的婚禮已經開始籌備起來了,因為資金有些緊張的緣故,所以日子定在了下半年。迎美的婚禮可就有點遙遙無期了,因為迎美覺得她還沒有玩夠,不想這麼快就嫁人,回家做家庭主婦。所以她像柳俊河許諾,等她成為九點鐘的新聞主播,一年後就嫁人。目前看來,日子還很遙遠,因為目前的九點鐘主播是劉永希,她還沒有出嫁,芯愛不覺得迎美現在有超越劉永希的實力,而且她和劉永希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不是短時間就能追上的。⋯⋯
  “小娘子,你發什麼呆,本少爺可是有名的汪洋大盜,小心我把你拐走,賣掉。”具俊表見芯愛不知道想什麼想得出神,伸手撥弄著她的耳垂,調笑道。
  回過神的芯愛眼波流轉,丟給具俊表一個媚眼,正要開口說話,一個亂流,飛機震蕩起來。飛機不斷的顛簸,機長和乘務員在提醒具俊表和芯愛繫緊安全帶後,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滾在了飛機的另一邊。
  盡管機長和乘務員沒有說,但是具俊表和芯愛都知道這次他們危險了。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具俊表飽含歉意的說:“對不起,芯愛,本來我是想給你幸福的,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提前找到你,然後把你娶回家。”
  “好,到時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哪怕是乞丐,我都願意生死相隨,你在哪裡,我在哪裡。”芯愛一口答應,還有心情和具俊表開玩笑,雖說說的是玩笑話,但是能聽出話裡面鄭重的意味。
  具俊表聽了芯愛最後一句話,將他和芯愛交叉緊握的雙手舉了起來,放到胸口處,如同發誓一般說道:“我在哪裡,你在哪裡,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芯愛跟在具俊表身後念著,兩人緊緊偎依在一起。對他倆來說,有對方存在的地方就是天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這是他們為對方許下最美麗的誓言,他們願意用生命來實現它。
  飛機經過一陣顛簸後,終於恢復了平穩,芯愛和具俊表死裡逃生,別有一番心情。此刻他們沒有理會歡呼的機上其他人員,什麼都看不到,眼裡只有彼此,深情的凝視著,這一輩子,他們是要永遠的綁在一起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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