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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大爺,求投喂》作者:羅西超【完結】

第96章 五條

  靈活地一閃身躲過五條的攻擊,七海輕飄飄地點評了一句:「你太著急了。哎,我問你,你說比水流沒讓你來,那你來幹嘛呀?」

  「看你不爽!」五條憤怒地瞪著七海,「你還用那種態度對流說話!」

  七海歪著頭努力想了一會兒之後聳了聳肩:「啊,抱歉,我忘記我跟他說過什麼了,無關緊要的人我一般都不記得的。誒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五條臉上的表情在聽到七海這句話之後變得越發扭曲起來。他再洗想要朝七海發起攻擊,結果卻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搞什麼?!」五條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腳被綁住了,而他的腳邊,還有一隻朝著他張牙舞爪的蜘蛛——有巴掌那麼大的蜘蛛。

  因為摔在了地上,所以五條的鐮刀也飛了出去。七海走過去把他兩隻手往後一擰,安吉拉很有眼色的趕緊吐絲,給五條把手也綁了起來,然後迅速地爬到了七海的手上,朝她揮著自己的爪爪求表揚。

  「我的安吉拉真是越來越棒了!」七海毫不吝嗇地狠狠地誇了安吉拉一頓,還給了它一個獎勵的吻。被親了的安吉拉滿足地鑽進了七海的領子裡,安安靜靜地當起了文身。七海繞回到五條面前,看著臉朝地趴在地上的小正太,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刀,抵住了五條的下巴。

  「你想幹什麼?」五條警惕地看著七海。這把小刀雖然造型很奇怪,但是看起來真的……很鋒利啊。

  七海拿著小刀在五條臉上拍了拍,道:「親愛的,我一點都不相信,比水流不知道你來找我。」聽五條剛剛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七海就知道,五條一定很聽比水流的話,「不過,也不是不存在這種可能,你看我不爽,所以想來找我麻煩。但是,你知道你這樣破壞了黑手黨和德累斯頓異能者之間的規矩了嗎?」

  五條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七海。

  「反派死於話多,你說你跟我逼逼那麼多,都沒注意到我的安吉拉跑到你身邊了嗎?」七海饒有興致地問道。

  五條恨恨地說道:「太噁心了,你居然帶一隻蜘蛛在身上!」

  七海臉色變了變,眼神瞬間冷了下去:「我本來想教訓你一下,就把你丟回到那條臭水溝裡,但是你說安吉拉噁心,我就不高興了。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話再次送給你,不該說的話別說。」

  「你想怎麼樣?」五條突然覺得有點害怕了,因為七海的表情太可怕了。

  七海拍了拍手,漫不經心地說道:「放心吧,我沒殺過人,你也沒有這個榮幸當第一個死在我手下的人。」她沖著五條燦然一笑,「看你命有多大了。」說著,她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然後對五條說,「我呢,用幻術給你做了個結界,反正至少到現在為止,只要我躲在這個結界裡,連世界上最厲害的幻術師都不能發現我,不知道你們的綠之王有沒有這個實力找到你了。不過萬一他沒找到,你被餓死了,我也不怕你變成鬼來找我。」她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五條,「我罵了比水流,所以你來找我打架,我能理解,所以你罵了我的安吉拉,我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你。」說完之後,七海就輕巧地跳下了房頂,留下五條一個人在屋頂上大喊。

  「喂!喂!你真的要這麼做嗎?放開我!」

  然而,誰也聽不到他喊了什麼,夜晚寂靜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跡部一轉頭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回來的七海時嚇了一跳。他問道:「你去哪兒了?」

  「洗手間。」七海冷靜地回答道。

  跡部疑惑地問道:「去那麼久?」

  七海轉過頭去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大姨媽。」

  對七海的耿直和豪放感到無言以對,跡部決定不討論這個話題了。他說:「剛才謝謝你。」說著,他摸了摸鼻子,看起來很不自在的樣子。

  七海壞笑著湊過去:「大少爺,你很少說謝謝吧?是不是很不習慣呀?」

  「才沒有!」跡部急忙否認,他轉過去瞪著七海,卻突然臉色一變,伸手把她拉到了一邊。

  「哎呀——」七海驚叫了一聲,站穩之後才發現,原來是有人抱著一堆道具從她身邊經過,而且道具堆得很高,抱著它們的後勤人員都要看不清路了。

  「抱歉抱歉!」後勤道了聲歉就急急忙忙去送道具了。

  七海好奇地問道:「那個是什麼呀?」

  然而跡部卻問她:「你手怎麼這麼涼?」

  「誒?」七海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被跡部拉了一把,手摁在他胸口上了。她伸手拍了拍,道,「大少爺,你的胸肌不錯啊。」

  七海的話讓跡部又氣又好笑,他板著臉說道:「不許岔開話題,問你話呢。」

  「大概是冷氣太足了?」說著,七海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你看,我站的位置就是冷氣口呢。」

  「你還敢站在冷氣口?」跡部拖著七海站到了另一個位置,「你給我站這兒!」

  當一個帶著命令意味的祈使句前面加上了「給我」兩個字的時候,從意境會讓人覺得親切不少。七海忙不迭地點頭:「誒誒好,大少爺你別這麼凶我害怕。」

  跡部瞪著七海,只是在她無辜眼神的注視只下,最後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無奈:「你真是——」

  「喂,原野,過來幫個忙!」仁王在不遠處喊了一句。

  「哦好!」七海拔腿就跑。

  跡部額角跳動:「我話還沒說完——」

  「等我回來再說!」七海扔下這句話就跑向了仁王。

  結果一直到了晚會結束,七海都在到處幫忙。不過幸運的是,晚會進行的過程當中沒有再出什麼狀況。

  「感覺要癱瘓了——」桃井提著裙子坐在椅子上,「好累!」

  「五月辛苦啦!」七海屁顛顛地跑過去給桃井捏了捏肩,然後一頭紮進桃井懷裡,「嗚哇五月你今天超美的我都挪不開眼!」

  然後她就被一把拎開了,耳邊是青峰咬牙切齒的聲音:「原野七海,你再敢占我女朋友便宜我就把你摁在黃瀨胸前讓你一次埋個夠!」

  七海氣得哇哇大叫:「什麼仇什麼怨!就涼太那個貧•乳!」

  黃瀨目瞪口呆:「小七海我要是巨•乳就不對了!」

  「胸肌都不大的人閉嘴。」七海擺了擺手,黃瀨一臉憋屈。

  赤司走了過來,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他說:「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回去的路上務必小心一些。」

  桃井捏著七海的臉蛋笑眯眯地對她說:「七海,等我一下,我換好衣服我們就一起回去~」

  七海指了指青峰:「那個大燈泡是不是也要跟我們一起走?」

  青峰怒視著她:「你搞清楚到底誰是電燈泡!我說,你也不是沒有男朋友,來湊什麼熱鬧啊?」

  「因為我更喜歡五月。」七海緊緊地抱住桃井不撒手。啊,大少爺什麼的,哪有軟軟的女孩子手感來得好啊!

  「咳咳!」站在七海身後的跡部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就看到七海身體一僵,然後默默地放開了桃井,乖乖地走到了他身邊。

  仁王摟著跡部的肩調笑著問道:「我說,這麼早就回去?要不要去high一下?反正明天週末啊。」

  跡部看了七海一眼,然後拒絕了仁王的提議:「不了,考完試再說吧。而且,我要在這裡處理結束之後的事情。阿征,你送阿佑回家吧,我可能要晚點才走。」

  赤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我和你一起吧?兩個人能快一些。」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七海,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弄完之後我送你回去。」跡部說著看向了七海。

  七海點了點頭:「好。」

  後續工作也沒什麼內容,畢竟明天還有校工要來打掃,跡部要做的就是確保電路都被切斷,物品沒有損壞,順便再看看後臺有沒有人丟東西。

  「沒有人了誒。」七海蹲在地上,兩手撐著下巴看著跡部,「我好困。」

  跡部檢查完了之後走回到七海身邊,看了看她的臉色之後遲疑著問道:「你……肚子痛嗎?」

  「咦?」七海一臉不解地看著跡部。

  跡部語氣不自然地解釋道:「那個,阿佑有的時候會說肚子痛,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有啦,」七海站起身來,「大概是今天一下子變太多蝴蝶出來所以消耗體力太多了吧。」也有可能是她做那個幻界的緣故,最近一段時間,七海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比不上從前了。

  跡部目光深沉地看著七海:「我剛才就想問你,你是怎麼變出來的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雲雀先生教的呀。」七海坦然地回答道,而且這句話也是真的,「雖然我也很意外,他老人家偶爾還會做這種事。」雲雀教她用幻術變蝴蝶的時候,七海整個人都驚呆了,感覺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雲雀說是無聊的時候可以變著玩,但是七海卻用來把妹,而且屢試不爽,不過今晚這次還是她來了日本之後第一次變,也是她第一次一下子變出這麼多蝴蝶來。

  跡部心裡還有些懷疑,然而七海的表情看起來卻不像是在說謊,於是便沒再追問。

  「走吧,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跡部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明天放你一天假,不用學習了。」

  七海開心地歡呼:「萬歲!」

  然而跡部提醒她:「你記得要考試了就好。」

  「你很煩啊!!!」


第97章 分析

  把五條扔在屋頂上之後,七海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忘記了這件事。她坐起來揉著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耳邊傳來桃井的尖叫:「七海!你怎麼臉色這麼差?」

  「誒?」七海拍了拍臉,聲音有些沙啞,「做了噩夢。」

  桃井倒了杯水遞給七海,眼裡滿是擔憂:「沒事吧?」她伸手試了試七海的額頭,表情放鬆了下來,「還好,我還擔心你是昨晚吹冷氣吹得感冒了呢。」

  七海擺了擺手:「哪有那麼弱啦。」說完之後,她就把桃井到給她的水一口氣全喝光了。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現在覺得不舒服是真的。除了腦袋昏昏沉沉之外,身體上某個部位也覺得不對勁,然而她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她把被子放到一邊,然後爬了起來,「五月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桃井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回答道:「押著阿大去圖書館複習,他成績太差了,要是不及格的話,今年全國大賽就不能出場了。」

  「誒——」七海單手托著下巴看著桃井,「真是辛苦呢。」

  桃井停下手中的動作壞笑著說道:「說起這個,跡部君也很辛苦呢,每天要看著七海學習。我都不知道,原來跡部君這麼貼心呢。」

  七海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有想到,總之呢,我對大少爺的看法多少改變了一些。」

  桃井不解地問道:「七海,你為什麼還管跡部君叫大少爺呢?難道沒有更親密一點的叫法嗎?」

  七海笑眯眯地回答道:「這就叫所謂的情~趣~呀~好啦,你不是要押著青峰去學習?快點去吧,我一會兒也要出去一下。」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亂跑了嘛。」桃井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七海的腦門,「真是會讓人擔心。」

  七海摟著桃井的腰舒服地感慨了一句:「被美少女惦記著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桃井覺得自己真是敗給七海了。

  對著桃井揮揮手,七海看著她走出寢室之後摸出了自己的終端,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伏見嗎?今天有沒有時間出來一下?」

  伏見覺得七海有的時候約人真是簡單粗暴,一個電話打過來,約他見面的地點居然是——ra。

  「嘖,所以說,為什麼要約在這裡見面?」伏見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七海一邊把橘子扔進橘子汽水裡一邊不以為然地回答道:「雙方一起講述的話我會理解的更容易一些。」

  草薙笑著朝伏見招手:「過來坐吧,伏見,不用這麼劍拔弩張的,小世理偶爾也會來坐坐,青之王也來過。」

  伏見面無表情地對草薙說道:「如果我的兩位不務正業的上司做了什麼令草薙先生感到困擾的事情,那真是抱歉了。」

  「哈哈哈,不務正業嗎?青之王我不知道,小世理都是在休息日來的。至於困擾嘛——」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草薙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暗,「如果小世理能不要求我在各種酒品或者飲料里加紅豆泥,我大概一點困擾都不會有了。」

  伏見嘴角抽了抽,最後無所謂地在七海身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說吧,這次又要問什麼?」

  「上次我約尊一起喝酒,想問他一些關於比水流的事情,但是他嫌故事太長不想給我講,所以,」七海聳了聳肩,「你們兩個誰能好心地給我講一下?」

  比水流?草薙和伏見對視了一下,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之後,草薙開口道:「我來給你講吧,我想伏見應該也會覺得這個故事太長了。不過有些細節,可能需要伏見補充。」

  伏見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草薙給他倒的橘子汽水。

  從草薙的講述中,七海瞭解到,原來,比水流在去年的時候就開始謀劃著搶石板了。

  「他唆使當時的無色之王奪取了白銀之王的身體,還試圖殺害多多良。」草薙把擦好的玻璃杯放到了櫃子裡,「你要知道,一旦多多良出事,這就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七海點了點頭:「我知道。」十束對於周防,甚至整個吠舞羅的重要性,七海不是不瞭解。安娜都說過,十束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暴走的周防冷靜下來的人。她敲著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道,「如果十束哥出事了,那尊肯定會暴走,說不定會再次出現迦俱都事件一樣的情況。而在這種情況下,能阻止他的只有兩個人,」七海豎起了一個手指,「一個,是同樣為王的宗像禮司,另一個,」七海豎起第二根手指,「就是出雲哥你了。」

  伏見用沒有幹勁的語氣補充道:「不對,只有室長,因為草薙先生不可能出手的。」

  「能理解,但是不能原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安娜坐到了七海另一邊,說話的聲音小而堅定,「所以,出雲不能出手的。」她轉頭看向七海和伏見,臉上帶著小小的雀躍,「七海和猿比古,一起來,好開心。」

  七海伸手摸了摸安娜的腦袋,思考了一會兒草薙說的話之後若有所思地說道:「比水流真的是個心機很重而且很可怕的人啊。」

  「是啊,」草薙見七海的杯子空了,又給她倒了杯汽水,「如果多多良被殺了,那麼尊的力量勢必要暴走,到時候吠舞羅的存活很成問題。一旦青之王出手,那麼r4和吠舞羅的關係也就會更緊張,到時候得益的還是綠之王。」

  「你說無色之王還搶了白銀之王的身體?厲害了,那不是連白銀之王的氏族都攪和了?」七海追問道。

  伏見懶洋洋地回答道:「在被無色狐狸搶走身體之前,白銀之王一直在天上,他沒有氏族成員,整個白銀氏族就只有他一個人。」

  「那現在呢?」七海好奇地問道。

  伏見伸出了三根手指:「加上他自己一共有三個,對了,其中一個,以後可能會來找你,他曾經是三輪一言的氏族。」

  「……關我什麼事啊。」七海也是覺得自己很無辜。她問伏見,「你說無色之王搶了白銀之王的身體?那他自己的身體呢?」

  草薙解釋道:「那是因為,他沒有自己的身體。」

  「然後就被比水流攛掇著去搶了白銀之王的身體?」七海試探著問道。

  草薙微微一笑:「不對,在白銀之王之前還有一個叫本田透的少年,他是借用了那個少年的身體去襲擊多多良,然後搶了白銀之王的身體,白銀之王的靈魂就進入到了本田透的身體裡。」

  七海擺了擺手:「太複雜了。那現在呢?」

  「現在?白銀之王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他還是白銀之王。無色之王死了,原本沉睡在本田透身體裡的屬於他自己的靈魂也就醒過來了。」草薙說道。

  七海忍不住掩面:「完了,感覺比水流這個人真的很可怕,可是我當著他的面說過他很多壞話,雖然我都不記得他說過什麼了。」

  「他再怎麼也要顧忌一下黑手黨的,沒事。」草薙安慰道。

  安娜伸出小手握住七海的手:「沒關係,七海,我保護你。」

  七海「噗嗤」一聲笑了,揉著安娜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那就拜託安娜大佬罩著我啦~啊,說起來,我好像有件事忘記了,關於比水流的。」

  伏見立刻警覺起來:「什麼事?」

  「唔——」七海捏著下巴想了半天之後聳了聳肩,「忘記了,最近狀態不大好,感覺身體被掏空,而且記憶力也有下降,大概是考試的鍋。」

  「不要隨便把鍋甩出去啊!」伏見吐槽道。

  草薙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對於忍足兄弟倆來說,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半天是一件非常常見的事,常見到網球部裡的人看到他們倆吵就像是平時吃飯睡覺一樣——習慣了。

  「明明我花的錢最多,所以怎麼也該我來抽吧?」忍足謙也不服氣地說道。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回答道:「你要知道,如果沒有我最後補足的五十元,我們連一張都沒有。」

  「侑士你又耍賴!」謙也氣呼呼地瞪著堂兄。

  忍足表示:「這怎麼能算是耍賴呢?我這是陳述事實。」

  「你——」謙也氣結,卻聽到忍足說,「咦,那個好像是原野?」

  「在哪兒?」謙也順著忍足看的方向看過去,道,「真的是誒。呃,她站在醫院門口幹什麼?生病了?」

  忍足拍了下謙也的腦門:「傻吧你?誰生病了不趕緊去看病,在醫院門口幹站著做什麼?」

  「那就是看望病人?可能他們之間有什麼複雜的情感關係然後原野在猶豫要不要去什麼的?」謙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合理。

  忍足斜眼看他:「你以為這是電視劇?」

  「那你說是為什麼?」謙也帶著一臉的求知欲問忍足。

  忍足想了想之後,從口袋裡拿出了終端,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問問跡部知不知道。」

  謙也捂臉:「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原野?」

  然而,電話已經接通了,連謙也都能聽到跡部慣用的傲慢的語氣:「啊恩,忍足,找本大爺幹什麼?」

  忍足故作神秘地說道:「跡部,你猜我遇到誰了?」

  「本大爺對你又邂逅了哪個長腿妹妹一點都不感興趣,有那個閒工夫不如回來跟我討論下集訓的事情。」跡部語帶嫌棄地說道。

  忍足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調笑:「這次還真跟你有關係。你別說,確實是個長腿妹妹。」

  「誰呀?」

  「是原野。」


第98章 師徒

  處理完手上最後一份檔,雲雀恭彌抬頭的時候,外面已經是深夜了。

  「這麼晚了?」沒察覺時間過得這麼快,雲雀有些訝異,不過也僅僅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就整理好了檔走了出去。

  結果一出門,恰巧遇到了沢田綱吉。對方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很驚訝:「雲雀前輩?這麼晚了你還在這裡呀?」

  「嗯,剛處理完。」雲雀冷靜地回答道。

  「啊哈哈哈!」綱吉撓了撓頭發,「我也是剛和獄寺君討論完事情呢,今天辛苦了。」

  雲雀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就打算離開了。

  畢竟跟雲雀相處了多年,綱吉也早就摸清了雲雀是什麼脾氣,加上他本來就是個好脾氣,所以對於雲雀的態度並沒有感到有任何的不高興。不過,眼看著雲雀要走了,綱吉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急忙叫住他:「那個,雲雀前輩——」

  雲雀轉過身去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道:還有事?

  「是好事哦,」綱吉笑眯眯地走過去對雲雀說道,「雲雀前輩你不用這麼緊張啦。」

  「沒有緊張,什麼事?」雲雀語氣平淡地問道。

  綱吉回答道:「今天小春打電話來,說七海已經醒了。」

  雲雀的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是嗎?」連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綱吉笑著看他:「是好事對吧?不過我暫時沒有時間去看她,雲雀前輩要是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她吧,我記得七海很喜歡找你玩的。」

  雲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彭格列總部。

  不過,雲雀本身也很忙,等他想起來要去看七海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原本想要回家的雲雀想起這件事之後毫不猶豫地打了方向盤,朝著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周圍的人都向雲雀投去了異樣的目光,畢竟像他這樣帶著強大氣場的男人,手裡拿著個毛茸茸的泰迪熊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搭。不過雲雀並不在意,徑直地朝著七海的病房走去。

  然而還沒走到病房門口,雲雀就聽到了裡面很吵鬧的聲音。

  「薇歐拉,吃藥了。」

  「不吃!」

  「聽話,把藥吃了,這是你必須得吃的。」

  「我不吃!你走開!我要找小春!」

  「三浦小姐說了很快就會來,你要先把藥吃了。」

  「我不吃!就不吃!我不要住在這裡了!」這句話說完之後,病房裡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從裡面跑了出來。她悶著頭往前跑,結果一下子撞在了雲雀身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雲雀剛要開口,就發現她用一種憤怒又警惕的眼神看著自己。

  「七海——」

  「你是誰?」

  兩個人同時開口之後,雲雀就愣住了。

  你是誰?她是在問我嗎?

  心裡帶著疑惑,雲雀聽到身後傳來三浦春的尖叫:「七海!你怎麼光著腳跑出來了?」

  雲雀轉過頭去,就看到小春急急忙忙地跑過去抱起了七海,然後驚訝地看向雲雀:「雲雀先生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七海。」雲雀淡然地回答道,然後將目光放在了七海身上。

  她看起來對小春很依賴,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她問小春:「小春認識這個人嗎?」

  「他是七海的雲雀叔叔呀。」小春摸了摸七海的腦袋,「沒關係,重新認識就好了。」安慰完了七海之後,小春沖著雲雀抱歉地笑了笑,「雲雀先生,七海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歪著頭看著雲雀,七海並沒有按照小春的說法叫雲雀,而是把臉埋在小春的脖頸處悶悶地問道:「小春,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還有爸爸媽媽?我的爸爸媽媽呢?」

  雲雀緊緊地盯著七海沒說話。

  這是,護士拿著藥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小春見狀,故意板著臉問道:「七海,你是不是又不肯好好吃藥?」

  「要小春喂我吃。」七海氣鼓鼓地回答道。

  「你啊——」小春既好笑又無奈,伸手戳了戳七海的腦門之後道,「我喂你,那你要乖乖地吃哦。」

  「好!」七海一口答應下來。

  看著見到小春一秒鐘變小天使的七海,雲雀眯了眯眼,在聽到護士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助之後,他把那只泰迪熊遞了過去:「幫我把這個給她。」

  握著方向盤置身於擁擠的車道裡,雲雀不禁想到了失憶之前的七海。很粘人,也很喜歡撒嬌,性格和她爸爸很像,見到誰都會甜甜地笑。他還記得有一次,他去原野家找原野誠,兩個人在客廳裡談話,七海就悄悄地走過去想從背後抱住他,結果生性警惕的雲雀一下子就發現了。雖然被抓包,但是七海也不覺得窘迫,反而咯咯直笑:「被發現了呀!雲雀叔叔,你有沒有帶禮物給我呀?」

  聽到雲雀說沒有,七海就撅起了嘴。雲雀微微一笑,摸著七海的腦袋說道:「下次帶雲豆來給你玩。」

  「好呀!」七海開心地拍了下手,然後爬到了雲雀身上,「雲雀叔叔最好啦!抱抱——」

  「這臭丫頭快被你們慣壞了。」原野誠撐著下巴無奈地說道。

  雲雀沒理他。他本來就很喜歡小孩子,七海又是討人喜歡的性格,雲雀當然會想要慣著她。

  「什麼都不記得了啊……」雲雀喃喃道。

  再見到七海的時候,她已經出院了,並且成了沢田綱吉名義上的女兒。

  「七海,去上學。」綱吉看起來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然而七海緊緊地抱著獄寺的腿不撒手:「不去!」

  綱吉扶額:「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嗎?」畢竟第一次當爸爸,綱吉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教育好七海,打不得罵不得,一句重話都不敢說。見到雲雀來,綱吉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雲雀寵七海在整個彭格列都是出了名的。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雲雀大步走了過去,並且伸手把七海拎了起來:「我送她去上學。」

  「放開我!我不去!」兩腳騰空的七海在雲雀手裡掙扎著,試圖把自己解救出來。

  綱吉急忙對七海說道:「七海,這是你雲雀叔叔,你一直都很聽他話的。」然後又抱歉地對雲雀說,「那個,雲雀前輩,七海她——」

  「我知道,她不記得了。」雲雀的表情很冷淡,「我先送她上學,回來再找你。」

  「誒好的,謝謝雲雀前輩!」綱吉瞬間就覺得撥雲見日了。

  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一副氣鼓鼓樣子的七海,雲雀不由得好笑:「為什麼不想去上學。」

  「就是不想去。」七海賭氣道。

  「被人欺負了?」

  「不許說!」

  一猜就是。雲雀的心情有些複雜,但是更多的是心疼。被他們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在學校裡被人欺負的不想去上學,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那就不去了。」雲雀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不去了?」七海疑惑地問道。

  「學校。」

  聽到雲雀用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他給七海辦了退學的時候,綱吉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個,雲雀前輩,我沒挺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綱吉小心翼翼地問道。應該是他聽錯了,一定是的。

  雲雀漫不經心地又說了一遍:「我說,我給七海辦了退學手續。」

  「雲雀前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可以讓七海念書的學校,你就這麼給她退學了?」綱吉還是覺得很難以置信。

  雲雀冷漠地看著綱吉:「你都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肯去上學。反正學已經退了,要是找不到下一家合適的學校,我教她也可以。」說完,雲雀就起身,瀟灑地離開了綱吉的辦公室。

  「你們一個兩個的不要都這麼任性啊我說!」綱吉抓狂道。

  雖然再找一家合適的學校也不是不行,但是綱吉在瞭解到七海不想去學校的原因,並且感受到她對學校的抗拒之後,還是帶著七海去找了雲雀:「雲雀前輩,以後就麻煩你了。」

  被綱吉牽著手,七海眨巴著眼睛問道:「阿綱,以後我要跟著這個人學習嗎?」

  「七海,你這樣稱呼雲雀前輩很沒有禮貌哦,你要叫他雲雀叔叔。」綱吉摸著七海的腦袋笑著說道。

  七海仰著頭看著雲雀,半晌之後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師父!」

  「誒誒?」綱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是叔叔啦!」

  「可是一平說她叫她的老師也是師父呀。」七海嘟起了嘴。

  「但是——」綱吉試圖給七海解釋,但是雲雀卻不以為然。

  「師父就師父吧。」他看了七海一眼,然後對綱吉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其實綱吉還有些不放心,但是想想對方是雲雀就又覺得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他叮囑了七海幾句,就離開了雲雀家,留下七海和雲雀兩個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

  「跟我進來。」雲雀說著就轉身朝屋裡走,七海急忙跟了上去。

  大概是周圍人說義大利語的時間更多一些,所以七海的日語學的不怎麼樣,不過學東西倒是很快,雲雀教給她的她都很快就能學會。而且在相處的過程中,七海對雲雀也沒有剛開始那麼抗拒了,甚至漸漸地也開始依賴他。

  「師父,你認識我爸爸媽媽嗎?」休息的時候,七海搬著小板凳坐到了雲雀身邊,小手晃著他的腿,「可不可以給我講講呀?」

  「你爸爸媽媽嗎?」說起那兩個人,雲雀不由得半斂起了眼眸,「都是……很厲害的人。」

  「小春說師父也很厲害,要是被師父說厲害,那他們就是真的很厲害了吧?」七海歪著腦袋問道。

  雲雀摸了摸七海的腦袋,說出的話卻答非所問:「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外面吧。」

  「好~」

  坐在院子的長椅上,七海兩手捧著一隻甜甜圈開心地吃著,雲豆趴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睡得正香。

  「師父,我也想變成很厲害的人。」七海兩條小短腿晃啊晃,突然對雲雀說了這麼一句話。

  「哇哦,」雲雀不禁有些詫異,「真有志氣。」

  「雖然不記得了,但是爸爸媽媽都很厲害,我也想當很厲害的人,想跟他們還有師父一樣厲害。」七海轉頭看著雲雀,天藍色的某種寫滿了堅定,「你們都這麼厲害,我不能總是被欺負。」

  跟七海對視了良久,雲雀彎了彎唇角:「我的訓練可是很嚴格的。」

  「我不怕!」七海把胸脯拍的砰砰響。

  「先吃完了你的甜甜圈再說,一會兒還要練字。」雲雀指了指七海手裡的甜甜圈提醒道。

  七海板著小臉嚴肅地說道:「師父我覺得我得字已經寫得很好了,我不想練字了。」

  「練完了今天的,明天給你放假,帶你出去玩。」

  「師父最好啦!」

  看著面前歡快的七海,雲雀覺得好像跟以前那個會說「雲雀叔叔最好啦」的她重合了起來。

  感覺七海正在漸漸地變回她以前的樣子。

  真是……太好了。


第99章 建議

  聽到忍足說出這個名字,跡部詫異地問道:「你說七海?」

  忍足得意地看向自己的堂弟:「你看吧,說到原野跡部的語氣立馬就變了。」

  謙也滿頭黑線:「所以說你在得意個什麼勁啊……」

  隔著終端聽到了謙也的吐槽,跡部嘴角抽了抽,然後問忍足:「你在哪兒見到她了?」

  「醫院門口,我和謙也剛好路過。」忍足覺得這應該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才對,然而跡部卻用一種頗為意外的語氣說了一句,「不會吧?」

  「是真的啊,要不要我拍圖給你看?說起來,原野的腿真的很長呢。」忍足調侃道。

  跡部沒有心情跟他說笑,只是問他:「她在那裡做什麼?」

  「沒做什麼呢,」回答他的是謙也,「就站在醫院大門外,也不進去,不知道要幹什麼。跡部,你知道她要去做什麼嗎?是不是最近有她認識的人住院了呀?」

  「沒聽她說起過。」跡部皺起了眉。

  謙也興奮地提議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她會不會進去?」

  「我猜她不會進去的。啊——她真的走了。」見七海走了,忍足反而有些驚奇了,「她到底是來幹嘛的?」

  跡部不耐煩地說道:「啊恩,忍足,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我說你們兩個,有那個時間在外面閒逛,還不趕緊回來?」

  「是是——部長大人。」忍足的語氣依舊不緊不慢,跟跡部說自己很快回去之後就掛了電話。

  謙也摸著下巴:「但是,侑士,你有沒有覺得,原野真的是跟很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

  「不是你的錯覺,」忍足的鏡片上反了道光,「我想,應該有不少人跟你有一樣的看法。」

  第二天去圖書館自習的時候,跡部就跟七海說起了這件事:「忍足說昨天在醫院外面見到你了。」

  彼時七海正被一堆重點搞得頭昏腦漲,聽到跡部的話之後,她隨口問了句:「誰是忍足?」她抬起頭,就看到跡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自己。她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道,「是你們網球部的那個吧?唔,戴眼鏡的哥哥還是不戴眼鏡的弟弟?」

  「兩個人一起。你去醫院做什麼了?」跡部記得七海說過,她很討厭去醫院的。

  果然,七海擰著眉道:「想去檢查身體,但是……果然還是不想進去,就這樣吧。」

  然而跡部卻不贊成她的說法:「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我讓家庭醫生幫你——」

  「不用了!」七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跡部的提議,「別說醫院了,我連醫生都不想看見。」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七海的表情變得很糾結,最後拼命地搖了搖頭,「反正我不去!」

  跡部定定地看著她:「你還真是能堅持。」

  「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七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連夏瑪律都診斷不出的症狀,她不相信別的醫生還能檢查出什麼來。

  見七海如此堅持,跡部也只能作罷。

  「那看書吧。」

  「我不想看了啊!」

  半死不活地從圖書館走出去,一下臺階七海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準確的說,他們其實是三個人,但是其中一個,七海實在是說不上熟——被六道骸拎在手裡的五條須久那。

  「阿骸?」七海睜大了眼睛看著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六道骸,還有站在一旁笑的一臉愉悅的白蘭,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白蘭你真的不是基佬嗎?身邊不是阿骸就是藍波,啊還有正一——」

  白蘭舉起手,朝跡部打了個招呼:「喲,跡部君。」

  「你好。」跡部很有禮貌地沖白蘭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落在了六道骸身上——他記得這個人。

  面前這個有著紅藍異色瞳的男人發出了詭異的笑聲:「kufufufu~」

  「大夏天的我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七海淡定地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然後面無表情地對六道骸說,「你們倆一起出現,我就覺得沒好事了。大少爺你要不要先走?」

  跡部反問道:「我不方便在這裡嗎?」

  「方便方便~」回答他的是白蘭,語氣十分的自來熟。他走過去勾著跡部的肩膀,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倆關係多好呢,「正好,我有事想要跟跡部君說。」

  「什麼事?」感覺對方來者不善,跡部不由得警覺起來。

  白蘭摟著他的肩膀走到一邊去:「到這邊來說吧~」

  等到白蘭把跡部帶到一邊去之後,六道骸晃了晃手裡拎著的五條,語氣輕蔑地對七海說:「你變弱了。」

  七海聳了聳肩:「你說的沒錯,我才把他扔在那兒兩天就被你發現了。啊,難怪我昨天去ra的時候覺得忘記了什麼事,原來是忘了把這傢伙扔在屋頂上了。」

  大概是餓了兩天的緣故,五條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而且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全靠六道骸吊著他。他恨恨地看向七海,卻得到了對方的嘲諷:「看什麼看?這是你自己找的。」

  六道骸也是納了悶了:「你跟誰學的這招?太損了。」說著,他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傢伙手腳被你綁著,這兩天怎麼上的廁所?」

  七海往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你還用手拎著,嘖嘖,阿骸你不是有潔癖症嗎?」

  仿佛手裡拎著的是感染性極強的細菌,六道骸在聽了七海的話之後直接鬆手讓五條摔在了地上。他把手上戴著的黑色皮手套也摘了下來,隨手扔到了的垃圾桶裡。

  「所以,現在怎麼解決啊?」七海說著,指了指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五條。

  六道骸雙手環胸,不以為然地回答道:「交給r4處理,反正是異能者,讓他們出面比較合適,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問題。」

  七海納悶地問道:「我有什麼問題?」

  「你的力量變弱了,以前,你的幻界起碼可以撐三天不被我發現,這次才兩天我就發現了,」六道骸眯起了眼眸,「跟你的身體有關係吧。」

  「我也覺得有關係但是,」七海攤手,「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狀況。」

  雙眼緊緊地盯住七海,六道骸發現,她並沒有說謊。對於自己的身體變化,七海一直都有所感知,卻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思索了片刻,六道骸說道:「我已經跟雲雀恭彌和沢田綱吉說過了,我想他們倆應該會想辦法的。」

  七海掩面:「說起這個,阿骸我真是謝謝你,我被我師父好一頓訓,他老人家從來沒用那麼重的語氣跟我說過話。」

  六道骸頓時樂了,語氣裡帶著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然而還是能聽出一絲責備:「kufufu~誰讓你一直瞞著他。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沢田綱吉在知道之後居然沒有什麼反應。」

  「說不定他在醞釀大招。」想到這裡七海就覺得有些怕怕的。遲疑了一會兒,七海注視著六道骸的眼睛認真地對他說,「阿骸,我覺得我的記憶力也開始下降了。」

  「連鎖反應這麼多?」六道骸挑了挑眉,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還趴在地上的五條身上。

  「還是先把他解決了吧。」

  被白蘭拉到一邊,跡部疑惑地問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白蘭笑眯眯地問道:「跡部君,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小七海?」

  跡部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不說話。白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以為然地說道:「哎呀,喜歡小七海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畢竟喜歡她的人還是很多的。」只不過,放在黑手黨界,那些男孩子對七海多多少少會摻雜一些利益相關的感情,但是跡部不一樣,現在看來,跡部對七海的身世還是一無所知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跡部說著,轉頭看了七海一眼。她正在和六道骸說話,表情看起來不是很輕鬆。

  「你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白蘭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如果你喜歡小七海,我建議你,離她遠一點。」

  跡部揚起下巴,語氣裡帶著幾分倨傲:「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就憑你會害死她。」白蘭笑的一臉純良無害,「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眼前這個人明明在用一種輕鬆的甚至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味說著這種話,然而跡部卻不由得覺得心情有些沉重。

  「我不相信你。」跡部定定地看著白蘭。

  對於跡部說出的這句話,白蘭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那你就看著好了。」

  白蘭要說的話說完了,另一邊,七海和六道骸也已經交流完畢。看著白蘭一臉愉悅而跡部確實與之相反的黑著臉,七海好奇地問道:「大少爺,白蘭跟你說什麼了?哎呀,不管他說了什麼你都別信,他就會瞎說。」

  白蘭只是單手撐著腰笑眯眯地看著跡部不說話。

  「kufufu~我的事辦完了,先走了。」六道骸倒是十分爽快,也不管白蘭還有沒有事,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個轉身就走。

  白蘭不緊不慢地跟上:「骸君走的真瀟灑呢~」

  「kufufu~我很忙。」

  「可是我完——全不覺得呢~」

  送走了兩個人,七海發現,跡部的表情依舊很沉重。她在跡部面前揮了揮手擔心地問道:「白蘭不會真的跟你說了什麼瞎話吧?你別理他。」

  跡部回過神來,目光深沉地看著七海:「七海。」

  「嗯?」

  「沒什麼。」

  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絕對不會害死你的。


第100章 入

  有六道骸和r4處理五條的事情,七海就直接甩手沒再管,一頭紮進筆記和課本裡當起了學霸。考完最後一門出來,七海有氣無力地對等在外面的跡部說:「大少爺,你給我算算工資吧,下個學期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不如當黑手黨,學習不如當黑手黨!她到底為什麼來念書?一平說的「學習使我快樂」根本就是騙人的!

  跡部斜睨著她老神在在地說道:「你要是退學了,就算是考出了獎學金,你也拿不到了。」

  七海默默地衡量了一下之後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跡部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問道:「考完了就放假了,你有什麼打算?」

  七海歪著頭:「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夏日祭的煙火嗎?所以我要先去奶奶家住一段時間。風太已經幫我跟奶奶說過了,所以我直接回去就行了。」

  「行李收拾好了?」跡部挑了挑眉。

  七海點了點頭:「收拾好啦,昨天收拾好的,就打算今天一考試完就出發。」

  「你奶奶家住在哪裡?我送你過去。」說著,跡部就邁開腳步往下走。

  「並盛町。」

  七海在回去的路上才給奈奈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回去,不過好在奈奈一直在家裡,所以就算七海突然回去也不用擔心家裡沒有人。

  知道七海要回來之後,奈奈就一直在門外等著,直到一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車在家門口停下,她看到七海從車上下來,臉上才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七海回來了呀!」

  「奶奶!」七海歡快地撲過去,抱著奈奈不撒手,「你有沒有想我呀?」

  「想啦想啦,」奈奈拍拍七海的肩語氣溫柔地說道,「我們七海不管什麼時候都很喜歡撒嬌呢。」

  這個時候,家光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見到七海之後爽朗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七海放假了?學校裡好玩嗎?」

  「學校好玩,學習不好玩。」七海鼓著臉抱怨,然後朝著奈奈撒嬌,「奶奶我學習可努力了,你要獎勵我,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奈奈笑眯眯地答應下來:「好好好,風太說你要在這裡住幾天,想吃什麼奶奶都給七海做。」

  提著七海的行李走過來的跡部聽到她剛剛說的那句話之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而卻被家光一眼看到:「哎呀,這位是?」

  跡部走到七海身邊,對著家光和奈奈行了個禮之後很有禮貌地說道:「您好,我是七海的朋友,我叫做跡部景吾。」

  七海側過頭去,看著跡部帶著優雅得體笑容的完美側臉,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奈奈看著跡部,臉上的欣喜大過吃驚:「哎呀,七海帶朋友回來了呢,」說著,她單手貼上臉頰,語氣有些苦惱,「綱君說七海在義大利的時候一直交不到朋友,害我都很擔心。啊啦,說到綱君,七海都回來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呀?挖到鑽石了嗎?」

  跡部一臉愕然地看向七海,對方卻單手掩面。她伸手按住家光的肩膀,竭力保持著平靜:「你怎麼還跟奶奶說阿綱在挖鑽石?」

  「總不能我挖石油,讓阿綱也挖石油吧?義大利的話,挖鑽石是不是比較可信一點?」家光摸著下巴思索道。

  七海嘴角抽動:「反正你說什麼奶奶都會信的。」

  跡部湊到七海耳邊小聲對她說:「你們家的人真的……很有特色。」

  「其實我一直都這麼覺得——」七海微微朝著跡部斜了斜身體。

  跡部呼吸一滯,卻聽到奈奈說:「對了,七海難得帶朋友回來,不如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是叫做跡部君對嗎?」

  「是。」突然被點名,跡部趕緊挺直了腰,然後看向了七海。

  七海「嘿嘿」一笑:「奶奶都說啦,那大少爺你就留下來吧,你應該沒有事情吧?」

  跡部「嗯」了一聲,然後跟著七海走進了院子。

  進了屋子之後,奈奈拉著七海的手對她說:「我收拾了以前一平睡過的房間,七海就住那個房間吧。奶奶要去買菜,就麻煩七海自己招待朋友了。」

  「好!奶奶,我想吃烤魚。」七海晃著奈奈的手眼巴巴地看著她說道。

  奈奈捏了捏七海的鼻子親昵地說道:「小饞貓。誒對了,跡部君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東西?或者喜歡吃的?」

  「嗯?請不用在意我,我對食物並不是很挑剔。」跡部彬彬有禮地說道,卻瞥見一旁的七海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奈奈很快就出了門,家光在院子裡不知道在幹什麼,跡部則是跟著七海,幫她把行李提了上去。

  「你是不是對本大爺有什麼不滿,啊恩?剛剛竟然用那種眼神看我。」跡部很不滿地問道。

  七海聳了聳肩:「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對自己的金主有不滿的情緒呢?就是啊,我從某一本跟你有關的資料裡看到,大少爺你明明就對吃的喝的很挑剔,剛剛幹嘛要那樣說啊?」

  「那也要分人。」

  「你說什麼?」七海疑惑地轉頭。

  跡部摸了摸鼻子:「沒什麼。你房間在哪裡?」

  「這裡!」七海推開一個房間的門,「一平以前住在這個房間!」然而說完之後,她就愣住了。

  見七海站在房門外有些茫然,跡部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嗎?」

  七海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這裡。」是這裡沒錯,但是她怎麼知道是這個房間?上次來的時候也是,明明就沒有任何標誌,可她一下子就找到了綱吉的房間。

  我以前一定來過的。

  等跡部幫自己放好行李,七海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他:「感覺明明你是我的老闆,但是一直在幫我做事誒。」

  跡部斜睨著她:「你知道就好。」

  「嘿嘿,大少爺辛苦啦!」說著,七海急忙跑過去,很狗腿地給跡部捏了捏肩,「附贈服務,不要錢!」

  跡部睜大眼睛看著她:「你居然有臉說這種話,掉錢眼裡去了?」

  七海非常認真地點頭回答:「是的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跡部被七海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對方卻拉著他往外走:「不知道爺爺在下面做什麼哦,去看看去看看!」

  家光正在院子裡擺弄花草,見到七海和跡部出來頭也不抬地問道:「怎麼跑出來了?」

  「爺爺,你每天就弄這些東西嗎?感覺好無聊啊。」七海蹲在臺階上看著家光懶洋洋地問道。

  「我不覺得無聊就行了,反正事情都交給阿綱了,我可以陪著奈奈,你覺得有她在我會無聊嗎?」家光笑著反問。

  七海單手撐著下巴:「好的,你贏了,你和阿綱一樣,都是會花式發狗糧的人。」

  「那你也發。」說著,家光看了一眼跡部,別有深意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帶男朋友回來了呢。」

  一直沒說話的跡部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七海卻憤憤地說道:「你別說了,上次阿綱警告我不准談戀愛的,還凶我了!」

  「不止阿綱吧?」家光摸起了下巴,「我覺得要數不過來。」

  跡部覺得自己面對的壓力也要數不過來了。

  七海掩面:「真的你別說了,迪諾叔叔的臉已經跳出來了!」

  家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之後,他說:「行了,家裡沒什麼好玩的。對了。你可以去找正一,白蘭給他放假,這幾天他正好回並盛了,過幾天你們正好可以一塊回義大利。」

  七海眼睛一亮:「小正!」

  「去吧去吧,記得吃午飯的時候回來。」家光擺了擺手,就把兩個人趕出去了。

  街上並沒有什麼人,七海和跡部兩個人就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跡部問道:「你不是要去找人?為什麼我們倆就傻站在這裡?」

  七海乾笑著回答道:「那個,大少爺,我說出來你別打我,我不知道小正家在哪兒。」

  跡部無語地看著七海,最後無奈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問問他?」

  七海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如果我問的話,他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為什麼?」

  「因為我每次都把他煩的胃疼。」

  跡部看著七海一副無辜的樣子,忍了又忍之後終於成功地把「你活該」三個字咽了回去。他看了看四周,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隨便轉轉?或者在路邊蹲著等到飯點就回去?」七海提出了幾個不太靠譜的建議,而腦補自己蹲在路邊那個畫面的跡部也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順帶吐槽了一句,「太不華麗了。」

  就在兩個人對著頭商量的時候,另外兩個一起走過來的人卻同時看到了自己的熟人。兩個人都是橘黃色的頭髮還戴著眼鏡,其中一個的頭髮還有些捲曲。

  入江正一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七海,他剛想拉著自己的堂弟趕緊走,卻聽到他已經喊了起來:「嗨,跡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

  聽到有人叫自己,跡部轉頭看過去,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情:「入江前輩?」

  然而旁邊的七海已經沖了過去,撲向了另外一個人:「小——正——呀!」

  入江絕望地想到,自己的假期才過去一半,另一半可能要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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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笨蛋

  感覺到七海突然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愉悅,跡部看了看正一,問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嗎?」沒等七海回答,他就又看向了旁邊的入江奏多,「想不到竟然是入江前輩的熟人。」

  入江奏多也是很意外:「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了你和正一的熟人啊,對了正一,這個女孩子是誰啊?」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無奈和幾分意味不明的感慨:「是……故人的女兒。」

  入江奏多恍然大悟:「就是你說的那個總是煩的你胃疼的小姑娘?」

  七海雙手叉腰瞪著入江正一:「小正你居然說我壞話!」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回答道:「我只是陳述事實。」

  「所以,就是你經常調戲正一的老闆娘導致他老闆帶著老闆娘跑出去玩把工作全都丟給他嗎?」入江奏多上下打量著七海,眼神裡帶著幾分好奇。想不到經常被正一提起來的小姑娘還跟跡部認識,兩個人看起來關係還不一般啊。想到這裡,入江奏多就更感興趣了。

  入江奏多打量著七海,七海也同時在觀察他,聽到他問自己之後,七海望向入江正一:「他是小正說的弟弟嗎?」

  「嗯,雖然我們倆年紀差的挺大的,但是確實是兄弟沒錯。」說完之後,入江正一補充道,「堂兄弟。」

  入江奏多頗為意外地問道:「正一提起過我嗎?我每次都被他嫌棄的不行了呢。」

  入江正一扶額:「你保證不在我面前吹薩克斯,我就不嫌棄你了。」

  七海歪了歪頭:「說起過,但是沒有說很多。」

  入江奏多笑嘻嘻地說道:「小正,不過正一倒是跟我提起過你很多次。」

  七海攤手:「不用說我也知道他說了什麼,不過你要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話說小正,你已經把尤尼當成你的老闆娘了嗎?我同意了嗎?」

  入江正一捂住了自己的胃頭疼地說道:「所以說你為什麼非得在我休假的時候來並盛?」雖然早就知道七海來日本念書了,但是入江正一沒想到會在並盛碰到她,「你們放假了?」

  入江奏多兩手背在腦後笑眯眯地對堂兄說:「我都放假了嘛。嘛嘛,在這裡碰到也真是有緣分呢,不過一直站在這裡好像不太合適,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

  七海目光灼灼地盯著入江正一:「想去小正家!」

  入江奏多拍了拍正一的肩,語氣裡帶著幾分玩味:「她為什麼不叫你叔叔?她爸爸不是你在高中時候的前輩嗎?」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無奈地回答道:「她管所有人都不叫叔叔。你真要去我家?」問這句話的時候,入江正一看向了七海。

  「唔——」七海單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帶著大少爺一起去好像不太合適誒,等他走了再說吧。」

  跡部嘴角抽了抽:「為什麼帶著我就不太合適了?」

  七海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因為你又不認識小正啊,對了小正,你是要去哪裡嗎?」

  「剛從書店回來,正準備回家。」說著,入江正一揚了揚手上剛買的幾本書。

  七海眨了眨眼,然後朝著入江正一揮了揮手:「那你走吧,回頭我會找你的,爺爺說讓我跟你一起回義大利。」

  入江正一覺得自己剛剛要才要平復下去的胃又開始隱隱作疼。

  「哎呀呀,剛見面就要分別了嗎?」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入江奏多的語氣裡卻沒有絲毫遺憾,他對跡部揮了揮手,「那麼,全國大賽加油吧,期待你們的表現。」

  跡部點了點頭,語氣裡自然而然地流露著高傲與自信:「啊恩,我可是從來都沒輸過。」

  道別之後,入江兄弟倆就準備回去了,等到兩個人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七海才在背後大聲對入江正一喊道:「小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白蘭現在在日本哦,和阿骸一起!」

  入江正一腳下一踉蹌,臉上露出了悲憤的表情。

  這個假期他不要了!

  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心情愉悅地哼著歌的七海,跡部好奇地問道:「他也是你叔叔?」

  「對啊,小正是我爸爸高中的學弟——唔,他們是這麼說的,我不知道。」七海攤了攤手,然後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小正的弟弟是大少爺的前輩,按照輩分大少爺你也是我叔嗚——」

  跡部急忙伸手捂住七海的嘴,另一隻手掩面。他一點都不想聽七海管他叫叔叔,一點都不!

  在七海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叫他叔叔之後,跡部才鬆開手。他說:「我剛剛聽到你說白蘭了,他也認識白蘭嗎?」

  「白蘭就是小正的老闆呀。」七海回答道。

  跡部吃驚地問道:「你說白蘭?他是做什麼的?」

  「白蘭啊——」七海思索了一番之後回答道,「大概就是為了世界和平與穩定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的人吧。」

  跡部嘴角抽搐:「那是什麼……」

  「畢竟白蘭以前最大的夢想就是世界和平呀。」七海滿不在乎地說道。

  跡部饒有興致地問道:「那現在呢?」

  「對尤尼這樣那樣。」七海憤恨地回答道,說完之後,她話鋒一轉,兩手背在腦後百無聊賴地說道,「啊啊,這十幾天要怎麼過呢?感覺會很無聊。大少爺,你暑假打算要怎麼過呀?」

  「沒有打算也會被填的很滿,」雖然聽起來無所謂,但是七海卻覺得跡部的語氣裡隱隱地透著幾分無奈,「後天開始網球部要去集訓,一星期之後就是全國大賽了。」

  七海眼睛一亮:「集訓?是你們很多人住在一起那種集訓嗎?」

  「從字面意思上來說是這樣沒錯,怎麼,你有興趣?」跡部笑著看她。

  七海歪了歪頭:「沒參加過,小春說他們以前念書的時候學校會組織修學旅行,應該跟你說的那個差不多吧?」

  「也不完全一樣,修學旅行是參觀學習,可能會去別的城市,我們沒有那個打算,只準備要在輕井澤那裡集訓而已。」跡部解釋道。

  七海鼓了鼓臉:「不是去玩啊,那我沒興趣了。」

  跡部哭笑不得:「我說了是集訓吧?本來也不是去玩啊。不過,你要是覺得無聊,不如跟我一起去?」跡部的語氣裡帶上了一□□惑,「輕井澤那裡本來就是度假區。」

  七海把頭一扭:「不去,你給我漲錢我也不去。」

  「那算了,」跡部故作遺憾地說道,「今年我和阿征商量著網球部和籃球部一起,所以阿佑和桃井都會去,既然你不去——」

  「我去我去!」七海立馬換了語氣,兩手握住跡部的胳膊晃啊晃,「帶我去嘛!」

  跡部看著七海,眼裡帶著幾分笑意:「真的要去?」

  「嗯嗯!」七海拼命點頭,「有漂亮妹子的地方就有我!」

  跡部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高興,不過看著七海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也就沒繼續糾結,只是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道:「後天早上八點半,我來接你。」

  吃過午飯之後跡部就回去了,七海則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邊翻著綱吉以前買的漫畫書,一邊拿著終端跟吉澤聊天。

  「所以七海你就這麼被景吾騙去集訓了嗎!」

  「有香香軟軟的妹子我當然要去啦!」

  「嗚嗚嗚我還想七海你快點回義大利我去找你玩!我也放假了,在家超級無聊的!」

  「我還要半個月哦,大少爺說要帶我去看煙火~」

  「哼,我聞到了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那你快點來把仁王帶走呀~到時候來酸我。」

  「我們肯定酸不過你的。看煙火呀,真好呢。」

  七海剛準備給吉澤回消息,奈奈就在外面敲門了:「七海,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奶奶!」七海一個打挺坐了起來,等奈奈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跪坐在床上了。

  奈奈手裡端著一盤水果,進去之後放在了桌子上:「七海來吃水果吧。」

  「好!」七海歡呼了一聲,下了床之後顛顛地跑了過去。

  奈奈摸著七海的腦袋笑眯眯地說:「總是要好久才能見到七海,這次會在這裡多住幾天吧?」

  「會!要住到七月中旬,奶奶你不要嫌我煩呀!」七海摟著奈奈撒嬌道。

  「奶奶怎麼會閑七海煩呢?過來坐下,奶奶有事問你。」奈奈拉著七海在床邊坐下,「今天送你回來的那個同學,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哎呀才不是呢!」七海急忙否認,「我和跡部就是朋友。」

  「那他還送你回家?」奈奈不相信七海的說法。

  「因為大少爺是好人嘛。」七海毫不猶豫地又給跡部發了張卡。

  奈奈點了點頭:「看著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呢。」真的不是七海的男朋友嗎?可他看起來很喜歡七海呢。奈奈本來想這麼說,但是看到七海的表情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七海也是喜歡他的吧?提到名字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呢。

  七海歪著頭,不明所以地問道:「奶奶你在笑什麼呀?」

  「嗯?笑我們七海也是個小笨蛋呀。」奈奈輕點了一下七海的腦門,然後起身往外走,「哎呀,七海要在家裡多住一段時間,奶奶要給七海多做點好吃的了。」說完之後,奈奈就走出了房間,留下七海一個人揉著腦門坐在床上懵逼。

  「我才不是笨蛋呢!」


第102章 資料

  彎著腰打量著書架裡的書,七海吃驚地對入江:「小正,你這裡好多書啊,我以為你實驗室裡堆得就夠多了呢。」

  入江小聲嘀咕道:「又不是第一次看到……」

  「咦?小正你剛剛說了什麼嗎?」七海轉過頭去,疑惑地看著入江。

  「啊,沒什麼。過來喝果汁吧。」入江朝七海招了招手。

  因為沒事做,所以七海就跑來找入江了。知道抗議肯定無效,入江就給了她自己家的地址。

  「原來小正家是住公寓的呀。」七海走過去直接在地上坐下,然後接過了入江給她倒的果汁。她歪著頭盯著入江,直到入江覺得渾身發毛問她想幹嘛之後才笑嘻嘻地回答道,「小正,你那裡有我爸爸媽媽的照片嗎?」

  「有是有,不過……你要看嗎?」入江疑惑地問道。

  七海猛點頭:「想看!阿綱都不給我看,以前我跟你要你說放在家裡,現在你就在家裡,能給我看了嗎?」

  入江滿頭黑線,這丫頭怎麼連這種事都記得這麼清楚?他起身走到書桌旁拿起了一本相冊,遞給七海的時候說:「雖然有,不過我這裡也不多。」

  七海翻著相冊回答道:「我在阿綱家裡也看到了幾本相冊,但是只有一張照片裡有我爸爸媽媽。」

  「怎麼突然想看照片呢?」入江好奇地問道。

  「因為十束哥說,照片是承載著美好回憶的東西。我想知道,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那些時光是不是美好的。現在看來,大概是吧?」七海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相冊上。她正好翻開了一頁,照片上的入江手忙腳亂地抱著小時候的七海,一旁的原野誠笑的有些幸災樂禍。

  「這是我第一次抱你,嘛,也是我第一次抱剛出生的小嬰兒,只抱了兩分鐘,結果嚇得我出了一身汗。」說到了以前的事,入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七海毫不猶豫地吐槽:「所以說小正你某種程度上也很廢柴。我媽媽長得真好看誒。」說著,七海指了指站在原野誠旁邊的那個女人。金發藍眼,臉上的笑容淺的幾乎看不出來,然而眉眼間卻是溫柔的神色。

  「你啊——」入江無奈,剛要說什麼,卻被七海打斷,「哇!爸爸年輕的時候!小正你的相冊順序好亂啊。」七海吐槽道。

  入江抗議:「這是我的相冊吧!我想怎麼排就怎麼排!」

  「你根本就是直接塞進去而已。」七海瞥了他一眼,然後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照片上的原野誠自言自語道,「仔細看的話確實很像呢……」

  「像誰?」

  「像我!」

  入江已經無力吐槽了。他說:「我說,這種事情就算不仔細看也看得出來吧?你和原野前輩真的是,長得非常像啊。」

  「我媽媽好酷,我要彎了!」七海看著自己的媽媽認真地說道。

  入江一臉驚愕地看著她:「原來你還沒彎?啊,說起來,昨天那個是誰啊?奏多說你們倆看起來像情侶……是你男朋友?」

  七海眼神怪異地盯著入江:「你怎麼跟我奶奶說了一樣的話?」

  「仔細想想確實很像,」入江摸了摸下巴,「而且奏多還說,那個男生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呢。」

  七海沖著入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小正也是非常優秀的人,但是沒有女朋友。」

  入江抓著頭髮:「啊啊,這個話題跳過!對了,你說白蘭先生也來日本了?來幹什麼?他沒找我呢。」

  「唔,大概是部下在休假所以善良的白蘭大人決定不打擾你了吧,至於他來幹什麼嘛——」七海聳了聳肩,「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要知道,他只要和阿骸湊在一起就准沒好事兒。」

  入江難得非常贊成七海的說法:「我一直很懷疑,為什麼他們倆湊在一起的時候世界還沒有毀滅掉。」

  「你可以寫論文研究一下。」七海語氣輕快地拋出了一個建議,然後愉快地喝起了果汁。

  入江頭疼地按住了太陽穴:「你還是饒了我吧,感覺休假回去斯帕納會丟一堆工作過來讓我跟他一起做……誒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去?不是說要跟我一起?」

  「我嗎?」七海想了想之後回答道,「暫定七月十五號吧,我要跟大少爺他們去集訓,然後大少爺說要帶我去夏日祭看煙火!」

  「大少爺?」

  「就是昨天你見到的那個。」

  「你還說你沒談戀愛!」

  「就是沒有啦!」

  喝完了果汁,七海趴在地上翻著入江隨意丟在一旁的雜誌,然後用一種閒聊的語氣問他:「小正,我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嗯?你今天怎麼一直在問你爸爸媽媽的事?」入江皺著眉問道。綱吉以前特意找過他們,儘量不要在七海面前提起來,不過好在七海也很少問,今天這是怎麼了?

  七海晃著腿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好奇呀,你們都不跟我說,不過阿綱說了,等我回去之後會告訴我,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吧?」

  「嘛,如果是高中的事,我知道的的確比他們會多一點,不過我覺得我應該不會知道的比雲雀先生多,雲雀先生比我更早就認識了你爸爸。」入江回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沒錯,他們倆的關係非常好。」

  七海睜大了眼睛吃驚地說道:「我沒聽師父說起過誒!」

  「他肯定不會在你面前提起他們的,你爸爸啊,怎麼說呢,是個非常溫柔,但是偶爾又會搞點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小惡作劇。他很聰明,是個天才,而且也很善良。」入江一邊回憶著一邊說給七海聽,卻沒注意到七海的臉色變了變。

  天才……?七海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起了原野平藏曾經說過,他的哥哥也是個天才。

  「我有個問題啊,我爸爸為什麼很早就和師父認識了呀?」七海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爸爸國中的時候是在並中念的呀,雖然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會在並中念國中。」入江正一攤了攤手,以表示自己完全不明白。

  七海斂著眸子想了想,伸手拽了拽入江:「呐呐,小正,那我爸爸媽媽又是怎麼認識的呀?」

  「這個啊,我覺得你應該去問綱吉君,他知道的比我清楚。你不是說他會在你回去之後跟你說嗎?正好你問問他就行了。」入江非常爽快地把這個鍋扔給了綱吉。

  七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從入江家裡出來,七海拿出終端給伏見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後,對面傳來的聲音依舊沒什麼幹勁,然而語氣裡卻帶上了幾分意外:「你們不是放假了?你沒回去啊?」

  「我在並盛的奶奶家,得到了一點新的情報,所以想拜託你幫我調查點事。」坐在並盛中學的屋頂上,七海一邊將手舉過頭頂,透過指縫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一邊用一種稀鬆平常的語氣對伏見說,「我想讓你幫我調一份原野健司的資料。」

  伏見懶洋洋地回答道:「那個是加密的,可能會被室長知道。」

  「無所謂,反正他知道你在幫我查,知道了也會裝作不知道的。」七海不以為然地說道。

  聽了她的話之後,伏見表示:「那我試試,調出來就發給你。」

  「麻煩你了。」

  「不客氣,我還有工作,先這樣吧。」

  「拜拜——」

  痛快地掛了電話,七海從屋頂上一躍而下。這是她第二次來並中,只是上一次來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原來這裡還是她爸爸念過的中學。

  「不知道爸爸在這裡念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安吉拉。」七海輕聲說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她肩膀上的蜘蛛用自己的抓抓輕輕地刮了刮七海的臉頰,像是在安慰她一樣。

  「說起來,我也一直都不知道你是怎來的呢。」七海伸手摸了摸安吉拉的小腦袋,「很多事情,好像只有我不知道。」

  溫柔又帥氣的爸爸,念書的時候應該很受歡迎吧?可能在某條小路上被女生塞過情書和禮物,被告白的時候受到了驚嚇慌不擇路地跑掉,結果遇到了正在校園裡巡邏的委員長雲雀。

  「好迷啊,爸爸居然和師父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七海摸著下巴,「明明師父大人那麼高冷。安吉拉,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她側過頭去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傢伙。

  安吉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爸爸媽媽是怎麼在一起的呢。」七海朝著安吉拉伸出手,它也乖乖地爬到了七海的手上。看著安吉拉,七海突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沒有戳不破的秘密,只是時間的問題,對吧,安吉拉?」

  安吉拉歪了歪腦袋,似乎不明白七海說了什麼。不過七海卻心情很好地捧著它走出了並中:「回家啦,奶奶一定又做了好吃的了~」

  感受到了七海情緒的變化,安吉拉也開心地揮舞了幾下自己的爪爪。

  反正事情總不會變得更糟糕的。七海這麼想到。


第103章 笑話

  跡部去接七海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她背著個書包倚著牆壁,一隻腳還踩在牆面上。她手裡拿著終端,正在聚精會神地敲擊著螢幕,被清晨的陽光照耀著的側臉看起來格外美好。

  聽到車子在自己面前停下的聲音,七海抬起頭,朝著跡部露出燦爛的笑容:「很準時嘛,大少爺。」

  「嗯哼,」跡部不屑地表示,「本大爺從來不會做出遲到這種事來。」

  七海嘿嘿一笑,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系安全帶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你們集訓多久來著?昨天跟奶奶說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她還問我為什麼剛回來就要走。」

  「六天。怎麼,你奶奶捨不得你來嗎?」跡部笑著問道。

  七海歪了歪頭:「因為我很少見到她啊,基本上是她隔兩年會去一次義大利跟我們一起過耶誕節。哦對了,我奶奶好像蠻喜歡你的,還誇你了呢!」

  跡部饒有興致地問道:「誇我什麼了?」

  七海伸手摸著跡部的腦袋笑嘻嘻地回答道:「好孩子,好孩子~」

  跡部不禁滿頭黑線:「我說,奶奶說這話的時候肯定沒有這個動作吧?」

  七海理直氣壯地回答道:「那是因為當時你不在場啊,在場的話肯定會被奶奶摸頭的,每次奶奶誇我的時候都會摸我的頭。」

  跡部小聲嘀咕:「也就是你,換成別人……」

  七海正在回短信,聽到跡部嘟囔的聲音之後疑惑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問你包裡帶了什麼?看起來不少。」說著,跡部指了指七海背著的包。

  七海也看著自己的背包:「你說這個呀?我也不知道,奶奶幫我整理的,好像塞了很多好吃的!」

  「換洗的衣服呢?」

  「奶奶說放了一個星期可以換的衣服。唔——」七海點著下巴,「應該夠了吧?」

  跡部不以為然地回答道:「集訓六天,你帶了一個星期的衣服,你說夠不夠?」

  「夠啦夠啦!大少爺我們什麼時候走呀?你在這裡停了好久了,過路的人都在看我們哦。」說著,七海指了指從車旁經過的幾個大嬸。

  跡部臉色一沉,道:「我們覺得她們好像在說什麼。」

  七海攤了攤手:「大概在說現在的小姑娘哦,就喜歡傍大款,雖然說得沒錯就是了。」

  「啊恩,管她們說什麼呢。準備出發了,不知道其他人現在到了沒。」說著,跡部發動起了車子。

  「我剛發現大少爺你又換車了?這次換成銀色的了?」七海興致勃勃地問道。

  跡部斜睨著她:「還走不走了?」

  「走!我準備好啦,老司機!」說著,七海就端正地坐好然後目視前方。

  跡部忍不住笑了笑,這才踩下了油門。

  本來以為其他人會先到,結果跡部到了之後才知道,其他人並沒有到。

  「剛剛打電話問了,仁王說他們大概還要十分鐘。」跡部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著一本雜誌,「你可以趁現在去選一下要住的房間。」

  七海湊到跡部面前,強烈的視線迫使他不得不放棄雜誌抬頭看著她:「怎麼了?」跡部上下看了看七海,覺得她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姿勢加上這個眼神,怎麼看都像一隻小狗。

  一隻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揉毛的小狗。

  見跡部抬頭,七海興奮地問道:「大少爺,我可以跟五月或者阿佑睡一間屋子嗎?」

  跡部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恐怕不行,桃井不會要跟她男朋友睡一間嗎?至於阿佑?你想都不要想,那傢伙睡覺,你翻個身都能把她吵起來。」

  七海睜大了眼睛吃驚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跡部重新低頭翻著雜誌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她自己說的。」

  七海頓時露出了喪氣的表情:「不能跟可愛的女孩子一起睡覺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大少爺,你這裡有可愛的女僕嗎?」

  「為了防止你調戲我家的女僕,我特意把所有的女僕都換成了男的。」說的時候,跡部的表情看起來還有些得意。

  七海沖過去一把揪住跡部的領子使勁兒晃:「我說你!完全剝奪了我來參加你們集訓的意義啊!」

  「喂喂原野七海你幹嘛?」跡部覺得自己快被勒死了,「我跟你開玩笑的,女僕還是有的你先放開我!」

  「誒真的嗎?」七海眼前一亮,然而手下的力道卻脫離了控制,直接把跡部壓倒在了沙發上。

  緊接著兩個人就聽到門口那裡傳來白石的驚呼:「大白天的你們倆幹嘛呢!」

  跡部不由得黑了臉,然而看著七海無辜的表情頓時又覺得無奈起來:「本大爺的一世英名。」

  「你還有那種東西嗎?」七海騎在跡部身上,手還壓在他的胸前。

  謙也捂著臉:「誰去提醒一下原野讓她先從跡部身上下來?我一個單身狗快要看不下去了。」

  不二拍了拍他的肩:「借你兩個膽子?」

  「你放過我吧!」謙也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最後是跡部自己咬牙切齒地開口:「原野七海!你給本大爺下去!」

  「誒好!」看到自己的金主的臉有越來越黑的趨勢,七海動作麻利地下去,還順便把跡部拉了起來。

  幸村和不二在那裡咬耳朵,聲音大小剛好可以讓所有人聽到:「這大概是跡部人生中最不華麗的時刻了。」

  「呵,」跡部冷笑了一聲,「你未免太小看原野七海了。」

  謙也一臉服氣:「我知道原野很六,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六。」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跡部斜了謙也一眼,然後問栗原,「阿征他們呢?」

  栗原原本正在怔怔地出神,聽到跡部的問題後她急忙回過神來:「在後面,應該很快也就到了。」

  跡部皺了皺眉:「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感覺你最近狀態就不太對。」

  七海擋在栗原前面氣鼓鼓地瞪著跡部:「幹嘛凶阿佑嘛!」

  「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跡部也瞪著七海。

  七海雙手叉腰:「可愛的女孩子就是正義!」

  跡部又瞪了七海一會兒,最後敗下陣來:「行行,說不過你。」剛說完,就聽到了赤司的聲音,「景吾,你又敗給原野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又這個字來提醒我從來就沒贏過?」跡部不滿地問道。

  謙也再度掩面:「跡部這種直男到底是怎麼找到原野這麼好的女朋友的?跟女朋友吵架他居然還想贏?他是不是不想要女朋友了?」

  「五月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倆快十年沒見了嗚嗚嗚——」看到自己世界上最好的室友,七海就激動地想要衝過去,然而眼看著美味可口的室友就在眼前,卻一下子被她男朋友擋在了身後,而七海也被跡部很及時地拎住了衣領。

  桃井從青峰身後探出頭來笑眯眯地說道:「七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是這麼用的啦。」

  青峰一臉鄙夷地看著跡部:「看來你給她補習的日文也不怎麼樣啊。」

  跡部不以為然:「她的英文可比你好多了。」

  黃瀨在一旁義正言辭地說道:「跡部你不能這麼說,因為小學生的英文都比小青峰好的!」

  火神捂臉:「黃瀨你真是青峰的好朋友。」

  紫原在一旁吃著薯片懶洋洋地說道:「啊,火神仔才是峰仔的好朋友吧?小赤仔說,你的英文分數只比他高兩分誒……」

  黑子提醒道:「紫原君,你要知道,五十九分和六十一分差的兩分,不僅僅只是兩分而已。」

  「誒——」紫原偏了偏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好難理解哦……」說著,他又往嘴裡塞了一把薯片。

  仁王倚著白石的肩膀疑惑地問道:「這算什麼?籃球部的揭短大會?感覺我們要輸了啊。」

  白石滿頭黑線:「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好比的?要比也要比搞笑技能好嗎?」

  「沒錯!」謙也鼓了鼓掌,「白石說得好!」

  白石撥了撥劉海,一臉陶醉地說出了一個詞:「嗯——ecstasy!」

  說完之後,偌大的客廳,將近二十個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等等,為什麼這個笑話沒有效果了?」白石簡直不敢相信。

  跡部嘴角抽搐地看著他:「這個笑話都被你用爛了好嗎?」雖然他們曾經一度聽到這個就覺得很好笑,但聽的太多也就沒有反應了。

  白石還是難以置信:「這個笑話當初可是逗笑了笑點很高的財前啊!」

  不二捏著下巴回憶:「嘛啊,說起這個,當初手塚聽到的時候好像表情也崩了一下呢。」

  「所以說為什麼你都不笑呢?」白石奇怪地看著七海問道。

  七海更加奇怪地反問:「笑點在哪裡啊?這是什麼?雙關語那種嗎?」不能理解這個詞笑點在哪的七海轉向了跡部求助。

  然而跡部卻摸著下巴思索:「對啊,笑點到底在哪裡呢?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好像下意識地就笑了?」

  白石忍不住捂臉。

  「你們這些人啊!這些年到底笑了些什麼啊!!!」


第104章 集訓

  白石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句話竟然比他常用的口頭禪有笑點,因為他說完了之後,所有人都笑了,包括隊裡平時有些面癱的柳生比呂士,以及籃球部平時就是面癱的黑子哲也和黛千尋。

  除了原野七海。

  只見她一臉茫然地問跡部:「你們又在笑什麼?」

  跡部本來都快笑完了,看到七海這個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七海氣鼓鼓地抱怨:「你就是欺負我不理解你們的笑點,哼。」

  跡部忍笑:「咳,沒有什麼笑點,只是白石比較好笑而已。好了,你們打算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該分配房間了。」

  七海動了動耳朵,跑到青峰面前問他:「青峰,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不能。」青峰回答的乾脆果決,並且一把把桃井摟在了懷裡,另一隻手指了指跡部,「你去跟他睡。」

  七海扁了扁嘴:「可是他沒有胸可以埋。」

  跡部一臉懵逼:「你剛剛說什麼?」

  青峰指了指桃井的歐派一臉得意地對七海說道:「這裡是專屬本大爺的,懂嗎?」

  黃瀨捂著耳朵驚叫道:「我的天啊大白天的你們不要突然就這樣好不好?!」

  桃井也是一臉羞憤地揪著青峰的耳朵,不顧他的慘叫咬牙切齒地說道:「阿大你給我閉嘴!閉嘴!」

  兩部其他人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開始討論怎麼分配房間。

  「我們來抽籤吧?」

  「不要!萬一我抽到了跟仁王一起睡怎麼辦?」

  「噗哩~我覺得抽到幸村比較慘吧?」

  「所以說這是什麼新的抽卡遊戲嗎?」

  網球部和籃球部的人都吵得熱火朝天,栗原就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他們。跡部走過去對她說:「你還睡以前的房間?我已經通知他們收拾過了,一會兒找個人幫你把東西拿上去。」見栗原點頭,跡部就沒再說什麼,只是走回去拎起了七海的背包,「走了。」

  「哎哎我自己可以拿的!」

  「嗯哼,一般人讓我拿我都不拿呢。」

  「大少爺你好傲嬌哦。誒對了,不是說要先分房間嗎?我還沒有分到呢。」

  「本大爺直接給你找一間,你有什麼不滿的嗎?」

  「沒有,大少爺的指令我是絕對服從的!」

  跡部帶七海去她的房間之後就去換衣服了,七海換好了衣服之後就趴在床上,翻著伏見給她的關於原野誠的資料。

  「生日和血型都對不上,但是念得國中和初中對上了。如果真的是爸爸的話,改了名字又把其他的資料都改了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學校這個……未免也太巧了吧?」七海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敲門聲,扭頭一看,換好衣服的跡部就站在門外,臉上還帶著幾分嫌棄:「真沒形象。」

  「又沒讓你看!」七海翻身起來。

  跡部雙手環在胸前倚著門框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又沒關門。」

  「找我有事嗎?」七海納悶地問道。

  「我們要開始訓練了。」跡部解釋道。

  七海更納悶了:「跟我有關係嗎?」

  跡部噎了一下,隨即無奈地問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帶你來度假的吧?」

  七海一臉嚴肅地點頭:「我就是這麼以為的。」

  跡部頓時語塞。

  看到七海一臉不情願地被跡部拎下樓,仁王忍不住調侃道:「別哭喪著臉啊,原野,這裡還有倆萌妹子呢。」

  七海摸著下巴:「你說的很對,但是萌妹子也分兩隊,你讓我考慮考慮跟著哪隊。」

  謙也靠過去不懷好意地問道:「難道跡部不在你的考慮範圍內嗎?怎麼說你也應該跟著跡部吧?」

  七海一臉深沉地回答道:「你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直接難倒了我。」

  跡部咬牙:「你給我過來。」

  「好的爸爸!」

  蹲在場邊撿網球,七海悄咪咪地問栗原:「阿佑,你平時就是在做這種工作的嗎?」

  「也不完全是啊,還有要記錄資料,幫他們拿水和毛巾,還有要是有人受傷了要幫他們處理傷口。」栗原微微一笑,「事情還是很多的。」

  「誒——感覺完全不像是你這種大小姐該做的事呢。」七海有些驚奇地說道。

  栗原哭笑不得:「我哪裡是大小姐了啊?」

  「就是啊,長得漂亮又很有氣質,我最喜歡大小姐這種人設了,你和真梨都是。」七海認真地說道。她在義大利的時候接觸的家族以外的女孩子基本上也都是漂亮又有氣質的大小姐,這讓七海曾經一度感歎,雖然是黑手黨的世界但是女孩子的品質還是非常高的。「啊,想念那些金發藍眼的大小姐們。」七海眼巴巴地抬頭看天,決定暑假回去撩個痛快。

  栗原擺了擺手謙虛地說道:「才沒有啦。對了,七海呢?聽景吾說,你以前沒有出來念過書?那你平時都幹嘛呢?」她好奇地問道。

  「我嗎?」七海捏著下巴思索了半天之後面色深沉地回答道,「打架吧。」跟師父大人練習的時候是打架,跟六道骸一言不合就打架,跟藍波玩著玩著就打架,見到白蘭一句話都不說先打架,反正就是——打架。

  栗原歪著頭:「我才不信呢,七海你一看就不像是會打架的人。」

  「如果像你這樣的美少女不相信我的話,我會難過的睡不著的。」七海伸手捏捏栗原的臉頰,「是真的哦,我很厲害的。」

  栗原笑眯眯地看著她:「好啦好啦,我相信。那邊還有個球,我去撿回來。」說著,栗原就走過去撿起了那個隔得比較遠的網球,同時對七海說,「我們一起——」

  「啊?」扛著一筐網球的七海轉過頭來看著栗原,「阿佑你要說什麼?」

  「我要說我們一起搬過去……放下來啊很重的!」栗原急忙跑了過去。

  七海看了看肩膀上的球筐無所謂地表示:「比大少爺稍微重一點。走吧。」

  ……剛剛那句話信息量好大啊!栗原默默地想到。

  看到七海扛著一筐網球和栗原一起過來,謙也趕緊過去把球筐拿了過來。他說:「原野同學,我們已經知道你力氣很大了,你可以不用這麼……漢子的,真的。」謙也覺得他的語氣誠懇到自己都快感動了。

  七海攤開手表示:「反正也跟大少爺差不多重。」

  謙也捂臉:「我說,如果不是當時親眼目睹你把跡部——呃,那樣,我真的會想歪的。」

  栗原湊過來好奇地問道:「怎樣啊?我已經想歪了。」

  謙也覺得自己說出來大概會被跡部打死,於是只好一邊比劃一邊解釋:「就是這樣那樣啊!」

  已經走過來的跡部忍不住吐槽道:「你這樣說更容易讓阿佑誤解好嗎?」

  謙也不服氣:「那你跟她說!你好意思跟她說你被原野公主抱了嗎?」

  一直在圍觀他們的白石和仁王以手糊臉。蠢貨你說出來了!

  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謙也乾笑了兩聲:「哈哈,哈哈哈哈,我還要跟白石訓練,你們聊,你們聊——」說完他就開溜了,速度比比賽的時候還要快。

  栗原眼神複雜地看著跡部:「景吾你……」

  跡部先是朝著謙也飛奔的方向瞪了一眼,又用眼神警告七海閉嘴,然後扶額對栗原說:「阿佑你聽我說——」

  「呃,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說完之後,栗原也開溜了,留下跡部一個人在原地陰暗。

  不對,他旁邊還站著七海。

  「咦?今天太陽這麼大,大少爺你頭頂怎麼多了片烏雲?」七海抬頭看看天,又看看跡部,納悶地問道。

  「原——野——七——海!」跡部咬牙切齒地念出了七海的名字。

  七海笑嘻嘻地問道:「怎麼啦大少爺,是不是很想念我溫暖懷抱的安全感?要不要再抱一下啊?」說著,她就朝著跡部撲了過去。

  跡部躲到一邊警惕地說道:「不要!」

  「噗——你這個不要說得好像在撒嬌哦,真的不要嗎?」七海像是誘惑般地問道。

  跡部嗤笑道:「開什麼玩笑,本大爺說不要就是不要。你剛剛說我跟那筐球差不多重?」

  「對啊,扛著感覺差不多,好像球更重一點。」七海思索了一下之後回答道。

  跡部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一個球才多重,那麼多加起來也不會比我重的。你上次是不是作弊了?」

  「沒有作弊啊。」七海坦然地說道,然後看了看自己兩手的手心。

  只是,我的力量變弱了。

  注意到七海的表情有點不對勁,跡部不由得擔心起來:「七海?你沒事吧?」

  「嗯?沒事——」剛說完,她的終端就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伏見發來的短信。

  「資料完全沒問題,不知道室長現在知不知道反正我已經盡力讓他不知道了,如果他知道的話按你說的他也沒必要放假的在資料庫。對了,你上次是不是說了你在輕井澤?那你小心點。」

  「我第一次看伏見發這麼長的短信給我。」七海不禁感歎了一聲,然後回復他,「小心什麼?」

  「東京有家非法經營的寵物店遭竊,很多危險的動物跑出去了,裡面還有異能者,經追蹤輕井澤那裡也有r4最近正在緊急捕捉這些動物。你要是看到了記得跟我說一下。」

  「這條也很長。」七海說完,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什麼東西。

  「臥槽不是吧?說來就來?」


第105章 深夜

  聽到七海這麼說,跡部不由得納悶問道:「怎麼了?什麼來了?」

  七海看了看正在練習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網球部其他人,然後掩面對跡部說:「大少爺,別往後轉頭。」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在聽到這種要求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按照對方說的那麼做的,並不是成心作對,而是天生的好奇心使然。因此,跡部在聽到七海這個要求之後下意識地就轉回頭去,然後呆立在當場。

  這條蛇是從哪裡出來的?

  匍匐在地上的大蛇原本蜿蜒著爬向了正在訓練的其他人,聽到七海和跡部兩個人的動靜之後突然轉頭,目露凶光並且快速地朝著兩個人移動過來。

  「你還傻站在這裡幹什麼啊!」七海見跡部僵在原地沒有動,急的直接撲過去想推開他,結果用力過猛,直接把跡部撲倒在了地上。

  「喂——」

  「別說話,把眼睛閉上。」七海的語氣很冷靜,結果跡部一愣神的功夫就聽到她又說,「誒算了,好了沒事了。」說著,她動作麻利地起身,並且拉起了剛剛被她壓在身下的跡部。

  跡部狐疑地看過去,就見那條起碼有碗口那麼粗的蛇已經定在了原地。它的瞳眸幽深而可怕,甚至帶著幾分怨恨,身上的鱗片在陽光下反射的冷光,讓跡部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這蛇——」跡部本來想說這蛇哪兒來的,結果就看到七海沖過去掐著它的脖子嚎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給我掉落六星的禦魂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咣當」一聲,伏見面無表情地對一旁神色怪異的道明寺以及日高下命令:「帶走。」

  七海兩手抄在胸前懶洋洋地說道:「你的部下們看起來好像內心戲很足哦。」

  「只要不耽誤正事就行了。」伏見扶了扶眼鏡,用平板的語氣說著官話,「感謝支持r4的工作。」

  他們身後還站著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網球部和籃球部的所有人。

  其實一開始沒有人知道關於那條蛇的事,比起那條蛇,更加引起轟動的是七海和跡部兩個人衣衫不整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惹得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倆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直到r4的人來了他們才知道那條蛇的事,栗原和桃井兩個女孩子嚇得臉都白了。

  「所以,你們查出盜竊犯是誰了嗎?」七海饒有興致地問道。

  伏見毫無幹勁地回答:「那是肯定的。」

  「嘛,我對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也沒什麼興趣。不過,一般寵物店會賣這種蛇嗎?還販賣有異能的寵物,果然是非法經營啊。」七海捏著下巴思索,「這種事總覺得跟某夥人逃脫不了干係。」

  「為什麼這麼說?」伏見不解地問道。

  七海攤手:「你要知道,非法經營的東西沒有不暴利的,毒•品、軍•火,哪樣不是?比水流可是跟我明確地表示過自己很缺錢的。」

  遠遠地看著七海和伏見兩個人在交談著什麼,黃瀨不解地問道:「那是小七海認識的人嗎?他們倆在說什麼呢?說了好久了。」

  「應該是認識的吧?」桃井有些不確定地說完之後就開始轟人了,「好啦好啦,不要看了,大家都沒事就好,該去訓練啦!」

  謙也不解地問道:「所以說,哪裡來的蛇啊?這裡不是度假區嗎?」

  仁王兩手反剪在腦後:「我比較想知道,他們倆是怎麼搞定那條蛇的。」他們見到那條蛇的時候,感覺它好像是暈過去了,整條蛇身散發著濃濃的絕望。仁王堅定不移地相信,那絕對是七海做的。

  等到跟伏見談完了送走他們,七海轉頭的時候發現,除了跡部之外,所有人都已經走了。

  「咦,大少爺,你怎麼還沒走?」七海走過去詫異地問道。

  跡部眯了眯眼,語氣有些不爽:「你跟他說什麼了說這麼久?」

  「問了一下為什麼這裡會有蛇啊,伏見說因為東京一家非法經營的寵物店遭竊了。這條蛇沒有異能,不然當時我們倆可能就掛了。」七海攤了攤手笑嘻嘻地說道,「我們運氣還蠻好的。」

  跡部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七海。

  「喂,大少爺?幹嘛這麼沉默啊?」七海用胳膊肘撞了撞跡部的胸口壞笑著問道,「是不是被我帥到了呀?」

  跡部緩緩開口道:「被你嚇到了還差不多。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

  「這句話換我說才對啊,剛剛比較危險的是你誒。不過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說著,七海拍了拍胸脯,一副很神氣的樣子看著跡部。

  跡部頓時哭笑不得。他一臉傲慢地反問:「本大爺還需要你保護嗎?」

  七海不服氣地反駁:「剛剛就是我保護你了你呢!」

  跡部突然想起白蘭說過話的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我去訓練了。」

  「誒誒怎麼突然不高興了?誒大少爺?大少爺你得給我加錢呀!」七海邊追邊喊道。

  跡部走到走廊上的時候,看到七海跨坐在窗臺上。她手上停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貓頭鷹,正半低著頭對它說著什麼。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讓她看起來帶上了幾分溫柔的神色。然而走近一聽,跡部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要是敢去跟阿骸打小報告,我就把你燉成湯。」嚇得小動物連連點頭,兩隻異色的眼珠子裡帶著明顯的驚恐。

  這雙眼睛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跡部正納悶呢,就聽到七海說:「哎呀,大少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她拿出終端看了看,「一點半了啊。」

  跡部捏了捏眉心:「做了噩夢。」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卻出了一身的冷汗。「你呢?你都說了這麼晚了,還在這裡跟——」他看了看骸梟,臉上帶著幾分狐疑,「哪裡來的貓頭鷹?」

  七海咧嘴一笑:「巧了,我也做了噩夢。」從噩夢中驚醒之後,七海發現,只要她現在用幻術,或者點燃死氣之炎,晚上都會做噩夢。「至於它嘛——它叫骸梟,是阿骸的寵物。」

  骸梟眨了眨眼,飛到了七海的肩膀上用喙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然後撲打撲打翅膀飛走了。

  七海往後挪了挪,指了指空出來的窗臺:「坐嗎?」

  「太不華麗了。」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跡部還是走了過去,不過他沒坐下,只是倚在窗臺上。

  七海往前湊了湊一臉狡黠地問道:「大少爺,你做了什麼噩夢啊?」

  跡部回答得很乾脆:「忘了。」那個噩夢跟七海有關,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所以跡部一點也不想記起來。

  七海撇了撇嘴:「好小氣哦。」

  跡部反問道:「那你呢?」

  七海沒有回答,只是往後一仰倚著窗框閉上了眼。跡部等了很久,久到他以為七海睡著了的時候,才聽到她說:「夢見一場大火。」她曲起一條腿,手肘拄著膝蓋,單手撐著下巴,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火裡面好像有人,周圍還有很多人,但是我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好像被人從火裡推了出來……嘛啊,反正是夢。」七海攤了攤手,語氣有些無所謂。

  跡部皺了皺眉:「你好像經常做噩夢……」

  「也算不上經常,有的時候會記得一些內容,並不是噩夢,但就是會被驚醒。」尤其是來了日本之後,七海覺得自己的力量弱了不是一星半點,而做噩夢之後產生的不適感也變得越發強烈。「雖然有的時候醒來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是會嚇醒我的夢境,那還是不要想起來了。」她從窗戶上跳了下去,拍了拍骸梟的腦袋,「好啦,你快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骸梟拍了拍翅膀之後就聽話地飛走了。

  跡部眼神複雜地看著七海:「我覺得你們家的人都很奇怪。」

  「我也很奇怪。」七海笑嘻嘻地說道,「回去睡覺啦,晚安大少爺~」

  「晚安。」

  第二天早上七海下去吃早飯的時候看起來有些萎靡,兩隻眼睛下面還掛著淺淺的黑眼圈。

  「小七海你沒有睡好嗎?」黃瀨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七海扶額:「我上半夜做了個噩夢,下半夜渾渾噩噩地快天亮了才睡著。」正好桃井走了過來,七海順勢埋了下胸,「嗚哇——人間天堂!」

  不等青峰動手,桃井就先曲起手指在七海腦門上敲了一下:「好好吃早飯啦,七海!」

  「是是——」七海拖著長腔,端起了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然而還沒等她咽下去,電視裡播報的新聞就讓她一口噴了出來。

  「現在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新宿街頭發生大型惡性打架鬥毆事件,據報導,鬥毆的其中一方為黑社會組織吠舞羅——」

  「噗——」

  搞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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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未來

  坐在七海對面的謙也動作迅速地閃到了一邊,這才避免被噴一臉的慘劇發生。

  跡部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七海按著桃井的肩劇烈地咳嗽著,便快步走過去擔心地問道:「怎麼了七海?」

  「被嗆到了。」七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轉頭看向了電視。

  跡部不解地跟著看過去,臉上旋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不是你的朋友嗎?」

  「誒誒——赤仔,那些好像是昨天來過的人哦……」籃球部的紫原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用懶洋洋的語調對旁邊的赤司說道。

  赤司點了點頭:「是r4啊。」

  「我記得是原野認識的人?」千石摸著下巴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昨天看到她和那個戴眼鏡的男生說話了,說起來,那些是什麼人啊?政•府人員嗎?」

  「好像是不普通的公務員。我說原野,」仁王一隻手指著電視螢幕,另一隻手掩面道,「那個是安娜和十束哥吧?我沒有認錯吧?還有那個正在跟藍頭髮的男人打架的紅頭髮的,那天去機場送真梨了吧?」

  七海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你記性真好。」

  「噗哩——」仁王頓時覺得很無力,「我認為現在不是誇我的時候吧?」

  七海兩手十指交叉抵著下巴面色深沉地回答道:「他們經常打架,習慣了就好。」

  「這種事情誰要習慣啊我說!」仁王覺得有點崩潰,「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七海聳肩:「不良嘛,你沒看政•府人員出面鎮壓了?」

  跡部的神情有些複雜:「你說的還真是委婉。」

  赤司也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七海:「吠舞羅啊,那可是如同都市傳說般的黑•社•會組織呢。」

  七海一本真經地說道:「我覺得日本的都市傳說好多,五月給我講過如月列車——」

  「喂喂,說正事呢,別岔開話題,你怎麼還跟黑•社會的人認識啊?」仁王說完之後看了眼電視螢幕,然後再度掩面,「你跟我說安娜和十束哥居然是黑•社會……」

  「因為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呀。」七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至於十束哥和安娜娜嘛,他們倆戰鬥力太低可以忽略了。我現在有一個跟重要的問題想要知道,你先不要問我了。」說著,七海朝著仁王揮了揮手,然後聚精會神地看起了電視。

  吠舞羅和r不對盤七海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兩個氏族打群架也是家常便飯,但是發展成惡性鬥毆事件就不太對了。周防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但是宗像絕對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盯著螢幕看了兩分鐘之後,七海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

  「這幾個人不是吠舞羅的啊……」七海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又一次盯著螢幕仔細看了一遍,終於在畫面上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一隻綠色的鸚鵡。她眯了眯眼,總算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媽的jungle,直立行走的攪屎棍嗎?」

  跡部狐疑地看著她:「你剛剛說了什麼?」

  「不不不沒什麼。」七海擺了擺手若無其事地說道。

  仁王兩手抄在胸前:「所以說,他們真的是黑社會嗎?」

  七海指了指電視:「上面說了啊,不過他們都是好人。這句話說出來好像有點矛盾,不過我說的是真的,不騙你。」

  仁王回想了一下,感覺十束和安娜兩個的確不像是他想像中的那種黑社會,比起那個,安娜就是個乖巧安靜的蘿莉,十束看起來更像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普通年輕人。他是覺得無所謂,但是真梨說過很喜歡和安娜還有十束一起玩,所以他在知道了他們是黑社會成員的時候才會覺得有些擔心。不過,就像七海說的,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權衡了一下之後,仁王才攤了攤手:「噗哩~我相信你。」

  這時,栗原像是無意識地提起似的說了一句:「七海你認識的人還真是不少呢。」

  沒有聽出畫外音的七海指了指電視螢幕:「巧了,我來日本之後認識的人,除了你們,都在電視上了。」

  三個氏族啊……這些人又在搞什麼?

  跡部死死地盯著依舊在看新聞的七海,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趁著網球部和籃球部的人都在訓練,三個終於得到空閒的女孩子聚在了樹底下聊起了天。

  七海勾著樹枝輕輕一躍跳了上去,然後笑嘻嘻地問桃井和栗原:「你們倆要上來嗎?」

  「看起來好危險呢。」栗原仰著頭回答道。

  桃井朝著七海招手:「七海快下來啊,萬一摔到了怎麼辦?」

  「不會啊,上面比較涼快誒。」七海穩穩地蹲在樹枝上,看起來十分愜意,「果然和可愛的女孩子一起玩最幸福了!」

  桃井笑眯眯地問道:「七海,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有多少個女朋友?」

  七海撅了撅嘴:「我的女朋友都有男朋友了。」

  「你不會是說我吧?」桃井開玩笑般地問道。

  七海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你是我老婆——這話可不能被青峰聽到。」

  「所以說到底有幾個呀?」栗原也好奇起來。

  七海想了想之後回答道:「其實真的沒有幾個誒,一平和尤尼,都有男朋友了。小安娜不能算女朋友,她是我的小情人。「誒對了五月,你記得我叔叔嗎?來給我們上過課那個。」

  桃井歪著頭想了想之後點頭道:「記得,看起來和小黃很像的人~」

  「他在義大利可受歡迎了,好多女孩子喜歡他,我叔叔特別疼我嘛,然後她們就跑來討好我。」雖然這種刻意的接近是帶著目的的,但是七海對漂亮性感的大姐姐向來來者不拒,「結果最後,她們都不喜歡我叔叔了,就喜歡跟我玩。」

  桃井和栗原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桃井幽幽地說道:「不知道到底該心疼誰哦……所以你有哪個女朋友是你叔叔的女朋友嗎?」

  栗原眨巴眨巴眼:「那就是嬸嬸了。」

  「沒有,我叔叔單身。」七海往後一仰,用腿勾著樹枝倒掛著,嚇得桃井和栗原兩個人連聲尖叫,她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有好多叔叔都單身,他們好像對結婚生小孩不感興趣。」

  栗原看著七海認真地問道:「七海是混血兒對吧?那你的叔叔是不是都是義大利人?」

  「也有日本的啊,不過他們也都在義大利。說起來,其實義大利人骨子裡就是雙性戀,說不定哪天我和大少爺分手了,就真的去交女朋友了。」反正這件事也是早晚會發生的吧,至少目前為止,她和跡部兩個人都是各取所需。雖然她現在已經不那麼需要錢了,但是誰會不喜歡錢呢?至於跡部,他也說過,七海的存在剛好可以幫他擋一些不必要的爛桃花。等到哪天她或者跡部有了真正喜歡的人,那兩個人之間的交易應該也就會結束了。

  啊,這麼一想還有些寂寞呢。七海遺憾地想到。

  七海的語氣漫不經心,栗原卻聽得心裡已經,然而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倒是桃井嗔怪地看著七海:「不要亂說啦七海,哪有人跟你一樣,明明還在跟男朋友的熱戀期,想的卻是跟他分手之後的事情啦!」

  七海的終端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她翻身跳下來,留給桃井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因為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她晃了晃終端,頭也不回地走遠了,「我去接個電話,一會兒直接去球場了。」

  桃井無奈地歎了口氣:「七海真是個怪人誒。」

  栗原看著七海的背影點了點頭:「嗯。」她也確實,看不懂七海。

  打來電話的是綱吉,七海聽他的聲音感覺他好像很累,於是擔心地問道:「阿綱你是不是最近很辛苦?不然去睡覺好了。」算算時間,現在義大利也確實應該是晚上了。

  綱吉溫和地說道:「還好啦,只是因為剛剛處理完了檔所以一下子放鬆下來了,嘛嘛,七海不用擔心我。」

  「才沒有擔心你呢。」七海嘴硬地說道,隨後還是像是耍賴似的對綱吉說,「快去睡覺!」

  綱吉只好答應下來:「好好,很快就去,七海在做什麼?」

  「唔——同學集訓啊,我來湊熱鬧。」七海老實交代。

  綱吉笑了笑:「風太回來跟我說,你去奶奶那裡住了,我打電話回去,奶奶說你和同學一起出去了,還說你在家裡住了兩天就跑出來,她覺得很遺憾呢。」

  「我過幾天又回去啦。」七海趕緊說道。

  「哈哈哈,還有,正一君說你非要跟他一起回去,還去了他們家,結果難得居然沒有煩他,」綱吉的語氣很是欣慰,「我們七海長大了呢。」

  七海不滿地抱怨道:「說的好像我一直都在煩他一樣,我要鬧了。」

  「這個問題你要問他,」綱吉不愧是老油條,棘手的問題分分鐘拋出去扔給別人,「對了七海,你的身體還好嗎?雲雀前輩和骸都跟我說了你的問題,真是抱歉,這麼久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綱吉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愧疚,「感覺虧欠了七海好多。」

  七海將手舉過頭頂,陽光將她的指尖照的通透。她說:「還好啊,哎呀,也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情啊——」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綱吉突然嚴厲起來,然而很快又恢復了以往一樣的溫和,以至於七海覺得剛剛自己好像產生了幻覺。綱吉說,「嘛,總之這件事等七海回來再說,現在就先好好地過完在日本的這幾天吧。」

  總覺得這話哪裡怪怪的。雖然心裡有疑問,不過七海還是乖乖地回答道:「嗯好,那你要跟小春說,我回去的時候要吃她做的小甜餅!」

  「知道啦,我會告訴她的。」

  又被綱吉叮囑了幾句之後七海才掛了電話,掛完之後她暗自嘀咕:「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阿綱變得囉嗦了很多誒。糟了,好像跑過來太久了!」七海拍了拍腦門剛準備回去,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啊恩,你也知道自己偷懶太久了?」


第107章 雨天

  聽到跡部的聲音,七海吐了吐舌頭,然後轉過身去不滿地抱怨道:「為什麼我偷懶的時候總是會被你抓到?」

  跡部倚著身旁的一棵樹不以為然地回答道:「大概是因為,你偷懶的次數太多了。」

  「才沒有呢,」七海皺了皺鼻子,走過去納悶地問道,「你找我幹什麼?」

  「休息時間。」說著,跡部把一瓶水遞給了七海,等她接過去之後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這件事明明該你來做的吧,啊恩?」

  「唔——」七海擰瓶蓋的動作頓了頓,手指點著下巴作思索狀,「我明明是來度假的呀——」

  跡部笑了笑,問道:「你在跟誰打電話?」

  「嗯,跟叔叔,他問我什麼時候回家。」七海認真地回答道。

  跡部皺了皺眉,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吧。」七海很大方地表示。

  跡部遲疑著開口:「你叔叔……是不是虐待你?」

  七海一口水噴出來,然後緊張地對跡部說:「這話可不能被我叔叔聽到!」

  跡部一臉的「我就知道」:「他果然虐待你嗎?」

  「你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啦!」七海哭笑不得地問道,「我叔叔人很好的,很溫柔,才沒有虐待過我呢,不過他的確是摳門了一點。」其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七海都不清楚彭格列到底有沒有錢,因為綱吉時常要抱怨一句守護者們自己打架導致彭格列總部需要重新裝修,結果就財政赤字。但是要說真沒錢,總部的走廊上隨便掛的一副名畫就價值上百萬。

  要是被綱吉知道七海說他摳門,估計他會按著跳動的額角把七海的存摺翻出來一邊戳著她的腦門一邊問她:「我摳門你會有這麼多零花錢嗎?」

  可惜他聽不到,所以也只是在西西里將近四十度的高溫之下打了個噴嚏:「阿嚏——啊咧,空調氣溫太低了嗎?」

  跡部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七海:「我不信,他要是不摳門,你還用這樣嗎?」

  七海覺得其實真的有必要跟跡部解釋一下什麼了,感覺這個大少爺腦內劇場實在是太豐富了,雖然這裡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在誤導他。想了一下之後,七海開口道:「我說大少爺——咦?」七海摸了摸砸在鼻尖上的水珠,下意識地抬起了頭,「下雨了?」

  明明剛剛還十分晴朗的天氣,頃刻間烏雲密佈,原本只是稀稀拉拉掉落下來的雨珠也越來越大,並且變得密集起來。

  「下雨了你還傻站在那裡幹嘛?」七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跡部攥住了手腕跑了起來。

  兩個人回到室內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已經回去了。謙也正在那裡朝白石吐槽:「說下雨就下雨,果然是容易變天的季節呢。」

  紫原扁著嘴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零食被雨淋濕了……」

  桃井安慰他:「所以我不是說了,訓練的時候不要帶太多零食了嗎,紫原原?下次少帶一點嘛。」

  「濕透了哦……」七海擰了擰自己衣服的下擺,順手又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突然,她的腦袋上被蓋了一條大大的毛巾,耳邊伴隨著的是跡部低沉的嗓音,「快點擦乾,小心感冒了。」

  「誒好。」七海答應下來,兩手按著毛巾擦著頭髮,結果動作太慢,被跡部嫌棄了一頓之後,毛巾就跑到他手裡了。

  被跡部摁著腦袋,七海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大少爺你要對我好一點!」

  跡部敲了敲七海的腦袋:「本大爺對你還不夠好,啊恩?」

  一旁的謙也拼命地點頭:「別說女生了,我還真沒見過跡部對誰這麼好過。」

  千石跳到了一邊:「你打住!要是跡部也這樣給我們擦頭髮,我雞皮疙瘩能掉一地!」

  白石忍不住吐槽道:「我說你們想太多了吧?」

  柳生和仁王很有默契地看向吃了赤司,後者看似面色和善地望回去,兩個人就又默默地轉了回來。

  不二和幸村兩個人看向了窗外。

  「雨下的很大,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呢。」

  「訓練很成問題了呢。」

  「你們是在懷疑本大爺的能力嗎?」跡部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滿。他把毛巾遞給身旁的管家,然後對兩個部的隊員們說,「都去換衣服,一會兒去室內體育場訓練。」說完之後,他一把揪住準備悄悄開溜的七海的衣領,「你去哪兒?」

  七海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換衣服,然後裝病!」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被七海這番不要臉的言論震懾住了,黃瀨甚至一臉敬佩地看著七海:「該說不愧是征服了小跡部的人嗎?小七海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都很厲害哦!」

  見七海面露得意,跡部覺得有些好笑,又十分無奈:「我覺得這不是在誇你。」

  「你的想法不等同於我的。你要揪著到什麼時候啦?我真的要回去換衣服了!」說著,七海的身體就很配合地給出了反應——打了個噴嚏,並且渾身激靈了一下。本來就先淋了雨,客廳裡又開著冷風,別說七海了,其他的男生們都覺得有點受不大了了。

  跡部這才鬆開手,同時催促道:「快去。」

  「你也快去啦!」

  坐在室內網球場的地板上,七海單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正在跟不二做對打練習的跡部。他看起來還是很傲慢,但是卻又認真而專注。以前七海問過一平,為什麼會喜歡吊兒郎當的藍波,也問過尤尼,為什麼會喜歡看起來很輕浮的白蘭,結果得到的答案都是:「因為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很吸引人啊。」

  被認真的男生吸引,原來就是這種心情嗎?七海不由得想起,剛剛在外面下起雨來的時候,跡部自然而然地拉起她跑回去,回去之後還用毛巾幫她擦頭髮。其實跡部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對她真的已經很好了,而且是在不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下,完全不摻雜任何利益關係的好——就現在來講,跡部是不可能想著從七海身上得到什麼利益的。

  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關係就變得親密起來了。

  「啪——」無意識地接住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飛過來的網球,七海回過神來,眨了眨眼之後問道,「誰的?」

  「我的我的!」千石跑了過去,對著七海不住地道歉,「抱歉抱歉原野,本來想和忍足試試新招,結果沒控制好力度,你沒有受傷吧?」

  七海搖了搖頭,把剛剛接住的球遞了過去:「沒事啦,不用放在心上。」

  千石又道了聲歉,這才跑回到自己的球場上繼續跟謙也練起了新招。

  七海抿了抿嘴,看了看自己變紅並且開始發熱的掌心,最後也只是抱著小腿,把下巴擱在了膝蓋上。

  察覺到跡部有一絲分神,不二微笑著問道:「很擔心嗎?」

  「嗯?」跡部挑了挑眉,「你說七海?」

  「我可沒說,看來某個人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嘛,只是練習而已,不如我們先終止一下?」不二指了指坐在場邊的七海,「原野同學看起來有點無聊。」

  因為栗原正在跟柳蓮二一起記錄資料,所以沒有陪七海聊天,以至於她只能自己坐在場邊,默默地看著球場上揮灑青春和汗水的少年們。

  雖然事實上,七海大部分的時間裡都在看跡部。

  跡部剛要說什麼,卻見七海突然眨了下眼,然後站了起來走出了網球場。

  「等會兒再說,繼續吧,不二。」說著,跡部握緊球拍擺好了姿勢。

  「那麼,我上了。」不二點了點頭,將球高高地拋向了半空中。

  等到休息的時候,跡部和不二才知道七海做什麼去了。

  「真難得看你幹活了。」跡部在接過七海遞給他的毛巾時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剛剛七海出去,就是把他們休息的時候要用的毛巾喝水全搬進來了。

  七海不樂意地看著他:「大少爺你一天不損我是不是渾身難受?」

  「本大爺只是陳述事實。」跡部將毛巾掛在脖子上,然後對七海伸出了手。

  「哦。」七海了然,拿了瓶水放在了跡部手上。

  跡部哭笑不得:「我不是要這個,把手給我。」

  「不給。」七海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你想幹嘛?占我便宜嗎?」

  跡部一臉玩味地看著她:「我要說是呢?」

  「那就更不能給了!」七海語氣堅定地說道。

  跡部往前跨了一步,仗著身高優勢帶給七海一股壓迫感。他說:「占自己女朋友的便宜也叫佔便宜嗎?」

  「可是我——」

  「把手給我。」

  「誒!」

  七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並沒有把手伸過去,跡部就自己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右手。


第108章 白銀

  看著七海手掌被網球砸出的紅印子,跡部皺著眉責備道:「你是笨蛋嗎?」

  劈頭蓋臉被人訓了一句,七海懵逼地問道:「幹嘛罵我?」

  跡部頓時覺得很無力。他無可奈何地問道:「看到球來了不會躲開嗎?幹嘛直接用手去接?」

  七海吐了吐舌頭小聲回答道:「因為躲不開了,所以乾脆接住了。我當時在想事情,連球飛過來了都不知道。」

  跡部不由得有些好笑:「想什麼事情這麼專注,球來了都沒注意?」

  七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在想你啊。」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我問你,你都給我同樣的回答?」跡部已經記不起來這是第幾次了,他問七海的時候七海總是回答說在想他。

  七海扁了扁嘴不高興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啊,這種事情我騙你幹嘛?」

  「誰讓你是個慣犯。」跡部小聲嘀咕了一句。順手撩人這種事七海又不是第一次幹了,雖然說是同一種套路,但是跡部還是會冷不防地就被撩一下。

  不幸的是,這次七海聽清了。她怒視著跡部:「我幹什麼了你要這麼說我?」

  跡部清個咳了兩聲:「沒什麼。」見七海還是一臉怒氣,跡部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生氣了?」

  七海別過頭去一臉的傲嬌:「哼!」

  恰好路過的謙也詫異地問道:「傲嬌這種屬性還能傳染嗎?我知道跡部特別傲嬌,想不到原野你也變傲嬌了啊?」

  忍足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太久了會越來越像對方嗎?還有,你不覺得跡部反而沒有以前那麼傲嬌了嗎?」

  白石掩面:「我不想吃午飯了,狗糧管飽了。跡部在哄女孩子啊!雖然之前看過論壇直播但是親眼看見這個畫面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啊!!!」

  跡部揚起下巴看著白石:「啊恩,白石,你給本大爺解釋一下論壇直播是什麼鬼?」

  仁王一巴掌拍在白石腦袋上:「就你話多!」

  「吃午飯哦……」七海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跡部瞪了白石一眼,然後打了個響指:「上午訓練結束,下午繼續。」

  不二拍了拍白石的肩笑眯眯地對他說:「被原野拯救了呢。」

  「天使原野!」白石感動得簡直要哭出來了。

  整整一天雨都沒有停下來,到了晚上吃完了晚飯,黑子突然無意間提起:「這種天氣,好像很適合講鬼故事。」

  聽了黑子的話,黃瀨一下子興奮起來:「我想起我們上國中和高中的時候一起參加試膽大會了!」

  火神單手掩面:「別提了,我嚇唬了一下青峰,被他打了一拳,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疼。」

  紫原吃著零食慢吞吞地說道:「大家都知道,峰仔怕鬼嘛,只有火神仔你不知道。」

  火神再次掩面:「沒錯,後來我才知道的,難怪黑子讓我去嚇唬青峰。」

  黑子一本正經地說道:「請不要這麼說,火神君,我只是說了一句『去嚇唬青峰君會很有趣』,做決定的人是你自己。」

  「所以說小黑子這一定是什麼新的誘導術,誘導小火神去嚇唬小黑子了!」黃瀨語氣堅定地說道。

  青峰不滿地看著他們:「你們能不能換個話題,每次我成為話題的肯定沒好事。」他看了一眼一直盯著自己的七海,語氣相當不友好,「你看我幹嘛?」

  「我在想啊,你晚上去廁所,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會不會直接嚇尿,畢竟只有兩個眼珠子在那裡……還有啊,五月晚上會不會被你嚇醒啊?」七海眨巴著眼問道。

  青峰指著七海:「我能揍她嗎?」

  跡部斜睨著青峰:「你試試?」

  謙也拍了拍青峰的肩:「跡部這個人超級護短的,更別說你想揍的還是人家的女朋友了。」

  幸村微笑著開口道:「不過,試膽大會好像是個不錯的建議呢。」

  不二點頭贊成:「不如我們來試試?今年還沒玩過這個呢。」

  隊裡兩個超級大腹黑髮話了,仁王默默地坐到了一邊:「你們來吧,我就看看。」跟不二和幸村一起參加試膽大會?那這絕對會成為這次集訓裡最難忘的噩夢。

  幸村故作驚訝地問道:「咦?雅治你不參加嗎?那還真是遺憾呢。」

  柳生推了推眼鏡,用一種近乎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搭檔。老老實實地參加,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站出來說不參加,後果反而會比較嚴重。

  果然,幸村又說道:「說起來,雅治你確實很少參加這類活動呢。」他和不二交換了下眼神,兩個人眼中有精光閃過。

  仁王驚呆了,幸村說什麼呢他什麼時候不參加這種活動了?只是以前只有幸村他還扛得住,加上個不二他有點害怕啊!

  結果,仁王就聽到七海鄙夷地說:「原來仁王你膽子這麼小,嘖嘖,我要去告訴真梨,讓她拋棄你乖乖地回到我的懷抱裡來。」

  看到幸村和不二好整以暇的眼神,仁王總算知道這倆人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了。他舉手投降:「好吧好吧,我參加我參加。」

  跡部丟給幸村和不二一個警告的眼神: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幸村和不二同時表示瞭解。本來他們就想涮涮仁王,沒想到七海居然這麼給面子,直接開嘲諷。

  「那麼誰先來誰先來?我想聽鬼故事!」七海興沖沖地問道。

  赤司開口道:「既然是試膽大會,我覺得氣氛也很重要,不如我們關了燈點蠟燭怎麼樣?」

  青峰一臉哀怨地看著赤司:「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桃井挽著青峰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沒關係的阿大,我來保護你~」

  「好嫉妒哦……」七海生氣地瞪著堪比人生贏家的青峰,然後戳了戳跡部,「大少爺你快假裝害怕一下,我來保護你!」

  跡部在七海的腦門上輕敲了一下:「想什麼呢。」然後便轉頭對管家說,「去拿蠟燭來,然後把燈關了。」

  栗原有點害怕:「真的要這麼玩嗎?」

  赤司安慰道:「別怕,只是玩遊戲而已。」

  「對嘛對嘛,小栗原你不要怕,我們要相信科學!」黃瀨也鼓勵道。

  綠間推了推眼鏡:「你先鬆開拽著我的手再說這種話。」

  「誰先來誰先來?」七海盤腿坐上了沙發,「我等不及了!」

  謙也舉手自告奮勇:「我來——」

  幾輪鬼故事講完,七海打起了哈欠:「有沒有校園怪談以外的鬼故事啊?」

  講過故事的謙也白石黃瀨以及不二紛紛甘拜下風:「原野你真是太不給面子了,你看看栗原,再看看青峰——」

  栗原還好,只是表情有點糾結,青峰已經抱著桃井瑟瑟發抖了。

  「人生贏家小青峰。」黃瀨一臉羡慕地看著青峰,然後對原野說,「小七海,就算不害怕你也假裝害怕一下嘛,我們很沒有面子誒!」

  「假裝被嚇到給你面子這種事呢,是你女朋友該做的。我說,你們是不是還有壓箱底的鬼故事沒有講啊?一點都不嚇人。」七海歪了歪頭,「講個嚇人點的嘛!大少爺你有沒有什麼嚇人的故事啊?」

  跡部不屑地說道:「本大爺從來不去看那種無聊的鬼故事,不過要說靈異的事,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快講快講!」七海催促道,其他人也用好奇的目光盯著跡部,等待著他的下文。

  跡部清了清嗓子,道:「那是我還在英國的時候發生的事了。英國很少有陽光明媚的天氣,我記得那天也是個雷雨天——」跡部剛說完這句話,外面就很應景地打了個雷,嚇得栗原渾身一激靈。

  察覺到栗原的不安,赤司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安慰道:「別害怕。」

  「你一說,我想起來,白蘭帶我去英國玩的時候好像確實沒碰到過大晴天,結果我們跑到英國去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窩在酒店打牌。然後呢然後呢?」七海追問道。

  「當時已經是晚上了,我準備睡覺,但是總是聽到有人在敲窗戶。」跡部接著說道。

  「不是下雨的時候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嗎?」難得聽跡部提起在英國時候的事,所以其他人聽得也很專注,聽到跡部說有人敲窗戶,千石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跡部回答道:「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和有人敲玻璃的聲音還是不一樣的。就在我被吵得睡不著,想了半天都想不出為什麼會有人敲玻璃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跡部,蠟燭的光在他臉上微微地晃動著,顯得格外詭異。

  他說:「我的房間,在三樓。」

  「啪——」房間裡響起了杯子破碎的聲音,原本被跡部的故事吸引的眾人紛紛看向了發出聲響的位置,只見栗原咬著嘴唇臉色發白,剛剛還握著杯子的她此刻兩手空空,而且身體不住地發抖。

  「雖、雖然不是特別可怕的故事但是腦補一下還是覺得怪嚇人的。」仁王搓了搓胳膊,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畢竟鬼故事最嚇人的地方,就是引導著你往越來越可怕的地方聯想。

  「然後呢?」七海緊張地追問道,「是有幽靈嗎?」

  「然後?然後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下床去推開了窗,但是外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密集的雨幕和時不時被閃電照亮的夜空。」跡部說著皺起了眉,但是在我準備關窗的時候,我聽到奇怪的聲音——」

  「喵——」

  「不是貓叫,」跡部搖了搖頭,然後問道,「誰這麼配合我?」他看向了七海,後者朝他擺手,「不是我!」他又看向仁王,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案,「看我幹嗎,我不會學貓叫的!」

  其他人也互相猜測了一下,但是所有人都說不是他們。

  這是,詭異的貓叫聲再次響起,同時還伴隨著敲窗戶的聲音:「啪啪啪——」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以男生居多的屋子裡,這個集體爆發出的尖叫聲差點就把屋頂掀了。

  赤司輕拍著突然抱住自己的栗原安慰著:「好了小佑,沒事的,別怕別怕。」

  栗原瑟瑟發抖:「有、有人——」

  「是小野貓吧?」桃井猜測著,然後一巴掌推開了把臉埋在自己胸前的青峰,「阿大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七海鄙夷地看著一群被嚇得上躥下跳的男生:「你們講鬼故事不行,自己嚇自己一個頂十個。」

  「先是蛇,再是野貓,你們的工作做得未免太失職了。」跡部對聽到尖叫聲及時趕來看是怎麼回事的管家說道,平靜的語氣裡隱隱地藏著怒氣。

  管家低著頭:「少爺說的是,是我們太大意了。」

  「外面不會真的有小野貓吧?」七海往外探頭,「這麼大的雨,要是有的話肯定濕透了吧?」

  跡部我微微轉回頭去對管家說:「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等了沒多久,管家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抱著兩個小動物——一隻粉色的小貓,和一隻黑色的小狗。小貓咪看起來很乖巧,反倒是小狗看起來不太好親近。

  「好可愛呀!」女生天生就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所以見到兩隻小動物,桃井臉上一下子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原本還在對今晚的鬼故事心有餘悸的栗原見到它們兩個臉色也好看了點。

  管家把兩個小傢伙放在了地板上,只見它們倆頻率非常一致地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結果濺了離它們最近的跡部一身水。

  「太不華麗了。」跡部居高臨下地看著它們說道,隨後吩咐管家,「拿毛巾來。」

  管家把毛巾拿來之後,桃井就先要了一條。她柔聲對兩個小傢伙說:「乖,過來姐姐給你們擦一擦~」

  小狗只是坐在原地,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桃井,看起來十分的警惕。

  小貓咪歪了歪頭,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它看起來十分天真單純,只是也同樣沒動,只是盯著桃井,看了一會兒之後,它踱著步走到七海腳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腿,然後「喵喵」地叫了起來。

  「它好像很喜歡七海呢~」桃井笑著把毛巾遞過去,「好嫉妒!」

  「好像是個女孩子,大概是我太帥了吧。」七海說著便蹲下去給小貓擦起了身體。她看看小貓,又看看小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最後只好作罷。

  試膽大會被不速之客打斷,不過大家並沒有覺得不滿,加上時間不早了,所以都各自回去準備休息了。

  桃井對這兩個不請自來的小傢伙十分喜歡,但是無奈小貓粘七海粘的緊,而小狗又一直跟著小貓,最後只好讓七海把它們倆一起抱回了房間。

  「好羡慕七海可以擼貓。」桃井眼巴巴地看著懷裡抱著小貓和小狗的七海。

  青峰貼了過去:「擼我。」

  「滾——」

  跟七海一起上樓,跡部看了看被她抱在懷裡的兩隻小動物,有些遲疑地開口:「你真的要抱著它們一起睡?」

  「唔——反正床上還有空的地方嘛,她好像很喜歡我哦。」說著,七海伸手點了點小貓咪的腦袋。

  我也很喜歡你。跡部默默地看著七海沒有說話。

  不過七海也沒有注意到跡部的沉默,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到底是哪裡跑來的啊?脖子上掛著鈴鐺,應該不是野貓才對。」

  「明天我讓管家去附近問問。最近來度假的人不少,可能是誰帶來的寵物自己跑出來了吧。」說著,他看了一眼兩個小傢伙,卻發現那只小黑狗目光如炬地看著自己,跟他對上視線之後,它默默地把頭扭開了。跡部不由得嘴角抽搐,這狗是成精了嗎?

  「那麼我們去睡覺吧?」七海親了親小貓咪的腦袋,得到了一聲軟綿綿的回應,「喵——」

  「晚安大少爺。」

  「晚安。」

  第二天早上,七海醒來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少女時,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還好我昨晚早有準備,」她又看向正坐在地板上的紮著馬尾的黑髮少年,「讓你睡地板真是個正確的決定。」

  「早安喵——」沒穿衣服的少女撲到七海身上,「小白說的沒有錯,你看出吾輩和小黑了!」

  「不,昨晚第一次見的時候沒看出來,但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嘛,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七海盤腿坐在床上,伸手撓著少女的下巴。她躺在七海的腿上,看起來一臉的享受。

  原本坐在地板上的少年忍了又忍,最後忍不住了,起身走過去把毯子給少女蓋在了身上:「給我把衣服穿好!」然後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七海,語氣冷靜地對她說,「我叫做夜刀神狗郎,是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的氏族。她叫雨乃雅日。」

  「叫吾輩neko就可以!」淺紫色長髮的少女翻了個身,在七海身上蹭了蹭。

  被軟軟的女孩子蹭的神清氣爽,七海單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夜刀神問道:「所以,你們的王想見我嗎?」

  「對。」夜刀神點了點頭,隨即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嘛啊,畢竟你不是第一個來這麼跟我說的王權者的氏族了。白銀之王?我還真的從沒見過呢。他老人家還在天上飛嗎?」七海好奇地問道。低頭看了看在自己腿上翻滾的neko,七海摸著她的腦袋,「乖啦乖啦。」

  夜刀神回答道:「沒有,他現在在禦柱塔。如果方便的話,能否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你說的好像是員警抓犯人的臺詞吧?」七海笑了笑,然後看向了窗外。昨天的那場大雨在今天淩晨的時候停了,現在太陽才剛出來沒多久,天空中還掛著一道彩虹。七海看了看時間,然後點頭,「走吧。」

  在夜刀神的帶領下,七海第一次踏進了禦柱塔,也第一次見到了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和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

  「我應該說什麼?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七海笑眯眯地問道。比起白銀之王,黃金之王更加給人一股壓迫感,不過七海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很輕鬆地跟第一次見面的兩個王開起了玩笑。

  威茲曼和國常路都是從二戰時期活到了現在的人,但是前者看起來非常年輕,而且是個非常溫和的人,他面帶微笑地對七海說:「確實初次見面,原野七海小姐,突然請您過來,真是太冒昧了。」

  「您是長輩,跟我就不用說敬語了。」七海擺了擺手,「您找我有事嗎?」

  威茲曼笑道:「我聽說,你被綠之王請過去一次,而且你們鬧得非常不愉快是嗎?」

  「是我不愉快,他看起來還挺高興的,大概是有病吧。」七海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對比水流這個人真是非常費解。

  威茲曼有些抱歉:「因為原野小姐似乎不太喜歡和王權者打交道,所以我非常擔心你會不會願意前來。」

  「那要看是誰,如果是比水流的話,那我當然不願意了。在他的襯托下,我現在覺得青之王都是個非常可愛的人了。而且,因為你派去的兩個人讓我覺得不討厭,所以我想,來見你也不是不可以。再說了——」她看了看還黏在自己身上的neko,「neko很可愛。」

  「哈哈哈,」威茲曼忍不住笑了起來,「neko很少親近我以外的人,連小黑她都不怎麼親近的。」

  「吾輩喜歡七海!七海和安娜一樣可愛!」neko說著,用自己的臉去蹭了蹭七海的。

  七海揉了揉neko的腦袋,隨後認真地對威茲曼說:「白銀之王找我肯定是有事吧,請說吧,我時間挺緊張的。」

  威茲曼點了點頭,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我找你,也是為了關於綠之王的事。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另一件事要找你。」

  「什麼?」

  「關於無色之王的事情。」


第109章 傲嬌

  喝了一口咖啡,七海笑眯眯地問道:「白銀之王,介不介意請我吃個早飯?」

  威茲曼做了個「請」的手勢:「樂意之極。」

  「對了,為什麼你要在昨晚雨下的那麼大的時候讓他們倆去輕井澤?淋得濕漉漉的看起來好可憐。」說著,七海摸了摸neko的腦袋。

  neko伸了個懶腰,抱著七海蹭了蹭:「因為小白說,那樣的話七海肯定會收留吾輩和黑助的!」

  七海掩面:「大意了。啊,這麼熱的天,沒有什麼冷飲嗎?」她看了看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大少爺……」

  「原野小姐不喜歡熱咖啡嗎?」威茲曼有些不解地問道。

  七海搖了搖頭:「說不上喜歡吧,沒事,是我太挑剔了,讓您覺得困擾了真是抱歉。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您說無色之王?」

  「是的。」說起正事,威茲曼的表情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但是——」七海歪了歪頭,「現在不是沒有無色之王嗎?」

  威茲曼微微一笑,道:「但是,將來最有可能成為無色之王的人,現在就坐在我的面前。」

  「誒!」neko眨著大大的貓眼四處張望著,「是誰?黑助嗎?」

  狗朗無奈地開口道:「你不能因為我曾經跟著作為無色之王的一言大人就以為我會成為無色之王啊。」

  「那是誰啊?」neko不解地看了一圈之後,最後視線定格在七海的臉上,「是七海嗎?」

  七海喝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說道:「看來您也以為我會成為無色之王是嗎?」

  「原野小姐自己不也是這麼擔心著的嗎?」威茲曼到底是年長七海好幾十歲,七海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他比七海還要老神在在,「你不是在讓青之王的手下幫你做調查嗎?這說明,至少你自己也在懷疑吧?」

  連威茲曼都知道了的事,伏見做什麼事都在自己眼皮底下,宗像更不能不知道了。看來真的是打定主意要看戲了啊青之王。七海眯了眯眼,然後為威茲曼:「那麼,不知道白銀之王這裡掌握了多少可靠的情報呢?」

  威茲曼搖了搖頭:「如果是關於原野家的,恐怕不比你多。」

  七海垂眸,半晌之後抬起頭,直直地看向威茲曼:「所以,您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呢?」

  「我想請你幫個忙。」

  看到七海出現在庭院裡,跡部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快步走過去,用一種責備的口吻問道:「一大清早的你跑到哪裡去了?」

  「起了個大早給小野貓找主人去了啊。」七海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看了一眼趴在七海肩頭的粉色小貓咪,跡部疑惑地問道:「沒找到?」

  「找到了,不過neko的主人說,她很喜歡我,所以讓我幫忙照顧幾天,我就答應了。」說著,七海伸手去逗弄了一下neko。

  跡部不禁滿頭黑線:「一隻叫neko的貓?」

  「是呀,不覺得很可愛嘛?」七海笑眯眯地問道。

  跡部點了點頭,準備伸手去摸neko,結果小貓一下子從七海的肩膀上跳到了她的腦袋上,然後把頭扭向了一邊,拒絕了跡部的愛撫。

  看到跡部的臉有點發黑,七海解釋道:「neko是女孩子,所以不喜歡陌生的男生摸她吧。」開什麼玩笑!她剛收的後宮怎麼能被大少爺染指!不過她還是象徵性地教育了一下neko,「neko,你怎麼能拒絕大少爺呢?被他摸一下會變得很有錢很有錢哦!」

  neko不屑地「喵」了一聲,然後舔了舔自己爪爪上的肉墊——當然,一切都是在跡部看來。

  跡部氣的吹鬍子瞪眼。這只貓居然這麼傲慢,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這時,七海拽了拽他的衣服,笑容燦爛地問道:「對了,你在找我嗎?」

  看到七海臉上的笑容,跡部原本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全沒了,但是不到三秒鐘,新的火氣又「蹭」地躥上來了:「不然你以為我在找什麼?跑出去也不說一聲,啊恩?」

  「大少爺你這麼凶,小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哦!」七海小小聲地提醒他,「因為我出去的時候天剛亮,我覺得你們都不會醒,所以就自己悄悄地去啦,」說著,七海雙手合十舉到自己面前閉上眼,「抱歉啦!」

  半晌沒有聽到跡部的聲音,七海悄咪咪地睜開一隻眼小心翼翼地看著跡部,卻發現對方正表情凝重地看著自己。她不由得緊張起來:「真的有那麼生氣嗎?對不——」

  「沒有,」跡部語氣平靜地開口,「我醒的很早,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記得跟我說一聲。」上次蛇出沒的事情讓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以為七海遇到什麼危險了。找遍了整個別墅都沒有人,打電話給她卻發現兩個終端都被她扔在了房間裡。

  「嗯好!要是下次我要出去,一定跟你說一聲,要是你沒醒的話就把你晃起來,讓你知道我出去了之後再繼續睡。」七海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neko不解地看著七海,不懂她為什麼突然這麼開心。

  跡部板著臉看她:「還有臉笑。」

  「有,因為開心嘛。」七海兩手背在身後蹦躂著往屋裡走,「哎對了,我吃過早飯了,現在去換衣服,一會兒球場見~」不是沒有被人擔心過,但這卻是七海第一次在感覺到對方的擔心的情緒之後突然覺得開心起來。

  跡部覺得莫名其妙,他還在這鬱悶著呢,七海怎麼這麼高興?搞不懂。

  集訓的六天半過得很快,除了七海和跡部之外,所有人都表示,這幾天簡直要把這輩子的狗糧都吃完了。

  「我明明不是單身狗啊,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被虐了一臉啊!」桃井覺得自己快要氣哭了,以至於看著青峰就來氣,「阿大你把臉轉回去,我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你這種直男!」

  黃瀨捂著胸口:「無形中又被喂了一口狗糧,明明我又帥又可愛偏偏沒有女朋友!還有啊小桃子,小青峰要是不直就大事不好了誒!」

  「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有人說缺女朋友?涼太你要女朋友嗎?我可以介紹胸大膚白貌美的義大利大姐姐給你哦!雖然他們可能更喜歡我!」七海拍了拍胸脯一臉得意地說道。

  黃瀨覺得自己才是要被氣哭的那個:「小七海你明明有男朋友,為什麼要炫耀有很多大姐姐喜歡你!而且更虐的是,我的經紀公司不准我談戀愛!誒對了,說起來,我的經紀人還不死心呢,問你要不要做模特,小七海你不考慮考慮嗎?你不是缺錢嗎?」

  七海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可是我傍了大款啊!」然而說完了之後,七海卻想起來,到目前為止,跡部好像一分錢都沒給過她。

  她的工資呢?她的獎金呢?跡部大少爺說好要給她加的錢呢?!

  結果跡部在和忍足赤司說完話去找七海的時候,就看到她一臉氣鼓鼓的樣子看著自己。

  「怎麼了?」跡部反思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表現,確定他真的沒有做出什麼會讓七海怒視著自己的事情之後,感覺腰板都挺直了,並且理直氣壯地又問了一遍,「發生什麼事了?」

  七海「哼」了一聲,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別墅。

  跡部一臉莫名:「我怎麼惹著她了?」

  黃瀨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教育跡部:「你怎麼惹著小七海了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小七海肯定是在跟你撒嬌呢。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嘛。」

  跡部真想甩給黃瀨一個大白眼。他看向桃井求助,結果對方也是一臉深沉地看著他:「跡部君,你怎麼惹著七海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七海變得越來越傲嬌了,她以前不會『哼』的。」

  「這就是跟一個人在一起久了會變得越來越像對方吧?小桃子你沒有像小青峰一樣變得那麼黑真是太好了!」

  「黃瀨你找揍嗎?」

  「小桃子救我!」

  「小黃你自求多福吧~」

  感覺接下來不會聽到什麼有用的情報,跡部認命地轉身跟了出去。

  他到底幹什麼了?

  對跡部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所以當他知道了他面臨的是一個需要用錢解決的問題時,他有點傻眼。不過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已經不是問題了。

  「所以,一大清早就給我擺臉色看,就是因為這種小事?」跡部不由得有些好笑。

  七海「哼」了一聲:「跟錢有關的問題都不是小事!」

  跡部覺得桃井他們說的沒錯,七海最近真的變喜歡「哼」了。不過跡部倒是覺得她這樣很可愛,換成別人他大概早就不耐煩了吧。

  就在跡部一出神的功夫,七海已經開始碎碎念了:「也不說是月薪還是年薪,說好的加錢到現在都沒給我,期末考試都結束了我一分錢都沒看到,我要鬧了!」

  「你現在不就是在鬧嗎?」跡部想起黃瀨說的話,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七海,你是在撒嬌嗎?」

  「沒有!」七海回答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跡部笑了笑,在原本應該直行的路口拐了彎。

  「誒你去哪兒?我奶奶家在那面啊!」七海不解地眨了眨眼。

  「帶你去買買買。」


第110章 喝醋

  跡部覺得,給七海買東西,其實真的挺省錢的。

  「這個你喜歡嗎?」

  「好貴。」

  「這個呢?」

  「更貴!」

  「……這個不貴了吧?」

  「可是我不喜歡。」

  看到七海一臉糾結地看著自己,跡部想了想,發現七海雖然很喜歡錢,但是好像真的沒跟他要過什麼東西。

  「你要是不說,那我就隨便給你買了?」跡部說著,從錢包裡拿出了卡。

  七海覺得這個大少爺真是太不會過日子了,她要這些奢侈品幹嘛?更何況她還不缺。瞥了一眼櫃檯,七海指了指一條有手指頭那麼粗的金鏈條對跡部說:「大少爺,我覺得這個特別適合你。」

  跡部順著看過去,臉一下子黑了下來:「本大爺品味那麼差?」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那個戴上之後就會顯得很有錢。不過……」七海聳了聳肩,「你又不是暴發戶,還是算了吧。」

  說話間,跡部已經把卡遞了過去,剛剛他說的那些,不管七海喜不喜歡,他全買下來了。

  看著跡部一臉風輕雲淡地簽字,七海默默地感歎:有錢真好啊,唉……

  「歎什麼氣?」跡部斜睨了她一眼。

  七海歪著頭:「沒什麼。誒對了,說起來,我要去買個禮物,大少爺你陪我去吧。」

  「你要買禮物?給誰買?」聽了七海的話,跡部就沒把收銀員遞回來的□□收起來,而是給了七海。

  七海搖了搖頭:「我自己有錢,走吧。」

  七海給綱吉買的禮物是一對袖扣。

  「這個好看嗎?」她拿著袖扣在跡部的袖口比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好看,換一個。」

  看著七海一臉認真地挑著袖扣,跡部不禁有些嫉妒。不知道誰運氣這麼好,能收到七海如此精心挑選的禮物。

  「哎呀,這個好看!」一走神的功夫,跡部就聽到七海說了這麼一句,回過神來發現,她拿著個領帶夾在他胸前比劃著。

  「你不是要買袖扣嗎?」跡部皺著眉問道。

  七海笑眯眯地回答道:「這個送你啊。你覺得好看嗎?」

  跡部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些彆扭地回答道:「一般吧。」

  「誒你覺得一般啊?那我看看別的。」說著,七海就要把剛剛看好的領帶夾放回去。

  然而跡部卻一把拉住了她:「等等,就這個吧。」

  「可是你不是說一般嗎?」七海不解地問道。

  跡部十分傲嬌地說道:「你不是說送我嗎,我就想要這個。」

  「好吧,反正是送你的,你喜歡就行了。」說完之後,七海把領帶夾和袖扣都遞給了服務生,「請幫我把這兩個包一下,要分開放。」

  看到七海把自己的□□遞過去,跡部疑惑地問道:「你哪來的錢?」他剛剛看過了,不管是袖扣還是領帶夾,對於七海來說價格應該都不便宜才對。

  七海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上次幫青之王幹活他給我的報酬啊。」

  「他給你那麼多?」跡部不禁開始懷疑,宗像是不是已經在背後操控了整個國家的金庫。

  七海托著下巴想了想之後回答道:「出雲哥也給我一份,因為這個活兒本來應該吠舞羅出人去幹的,但是我當時很窮,所以出雲哥就讓給了我,還給了我錢。」

  「說起這個,我一直想問你,你怎麼跟吠舞羅的人認識的?」跡部狀似隨意地問道,「他們不是黑社會嗎?」

  七海頭不以為然地回答道:「可是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啊。」感覺到跡部沉默以對的反應,七海笑嘻嘻地說道,「其實是我叔叔和出雲哥認識啦,出雲哥這個人呢,對酒品的品質要求特別高,經常自己就去歐洲找好的酒,然後就在酒會上認識我叔叔啦。兩年前叔叔回日本的時候,我死纏著他跟著來了一次,然後認識了吠舞羅,」七海伸出食指點著下巴回憶道,「那個時候小安娜剛剛去吠舞羅,總是不跟人說話,對大家防備心也很重,因為我有跟她一樣的經歷所以就幫了一下忙,結果就和小安娜成為好朋友了,加上唔——怎麼說呢,用尊的話來說就是我比較不要臉吧,反正也很快就跟吠舞羅的人混熟了。」

  跡部上下打量了一下七海,眼神裡帶著狐疑:「你到底經歷過什麼啊?」

  「爸爸媽媽去世了我不是跟著叔叔生活嘛,我又不記得他,所以當時跟他就不親近,而且大家說,我剛去的時候就像個刺蝟一樣,見誰都帶刺兒。」七海一臉的不樂意,「胡說,我明明對風太超級好。你還記得風太嗎?他之前來過的!」

  腦海中出現那個神色溫柔的栗發青年,跡部點了點頭:「記得。」

  「嘿嘿,我們家的小孩小的時候都喜歡跟風太玩,風太超級好。」七海興奮地說道。

  喜歡的女生當著自己的面說別的男人好,雖然是家人但還是覺得不爽。跡部一本正經地問道:「你這樣在我面前說別的男人好,真的合適嗎?」

  然而七海並沒有察覺到,跡部這個問題問的真的很認真,於是不以為然地回答道:「可是風太真的很好啊,啊,好了嗎?謝謝。」七海接過了服務員遞回來的銀•行卡以及包好的領帶夾和袖扣,然後轉過身去,把領帶夾直接給了跡部,「給你~」

  跡部現在特別憋屈。他覺得自己已經表現的夠明顯了,結果面前這個一臉無辜的笨蛋居然什麼都意識不到。而且現在所有人都接受了他們倆是情侶的這種設定,他想找個人商量商量都找不到。

  「大少爺你發什麼呆呢?」七海眨了眨眼,往前湊了湊,「是不是被我感動到了呀?」

  看到七海臉上燦爛的笑容,跡部一肚子的憋屈頓時消化了一半。他轉過頭去傲嬌地說道:「嗯哼,本大爺竟然還能收到你送的禮物,真是不容易。」

  七海一揚下巴:「胡說,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你還帶著呢。」說著,她晃了晃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跡部那裡拿來的車鑰匙,得意洋洋地對他說道,「換車的時候換鑰匙,換鑰匙的時候還要換鑰匙鏈,大少爺,你是喜歡這個小海豚呢,還是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呀?」

  跡部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就用兩隻手去摸自己的口袋:「你什麼時候把我的車鑰匙拿去了?」

  「我也忘了,順手拿了一下。」七海回答道。

  還順手撩了一下。跡部覺得很奇怪,他明明應該已經適應了七海這種冷不丁地就會撩人的習慣才對,為什麼到現在了,七海一撩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心動呢?

  「又發呆。」七海抱怨了一句,然後把車鑰匙塞到了跡部手裡,「還你啦。」

  「我說——」跡部剛要說什麼,七海的終端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下,然後示意跡部先別說過,接著走到一邊接了起來。

  「奶奶——嗯嗯已經回來啦,哎呀真的嗎?嗯嗯那我快點回去,馬上就回去!讓他等我哦!好的奶奶再見!」簡單迅速地跟奈奈打完電話,七海沖回到跡部面前,「大少爺我們快點走吧?」

  「你很急?怎麼了?」跡部擔心地問道,「出什麼事了?」不過看七海的表情也不像是出了事的樣子啊。

  七海搖了搖頭:「不是啦,總之我們快點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跡部發現七海很不對勁,從她接完電話開始就陷入了謎一樣的亢奮狀態。他不禁猜測道:「你是不是買樂•透中了一等獎?」

  「比那個還興奮,」七海握了握拳。

  ……我都問到這個地步了你就不能直接說一下你到底在亢奮什麼嗎?跡部鬱悶地想到。

  好在這個時候,七海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笑嘻嘻地問道:「大少爺,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在興奮什麼啊?」

  跡部冷哼了一聲:「本大爺才不感興趣呢。」

  「正好!我也不想告訴你~」不管是從表情還是語氣都能感覺得到,七海是真的不打算告訴跡部,要是剛剛跡部回答了「想知道」,估計七海一定會一臉欠扁地對他說「我不告訴你」的。

  「你下去。」

  「爸爸再愛我一次!」

  到了奈奈家,跡部剛把車停好,就看到一隻粉色的小貓咪奮力地朝他們跑來,然後撲到了開門下車的七海懷裡:「喵嗚——」

  「哎呀neko,你找到奶奶家了呀。」七海伸手揉了揉neko的腦袋,毫不吝嗇地誇獎道,「真棒,來親一個——啵」

  跡部不停地在心裡跟自己說:冷靜點跡部,那是只貓,而且是母……而且是個女孩子,冷靜!

  另一邊,七海還在哄著neko:「乖啦乖啦,誒你見到他了?哈哈哈他很喜歡小動物啦,你這樣子他不會嚇你的。」

  跡部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交流起來毫無障礙的一人一貓:「你們倆在說什麼呢?」

  「什麼也沒有~」七海把臉轉向一邊,跳到她腦袋上的neko也同時把腦袋轉向了一邊。

  「我說你們兩個啊——」跡部無奈,這時奈奈開門走了出來。

  「七海回來了呀,誒,跡部君也一起來了呢。」奈奈笑眯眯地看著跡部,「跡部君對我們家七海真好呢,每次都送她回來。」

  七海扮了個鬼臉:「因為大少爺是超級好的人啊!」

  「既然都來了,現在都中午了,跡部君就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奈奈熱情地邀請到。

  跡部微笑著謝絕了奈奈的好意:「感謝您的邀請,但是我已經跟隊友約好了中午要商量比賽的事情,所以,只能說非常遺憾了。」

  「對了,跡部君是網球部的部長來著呢。」因為上次來的時候跡部提起過,所以奈奈一下子想了起來。她由衷地稱讚道,「真是非常了不起呢。那就下次再來家裡吧?」

  「我的榮幸。」跡部微微欠了欠身。

  七海把自己的包背在肩上,然後朝著跡部揮揮手:「那大少爺,回頭見啦。」

  「明天——」

  「我會去的啦,要不要我帶應援扇之類的東西呀?」七海歪著頭壞笑著問道。

  跡部一臉嫌棄:「太不華麗了。那我先回去了。奶奶再見。」跡部很有禮貌地跟奈奈道了別。

  奈奈笑眯眯地看著他:「路上小心哦,跡部君。」等到跡部轉身之後,奈奈才對七海說,「這只小貓是從哪裡來的呀?直接就進家裡了呢。」

  「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哦~」

  「你呀——好啦快進去吧,雲雀君等你很久了呢~」

  跡部腳步一頓,然而轉過頭去卻看到,門已經被關上了。

  雲雀……他沒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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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起疑

  七海進屋的時候,雲雀正一邊喝著茶一邊跟家光閒聊,聽到七海的腳步聲,他放下了茶杯,細長的眼眸微微一斜,就見七海朝自己撲了過來:「師父——」

  雲雀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像個小狗一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回來了?」

  「嗯嗯!師父你怎麼突然來了啊?」七海跪坐在榻榻米上,一雙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雲雀。

  奈奈會心地笑了笑,拿著七海的背包去了二樓。

  雲雀淡然地回答道:「閑來無事,回來看看。」

  「哦哦,」七海眨了眨眼,看起來有些驚奇,「師父你還有閑來無事的時候啊?」

  家光在一旁哈哈大笑:「整個彭格列裡,敢這麼跟雲雀說話的,也就只有七海你一個人了。」

  七海皺了皺鼻子扮了個鬼臉:「師父疼我嘛!」然後她拽了拽雲雀的衣服問他,「師父你又沒帶雲豆來玩嘛?」

  安吉拉從七海的衣服裡鑽了出來,朝著雲雀揮了揮自己的小爪爪。

  雲雀伸出手指戳了戳安吉拉,語氣隨意地回答道:「帶了,它自己跑出去玩了,肚子餓了就回來了。話說回來——」雲雀的目光落在七海身後的淺紫色長髮的少女身上,眉頭微粗著問道,「她是誰?」

  家光也摸著下巴打量neko:「說起來,這兒小姑娘一大早就跑過來了呢,是異能者吧?奈奈說跑進來一隻小貓。」

  neko摟著七海的脖子,把臉埋在她後背上瑟瑟發抖:「這、這個人好可怕啊喵——」

  七海給她順毛:「我師父很好的,不過他太厲害了,所以你的認知干涉對他沒有用啦。」

  雲雀又問了一遍:「哪裡來的?」

  「neko是白銀之王的氏族成員哦,本名叫雨乃雅日,師父她超可愛的,你不要這麼凶嘛。」七海不高興地說道。

  雲雀一時間語塞。他什麼時候凶了啊?無奈,雲雀只好放緩了語氣問道:「你怎麼跟白銀之王又扯上關係了?」

  「他找我呀,」七海老實回答道,「然後我就去見了他一下。師父師父,我發現,跟你們一比,那些當王的真的好閑啊,整天想著見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你才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雲雀和家光交換了一下眼神,很默契地都沒有開口。

  neko悄悄地從七海背後探出腦袋,壯著膽子看了一下雲雀,卻發現對方的表情似乎沒有剛剛那個冷了,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大概是察覺到neko正在悄悄地打量自己,雲雀斜過眼去,丟給她一個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要不是知道對方沒有惡意,雲雀這會早就把neko丟出去了。奈何小徒弟看人從來不走眼,而且好像也很喜歡這個新認識的小姑娘,所以雲雀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管。

  知道了neko的來歷,雲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語氣淡然地對七海說:「以後再有王權者找你,直接拒絕,或者交給家光處理。」畢竟對於雲雀來說,像這種閒暇的時間實在很少,而家光再怎麼說以前也是彭格列的門外顧問,而且跟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私交也不錯,所以這類問題還是比較好解決的。

  七海歪了歪頭:「但是最近最煩人的沒有找我,白銀之王的話,長得好看,跟他說話也不讓人覺得討厭,所以也不算麻煩誒。」

  雲雀微微點頭:「那樣最好。那麼,你的身體情況如何?」雲雀看向七海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有沒有再發生過那樣的事情?」

  聽到雲雀的問題,家光也皺起了眉:「七海身體出狀況了嗎?怎麼沒聽你說起。」

  七海急忙把胸口拍的砰砰響:「沒問題的師父,我現在能胸口碎大石!而且我發現,只要不用死氣之炎,就不會出現那種問題。」

  雲雀眯了眯眼,七海卻麻利地爬了起來:「那個,我去幫奶奶做午飯好了——」說完就拖著neko出了客廳往廚房跑去。

  看到雲雀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家光擔心地問道:「七海的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

  雲雀搖了搖頭:「不好說。」至今為止,七海一直在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對他們說著「不要緊」「沒關係」之類的話,好像自己完全不在意,也不肯告訴他們具體的情況,以至於雲雀完全摸不准在七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這次來,就是打算直接帶她回去。」

  「恐怕很難啊,」家光把玩著茶杯,「七海應該不會答應跟你回去的。」

  雲雀沒有說話,只是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東大網球部部活室裡,關於明天開始的全國大賽,所有正選都在激烈地討論著。

  「這是明天的出場順序表,我們遇到的對手不是特別厲害。」柳把比賽順序表放到中間的桌子上攤開,「我和忍足調查過了,這所學校打進全國大賽都很艱難。」

  千石摸著下巴:「那就是前三場就能拿下的比賽咯?」

  「不一定,」仁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跟搭檔看了之前的比賽錄影,他們的部長從來沒有上場過。」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桌子,「老熟人。」

  「橘吉平啊,」白石眼睛一亮,道,「那他們應該還有個沒上過場的吧。」

  「嗯,」柳生拿出另一張照片,「千歲千里。」

  「還真是老熟人。」謙也倒坐在椅子上,兩手搭在椅背上,「今年全國大賽的順序也是單雙單雙單,感覺他們會放大招。」

  「他們應該也拿到了出場的順序,知道對手是我們,對他們來說,最穩妥的方法就是,他們倆各自都是單打。」柳站起身,將出場順序貼在了前方的白板上。

  幸村笑了笑,道:「他們兩個應該會有一個第一個出場的,單打三。」

  「那麼我先出場好了,」千石舉了舉手,笑嘻嘻地說道,「在對方是強敵的情況下,輸了至少不會太難看。」千歲千里和橘吉平都是非常棘手的對手,不過,從千石的表情看來,他並不打算把第一場的勝利拱手讓人,那句話也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不二笑眯眯地說道:「這麼一來,感覺第一場就不能算出奇制勝了呢,對吧幸村?」

  「集訓的時候你們倆就在密謀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忍足玩味地看著他們倆。

  幸村輕笑了一聲,道:「我和不二雙打二。」

  仁王掩面:「我覺得這個時候最合適的話就是:你們開心就好。」

  「我覺得沒問題,不二和幸村兩個人在某種方面上來說,很有默契。」

  「那雙打一就還是交給仁王和柳生好了。」柳看了一眼自家的老牌搭檔,兩個人也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沒有問題。」

  不二捏著下巴:「現在還有兩個單打沒有決定人選了。」

  謙也懶洋洋地說道:「說起來啊,我們的部長今天怎麼回事?就任由我們自己決定嗎?」

  這時,眾人才把目光投向了一直蹙著眉保持著沉默的部長——跡部。

  「怎麼了跡部?你看起來心事很重啊。」忍足有些擔心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被忍足一問,跡部才回過神來:「啊恩,本大爺能有什麼事。你們決定好明天比賽的陣容了?」

  「原來你在聽啊!」謙也吃了一驚。

  跡部嗤之以鼻:「不然你以為呢?單打三和兩個雙打決定好了,單打二就我上吧。至於單打一——」跡部在剩下的幾個人掃了一圈,「白石,你壓軸。」

  白石被自己的口嗆了一下:「咳咳——跡部你說什麼?平時不都是你和幸村兩個人輪流單打一的嗎?」白石本來還算計著跡部應該會安排自己當單打二,沒想到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單打一,雖然以他的實力,擔當單打一也絕對沒有問題就是了。

  「啊恩,」跡部傲慢地揚起下巴,「還不趕緊給本大爺感恩戴德。」

  忍足歎了口氣:「我一直很懷疑,跡部這種人走在街上是怎麼做到不被人打死的。」

  「別人不知道,我就想知道原野是怎麼做到不打死他的。」仁王翹著二郎腿嬉皮笑臉地說道。

  謙也好奇地問道:「關原野什麼事啊?」

  「當然關她的事啊,你們還不知道吧?跡部大少爺第一次遇到原野的時候開車把人家撞了,還說人家碰瓷兒。你們想想原野那個戰鬥力,居然沒打死他,噗哩~」仁王甩了甩小辮子,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這就是愛~~~~」

  千石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仁王你能別唱了嗎?全網球部就你唱歌最難聽了。」

  「但是沒想到,原來跡部你和原野是這麼認識的呀,總覺得有點浪漫呢。」不二笑眯眯地說道。

  跡部不禁黑線。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浪漫的初遇,直到不久之前他還在擔心七海會因為那個不怎麼愉快的初識而討厭他呢。

  而想起七海,跡部就想起了今天臨走的時候聽到的奈奈對七海說的話。雲雀雲雀雲雀,怎麼又是雲雀?為什麼連七海的奶奶都知道雲雀?

  雲雀和七海,到底是什麼關係?


第112章 禦守

  吃完午飯沒多久,雲豆從外面飛回來了,看到七海就高興地叫起來:「七海——七海!」

  「哇雲豆!」七海伸出雙手讓那只胖乎乎的小黃鳥停在了她的掌心,然後湊過去用臉蹭了蹭它的羽毛,「好久不見你又肥了,應該把你丟到鍋裡去了。」她對neko說,「雲豆只會叫我和師父的名字啦。」

  趴在一邊要七海陪自己玩的neko一臉的驚奇:「它會說話啊喵!」

  雲豆歪了歪小腦袋,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安吉拉順著七海的胳膊一路爬到她的手心,然後爬到了雲豆的腦袋上。

  「你回來的好晚哦,不過我有留午飯給你哦!」七海像變魔術一樣地拿出了一小團煮熟的米飯,「你肯定不想我,所以現在才跑回來。」

  雲豆撲了撲翅膀飛到七海肩上,歪著小腦袋蹭她的耳朵,撓的七海脖子癢癢。她笑嘻嘻地說道:「好啦我知道啦,我跟你開玩笑的,快點來吃午飯,安吉拉為了等你都沒有吃呢。」

  neko趴在地板上,兩手撐著下巴,兩條腿晃來晃去:「小黃鳥和小蜘蛛喵——」

  擠了擠漆黑的小眼珠,雲豆在七海肩膀上跳了兩下,趴在它頭頂的安吉拉也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爪爪,算是回應了自己的小夥伴。

  「你們倆交流的方式還真是奇特呢,雖然見過很多次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七海滿頭黑線地把雲豆和安吉拉放下來,然後托著下巴看著兩個小傢伙頭對著頭分那一小團米飯。

  這時,雲雀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後對七海說:「七海,跟我回義大利。」

  「誒?」七海驚訝地看著雲雀,「現在嗎?」

  「越快越好。」雲雀皺起了眉。不管是那些王權者對七海投入的過多的關注,還是她的身體情況,都讓雲雀放心不下。

  七海扁了扁嘴:「可是我和阿綱說好十五號才回去的,小正會跟我一起回去。」

  「十五號嗎?」雲雀摸著下巴,「你要跟入江正一一起回去?」

  七海猛點頭:「嗯嗯,小正說會等我的。」

  「這樣……」雲雀沉思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我有事情要回去處理,等不了你那麼久。」如果他在這裡,比水流一定會有所顧忌,但是義大利那面還有事情要等他處理。雖然他和七海說這次回來是閑來無事,但是也不會閑到那個時候。

  七海急忙說道:「那師父你回去吧,沒關係啊我和小正一起回去就好了。」開什麼玩笑,她還想趁著這段時間查點東西,師父要是在這那她什麼都不用幹了。

  雲雀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怎麼覺得七海有點趕自己走的味道呢?

  察覺到雲雀的表情變化,七海又補充道:「師父你是不是擔心比水流找我麻煩呀?你不用擔心,白銀之王說了會罩著我的!」

  聽到白銀之王的neko高舉手臂一臉興奮地叫道:「小白超——厲害的!吾輩最喜歡小白了!」

  雲雀眯了眯眼,道:「我並不是很放心,比水流之前也不是沒對威茲曼下過手。不過你現在住在家光這裡,比水流多少應該會收斂一些,走之前,我也會去禦柱塔跟黃金之王打聲招呼的。」

  neko氣鼓鼓地瞪著雲雀,對他剛剛完全無視自己的話感到了強烈的不滿。她揮舞著手臂氣呼呼地抗議:「不要無視吾輩啊喵——」

  雲雀掃了她一眼:「安靜點。」

  neko又鼓了鼓臉,然後「哼」了一聲把臉扭向了一邊。

  七海摸摸她的腦袋,給她順了順毛安慰道:「好啦neko,別生氣啦。」

  neko摟住七海,一下子又開心起來:「還是七海好!」

  「那師父你什麼時候走呀?」七海眨巴著眼睛問道。

  雲雀挑眉看她:「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怎麼可能!」七海正色,「師父大人在這裡的時間太短了所以我要數著指頭過日子。」

  雲雀不由得勾起嘴角:「就你會說。我問你,你要那麼晚才回去,是不是因為跡部景吾?」

  「咦師父你怎麼知道?」剛說完,七海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就算把嘴捂上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乾脆嘿嘿地傻笑起來。

  雲雀兩手交叉著抄在胸前淡然地回答道:「骸說,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還有,你奶奶也說是他送你回來的,而且你剛回來兩天,就又跟他出去了,今天才回來。」

  七海皺了皺鼻子:「阿骸就算了,奶奶居然也出賣我!」

  雲雀在心裡默默地說:你奶奶不光出賣你,還好一頓誇跡部。他不解地問道:「你不是之前跟他不對盤嗎?雖然後來你說感覺他人還不錯,不過你們倆的關係變得那麼好了嗎?」

  七海歪著腦袋:「大概有那麼好吧?師父我跟你說,大少爺其實人真的超級好的!」

  如果雲雀沒記錯,上次說起跡部的時候,七海說的是「很好」,這次直接換成了「超級好」……「跡部到底幹了什麼把你收買了?」

  七海本來下意識地想要回答「給我打錢」,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於是她面色嚴肅地回答道:「師父,我想了一下,也沒想明白大少爺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是周圍基本沒有單身狗的雲雀差不多明白怎麼回事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就不用管了。」想拐他徒弟?呵,他的拐子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七海有些猶豫:「可是這樣不太好吧,師父?」

  雲雀斜睨著她:「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好的師父,我知道了師父!」

  手裡拿著終端,七海一邊向四周張望著一邊自言自語道:「大少爺在哪兒呢?」

  這時,她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喂原野——」她轉頭去,就見謙也和千石兩個人快步朝自己走來。

  「早~」七海笑眯眯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千石也跟她說了聲「早」,謙也則是有些懷疑地看著她,「你不會是因為記不住我們的名字才想了這種方法來打招呼吧?」

  「說什麼呢,」七海兩手抄在胸前,微微揚起下巴看著謙也,「我已經記住你們的名字了,忍足謙也和千石清純。」

  謙也掩面:「我感動得快哭了!」

  千石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別哭了,太沒出息了。」他壞笑著看著七海,「話說,原野你是來看跡部比賽的吧?是不是沒找到地方啊?」

  七海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嗯,我發了短信給大少爺,但是他還沒有回我。」

  「跡部應該去抽籤了吧?我們帶你過去吧。」謙也好心地說道。

  「那就太感謝啦!」

  七海和謙也他們一邊說話一邊走到比賽場地的時候,跡部剛好抽完簽回來。他挑了下眉有些意外地問道:「你怎麼跟他們倆一起過來了?」

  七海撅了撅嘴:「我發短信給你你不理我呀,我找不到地方嘛,剛好碰到了謙也和千石,所以就跟他們一起來了。謙也說你去抽籤啦,抽完了嗎?」

  「剛抽完。你什麼時候跟忍足關係這麼好了?連名字都叫上了。」說著,他就掃了一眼正在旁邊跟白石他們說話的謙也。

  謙也突然覺得背後涼嗖嗖的。

  七海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為了區分他和他哥啊,都叫忍足,叫一個兩個都回答了怎麼辦?」

  這個反駁太有道理了……跡部微微歎了口氣,然後拿出了終端,看完了七海發給他的短信之後才開口道:「剛剛抽籤沒看到,不然你也不用找這麼久了。」

  「唔沒關係啦,反正我也過來了啊。對了,你們抽籤是抽什麼?」七海好奇地問道。

  「比賽場地。」跡部解釋道。

  七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哦!那你們的出場順序都是安排好了的嗎?你第幾個上去呀?」

  「第三個,我是單打二。」跡部把出場次序表遞給了七海。

  「為什麼單打二號是第三個上場?」七海不解地問道。

  「全國大賽都是先單打三,然後雙打二,接著是單打二、雙打一和單打一的順序,明白了?」跡部耐心地解釋道。

  「明白啦!」七海對著跡部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什麼?」跡部接過來之後才看清楚,原來是個禦守,上面繡著「必勝」的字樣。

  七海解釋道:「奶奶說,日本人喜歡在比賽之前求個這個保佑自己比賽勝利,所以昨天下午我就去神社求了一個給你。」七海笑眯眯地看著跡部,兩隻眼睛彎彎的,「不過我是天主教徒誒,不知道算不算對日本神明的大不敬,萬一他不肯保佑你,我就去把香火錢全要回來。」

  本來跡部還很感動,結果聽了七海的話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看著靜靜躺在自己掌心的禦守,隨即把目光放在了七海身上。他深深地凝視著七海:「你特意去給我求的嗎?」

  「是啊,」七海不假思索地點頭,「因為你對我很好啊,所以我覺得我也要對你好一點。」七海嘿嘿笑著,「雖然只是個小禦守,你也不要嫌棄啊。」

  跡部握起拳,將預收攥在自己的掌心,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嗯,不會的。」

  「那你比賽要加油哦!」

  「好。」跡部打了個響指,神情自信而張揚,「你就等著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之下吧。」


第113章 誇獎

  就像之前預測過的一樣,千石在第一場就對上了千歲千里。

  「一開場就不輕鬆呢。」白石彎腰趴在圍欄上,語氣卻十分悠哉,「大家都比以前厲害了。」

  謙也笑嘻嘻地說道:「不如我們來猜測一下,千歲到什麼時候會進入無我境界?」

  七海好奇地問道:「什麼是無我境界啊?」

  「就是進入到了一種忘我的狀態,憑藉本能在打網球。」站在她身旁的栗原開口解釋道。

  跡部手放在臉上,雙眼緊緊地盯著場上的千歲:「啊恩,那種太費體力了,我想千歲應該沒有笨到一開始就用才氣煥發之極限。不過這樣的話——」他眯了眯眼,「這場比賽大概會打很久。」

  七海鼓了鼓臉,開始對身邊的栗原上下其手:「誒阿佑你好軟哦——哇像棉花糖!」

  栗原被她捏的有些害羞,跡部掃了她一眼,伸手把七海的爪子拎開了:「你這樣會讓阿佑為難的。」

  「唔阿佑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嘛!那大少爺你讓我捏捏?」七海壞笑著問道。

  一個對七海來說不算熟悉,但是跡部卻認得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了起來:「啊哈,跡部你這是光天化日的被小姑娘佔便宜了嗎?」

  幾個人紛紛看過去,就見入江奏多站在最高的臺階上朝他們笑眯眯地揮手。另外還有兩個男人站在他兩側,一個網球部的人也是很熟悉,高中時候一起參加過u17選拔的德川和也,另一個,除了跡部和七海之外,所有人都完全不認識。他戴著眼鏡,橘色短髮有些微微的自來卷,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

  七海眼睛一亮,朝著入江正一揮了揮手:「小正——」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真不懂為什麼你非要拉著我來。」

  入江奏多笑眯眯地回答道:「因為大姐說,你回來休假一直宅在家裡,怕你悶壞了嘛。我說,難得回來,你能不能放下你的代碼?」

  入江正一咬牙切齒地指著七海:「你可沒跟我說拖我出來能見到這個傢伙!」

  「她可是你朋友的小孩呢。」

  「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能只有這一個月可以不用看見她!」

  「你小點聲啦正一。」

  謙也摸著腦袋,感覺一頭霧水:「誒?入江前輩和德川前輩?旁邊的人是誰?好像是入江前輩認識的人誒,但是他剛剛是不是——」他看了看七海,「他好像認識原野啊。」

  仁王攤手:「噗哩~你說的真是委婉,那何止是認識,簡直是滿滿的嫌棄。」

  七海一臉嚴肅:「是時候帶著尤尼私奔了。」

  跡部想了想,隱約記得尤尼好像是白蘭的女朋友。他不禁納悶:「關尤尼什麼事?」

  「如果我帶著尤尼私奔的話,白蘭就會很狂躁,就會給小正加工作,然後小正也會變得很狂躁。」七海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比如給他吃很多棉花糖啊,給他送很多花啊——之類的。」

  跡部不由得在心裡同情了一下入江正一,有白蘭這種讓人完全摸不准的上司,還有七海這種整天給他添堵的朋友的孩子。

  正在大家疑惑的時候,站在高處的三個人已經走過來了。

  七海眨巴著眼睛看著德川,覺得這個人好酷,比起她師父只差了那麼一點點的酷。她聽到白石他們都管那個人叫「德川前輩」,於是好奇地問道:「你們都認識他啊?」

  「以前集訓的時候認識的前輩,跟入江前輩一起的。」跡部解釋道。

  七海恍然大悟,然後就聽到入江奏多對自己說:「哎呀,果然在這裡見到你了,七海。」

  七海朝他揮了揮手:「嗨,奏多。」

  入江正一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我工作的時候要面對腹黑的上司,回家休假要面對腹黑的堂弟,你是猜到七海在這裡才拉我來的吧我說。」

  入江奏多笑嘻嘻地回答道:「因為想看正一你崩壞的表情。」

  白石仰望天空:「感覺,我認識的最腹黑的幾個人都在這裡了。」

  七海扁了扁嘴,心裡說:那是因為你不認識宗像禮司,那傢伙的段位常人可是難以達到的。

  這時,謙也提出了一個問題:「等、等一下,剛剛原野是不是叫了入江前輩的名字?」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原來不是。」不二笑眯眯地說道。

  入江奏多反而有些納悶:「怎麼了?七海不能叫我的名字嗎?」

  「不是不是,因為原野她很難記住我們的名字,因為我們是男生。」謙也回答的一臉苦逼。

  七海正色道:「奏多是小正的弟弟所以要趕快記住才行。」

  仁王面帶好奇地說道:「所以說,我從剛才開始就很好奇,這位是?」他看著入江正一,「入江前輩和原野居然有一起認識的人,太巧了吧?」而且,好像只有跡部一個人一點都不意外,也不好奇,難道也認識?

  入江奏多這才抱歉地說道:「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的堂兄,入江正一。」

  七海指了指入江正一:「我叔叔。」

  眾人被驚得說不出話,最後還是幸村艱難地開口:「那就是說,入江前輩……也是你叔叔?」

  謙也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那我們是不是也變成叔叔了啊?」

  白石掩面:「這個便宜我一點都不想占!」

  七海轉頭看著跡部,剛要張嘴就被跡部搶了先:「你敢叫我叔叔試試。」

  七海閉上嘴,想了想之後,準備再說點什麼,又被跡部搶了先:「爸爸也不行。」

  「我完全不想知道你們倆平時到底有什麼奇怪的情侶間的play!」謙也堵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入江正一滿頭黑線地看著七海:「我需要一個解釋。」

  七海眼珠子一轉跑過去勾著正一的肩,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跟他打商量:「你別說出去,我保證三個月不出現在米歐菲奧雷。」

  「成交。」入江正一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跟入江達成交易的七海指了指球場奇怪地問道:「話說,千石還在比賽誒,我們是不是閒聊的太多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德川語氣冷靜地開口道:「三比二了。」

  「千歲領先?」

  「誒誒感覺好像過去了很久結果才這樣嗎?」

  「領先一分應該很好追,但是這才剛開始沒多久,後面不好說啊。」

  注意力重新回到比賽上,少年們臉上說笑的表情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認真,還有對未知比賽結果的緊張和期待。

  「你真的談戀愛了啊?」入江正一悄悄地問七海。

  「其實沒有。」七海悄悄地回答道。

  ……鬼才信。入江正一神色複雜地看著七海,最後還是沒說話。

  比賽的前半場,兩個人的比分還咬的很緊,然而在打出了三比四的比分之後,千歲進入了無我境界,原本不急不緩的比賽節奏一下子被拉快。千石的反應很快,但是適應新的比賽節奏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結果比分一下子被拉大,最後以6比4的結果敗給了千歲。

  「首戰失利,你們倆加油啊。」千石心態不錯,雖然輸了比賽,不過還是笑嘻嘻地給接下來要上場的不二和幸村加了油,只是臉上多少有些無奈,「真是不甘心啊。」

  「盡力就好了。」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看著一起上場的不二和幸村,七海若有所思:「他們倆關係真的很好哦。」

  「噗哩~」仁王滿臉的幸災樂禍,「兩個大魔王一起上場,我都有點心疼對手了。」

  「這場比賽會是碾壓級別的吧?」謙也晃著腿,跟仁王一起趴在了圍欄上。

  入江奏多用一種像是詩朗誦一樣的語調開口說道:「那天,他們終於想起了,被不二和幸村兩個人一起碾壓所支配著的恐懼。」

  原本盯著德川看的七海迅速轉頭:「奏多,小正說你也是大學生誒,為什麼你不去比賽?」

  「我大四了啊,早就退部了。」入江奏多聳了聳肩,「現在只是偶爾會和德川一起打打球,畢竟我的目標也不是當職業選手嘛。」

  「那你想做什麼?」七海好奇地問道。

  「交響樂隊的薩克斯手——」

  「入江前輩你醒醒啊!」所有人都驚恐地吼了起來。

  看到七海忍不住又看向了德川,跡部一臉不爽地問道:「你對德川前輩那麼感興趣嗎?」

  「你不覺得德川前輩很酷嗎?」七海不知道德川叫什麼,只是聽跡部他們都這麼叫,就從善如流地跟著這麼叫了。

  看著七海亮晶晶的雙眼,跡部更不爽了:「我不酷嗎?」

  忍足對著白石小聲吐槽:「我受不了了,這股濃濃的醋味。」

  七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啊,我覺得你是帥,但又不僅僅是帥,唔——」擰著眉思索了半天,七海一砸拳恍然大悟道,「是好看!」

  跡部斜睨著七海:「你這是在誇我?」

  「是啊,因為想不出別的詞了,只有好看才是最貼切的形容。」七海一本正經地說道。

  跡部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管是七海認真的表情還是她剛剛說的話,都讓跡部覺得——太可愛了。吉澤說的沒錯,當你真的非常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除了可愛已經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好久不見了呢,跡部前輩。」


第114章 修羅

  聽到這個聲音不只是跡部,其他人也都轉了回去。

  七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站在他們面前的少女身材嬌小,長得也十分甜美可愛,栗色的中分齊肩短髮,兩邊的頭髮被她用可愛的小夾子夾住。她兩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還有其他的幾位前輩,好久不見了。」

  「哦哦,是橘杏啊。」謙也有些驚奇地說道。他搭著堂兄的肩膀笑嘻嘻地問道,「下一場就是你哥哥跟跡部的比賽,你是來打探軍情的嗎?」

  知道謙也是在開玩笑,名叫橘杏的少女笑著回答道:「是呀,這都被你知道啦?」

  跡部還沒說什麼,側目一看七海已經不見了。他心裡一驚,就見七海沖到了橘杏面前,拉著她的小手深情款款地對對方說:「你知道怎麼用24種語言說『我愛你』嗎?我可以說給你聽——」

  「你給我回來。」跡部按了按跳動的額角,走過去把七海拎了回來,「一不注意你就給我惹事。」

  七海不服氣地反問:「我惹什麼事了?」

  「你幹嘛要調戲橘杏,嗯?」跡部挑眉問道。

  「我那叫調戲嗎?我這叫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克制不住自己的*!」七海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搞不清楚狀況的橘杏看看跡部又看看七海,最後一臉懵逼地轉向網球部的其他人尋求幫助。

  「噗哩~」仁王嬉皮笑臉地朝著橘杏招招手,「你還是到這面來吧,這倆人啊,嘖嘖。」

  橘杏眼珠一轉,心裡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悄悄地跑到仁王他們那裡,然後小聲問道:「是跡部前輩的女朋友?」

  「猜對~」謙也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千石摸了摸下巴:「但是怎麼說呢,跡部和原野兩個人還真是般配啊,都喜歡調戲橘杏——」

  「你這話可別被跡部聽到,那是他的黑歷史,明明就是他作孽,結果回去之後臉黑了一個禮拜。」忍足攤了攤手,對自家任性的部長大人表示了無奈。

  然而七海卻耳尖地聽到了這句話,跟跡部吵起來底氣更足了:「你自己都調戲小姑娘,還不准我調戲!」

  「你調戲的太多了!」跡部覺得自己氣的快要升天了。

  七海歪了歪頭,然後攤手:「唉,早說嘛,你是嫉妒我調戲的小姑娘比你多。」

  一旁看好戲的吃瓜群眾一時間目瞪口呆:啥?怎麼回事?你怎麼理解成這個樣子的?

  跡部都被七海氣笑了。他說:「我認輸行不行?我們能不能結束這個話題?」當初一時興起調戲了一下橘杏是他至今為止都不想提起來的黑歷史,雖然他一直都表現出「本大爺是最完美的做什麼都是對的」的姿態,但心裡還是會覺得羞恥度爆表啊。

  「那你要討好我一下。」

  「你這麼可愛。」

  吃瓜群眾表示又吃了一嘴狗糧。

  「……我們還是看比賽吧。」七海把臉一扭,一本正經地看起了局勢明顯一邊倒的雙打二的比賽。

  入江奏多頗為意外地說道:「原來跡部會誇人啊?」連德川都忍不住看了跡部一眼。

  「那你得看他誇的是誰。」謙也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橘杏拍了拍腦袋:「哎呀,我過來太久了,本來只是想跟你們打個招呼的。我先回去啦,拜拜~」說完之後,她朝著眾人揮揮手,就跑回到了自己的隊伍。

  入江奏多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納悶地自言自語:「正一去哪裡了?」

  正說著,入江正一就拿著剛剛才掛斷的終端回來了。他看了看七海,有些狐疑地問道:「七海你熱嗎?」

  「啊?什麼?」七海睜著一雙天藍色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入江正一。

  「曬得臉這麼紅。」入江正一伸手捏了捏七海的臉,「對了,我剛剛接到了白蘭先生的電話,他說過幾天會到並盛去玩兩天。」

  七海吃驚地看著入江正一:「咦,他之前沒來嗎?我還以為他會很開心地來破壞你的假期。」

  「沒有,」入江正一掩面,「害得我提心吊膽過了一個星期,你要知道他最喜歡給人製造『驚喜』了。」

  「你說的有道理哦,居然還會告訴你自己什麼時候來,簡直不像是白蘭的作風。」七海歪了歪頭,然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她不是個怕熱的人,而且日本的夏天比起西西里差的遠了,為什麼會臉紅啊?而且剛剛心跳也加快了,不會是又要犯病吧?

  「給你。」跡部把一瓶飲料遞給了七海,見她疑惑地看著自己,跡部解釋道,「你不是熱嗎?」

  「謝謝。」七海接過飲料道了聲謝,然後用兩隻手握住飲料的瓶身,並沒有打開它。

  跡部似笑非笑地看著七海:「你還會跟我客氣啊?」

  「我可是很有禮貌的好孩子。」七海低著頭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跡部突然湊到了七海面前,嚇了她一大跳。

  她往後退了一步:「你幹嘛突然靠過來啊?」

  「嗯?你緊張什麼?」跡部輕笑,「該不會是沉醉在本大爺的美貌之下,所以害羞了吧?」

  七海撇了撇嘴:「大少爺,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你身邊那麼多可愛的女孩子但是你一直單身了。」

  「為什麼?」跡部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看著七海。

  七海一揚頭,神情裡還帶著幾分傲慢:「就你這麼自戀的人,除了——」

  「除了什麼?」跡部追問道,「你怎麼總是喜歡說話說一半?」

  「哇!」七海突然伸手指著場上,「幸村好厲害!他們兩個真的只是普通的人類嗎?感覺對面的人完全無法回擊了誒!」

  「你還真是——」跡部歎了口氣,雖然表情很無奈,但是看著七海的時候,眼裡還是帶上了幾分笑意,「嗯,他們倆都很厲害。」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最厲害。」

  「嗯!」七海用力點頭,臉上帶著幾分得意,「有我給你加的buff,我可是歐洲人呢!」

  跡部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嗯。」

  不二和幸村的球技本來就是高水準,而且兩個人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默契,雖然說配合的時間不如隊裡另外一對雙打,也就是仁王和柳生的時間長,但是一上場比賽,他們就好像看透了對方的想法一樣,配合的簡直滴水不漏。

  「厲害了我的大魔王。」兩個人一下場就受到了隊裡人的熱烈歡迎。

  白石拿出終端:「才二十分鐘就結束了,你們倆也太快了吧?」

  幸村喝了口水,面帶微笑地回答道:「我還沒用出滅五感呢,不然更快,不過,有人說過要享受比賽,所以節奏還是放慢一點吧。」

  「感覺這種話也就越前說得出來了。」柳合上筆記,「得到了不錯的資料。」

  七海眨巴著眼好奇地問道:「你是在算對面的人心理陰影面積多大嗎?」

  「不,我只是記錄一些他們比賽的資料而已。」柳認真地回答道。

  七海想了一下,砸了下拳恍然大悟道:「跟五月一樣的那種嗎?」

  柳思索了片刻,意識到七海說的是籃球部的經理桃井五月。他點了點頭,卻在看到七海眼中突然迸發出的驚喜之後,內心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七海說:「那個啊,五月給過我一本關於大少爺的『聖經』,裡面有很多關於大少爺的資料,非常詳細,詳細到他有多少條胖次,款式是什麼樣的,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一般女孩子不會搞得到這種吧?是不是你——」

  「不是。」柳想也不想地否定了七海的說法,「我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再說了,估計跡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條胖次了這到底是哪裡來的不靠譜的小道消息啊?

  「跡部肯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幾條胖次啊,你哪裡看來的不靠譜的小道消息啊?」謙也一臉莫名地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入江正一目瞪口呆地問自己的堂弟:「我就幾年沒回日本,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開放了嗎?」

  「在熱情奔放的義大利工作的人居然說日本的大學生開放?不過這麼光天化日地討論胖次好像確實不太好。」入江奏多摸了摸下巴,然後一臉八卦地看著跡部,「跡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條胖次啊?」

  跡部嘴角抽了抽:「你們這些人啊……」他轉頭看向挑起這個話題的罪魁禍首,對方卻一邊喝著他遞過去的飲料一邊無辜地用眼神問他:怎麼了?跡部咬牙切齒:「回去之後你給我把那本所謂的聖經交出來。」

  七海放下飲料委屈地抗議:「可是我還沒有看完。」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不就好了?還這麼費心費力地去瞭解我,嗯?」跡部湊過去,他的鼻尖跟七海的鼻尖之間只有三公分的距離,「該不會真的被本大爺迷住了吧?」

  七海一把推開了跡部的臉:「想真多,你該去比賽了。」

  跡部彎了彎嘴角,拎起自己的球袋走進了球場。

  如果他剛剛沒看錯的話,七海應該是——臉紅了。


第115章 醒悟

  看著扛著球拍走到場地中央的跡部,橘吉平打趣道:「居然捨得省掉你那種誇張的出場方式,這不像你啊,跡部。」

  跡部不客氣地回敬道:「會為這種事情感到驚訝,這也不太像你。」

  橘吉平笑了笑,道:「剛剛小杏過去跟你們打招呼,帶回來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趴在圍欄上兩手托著下巴盯著跡部看的七海。

  跡部沒有轉頭,只是憑藉橘吉平看的方向就知道他看的是誰了。他勾了勾嘴角:「本大爺還以為你們都知道了,看來還是做得不夠。」

  「如果在九州的我們都知道了,那就真的是跡部你一向的作風了。」說完之後,橘吉平便認真地說道,「全國大賽第一場比賽就碰上你,還真是讓人沒法鬆懈呢。」

  「這種想法你還是不要有比較好,就算對手不是我也一樣。」跡部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比賽開始,跡部發球——」

  眼睛隨著那顆檸檬黃色的小球來回轉動,入江正一懶洋洋地說道:「真不懂你為什麼非要我來陪你看這種比賽,真的有意思嗎?」雖然這麼問,但是他也看得出來,場上的兩個人明顯是樂在其中。

  入江奏多笑嘻嘻地回答道:「我說你啊,就是因為平時缺乏運動,所以才會不感興趣,不僅如此——」他用力拍了拍入江正一的肩,差點給他拍跪下了,「體質還差。」一緊張就肚子疼,除了自家堂兄,入江奏多還真是沒聽說過別人誰有這個毛病。

  入江正一滿頭黑線:「我覺得這之間並沒有設麼必然的聯繫……七海,你怎麼看的這麼起勁兒啊?」

  「跟你不一樣,我和藍波可是經常被白蘭拖著去看各種比賽。」七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麼網球足球籃球,就沒有白蘭不想看的,不僅看,還拖著他們一起打。其實白蘭想拉著尤尼一起去,但是尤尼不感興趣,把尤尼捧著當寶貝一樣的白蘭又不想勉強她,就死皮賴臉地拽上了七海和藍波,以至於他們倆那段時間經常掛在嘴上的吐槽就是,「白蘭不是家族首領嗎?這麼閑真的合適嗎?」

  作為白蘭的部下,入江正一當然對這些事情十分清楚。他拍拍七海的肩,歎了口氣對她說:「你們倆……也很不容易啊。」

  「我想起了那天原野的那一球。」想起七海那穿破球網的一球,網球部的人紛紛變了變臉色,好像想起的是什麼特別恐怖的事情一樣。

  入江正一無奈地問七海:「你做了什麼啊?把人家都嚇成這樣了?」一個兩個就算了,怎麼他們整個網球部的都跟受到了了不起的驚嚇似的。

  七海面色深沉地回答道:「我把大少爺的網球拍給打穿了。」

  「你還是真是深得你師父的真傳啊。」

  「過獎了。」

  比起剛剛幸村和不二那場一邊倒的雙打,跡部和橘吉平的比賽要有看頭的多。

  「半個小時了啊,現在比分是四比三,跡部領先一分,你們覺得誰會贏啊?」謙也饒有興致地問道。

  一直比較沉默的柳生最先開口:「不太好說。」

  一旁的柳把小本本翻得刷刷響:「橘吉平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啊,畢竟是和千歲一個水準的。不過就像柳生說的,不好說。」

  「我可不認為打贏了我的跡部會在這裡輸掉比賽啊。」入江奏多對跡部還是相當看好的,「七海覺得呢?」

  入江奏多這麼一問,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七海。

  「大少爺會贏啊,肯定的。」七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謙也納悶地問道:「你就這麼相信跡部嗎?」

  「感覺大少爺就差在臉上寫著『不會輸』三個字了啊,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失敗的那種性格吧?」七海歪了歪頭想了一下之後說道,「反正我是這麼覺得的啦,你們不要太在意我的想法。」

  「不不不還是很在意的,」仁王擺了擺手「怎麼說呢,你好像跟跡部認識也沒多久吧?感覺倒是把他的性格摸得挺透的了,對吧,經理大人?」

  突然被提名,栗原先是一驚,隨即點了點頭:「嗯,沒錯,景吾他就是這樣,絕對不允許自己有失敗的時候。」

  七海想起來吉澤說過的,跡部剛去英國的時候還被人欺負過,不知道大少爺被人欺負的時候,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氣鼓鼓的?還帶著不甘心。想想就覺得可愛誒。

  入江正一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七海:「我說,你以後離白蘭先生遠一點吧。」

  「我怎麼了?」七海覺得自己太無辜了,白蘭可是大腹黑,跟宗像禮司一個級別的,她比起他來可差遠了。

  「你剛剛眯眼笑的樣子跟他太像了,」入江正一掩面,「太驚悚了。」

  「你快得白蘭恐懼症了,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要跟著他幹。」七海聳了聳肩,「懶得管你。」所以宗像和白蘭到底是誰更腹黑一些呢?好糾結哦,感覺這兩個人不相上下啊……「哇!大少爺得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跡部和橘吉平的比分漸漸開始拉大。

  幸村冷靜地分析道:「時間拖得越久,跡部越佔優勢。橘吉平腳上有舊傷,就算他意志力再堅定,肯定還是會受影響的。」

  入江奏多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不就是跡部最擅長的戰術嗎?這傢伙的體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連我都輸給他了。」

  德川瞥了他一眼:「你當時明明可以繼續比賽的。」

  入江奏多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非也非也,就算當時比賽繼續下去,我覺得結果也是一樣的,那傢伙一點都不打算放過我呢。」

  「聽起來大少爺好像很難纏哦。」七海托著下巴,「我說比賽的時候。」

  「是啊,」仁王兩手反剪在腦後,「國中的時候他跟手塚比賽,就是拖了很長時間。嘛,雖然那場比賽我沒看,不過後來聽人說,有不少人罵跡部卑鄙呢。」

  「雅治!」幸村呵斥了仁王一聲。

  所有人都有些擔心地看向了七海,畢竟在人家面前說她男朋友壞話不是件光彩的事,雖然這些話並不是他們說的。

  「誒——」七海反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們看我幹嗎啊?啊,你們該不會覺得我會生氣吧?」

  栗原手握成拳,眼睛緊緊地盯著七海:「七海你……是怎麼想的?」

  「沒什麼想法啊,大少爺肯定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再說了,就算是打網球也要講究戰術的,卑鄙談不上吧?這些人太大驚小怪了。」比這卑鄙的她又不是沒見過,如果是她的話估計也會做出跟跡部一樣的選擇。

  而且,跡部他應該不僅是不想輸,也是不能輸吧?

  比賽的最終結果是跡部以六比四的比分贏得了比賽,也就是說,如果下一場雙打也贏了的話,那他們就拿下了全國大賽的第一場比賽了。

  「交給我們了。」一前一後上場的仁王和柳生跟比賽回來的跡部擊了個掌。

  跡部勾起嘴角:「啊恩,輸了我可不會放過你們。」他把球袋放下,抬頭就看到七海站在自己面前,手裡拿著毛巾和水。見跡部抬頭,七海一聲不吭地把毛巾和水遞了過去。跡部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沒接七海給他的東西,而是問她,「看到勝利歸來的本大爺,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恭喜?」七海歪了歪頭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跡部頓時哭笑不得。他說:「你這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嗯?誰惹你了?」

  「唔沒有啦。」七海搖了搖頭,然後把東西塞到了跡部手裡,「給你。」

  看著被慌亂地塞到自己手裡的毛巾和水,跡部皺了皺眉:「你今天不對勁啊,怎麼了嗎?」

  「沒、沒有啊!」七海急忙否認。

  「說話都結巴了。」跡部說著,把毛巾掛到了脖子上。

  「……我去看仁王和柳生的比賽了。」扔下這句話,七海就跟逃跑似的沖回到了入江正一身邊,留下跡部一個人在原地,嘴角和眼中的笑意同時擴散開來。

  這丫頭真的在害羞啊?

  按住心口的位置,七海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明明就像平時一樣在和跡部對話,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那麼緊張?

  跡部說的沒錯,她今天就是很不對勁,連她自己都意識到了。

  她是不是喜歡上跡部了?

  這個想法一跳出來,七海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趕緊晃了晃腦袋,想把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甩出去。

  一旁的入江正一看到她這一連串的動作,有些狐疑地問道:「七海你在幹嘛啊?」他伸手試了試七海的額頭,語氣有些擔心,「從剛才開始你的臉就很紅,是不是發燒了?還是中暑了?」

  七海面色嚴肅地對入江正一說:「小正,我可能快要死了。」

  「誒?」入江正一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信你去問問我師父。」七海的表情依舊嚴肅。

  「誒誒?」入江正一覺得這事情可能有點嚴重,七海連雲雀都搬出來了。

  「要是我死了的話——」

  「你在說什麼傻話?」七海還沒說完,就被跡部打斷了。

  他剛休息完,結果就聽到七海一本正經地在跟入江正一胡說八道,聽得他又好氣又好笑,感覺她接下來都要立個口頭遺囑了,跡部才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可是很認真的。」七海不高興地瞪著跡部。哼,大少爺就是大少爺,怎麼可能會懂她現在的心情,她可是真的隨時都會死掉的人。

  跡部突然想起了白蘭那天說的話,甚至連他那個時候輕快的語氣和愉悅的表情都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裡。

  「你會害死她的。」

  跡部心裡一沉,語氣也嚴肅起來:「我不允許。」

  「啊?」七海一臉懵逼地看著跡部,不明白他沒頭沒腦地說這句話是要幹嘛。

  然而跡部卻對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什麼,看比賽吧。」

  不允許你死,也不允許自己害死你。跡部看著聽話地轉回頭去看比賽、還興致勃勃地跟入江奏多討論的七海,目光變得深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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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隔閡

  聚精會神地看著比賽,七海不禁感慨:「感覺你們的比賽跟那些國際比賽比起來一點都不遜色啊,仁王果然很厲害。」

  跡部板著臉問她:「我不厲害嗎?」

  「不是不是,」七海擺了擺手,「我上次不是跟仁王交過手嘛,當時就覺得他應該很厲害,現在親眼看到了,他真的很厲害。原來他都打雙打啊,明明單打也很強的。」七海認真地說道。

  跡部意味深長地看著七海:「你居然這麼認真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七海一臉莫名地轉頭看著跡部:「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嗆我。」跡部實話實說。

  「……原來你喜歡我懟你。」七海的表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大少爺。還有,我說,你想到什麼糟糕的事情了?怎麼笑成這樣了?」感覺跟整了人之後非常愉快的白蘭和宗像沒有區別了啊喂!

  跡部輕笑了一聲:「沒什麼。對了,一會兒比賽結束我送你回去?」

  「嗯?不用了,我和小正一起回去。」七海眨巴了一下眼說道。剛剛雲雀給她發短信,說奈奈和家光有事出去了,中午他負責管她吃飯,所以讓七海在看完比賽之後跟他說一聲,他要過來接她。

  「真的不用?」跡部挑眉看她。

  七海鼓了鼓腮幫子:「不用啦,有人來接我。小正你可以搭順風車誒,中午我們可以一起吃飯。」

  入江正一想了想,好像是聽綱吉說過雲雀這幾天回並盛了,於是便點了點頭,然後轉過去對入江奏多說:「中午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誒?」入江奏多吃驚地看著堂兄,「還想下午繼續拉你來呢。」

  「下午還有比賽?」入江正一比他還吃驚,這群大學生還真是有活力啊,這麼熱的天還要來打比賽。

  入江奏多乾脆果決地回答道:「沒有。」

  「……我要認真地考慮一下跟你斷絕兄弟關係了。」入江正一推推眼鏡面色嚴肅地說道。

  入江奏多得意地朝他做了個鬼臉:「大姐不會同意的。你們要見誰嗎?帶上我嘛。」入江奏多勾著正一的肩膀跟他打商量。

  入江正一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絕:「不要。」帶著奏多去見雲雀?還是算了吧,他可不想給他收屍。「再說了,你還帶著朋友,跟我去合適嗎?」

  入江奏多想了想,覺得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攤了攤手大發慈悲地表示:「好吧,這次就先放過你。」

  入江奏多嘴角抽搐:「那還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都是我作為弟弟應該做的。」入江奏多不客氣地收下了入江正一的感謝。

  注意到七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入江正一,跡部納悶地問道:「你一直看他做什麼?」

  「嗯?我只是在想,難怪小正會忍得了白蘭那種上司,原來他有一個跟白蘭差不多的弟弟哦。」七海不禁有些同情入江正一。

  入江正一伸手捏著七海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要把我所有的糟心的原因都推給別人好嗎?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被入江正一捏著臉頰的七海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但是明顯我讓你糟心的時候比較少嘛。」

  「到底是誰給了你說出這種話的自信?」入江正一真是被七海逗得又好氣又好笑。

  「與生俱來——啊!」七海突然叫了一聲,嚇了身旁的跡部一跳,結果他一轉頭,就看到七海腦袋上多了個裝飾物——一隻胖嘟嘟圓滾滾毛絨絨的小黃鳥。

  跡部嘴角一抽:「你還真是招小動物喜歡啊。」小狗小貓就算了,居然還有小鳥。說起來,上次還看到七海跟一隻白色的貓頭鷹對話,她說那是她叔叔的寵物,這次不會又是哪個叔叔養的寵物吧?

  要是七海知道跡部內心的想法,估計會忍不住要誇他真聰明,居然猜對了一半,因為雲豆不僅僅是個寵物而已,還會幫雲雀傳遞情報。臉上的不由得露出的燦爛的笑容,七海伸手把雲豆拿了下來:「你來的好早哦。」

  雲豆在七海的手心撲棱了一下翅膀:「七海——七海!」

  「嗯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現在不能讓安吉拉陪你玩,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七海笑眯眯地摸了摸雲豆的小腦袋。

  跡部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吐槽「為什麼小鳥會說話」還是吐槽「你到底是怎麼無阻礙地跟一隻鳥交流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跡部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雲豆歪了歪小腦袋,然後撲棱著翅膀飛到了他肩膀上,舒舒服服地臥下之後用喙梳了梳自己的毛。

  「咦,雲豆很少會主動跑到不認識的人那裡的。」七海驚奇地說道,「大少爺你的魅力已經大到連鳥都能吸引了嗎?」

  「我說你……」跡部先是滿頭黑線,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你終於意識到本大爺的魅力了嗎?」

  「……啊,仁王和柳生又得分了誒。」七海猛地轉回頭去並且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跡部只是但笑不語。

  在仁王和柳生的默契配合之下,雙打二的比賽也進行的很快,東大順利地拿下了全國大賽的第一場比賽,晉級明天的第二輪比賽。

  「下午有人來看嘛?應該還會看到不少老熟人誒。」謙也舉手發問。

  白石摸著下巴思索:「來看看也行,嘛,我是覺得都行,反正到時候賽場上也會遇見。」

  忍足推了推眼鏡,語氣裡帶著幾分遺憾:「想當年的立海大三巨頭少了一個不在我們學校,想想就覺得真是遺憾啊。」

  幸村笑眯眯地開口道:「這樣反而可以賽場上見。」

  「噗哩~說起三巨頭,我就想起了四大部長,」仁王拽著自己的小辮子吊兒郎當地說道,「手塚也不在了喲。」

  聽了這句話之後,不二原本微笑的表情一下子維持不住了。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手塚只是去德國留學了,你不要說的那麼詭異行不行?」

  「說起留學,跡部你當時不是也說要去英國來著?怎麼後來沒去呢?」忍足有些納悶地問道。

  「啊恩,本大爺當時只是說有可能去吧?」跡部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雲豆已經跑到他腦袋上去了。

  仁王打趣他:「真不愧是跡部啊,頭頂上趴著只鳥居然這麼沒有違和感。」

  跡部傲慢地揚起下巴:「區區一隻鳥怎麼可能有損本大爺無與倫比的美貌?」

  七海收起了終端,對著雲豆召喚了一聲:「雲豆,我們要走啦。」剛剛她收到了雲雀的短信,說已經在外面等他們了。

  雲豆拍了拍翅膀,從跡部的腦袋上飛到了七海伸出來的手上。

  「那我先走了哦?你們明天還有比賽的吧?我明天再來。」說完之後,七海就朝他們揮了揮手,「大少爺拜拜,阿佑拜拜,還有其他各位,大家拜拜~」

  「真的不用我送你?」跡部挑了挑眉。

  七海皺了皺鼻子:「大少爺你很囉嗦誒,真的有人來接我啦。我先走了,回見!」雖然說雲雀對她很有耐心,但是她也不想讓師父大人一直等著自己啊。

  跡部笑了笑,也朝她揮了揮手:「回見。」

  七海和入江正一一起出去之後才發現,來的不僅只有雲雀。

  「七海——」原本蹲在車子旁邊一臉抑鬱和憤懣的neko在看到七海之後立馬開心起來,飛奔著就撲向了她,「吾輩好想你呀!」

  「neko——」七海穩穩地接住了neko。因為neko是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所以接住她之後七海沒辦法埋胸,但是溫軟的女孩子光是抱在懷裡都讓人心神蕩漾了,管她能不能埋呢。七海揉了揉neko的腦袋笑眯眯地問道,「你怎麼跟師父一起來了呀?」

  說起這個,neko就覺得很委屈:「因為爺爺奶奶不在家,吾輩就想出去玩,結果被他逮到了。」說著,neko小心地打量了雲雀一眼,結果雲雀一個眼神掃過來,嚇得她趕緊又轉回去,抱緊了七海求安慰。

  七海不禁汗顏:「師父你怎麼又欺負neko啦?」

  雲雀倚著車子閉著眼懶得解釋。本來只是想著這個小動物自己在家,不知道能不能填飽肚子,乾脆就帶她一起出來,誰知道她見了自己就跑,他就只好把她逮回來了。

  「你不逮吾輩,吾輩怎麼會跑!」neko憤憤地瞪著雲雀。

  雲雀一副不以為然的悠哉派頭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你不跑,我也不會逮你了。」

  「總覺得這段對話我正是一點反駁的地方都挑不出來呢。」七海喝了口果汁,感覺自己有點寂寞。

  一直保持沉默的入江正一抬頭幽幽地看她:「所以這個時候只要吃飯就好了。」

  七海歪了歪腦袋不置可否,就在這時,她的終端響了起來。

  「咦,伏見?」

  七海有些訝異,不過還是接了起來。終端那頭伏見的語氣依舊是透著一股懶散勁兒。他說:「方便講話嗎?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七海看了一眼雲雀,然後小聲對伏見說:「你等一下啊。」然後她扔下一句「我接個電話」之後就走出了包間。

  確定周圍也沒有人之後,七海松了口氣,然後問伏見:「什麼事啊?」

  「關於原野一郎在橫濱的那處房產,我查到,有一段時間不在他名下,但是也不在原野平藏的名下。」伏見用沒有起伏的聲音說道。

  七海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乾笑著對伏見說:「哎呀,這段時間我都忘了我在調查這件事了。」

  「……我掛了。」

  「誒別別別!等等,不在他名下是在誰名下啊?」七海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只是資料室在整理一些過期的資料,我本來想去看看有沒有能用的,結果意外地發現了這個。」伏見頓了頓,道,「不知道有沒有用。」

  七海沉思片刻之後回答道:「一點點積累起來總會有用的,謝謝你啦,伏見。我師父最近在並盛,等他走了之後我會聯繫你的。」

  伏見明白,七海的意思就是讓他暫時不要主動聯繫她。

  「我知道了,那回頭再說。」

  「拜拜~」

  接完了電話,七海溜回了包間。雲雀喝了口茶,語氣漫不經心地問道:「伏見是宗像禮司的手下吧?找你什麼事?」

  「之前跟他一起調查了一個事件,他打電話來跟我說結果。」七海臉不紅氣不喘地撒了個謊。

  雲雀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眼神卻變了變。

  七海打電話從來不避諱他,像剛才那樣跑出去打電話,還是第一次。

  到底是什麼事?


第117章 猜測

  對於雲雀的突然到訪,宗像並沒有感到十分意外。不是預測到了他會來,而是這個世界上能讓宗像覺得意外的事情著實不多。

  「雲雀君突然來我r4,請問有何貴幹呢?」第四王權者宗像禮司擺著萬年不變的淡定笑容很有禮貌地問道。

  雲雀挑眉看他:「沒事不能來嗎?」

  「當然可以,但是雲雀君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不妨讓我猜一下,是不是關於你的高徒,原野君呢?」宗像笑眯眯地問道。

  雲雀不是個喜歡繞圈子的人,難得宗像單刀直入地問他,他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沒錯,是關於七海的。」

  「請問何事?」宗像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今天中午七海接了一個叫伏見的人打過去的電話,說是幫忙調查的一些事出了結果,有這回事嗎?」雲雀緊盯著宗像問道。

  宗像輕笑一聲,回答道:「雲雀君,你要知道,伏見君在我這裡可是很有很大的自主權,可能他確實拜託了原野君幫了他什麼忙,但是並沒有告訴我。伏見君掌握著r4的整個情報科,而據我所知,原野君有著一流的情報搜集能力,連雲雀君你不也經常會交給她一些搜集情報的任務嗎?所以我認為,這種事發生的概率還是很大的,如果雲雀君實在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叫伏見君過來,讓你親自詢問一下。」哦呀哦呀,看來雲雀對原野七海現在在做的事情也起疑了呢。本來這幾天七海沒有新的動靜,連宗像都以為她要消停了,誰知道今天雲雀又來問了。但是——宗像眯了眯眼,心裡暗暗想到,總覺得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以雲雀的性格,如果真的想知道,肯定會直接去找伏見,跑到這裡來問他,不是多了道程式嗎?

  而且,他可不相信,彭格列的人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麼一想,反而讓宗像覺得,似乎是他們在放任著七海去調查這件事。

  那目的是什麼呢?

  雲雀盯著宗像看了一會兒,語氣平淡地開口:「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不用問了。」他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哦呀,明明才來不久,連茶都沒喝完呢。」宗像語氣遺憾地說道。

  雲雀瞥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還冒著熱氣的抹茶,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不了。」這麼苦的抹茶他可喝不下去,真不知道宗像怎麼喜歡用這個招待人。

  「既然如此,那我送雲雀君出去吧。」說著,宗像也站了起來。

  兩個人走到門口,宗像打開門,就看到伏見一臉詫異地站在門外,抬起的右手做著準備敲門的動作。宗像微笑道:「真巧,伏見君來了。」

  「室長您找我?」伏見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幾分疑惑。

  宗像搖頭:「不,是雲雀君。」

  聞言,伏見微微側過頭去看著雲雀,卻發現對方也正在打量自己。見伏見轉頭,雲雀便淡漠地開口:「不用了。」說完之後,雲雀就大步地離開了室長室。

  宗像叮囑伏見:「伏見君請進去等我與喜愛,我送一下雲雀君,稍後就回來。」

  伏見有點懵逼地點了點頭,想了一下之後才想起來:「啊,雲雀?那不是原野她師父嗎?」

  送雲雀到法務局門口,宗像問道:「雲雀君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你們王權者,最近小動作還真是多。」雲雀嗤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滿滿的嘲諷,「說好的黑手黨和異能者互不干涉呢?」

  宗像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可就不關我的事了,雲雀君,青之王的氏族一向是遵守並且維護秩序的。」

  「我不是說你,」雲雀挑眉,「除了你,還有其他人。」

  「我相信白銀之王沒有惡意,但是綠之王就不好說了。他似乎對原野君有著什麼特殊的執念。」其實宗像很能理解比水流的想法,但是又不是特別理解。就像當初,他們倆同時執著於伏見,但是宗像是因為處於伏見猿比古這個人的欣賞,而比水流則是為了壯大自己的氏族。思索片刻,宗像疑惑地問雲雀,「說起來,雲雀君,綠之王已經破壞了異能者與黑手黨之間的協定,按兵不動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雲雀沒有說話。這當然不是他的作風,要不是七海身份特殊……

  「咦?青之王?」一個溫和沉穩的男聲在背後響起,雲雀和宗像同時轉了頭去。這時,宗像眼尖地注意到,雲雀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原野平藏快步走過去,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很少在法務局的大門外看到你啊,青之王。」

  「哦呀,原來是原野君。」宗像像往常一樣跟平藏打了個招呼,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雲雀的眼神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然。他面帶微笑地對平藏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雲雀恭彌君。」

  平藏露出了幾分驚訝的表情:「原來這位就是雲雀先生,你好,我是原野平藏。」

  宗像注意到,即使聽到這個名字,雲雀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他象徵性地回握了一下平藏伸過來的手,朝他點頭致意之後便對宗像說:「我先走了。對了,我後天就離開日本,我會跟七海說,遇到麻煩就來找你的。」

  「哦呀哦呀,這可真是個非常重大的任務呢。」宗像扶了扶眼鏡,意味深長地看著雲雀,「再見,雲雀君。」

  等雲雀走了之後,平藏帶著比剛剛還要強烈的震驚看著宗像:「雲雀先生認識七海?」

  「原野君可是雲雀君的高徒呢。哦呀,這麼稱呼兩位真是很容易混淆呢,不知道原野君介不介意我稱呼她為七海君。」宗像摸著下巴說道。

  平藏忍不住笑道:「您還真是容易在奇怪的事情上較真呢。對了,剛剛雲雀先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七海遇到麻煩了嗎?」

  看到平藏臉上浮現出的真切的關心,宗像答非所問地說道:「您對原野君的事情還真是非常關心呢。」

  平藏笑了笑,道:「因為確實看著七海就覺得很親切,不自覺地就擔心起來了。很麻煩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宗像挑了挑眉:「哦呀,這個問題我可不能決定呢,是否需要閣下的説明,我想這是需要原野君自己解決的問題。」

  「你說的也有道理。啊對了,正好景吾說,七海準備在回義大利之前去我家,到時候我再問她吧。話說回來,青之王出來是——」他看了看剛剛雲雀離開的方向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是出來送雲雀先生的?」

  「正是,我們進去吧。」宗像說道。七海要去原野家?看來事情要越來越有趣了啊。

  與此同時,被他們討論著的人,此時此刻正在和neko一起洗澡。

  「泡澡好舒服啊喵——」neko泡在浴缸裡,只有鼻子以上露在水面外,眯著眼睛十分愜意地享受著七海的服務——給她洗頭。

  七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明明是貓,怎麼這麼喜歡洗澡?」

  「因為洗澡很舒服阿喵~話說七海——」neko伸手戳了戳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個小塑膠碗裡面的安吉拉,有些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麼會養一隻蜘蛛啊?」剛剛看到七海從身體裡把安吉拉召喚出來的時候,neko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後來確定安吉拉不會傷害她之後才敢靠過去。

  七海一邊給neko揉搓著長長的頭髮一邊回答道:「是阿綱給我的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安吉拉很棒啊,而且這麼可愛!」

  neko往下縮了縮,結果嗆了一鼻子水。她猛咳了一陣之後才鼓了鼓臉說道:「只有你才會覺得可愛喵——」

  七海彎著眼睛笑著不說話。反正她自己知道安吉拉有多棒就好啦。

  像是明白七海的想法,安吉拉在小碗裡朝著七海揮舞了一下自己的爪爪。

  它也很想告訴七海:最喜歡七海啦——

  雲雀一回家,就看到從客廳到臥室灑了一堆的衣服。他仔細看了看,然後黑著臉判斷,這些衣服絕對都是neko的——七海從來不會穿這種少女感十足的衣服。

  聽到浴室裡傳來兩個女孩子的說笑聲,雲雀抿了抿唇,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算了,還是等她們出來再說吧。

  無視掉灑了一地的衣服,雲雀剛要去房間換衣服,突然,他聽到了有終端響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先摸出了自己的終端,然而漆黑的螢幕告訴他,並不是他的終端在響。他找了一下,然後發現客廳的茶几上放著兩個終端。

  雲雀走過去,就見其中一部銀色的終端螢幕正亮著,聲音也是從那一部裡發出來的,來點顯示:大少爺。

  「這丫頭什麼時候又買了一部?」雲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其實放在一邊沒響的那部也是雲雀不熟悉的,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七海拿著一部新的終端,雲雀就問了一句,結果七海說,因為之前的終端被比水流竊聽,所以她去找宗像換了一部可以遮罩他的。

  那這部又是哪來的?帶著疑惑,雲雀彎腰拿起終端接了起來:「喂。」


第118章 對峙

  跡部在打通電話之後聽到對面是個男人的聲音時,心裡忍不住「臥槽」了一聲。他有些遲疑地開口:「七海?」

  「她在洗澡。」對面的男人用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

  跡部忍不住在心裡又「臥槽」了一聲。七海在洗澡?那這個男人是誰?這麼想著,跡部就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你是誰?」

  然而,不等對面的男人回答,一個萌萌的聲音就回答了他:「雲雀——雲雀——」

  跡部在心裡叫了一聲比剛才還要響的「臥槽」。

  雲雀?雲雀恭彌?!

  「哇哦,在外面玩夠了?」雲雀淡漠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笑意,然後問跡部,「你是跡部景吾吧?」

  跡部愣愣地答應了一聲:「嗯……」

  「七海在洗澡。」雲雀又重複了一遍。

  我剛剛已經聽見了你不用再說了!腦子裡一團亂的跡部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說了句「打擾了」就掛了電話。

  七海在雲雀家?還在洗澡??現在是應該洗澡的時間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雀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被掛斷的終端,剛放下就聽到七海在叫:「哇啊啊啊neko不可以這樣出去!會被師父罵的!」

  「可是吾輩洗完澡不想穿衣服喵~」neko雀躍地喊道。

  「身上濕漉漉地出去也會弄濕地板啦!乖啦,先擦乾了再出去。」

  雲雀挑眉,想不到任性的小徒弟也會這麼有耐心地哄人了。不過想到對方是女孩子,雲雀又覺得,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了。

  好不容易被七海哄著穿上衣服,neko剛興沖沖地跑出浴室,就看到雲雀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就又嚇得瑟縮著跑到了七海身後。

  看著躲在七海背後瑟瑟發抖的neko,雲雀勾了勾嘴角:「把你的衣服撿起來,不然就把你丟出去。」

  七海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師父不是很喜歡小動物嗎?怎麼這次這麼喜歡欺負neko?

  「嗚哇啊啊啊啊——」neko一邊叫著一邊跑了出去。

  七海嘴角抽了抽:「她是怕你把她丟出去所以自己先跑了嗎?」

  雲雀不以為然地說道:「小動物嘛,餓了總會回來的,你看雲豆不就回來了?」

  七海一扭頭,果然見雲豆已經在和安吉拉一起玩了。說到餓了……時候轉回頭去,眼巴巴地看著雲雀:「師父我們晚飯吃什麼啊?」

  「漢堡肉。」

  雲雀猜的沒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neko果然鼓著一張小臉很沒骨氣地回來了:「吾輩餓了喵。」

  七海笑眯眯地把neko的那份端了上來:「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哇——七海真好!」neko開心地撲過去抱住了七海。

  「師父做的。」話音剛落,七海就看到neko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neko轉過小腦袋去悄咪咪地看著雲雀,對方卻聚精會神地看著報紙,同時扔出一句:「不想吃也沒關係,反正家裡也沒有別的了。」

  「哼!」neko氣鼓鼓地咬了一口漢堡肉,然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吃起飯來的速度連七海都嚇了一跳,不到五分鐘就把飯菜吃了個精光。

  「師父,我覺得neko應該吃魚。」七海嚴肅地說道。

  雲雀依舊看著報紙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沒有魚。」

  neko往雲雀那面靠了靠,語氣傲嬌地對他說:「吾輩吃的很飽,所以決定誇你一下喵。」

  雲雀想也不想地拒絕:「不用了。」

  「唔——」neko再次氣氣地骨氣腮幫子,一臉委屈地看向了七海,不過七海忙著發短信,所以只是抬手揉了揉neko的腦袋。

  雲雀翻了一頁報紙,看到七海在發短信之後,便問道:「七海,你另外一部終端是哪裡來的?」

  「嗯?」七海抬起頭想了一下之後問道,「師父你說那部銀色的嗎?」

  「嗯。」雲雀點了點頭,等待著七海的回答。

  七海咧嘴笑道:「大少爺送我的!因為之前那部舊的被我摔了,大少爺就帶我去買了一部。」

  雲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有七海一個人在那納悶:「大少爺怎麼不回我短信啊?明天什麼時候比賽呀?」

  雲雀依舊沒有說話,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報紙上。

  到了快睡覺的時候跡部也沒回七海的短信,她只好又發短信問仁王,才知道明天東大的比賽被安排在下午。

  「那明天上午我就很閑了誒——」七海在榻榻米上翻滾著說道。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雲雀在日本的家這麼大,門上還掛著風鈴,晚風一吹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響。家光和奈奈兩個人要明天才回來,所以七海和neko兩個人今晚就住在了雲雀家。

  聽了七海的話,雲雀想了一下之後說道:「那我明天上午帶你去買點東西。」

  「師父你直接給我錢就好了。」七海坐起來表情嚴肅地說道。

  neko趴在一邊,跟雲豆還有安吉拉分一碗刨冰吃:「嗚哇——好涼!」

  雲雀覺得有些好笑:「我怎麼覺得你來了日本之後變得特別喜歡錢了,嗯?」

  七海糾正道:「師父你說的不對,我本來就很喜歡錢,只是來了日本之後更喜歡了而已。」說完之後,她就得意地對著雲雀做了個鬼臉。

  雲雀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畢竟你是跟著沢田綱吉長大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就喜歡哭窮,明明一點都不窮,不就是打碎他幾個花瓶搗爛他幾幅名畫麼。

  七海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爬到了雲雀面前:「師父你要帶我去買什麼啊?」

  「你不是說想要錢?」雲雀瞥她一眼,「我的副卡都給你了,也沒見你花多少。」

  七海吐了吐舌頭沒:「剛來的幾天沒錢花,現在是有錢忘了花。」其實本來她日常支出就不多,後來做什麼都和跡部一起,大少爺總是在她準備結帳的時候輕飄飄地扔出一句:「我付過了。」以至於她近期最大的一筆開支也就是買了領帶夾買了對袖扣。

  雲雀笑著揉了揉七海的腦袋,然後站了起來:「早點睡覺。」

  「是,師父!」

  「還有你。」

  「喵——」

  跟在雲雀身後,七海忍不住在心裡吐槽:為什麼這些人都喜歡帶她來這種奢侈品店?然後吐槽完了之後她就默默地掩面了。最近吐槽大少爺的次數太多,結果連師父都忍不住吐槽起來了。可千萬別被師父知道,萬一被逐出師門就不好了。

  「師父師父,你帶我來這裡幹嘛呀?」她在店裡掃了一眼,然後歪著頭問道,「你該不會現在就要給我買生日禮物吧?」

  雲雀斜眼看她:「你要是喜歡戴手錶,我現在就給你買,不用等你生日。」

  七海嘿嘿笑著不說話。不過很快,她又反應過來:「那師父你還說帶我來買東西啊?你明明知道我不戴手錶的。」

  雲雀一邊看著展示櫃裡的手錶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給你買,是讓你去送人的。」

  七海眼睛一亮:「師父你要支援我追漂亮妹子了嗎?」

  「別人送你東西,你不應該回送一下嗎?」說著,雲雀指了指七海拿在手裡的終端。一直拿在手裡,還時不時地看一眼,這丫頭是多喜歡那個大少爺送的東西啊?

  七海有些心虛地對雲雀說:「師父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把我逐出師門啊。」

  「我考慮考慮。」雲雀挑眉,「你說吧。」

  「我不是之前丟了錢包嘛,然後因為這樣那樣的誤會所以他一直以為我很窮,窮的需要政府救濟,還以為阿綱虐待我。」七海越說越覺得,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腦洞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她自己也越說越發虛,總覺得是時候跟跡部解釋一下她和雲雀的關係了,不然跡部老以為她敬愛的師父大人是個包養女大學生的性冷淡。

  「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誒嘿嘿師父你過獎了。」

  不僅越來越喜歡錢還越來越不要臉,雲雀第一次覺得綱吉把七海送來日本這個決定實在是太不正確了。但是……雲雀眼神變了變,然後對七海說:「你去挑,一會兒我付錢。」

  「好的師父!」

  跡部被赤司叫出來的時候,還在因為昨晚沒睡好覺而精神不濟。不為別的,就因為昨天那通他打過去卻被雲雀接起來的電話。

  「我說,今天才全國大賽第二天,你不會昨晚通宵訓練了吧?」赤司狐疑地問道。

  跡部捏了捏眉心:「沒睡好。」想了一晚上雲雀和七海的事情,跡部丁點兒都沒睡,就像赤司說的那樣——通宵了。

  赤司摸著下巴:「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說,你來給你爸買生日禮物,幹嘛要拖著我?不應該叫阿佑來嗎?」跡部露出了一臉的嫌棄。

  赤司微微一笑:「這麼熱的天,我怎麼可能叫她出來?」

  「重色輕友。」跡部對自己發小這種行為表示了十足的鄙夷。本來還想趁著上午沒比賽補個覺,現在也不用補了,下午的比賽他都完全不想出場了。

  赤司拍了拍跡部的肩:「等會兒請你吃飯,其實禮物我已經選好了,今天就是來取一下。啊,就是這裡,進去吧。」說著,赤司就先走了過去。

  跡部歎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進去,結果剛一進去,他就聽到赤司說:「那不是你女朋友嗎?」

  「啊?」跡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赤司指給他看之後才發現,果然是七海。她手裡拎著一塊看起來十分昂貴的手錶,表情有些糾結。

  跡部想也不想地走過去:「你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聽到跡部的聲音,七海先是一驚,隨即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大少爺!你怎麼在這裡呀?」

  「這話該我問你吧?」跡部無端地覺得自己煩躁了起來。

  大概是跡部的情緒控制的很好,所以七海也沒發現,只是笑眯眯地回答道:「我來買禮物啊。」

  「你去搶銀行了?」跡部懷疑地看著七海。昨晚才知道她和雲雀在一塊,今天就看到她來這種奢侈品店買禮物,跡部想不多想都難。

  七海不樂意地撅起了嘴:「才沒有。對了,你昨晚怎麼不回我短信啊?我等你好久呢,後來問了仁王才知道你們今天的比賽在下午。」

  赤司覺得自己真是夠了,閑著沒事幹嘛要拖著跡部出來?現在好了,又被喂了一嘴狗糧。

  跡部很想說「真是不容易啊你和別的男人在一塊的時候還想著給我發短信」,結果就聽到了身後傳來昨晚在電話裡聽到的那個聲音:「選好了沒有,七海?」

  三個人同時轉過頭去,就見到雲雀拿著終端走到了他們面前。

  看著突然多出來的跡部和赤司,雲雀也有些訝然。他不過就出去接了一下草壁打來的電話,怎麼這兩個大少爺就從天而降了?

  「選好啦!」七海拿著她剛剛挑的手錶舉到了雲雀面前,「師父你看這個好不好看?好看的話我就買這個咯?」

  雲雀看了看手錶,然後在跡部震驚的目光中瞥了他一眼,最後點了點頭:「你覺得好就行。」

  「上午好,雲雀先生。」赤司很有禮貌地跟雲雀打了個招呼,「我是原野的同學,我叫做赤司征十郎。」

  「我知道,七海跟我提過你們。」雲雀淡然地說道。他的目光掃過赤司,然後停留在跡部臉上,「你就是七海說的大少爺,跡部景吾吧?」

  跡部點了點頭:「是我。」

  七海把手錶給了店員讓她去包裝,然後才回來對跡部和赤司說:「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師父,我覺得你們肯定都知道他是誰啦。」

  跡部不由得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說好的包養女大學生的性冷淡呢?!


第119章 雙向

  看到赤司和跡部兩個人一個鎮定一個震驚的表情,雲雀就覺得這裡面有貓膩。他說:「你的朋友在聽到你叫我師父的時候好像很吃驚啊,七海。」

  「誒有嗎?」七海有些心虛。她偷偷地瞟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的跡部,又悄悄地看了一眼雲雀,然後挺胸抬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你看錯了。」不能虛啊原野七海!

  「是嗎?」雲雀玩味地勾起了嘴角。小徒弟的心虛他不是看不出來,但是跡部大少爺這麼吃驚他就比較意外了。

  比他還意外的是赤司。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跡部:「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跡部問完之後就忍不住想要掩面,這段對話真是……似曾相識。

  赤司不小心說了出來:「這段對話……以前是不是進行過?」

  「你沒記錯。」說完,跡部默默地看向了七海,然後丟給她一個眼神。

  這一定是雲雀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你別告訴他!!!

  因為草壁打來電話,所以雲雀不得不去處理一些事情。

  「師父你說你要帶我吃好吃的!」七海可憐兮兮地看著雲雀,結果後者不為所動。

  「自己解決,又不是沒給你錢。」雲雀斜了她一眼,然後非常瀟灑地走了——頭也不回的。

  七海不禁感慨:「唉,雖然步入中年,但是師父大人越來越酷了啊——」然後她朝跡部伸出了手,「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赤司不禁納悶,原來跡部真的不知道啊?思索了片刻,他開口道:「但是這裡也不適合談話,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吧。正好快到午飯時間了。」

  七海猛點頭:「嗯嗯!赤司說的對!」

  「你啊——」跡部歎了口氣,「走吧。」

  找了家高級餐廳坐下,七海暗搓搓地開口:「那個,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來著——」

  「你師父要是知道你說他是包養女大學生的性冷淡,會不會把你逐出師門?」跡部雙手環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七海,結果旁邊的赤司差點被一口水嗆到。

  七海挺了挺胸,結果對上跡部的目光之後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地反駁道:「他是性冷淡是我說的沒錯,而且也是事實啊,但是包養女大學生明明就是你自己腦補出來的嘛。」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金主啊!」跡部也是目瞪口呆,七海這甩鍋的技能也太強了吧?

  「誒有嗎?」七海眨巴了一下眼,然後嘿嘿笑道,「好像真的是哦。對了大少爺,剛剛真是謝謝你啦,沒有在我師父面前揭穿我,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逐出師門了。」

  跡部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七海的腦門:「知道你還敢這麼說?」

  七海捂著被戳痛的腦門扁了扁嘴委屈地解釋道:「因為看到大少爺你在聽說我是被師父包養的之後的表情覺得很有趣——哎哎別戳了,很痛啊!」七海以一種空手接白刃的姿勢擋住了跡部再次伸過來的手。她說,「其實早就想跟你解釋啦,但是總覺得你好像……戲很足哦。」

  「你——」跡部噎的說不出話,結果一旁的赤司卻沒忍住笑出了聲。

  被跡部狠狠地瞪了一眼,赤司咳了兩聲,好不容易才擺出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來:「我有一個問題,景吾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誤解了原野是被,呃,誤解她是被雲雀先生包養的女大學生的?」

  「慈善晚會的時候,她說她是替她的金主來的。」跡部看起來還是有點生氣的樣子。

  赤司一砸拳:「原來問題出在這裡。」面對七海不解的眼神和跡部的質疑,赤司解釋道,「因為當時跡部伯父和我父親在跟草壁先生交談的時候,景吾並不在場,而我當時恰好聽了他們的談話。當時是我父親問草壁先生,他那晚上帶去的可愛的小姐是誰,然後我才知道,原來原野你是雲雀先生的徒弟。不過景吾沒聽到,所以就被你給誤導了。」

  「咦,原來赤司你早就知道了啊?」七海歪了歪頭問道。

  赤司點了點頭,隨即兩手十指交叉抵住下巴,手肘抵在桌面上:「但是我沒想到,這中間居然存在這麼嚴重的誤會。」

  跡部不禁再次想起了兩個人之間的那段對話。

  「你知道了啊?」

  「你也知道了?」

  知道什麼啊知道,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跡部正不知道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來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就聽到七海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不過,大少爺你還真是個好人誒。」

  冷不防的被發了張卡,跡部不禁納悶:「我怎麼了?」

  「就是,在誤以為我是被包養的情況下還對我這麼好哦。」七海說著,朝著跡部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真是太謝謝你啦!」

  ……所以原野七海一點也不窮她根本就富的流油嗎?突然想到這一層的跡部心情比剛才還要複雜了。但是七海的笑容和語氣都十分真誠,以至於跡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問的卻是另外的問題:「那個長頭髮的人是誰?」

  「咦你說誰?」七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跡部解釋道:「就是,有一次你說你要去見你師父,我送你去了酒店,我看到了一個長頭髮的男人。」

  「唔——」七海捏著下巴想了想之後回答道,「你說的是斯庫瓦羅叔叔吧?」

  跡部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所以,雲雀才是七海的師父,那個他以為是七海師父的男人是她叔叔。

  這丫頭叔叔還真是多啊……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資訊的跡部在腦內梳理了一下,然後不其然地對上了七海像小狗一樣的眼神。他歎了口氣:「先吃午飯吧。」

  三個人吃過午飯之後,赤司要回家,跡部則是要送七海回家。

  「你……去哪兒?」跡部遲疑著問道。

  七海點著下巴想了想之後回答道:「爺爺奶奶還沒回家呢,而且師父剛剛發短信給我,說別忘了喂neko。」她將兩隻手背在身後,手指絞纏在一起,語氣裡帶著幾分忐忑地問道,「大少爺你是不是很生氣啊?對不起,我不應該逗你玩的。」

  跡部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沒有生氣。」倒不如說,其實知道了真相,他反而還有點高興。再也不用在聽到七海說到雲雀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一驚了。他是很喜歡七海,但是對於她「被包養」這件事也並不是一點都不介意的。

  七海開心地擊了下掌:「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很生氣呢!」

  跡部意味深長地看著七海:「你很擔心我生氣嗎?」

  「是啊。」七海老實地點了點頭。

  跡部忍不住勾起嘴角,不過他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既然你師父是雲雀,那你為什麼當初還要讓我包養你?他不會也不給你錢吧?」

  「才沒有,師父對我超好的,我來了之後,他第一次來看我,以為我窮是因為錢包丟了,就把他的副卡給我了。」七海覺得必須要給師父大人正名了,畢竟師父最大方了。她吐了吐舌頭解釋道,「其實還是覺得,大少爺你的反應太有意思了。而且我也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就算只是契約情侶,我也想談一次戀愛嘛。」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死掉,萬一一場戀愛都沒談過不是太虧了嗎?

  「就只是這樣嗎?」雖然能理解七海的想法,但是聽到了答案之後跡部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嗯——」七海豎起食指抵在唇上,「其實現在多了個理由,但是不能告訴你。」怎麼能告訴你呢,我喜歡的人,不要喜歡我才好。「哦對了,我有東西給你。」說著,七海翻了翻自己的包,把今天選好的禮物拿了出來,「師父說,因為大少爺你送過我禮物,所以讓我也送你。」七海嘿嘿一笑,把她選好的那塊手錶塞到了跡部手裡。

  跡部再一次清醒地認識到,七海真的跟他一樣——是個土豪,揮金如土那種。但是他又有點懷疑,真的是雲雀這麼說的嗎?於是,跡部說道:「其實,我昨天晚上給你打了電話。」

  「嗯?沒有啊,」七海睜大了眼睛,「我終端沒有顯示未接來電啊。」

  「你師父接了。」跡部緩緩地說道。

  「我看看哦。」七海翻了翻通話記錄,果然發現昨天晚上大概六點半的時候有一條通話記錄,通話時間大概兩分鐘左右。她茫然地看著跡部,「師父沒告訴我啊。」

  跡部了然。他就知道是這樣!他凝視著七海:「他說你當時在洗澡。」

  七海頓時明白了:「難怪我發短信給你你不回我呢,你該不會以為我——」

  「我沒有,你別想多了。」跡部伸手拍了下七海的腦門,想要制止她腦袋裡那些想法。

  「我還沒說什麼呢。」七海壞笑著說道,「大少爺你說,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我——」跡部想要回答,心裡卻有些猶豫起來。要不要承認然後趁機告白?但是這種不華麗的告白場景和方式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美學了。於是,跡部用他慣有的傲嬌語氣回答道,「沒有。」

  「我猜也是。」雖然早就猜到跡部會這麼回答,但是七海還是有點難過。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嗯沒什麼!你們下午幾點比賽呀?」

  「一點半。」

  「正好特別熱哦……」

  「不想來了?」

  「想!」

  七海彎起眼睛笑眯眯地看著跡部。這樣也好,你不要喜歡我,但是讓我多靠近你一點。

  好喜歡你呀。


第120章 懷抱

  雲雀走了之後,七海也就住回了綱吉家。

  「啊啦,說起來,七海也該回義大利了吧?」晚上吃完晚飯,奈奈突然提起了這件事。

  七海趴在榻榻米上逗著neko,聽到奈奈的話之後,她轉回頭去,想了一下之後眨巴了眨巴眼:「還真是哦,今天都已經十二號了。」明天是全國大賽決賽,後天是去參加煙火大會的日子,大後天她就要回義大利了。

  「奶奶很捨不得七海呢,七海好不容易才能在家裡多住幾天。」奈奈走過去,輕輕地將七海摟在懷裡,「時間過得好快呀,第一次見到七海的時候,七海還像個小團子一樣呢。」

  七海皺了皺鼻子:「阿綱也是這麼說的。」

  奈奈摸著七海的腦袋,眼中帶上了幾分回憶:「綱君第一次見到七海應該比較早吧?我第一次見到七海的時候,七海都已經五歲了。」

  「原來我是五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奶奶的嗎?感覺好吃虧。」七海摟著奈奈的脖子撒著嬌說道。

  neko趴在一邊,兩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看著她們倆。

  「是呀,我記得那好像是誠君第一次帶七海回來呢——」奈奈剛說完,就聽到廚房裡有聲響,她急忙站了起來,「哎呀,我都忘記鍋裡還煮著綠豆湯了。」

  奈奈急急忙忙地進了廚房,留下七海一個人坐在原地,臉上露出了呆愣的表情。

  剛剛奶奶說……爸爸第一次帶她回來?等等,她五歲的時候?那不是十三年前?之前白蘭來的時候是不是也說過,爸爸十三年前回過日本?那就是說,她真的跟著爸爸回來過?

  既然是奶奶都知道的事,那綱吉也一定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還要說爸爸應該沒有回來過才對?

  neko不明所以地眨著眼,不知道七海為什麼突然表情變得這麼嚴肅。看到七海站起來往樓上走,neko也急急忙忙地爬了起來:「七海你幹什麼去呀?怎麼突然表情那麼嚴肅啊喵——」

  七海上去之後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進了綱吉以前睡得房間,翻出了之前看到過的幾本相冊。上次她來的時候只是隨便翻了翻,這次乾脆把它們全拿出來,然後坐在地板上一張一張地翻著。

  隨後跟來的neko就坐在她身邊,隨著她翻相冊的動作轉動著眼珠:「好多照片啊喵~有七海嗎?」

  七海抿著嘴沒說話,終於在翻到第三本相冊的時候開了口:「有,在這裡。」

  「小時候的七海嗎?好可愛哦!」neko激動地撲到了七海身上。

  可是七海卻笑不出來。照片上是她拉著原野誠往前跑,畫面裡還有奈奈和家光。沒有媽媽,照片應該是她拍的。從背景中庭院的風格來看,無疑就是她現在身處的房子外面的院子。她又往後翻了翻,發現只有這一張。

  這就有點奇怪了,按理來說,這種照片應該不會只有一張而已,但是偏偏就只有這一張,而且——怎麼說呢?七海翻了翻前後的照片,覺得這張照片出現的很突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往床上一倒,七海覺得自己現在思路很亂,完全摸不著頭緒。這時,她聽到neko嘟囔了一句:「為什麼要撕掉啊喵?」

  「怎麼了neko?」七海坐起來,就看到還坐在榻榻米上翻相冊的neko把相冊舉了起來,「七海你看,這裡被人撕掉了好幾頁誒。」

  七海心裡一驚,快步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果然被撕掉了幾頁,那幾頁剛好在那張照片後面。

  奇怪了,是有人撕掉了這幾頁嗎?就在她滿腹疑惑的時候,扔在一邊的終端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原來是跡部發來的短信。

  「明天決賽,別遲到了。」

  「知道知道,大少爺你很囉嗦誒。」

  「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好嘛我認錯還不行嗎_(:3」∠)_我現在就去睡覺,保證明天不遲到。」

  看完了七海回過來的短信,跡部覺得自己真是太厲害了,他現在都能憑著七海發回來的短信判斷出她是不是不高興來了。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回過來的短信裡都會帶一個「_(:3」∠)_」的表情。

  不會是因為自己剛剛那句話所以不高興了吧?這麼想著,跡部又回過去一條:「不高興了?」

  「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我明明什麼也沒說。」七海發完了之後,又回去看了看自己剛剛回給跡部的短信,然後確定,自己確實沒有發什麼會表露出她心情不好的詞。

  看了七海的回復,跡部勾了勾唇。看來這丫頭自己還沒發現。

  「本大爺神通廣大,隔著螢幕就知道某些人又不高興了。怎麼了?」

  「沒事……」

  「真的?」

  「被信任的人欺騙了qaq」

  跡部頓時哭笑不得。他不也一樣被她騙了嗎?但是很快,跡部就想起來,之前在原野家的時候,七海問過他:「如果你發現,你十分信任的人一直在欺騙你,你會怎麼辦?」他想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並不是十分介意七海之前對自己撒的那個謊,於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了。

  但是過了一會兒,七海先發過短信來了:「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應該會讓那個人永遠地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連名字都不想聽到。」

  「還真是任性的大少爺的回答呢。」

  跡部也是很無奈,到底是誰比較任性啊?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說不定對方有苦衷呢?」

  「你說的是很有道理啦,但我還是覺得很難過。」

  「肩膀借你?」

  「那麼遠根本靠不到好嗎!」七海回完這條之後,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跡部的回復,於是再次躺回到床上,把臉埋在了枕頭裡。

  neko趴在一旁有些擔心地問道:「七海你沒事嗎?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

  「neko——」七海側過頭去看她,臉頰有些微微地發紅,「你有喜歡的人嗎?」真是的,剛剛她還在為綱吉騙她的事難過的不行,結果大少爺一句話就讓她臉紅心跳到無法控制。

  「有呀!」neko雙手舉過頭頂開心地說道,「最喜歡小白!然後喜歡安娜娜和七海!青組的世理姐姐也喜歡——」

  七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怎麼都不知道neko跟她一樣這麼喜歡女孩子?說起來,最近也沒去找安娜玩,走之前得去一次ra才行。

  「還有啊——」neko掰著指頭數了起來,「黑助也喜歡,雖然他有的時候很囉嗦。」黑助是誰?夜刀神?「還有奶奶!奶奶做的小魚幹超級好吃!」neko一本滿足地舔了舔嘴唇。

  七海捏了捏neko的臉:「你還真是貪吃呢,小饞貓。」

  neko嘿嘿笑著,想了想之後突然砸拳:「對了!還有七海的師父!」

  「咦我師父?」七海有些納悶,「你不是很怕他嗎?」

  neko振振有詞地說道:「但是七海的師父做飯也很好吃,吾輩很喜歡,所以連七海的師父也一起喜歡!而且,有的時候七海的師父對吾輩也很溫柔的!」

  七海滿頭黑線:「你們兩個……在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不過,看著還在認真地想自己還喜歡誰的neko,七海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也不太重要,畢竟師父大人也是十分溫柔的人呢。

  「哎——」七海抱著枕頭在床上翻滾。喜歡這種情緒總是與日俱增,所以她越來越喜歡大少爺了。

  neko突然撲向了七海:「好好玩,吾輩也要玩——」

  「嗚哇neko不要突然撲過來啊——」

  兩個人在床上滾做一團,但是無奈床太小,滾著滾著兩個人就都掉下了床。

  「咚——」地板被兩個人砸的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七海揉著腦袋爬起來,「都說了不要撲過來了嘛。」

  「可是,那麼好玩的遊戲七海怎麼可以不帶這樣吾輩!」neko氣鼓鼓地說道。

  七海無奈地伸手揉了揉neko的腦袋:「好啦好啦——」她剛準備安慰安慰neko,房門就被打開了,門外站著一臉吃驚的奈奈,「奶奶?」

  「我說怎麼突然發出了那麼大的聲音,七海你怎麼跑到綱君的房間裡來了啊?」奈奈有些不解地問道。

  七海慌忙回答道:「我和neko在玩呢。」

  「neko嗎?」奈奈看過去,就見粉色的小貓咪正端坐在榻榻米上,一臉乖巧地看著自己。奈奈的表情放鬆下來,「玩的時候也要注意點哦,摔在地上很疼的。」

  「嗯嗯知道啦!」七海猛點頭,「奶奶你還有別的事嗎?」

  本來七海以為,奈奈只是因為聽到聲響所以上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誰知她問完之後,奈奈竟然說:「跡部君來了喲,說要找你。」

  「誒?」七海震驚地看著奈奈,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奈奈卻單手貼上臉頰,表情看起來有些擔心:「時間不早了呢,跡部君來做什麼呢?果然七海還是戀愛了吧?咦,七海呢?」奈奈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只看到neko學著她的樣子眨了眨眼,然後歪了歪頭,看起來頗為可愛。

  而剛剛還坐在地上的七海,此時已經不見蹤影了。

  奈奈不禁感慨:「年輕真好呢,對吧neko?」

  「喵——」

  「來吃西瓜啦。」奈奈笑眯眯地對neko說道。

  聽到有西瓜,neko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動作迅速地跟上了奈奈的腳步。

  七海跑出去,就看到月光下,有個人倚著車,兩手抄在胸前,似乎在閉目養神。她有些不確地地叫了一聲:「大少爺?」

  「啊恩,看到突然出現的本大爺,你不應該感動一下嗎?」跡部走過去,看了看七海之後露出了一臉嫌棄,「你這是什麼表情?真是太不華麗了。」

  聽到了跡部的聲音之後,七海一臉的忐忑轉換成了驚喜:「你怎麼來了呀?」

  「不是有人說想要個肩膀靠一靠嗎?」跡部一臉彆扭地轉過頭去,「所以我來送貨上門了。」

  七海掩面:「你要不要這麼周到啊?」

  跡部伸手摸了摸七海的腦袋輕聲問道:「還難過嗎?」

  「很難過。」七海點了點頭,「他是我這十年以來最信任的人了。」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默。看到七海臉上流露出來的難過,跡部就覺得很心疼。

  「我們倆在幹嘛?我難過你幹嘛也突然露出難過的樣子來啊?」被跡部臉上複雜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七海戳了戳他的肩膀,「不是說借我肩膀嗎?快點讓我靠一靠,說不定我就不難過了。」

  「我改變主意了。」跡部注視著七海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什麼啊?」七海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覺得只有肩膀不夠,所以我決定把整個懷抱都借給你用一下。」跡部彎了彎唇角,對著七海張開了雙臂,「免費的。」

  七海鼻子一酸,朝他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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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交換

  這並不是七海第一次抱住跡部。但這卻是第一次讓他的心悸動不已。

  七海窩在他懷裡,手臂環抱住他的後背,兩隻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襯衣。

  不像第一次那樣有些手足無措,跡部這次也回抱住了七海。一聲不吭的七海就像只安靜乖巧的小貓,這讓跡部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因為他的襯衣濕了一小塊。

  「七海?」跡部試探著叫她,「你在哭嗎?」

  回答他的只有七海悶悶的聲音:「才沒有!」

  謔,鼻音都這麼重了,還說沒有?嗯,脾氣倒是不小,語氣還聽沖。跡部不由得想起來,赤司曾經說他在面對七海的時候脾氣好了不少。

  確實,就算有的時候還嗆他,跡部也覺得懷裡這個女孩子可愛的讓他完全不想放開手。

  「嗯,沒有,是我聽錯了。」跡部拍了拍七海的背。

  七海氣鼓鼓地反駁:「我根本沒有哭出聲來。」

  「剛剛是誰說的自己沒哭?」跡部挑了挑眉。

  七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猛吸了一下鼻子,然後在跡部的襯衣上使勁兒蹭了蹭,最後抬起頭倔強地看著他:「不是我說的。」

  借著月光看著七海哭的紅紅的眼睛和鼻頭,跡部笑著揉她的腦袋:「嗯,不是你,小狗說的。」

  「你說誰?」七海凶巴巴地瞪著他。

  跡部無奈,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沒蹭乾淨,你這個笨蛋。」說著,他伸過手去,輕輕地擦掉了七海臉上留下的淚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哭成這樣了?」

  七海扁了扁嘴,這才發現自己還在跡部懷裡。她趕緊跳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沒、沒事。」

  跡部輕歎了一口氣:「你還是不信任我——」

  「才不是!」七海急忙否認,然後低下頭去,「我……就是覺得……很難過。」不僅難過,還很委屈。她最信任的綱吉欺騙了她,本來她還有些無所適從不知所措,可剛剛跡部那個溫暖的擁抱讓她的委屈值一下子達到了最高,結果就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倒不如說,因為現在很相信你,所以見到你之後覺得很放鬆,結果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哎呀我在說什麼呢,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好丟臉啊。」說著,七海就捂著臉蹲了下去。

  要不要這麼可愛……跡部輕咳了兩聲,然後也蹲了下去。他伸出手在七海的肩上拍了拍,問道:「還難過嗎?」

  「有一點點,但是沒有剛剛那麼難過了。我小的時候就是,每次特別難過的時候就需要有人抱抱,然後就不難過了。」七海還是沒有起身,但是卻把臉露了出來,下巴擱在胳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灑滿月光的地面。

  跡部再次意識到,自己之前錯的到底有多離譜。性格開朗,但是又有小脾氣,嬉笑怒駡全放在臉上的七海,應該是從小被很多人寵著長大的才對。比如她的迪諾叔叔,比如她的師父。

  就在跡部沉思之際,七海站了起來。她說:「時間不早啦,大少爺你快回去吧,明天不是還有決賽嗎?謝謝你今晚特意跑過來。」

  「等一下。」跡部盯著七海的臉看了半天,直盯到七海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才點了點頭,「嗯,進去之後應該不會被奶奶看出你哭過了。」

  「誒?」七海一時間有些發愣。原來大少爺是這麼貼心的人嗎?

  「行了,反正你也沒事了,我就回去了,你先進去吧。」說著,跡部朝著房門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七海下意識地也跟著看過去,然後搖了搖頭:「不行,我要看你走了之後才進去。」

  見七海的表情很堅持,跡部也就不想大晚上的因為這件事再跟她起什麼爭執,便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好。」

  只是,跡部剛答應下來,面前的七海周圍就起了一團紫色的煙霧,等煙霧散去之後,七海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

  跡部不由得驚訝叫道:「七海?」

  「你怎麼知道我叫七海?」小丫頭看起來一臉的防備。她紮著高高的馬尾,頭髮卷卷的,看起來很可愛。

  跡部笑了笑,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猜?」

  小七海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砸了下拳:「是十年後的我認識的人嗎?」

  「嗯,沒錯。」因為上次見過一次,所以跡部沒有覺得特別吃驚。他問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七海皺了皺鼻子:「你認識我的話,那你認識藍波嗎?」

  「認識。」跡部點了點頭。

  七海鼓著小臉憤憤地說道:「藍波偷吃了小春做給我的小甜餅,我就把他寫的隼人佈置的作業燒掉了,然後他就拿火箭筒轟我。哼,真是個小心眼的傢伙。」

  燒作業……嗯,還真像是七海的作風。跡部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概是知道了眼前這個「大哥哥」是以後自己會認識的人,七海對他就沒有那麼抗拒了,甚至還往前靠了靠,問道:「你是誰呀?」

  「你覺得我是誰?」跡部玩味地看著她。

  七海板著小臉想了一會兒之後一臉嚴肅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我男朋友吧?」

  跡部點了點頭:「差不多,早晚都是。」這一點他還是很自信的。

  誰知道眼前的七海卻失望地歎了口氣:「唉,我還以為我以後會有一個漂亮的大姐姐當女朋友的。」

  跡部伸手在七海的腦門上輕輕地彈了一下:「你好像很失望啊,啊恩?」

  七海捂著腦門,滿臉不樂意地看著跡部:「大姐姐多好啊,身上暖暖的,還很溫柔,都不會吼我。」說到這裡,七海小心地問跡部,「你會吼我嗎?」

  跡部反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因為藍波他們都說,我脾氣太壞了,以後就算有男朋友也一定會氣得他跟我吵架。我們吵過架嗎?」然而問完之後,七海又攤了攤手,「哦對,我們好像還不是男女朋友,你剛剛是這麼個意思吧?」

  跡部突然有點明白藍波他們的心情了,小時候的七海……真是欠揍啊。

  「沒有,但你確實經常氣得我不想理你。」跡部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應該教育一下七海,回去之後遇到他別老懟她。

  誰知道七海卻振振有詞地教育他:「我一個小孩子都知道男生要讓著女生。懟你怎麼了?我跟你說你這樣是沒辦法做我男朋友的。」

  這小丫頭脾氣還真大。跡部捏了捏眉心,然後問道:「那你說,怎麼樣才能做你男朋友?」

  七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胸大腰細臉好看。」然後她看了看跡部,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沒有一樣符合的。」

  「……本大爺長得不好看嗎?嗯?」跡部伸手捏住七海的臉,「你這個臭丫頭,快點說本大爺長得好看。」

  臉被扯住的七海說起話來都含糊不清:「你跟小孩子計較這麼多幹嘛啦——」話剛說完,一團紫色的煙霧將七海包裹住,過了沒多久,小七海就變回了原來的七海。

  然而跡部的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捏著七海的臉。

  「……你在幹嘛?」七海一臉狐疑地看著跡部。

  跡部把手收回來,握成了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下:「咳,沒事。那個,你把藍波的作業給燒了?」

  「別提了,藍波就知道告狀,還拿炮轟我,氣死我了,回去就把他打了一頓,順便給十年前的我留了個紙條,以後別燒藍波的作業了。」七海憤憤地說道,「直接丟到狗窩裡,這樣否認犯罪的時候比較有底氣。」等等,次郎太乖了好像不會吃作業,要不丟到貝斯塔的老虎窩裡?或者讓骸梟把它叼走?

  看到七海一臉認真思索的樣子,跡部糾結著問道:「你……該不會是在認真地思考怎麼毀掉藍波的作業吧?「

  誰知七海卻點了點頭:「是這樣啊。」

  「你不覺得現在想有點晚嗎?」跡部也是覺得很無奈。

  七海聳了聳肩:「沒事,藍波總會有下一次拿炮轟我的時候。大少爺你還不回去嗎?對了,你有沒有跟十年前的我說什麼奇怪的話?」

  見七海警惕地看著自己,跡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沒有,只是糾正了一下她錯誤的審美。」

  「總覺得你用『她』這個詞怪怪的因為明明就跟我是一個人……我審美怎麼了?」七海不服氣地問道。

  「『你』居然覺得本大爺長得不好看。」跡部在「你」這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那是因為『我』周圍長得好看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漂亮的大姐姐,膚白貌美胸大腰細腿長——」說起漂亮姐姐,七海整個人就亢奮了起來。

  「本大爺不好看嗎?」跡部扔過去一個涼涼的眼神。

  「……好看。」七海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她再次催促跡部,「大少爺你快回去吧。」再呆在這裡她可能就熟了。

  看出七海有點害羞,跡部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加上七海的情緒也沒有剛剛那麼低落了,跡部就沒再逗她:「行了,那我回去了,明天別忘了——」

  「哎呀我知道,大少爺你很囉嗦啊。」七海推著跡部上了車,「晚安。」

  「晚安。」跡部勾了勾唇發動了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從後視鏡裡看到,七海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才進屋去。

  跡部嘴角的笑意又擴大了幾分。


第122章 接吻

  七海以前聽山本說過,日本的夏天,結束在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也開始於那場比賽。當她看到幸村打敗了站在他對面的對手、讓東大拿到了全國大賽的冠軍的時候,她突然覺得這個夏天變得真實起來。

  「在想什麼?」看到七海呆呆地出神,跡部有些好奇地問道。

  七海點著下巴:「以前聽叔叔說,日本的夏天總是很精彩,現在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她伸了個懶腰,語氣有些懶散,「年輕真好啊——」

  跡部伸手摁了摁七海的腦袋:「不要說得自己好像個老年人一樣。對了,你不是說想去平藏叔叔家嗎?我已經跟他說了,我們今晚就可以去。」還沒放假的時候七海說讓跡部幫她一個忙,就是帶她去一次原野家。她覺得,一定可以在原野家發現點兒什麼。

  聽了跡部的話,七海點了點頭:「好呀,唔——時間過得還真快,後天我就要走了呢。」她歪了歪腦袋,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愛,「又能見到我那些膚白貌美胸大腰細金發藍眼的大姐姐們——」

  「走了。」跡部捏了捏七海的臉,然後跟上了隊伍。

  「哦好!」七海臉一紅,快速地跟了上去。

  「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麼想來平藏叔叔家啊?」車子停好之後,跡部一邊解開了安全帶一邊問七海。

  七海想了想之後回答道:「大概是因為,平藏先生對我很親切,一郎爺爺也對我很友好,而且我們都姓原野,所以走之前來探望一下。」

  跡部不置可否。他覺得原因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但是既然七海不說,那他就選擇不過問。到現在為止他都覺得七海有很多事情瞞著他,但他還是希望,有一天能親口聽她說出來。

  「下車吧。」

  「好。」

  因為跡部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平藏早早地就等在了門口,看得出,他對於七海的到訪也十分歡迎。

  「父親已經在和室等你們了,」平藏笑眯眯地看著兩個人,「好久不見了,七海。」

  「似的!」七海用力點頭,語氣乖巧地說道,「因為馬上要回義大利,所以想來拜訪一下平藏先生和一郎爺爺的。」

  平藏故意板著臉:「都叫我父親爺爺了,為什麼不能叫我叔叔呢?」

  七海立馬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平藏叔叔。」

  跡部摸了摸鼻子打趣道:「你又多了個叔叔啊。」

  平藏有些驚訝地看著七海問道:「七海你有很多叔叔嗎?」

  七海面色深沉地回答道:「據不完全統計,大概有那麼幾十個吧。」

  「哈哈哈哈,那還真是不少呢。」平藏大笑起來,然後帶著兩個人往裡走,「好了,我們也別站在外面了,不然父親也要等急了。」

  跡部和七海兩個人點了點頭,跟著平藏走了進去。

  就像平藏說的那樣,一郎老早就在和室等著了,而且他面前還擺了個棋盤。見到三個人走進去,一郎招了招手:「來陪我下棋。」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跡部剛要過去,一郎就揮了揮手:「不是說你,我說七海。」

  「噗嗤——」七海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在跡部威脅的眼神中假咳了兩聲,正色道,「好的,一郎爺爺。」

  在一郎面前盤腿坐好之後,七海好奇地問道:「您怎麼知道我會下棋呀?」

  「上次你來的時候自己說的,當時禮司也在場。」一郎摸了摸鬍子,「你好像對他很抵觸,他說想跟你下棋,你還死活不同意。」

  七海皺了皺鼻子:「因為他太奸詐了。」

  一郎點了點頭:「確實,但是他畢竟是個王嘛。怎麼,小丫頭,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人家啊?」

  「想您了不行嗎?」七海笑嘻嘻地回答道,「又不是您看著我覺得親切,我看著您也覺得親切嘛。」

  「就你會說。七海啊,你家裡有爺爺嗎?」一郎語氣和藹地問道。

  七海點點頭:「有啊,日本有一個,義大利還有一個呢。」

  「那你這兩個爺爺可真幸福,有你這麼個古靈精怪又可愛的小孫女。」說著,一郎斜了平藏一眼,「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自己的孫女啊?」

  跡部幸災樂禍地用胳膊肘撞了撞一郎。

  一郎撓了撓頭發,轉而看向七海:「那個,七海啊,等你回來,一定要多往我們家跑幾趟。」分散一下老爺子的注意力,他就不會老催我結婚了。平藏在心裡打著小算盤。

  但是原野一郎是誰?那可是當過日本首相的老狐狸了,一眼就看穿了平藏的小算盤,氣得吹著鬍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七海走了一步棋,語氣歡快地回答道:「好呀,那我等從義大利回來一定多往這面跑,你們可不要嫌我煩呀。」

  「說起來,你們都放暑假了啊,」一郎的語氣有些感慨,「往年都是景吾和征十郎兩個人會經常來看我,今年這麼一想,反倒覺得有點寂寞了。」

  跡部默默地往平藏那面靠了靠,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我和阿征是不是要失寵了?」

  平藏想了想,同樣小聲回答道:「我覺得你不會,好歹你是七海的男朋友。說起來,我爸從幾年前就開始念叨想要個孫女,現在有個送上門來的,他老人家估計心裡樂壞了。」

  看了看聊得正歡的一老一少,跡部又小聲問平藏:「那你是不是得謝謝我?」

  「謝你……才怪!」平藏就差翻白眼了,「現在老爺子催的更急了。」

  跡部摸了摸鼻子決定不說話了。

  本來七海還在和一郎一邊下棋一邊聊天,下著下著她就不說話了,而是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了棋盤。

  一郎也不介意,就摸著鬍子笑眯眯地看著她思考。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開心。」平藏搖了搖頭,「我去安排一下晚飯的事情。」

  跡部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到了七海身後,看了看棋局之後挑著眉說道:「你已經死了啊。」

  「住口!住口!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的!」七海氣鼓鼓地瞪著跡部,又盯著棋盤看了五分鐘之後,她舉手告饒,「好吧我認輸了,還是一郎爺爺厲害。」

  一郎擺了擺手:「你下的已經很好了,下次可以和征十郎較量較量了。」

  「咦,為什麼不是和大少爺?」七海歪了歪頭,見一郎有些不解,她解釋道,「呃,我是說跡——景吾。」

  七海這一聲「景吾」叫的很坦然,跡部卻聽得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上來,這是七海第一次這麼叫他,之前讓她這麼叫她都不叫,雖然他能明白七海為什麼要這麼叫他,但是跡部的心情還是微妙地變得舒暢起來。

  「景吾會讓著你,這樣下起來就沒意思了。」一郎意味深長地說道,臉上的表情仿佛看穿了一切。

  七海揚了揚下巴:「哼,他才不會讓著我呢。」

  一郎立馬瞪著跡部:「景吾你是不是平時欺負七海了?」

  跡部覺得自己真是太冤枉了:「您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七海拼命點頭,於是一郎也點了點頭:「像。」

  跡部掩面:「您不能只聽信七海的一面之詞啊!」說完之後,他伸手戳了戳七海的腦門,「你啊——」

  七海捂著腦門:「你看吧你現在就在欺負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郎摸著鬍子哈哈大笑起來。

  又陪著一郎下了幾盤棋,跡部注意到,七海似乎有些坐立難安。他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腿、腿麻了……」七海覺得自己真是欲哭無淚了。因為不習慣在榻榻米上跪坐著,所以這會兒她的腿已經麻了,動一下都覺得很酸爽。

  看著七海一臉委屈的表情,跡部本來是有點心疼的。但是想到她的理由,他又覺得很想笑。

  一郎見狀,便對跡部說:「景吾啊,你帶七海出去走走吧,我記得平藏跟我說過,七海很喜歡我們家的庭院來著是嗎?」

  「是的,真的是非常漂亮的庭院,您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吧?」七海由衷地說道。

  一郎點了點頭:「是啊,禮司的爸爸修剪花枝的手藝不錯。」

  「誒?」七海一臉錯愕,「青之王的爸爸是園藝師傅嗎?」

  「是啊,你看起來很驚訝啊。」一郎笑了笑,「是不是沒想到?禮司的爸爸跟他可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七海一臉的深沉:「我以為,青之王家裡的人都跟他長了同一張臉……啊不,我完全沒辦法想像他居然有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七海現在很想就地來一個失意體前屈。這麼說已經很委婉了,應該說,七海完全沒辦法腦補宗像竟然還有家人。

  看到七海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很奇怪的東西,於是開口問道:「你還要不要出去走走了?」

  「要——」七海朝他伸出手,「拉我一把。」

  跡部一把把七海拉了起來,但是七海因為腳麻差點沒站穩,還好跡部手快扶住了她。

  「能行嗎?」跡部皺了皺眉。

  「大概。」七海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然後動了動腿,「走吧。」

  兩個人在庭院裡走了一會兒,七海伸了個懶腰:「嗚哇——感覺好多了!這個庭院還真好看啊,我師父家的那個就不像這樣,反而讓我覺得好像年久失修一樣。」七海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就像他老人家一樣,狂放不羈。」

  跡部斜睨著她:「你這算不算是說你師父壞話?」

  「這怎麼能叫壞話?我這是陳述事實。」七海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跡部挑眉:「是誰說他是性冷淡?」

  「求你別說了!」七海就差跪下抱住跡部的大腿了,「我還不想被逐出師門。」

  「認慫倒是挺快的,」跡部伸手捏了捏七海的鼻子,語氣有些無奈,「我說你,真的是擔心被你師父逐出師門嗎?」

  「其實也不擔心啊,師父才不會把我趕出去呢,畢竟我也做過比這些還大不敬的事。」畢竟當著雲雀的面就跟人家漂亮大姐姐說「你來當我師母吧」這種事她也沒少做,當然了,結果都是失敗的,而且還被雲雀罰著回去抄三本字帖。

  看起來是真的不怕,雲雀到底是寵她寵到了什麼程度她才會這麼有恃無恐的。跡部正在納悶,終端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便對七海說:「我去接個電話,等一下回來。」

  「去吧去吧。」七海點了點頭,然後朝跡部揮了揮手。

  然而跡部接完電話回來卻發現,七海不見了。

  跡部去接電話的時候,七海就用幻術藏了起來。她打開終端裡伏見發給她的原野家的平面圖,然後迅速地找到了書房的位置。

  「以我對我爸的瞭解,如果他真的是原野家的人,那麼他十二年前回日本就一定會跟家裡人聯繫。」七海去找伏見幫忙的時候是這麼說的。

  伏見瞅著她:「你對你爸瞭解多少?」

  「我不瞭解他。」七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伏見露出了一臉日了狗的表情。

  「但是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十二年前,我跟我爸媽回到了日本,恰好十二年前,原野一郎的房產有過產權人的變動。」七海喝了一口咖啡,「我問過我奶奶,她說並不知道十二年前我們回來的時候住在哪裡。」

  伏見聳了聳肩:「巧合太多,不然你也不用懷疑了。原野家的平面圖我傳給你了。」

  「謝了。」

  「雖然說想找點什麼出來但是……」七海嘖了嘖舌,在書房裡轉悠著。根據伏見發來的平面圖,七海發現,原野家有兩個書房,一個是平藏的,一個是一郎的。她隨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翻了翻,發現扉頁寫有平藏的名字,書的內頁也有他做的備註。七海沒看過平藏的字,但是看過一郎的,從字間距的習慣和下筆的力度,七海判斷,這些批註應該是平藏做的。

  「這是平藏叔叔的書房啊。」七海立刻判斷出,這個書房沒有什麼調查的價值了。她看得出,雖然是政界人士,但是平藏的為人非常坦誠,而且他當時說自己再也沒有見過哥哥的語氣也不像是說謊,所以,他的書房一定沒有關於原野健司的東西。

  但是一郎就不一樣,他畢竟是原野健司的父親,手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東西。打定了主意,七海翻了翻平面圖,然後施了個幻術去了一郎的書房。

  跟平藏的書房一比,一郎書房裡的書更顯陳舊。七海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隨手一翻,結果翻出了很多灰塵顆粒,吸到鼻子裡癢的她差點打了個噴嚏。

  用力揉了揉鼻子,七海把書放了回去,然後開始在書房裡開始搜尋。

  在所有的書架前都轉了一圈,七海發現,最裡面的一個書架,有幾本書似乎經常被拿出來,因為那個書架看起來已經有很多念頭,好多書上面都落滿了灰塵,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沒有人來清掃。但是那幾本書看起來卻非常乾淨,邊緣起的毛邊也比那個書架上的其他書嚴重。

  七海眯了眯眼,把那幾本書拿了出來,果然看到那幾本書後面放著一個盒子。盒子很扁,豎著貼在書架最裡側,剛好可以用那幾本書擋住。七海正準備去把盒子摳出來,卻發現她拿下來的那幾本書裡,有一本裡面夾著一封信。她把信封抽了出來,發現上面用黑色的簽字筆寫著原野一郎的名字,看起來時間似乎很久了,因為字體已經開始有些暈開了。信是從義大利寄來的,寫信的人是原野健司。

  「果然,原野健司去了義大利還是跟家裡有聯繫的。」七海本來想看看郵戳上的日期,但是已經被磨沒了。別說郵戳了,整個信封磨損的都非常厲害,應該是經常被拿出來翻閱。

  七海正準備掏出信來看看裡面的內容,卻聽到門外傳來了跡部的聲音:「七海?七海?你去哪兒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七海急忙把那幾本書塞了回去,又急匆匆地把那封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塞完了之後她忍不住掩面,反正她用了幻術,跡部應該看不見她才對。

  她剛這麼想完,書房的門就被打開,跡部挑了下眉,徑直朝她走來:「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麼?不是讓你等我嗎?」

  臥槽?幻術失效了?七海心裡一驚,一邊比劃著一邊想要解釋:「我,那個——」

  就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平藏的聲音:「奇怪,書房的門怎麼開了?」

  「我說你——」跡部的話還沒說完,就愕然地睜大了眼睛,整個身體也僵硬了起來。

  七海拿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後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踮著腳吻了上去。


第123章 誤會

  被七海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震驚的無以復加,跡部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就這麼睜大著眼跟七海對視著,最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走進書房的平藏看到了跡部的背影,但是卻沒看到被跡部擋住的七海。他叫了跡部一聲,跡部反應了一會兒才轉回頭去,也讓平藏看到了被他擋住的七海,兩個人臉上的驚慌和微妙的體位讓他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麼。

  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平藏問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啊?」跡部看了看平藏,又看了看把頭扭向一邊不說話的七海,然後迅速站到了一邊,並且試圖解釋,「不是——」

  平藏擺了擺手:「好了不用解釋了,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年輕人嘛,哈哈哈——一會兒趕緊出來吧,給你們準備的點心。」說完之後,平藏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書房。

  跡部掩面——這下子真是跳進東京灣都洗不清了。

  當然,他也沒想洗清。

  察覺到跡部投射過來的灼熱的視線,七海單手遮著臉有些心虛地說道:「那個,你別誤會啊,我只是想分散一下平藏叔叔的注意力,這樣他就不會在意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這個問題了。」

  跡部挑眉,語氣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這可是本大爺的初吻。」

  「誰還不是個初吻啊——」七海氣憤地放下手,卻看到跡部正一臉玩味地看著自己。她迅速低頭,快步往門外走去,「我先出去了。」說完,她就準備從跡部面前溜走。

  然而跡部抓住七海的胳膊,一把把她拉了回來:「你不是單純來拜訪的吧?」

  七海坦然回答道:「是的,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裡。」

  跡部皺了皺眉:「你想幹什麼?」

  誰知七海卻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意義。」

  其實七海也考慮過,查出事情的真相對她來說有沒有意義。她可以裝作不知道綱吉對她的欺騙,可以裝作不知道所有人對她的隱瞞,這樣一切看起來都風平浪靜,是完美的。

  但是每次她想要放棄的時候,她又覺得,不能這麼算了,她甚至隱隱約約有種感覺,就是綱吉並不介意她來查這件事。當初她提出想上學,還是綱吉主動提出的要送她來日本。要知道在這之前,除了兩年前那次她撒嬌耍賴使出各種手段換來來日本的機會,彭格列的所有人都不准她來日本。

  深吸了一口氣,七海笑眯眯地對跡部說:「等我查清楚再說吧。」

  「你會告訴我嗎?」跡部凝視著七海的臉龐。很熟悉,又很陌生。

  七海點了點頭:「會的,如果到時候你還想知道的話。哎呀,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讓一郎爺爺等急了。」她把手背在身後,腳步輕快地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對還站在原地沒有動的跡部說,「對了,剛剛那個真的是我的初吻。」她點了點嘴唇,然後沖著跡部眨了眨左眼,才真的走了出去。

  跡部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嘴唇。

  剛剛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現在回想一下,七海的唇瓣很柔軟,好像還帶著一點蜂蜜的甜味。

  「真是……一點防備也沒有。」跡部說完,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七海回去之後就覺得平藏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然而她卻正襟危坐,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而隨後進來的跡部竟然也是同樣的若無其事。

  平藏也沒多想,只當是這對小情侶偷偷地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接吻去了,所以就沒問,而是關切地看著七海:「七海,我聽宗像先生說,你最近遇到了麻煩的事情?」

  聞言,一郎和跡部也向她投去了目光,跡部還問她:「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七海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青之王你這個大嘴巴……又八卦又大嘴巴!

  見七海一臉的不忿,大家以為她真的遇到了什麼事,尤其是跡部,急的又問了一遍:「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沒有啦,」七海擺了擺手,「反正我師父會幫我解決的。」

  雖然七海這麼說,但是一郎好像還是有些擔心:「七海啊,真的沒事嗎?如果有麻煩的話不用跟爺爺客氣,要說關係人脈我還是有的。」

  「真的不用啦,我師父很厲害的。」七海嘿嘿一笑,臉上滿是驕傲。

  聽到七海提起她師父,平藏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七海你說起師父,我那天在東京法務局門口見到他了,當時他在和宗像先生談話,不過很快就離開了。」

  「咦平藏叔叔見過我師父了呀。」七海有些驚訝。

  平藏點了點頭:「是啊,不過他似乎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要不是第一次見到,我還以為我們倆有什麼深仇大恨呢,哈哈哈哈。」

  七海急忙解釋道:「您別誤會,我師父就是個很高冷的人,別說第一次見面的人了,就是熟人他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的。」想了一下之後,她又補充了一句,「除了我。」說著,她還拍了拍胸脯一臉的得意。

  跡部並不想回想起自己把雲雀當成包養女大學生的性冷淡的那些日子。

  一郎有些好奇地問道:「七海,你師父是誰?認識禮司的話,說不定我也認識。」

  「不知道,師父經常到處跑,在義大利的時間最多,偶爾會回日本。他叫雲雀恭彌。」七海認真地說道。

  聞言,一郎的表情變了變,然後點了點頭:「原來是雲雀啊……」

  「您認識他嗎?」七海有些訝然,隨即想了起來,她爸爸上學的時候跟就跟雲雀認識,如果他就是原野健司,那原野一郎應該也認識雲雀。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講,雲雀恭彌這個名字,應該也確實被很多人熟知。

  一郎點了點頭:「有過一面之緣。」他閉上眼,似乎在回憶什麼,過了一會兒之後才睜開眼,「他很照顧你吧?」

  「是的,除了作為我監護人的叔叔阿姨之外,師父是對我最好的人了。」七海老實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一郎說完這句話,見七海他們都有些疑惑,便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也只是見過雲雀一次而已,不說這個了。七海啊,說點好玩的事,讓我這個老頭子也跟著樂呵樂呵。」

  七海爽快地答應下來:「好的呀。」

  七海和跡部兩個人一直到了吃過晚飯,又陪一郎下了會棋才離開。

  送他們到門口,平藏打趣道:「我覺得再過一段時間,景吾和阿征兩個人都不用來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我一點都不意外。」跡部說真,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走了。」

  七海對著平藏鞠了一躬,很有禮貌地對他說:「今天打擾了,多謝款待,祝您晚上有個好夢,平藏叔叔。」

  「晚安,七海,還有景吾。」平藏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開車送七海回家的時候,跡部側目瞥了一眼安靜的七海,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麼這麼沉默,不像你,啊恩?」

  「稍微有點累。」七海懶洋洋地回答道。

  跡部挑眉:「你今天做了什麼嗎?」奇怪了,這丫頭不是今天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嗎?又沒去搬磚,怎麼就累了?剛剛在原野家的時候還有說有笑活蹦亂跳的呢。

  七海按了按太陽穴:「我也不知道。」越來越糟糕了,以前好歹是用完了幻術或者死氣之炎之後,都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覺得身體發虛做噩夢,現在怎麼用完之後這麼快就開始有反應了?她甚至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

  「七海!」跡部把車停到一邊,用力地晃著七海的肩。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剛才七海的表情變得很痛苦,呼吸也十分淩亂。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七海轉頭看向車外:「我沒事。」還好剛剛跡部喊了她一聲,不然她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以手掩面,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全是冷汗。

  「你——」跡部眼神複雜地看著七海,卻見她無力地朝自己擺了擺手,「我現在不想說話。」連說話的聲音都像是浮起來了一樣。

  盯著七海看了一會兒,跡部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和擔憂:「要現在送你回家嗎?」

  眼睛直直地盯著一個點,七海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送我回去吧,沒事了。」

  「你的臉色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事。」跡部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條手帕,「先把臉上的汗擦擦吧。」

  七海接過了手帕,但是並沒有用來擦汗,只是拿在手裡玩了起來,沒過多久就把那條手帕卷成了一隻小老鼠。

  「你還真會玩。」跡部嘴角抽了抽,然後發動起了車子。


第124章 歐派

  回到家裡,七海的臉色差的嚇了奈奈一大跳。她兩隻手捧著七海的臉擔心地問道:「我們七海這是去跑馬拉松了嗎?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neko也跳到一邊,眨巴著大眼睛一臉不解地看著七海:「七海搬磚去了嗎喵?」

  七海把下巴壓在奈奈的肩上撒著嬌對她說:「奶奶我好累哦。」

  「那就快去休息吧。」奈奈拍拍七海的背,然後笑眯眯地對站在七海身後的跡部說,「辛苦跡部君了,還特意送我們七海回來。」

  跡部欠了欠身:「應該的,您不用跟我客氣。」說完之後,他把視線放在了七海身上,語氣關切地叮囑道,「你好好休息,早點睡覺。」

  「嗯嗯好,大少爺你快回去吧,晚安。」七海背對著跡部朝他揮了揮手。

  奈奈有些嗔怪地說道:「怎麼可以對送你回來的跡部君用這種語氣說話呢,七海?」

  「反正他也不會生氣。」七海笑嘻嘻地說著,只是臉色依舊很蒼白。

  跡部笑了笑,然後狀似無奈地對奈奈說:「您看吧,我已經習慣了。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大少爺。」

  跟奈奈和家光道了聲晚安,七海就上樓睡覺去了。但是她睡得並不安穩,到了半夜被neko搖了起來。

  「七海,七海快醒醒!醒醒啊喵!」

  七海費力地睜開眼,就看到neko坐在床邊死命地晃著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急的快哭了。

  「好了我醒了,你再晃我要暈了。」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七海坐起來擰開了床頭的檯燈,剛坐回去就被neko撲了個滿懷。

  「你嚇死吾輩了!」像貓一樣的少女連聲音裡都帶上了顫音。

  「沒事了沒事了,我只是做了個噩夢。」七海拍了拍neko的後背安慰道,同時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頭暈的厲害,身體也使不上力。

  neko緊緊地抱著七海:「沒關係的七海,吾輩可以保護你,你不要害怕!」

  意識到neko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七海遲疑著問道:「neko,我是不是……說了什麼夢話?」

  「嗯!」neko拼命點頭,「你說有很大的火,還說了『媽媽救我』。七海你夢到什麼了?」

  七海用手捂著臉,長長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濕透,黏在她的臉上和脖子上。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沙啞地回答道:「我只記得我好像夢到了很多人,但是完全不記得內容了。」她確實做了很多夢,夢裡有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但是醒過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還好不記得了,」七海歎了口氣,「看我出的這一身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的內容。」她起身下床,腳步有些虛浮。

  neko拉住她擔心地問道:「你去哪裡喵?」

  「去洗個澡。」七海捏了捏neko的臉,「不用擔心我,我沒事了,剛剛出了一身汗現在難受死了。」

  「那吾輩要跟你一起去!」neko說著就黏了上去,「你看起來很不好。」

  七海翻了個白眼:「那是被你晃得。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完了噩夢,七海洗完澡再回去睡得時候竟然睡得十分香甜,一夜無夢不說,睜開眼的時候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的媽呀……」七海本來是想拿終端看看幾點了,結果卻看到了跡部打來的二十多個電話,「大少爺瘋了吧?」

  早就醒了的neko趴在榻榻米上一邊跟安吉拉一起玩一邊愜意懶散地對七海說:「它一直在響哦,你都不醒的~」

  七海不禁滿頭黑線:「你為什麼不幫我接一下?」

  「因為鈴聲很好聽。」neko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七海扁了扁嘴,給跡部撥回去了。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七海甚至有些懷疑跡部是不是一直在盯著終端。

  「你打那麼多電話幹嘛?」

  「你終於捨得起來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沉默,最後七海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這是什麼奇怪的默契嗎?」

  跡部沒說話,只是等七海笑完了之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要是這麼想,也不是不可以。」

  「嗯——你找我什麼事?」不知道是不是睡太多,七海反而更不願意起床了,乾脆又躺了下來。

  跡部有些懷疑地問道:「你不會真的剛起床吧?」

  「真的啊,睡得可沉了,你打的二十多個電話都沒把我吵醒。」七海特意在「二十多個」上面加重了音,「所以,大少爺找我到底有何貴幹啊?」

  「你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忘了。」

  「那算了。」

  「誒誒——」七海急忙坐了起來,「大少爺你怎麼這樣?居然還學會了欲擒故縱!」

  跡部嗤笑了一聲:「你才是,居然學會了『欲擒故縱』。我是想跟你說,下午五點的時候我會去接你,你提前準備好。」

  「嗯嗯好!」七海剛點頭答應下來,就感覺到了neko投來的灼熱的視線,於是便問道,「我可以帶一個掛件嗎?」

  「啊恩,什麼掛件?」跡部隨口問道。

  「neko。」七海認真地回答道。

  跡部不以為然地說道:「可以啊,不就是一隻貓嗎。不過你得看好了它,煙火大會的時候人很多的。」

  「好的~哎呀,我好像聽到奶奶叫我了,我先不跟你說了,拜拜!」七海歡快地說道。

  從七海的語氣裡判斷出她已經沒事了,跡部也放下心來:「去吧,下午見。」

  吃過午飯之後,七海跟奈奈說了一聲,就帶著neko一起去了ra。

  「午安,出雲哥。」七海倚著門,笑眯眯地對著吧台內正在看雜誌的酒吧老闆打了個招呼。

  草薙有些詫異地看著七海:「小七海?你很久沒來了呢。」草薙合上雜誌,神情有些複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七海進來的時候是推門而不是撞門呢。」正在搗鼓相機的十束也笑眯眯地湊了過來,然後沖著二樓喊道,「安娜,七海和neko來了哦。」

  很快,安娜就從二樓探出一個小腦袋,看到七海之後,可愛的小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然而眼中卻露出了一絲驚喜:「七海和neko。」她噠噠地跑下樓去,撲到了張開雙臂的七海懷裡,「七海,好久沒來了,想七海。」她緊緊地抱住七海,語氣裡帶著幾分委屈。

  「抱歉哦安娜,因為最近事情比較多。」七海摸了摸安娜的腦袋,有些愧疚地說道。

  安娜搖了搖頭,仰頭看著七海:「沒關係,我會等著七海來的。」

  「吾輩也要抱抱喵——」neko歡快地撲過去,把安娜夾在了兩個人中間。

  安娜小臉通紅,說話都變得很艱難:「要、要喘不動氣了——」

  十束舉起了相機:「真幸福呢,安娜~」

  「啊嗚——」neko往嘴裡塞了一口蛋糕,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好好吃!」

  七海單手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她:「最近吃了不少好吃的呢,neko。」

  「奶奶做飯很好吃,黑助做飯很好吃,七海的師父做飯也好吃,老闆的蛋糕松餅也很好吃!」neko舉起手臂開心地說道。

  安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七海:「neko這幾天一直住在七海家裡嗎?」

  「是這樣沒錯啊,我問她什麼時候回禦柱塔,她說等我走了之後再回去。」七海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送到了安娜嘴邊,「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但是晚上摟著又香又軟的女孩睡覺真的是不要太舒服哦。來小安娜,張嘴~」

  安娜鼓著小臉吃完蛋糕之後語氣認真地對七海說:「我也想跟七海一起睡,」她伸手抱住七海,「七海也很軟。」

  草薙捏著下巴語氣深沉地對十束說:「我總覺得安娜要被七海帶壞。」

  十束笑容燦爛地問他:「你是說喜歡埋女孩子的歐派嗎?」

  「尊會殺了我的,真的。」草薙捂住了臉。還好他們的王昨晚不知道跑到哪裡喝酒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不然估計臉色又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七海斜睨這他們:「你們懂什麼啊,女孩子的歐派是世界瑰寶,出雲哥,一看你就還沒攻下世理姐,世理姐姐的歐派——」

  「你快給我吃東西不要說話了。」草薙一臉冷漠地拿起一個檸檬塞進了七海的嘴裡,酸的她齜牙咧嘴。

  吃了兩口蛋糕才把那股酸味壓下去,七海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草薙:「我跟你到底多大仇多大怨……」

  聽了這句話,草薙反而有些詫異:「你不是很喜歡吃酸檸檬嗎?」

  「但是小七海現在應該處於甜蜜的熱戀期,所以肯定不喜歡酸的了呀。」十束笑眯眯地說道。

  七海嘴角抽搐:「十束哥你知道的太多了。」

  安娜咬著叉子,看了看七海又看了看十束,見他對自己擠了擠眼之後,她跳下椅子,然後拉住了七海的手:「七海,到這裡,有東西給你看。」

  「什麼呀?」七海任由安娜拉著自己,「難道是好久不見所以給我準備了小驚喜?」

  十束看到neko在椅子上坐不住,探著腦袋去看怎麼回事,便笑著說道:「neko想去看的話也可以去哦。」話剛說完,neko就把叉子一扔飛速地跑了過去。

  ra有一面照片牆,牆上自然貼了很多照片,大多數都是吠舞羅的成員一起拍的,一起去海邊,一起聽十束彈吉他,還一起給安娜慶祝生日,還有十束偷拍的安娜趁著周防呼呼大睡的時候在他臉上畫塗鴉。

  七海仔細看了看,裡面還有兩年前她來日本的時候和安娜一起拍的。

  「嗯——啊!」本來七海還在想安娜到底想給她看什麼,突然就看到了那張應該是安娜想讓她看的那張照片。

  「哇——是七海和跡部嗎?」neko好奇地問道,因為照片上只有兩個背影,所以neko有些不確定。

  那張照片裡,跡部右手摟著她的肩,左手則是舉著她的拍立得。七海想起來,那天他們去海邊玩,是她提出要拍合影,跡部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擋不住她一副耍賴的嘴臉強行把相機塞進了他手裡。

  安娜摸出她的紅色玻璃珠對準七海看了一會兒之後,語氣欣慰地說道:「太好了呢,七海。」

  「嗯?」七海不明所以地看著安娜,不知道她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安娜卻抿了抿嘴,對著七海微微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去摘照片:「送給七海——」

  「等一下!」七海握住了安娜纖細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然後在安娜不解的目光中微笑道,「就留在上面吧。」她低下頭去,微微闔著眼眸,語氣輕輕地低喃了一聲:

  「我有回憶就夠了……」


第125章 祭典

  重新回到吧台前坐下,草薙他們才知道,原來七海明天就要回義大利了。

  「那,七海還會回來嗎?」安娜牽著七海的手,小臉上滿是不舍。

  七海單手撐著下巴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應該會回來吧,我是來念書的,總不能只念了一個學期就不念了吧?」

  「誒——」十束來了興致,「七海你還認真念書了嗎?」

  七海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當然了!我可是以拿獎學金為目標在努力讀書的哦!」

  「是不是快期末考試了才臨時抱佛腳啊?」草薙笑著打趣道。

  七海扁了扁嘴:「看破不說破嘛出雲哥。」

  十束拍了拍七海的肩安慰道:「反正你也習慣了嘛。對了七海,今天有夏日祭,我們晚上要一起去,你要跟我們一起來嗎?」

  聽到十束這麼說,安娜也仰頭眼巴巴地看著七海:「七海,一起去。」

  「啊,這可怎麼辦好呢?」七海捏著下巴看起來有些為難,「我已經約了人了。」

  沒想到,不等七海說自己是跟誰約好了,三個人臉上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的一旁的neko有些懵逼:「你們怎麼都知道是誰啊喵?」

  「七海,肯定是跟景吾一起去的。」安娜吸了口果汁,旋即語氣堅定地對十束說,「多多良,我想發光。」

  十束裝出一副很糾結的樣子來:「可是,草薙哥不也約了世理姐嗎?」

  「那我們,分開發光。」安娜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七海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啊。」

  然而七海覺得無所謂,有些人可不這麼覺得。傍晚跡部去接七海,看到跟在她身旁一左一右兩個少女,神情有些驚訝:「你不是說只有一個掛件嗎?」

  「兩個……四捨五入就等於沒有了嘛。」七海攤了攤手,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一點都不心虛。

  跡部滿頭黑線地看著她,然後又看了看那兩個少女。安娜他是認識……那旁邊那個呢?

  見跡部打量著neko,七海便開口道:「這是neko。」

  neko掛在七海脖子上,異色的雙瞳眨啊眨:「七海說的沒錯,跡部真的準時來了喵~」

  「neko?」跡部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表示不相信,「別鬧,neko不是貓嗎?」

  七海側目看了看neko:「你跟他解釋?」

  「就是吾輩啊喵!」被質疑的neko一臉不高興地瞪著跡部。

  感覺neko並不能解釋清楚,七海開口道:「neko是異能者,能力是認知干擾,會讓你以為她就是一隻貓。」

  「……所以說那只貓?」

  「是假的。」

  「……我摸那只貓的腦袋?」

  「你占人家便宜。」

  「……它趴在你腦袋上?」

  「都是不存在的。」

  跡部掩面,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信任感已經蕩然無存了。他說:「你們還是先上車吧。」

  到了目的地之後,跡部要找地方停車,就讓七海她們先下來了。手遮在額前四處張望了一下,七海興奮地叫道:「到處都是穿著浴衣的可愛妹子,我感覺自己現在仿佛置身于天堂!對了安娜娜,你說出雲哥會和世理姐姐在哪裡約會呢?」

  安娜一手拎著手袋,另一隻手則是牽著七海。聽到七海的問題,安娜歪了歪頭,道:「現在還沒有來,世理今天好像會晚一點下班,到時候我們可以找他們。」說著,她從手袋裡拿出了一顆紅色的玻璃珠,看了一會兒之後歎了口氣,「世理,還在加班。」

  「克扣員工啊青之王,這是單身狗嫉妒的醜惡嘴臉嗎?讓有約會的部下加班什麼的——哎呀!」七海突然叫了一聲,嚇了安娜一跳。她抬頭看了看,就發現neko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從後面抱住七海,並且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七海七海!吾輩要吃巧克力香蕉和棉花糖!黑助說還有撈金魚的,吾輩要去!」neko一邊蹭著七海的臉一邊朝著她撒嬌。

  安娜拽了拽七海的手認真地對她說:「七海,我想要一個面具。」

  「好好好吃吃吃撈撈撈買買買。」七海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女孩子們的小願望怎麼能不滿足她們呢?「一會兒我們悄悄地把大少爺丟掉,然後我帶你們去吃東西撈金魚買面具。」

  話音剛落,七海就聽到背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噗哩~被我聽到了,你剛剛說要甩掉跡部~」仁王吊兒郎當的語氣鑽進了七海的耳朵裡。

  「這是誰呀?」neko鬆開七海的脖子,轉過頭去好奇地打量著站在他們身後的一堆人,「好多人呀喵~」

  七海威脅道:「你確定?我明天就回義大利了,回去之後會跟我可愛的真梨一起約會什麼的——」

  仁王舉手投降:「我有罪,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說著,他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但是很快,他眼珠子一轉壞笑著說道,「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被劃分為其他人這個範圍的不二等人都表示:「我們剛剛什麼也沒聽到。」

  「你們這群坑逼!」仁王覺得什麼隊友愛都沒有了。

  安娜眨了眨眼,噠噠地跑向了仁王:「雅治。」

  「喲,安娜,晚上好。」仁王在安娜面前蹲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今天的頭髮編的很好看,浴衣也很適合你喲。」仁王記得自己以前每次見到安娜,她都是穿著一身lolita風格的小洋裝,雖然樣式都不一樣,但是每件都是紅色的。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來夏日祭,所以換上了一身粉色的浴衣,腳上的小皮鞋也換成了木屐,一頭銀色的柔順長髮也配合著浴衣盤了起來。

  安娜認真地說道:「衣服是出雲幫我買的,說是來祭典就要穿浴衣。七海幫我編的,很好看。」

  「喔謔!」仁王驚叫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會這個。真的不考慮跟我組團嗎?」

  七海打著哈欠揉著脖子懶洋洋地回答道:「這種東西看書就會了啊。以及,不考慮,我又不缺錢。」

  仁王目瞪口呆:「你以前窮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果然跟了跡部就是不一樣了!說好的你發達了不要忘了我呢!」

  白石滿頭黑線:「並沒有說好吧……」

  誰知七海竟然摸著下巴認真地思索起來:「不不不,仔細想起來,我們好像真的這麼說好過。」

  「你看吧。」仁王一臉得意地看著白石。

  一旁的neko有些急不可耐地問七海:「七海七海,我們什麼時候去吃棉花糖?吾輩等不及了!」

  「等會兒吧?大少爺還沒過來呢。不過他確實去了蠻久的了,停車位這麼難找嗎?」七海說著,拿出終端看了一眼。已經快六點鐘了,街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謙也湊過去好奇地問道:「話說,我從剛才就想問,原野,你身邊的這位是?好像以前沒有見過。」

  「不,其實你們都見過她的。」七海神秘兮兮地說道,「她叫雨乃雅日,你們可以叫她neko。」

  「neko?」網球部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紛紛打量著neko。

  neko眨巴眨巴異色的雙瞳,嘴巴看起像個「w」的形狀。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很像貓啊。」千石摸著下巴打量著neko,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該不會那天下雨你撿到的貓變成人形來報恩了吧?」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呀。」七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那這位呢?」忍足對著安娜行了個優雅的紳士禮,「真是可愛的小淑女,好像也是仁王認識的人呢。」

  七海半彎著腰摟著安娜的肩膀一臉驕傲地宣佈:「我的小情人!」

  安娜也很配合地伸手摟住了七海的腰,兩個人看起來十分親密的樣子。

  不二艱難地開口:「原野你……果然是很義大利的人呢。」

  「就當你是誇我了。」七海聳了聳肩,然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跡部的聲音,「不二說了什麼,你就說他是誇你,啊恩?」

  七海轉過身去驚訝地問道:「你怎麼從後面來了?」

  跡部咬了咬牙:「附近沒有停車的地方了,我就停到後面去了。」說著,他走過去,然後皺著眉問突然出現的隊友們,「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夏日祭又不是你家開的,而且我們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謙也兩手反剪在腦後笑嘻嘻地說道,「安心啦,我們只是來打個招呼,不會打擾你們的,反正——」他看了看安娜,又看了看neko,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已經有人去打擾了。」

  安娜舉起玻璃珠對準了謙也,然後歎了口氣。

  謙也不明所以地問幸村:「她為什麼要歎氣?」

  幸村微笑著回答道:「大概是看出了你的本質。」

  謙也依舊懵逼:「我什麼本質?」

  仁王毫不猶豫地說道:「傻唄。」

  七海悄悄地問跡部:「仁王在你們網球部是不是沒少挨懟?」

  「聰明,」跡部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走了,不管他們,帶你去玩。」

  「等等哦,」七海掰著指頭數,「neko說想吃巧克力香蕉和棉花糖,還有撈金魚,安娜說想要買個小面具,所以要去找這些東西。」

  跡部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你呢?」

  「我嗎?」七海捏著下巴,「我只想看煙花啊。」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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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面具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祭典活動,所以七海和neko兩個人都很興奮。一開始七海還能聽跡部的話沒亂跑,最後忍不住了,乾脆和neko兩個人放飛自我,一眨眼的功夫,跡部就找不到她們了。

  「這個臭丫頭!」轉過身來發現七海不見了,跡部忍不住恨恨地咬了咬牙,「一沒看住就跑了。」

  安娜眨了眨眼認真地對他說:「七海,本來就是看不住的。」

  「其實我也知道,」跡部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安娜的腦袋,「你還想吃什麼嗎?」

  手袋被掛在手腕上,安娜左手拿著一杯果汁,右手拿著一根棉花糖,對著跡部搖了搖頭:「已經,拿不了了。」

  「我來幫你吧。」說著,跡部就拿過了安娜手裡的果汁,「你要是想喝就跟我說。」

  安娜仰頭看著跡部,然後伸手牽住了他襯衣的下擺,輕輕地點了下頭:「嗯。」

  「你這是怕走丟嗎?」跡部被安娜這個小動作逗得忍不住莞爾。

  誰知安娜卻認真地告訴他:「我不會走丟的,這是表示親密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跡部點頭表示瞭解,「說起來,上次送真梨去機場的時候,確實看到你一直牽著周防先生的衣服。」

  安娜輕輕地咬了一口棉花糖,聽到跡部有些無奈地說道:「所以現在,變成我們倆一隊了嗎?那兩個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我知道她們在哪裡。」安娜拽了拽跡部的襯衣,「跟我來。」

  跡部和安娜找到七海跟neko的時候,neko正把袖子擼起來撈金魚撈的正歡。跡部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小碗,然後嘴角抽搐了起來。

  一條魚都沒撈出來,虧她還這麼來勁。

  而七海則是站在一旁,一波接一波地給老闆遞錢,然後再拿一把新的漁網。

  「你們兩個還真是——」開口之後,跡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哭笑不得地問七海,「有意思嗎?」

  「你問neko啊,」七海無辜地看著跡部,「我又沒有撈,一直都是neko在玩的。」

  「你不想玩嗎?」跡部挑眉看她。

  七海聳了聳肩:「等neko玩夠了再說吧。你們倆怎麼找到我們的?」她看了看跡部,又看了看牽著他衣服的安娜,隨即了然,「是小安娜算出來的吧。」

  「因為neko說要撈金魚,所以我猜你們會在這裡。」安娜鬆開跡部的襯衣跑到了七海身邊,小手摟住她的腰,「一會兒我也要玩,七海。」

  「小安娜的要求我是從來不會拒絕的。」七海摸著安娜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一會兒neko玩夠了就給你玩。對了,說起來,撈金魚的攤位也不少啊,這樣你們倆也能找到我們啊。」

  跡部伸手敲了敲七海的腦袋:「你也知道這麼多攤位啊?那你還亂跑?」

  七海噘著嘴嘀咕:「明明是你自己慢……」

  「你說什麼?」

  「沒、沒事。一會兒撈完金魚去給小安娜買面具吧?你不是說想要?」七海看向了安娜。

  安娜指了指跡部:「景吾給我買了。」她側過頭去,七海這才注意到,安娜在腦袋右側偏後一點的位置上戴了個狐狸的面具,剛剛因為天色很暗,加上又在另一邊,所以七海沒有注意到。

  「看來你們倆玩的也很開心嘛。」七海笑嘻嘻地說道。

  跡部沒說話,只是拿出了另外一個狐狸面具遞給七海。

  「咦,我也有?」七海有些驚訝,但還是接了過來。

  跡部摸了摸鼻子,道:「安娜說你會喜歡。」

  跡部和安娜兩個人去找七海她們的時候正好路過了一個賣面具的攤子,因為安娜本來就想要,所以就拽了拽跡部的衣服停了下來:「景吾,我想要一個面具。」

  「面具嗎?」跡部帶著安娜走了過去,「你想要個什麼樣子的,嗯?」他看了看攤子上的面具,最後拿了個狐狸的,「這個?」

  安娜點了點頭,精緻可愛的臉蛋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是跡部卻看得出她很高興。正準備付錢,跡部聽到安娜對他說:「我覺得,七海也會喜歡的。」

  「她會喜歡嗎?」跡部有些懷疑。

  安娜點點頭:「你買給她,她肯定會喜歡的。」

  看著安娜一副什麼都懂的表情,跡部覺得有些好笑。他在安娜面前蹲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問道:「你說,如果我跟她告白的話,她會答應我嗎?」

  「你們倆果然不是在談戀愛。」安娜定定地看著跡部。

  跡部笑出了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安娜歪了歪腦袋:「真梨說的,她說七海不喜歡你。」

  跡部一時間無言,原來已經被吉澤看出來了嗎?不過很快,安娜又說:「但是現在,我看出來了,七海喜歡你。」

  「其實,我也看出來了。」跡部歎了口氣,「但我總覺得,她好像不會答應我。」

  安娜想起了草薙經常鼓勵八田的一句話,於是伸手拍了拍跡部的肩,努力地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要先嘗試,才能知道還有多少種失敗的方式。」

  「你就不能對本大爺有點信心嗎?」

  「加油。」

  跡部覺得有點挫敗。該說不愧是七海的朋友嗎?「你和七海才是,嘗試了之後才知道有多少種氣得我說不出話來的方式。」

  聞言,安娜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景吾是跟你生氣了嗎?」

  「你很擔心我生氣嗎?」跡部故意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來。

  安娜點了點頭:「要是景吾生氣了,就不給我買面具了。」

  「你還真是——」跡部頓時哭笑不得,於是便站了起來,「沒有生氣,別擔心。給你買了,給七海買了,neko也會想要吧?」跡部一邊說著,一邊買下了三個一樣的面具。

  安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跡部,突然明白為什麼七海會喜歡他了。

  接過跡部遞過來的面具,七海拿在手裡愛不釋手地翻來翻去:「哇!好可愛!要怎麼戴?直接戴嗎?還是像小安娜一樣戴在一邊啊?」

  「你想怎麼戴?」跡部笑著問她。

  七海想了想之後回答道:「感覺小安娜那樣戴很帥啊,我也想要那樣子戴!」

  「好。」跡部點了點頭,然後拿過了七海手裡的面具給她戴了起來。

  安娜低著頭吸著果汁,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本來她是想來當燈泡的,結果還沒等她發光呢,先被狗糧喂飽了。她還是個孩子,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跡部剛給七海戴好面具,就聽到neko叫了一聲:「不玩了!一條金魚都沒撈到喵!氣死吾輩了!」neko氣衝衝地走到七海身邊,注意力很快就被她頭上戴的面具吸引,「哇!那是什麼?吾輩也想要!」

  「就知道你會想要。」跡部說著遞過去了一個。

  「很上道嘛大少爺。」七海拍了拍跡部的肩,然後學著跡部剛剛給她戴面具的樣子,給neko也戴了上去。

  等七海給自己戴好面具之後,neko又安靜不下來了。她急得哇哇叫著對七海說:「吾輩撈不上金魚來!」

  「那讓安娜試試?她剛剛說想撈的。」七海手裡還有一把小漁網,本來是給neko準備的,現在被她塞進了安娜的手裡。

  安娜疑惑地問道:「七海不玩嗎?很好玩。」

  「啊,不,我不會——」七海剛要拒絕,就被跡部拉著走到了小水池邊。

  他說:「又不難,我來教你。」

  在水池邊蹲下,跡部跟安娜要了一隻小漁網,又跟neko要了她那個買來卻沒有派上用場的小碗,然後全部給了七海讓她拿著。

  「呃,等一下,你都讓我拿,是打算怎麼教我啊?」七海沒有反應過來,感覺很懵逼。

  跡部微微一笑,挪到了七海身後,伸手攥住了她拿小漁網那只手的手腕:「這樣教。」

  「誒、誒?」幾乎整個人都靠在跡部懷裡,七海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太、太近了!七海覺得自己現在心臟跳的飛快,要不是閉著嘴,它可能會自己跳出來。

  察覺到七海的緊張,跡部勾了勾嘴角,故意在她耳邊用低沉而華麗的聲線對她說:「撈金魚是有訣竅的。」

  「這、這樣啊。」七海咽了咽口水,然後小聲問跡部,「你……不覺得你靠我太近了嗎?」

  一旁握著一把小漁網的安娜現在很想問問同盟的多多良有沒有被淡島和草薙虐到,她覺得只有她自己被虐真是太可憐了。

  跡部語氣含笑地反問道:「你緊張了?」

  「別胡說!」七海毫不猶豫地反駁了跡部的話。

  立即否認就是欲蓋彌彰。想到這一點,跡部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一點。他握住七海的手腕,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溫柔:「你想要哪條?」

  「我——」有些心慌意亂,七海就隨便指了一條,「就那個吧。」

  neko吐槽道:「那條很醜哦……」

  安娜一副看破世俗紅塵的樣子淡然地說道:「七海,已經沒有心思看金魚了。」她一點都不懷疑,在七海的耳濡目染之下,跡部撩七海的技能已經被點亮了。

  好想燒啊——


第127章 浴衣

  雖然被跡部握著手腕,但是七海因為心裡緊張,所以手一直在抖,結果抖破了三個漁網還是沒有撈到金魚。

  「撈不上來啊。」七海有些洩氣。

  「你手不要抖就撈上來了。」跡部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

  七海嘴硬:「我才沒抖呢!」

  「真的嗎?」跡部有些好笑地問道。借著路邊的燈光,跡部清楚地看到七海的耳尖有些紅,看起來很可愛。

  「再來一次,這次我絕對不會抖了!」七海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跡部不由得笑出聲:「剛剛到底是誰說的自己沒抖?」

  「哎大少爺你很煩誒!」七海轉過頭去怒視著跡部,卻見他正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自己。

  臥槽好心動!七海呼吸一滯,然後迅速轉回頭去:「要是今天一條金魚都撈不到,就怪你!」

  「嗯,好,怪我。」跡部笑著點頭,然後再次握住了七海的手。

  七海覺得現在自己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手再次抖起來。

  蹲在一邊的neko咬著巧克力香蕉盯著跡部和七海,然後疑惑地問安娜:「安娜,他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呀?」

  安娜吸著果汁淡然地回答道:「秀恩愛而已,neko不要想太多。」

  「哦……」neko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吃起了巧克力香蕉。

  深吸了一口氣,七海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眼睛盯著小水池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指著一條黑色的小金魚對跡部說:「我想要那條。」

  「……這麼黑?」跡部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嫌棄,「你怎麼想要那條啊?」

  「因為覺得很酷,而且整個水池裡只有一條黑色的,所以想要。」七海認真地回答道。

  「特殊的嗎?」跡部輕笑,「想要的話,這次就別手抖了。」

  「誒你很煩啊,不要強調了!」七海剛準備轉回頭去給跡部看看自己憤怒的表情,突然,手腕上感覺有一股力道拉著她,沒等她反應過來,手中的漁網已經對準了那條金魚。

  下一秒,「啪嗒」一聲,黑色的小金魚就落在了七海左手拿著的那只小碗裡。

  「哇!」七海忍不住叫了一聲,一旁的neko和安娜也睜大了眼睛。

  「我們撈上來了?」七海有些不相信地看著跡部問道。

  跡部伸手拿過那只小碗作勢要把那條小金魚倒回去:「不想要就算了。」

  「喂!」七海急忙制止住他,等跡部把手伸回來之後,她才仔細地看著那條小金魚,然後開心地歡呼了一聲,「抓到啦!」

  剛才因為很緊張,所以七海一直努力挺直著後背,防止跟跡部貼在一起,結果現在一放鬆,兩個人還是貼在了一起。

  「你這是在對我投懷送抱?」跡部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安娜目不斜視地繼續低頭盯著小水池裡的金魚。嗯,小金魚真可愛,那倆人真是沒眼看。

  七海臉一紅,動作迅速地站了起來。她說:「都怪你靠我太近了!」

  「你還真是過河拆橋。」跡部抬手敲了下七海的腦袋,然後去找老闆要袋子裝金魚去了。

  七海捂著剛剛被跡部彈過的地方,三秒鐘之後默默地蹲了下去。大少爺今晚好溫柔啊她覺得自己快要化了。

  「有點出息啊,七海。」安娜走過去,拍了拍七海的肩。

  七海把臉埋在胳膊裡,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那種東西並沒有什麼用啊!」

  「什麼東西?」跡部走了回來,見七海蹲在地上便皺了皺眉,「你怎麼又蹲下了?」他伸手把七海拉了起來,然後把裝好的小金魚遞給她,「你的小金魚。」

  七海接過來,然後轉頭看著安娜。

  小安娜,我好喜歡他。

  嗯,我看出來了。

  安娜把手遮在額前,做了個遠目的動作:「多多良,在哪裡?」

  「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是不是在說我壞話,啊恩?」跡部伸手捏了捏七海的臉,然後看了看四周,「看煙火的時間還早,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正說著,七海和跡部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就說是七海和跡部君,阿大你還說不是!」

  青峰的聲音緊隨而來:「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原野七海!」

  「是七海的熟人嗎喵?」neko跑到七海身後,一手遮在額前,一手摟住七海的脖子,就見一個穿著櫻花圖案浴衣的女生朝著他們跑來,一邊揮著手一邊興奮地喊道,「七海!七海——」

  「五月?」七海伸手接住朝自己撲過來的桃井,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你也來了呀!」

  桃井用力點頭:「對呀,因為剛好比賽完,大家一起出來玩!剛剛就看到你和跡部君了,但是阿大非說不是,不讓我來。」桃井轉回頭去朝著青峰吐了吐舌頭,「阿大真是的!」

  青峰走過去倚著跡部的肩膀:「跟你打個商量,快點把你女朋友帶走唄?」

  跡部斜睨著他:「你覺得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青峰掩面。這幾率小的跟他能考專業第一一樣——完全不可能。

  「小七海——」黃瀨一邊用力朝著七海揮手一邊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啦!」

  「涼太!」七海也朝他揮了揮手,「你也來了呀!」

  黃瀨笑容燦爛地回答道:「我們都一起來啦,不過小綠間他們在後面,小赤司和小栗原一會兒應該也會跟上來。」

  七海眼睛一亮:「阿佑!」她搓了搓手嘿嘿笑著,「阿佑是不是也穿浴衣了?嘿呀,日本女孩子穿浴衣真可愛啊,太可愛了,我要升天了。」

  neko鼓著臉氣呼呼地問道:「吾輩不穿浴衣就不可愛了嗎?七海明明說過吾輩不穿衣服的時候最可愛了!」

  所有人都被neko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

  「……臥槽這信息量好大。」青峰一臉崇拜地看著跡部,「也就你敢找原野七海當女朋友了。」

  七海掩面:「你們不要誤會,我們只是一起洗過澡!」

  「……你還不如不解釋呢小七海。」黃瀨面帶同情地看著七海。

  neko卻不甘示弱地表示:「七海明明和吾輩一起睡過覺的!七海說吾輩的歐派唔——」neko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七海捂住了。

  安娜咬著吸管,把已經喝光了的杯子吸得發出聲響。她是個純潔的好寶寶,她不知道neko在說什麼。

  「原野七海——」跡部咬牙叫著七海的名字。

  「啊是赤司和阿佑!」仿佛見到了救星,七海朝著赤司和栗原揮了揮手,「赤司阿佑,快來!」

  見到七海等人,赤司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帶著栗原走了過去:「我說怎麼你們都不見了,原來跑到這裡來了。」這是跟黃瀨他們說的,說完之後,赤司才看向跡部,「剛才我碰到了網球部的人,他們說你帶著三個女孩子,我還在想是怎麼回事。」他看了看七海,又看了看掛在她身上的neko,最後看了一眼牽著七海衣服的安娜,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都是原野帶來的吧。」

  「很顯然啊,漂亮的妹子都是我的。」七海得意地拍了拍胸脯,結果被跡部掃了一眼之後就很沒出息地縮了回去。

  栗原好奇地問道:「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事情嗎?感覺好像話題很沉重。」

  「不,這是一個非常美好的話題。」七海一臉嚴肅地回答道。

  黃瀨認真地開口:「小七海,我覺得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討論女孩子的歐派真的不是什麼美好的話題。」

  桃井已經不知道要從哪裡吐槽了:「小黃你不要怎麼一本正經一身正氣地說『女孩子的歐派』什麼的好嗎?聽起來很變態。」

  眼看著話題要往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上跑,跡部趕緊換了個話題:「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嗯?其實我們剛來不久,來太早了也沒什麼意思。」赤司笑著回答道,「你們是在撈金魚?」

  「是的!」七海點了點頭,晃了晃手裡拎著的那條小小的金魚,「撈了半天隻撈上來了一條。」

  跡部不客氣地拆穿她:「還是在本大爺的幫助之下。」

  七海擠了擠鼻子,沖著跡部「哼」了一聲。

  跡部伸手捏住七海的鼻子:「你再哼一聲?」

  「大少爺我錯了。」七海好無誠意地道歉,然後咯咯笑了起來,「別捏了,再捏我要變成匹諾曹了。」

  跡部拍了拍七海的腦袋,然後對赤司說:「我們準備走了,要一起?」

  「嘴上這麼說,心裡肯定不想跟我們一起,還是算了吧。」赤司笑了笑,「就不打擾你們了。」頓了頓,他指了指安娜和neko,「反正也有人去打擾了。」

  七海眨巴著眼睛:「赤司你說了跟謙也一樣的話誒。」

  「那還真是巧了,大概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吧。」赤司笑著說道。

  七海嘿嘿笑起來,然後跑到了栗原面前拉著她的手說:「阿佑穿浴衣果然很可愛!超級可愛!」

  「謝謝。」栗原笑眯眯地回答道。

  neko在一旁催七海去別的地方玩,七海只好跟栗原還有桃井揮了揮手:「那我們走咯?拜拜——」

  幾個人揮手道別,沒發現不遠處的樹上有人正注視著他們。

  「她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呢,流。」禦芍神蹲在樹枝上,臉上帶著幾分玩味,「跟前幾次不一樣,好像完全沒發現我們。」

  琴阪停在他的肩上,但是發出來的確實比水流的聲音:「紫,先別管原野七海了。你看到那個黑色短髮的女孩了嗎?」

  「赤司征十郎旁邊那個?」禦芍神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嗯,就是她。你最近關注一下她,我感覺她會派上用場。」比水流語氣篤定地說道,「不,是一定會派上用場。」

  「我知道了。」


第128章 活著

  因為沒有了目標,接下來七海他們就在街上閒逛了起來。

  安娜湊到neko耳邊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neko就沒再纏著七海,而是拉著安娜這裡看看那裡摸摸,不一會兒兩個人就不見了。

  七海兩手反剪在腦後,跟在跡部身邊東張西望著:「日本的夏天真好玩誒。」

  「義大利的夏天不好玩嗎?」跡部笑著問她。

  七海想了一會兒之後回答道:「好玩的時候是一二月,有空的時候會去威尼斯和尼紮的狂歡節。夏天就去爺爺的果園幫忙,反正就是和小光一起去陪陪幾個很閑的老頭子啦。」

  聽了七海的話,跡部想起了一個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於是開口道:「你在義大利的時候住在哪裡?」

  「西西里啊,我住在巴勒莫。」七海笑嘻嘻地回答道,「其實西西里也有這種類似於祭典的活動,不過是在復活節之前的時候啦。」

  「你是說『聖周』?」

  「這你都知道?」

  見七海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跡部輕咳了兩聲之後傲慢地說道:「本大爺知道的多了去了。」

  「你鼻子要翹到天上去了。」七海沖著跡部皺了皺鼻子,然後就兩手背在身後蹦躂著往前走,「反正不管在哪裡,有可愛的妹子可以看就最好啦。」

  跡部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紮成馬尾的卷髮一甩一甩,嘴角不由得彎起了一個弧度。

  可愛的人總是不自知。

  兩個人逛著逛著,突然,七海像是看到了什麼很吸引人的東西,拔腿就跑了過去,還朝跡部招手:「大少爺你快來!快來呀!」

  跡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快步走過去之後,就見七海指著一排紅色的東西問他:「這是什麼?」

  「蘋果糖。」跡部言簡意賅地解釋完之後,就看到七海用一種心嚮往之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時,兩個人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蘋果糖呢,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像不像是戀愛呢?」兩個人轉頭一看,就見十束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身旁還站著周防,以及安娜和neko。

  七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十束哥和尊?你們倆不去發光了?還撿到了小安娜和neko啊?」

  周防懶洋洋的看起來像是要睡過去,十束則是攤手,表情有些無可奈何:「世理姐答應草薙哥的告白了,我和king快被閃瞎了。」

  「……我要去鏟翻出雲哥。」說著,七海還把手指頭掰的嘎嘣響。

  跡部一把把她撈了回來:「回來,別去搗亂。」

  「可是漂亮的大姐姐有男朋友了,男朋友還不是我,我覺得很心塞。」七海委屈地說道。

  跡部沒說話,只是買了一根蘋果糖塞到了七海手裡:「吃糖,或者——」他湊到七海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問她,「或者,給你一個抱抱?」

  七海臉一紅,低著頭把糖塞進了嘴裡。

  跡部看著七海的反應,滿意地笑了起來。

  安娜冷靜地開口:「我就說,在哪裡都一樣。」

  「今晚發光不成功呢,安娜。」十束摸了摸安娜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安娜和neko要吃蘋果糖嗎?」他眨了眨左眼壞笑著說道,「反正是草薙哥出錢。」

  neko舉手歡呼:「吾輩要吃!」

  「好好——」十束好脾氣地答應下來,「安娜也要吧?」見安娜點頭,十束便轉回頭去問周防,「那麼,king要不要也來一個呢?」

  周防懶洋洋地回答道:「我就算了,人真多。」他看了看四周,然後問七海,「你沒感覺到嗎?」

  「什麼?」七海咬著蘋果糖,表情看起來有些懵。

  周防別過頭去:「不,沒有就算了……」明明就是跟上次在機場的時候感覺到的一樣的氣息,但是這次七海好像完全沒感覺到一樣。不對,她可能真的沒感覺到。想到這裡,周防眯了眯眼,表情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怎麼了,尊?」安娜扯了扯周防的衣服,「突然很嚴肅。」

  「沒事。」周防抬手在安娜腦袋上揉了揉。如果對方有什麼小動作,那就燒了好了。周防默默地想到。

  蘋果糖吃到一半,七海突然問道:「話說,什麼時候放煙花啊?」

  「七海是想看煙花才來夏日祭的嗎?」十束隨口問道。

  七海用力點頭:「嗯!就是為了煙花!不然我早就打包滾回義大利了,小正還催我呢。」

  「但是,」十束摸著下巴不解地問道,「煙花這種東西不是在義大利也能看嗎?難道義大利不放煙花?」

  「怎麼可能,新年的時候也會放的啊,但是——」七海笑容燦爛地對十束說,「一起看煙花的人不一樣了呀。」

  十束一愣,看了看七海又看了看她身旁的跡部,隨即笑了起來:「嗯,我明白了。」

  因為一起看煙花的人不一樣,所以煙花也不一樣。

  「應該快了。」跡部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應該是八點鐘的時候開始。」

  七海湊過去看了看之後笑嘻嘻地對跡部說:「果然你戴著很好看誒。」

  安娜拉著周防語氣堅定地對他說:「尊,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對了,說起來,這附近有家神社來著。」十束一砸拳,然後笑眯眯地問安娜和neko,「你們兩個要不要去看看呀?」

  「好呀喵!」neko開心地轉了個圈,然後跑過去拉住七海,「七海也一起去嘛!」

  「誒我——」還沒等七海拒絕,neko就拉著她跑了起來,留下跡部和周防原地懵逼,還有十束的呐喊,「跑錯方向了啊neko!」

  安娜默默地抬頭看天。

  今天也……很安定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在下面逛,所以神社裡靜悄悄的,被月光溫柔地籠罩著。

  「上來之後不自覺地就放輕了腳步,連說話都不敢很大聲了呢。」十束輕聲開口道。不僅是他,連平時總是吵吵鬧鬧的neko都安靜下來,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四周。

  七海歪了歪腦袋:「是出於對神明大人的敬畏嗎?我去教堂的時候也是這樣。」她皺了皺鼻子,「但是我跟日本的神明不太熟,只拜託過他一件事。」

  周防偏了偏頭:「說的好像你們一起喝過酒一樣。」

  十束倒是有些驚訝地問道:「七海你去過神社嗎?」

  七海點點頭:「去過呀,奶奶帶我去的,我去求了個禦守。」

  跡部不由得看了七海一眼。當初全國大賽的時候,七海就給過他一個禦守……

  「七海,要許願嗎?」安娜輕輕地眨了眨眼,「現在人很少,神明大人,可能會聽到。」

  「但是他要錢誒,真是個貪心的神明大人。」七海有些不樂意。

  周防嘲諷她:「大不敬。」

  「反正我是無神論者。」七海聳了聳肩。

  周防更加嘲諷:「你沒資格說這種話。」不管是異能者還是有著死氣之炎的黑手黨,都是超出常理的存在。

  「用出雲的錢。」安娜晃了晃手腕上掛著的手袋,然後拉著七海的手走到了善款箱前,從手袋裡掏出幾枚硬幣遞給了七海。

  但是七海沒有接,她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認真地說道:「果然還是給錢多才顯得真誠一些吧?這個要怎麼許願啊?就是把錢扔到箱子裡然後告訴神明大人自己的願望就行了嗎?」

  「笨蛋,」跡部敲了敲七海的腦袋,「要鞠躬的。」

  「不是很明白。」七海抿了抿嘴,但還是看著安娜的動作認真地參拜起來。

  看到七海把一張面額一萬元的鈔票虔誠地放進了善款箱,跡部的嘴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真是……非常有誠意,神明大人一定會聽到的。

  等到七海許完了願望之後,跡部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七海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跡部等了一會兒之後摸著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我只是想,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實現一下。」

  聽了跡部的話,七海不由得笑了起來。她說:「這個願望很難啦,不然我也不會一下子給神明大人那麼多錢。」

  「到底是什麼?」聽到七海這麼說,跡部便更加的想要知道七海的心願到底是什麼。

  眼神閃爍了一下,七海斂眸輕聲回答道:「是……活著。」以前,七海可以在宗像問她如果成王了會怎麼樣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回答「去死,但是現在,她突然還很捨不得。她有新認識的朋友,有關心照顧她的家人,還有喜歡的人。

  大概是七海的語氣太過於認真,跡部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結果反而逗得七海笑出聲來:「哈哈哈哈你那麼嚴肅幹嘛啦,放心放心,我變成鬼是不會去嚇唬你的。」

  「說什麼傻話呢。」跡部輕拍了下七海的腦袋,但是表情並沒有變得輕鬆起來。這不是他第一次聽七海提起關於死亡的話題了,每一次她都是用十分認真但是又有些滿不在乎的語氣提起,這讓他不由得再次想起白蘭說的話——

  「你會害死她的。」

  七海不明所以地看著跡部的表情越發沉重,剛要問發生了什麼,突然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咻——嘭!」

  煙火大會開始了。


第129章 告白

  綱吉曾經跟七海說過,在他十四歲那年夏天,和很多人一起看過一場煙火大會。現在作為他家族成員的山本等人都在,甚至連一向不合群的雲雀都在離得稍微遠一點的位置跟他們一起看。

  「因為是和大家一起看的,所以才是最盛大的煙火大會。」綱吉笑眯眯地說道。

  現在,七海有點明白綱吉的意思了,不僅僅是因為,她確實在和對她來說無比重要的人一起看煙火,而且,這確實也是她有史以來看過的最華麗的煙火。

  「啊!原來你們都躲在這裡!」黃瀨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幾個人轉過去一看,不僅是黃瀨他們,連忍足他們也都跟來了。

  安娜突然輕叫了一聲:「出雲和世理。」

  「哦呀哦呀,真是熱鬧,想不到赤——周防閣下也會來參加這種祭典活動啊。」一身青色浴衣的宗像也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臉不情願的伏見。

  周防輕哼了一聲:「跟你這種人一起看,真是太破壞心情了。」

  草薙站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難得的煙火大會,你們兩位還是不要起爭執了吧。」

  七海捧著臉棒讀:「哇塞——戀愛的出雲哥——」

  跡部伸手按住七海的腦袋給她扭了回來:「別去關心別人了,不是你說的想看煙火嗎?別錯過了。」

  謙也和黃瀨兩個人在吵吵嚷嚷:「我覺得爬到上面去看是不是看的更清楚?」

  「你那是對神明的大不敬啊!」

  過了沒多久,因為煙花綻開的頻率越來越快,所以漸漸地就沒人說話了,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天空,燦爛的煙花將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晝。

  「今年的格外好看呢。」桃井喃喃道。

  七海仰著頭看著天空,不由自主地就開口說道:「真漂亮啊……」

  跡部轉過頭去看著七海的側臉,一時間有些出神。她仰著頭,目光虔誠地看著天空,澄澈的藍色瞳眸被煙火照得閃閃發亮,不同的色彩在裡面變換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是怕會錯過什麼一樣。

  察覺到跡部的目光,七海也轉過頭去,正好和跡部四目相對。跡部一愣,卻見七海朝他綻開了笑容:「你看我幹嘛呀?」

  「因為你比煙花好看。」跡部下意識地這麼回答,但是偏巧有煙花升上天空,炸開的聲響掩蓋住了他的聲音,所以七海什麼都沒聽到,仍舊不明所以地看著跡部。跡部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對她微微一笑,「沒什麼。」

  七海眨了眨眼,突然用十分認真的語氣對跡部說:「大少爺,謝謝你。」

  「謝我什麼?」跡部挑了挑眉,心想難道今年的煙花是他搞得這件事被七海知道了?

  七海笑眯眯地回答道:「謝謝你帶我來看這麼好看的煙花啊。」

  看著七海臉上比煙花還要燦爛的笑容,跡部覺得,自己費盡心思,大概就是為了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笑容吧。

  「總之——」七海踮著腳湊到跡部耳邊輕聲對他說,「非常感謝。」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煙火大會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最後那個像瀑布一樣的煙花漸漸消失在天際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意猶未盡。

  「感覺今年的特別好看,時間也長。」桃井看了看時間,「半個小時呢。」

  宗像兩手抄在袖子裡,看了跡部一眼之後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年有特別的贊助人。在這裡遇到真的是非常巧呢,原野君,跡部君。」

  七海抬起手:「我現在沒時間跟你抬杠,我要去找出雲哥談談人生。」漂亮的大姐姐都是世界級的財富,被草薙一個人獨吞什麼的實在是暴殄天物——雖然她也覺得不管從哪方面來講兩個人都十分般配就是了。

  七海走到草薙和淡島面前之後,安娜悄悄地拉了拉跡部的衣服,見跡部看向自己,她認真地對跡部說:「我看到,七海跟你說悄悄話了。」

  「不好好看煙花,看別人說悄悄話,啊恩?」跡部有些好笑地蹲下去擰了擰安娜的鼻子。

  「因為,好奇。」安娜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煙火大會的時候很適合告白的,你看出雲和世理。」

  跡部頓時哭笑不得:「你懂得還真多,居然還要一個小孩子來跟我說這種事。」

  「你可以試試。」安娜誠懇地建議道,然後又誠懇地補充道,「雖然七海不一定會答應你。」

  「你不是說看出她喜歡我來了嗎?那她為什麼不答應我呢?」跡部不解地問道。

  安娜看了看抱著世理不撒手被草薙教育的七海,表情突然變得有些難過:「因為七海……有事情……」她搖了搖頭,聲音聽起來很低落,「連我也不知道。」

  「她的確是有很多秘密啊……」跡部看了七海一眼,卻發現跟她交流的人已經換成了伏見,她身上還掛著neko,而neko正在朝著伏見做鬼臉。「那個叫伏見的人……好像知道什麼。」

  「猿比古?」安娜歪了歪腦袋,也轉頭看向了伏見。雖然是跟宗像一起來的,但是伏見卻穿著常服,只是普通的t恤牛仔褲和帆布鞋,看起來依舊懶懶散散又很不耐煩的樣子。安娜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之後,突然堅定地對跡部說,「我們也過去吧?」

  「嗯?」跡部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安娜拉著朝七海他們走了過去。

  「……等我回義大利之後查清楚再跟你說。」

  跡部和安娜走過去的時候剛好聽見七海說了這麼一句。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而伏見也難得的認真了一點。neko還是掛在七海身上,對於他們的談話好像不是很在意但是又完全明白的樣子。

  「猿比古。」安娜跑到伏見面前叫了他一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猿比古和七海,在說什麼?」

  「啊,在說什麼呢?」七海單手托著下巴,「大概就是如何應對煩人的上司突然扔給自己的高難度的工作之類的吧?」

  伏見嘴角抽了抽,但是卻沒有反駁。

  肯定不是。安娜剛要這麼說,就聽到宗像的聲音:「哦呀,背後說人壞話這種事情可是不行的呢,原野君。」

  周防嗤了一聲:「反正說你的話,也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neko抱緊七海:「是boss眼鏡!」

  七海一臉嚴肅地看向宗像:「你嚇到我家neko了。」

  「哦呀,我記得這應該是白銀之王的氏族吧?她最近經常跟你在一起呢,原野君。」宗像鏡片底下那雙紫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精光。

  七海攤手:「我和威茲曼先生有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跡部臉色一黑:「見不得人不是這麼用的。」

  「沒錯,七海和景吾,才是見不得唔——」安娜還沒說完,就被伏見捂住了嘴。

  伏見無力地吐槽:「這個詞也不是這麼用的啊我說。」

  neko眨了眨眼,突然拉起七海就跑:「離boss眼鏡和討厭眼鏡遠一點啦,七海,吾輩還想吃棉花糖!」

  「你吃就吃啊別拉我跑那麼快難得五月和世理姐姐都在這裡我想讓她們倆一起用歐派夾我啊!neko你慢點啊啊啊啊——」七海的聲音已經飄到快要聽不見了。

  跟淡島一起去找各自的王的草薙默默地給neko點了個贊:「幹的漂亮,neko,下次來ra給你加小魚幹。」

  從事情發生到七海被neko拉走,跡部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淡島提醒他:「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快追啊!」

  安娜也堅定地對跡部說:「我相信你的,所以你要勇敢一點。」

  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跡部覺得有點說不上來時候什麼感覺,但還是跟他們道了別,然後就去追七海和neko了。

  跡部找到七海的時候,她正一個人興致勃勃地玩套圈,而且看老闆苦大仇深的樣子,應該是套中了不少東西。

  「七海。」跡部叫了她一聲,然後走了過去,看了一眼攤子之後嘴角抽搐著問道,「你打算讓人家賠的血本無歸嗎?」

  「我又沒要,只是玩玩而已嘛。」七海撅了撅嘴,「但是我套中了這麼多,總該給我一個吧?」她掃了一眼,然後指著一個奉為達摩的抱枕問老闆,「我要那個可以嗎?」

  老闆一聽她只要一個,立馬點頭答應,把那個抱枕拿起來塞了過去:「可以可以。」

  「你還真是喜歡這種東西啊。」跡部撇了撇嘴。上次去遊樂場也是,突突突地掃了那麼多氣球,結果她就只要了兩個醜娃。

  七海抱著抱枕笑嘻嘻地說道:「可愛嘛!」

  跡部看起來有些無奈:「算了,你喜歡就好。對了,neko呢?」他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neko的身影。

  七海回答道:「剛剛小黑和威茲曼先生來找她,所以她就跟著他們走啦,而且我明天就回義大利了,neko本來就是準備等我走了之後回去的。」見跡部有些不解,七海又解釋道,「威茲曼是白銀之王,剛剛青之王提到過,neko是他的氏族。」

  跡部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時間還早,你想再逛逛嗎?」

  「想!我們走吧!」說著,七海一手提著抱枕,另一隻手則是拉起了跡部的手腕。

  跡部不由得彎起了唇角。

  逛到差不多九點半的時候,奈奈打來了電話,問七海什麼時候回去。

  「啊,得回去了,明天早上還要起來趕飛機呢。」掛了電話,七海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還沒有玩夠呢……」

  「夏日祭每年都有,下次我再帶你來。」跡部摸了摸七海的腦袋安慰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七海沒有動,而是伸出了小拇指:「那說好了哦。」

  「還玩這個,本大爺什麼時候騙過你,啊恩?」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跡部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七海的,「滿意了?」

  「嗯!」七海用力點頭,「我們走吧。」

  到了家門口,跡部給七海打開了車門,然而七海下車之後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神秘兮兮地對跡部說:「大少爺,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什麼?」

  「嘿嘿。」七海得意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跡部驚訝地看到,一團紫色的火焰燃燒在七海的指尖,一點一點地向上蔓延,最後變成了一朵玫瑰的形狀。她說:「我記得五月給我的資料冊上寫著你喜歡玫瑰的對吧?但是我只能變出紫色的來了。」七海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而且這還是我第一次變玫瑰出來,我都變小蝴蝶的。」她笑嘻嘻地看著跡部,「快點接住,這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玫瑰,比小王子的玫瑰還要珍貴的。」

  跡部伸出了手,但是並沒有去接七海變出來的那朵玫瑰,而是直接握住了七海的手。

  「哎呀。」七海有些意外,並且試圖把手抽出來,但是跡部握得很緊,好像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樣。這讓她不由得有些臉紅,心跳也開始加快。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要進去了——」

  「七海……」跡部無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向來掩飾的很好的心意此刻也直白地透過眼神傳達給了七海,「我對你……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我——」


第130章 放假

  七海在心裡問自己:真的不清楚嗎?

  其實也不是一點都沒察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長環境的緣故,從小七海就很會察言觀色,什麼人是為了利益接近她,什麼人是真的對她好,她都一清二楚。

  所以她也清楚,跡部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會在她難過的時候安慰她,會耐著性子哄她,會答應她很多奇怪的要求,還會陪她做一些在他看來很丟臉的事……應該是因為喜歡她吧?

  「我——」七海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跡部也看出了她現在很緊張。她眼神有些躲閃,但是臉頰紅紅的,看起來很可愛。

  「你可以不用現在就給我答案。」跡部往前跨了一步,七海下意識地就要往後躲,然而對上跡部的目光之後,她卻一動也沒動。應該說,跡部眼中不加掩飾的熾熱讓她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

  心臟「怦怦」地跳的飛快,七海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很過畫面,全部都和跡部有關。

  並不愉快的初遇,互相看不順眼的磨合期,到現在……七海驚訝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跡部已經佔據了她生活的大部分了。上課跟他一起,吃飯跟他一起,連出去玩都是跟他一起。

  這些畫面還在腦海裡重播,但是七海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她說:「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我喜歡你——」

  下一秒,七海就被跡部抱在了懷裡。

  「那你就是答應了?」跡部沒想到七海這麼快就給了他答案。他看得出七海剛才很緊張,其實他自己比她還緊張。

  「都說喜歡你了呀。」七海把臉埋在跡部胸前,「那我們就是從契約情侶變成真正的情侶了哦?」

  「契約什麼的從來就不重要吧。」

  「謔,你想賴帳不給錢了!」

  跡部沒說話,只是低低地笑著,並且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懷裡的少女,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然後用手指輕輕地刮著她的臉頰:「時間不早了,快進去吧,奶奶不是在等你嗎?」

  「是誰害我現在還沒有回家哦?」說著,七海皺了皺鼻子。

  跡部笑了笑沒說話。要不是這丫頭突然猝不及防地又撩他,說不定這個告白他還得憋一段時間呢。

  「那我進去了?」七海指了指身後的房門,「你——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啊?我明天可就走了。」

  跡部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感覺很吃虧,你才剛答應我,明天就要跑了。」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七海笑的眉眼彎彎,「那你要每天都想我一百次。」

  「好。」跡部點了點頭,問道,「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

  七海扁了扁嘴:「其實我也不清楚,之前白蘭不是來日本了嘛,雖然一直沒來並盛,但是他說明天會來接我們一起回去,所以我們是坐他的私人飛機。」

  跡部皺眉:「那我不是明天看不到你了?」

  「你可以趁現在多看一會兒,反正我這麼可愛,看多久都不吃虧。」七海笑嘻嘻地說道,還特意把臉往前湊了湊。

  「你啊——」跡部伸手捏了捏七海的鼻子,語氣卻溫柔而寵溺。

  七海卻突然認真了神色:「我會很想你的。」

  「嗯,每天一百零一次。」跡部揉了揉七海的腦袋,「早點回來。好了,快進去吧。」

  七海眨了眨眼,然後踮起腳在跡部臉上吻了一下:「晚安,我的大少爺。」

  「晚安。」

  因為用了幻術的關係,晚上睡覺的時候,七海慣例地做了噩夢。

  說是噩夢,其實內容比之前的要好很多,而且她醒過來的時候也還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麼。

  她夢到了自己在醫院裡的那段時間。

  「就是那個孩子嗎?」

  「真可憐呢。」

  「聽說父母都去世了,她自己也失憶了。」

  「唉,傷的很重,應該要在醫院裡住很長時間了吧?」

  耳朵裡聽到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些內容,然而七海卻很冷漠。他們議論的是她,但是在她聽來卻像是跟她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她的確傷的很重,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長到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才被醫生允許下床活動。那段時間,她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白色,白色的牆壁天花板,白色的窗戶窗簾,白色的病號服,白色的床單,還有醫生的白大褂。

  那段時間,每天都會有人去看她,小春去的最頻繁,幾乎每天都去,以至於七海非常依賴她,見不到她就不肯好好吃飯吃藥。

  但是所有人都說她變了很多。

  「這臭丫頭脾氣越來越壞了。」這是獄寺說的。

  「七海都不笑了啊。」這是山本說的。

  「七海以前總是朝我撒嬌,現在連叔叔都不叫了。」這是迪諾說的。

  但是小春總是說:「沒關係,七海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都是我們最喜歡的七海。」

  外面的天還是黑的,七海卻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睡不著了。她還是幸運的,活了下來,還有了最好的家人,和最好的男朋友。

  「所以才更不能死了啊……」七海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一大早,看到眼圈烏黑的七海,入江正一嚇了一跳:「你昨晚通宵開黑了?」

  「我看是想到又能見到胸大腰細屁股翹熱情奔放又騷浪的義大利姑娘所以興奮的失眠吧?」白蘭勾著七海的肩膀壞笑著問道。

  七海故作震驚地看著白蘭:「原來白蘭你改口味了喜歡騷浪?要不要我去跟尤尼說一下?」

  「小七海你這樣就不厚道了。」白蘭立刻放開了七海並且挺直了腰背,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總之,我們先上飛機吧。」

  上了飛機之後,七海就戴上眼罩,抱著自己的達摩補起了覺,但是怎麼睡都睡不著,乾脆掀了眼罩,拿出終端玩起了遊戲。

  「小七海,我看你真的是很興奮啊。」白蘭有些驚恐地打量著七海,「明明眼圈那麼黑,居然看起來還很精神,而且你居然在笑!」

  七海翻了個白眼:「你很煩啊。」她放下終端盯著白蘭,過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白蘭你真是要轉性了啊,小正在家提心吊膽大半個月擔心你會去騷擾他的假期,結果你居然到今天才出現,讓他白擔心了。」

  「人生就是要充滿了驚險和刺激才有趣啊。」白蘭笑眯眯地說道。

  入江正一開始認真地考慮辭職這件事,總是活在這樣的驚險和刺激當中會折壽的。

  「而且——」白蘭兩腳翹在桌子上神秘兮兮地對七海說,「我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不然我確實會去騷擾小正。」

  「喔謔,總是把家族的事情扔給小正和桔梗的人居然說自己有事做。」七海覺得這是她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然而白蘭下一句話就讓她笑不出來了。

  白蘭說:「我去了橫濱。」

  飛機快要抵達巴勒莫的時候,七海總算是迷迷糊糊地補了一覺,下了飛機上了車,雖然很困,但她還是摸索著找到了手機給跡部打了個電話。

  「喂——我到了……」聽到七海明顯十分困頓的聲音,跡部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怎麼這麼困?」

  「昨晚沒睡好……剛剛在飛機上補覺,沒睡醒呢。」七海揉了揉眼睛,感覺清醒了一點。

  「到家了?」

  「還沒有,剛到巴勒莫,現在要回家了。這邊好熱,突然覺得日本的夏天好涼快。」七海鼓了鼓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撒嬌。

  入江轉頭看向了窗外:「我突然覺得好冷。」

  白蘭笑眯眯地問道:「作為單身狗心冷嗎?」聽起來……小七海應該是在和跡部談戀愛了吧?明明他都警告過跡部了。想到自己在無數個平行世界看到過的畫面,白蘭的臉色沉了下去。

  不知道這個世界能不能倖免呢……

  雖然七海提前跟綱吉說過了自己十五號回來,但是並沒有說幾點抵達巴勒莫,因此總部的人也不知道,以至於看到七海突然出現在彭格列的城堡裡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阿綱呢?」七海拉著一個家族成員興沖沖地問道。

  「b跟嵐守大人在三樓談話。」被拉住的人立馬抬頭挺胸高聲回答了七海的問題。

  「知道了,對了,幫我把行李送到房間,謝謝。」七海跟對方道了聲謝,就沖上了三樓。

  到了三樓,七海看到綱吉正背對著自己在跟獄寺說話,不僅是他們倆,山本也在。三個人看起來剛從房間裡出來,還沒說完的樣子,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七海。

  等到確認他們說完了,七海才奔過去,一邊叫著綱吉的名字一邊撲到了他身上:「阿綱——」

  「哎喲我的腰——」綱吉慘叫了一聲,「臭丫頭快下來。」

  七海這才從綱吉身上下來,等他揉了揉腰之後笑嘻嘻地問他:「有沒有很驚喜啊?」

  「又不是不知道你今天回來。」綱吉伸手彈了七海的腦門一下,「這麼大的人還胡鬧。」

  「人家看到你高興嘛!」七海撅了撅嘴,然後跟山本和獄寺打招呼,「阿武叔叔,隼人,你們有沒有想我呀?」

  山本哈哈笑道:「七海回來了呀,怎麼樣,念書好玩嗎?期末考試有沒有掛科?」

  「掛科我就沒臉回來了。」七海一本正經地說道。

  獄寺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你的臉皮是出了名的厚。」

  「我要鬧了。」七海氣呼呼地瞪著獄寺,結果惹得他們哈哈大笑。

  朝獄寺和山本吐了吐舌頭,七海拉著綱吉迫不及待地跟他說:「阿綱阿綱你聽我說,我昨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去了夏日祭,看到了很漂亮的煙花,之前還去看他們比賽,還有還有——」

  「好了七海,」綱吉壓了壓手,語氣溫柔地對她說,「你剛下飛機應該很累,先去休息一下。小春去買東西了,很快就回來,等你休息完了就可以吃她給你做的小甜餅了。」綱吉伸手摸了摸七海的腦袋,然後抱了抱她,「我們都很想你,但是你現在需要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說給我聽,好嗎?」

  「嗯!」七海用力抱了綱吉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睡一下。」

  山本故作嚴肅地對七海說:「年輕人啊,不要總熬夜。」

  獄寺指著七海的黑眼圈:「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你們好煩哦!」七海做了個鬼臉,又抱了抱獄寺和山本之後才回了自己房間。

  看著七海蹦跳著遠去的背影,山本笑著說道:「看來七海在日本過得不錯。」

  「這丫頭是不是瘦了?」獄寺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之後又說,「好像不是我的錯覺。」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阿綱,你覺得呢?」山本看著綱吉問道。

  綱吉從七海走了之後,臉色就有些沉,聽了山本的話,他更是眯了眯眼:「嗯,不是錯覺。」

  真不知道,讓她去日本的決定到底對還是不對啊……「獄寺君,能幫我聯繫一下雲雀前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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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異地

  回到房間往自己的床上一躺,七海就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的舒爽。窗戶、桌面都很乾淨,雖然幾個月都沒住這個房間,但是裡面一點奇怪的味道也沒有,好像她只是出去玩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一樣。看來即使她不在,小春也幫她打掃的很乾淨。

  一下子放鬆下來,七海突然覺得很困。

  「奇怪,明明在車上睡過了……」剛剛綱吉催她先回來休息她還有些不服氣,現在只覺得上下眼皮大概是相愛了,粘的難捨難分。

  在徹底睡過去之前,七海看到,自己的終端螢幕好像亮了一下。

  等七海睡飽了爬起來,已經是中午快十二點了。她揉了揉眼睛剛準備下床,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七海——」小春快步走過來抱住七海開心地說道,「還想叫七海起床吃午飯呢,原來你已經醒了呀。」

  雖然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但是憑藉著本能和習慣,七海還是輕車熟路地把臉埋在了小春胸前,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撒著嬌叫她:「小春——」

  小春摸著七海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七海回來了呢,真好~好啦,快點起來準備吃午飯了,雲雀先生來了哦。」

  「咦?」聽到小春這麼說,七海一下子清醒過來,「師父收到消息好快呀,我才剛回來,還想下午再去找他呢。」

  小春摸著下巴有些苦惱地說道:「我看啊,就算雲雀先生不來,你下午去找他的計畫也要泡湯,白蘭先生把你回來的消息告訴了迪諾先生,他說下午會來哦。」

  七海翻了個白眼:「白蘭這個大嘴巴!那我先去找師父!」

  「等一下啦七海,」小春一把拉回了興沖沖的七海笑著對她說,「雲雀先生現在在和阿綱先生談事情呢,你先不要去,等吃過午飯再去吧?」

  七海眨了眨眼:「那阿綱不吃啦?」

  「阿綱先生說你起來之後一定很餓,所以讓我們先吃,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在跟雲雀先生談,已經兩個小時了。」說著,小春臉上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不知道是什麼事,我問他他也不肯說,可是表情又很嚴肅。」

  七海挽住小春的的胳膊不以為然地說道:「但是如果他找師父商量的話,那一定就沒有問題啦,小春別擔心啦!我們還是吃飯去吧,我真的好餓哦!」七海把下巴抵在小春肩膀上,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

  對七海這種小狗眼神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小春雖然也知道她這是裝出來的,但還是舉手投降:「你啊,」她點了點七海的腦袋,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吧,吃午飯。」

  看著七海大口大口地吃著東西,小春在欣慰之餘又有些擔心:「七海,你這樣子吃,被獄寺君看到又要教育你了哦。」

  七海咽下嘴裡的食物,然後坐直了身體,學著獄寺的表情開始模仿他訓話的樣子:「原野七海,我教給你的禮儀都被你嚼吧嚼吧跟著飯菜一起吃進肚子裡去了是吧?」

  「看來你還知道啊。」獄寺不冷不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七海趕緊低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乖乖吃飯,一舉一動都優雅而完美。

  「小混蛋,」獄寺走過去在七海腦袋上輕拍了一下,語氣有些懷疑地問道,「在外面的時候沒給我丟人吧?」

  七海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我發誓!我只有在家裡的時候才會這樣子的!」

  「好啦好啦,在家裡就不要講那麼多禮儀了,獄寺君,」綱吉走過去拍了拍獄寺的肩,看著七海笑眯眯地說道,「七海好不容易回來,就讓她放鬆一下嘛。」

  七海附和著拼命點頭,然後往綱吉身後探頭,看了一會兒之後疑惑地問道:「阿綱,我師父呢?小春說他來了誒,你們談完事情了?」

  「雲雀前輩還有別的事,所以先走了。對了,他讓我跟你說,這幾天可以先不用去找他了,他不在家。」綱吉和獄寺在餐桌前坐下,看著七海一臉鬱悶的表情之後安慰道,「沒關係,迪諾先生下午會來看你的。」

  七海扁了扁嘴,問道:「那風太呢?想找風太玩。」

  「風太最近在更新他的排名筆記,就帶著小光一起去了,應該也快回來了。藍波陪一平去中國找風先生了,對沒錯就是約會你不用嫉妒。」綱吉也不管七海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繼續說道,「現在比較閑的呢,就是你瓦利安的叔叔們,對了,九代雲守前幾天還打來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都沒人幫他們摘葡萄了,還有啊——」綱吉瞥了一眼瞪著自己的七海,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溫柔地說道,「歡迎回來,七海。」

  吃過午飯之後,綱吉和獄寺還有事情要處理,於是匆匆地離開了,七海則是拉著小春回房間,給她看自己帶回來的禮物。

  「這個這個!奶奶說小春很喜歡吃,所以我帶了很多!還有這個,這是我去夏日祭的時候套圈套到的,我是不是很厲害!」抱著那個達摩的抱枕,七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小春,等待著她的誇獎。

  從頭到尾面帶笑容聽著七海講話的小春見狀趕緊伸手捏了捏七海的臉:「嗯,我們七海好厲害!夏日祭?就是七海之前說的要和朋友一起看煙花大會才去的夏日祭嗎?」

  「是呀!我看到好多穿浴衣的可愛的女孩子,哎呀,日本女孩子穿浴衣真可愛!」七海覺得自己差點就吸溜口水了。

  小春疑惑地問道:「咦,七海沒有穿嗎?七海想穿的話,媽媽會幫你準備的吧?」小春說的是奈奈。

  「唔——」七海點著下巴回答道,「其實奶奶一開始有說讓我也穿浴衣啦,但是我穿過之後覺得很不方便,所以就沒穿。對了對了!」七海突然興奮起來,她壞笑著問小春,「奶奶說,阿綱就是在煙火大會的時候跟你告白的,是不是?是不是呀?」

  聽到七海這麼問,小春的臉一下子變紅了。雖然過去很多年,但是提起這件事,小春依舊一臉的嬌羞:「哎呀,幹嘛突然問這種事啊!」

  七海撅起了嘴:「好嫉妒阿綱,可以跟十幾歲的小春交往。」七海看過他們以前一起拍的照片,十五六歲的小春,雖然沒有現在成熟穩重,但是卻更有活力,臉上總是帶著能驅散一切陰霾的燦爛又明豔的笑容。頓了頓,她又加重音強調了一遍,「嫉妒!」

  「但是,遇到阿綱先生,真的讓我覺得很幸運呢,」小春雙手合十握在胸前,臉上露出少女才有的紅暈,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突然問七海,「對了七海,在學校裡是不是有很多男孩子呀?我們七海有沒有戀愛呀?」

  「誒誒?」突然被這麼提問,七海有些措手不及。她眼神有些飄忽,顧左右而言他,「那個不重要吧……」

  小春卻眼睛一亮,又往七海那邊靠了靠:「看七海的表情,一定是戀愛了吧?對吧?」

  不自覺地就想起了跡部,七海猶豫了一下之後注視著小春對她說:「那小春先不要告訴阿綱哦!」

  「是——」小春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所以,七海果然是有了男朋友了吧?是什麼樣的男孩子呢?」

  「嗯——」七海一邊想一邊給小春形容,「長得很好看,剛認識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個很差勁的傢伙,自大又自戀,脾氣又臭,但是現在就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很溫柔,也很細心,」七海蜷起腿抱著膝蓋,「好到我都後悔答應做他女朋友了,因為感覺自己沒有好到可以站在他身邊。」

  「不要這麼想,」小春雙手捧著七海的臉認真地對她說,「我們七海不也是很溫柔的人嗎?小時候明明就在學校裡被人欺負,為了不讓大人擔心總是憋住不說。對小動物很有愛心,也很會照顧每個人的想法。那個男生會喜歡七海,一定也是因為看到了七海的閃光點啊,說不定看到的比我都多呢。所以七海,不要想那麼多,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在彼此眼裡就是最好的。」看到七海依舊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小春捏了捏七海的臉,「好啦,談戀愛的時候就開開心心的嘛,不要想那麼多,我們七海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啦?」

  七海皺了皺鼻子:「不然我是什麼樣的啊?」

  「怎麼樣都好,反正我們七海最好。」小春笑眯眯地說道。

  「那你要記得答應過我不會告訴阿綱哦,他上次說不準我談戀愛。」

  「好的,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小春離開房間之後,七海往床上一趴,開始眼神放空地想事情。跟跡部互相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說不開心是假的,但是後悔也是真的。

  「如果成王的話……」七海翻了個身舉起了手,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然後握緊了拳。自己未來的命運還是個未知數,她不想把跡部也搭進去。「可惡——」七海捂住了臉。明明就分開了不到一天,明明剛剛就想到了跡部一點點,結果現在就想他想的不行,真是太沒出息了!

  但是七海不是口嫌體正直的人,她立馬翻出了終端準備給跡部發個短信,卻意外地發現跡部已經發來了兩條,看時間應該是她睡著的時候發的。

  原來不是錯覺啊……七海默默地想到,然後點開了短信。

  第一條是:到家了沒?

  第二條是:你什麼時候回來?

  七海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這個大少爺也太悶騷了吧?她才剛走就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就不能直白地說想她了嗎?她愉快地回過短信去:嗯,我也想你了。


第132章 想念

  人生中的第一次,跡部覺得,有的時候,習慣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都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七海,但是今天……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隔著大半個地球,他根本見不到七海。本來想看書,結果看不進去,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還是覺得有點煩躁。

  這也是跡部第一次覺得,暑假真長,而且非常不必要。

  就在這時,他看到被自己放在書桌上的終端亮了一下。

  「嗯,我也想你了。」短短的一句話,卻讓跡部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這個傢伙還真是……」跡部沒發現,自己的嘴角都翹了起來。他很快回復過去:本大爺可沒說想你之類的這種話。

  七海回復的也很快:雖然你沒說,但是我已經感受到了。(ps:大少爺你就不能坦誠一點嗎?真是傲嬌——

  看完了七海回過來的短信,跡部乾脆直接撥了號碼打電話過去,結果電話被接起來之後他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是遲疑著開口:「你——」

  「嗯?」七海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她說,「我已經到家啦,還睡了一覺,然後又去吃了午飯,所以才很晚看到你的短信啦。」

  「啊恩,我才沒有——」跡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七海堵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說你才沒有想知道我回來之後都做了什麼呢,對不對?其實你心裡想知道的不得了。」七海得意地說道。

  跡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樣容易把天聊死你知道嗎?」

  「誰讓你這麼傲嬌的,明明就很想我嘛。」七海懶洋洋地說道。

  跡部彆扭地回答道:「那只是因為你不在我旁邊嘰嘰喳喳的,我覺得很不習慣罷了。」

  七海不服氣地問道:「我有那麼吵嗎?有嗎?」

  「現在就很吵。」跡部說著,嘴角的笑意又擴大了幾分。隔著終端見不到人,跡部都能想像出七海氣鼓鼓的樣子,天藍的眼睛估計也會憤懣地瞪著自己。

  跡部想的沒錯,七海確實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但是她一想到跡部根本看不到,就又覺得很浪費表情。

  「我那麼吵你還喜歡我,太不符合大少爺你華麗的美學了吧?」七海故意用嘲諷的語氣懟了跡部一句。

  「嗯,是我大意了。」跡部也故意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七海這個問題,「太失策了。」

  「嗨呀,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啊,我也想當個又漂亮又可愛還溫柔體貼安靜沉穩的女孩子呀。」七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怎麼辦?」

  跡部認真地回答道:「那就不是你了。」

  「謔,你說我不漂亮不可愛!」

  這天真的沒法聊了。跡部捏了捏眉心,眼中卻帶著笑意。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大概就是會覺得,即使她無理取鬧,也可愛的不得了。對,可愛,除了可愛想不出別的形容詞,跡部現在真的是深刻體會到了當初吉澤說的那番話——「可愛是最高級別的稱讚!」

  「你最可愛。」跡部不由得放低了聲音。

  然而終端那頭,七海卻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大少爺你……剛剛打了個直球?」

  「咳,沒有,你是不是聽錯了?」跡部立即否認。

  七海不樂意了:「作為男朋友誇女朋友可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幹嘛還要否認啊?明明就是覺得我超級可愛。」

  跡部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家七海臉皮可真夠厚的。等等,他家七海?嗯,沒錯,他家七海。跡部思來想去,覺得這個首碼沒什麼問題。他家七海,他的七海。

  聽到跡部的笑聲,七海扁了扁嘴,然後歎了口氣,問道:「你在幹嘛?」

  「沒有事做,你呢?」與其說是沒有事做,倒不如說是什麼都不想做吧。跡部默默地想到。

  「在想你啊,」七海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不然幹嘛。」

  「我還以為你會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人要見。」想起七海那些他見過的和沒見過的叔叔,跡部就覺得有點頭疼。尤其是迪諾,當初他說的話到現在跡部都記得清清楚楚。

  七海百無聊賴地回答道:「我才剛回來啊,都跟你說了回來就睡覺,起床就吃飯,吃完飯就在跟你打電話。哎呀,都是些好無聊的事情哦。」

  「不無聊,關於你的,我都想知道。」跡部笑了笑,眼神卻變得幽深起來。他都想知道,可是還是有很多不知道。

  七海咯咯地笑了起來:「那我以後慢慢地講給你聽啊~」話剛說完,七海就聽到了迪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七海!七海快出來!」她趕緊對跡部說,「哎呀,迪諾叔叔來找我了,差點把他忘記了!我先出去啦,回頭再跟你說。mua——」對著終端親了一下,七海在跟跡部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開門去了。

  果然有很多人要見。跡部有些忍俊不禁,在螢幕終端黑下去之後又重新劃開鎖屏,撥通了赤司的電話。

  七海剛打開門,就被迪諾一把抱住:「哇——七海!你終於回來了!」

  被迪諾勒的差點喘不動氣,七海一邊揮著手一邊向站在後面的羅馬裡歐還有斯庫瓦羅無聲地求救:救命啊——

  羅馬裡歐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麼拯救七海,不過斯庫瓦羅就不一樣了他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在迪諾的屁股上,嗓門依舊大的驚人:「你想勒死她嗎你這個蠢馬!!!」

  迪諾被他一腳踹翻在地,臉朝下地蹬著腿兒。

  七海歡快地朝著斯庫瓦羅撲過去:「斯庫瓦羅叔叔!我好想你呀!」

  「哼,老子才沒想你。快起來起來!」雖然語氣十分嫌棄,但是斯庫瓦羅並沒有推開七海,而是拍了拍她的腦袋,「回來就行了,在外面沒被人欺負吧?」

  七海面露得意地說道:「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

  已經爬起來的迪諾掰過七海的肩膀用力晃著:「在外面沒戀愛吧七海!」

  羅馬裡歐歎了口氣,感覺自家boss被劍帝一腳踹翻的畫面即將再次上演,誰知道斯庫瓦羅居然勾住了迪諾的肩膀和他一起質問七海:「你沒在外面隨隨便便就跟了哪個臭小子吧?」

  七海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不算是「隨隨便便」答應了跡部做他女朋友,於是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迪諾松了口氣,然後揉了揉七海的腦袋笑容燦爛地說道,「就知道我們七海最乖了。」

  七海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問道:「斯庫瓦羅叔叔,你怎麼也來了呀?小春只跟我說了迪諾叔叔要來的。」

  「因為當時正好boss在瓦利安,所以斯庫瓦羅先生也一起來了。」羅馬裡歐微笑著解釋道。

  斯庫瓦羅一臉不耐煩地解釋道:「你的兔子,給你送回來了!」

  七海這才想起來,自己走之前把養的兔子送去瓦利安讓斯庫瓦羅養了。她吃驚地問道:「你們一群肉食動物居然沒有吃掉它嗎?」

  「沒有。」斯庫瓦羅回答的相當堅定。

  「xanxus叔叔也沒有?」七海更加吃驚了。

  斯庫瓦羅依舊是一臉的不耐煩:「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倒是弗蘭那小子一直躍躍欲試想給你解剖了。你個臭丫頭,找誰不好非找我給你養,煩死了!」

  七海撅了撅嘴:「我看你明明養的很開心。」

  「真是令人驚訝,斯庫瓦羅不僅沒吃掉兔子,而且養的很好,我剛剛看了一下,毛白白的,還會給它洗澡呢。」迪諾笑眯眯地說道,「大概就是所謂的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吧。」

  七海摸著下巴一臉深沉:「自從迪諾叔叔你給我解釋過這句話的意思之後,我就一直以為這說的是xanxus叔叔繡花。」

  「噗——」迪諾忍不住噴了出來,然後跟斯庫瓦羅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想法:這畫面感太強烈了!

  迪諾試著開口:「那個,斯庫瓦羅——」

  斯庫瓦羅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沒有!」

  迪諾掩面:「我還沒問。」

  斯庫瓦羅也掩面:「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迪諾叔叔和斯庫瓦羅叔叔還是這麼有默契呢。」七海眨了眨對羅馬裡歐說道。

  羅馬裡歐笑了笑:「畢竟他們倆是從上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嘛。對了,忘記說了,七海小姐,歡迎回來。」

  「羅馬裡歐你提醒了我!」迪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興沖沖地對七海說,「七海,快去換衣服,迪諾叔叔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可是我才剛吃完午飯啊。」七海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錶對迪諾說,「剛吃完一個鐘頭。」

  迪諾卻推著她回房間:「都一個鐘頭了你也該餓了,我看你都瘦了,一定是在日本的時候沒有好好吃東西!」

  「沒有其實我吃的挺好的——」

  「還有,衣服也該買新的了現在都夏天了。」

  「去年買的還是能穿的——」

  「穿過一次的衣服就不能再穿了!好了快去吧!」

  七海被迪諾推回房間裡的時候還有些懵逼,感覺自己滿頭問號。她就想知道她不在的這半年,到底是誰成功地給她的迪諾叔叔洗了腦。

  門外傳來斯庫瓦羅和迪諾的對話。

  「跳馬,我說你這傢伙真的對七海溺愛過頭了吧?」

  「你懂什麼!這樣以後七海遇到有追求她的男孩子就會想:還不如迪諾叔叔好呢。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機智?」迪諾得意地問道。

  「傻逼。」斯庫瓦羅回答的毫不猶豫。

  七海吐了吐舌頭,悄咪咪地換衣服去了。

  希望迪諾叔叔知道她已經戀愛了之後不要哭吧。


第133章 暈倒

  全身關注地注視著檸檬黃色的小球,赤發的少年在球快要飛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將它狠狠地擊了出去。

  「不錯嘛,阿征。」站在他對面場地的跡部毫不吝嗇地讚揚了一句並且再度把球擊了回去。

  赤司沒有回答,只是彎了彎唇角,認真地迎接著來自跡部的挑戰。

  擦了把汗,跡部剛準備把毛巾方向,眼前就多了瓶水。

  「我看你最近好像很無聊,都叫我出來陪你打球了。怎麼,你們隊裡的人呢?」赤司笑著問道。

  喝了幾口水,跡部才回答道:「啊恩,忍足和白石他們回大阪了,幸村和仁王他們回神奈川了,不二剛放假就去旅遊了,我就只能找你了。怎麼,你們籃球部暑假還要訓練啊?」

  「不,」赤司搖了搖頭,「跟你們一樣,大家也有別的事情要做。但是我覺得你,格外無聊,」赤司眼神犀利地注視著跡部,「是因為原野回義大利了嗎?」

  「嘁——」跡部不屑地嗤了一聲,卻又扭過頭去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知不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

  赤司頓時哭笑不得:「說不說破都是事實吧?振作起來啊,景吾,暑假很快就過去了。」說著,赤司伸手拍了拍跡部的肩,然後擰開了瓶蓋喝起了水。

  跡部認真地對他說:「我正在考慮乾脆直接去義大利算了。」

  赤司喝水的動作猛地頓住,盯著跡部看了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你,可以的。我看你乾脆直接去見見原野家的人。」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見,畢竟彭格列是個大家族。景吾這傢伙到時候會不會怯場啊?赤司不禁擔憂起來。

  本來赤司就是隨口一提,誰知道跡部卻一本正經地問他:「會不會有點早?」

  「……」這人是誰?赤司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跡部,好像眼前這個人不是他認識了十幾年的發小一樣。

  跡部還在等赤司的建議,結果終端先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有些意外地接了起來:「真梨?」

  「景吾——」電話那頭的吉澤興奮地叫著他的名字,「你在幹嘛呀?」

  「啊恩,剛和赤司打完球,怎麼了?」跡部有些納悶,吉澤怎麼會打給他?難道要來日本過暑假?那為什麼不打給仁王?她應該更想見到仁王才對吧?

  跡部回答完吉澤的問題之後,對方就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育他:「你怎麼就知道打球啊?你再這樣七海要被人拐跑了你知道嗎?」

  「啊恩,我看誰敢。」赤司莫名其妙地看著跡部,不知道對面的吉澤到底說了什麼,讓這個大少爺一下子變得——怎麼說呢,狂霸酷炫拽?赤司摸著下巴,感覺這個時候這個詞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吉澤洋洋得意地回答道:「我呀!我!昨晚七海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去義大利玩,她說要準備去她爺爺那裡,問我去不去呢!嫉妒我吧?嫉妒吧,嘿嘿!」

  「啊恩,你敢打我女朋友的主意試試?」跡部的語氣不怒自威。

  吉澤哼唧了一聲嘀咕著:「說的好像人家七海真的是你女朋友一樣。」

  跡部卻彎起了唇角:「你自己去問問她是不是。」

  「……what?」吉澤驚訝地抬高了聲音,「你真的變成七海的男朋友了?」

  跡部哼了一聲:「從一開始就不是假的,你是不是想多了什麼?」

  明明一開始就是你單戀人家啊一點cp感都沒有的。吉澤默默地腹誹完了之後,語氣卻依舊得意:「那現在我要去占你女朋友的便宜了,我明天下午就飛巴勒莫了略略略——」

  跡部咬牙:「你就是特意來炫耀一下的?」

  「是啊!」吉澤回答的毫不猶豫,「不然你以為呢?哎呀,我哥哥叫我呢,我要去收拾行李了,拜拜——」

  聽著終端裡的忙音,跡部默默地捏緊了手裡的終端,然後在赤司不明所以的眼神裡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我,要,去,意,大,利。」

  對此,赤司只能攤手表示:你開心就好。

  裹緊被子翻了個身,七海覺得自己人生第一個暑假大概是要在被窩裡度過了。每到夏天,她都喜歡把冷氣開的很足,然後蓋著厚厚的棉被睡覺。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年像現在這樣愛睡覺。其實她的思維很清晰,知道自己已經醒了,但是上下眼皮就是愛的難分難舍——睜都睜不開。

  「七海姐姐——七海姐姐!」小光開門跑進來,伸手晃著把自己裹得像熊一樣的七海,「不要睡了!都十點了誒!」

  七海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可是我很困啊……」

  「七海姐姐你昨天晚上答應我今天上午要陪我練習的!快點起來啦,快點快點!」小光依舊不死心地晃著七海,「我從弗蘭叔叔那裡學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大招哦!」

  揉著眼睛坐起來,七海抓了抓自己蓬亂的長髮,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之後伸手拍了拍小光的腦袋對他說:「好好好,陪你練,去外面等我,我五分鐘之後下去。」

  「好!七海姐姐最好啦!」不大不小地拍了個馬屁,小光就屁顛顛地去花園裡等七海了。

  笑著搖了搖頭,七海先摸出終端給跡部發了個早安的短信,才懶洋洋地下床去換衣服洗刷。

  首領辦公室裡,綱吉兩手十指交叉抵住下巴,全神貫注地聽著獄寺向他彙報的情況。

  「……還有,上次我們在陶爾迷——」獄寺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撞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轉過頭去一看,就見門外站著小光,小傢伙看起來慌裡慌張的樣子,讓獄寺忍不住皺眉,「這個臭小子,跟著七海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沒見到大人在談事情嗎?」說著,就要過去把小光拎出去。

  「獄寺君,」綱吉制止住了獄寺的動作,語氣溫和地對他說道,「小光和七海都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的孩子,他會突然跑過來一定是有原因的。」他起身走到小光面前摸著他的腦袋微笑著問道,「怎麼了,小光,突然跑進來是有什麼事嗎?」

  「綱吉叔叔……」小光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七海姐姐,七海姐姐她——」

  綱吉和獄寺兩個人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小光急的語無倫次的樣子兩個人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擁有著大空的超直感,綱吉頓時判斷出情況一定非常嚴重,於是臉色一變,語氣也有些著急地問道:「到底什麼了?」

  小光回答道:「我們,我們在花園裡練習,七海姐姐陪我,然後,突然暈倒了——」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心慌,以至於說話的語序都有些不對。

  綱吉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急不可耐地催促著小光:「快帶我過去!」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嗎?

  七海又做夢了,但是這次的夢卻意外的十分平和,沒有讓她冷汗直流的畫面,反而意外的非常溫馨了。她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天花板,努力地回想夢裡的內容。

  她記得有爸爸媽媽,那個時候好像也是夏天。夢裡還有個老人,只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對方長什麼樣子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七海看著的雙手,握了握之後感覺用不上力氣。她閉上眼回想著自己暈倒之前發生的事,結果想來想去都覺得很奇怪。明明只是很普通地在陪小光做幻術練習,為什麼會突然暈倒?思來想去地搞不明白,她翻身下床,卻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綱吉和夏瑪律的對話。

  「這種情況會一直發生嗎?」

  「不好說,她不是之前就有類似的情況嗎?只不過沒有這麼頻繁,也沒有這麼嚴重。」

  「我知道,但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七海以前一直都沒提過。」

  「哈?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看來那傢伙隱瞞的很好啊,不想讓你們擔心吧?」

  「但是……唉,時間不多了。」

  「是啊,畢竟……兩種……」夏瑪律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七海沒聽清楚,於是往門上靠了靠,卻不想動作過大,一下子弄出了聲響。

  門外的對話戛然而止,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七海一臉無辜地看著站在門外表情嚴肅的綱吉。

  「你們倆在偷偷摸摸地說什麼呢?」七=七海理直氣壯地問道。

  綱吉頓時哭笑不得。這丫頭肯定是在這裡偷聽,結果現在反而一臉正氣地質問他們。但是現在,對他來說,七海的身體狀況更重要。他摸著七海的腦袋溫柔地問道:「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七海?」

  七海搖了搖頭,然後歪著腦袋回答道:「剛剛還好,結果一搖頭,覺得暈暈的。發生什麼事了?」

  「你啊,」綱吉一時間也是心情複雜,「我還要問你呢,突然就暈倒了。你知道嗎,小光被你嚇壞了,差點就哭了。」

  「那我去嘲笑他一下。」說著七海就準備開溜,結果被綱吉一把拎了回來。

  綱吉難得在對七海說話的時候用了略帶嚴厲的語氣:「你給我回去好好休息。你的身體現在什麼情況你自己不知道嗎?」

  七海仰著頭直直地看著綱吉沒說話,但是心裡卻在說:明明你比我更清楚。兩個人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之後,七海突然勾住綱吉的肩膀跟他打商量:「阿綱,這件事不能被小春知道。不然我要被她嘮叨半天,搞不好你還得被趕去睡幾天沙發。」

  綱吉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他又有些擔心:「瞞著小春不好吧?」

  「你想讓她擔心嗎?你想睡沙發嗎?」七海聳了聳肩,「要是你覺得無所謂的話——」

  「還是別告訴她了。」綱吉掩面,覺得又跳進了七海給自己下的套裡。

  夏瑪律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好的說定了,我去安慰一下小光。」

  「你給我回去休息!」


第134章 開車

  雖然七海很想先去安慰一下小光,但是她看到綱吉嚴厲的目光和不容她反抗的神情,還是乖乖地溜回到了床上。

  「我已經躺下了,你可以不用再這裡了。」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七海睜大著藍色的眼睛無辜地看著綱吉並且好心地提醒道。

  綱吉拉了張椅子在她的床邊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我不放心。」不看住這死丫頭,她絕對會偷溜出去。

  七海氣鼓鼓地抗議:「你這是不相信我!」

  「你又不是沒有前科。」綱吉莞爾一笑,道,「聽話。」

  七海眨了眨眼,語氣天真地問道:「你要給我講小美人魚的故事了嗎?」

  「你想聽嗎?」

  「不想。」

  聽到七海不假思索地拒絕,綱吉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凝視著七海的眼睛,一時間有些感慨。但是不等他歎氣,七海就小聲問他:「阿綱,我可以看一下我的終端嗎?」

  「你說呢?」綱吉反問道。

  七海權衡了一下,感覺好像還是不要堅持比較好,於是搖了搖頭:「不不不還是算了,我睡覺吧。」說完她就閉上了眼。本來她最近就總是睡不醒,眼皮一合上,睡意立刻席捲而來。總感覺要一睡不醒了……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七海就倏地睜開了眼,結果把綱吉嚇了一跳。

  「怎麼了七海?」綱吉擔心地問道,「其實也不是非要你睡覺但是如果你能安安靜靜地好好休息——」

  七海打斷了綱吉聽起來要沒完了的嘮叨,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對他說:「阿綱,要是我這一覺睡不醒了,你得記得叫醒我。」

  看到七海一臉認真的樣子,綱吉先是一愣,隨即彎腰摸了摸七海的腦袋,語氣溫柔地對她說:「如果你真的睡不醒,我會叫你起床的,放心吧。」

  七海澄澈的藍色眸子裡倒映著綱吉帶著微笑的臉龐,忽然她就安下心來,重新閉上了眼:「那我睡了。」

  「好。」

  七海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她起床推開了窗戶,倚著窗臺靜靜地看著外面。

  夏天的西西里總是炎熱而乾燥,連偶爾吹過來的風都夾雜著灼人的溫度。

  七海第一次覺得,這種熱風其實挺舒服的,所以她並沒有很快地離開窗臺,而是托著下巴望著窗外靜靜地想著事情。夜幕下的彭格列城堡看起來十分的威嚴,因為屹立百年又帶著一股厚重的歷史感。

  「彭格列啊……」七海低喃了一句,然後返身回到了床邊。她的兩個終端都扔在床頭的書桌上,頭對著頭,整整一天都沒被她打開過了。

  「總覺得消息要爆炸。」七海抓了抓頭髮,然後先拿起了那個當時去找宗像要的終端,發現果然有很多消息。

  「七海~我在米蘭給你買了很多東西,你先不要急著去爺爺那裡哦,等我回去再說~對了,冰箱裡有我給你準備的小甜餅,夠你吃到我回家了~」果然小春最好了!

  「給你看看我和一平在中國的約會,別嫉妒,畢竟我是正宮。」七海嚴重懷疑藍波是在中國看到了什麼奇怪的電視劇。

  「你能不能接一下電話?」哦豁,伏見居然打了七個電話給她?

  「想七海qaq」我的安娜小天使啊——七海捂著心口倒地不起。

  「七海七海!我收拾好行李了,明天下午去找你哦!你都不接我電話tvt」臥槽真梨天使——七海捂著心口再次倒地,心裡感慨活著真好。

  等七海一一回復完那些消息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回復完了之後她才猛地想起來,她和小春是沒有時差的,所以明天早上小春會看到她回復消息的時間——淩晨兩點半。

  「睡糊塗了。」七海一巴掌糊在臉上,然後認命地放下這個終端拿起了另一個。

  那個專門用來聯繫跡部的終端。

  有未讀的消息,也有沒接的電話。她點開那些消息一條一條地看著,最後笑倒在床上。

  「啊恩,早?十點鐘了你跟我說早?」明明就很早。

  「我是說你那面的時間。」所以這是要強調一下你很在意時差的問題嗎?

  「居然不回我。」兩條消息間隔才五分鐘!

  「啊恩,本大爺才沒有等著你回我呢。」到底在傲嬌什麼啊明明就是在等。

  「你是不是又睡過去了?」要不要誇他一下真是聰明?

  「床比本大爺還有魅力嗎,啊恩?」笑死了這個大少爺開始跟床爭寵了嗎?

  「你不會真的睡了一整天吧?」猜的真准啊大少爺!

  笑的看不下去短信,七海又看了看未接來電。嗯,剛剛她還覺得伏見打七個電話太誇張了,這個大少爺直接打了十二個電話給她。七海忍著笑,撥通了跡部的號碼。

  本來七海不想笑,但是接通電話聽到跡部的聲音之後七海徹底忍不住了,直接趴在床上笑的直不起腰。

  這個大少爺,用一種充斥著難以置信、嫌棄、驚喜以及傲嬌的複雜語氣問她:「啊恩,這個點你打什麼電話?」然後他就莫名其妙地聽著終端那頭的七海笑個不停。

  他女朋友不會是嗑藥了吧?

  笑夠了之後,七海才調侃他:「明明就很期待我打給你,現在還這麼問我哦?」

  「本大爺才沒有期待。」跡部口是心非地回答道。他皺著眉問道,「你那面現在是淩晨吧?怎麼這個時間打過來了。」

  「唔——怕某些人一天都沒等到我的消息著急呀。」七海笑眯眯地回答道,「順便誇你一下真聰明,居然猜到了我睡了一整天。」

  跡部一時間無言以對,過了一會才說:「你還知道醒過來?」

  「當然知道啦,醒過來了呢。」七海無比慶倖地說道。

  察覺到七海的語氣有些不對勁,跡部狐疑地問道:「你怎麼了嗎?為什麼睡了那麼長時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啊,沒有,」七海趕緊否認,「大概是我的床好久沒見我所以想讓我多躺它一會兒,然後給我施了什麼奇怪的魔咒吧,回家之後我就特別愛睡覺了。」七海歎了口氣,「真想長在床上。」

  「你想都別想,」跡部霸道地說道。

  七海想也不想地接了一句:「在床上等你啊。」

  跡部在心裡「臥槽」了一下。女朋友突然開車了怎麼辦?是上車呢還是讓她刹車?

  在義大利這種熱情奔放的大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七海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特別的,然而跡部糾結了半天之後還是轉移了話題:「提醒你一下,暑假還有不到一個月就結束了。」

  等等我們剛剛明明不是在說這個吧?該不會提起這個大少爺害羞了吧?七海暗暗偷笑,然後歎了口氣:「唉,你就不能坦誠一點地說你很想我嗎?提醒我的意義就在於你想讓我早點回去吧?」

  跡部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大少爺真可愛啊抓耳撓腮的那種可愛!七海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語言是多麼的匱乏,不管是英語日語還是義大利語,甚至是她從一平那裡學來的幾句蹩腳的中文,都沒辦法描述出現在在她心裡跡部到底有多可愛。

  她狡猾地問道:「是不是沒有我陪你,所以覺得暑假過的特別漫長啊?哎呀,就剩不到一個月了嘛。」

  「那也很長。」跡部嘀咕了一句然後不滿地問道,「你就不能早點回來嗎?」

  「不——能。」七海拖著長腔回答道,「我還有很多胸大腰細膚白貌美的大姐姐沒有見誒,怎麼能這麼快就回去呢~再說了,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飛來義大利找我啊,你看真梨都找我了。」

  跡部鬱悶地說道:「真梨已經特意打電話來炫耀過了。」

  「真梨真可愛。」七海不假思索地誇了吉澤一句。

  「……我掛了。」

  「誒誒——」七海急忙制止他,「你都說了,暑假還有不到一個月了,今天都三號,不對,四號了,你真的不打算來找我玩嗎?」七海期待地問道。還有不到十天……

  聽到七海這個語氣,跡部彎了彎唇角,道:「啊恩,既然你誠心地發出了邀請,那本大爺就好好考慮考慮。」還有不到十天了啊。

  「哼,愛來不來。」七海撅了撅嘴,然後打了個哈欠,「我又困了……」

  「你還真是——」跡部也是無奈,「睡不醒了嗎?」

  「可能真的有一天就睡不醒了……」七海趴在床上,又把空調溫度調低了一點之後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

  跡部抬高了語氣:「啊恩,那本大爺絕對會把你叫醒的。」

  七海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慵懶起來:「那我睡了哦?」

  「真的要睡了?」跡部有點捨不得掛斷,但是又不想讓七海這麼困著跟他聊天。

  「嗯——你要是想讓我再陪你聊天也可以呀。」七海爽快地說道。

  跡部不由得笑了起來。

  七海不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麼睡著的了,只記得眼皮合上之前,天已經開始發亮了。因為忘記拉窗簾,所以在陽光照進屋子裡的時候,七海還是醒了過來。她眨了眨眼,想起自己睡著之前好像一直在跟跡部說話,於是就按開了終端。

  通話沒有結束。

  七海心裡一驚,握著終端坐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對著終端叫了一聲:「大少爺?」

  「我在。」跡部的聲音很富有磁性,此時此刻被他無意壓低的聲線裡又多了幾分繾綣的意味。他語氣含笑地問道,「睡醒了?」


第135章 字跡

  聽到跡部的聲音,七海有些恍惚。她感覺好像穿越了大半個地球,跡部就在她面前一樣。過了一會兒她才有些懊惱地說道:「我又睡著了。」

  跡部不以為然地回答道:「是啊,不過時間不算久,三個小時而已。」

  「三個小時哦!你一直都在等我睡醒嗎?」七海掩面,負罪感湧上心頭。

  跡部笑了笑,道:「因為不知道你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那你這三個小時就是在等我醒過來嗎?」七海小心翼翼地問道。

  跡部理所當然地反問道:「不然呢?」

  「……」七海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聽到跡部說,「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裡,我看完了半本書,順便吃了個晚飯。你那邊是不是天亮了?」

  「是啊,睡前沒有拉窗簾,陽光很刺眼所以醒了。」七海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撒嬌似的抱怨。她說,「大少爺,我……」

  「嗯,怎麼?」

  「好喜歡你呀。」

  心臟跳動的聲音好像在耳邊被無限放大,跡部有些納悶,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都沒有適應七海這種隨時開撩的模式。

  但是七海的語氣又很認真,並不是為了撩而撩,只是單純地想要告訴他:我很喜歡你。

  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跡部的語氣變得愉悅起來:「啊恩,我知道。」

  「你知道我也要告訴你,」七海嘿嘿笑著,「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七海一口氣說了很多個「喜歡你」之後有些雀躍地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跡部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謝謝。」

  「誒?」聽到七海明顯震驚無比的聲音,跡部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還有,我也一樣。」喜歡你。

  跟跡部又聊了一會兒之後,七海就準備去吃早飯了。睡覺也是件很耗費體力的事,她現在連走路都覺得腳底有些發軟。

  「哎呀,七海你醒了?」看到七海早早地坐到餐桌旁,綱吉有些驚訝,不過隨後一想,他又點了點頭,「也該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

  「更正一下,我有幾個小時是昏迷狀態。」七海舉起了自己的刀叉,「好餓啊,我想吃五個煎蛋。」

  綱吉笑了笑:「那樣的話,膽固醇攝入量就太多了,你就是餓壞了,所以看到煎蛋就想吃五個。」雖然這麼說著,但綱吉還是把自己那份也放到了七海面前,「慢點吃,先喝口牛奶。」

  七海點了點頭,喝了牛奶之後才開始慢吞吞地吃自己的吐司和煎蛋,順便心裡盤算著是中午吃義大利面還是晚上吃。就在這時,七海的終端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原來是白蘭。

  「嗨小七海,你起床了嗎?」白蘭的語氣依舊是輕鬆而愉悅,甚至可以說是神清氣爽。

  七海翻了個白眼:「廢話,我在吃早飯。」

  「哦呀?我可是聽骸君說,從你放假回家就沒早起過呢,他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癱瘓了呢。」白蘭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惋惜,「原來沒有啊。」

  六道骸你這個大嘴巴!七海想了想,感覺自己回彭格列之後並沒有見到六道骸,他居然知道自己整天都在睡覺?

  「阿骸這個變態!」七海恨恨地說道。

  坐在她對面的綱吉和終端對面的白蘭對七海和六道骸之間不對盤的關係已經習以為常,因此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七海吐槽完了六道骸之後問白蘭:「你打給我幹嘛?」

  「哎呀,就是想到,你放假回來都沒有到米歐菲奧雷玩過呢。」白蘭對這件事感到十分的意外,七海居然沒有跑到米歐菲奧雷找尤尼和鈴蘭一起玩讓他非常驚訝。

  七海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我和小正之間有個不可告人的約定。」

  綱吉不禁滿頭黑線地小聲嘀咕:「不可告人還能這麼用嗎……」

  誰知白蘭用比她還認真的語氣問道:「小七海,你和小正有秘密不告訴我合適嗎?」

  「告訴你就不叫秘密了。幹嘛呀,我看是你太無聊所以想找我玩了吧?」狐朋狗友三人組有一個陪女朋友去中國了,而尤尼又對白蘭感興趣的各種娛樂不感興趣,所以白蘭肯定是因為無論了才找她。她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有約了,你來晚了。」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雖然這麼著,但是白蘭的語氣裡絲毫聽不出遺憾來,他說,「我還以為你對我在橫濱調查到的事情會很感興趣。」

  七海立刻改口:「我上午還有點時間。」

  「那我等你喲。對了,小尤尼也在等你,我想你應該有事情要問她。那就先這樣吧~」白蘭語氣輕快地說道。

  「拜拜。」說完,七海就非常痛快地掛了電話。

  見七海已經和白蘭通完話,綱吉好奇地問道:「白蘭找你幹什麼?」

  「叫我去玩啊,」七海坦然回答道,「一會兒我吃完飯就過去。」

  「去多久?你不是今天下午要去接朋友?還要去九代目那裡,」綱吉皺了皺眉,「時間來得及嗎?」

  「唔——」七海咬著叉子想了想之後回答道,「我就去一下,應該很快就能回來,我直接去機場接我的朋友,然後去爺爺那裡。」

  綱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但是小春昨天發短信給我說要我先不要去,但是她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七海有點犯難,「要不我先不去爺爺那裡好了。」

  綱吉笑了笑,道:「沒關係,你先帶朋友去九代目那裡,等小春回來我讓她去找你就行了。」

  「好!我還是趕緊吃飯吧,一會兒要去米歐菲奧雷。」

  「你也不用這麼急,慢點吃。」

  入江正一正在和斯帕納討論著新的機械的研發,突然就聽到七海叫他們:「小正——斯帕納!」兩個人轉過頭去,就見七海狂奔著跑了過來,撲上去就給了入江一個大大的熊抱。

  感覺有點胃疼,入江按著太陽穴頭疼地問道:「你怎麼來了?我們不是說好了——」

  「是白蘭叫我來的哦,白蘭叫我!」七海理直氣壯地搬出了白蘭,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惹得入江胃痛加劇。

  斯帕納嘴裡叼著棒棒糖,遞給七海一個之後納悶地問道:「我怎麼覺得很長時間沒見到你了?」他兩手抄在胸前,算了算之後點了點頭,「起碼五個月沒見到。」

  七海把棒棒糖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的資訊該更新了,我四月份的時候□□本了,你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該不會呆在實驗室沒出來過吧?」

  斯帕納眨了眨眼,表情無辜地看著七海。

  「七海——」鈴蘭一邊叫著七海的名字一邊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看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你終於來啦!我都等你好久了!」

  「鈴蘭哇!」七海反身回抱住鈴蘭,動作熟練地把臉往她胸前一埋,「是不是很想我?」

  入江正一嘴角抽了抽,眼角的餘光瞥見桔梗也跟著出來了。他很有禮貌地對七海說:「七海小姐,白蘭大人等你很久了,請跟我來吧。」

  在去找白蘭的路上,鈴蘭就纏著七海給她講在日本事,結果一到白蘭的辦公室,白蘭就給她下命令:「鈴蘭,你和桔梗先出去。」

  鈴蘭緊緊地摟住七海的胳膊耍賴似的抗議:「我不!你們倆要說什麼還不能讓我聽到!我就要和七海一起玩!」

  白蘭也不惱,只是笑眯眯地解釋道:「我們可不是要玩哦,鈴蘭,等我和小七海說完事情,會讓她去找你玩的。」

  鈴蘭撅了撅嘴,桔梗見狀,趕緊跟白蘭說了句「失禮了白蘭大人」,然後就拉著鈴蘭出去了。

  七海往沙發上一坐,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說道:「看來我在小姐姐們的心裡人氣不減啊。」

  白蘭往嘴裡塞了塊棉花糖,吃完之後連聲音都變得甜膩起來:「跳馬是不是又帶你去見了不少合你胃口的妹子?」

  「講道理白蘭,」七海不可思議地地看著對方,「我在你眼裡是那麼沒節操的人嗎?」

  「難道你不是嗎?」

  白蘭的反問讓七海無言以對。她頓了頓之後問道:「尤尼呢?」

  「我要跟你說的事,想必你也不太想讓小尤尼知道吧?」白蘭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表情似笑非笑,「我說過了,我去過橫濱,我還記得你當時聽到我說這句話時的反應,想必你一定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查到了什麼。」

  七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查到了什麼?」

  白蘭沒說話,只是起身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個密封的檔案袋遞給了七海:「一些很有趣的東西,我想你應該也會感興趣的。」

  七海沒說話,默默地拆開了檔案袋,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檔案袋看起來就很厚,裡面的東西也確實不少,除了幾張圖紙之外,還有一些書信。七海握了握拳,感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這些書信上的字跡,和她在原野家翻出的那封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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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深淵

  「……之前帶七海去過華人街,她說很喜歡那裡面的糖炒栗子,吵著鬧著要我再買給她。她說以後還想去日本,因為東西很好吃,還有很親切的爺爺。她問我為什麼我們不能跟爺爺一起生活,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心裡也是十分難過。但我想,終有一天,我們一家人也能團聚的吧。」

  這是七海從原野家找到的信件裡的內容,而署名也是七海爸爸的名字——原野誠。白蘭找到的信件是由七海的親爺爺——也就是原野一郎寄的。信封外面沒有郵戳,應該是還有更大的信封套在外面。這些信件同樣磨損嚴重,七海猜測應該也是經常被翻閱才對。看著七海放下那些信件,臉上露出的複雜的表情,白蘭沒說話,只是沉默著遞給她一杯水。

  七海接過水,但是沒有喝。她歪著腦袋對白蘭說:「怎麼說呢,我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無比震驚才對,但是我現在卻覺得內心非常平靜,就只有一個想法: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你早就猜到了?」白蘭在她對面坐下,紫羅蘭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七海,「因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呈現在你面前的一切不過是真相的佐證而已。」

  「算是吧,」七海支著腦袋,語氣毫無起伏,「我跟宗像禮司打過交道之後對他這個人也有了一定的瞭解,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說,我想他應該也差一些佐證了而已。」

  白蘭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但是我有個問題,你看,你爸爸寫給你爺爺的信,留的名字是原野誠,但是,你爺爺寫給你爸爸的信,開頭卻是『健司』。而且,看這些信的磨損程度,你爸爸應該也是經常翻這些信件才對,為什麼會留在橫濱的那棟房子裡呢?」

  在橫濱的時候,白蘭找到了原野一郎名下的那棟房產,並且把內部結構圖畫了出來,對比七海之前自己靠夢中的記憶畫出來的之後,分毫不差。這也就證明,七海以前在那棟房子裡住過,至少是去過的。但是白蘭說,以七海對那棟房子的熟悉程度,她應該是在那裡住過很長時間才對。

  「這個嘛——」七海懶洋洋地回答道,「我怎麼知道啊,我覺得我爸爸肯定不能再用原野健司這個名字了,雖然用原野誠這個名字也沒有起到什麼好的隱藏效果。至於一郎爺爺的,他應該在外面還套了更大的信封,我們不妨猜測一下,這些信件其實都是通過九代目爺爺轉交的。」

  宗像之前就提醒過七海,原野一郎在義大利認識一個人,能跟王權者身份並列,不管是誰都會立刻想到黑手黨。加上宗像說過他身份不低,所以七海當時想到的就是——彭格列的九代目。

  「但是這樣不是很容易暴露嗎?」白蘭托著下巴,表示不太理解,「你爸爸本來的目的不是不再給家人添麻煩嗎,那為什麼還要寫信啊?」

  七海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說你傻你還真是不聰明。你看他們寫信開始的日期,是前任的綠之王死了之後的事了,而且寫信的頻率非常低。你找到的那些應該是我爸爸收到過的全部的信了,加起來也就五六封而已。信裡也說了,因為知道鬼木十方已經死了所以才敢聯繫家人。」

  白蘭接過七海遞過去的信,翻了翻之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說明你爸爸還是很謹慎的。但是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這些珍貴的信件,為什麼會留在那棟房子裡?你爸爸不應該是隨身攜帶才對嗎?」

  七海皺了皺眉,道:「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而且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其實我有個想法。」

  「什麼啊?」白蘭頓時來了興致。

  七海搖了搖頭:「我還不敢證實,所以不能。」

  白蘭故作失望地說道:「吊人胃口又不說,小七海真過分呢。」

  「等我查清楚當然會告訴你啊,」七海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白蘭,你要知道,證實了我爸爸其實就是原野健司,而我是原野一郎的孫女,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她和白蘭四目相對,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我,可能會成王。」

  「你要和我一起保護世界和平?」

  「你去死吧!」

  看到七海氣鼓鼓地來找自己,尤尼笑眯眯地問道:「七海,是不是白蘭又惹你生氣了?」

  「嗚嗚嗚尤尼——」七海撲過去抱住尤尼,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明明尤尼是天使,為什麼會找白蘭這種人當男朋友!這麼想著,她就覺得更委屈了,「特別生氣,要尤尼親親!」

  「你確定嗎?」白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雖然像往常一樣輕鬆愉快,但是卻隱隱地帶著幾分威脅。

  七海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白蘭,只好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尤尼,然後甩給白蘭一對大白眼:「呵。」

  尤尼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剛剛說什麼了?白蘭,為什麼七海又生你的氣了?」

  「是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哦,不過小尤尼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跟尤尼說話的時候,白蘭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上揚的尾音昭示著他心情的愉悅。

  尤尼歪了歪頭,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是這樣啊,那我就不問了。七海,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

  七海定定地看著尤尼,感覺自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尤尼的眼睛也是藍色,但是不同於七海那種像天空一樣的淺藍色,尤尼的眸色更深,像大海深處一樣。七海在她面前,感覺自己被看穿,但也會覺得瞬間安心下來。

  知道七海是有事情要問尤尼,白蘭勾著尤尼的肩笑嘻嘻地對她說:「我去騷擾一下小正哦~一會兒再來找小尤尼。」

  尤尼點了點頭,目送白蘭離開之後拉住了七海的手:「跟我來吧,七海。」

  「尤尼,我會死嗎?」

  聽到七海這麼問,尤尼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她錯愕地看著七海,但是對方的表情卻很嚴肅,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尤尼你,預測過我的命運吧?」七海直視著尤尼的眼睛,「我記得你當時的反應的。」

  很快恢復冷靜,尤尼也同樣認真地問七海:「你還是很想知道嗎?」

  「很想。」

  尤尼起身走到了七海面前,伸手抱住了她,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詢問道:「即使前面是萬丈深淵,你是不是也會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七海定定地回答道:「你知道我的。」

  「七海……」尤尼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七海,連聲音都微微地顫抖起來,「你聽我說……」

  從米歐菲奧雷的基地出來,七海深深地呼了口氣。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意外,聽完了尤尼的話之後,她居然這麼冷靜,甚至比看完那些信件的時候還要冷靜。

  「萬丈深淵……嗎?」七海仰頭看了看天,夏日裡總是晴天的西西里難得烏雲密佈,看起來馬上就要下雨了。就在她有些出神的時候,終端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吉澤。

  七海按了接聽,吉澤雀躍的聲音就從終端那頭傳了過來:「七海——猜猜我在哪裡?」然後不等七海回答,她就先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已經到了西西里哦!」

  「這麼早?」七海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問她,「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我在巴勒莫機場啦,本來是想晚點來的啊,但是哥哥說,西西里今天有雨,加上他正好要去米蘭,就帶我過來了。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啊?七海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晚點再來接我的真的!」吉澤特意加重了語氣說道。

  七海笑著回答道:「說什麼呢,我可是隨時準備著要去迎接我的公主殿下呢。你在巴勒莫機場嗎?等我一下,我很快就過去了。」

  「好的!等你喔!」吉澤興奮地說道。

  米歐菲奧雷離巴勒莫機場不算遠,七海開車過去也就十幾分鐘。進了機場大廳四處張望了一下之後,七海就迅速鎖定了吉澤的位置。她快步走過去,這才注意到,吉澤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個字很高,穿著得體合身的西裝,板著一張臉,看起來不苟言笑的樣子,但是看著吉澤的眼神卻十分溫柔。從他亞歐混血的面孔和吉澤之前說過的話來判斷,七海覺得他應該就是吉澤的哥哥了。

  七海正打算叫吉澤的名字,對方卻像是感應到了一樣,突然轉過頭去,對著七海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用力地朝著七海揮手,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大聲地叫著七海的名字:「七海——我在這裡!在這裡!」

  七海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加快了腳步走過去,並且穩穩地接住了朝自己撲過來的吉澤:「好久不見了,我的公主殿下。」

  跟七海擁抱了好一會兒之後,吉澤才拉著她介紹道:「七海七海,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哥!因為要到米蘭出差,所以就先送我來巴勒莫啦。哥哥,這就是我說的七海,是不是很可愛?」

  吉澤的哥哥朝著七海伸出手,很有禮貌地對她說:「你好,我叫做吉澤名矢。」

  「我覺得真梨應該說過我的名字。」七海笑眯眯地說道。

  吉澤名矢點了點頭,收回自己的手之後目光如炬地盯住七海:「原野七海小姐。真梨說要來找朋友玩,我不是很放心,所以想親自送她來。」

  「也順便看看妹妹的朋友是什麼樣的人麼?」七海不以為然地問道。

  一旁的吉澤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倆:「哥哥,七海,你們在說什麼呀?」吉澤不會說義大利語,但是她的哥哥卻說的十分流利,他和七海用義大利語交流,吉澤就只能在一旁乾著急了。

  「是大人的事情。」吉澤名矢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七海悄悄地扁了扁嘴。跡部說的沒錯,真梨的哥哥是個妹控。她聳了聳肩:「那麼現在,您放心了嗎?」

  「是的,很抱歉,因為真梨是第一次去見我和父母親都不認識的朋友,所以我有些擔心,」吉澤名矢朝著七海微微欠了欠身,「希望原野小姐不要介意。」

  七海擺了擺手:「沒關係,我懂。主要是,巴勒莫這邊兒也挺亂的,我能理解你的擔心。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聽了七海的話,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微微一笑,道:「真梨說你是十分值得信賴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你剛才的那句話,我就覺得可以安心地讓真梨在這裡度假了。」他側過頭,看著依舊很懵逼的妹妹,換了英語對她說,「我就送你到這裡,接下來還有個會等我去參加。」

  吉澤走上前去,給了哥哥的一個擁抱:「一路平安。」

  「嗯。」吉澤名矢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安檢。

  兩個少女翹著腳,確定吉澤名矢不會再返回來之後歡呼著擊了下掌。

  「真梨,我們要出發了!」

  「耶!」

  兩手抄在胸前,跡部漫無目的地掃視著櫥窗裡的展示商品。因為他媽媽在這家店預定了一條項鍊,所以他現在正在等著幫她取項鍊。

  就在這時,跡部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景吾?」他轉過頭去,就看到安娜牽著十束的手站在他身後,看到他轉身,小小少女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沒有認錯。」

  「你們倆怎麼在這裡?」跡部有些詫異地朝兩個人走了過去。

  十束笑眯眯地回答道:「來選禮物。因為最近生意很好,所以草薙哥說可以多撥一些經費給安娜,於是我們就來這裡啦。」

  「順便幫出雲拿一下他給世理買的禮物。」安娜補充道。

  「看來大家都是來跑腿的。」跡部彎了彎嘴角,然後接過了店員遞過來的紙袋,「你們買好了嗎?」

  安娜點了點頭:「買好了,正要回去了。」

  跡部輕點著眼角下的淚痣,道:「那我送你們回去吧,正巧,我也拿到東西了。」

  「可以嗎?」安娜眨了眨眼,不過看起來似乎有點開心。

  跡部點頭:「走吧。」

  十束擁著安娜笑著對跡部說:「那就麻煩跡部了。」

  到了ra門口,等到安娜和十束下車之後,跡部剛想跟他們道別,就被安娜扒住了車門:「景吾,來玩吧?」

  「啊恩,你是在邀請我嗎?」跡部揉了揉安娜的腦袋笑著問道。

  安娜點點頭,道:「雖然七海不在,但是景吾也可以來玩,有東西想給你看。」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有七海。」

  「安娜很少這樣邀請別人回來的,」十束也走了過來,「而且天氣這麼熱,還要辛苦你送我們回來,不如進來喝杯冷飲?最近草薙哥剛好在研究新的飲品哦~」

  見十束如此熱情,安娜又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跡部有些無奈:「你們還真是——」讓人沒辦法拒絕啊。

  推開門進去,三個人就聽到草薙頭也不抬地說道:「喲,回來了。」他手裡拿著報紙,看的聚精會神,還一邊跟十束吐槽,「十束我跟你說啊,青組的人啊最近——」他的聲音在看到跡部之後便戛然而止,表情也變得有些驚訝,「跡部來了啊,到這邊來坐吧。」

  安娜噠噠地跑過去,把手上拎著的紙袋遞給草薙:「出雲,幫我寄給七海。」

  「知道了,我的公主。」草薙對著安娜行了個紳士禮,然後給排排坐好的三個人每個倒了一杯檸檬茶,「天氣這麼熱,辛苦你們了。」

  「遇到了跡部,他很好心地送我們回來了。」十束笑眯眯地解釋道。

  安娜挨著跡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跡部狐疑地問道:「怎麼了?」

  「禮物,給七海。景吾準備了嗎?」安娜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裡卻閃爍著期待,見跡部沒有反應,她反而困惑起來,「景吾,不記得嗎?」

  忍了一會兒沒忍住,跡部笑著回答道:「當然記得。」他家七海的生日,他怎麼可能不記得。

  安娜的雙眸重新亮了起來。她跳下吧椅,跑到了二樓的房間,很快就又回來,只是手裡多了一疊紙片一樣的東西。她舉到了跡部面前:「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跡部挑了挑眉,接過那些紙片之後翻了起來。

  原來是一些照片。跡部一張張翻著,嘴角漸漸地勾了起來。這些照片,有一部分是去海邊的時候拍的,還有一部分是不久前夏日祭拍的。有一張拍的剛好是,跡部仰著頭看著天空,而七海則是側目看著他。

  「上次七海來,我要給她,她沒有帶走,都給景吾。」安娜指了指十束,「多多良,拍的很棒。」

  「嗯,很棒。」跡部無意識地附和著,然後拿出終端給管家打了個電話,「喂,是我。準備一下私人飛機,明天我要去義大利。」

  「把自己送去當生日禮物嗎?」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的太多了。」


第137章 爺爺

  就如七海預測的那樣,她剛帶著吉澤去九代目那裡,原本就烏雲密佈的天空就下起了大雨,而且雨勢非常兇猛,看起來就讓人十分不安。

  雨是在吉澤和七海兩個人剛踏進屋子裡的時候下起來的,而且還炸了個響雷,嚇得吉澤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她轉過頭去,看著外面密集的雨簾有些後怕地說道:「還好我們進來的及時,差點就被淋到了。剛剛那個雷真是嚇死我了!」

  「別怕,沒事的。」七海右手拉著吉澤的行李,左手則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七海!」吉澤雀躍著跳過去攬住七海的胳膊,一臉期待地問她,「我可以跟七海睡一個房間嗎?想和七海一起睡。」她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等待著七海的回答。

  七海面露笑容,拉著吉澤的手深情地回答道:「當然可以,公主殿下的請求,我是從來不會拒絕的。」

  「萬歲!」吉澤歡呼著跳了起來。

  就在這時,從二樓走下兩個人。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者,看起來是個十分溫和的人。另外一個則是個十來歲的小男孩,一邊叫著「七海姐姐」一邊跑了過去:「七海姐姐!你接到朋友了嗎?」

  「哎呀!」七海接住朝自己撲過來的小光,揉著他的腦袋笑眯眯地回答道,「當然接到了,叫真梨姐姐。」

  小光轉過頭去,眨巴著眼跟吉澤對視著,然後乖乖地開口叫道:「真梨姐姐好——」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呀?」吉澤也學著七海的樣子摸了摸小光的腦袋,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笑的彎了起來。

  七海替小光回答道:「這是我叔叔家的小孩,叫笹川光,你也叫他小光就好了。」

  吉澤剛點頭,就聽到一個老人笑呵呵地問道:「七海來了啊,帶朋友一起來了?」她看到七海眼睛一亮,飛快地朝著那個老人跑過去,抱住他開心地叫道,「爺爺!」

  「哈哈哈,好久沒見七海了,還是這麼精神,」老人拍了拍七海的肩,眼神慈愛地打量著她,然後木管個落在了吉澤身上,「這就是你說的要帶來的朋友吧?」

  被老人這麼一看,吉澤莫名地就緊張起來。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十分和藹的人,但是吉澤就是有一種感覺——好像是很厲害的人哦!她對著對方鞠了一躬,聲音也跟著緊張起來:「您好,我叫做吉澤真梨,這幾天要打擾您了!」

  「吉澤真梨,你是日本人啊?」九代目摸了摸鬍子笑著說道,「你不用這麼緊張,也說不上打擾,你能來玩,老朽反而覺得很高興呢。」

  七海笑嘻嘻地說道:「我有七個爺爺都住在這裡,平時我和小光來,他們都可高興了。不過除了爺爺之外,其他的六個人都長著一張不高興的臉,你不要被嚇到啊。對了對了,除了這個爺爺之外,其他的六個我都不叫爺爺的,都叫名字,等見到他們我再給你介紹。」

  「誒?」吉澤看起來有些擔心,「叫長輩名字真的好嗎?」

  七海扁了扁嘴:「每個都叫爺爺的話也分不清啊,對了爺爺,我怎麼沒有見到他們啊?」

  「從剛才就聽到有人在嘰嘰喳喳,果然是七海來了。」正說著,從二樓就傳來了一個很威嚴的聲音。

  吉澤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結果比剛剛見到九代目的時候還要緊張了。七海說的沒錯,其他的幾個爺爺都長了一張不高興的臉呢!

  注意到了吉澤,其中一個皺了皺眉:「還有個小丫頭。」

  「我朋友!」七海拉著吉澤的手朝他們揮手,「好久不見啦,我知道你們肯定想我啦!」

  有一個看起來相對比較和善的人笑了笑,道:「你都說過要帶朋友來了,我們當然知道了。不過你不是說下午才過來嗎?現在還是上午十一點呢。」

  站在他旁邊的那個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七海:「你能這麼早起來,真是不容易。」

  七海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道:「肯定是阿骸滿世界地說我睡覺睡到中午,可給他厲害壞了。」

  「哈哈哈,好了,別光站著說了,帶你朋友去房間吧。」九代目拍了拍七海的肩,示意她帶吉澤先去房間,「一平以前睡得那個房間我已經安排人收拾過了,你帶真梨去那個房間吧。」

  「不用啦爺爺,」七海摟著九代目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道,「真梨說想跟我一起睡,所以我們一起睡我的房間就可以啦。」

  九代目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你們小姑娘啊,就喜歡黏在一起,哈哈哈哈。」他摸了摸七海的腦袋,「好了,快去吧,放好東西一會兒下來吃午餐。」

  七海眼睛一亮:「能吃到i做的午飯了!」她一手拎著吉澤的行李箱一手拉住吉澤的手,「我們先上去吧!」

  七海的房間在三樓,進去之後,她對吉澤說:「你先去換個衣服吧,我幫你把東西放一下。」她指了指房間裡的一個門,道,「換衣間在那裡。」

  「嗯!」吉澤用力點了點頭,找好了衣服之後就進了七海指的換衣間。

  吉澤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七海已經幫她把東西放好了。吉澤看到,七海站在窗戶前,兩手抄在胸前,身體倚著窗框,額頭抵在玻璃上怔怔地看著外面的大雨出著神。她抿著唇,眉頭緊皺,看起來心情有些沉重的樣子。

  七海的腳步讓吉澤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她走過去輕輕地問道:「七海,你遇到什麼煩心的事情了嗎?」

  「嗯?」七海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笑容,「你換好了?煩心事?沒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什麼事啊?能告訴我嗎?」吉澤拉起七海的手,語氣真摯地對她說,「七海是我的好朋友,所以看到你心情不好的樣子我會很擔心,雖然可能沒辦法幫你,但是我想,如果說出來你會不會心情好一點?」

  「沒什麼,就是想起來,我小的時候也很怕打雷,被叔叔狠狠地嘲笑過。」七海笑了笑,「我跟他關係很不好,現在想起來都很生氣。」

  聽了七海的話,吉澤頓時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很麻煩的事情呢!那你現在已經可以很驕傲地告訴他你不怕了!」

  七海捂住臉,肩膀微微地顫抖起來:「真梨你……真是可愛的沒邊兒了。沒關係,我早就揍過他了。」六道骸就是欠揍!欠揍!

  「嘿嘿,」吉澤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既然不是什麼特別煩心的事情,那我就放心啦!不想看到七海煩惱的樣子,七海還是笑起來好看。」說著,吉澤伸出手指,抵在七海的唇邊然後往上推了一下,「這樣!」

  七海默默地捂住了心臟——真梨,天使!

  「我們下去吃午飯吧。」

  「好——」

  在餐桌上,七海向吉澤介紹了自己的這幾位爺爺。雖然他們大多數人看起來都有些面色兇惡,不過吉澤還是很有禮貌地向他們問好,得體的言談舉止讓這些老頭子們對她心生喜歡。

  九代雷守笑著問吉澤:「小姑娘,你看到我們都不覺得害怕嗎?」

  吉澤認真地回答道:「七海是我的好朋友,七海的爺爺們一定也是很好的人,我才不會覺得害怕呢!」

  九代雷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還真是很少有人說我們是好人啊。」

  吉澤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七海就往她嘴裡塞了塊牛排:「吃這個,真梨,雖然i和我師父一樣是個很悶騷的人,但他們做飯都很好吃,下次有機會讓你見見我師父,順便也讓他做飯給我們吃。」

  九代雲守冷哼了一聲,然後問道:「你師父最近在忙什麼?」

  「不知道,回來就沒見他,師父是大忙人嘛,」七海切著牛排不以為然地回答道,「說不定是在忙著幫我找師母。」

  「這個概率太低了。」連九代目都搖了搖頭,然後和善地對吉澤說道,「七海說,想帶你去果園玩,不過今天這個雨看來要下一段時間了。」

  吉澤急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也是我來的很不湊巧啦,我來之前查過西西里的資料,這裡的雨天真的還蠻少的哦。」

  小光說道:「是啊,我去年暑假在這裡都沒下過雨呢!對了七海姐姐,你和真梨姐姐打算一直呆在果園嗎?不出去玩嗎?帶我一起嘛一起!」小光晃著七海的胳膊撒著嬌說道。

  七海涼涼地看著他:「暑假作業做完了?觀察日記寫完了?」

  小光一本正經地對七海說:「七海姐姐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七海手一揮:「找風太幫你寫,我們玩去!」

  「耶!」小光開心地跟七海擊了個掌。

  因為下雨不能出去,吃過午飯之後,七海和吉澤兩個人就回到了房間裡。

  「感覺七海的爺爺們都是很厲害的人哦,」吉澤趴在床上,手裡揉搓著七海放在床上的毛絨熊。

  七海納悶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就是有這種感覺啊,我看人還是蠻准的,他們看起來都是很有地位的人呢,七海你果然不是普通家庭的人吧?」吉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七海,「七海以前是不是說過,你們家是為了世界和平作出重大貢獻的?那到底是什麼啊?」

  「唔——」七海有些糾結要不要告訴吉澤,就在這時,她的終端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原來是綱吉打電話給她。她對吉澤說,「你等我一下。」然後就走到一邊去接起了電話。

  看到七海打電話,吉澤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也拿出了自己的終端,並且向跡部發出了視頻請求。

  哼,嫉妒死你~


第138章 放晴

  綱吉在電話裡無非就是叮囑了七海不要給九代目他們添麻煩啊自己注意身體什麼的,聽得七海一邊點頭一邊心不在焉地「嗯嗯」地回答著,應付的綱吉最後無奈地問她:「七海啊,你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啊?」

  「當然有啊,就是聽爺爺的話還有注意身體啊,哎呀你每年都說,我都背過了。」七海反而抱怨了起來,然後咯咯地笑道,「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我會幫你給爺爺他們問好的!」

  綱吉這才欣慰地開口道:「這還差不多。你已經接到朋友了吧?今天西西里下雨下的很大,你們是不是沒辦法出去玩?」

  七海撅了撅嘴,語氣很不滿:「是啊,只能在屋子裡呆著,一會兒我把小光叫過來,我們三個一起鬥地主。」

  綱吉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七海啊,小光還小,他還有作業要做有觀察日記要寫,你不能老是拉著他玩,不能總是把他的作業塞給風太寫,你——」

  「嘟——嘟——」聽著終端裡傳來的忙音,綱吉憂傷地抬頭,然後再次確認了一件事——在他們家裡,他沒有地位。

  搬磚吧。

  掛了綱吉的電話,七海走回到床邊隨口問了一句:「真梨你在幹嘛?」然後就猛地撲過去在吉澤身邊跟她並排著趴好。

  吉澤嘿嘿一笑,回答道:「我在跟景吾通視頻。」

  「……哈?」七海轉過頭去,果然就在吉澤的終端螢幕上看到了跡部那張很帥,但是——也很不可一世的臉。她下意識地伸手把吉澤的終端扣在了床上。

  吉澤目瞪口呆,終端那頭的跡部也氣急敗壞地問道:「原野七海你想幹嘛?」

  「不想!」七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跡部沉默,女朋友是個隨時飆車的老司機這可如何是好?

  單純如吉澤這樣的少女完全聽不出這句話裡隱藏的含義,於是依舊目瞪口呆地問道:「七海你幹嘛呀?」

  七海掩面:「啊,我太久沒看這張臉,感覺他很欠揍,下意識地就……」她把吉澤的終端重新翻回來,趴在床上雙手合十,「抱歉抱歉,大少爺,可你剛剛的表情真的是太欠揍了。」

  聽了七海的話之後,跡部也是頓時哭笑不得。他問:「我怎麼就欠揍了,啊恩?」

  「就……很傲慢,現在也是。」七海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生氣?開玩笑。跡部不覺有些好笑,別說他根本不會生七海的氣,就算生氣,看到她這麼可愛的表情,火氣也就煙消雲散了。不過看到七海緊張的樣子,跡部還是故作惱怒地反問道:「你說呢?」

  「我覺得你不會生氣的,」七海笑嘻嘻地看著他,「你明明每天都在想我,看到我肯定沒工夫生氣啦,對不對?」

  聽了七海的話,跡部的表情也繃不住了。他勾起嘴角:「你說對就對。」

  「咦?」吉澤看了看七海,又看了看跡部,然後不樂意地撅起了小嘴,「好氣啊!我本來是想讓景吾嫉妒我,為什麼變成了你們兩個在喂我吃狗糧?我生氣了!」

  跡部嗤笑:「真不知道你生的哪門子氣。還有,本大爺為什麼要嫉妒你?」

  「哼,你當然要嫉妒我,因為我要和七海一起睡!」說著,吉澤開心地摟住了七海,然後朝著跡部吐著舌頭,「看你嫉妒不嫉妒,略略略——」

  聽到吉澤說起這個,七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她說:「對了,你說起這個,我想起來,我好像沒有找被子給你。」

  「咦,夏天還要該被子嗎?」吉澤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我在家裡都是蓋毯子。」

  「因為我喜歡把空調調的很低,蓋被子睡覺很舒服。一會兒我去找找吧。」說著之後,七海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還得問問爺爺把多的被子放在哪個房間裡了。」

  「那多麻煩,我們用一床被子就好了呀!」吉澤開心地提議道。

  七海想了想之後點頭:「也行。誒呀,忘了還在這裡跟大少爺通視頻了,就說起睡覺的事情了。」

  吉澤則是偷偷地又朝跡部吐了吐舌頭,然後得意洋洋地看著他——你看吧,你女朋友先被我睡了!

  跡部扶額,已經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七海帶壞了吉澤,還是吉澤要帶壞七海了。他語氣嘲諷地說道:「啊恩,反正你開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了,我看你們那面好像天氣不太好?」

  「下雨啊,突然下起來的,我接到真梨剛到家就下雨了,而且我爺爺說,很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所以可能還要下幾天呢。」七海歎了口氣,看起來很無奈,「不能出去玩了。」

  不能去見你了。跡部也歎了口氣,道:「那就等雨停了再說吧。」下雨啊,那看來他去西西里這件事要先擱置一下了。

  七海擠了擠鼻子:「你幹嘛那麼遺憾啦。唉,要是真的下上幾天,那我們要在家裡打牌打到發黴了。」

  「七海,我們要打牌嗎?」聽了七海的話,吉澤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在家裡的時候哥哥都不讓我玩,七海帶我玩嘛!」她晃著七海的胳膊撒嬌,「七海,好七海——」

  七海捂臉:「你哥哥,連牌都不讓你玩,真是……」夠可怕的。於是,她對跡部說,「那我帶真梨去玩牌了,正好小光也在這裡,我們三個可以湊一桌鬥地主。」

  「鬥地主?三個人玩的呀?」吉澤攤手,故作遺憾地對跡部說,「可惜景吾你不在這裡哦,不然我們可以一起玩。」

  跡部氣結:「你——」

  「哎呀我們要去玩牌了,不跟你說了。」吉澤朝七海招手,「七海七海,我們跟景吾說拜拜吧?」

  「哦好啊,大少爺拜拜,我去找牌了。」說完之後,七海就翻身下了床。

  吉澤得意地朝跡部做鬼臉:「嫉妒我吧,拜拜——」然後她就摁斷了視頻,留下跡部在終端那頭氣得頭頂冒煙。

  這個臭丫頭,他絕對饒不了她!

  在七海和小光兩個人陪吉澤玩遍了三個人能玩的打牌花樣之後,西西里終於放晴了。

  吉澤是一大早起床的時候發現外面雨停了的。她揉了揉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跑回到床邊,用力晃著縮在被窩裡像蠶寶寶一樣的七海:「七海七海,雨停了哦!」

  「嗯……」七海在床上動了動,三秒之後突然翻身坐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吉澤,「放晴了?」

  「是呀!太陽好大呢!」吉澤拉著七海下床跑到窗戶邊,「你看!我們可以出去玩了!」

  「快,換衣服!」七海想也不想地拉著吉澤進了換衣間。

  換好衣服帶著吉澤下了樓,七海發現,風太居然也在。她歡快地問道:「風太!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剛到沒多久,因為今天不下雨了,所以才過來的。」風太微笑著回答道,然後看向一旁的吉澤,「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嗎?」

  七海點頭,然後把吉澤推到風太面前笑眯眯地介紹道:「這是真梨,從英國來的。真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很快也會來的風太。」

  吉澤有些害羞地跟風太打了個招呼:「你好,風太先生,我叫做吉澤真梨。」

  「九——爺爺已經跟我說過了,」風太面帶微笑地說道。

  吉澤急忙對著一旁的九代目打了個招呼:「早上好,現在才給兩位問好真是失禮!」

  「哈哈哈,因為風太在跟你說話,不要緊。不過你們兩個今天起得還挺早,小光好像還沒起吧?」九代目看了看樓上,然後笑著搖了搖頭,「大懶和小懶啊。」

  七海走過去摟住九代目的肩笑嘻嘻地話道:「因為今天放晴了呀,爺爺,我們今天要去果園玩~」

  「嗯,正好風太也來了,讓他帶著你們,風太,去把小光叫起來吧,昨天晚上他還跟我抱怨光下雨都不能出去玩了呢。」九代目摸著鬍子笑呵呵地說道。

  風太有些無奈:「就算不能出去玩,他也不會乖乖做作業的。我去叫他吧。」

  九代目點了點頭,然後對七海說:「七海,你和真梨去吃早飯吧。」

  「咦,爺爺你不吃啊?」七海見九代目往門外走,有些詫異地問道。

  風太解釋道:「因為爺爺他們都吃過了啊,你們啊,真是懶蟲。」說著,風太伸手捏了捏七海的臉。

  「哎呀——」七海揉了揉臉,然後對真梨說,「真梨你先去餐廳,我有東西忘記拿了,去拿一下。」早上起來太興奮忘記給大少爺發短信了呢。

  「好——」吉澤笑眯眯地答應下來。

  跟七海一起往樓上走,風太突然說:「原來這才是你要帶來玩的朋友啊。」

  「咦?不然還有誰啊?」七海納悶地問道。

  風太笑著回答道:「上次在東京的時候,我見到的那個男孩子啊,七海不是說,那是你很好的朋友嗎?」

  「誒你說大少爺啊?」七海歪了歪頭,「為什麼覺得是他呢?」

  風間笑眯眯地看著七海:「因為只有他被七海提起過啊。」

  七海眼神飄忽:「是這樣嗎……啊,我到房間了,先進去了,你快去叫小光吧!」說完之後,七海就快速地進了房間。

  風太注視著七海的房門,臉上的笑意加深。他們七海,在害羞啊?

  沖到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裡,七海深吸了一口氣,然手伸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剛剛聽風太說起跡部,七海就突然心跳加快了。她定了定神,然後摸出終端給跡部發了個短信:

  「早安大少爺,今天終於放晴啦——」


第139章 會面

  七海接到跡部電話的時候,正在果園裡跟風太還有小光一起,帶著吉澤一起摘檸檬。

  「七海你看我摘得這個!是不是很漂亮!」吉澤舉著手裡的檸檬,一副求誇獎的表情看著七海。

  七海咬著自己摘下來的,剛準備誇她,就聽到終端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發現是跡部打來的。

  「大少爺這次反應好慢啊,這都過去多久了才回我。」七海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朝著吉澤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要去接個電話,然後走到了一邊,「喂,大少爺,你不會睡懶覺了吧?」

  「啊恩,你以為本大爺是你嗎?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跡部也是既好笑又無奈,他問,「你在哪兒?」

  七海莫名其妙地回答道:「不是跟你說了在爺爺家嗎?不過現在在果園,因為天氣變好了,所以我們來摘水果了。」

  跡部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是問你,你爺爺家在哪裡?具體一點。」頓了頓,他補充道,「我現在在巴勒莫。」

  在去機場的路上,七海把車開到最快,直到停下來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一路上都在超速。

  不過她沒有心情管那麼多,把車停好之後就沖進了機場大廳。

  巴勒莫作為西西里的首府,又是旅遊勝地,所以機場裡的人格外多。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七海一邊張望著,一邊尋找著跡部的身影,最後,她停住腳步,將目光定格在那抹頎長的身影上。

  下午四點半的太陽透過機場大大的落地窗,在地上投下大塊大塊形狀規則的光斑,也拉長了跡部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他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隻手則是拎著一個行李袋,正微微仰著頭看著候機大廳裡螢幕裡滾動著的字幕。他微勾著嘴角,傲慢又張揚。

  七海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跡部,突然抬腳朝他跑了過去。

  像是感應到了七海一樣,跡部突然轉身,嘴角的笑意擴大。他張開雙臂,穩穩地接住了朝自己撲過來的七海:「想我嗎?」

  七海把臉埋在跡部胸前拼命地點頭,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疑惑地問他:「你怎麼來了?」

  「啊恩,感覺到某個人似乎很想我來,所以我就來了。」跡部眼帶笑意地看著七海,「你來的倒是很快。」

  「因為爺爺家離這裡很近,而且我來的時候把車開的很快,」七海迫不急待地問道,「我上午剛跟你說完西西里下完雨了,你就來了啊?有剛好的航班嗎?」

  跡部捏了捏七海的鼻子佯裝不滿地問道:「本大爺是誰,嗯?想來還擔心沒有飛機嗎?只不過在這裡借了個機場降落而已。」

  七海眨了眨眼,再次一頭紮進跡部懷裡,雙手緊緊地抱住他,過了很久之後才輕輕地開口:「我好想你啊……」

  見到跡部的時候,吉澤第一個反應就是目瞪口呆,第二個反應就是揉眼睛:「我大概在做夢。」

  「醒醒。」跡部抬手就給了吉澤一個腦瓜崩,其實不疼,但是她還是擺出了一副淚眼汪汪的表情,委屈地跟七海告狀,「七海你看景吾欺負我!」

  七海瞪著跡部:「不許欺負真梨!」

  風太笑眯眯地對跡部說:「今天早上我還跟七海說,我以為她要帶回來的朋友是你,結果下午你就來了,看來這種flag真的不能隨便亂立呢。」

  跡部笑了笑沒說話。

  小光只是用飽含敵意的眼神看著跡部,然後——默默地走過去跟吉澤站在了統一戰線。

  七海得意地對風太說:「就是你跟我說完之後,我就告訴大少爺西西里放晴了,然後他就來啦!」

  風太意味深長地看著七海:「連天氣放晴這種小事你都要告訴跡部嗎?」

  「呃……」七海一時語塞,於是轉移了話題,「爺爺他們還沒有回來哦?」

  「因為這幾天一直下雨,所以還積攢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大概要晚點吧。七海,今天是不是輪到你做晚飯了?」風太笑眯眯地問道。

  七海張了張嘴,然後垮下肩膀沮喪地說道:「還想推給i,結果想起來他們都還沒回來。」

  「我來幫你?」跡部看著七海一臉不情願的可愛模樣很想伸手揉一下,不過想到風太還在場,他還是忍住了沒有伸手。

  七海沒有回答,反而是風太開口拒絕了跡部的好意:「跡部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幫忙呢?七海,你去準備一下食材,一會兒我跟你一起。」

  「那你現在要幹嘛?」七海不明所以地問道。

  風太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柔聲回答道:「總要給跡部找個房間吧?」他拎起跡部放在地上的行李袋,面帶笑容地對跡部說,「跟我來吧。」

  帶著跡部去了客房,風太很客氣地對他說:「不嫌棄的話,你就住這個房間吧。因為偶爾會有客人來,所以客房隨時都是收拾的很乾淨的。不用擔心,床具都是新的。」

  跡部點了點頭:「多謝。」

  「不用客氣。」風太露出一個笑容,開門見山地對跡部說,「其實,我還有別的話想對你說。」

  跡部揚眉:「什麼?」

  「你和七海,在交往吧?」風太注視著跡部的雙眸,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沒想到看起來溫柔和善的風太也會有這樣的神情,跡部有些意外,但是卻面不改色地點頭:「沒錯。」

  「果然,」風太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七海提起你的時候那個眼神就知道了。嘛,我不知道你對我們家的情況瞭解多少,不過我們家挺特殊的,加上,七海的父母去世的也很早,所以她從小就很會察言觀色,也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說到這裡的時候,風太有些失落,「有的時候,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想法。不過,她提起你的時候,很開心,還有些害羞,這些情緒都沒有隱藏,大概是因為真的很喜歡你吧。」轉頭看著跡部若有所思的表情,風太笑了笑,「你也不用太在意我說的話,她是不是喜歡你,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才對。我先下去幫七海做晚飯了,爺爺他們一會兒該回來了。」剛要出去,風太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折了回來,「忘了告訴你了,你今晚遇到的情況可能會有些嚴峻,做好心理準備吧。」說完,風太就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

  而跡部則是站在原地默默地想,總覺得剛才風太有點幸災樂禍……不是錯覺吧?

  很快,跡部就知道,風太說的嚴峻情況是什麼了。他很想掩面,雖然知道七海有很多叔叔,但是他從來沒聽說過她還有這麼多爺爺啊!他忍不住咬著牙問七海:「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情況?」九代雲守一臉淡然地打量著跡部,然後問七海,「這小子哪裡跑出來的?」

  七海不樂意地抱怨:「你這樣會嚇到我朋友的。哎呀大少爺,我忘了告訴你了,這是的爺爺——們。」

  「大少爺?」九代目饒有興致地看著跡部,「七海的朋友啊,今天來的?七海,你怎麼之前沒跟我們提過?」

  「因為是突然來的啊,也是我在日本的時候認識的。」七海開心地說道。

  跡部欠了欠身很有禮貌地開口:「您好,初次見面,我叫做跡部景吾。」

  吉澤氣鼓鼓地小聲對小光吐槽:「七海介紹我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開心!」

  小光拍了拍她的肩深表同情。

  「跡部?」九代目思索了一下,「是日本那個世家嗎?」

  「您知道?」跡部有些意外地問道。

  九代目點了點頭,道:「偶然聽老友提及過,他跟跡部慎吾先生私交不錯。」

  跡部的表情更加愕然:「那是我祖父。」

  「哈哈哈,緣分就是這麼奇妙。」九代目摸著鬍子哈哈大笑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跡部身邊的七海低了低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再抬起頭的時候,表情就跟剛才一樣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九代霧守開口問道:「臭丫頭,你這個朋友,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嗯?」

  七海眨巴了下眼睛:「這你都能看出來。」

  「爺爺們的人生經驗可比你豐富多了。」風太笑眯眯地說道。

  吉澤有些敬佩地看著七海,然後小聲對小光說:「七海好厲害,我肯定不敢直接把男朋友帶回來的。誒小光你在找什麼東西嗎?」

  小光冷靜地回答道:「我的四十米大砍刀。」

  聽了七海說的那句話,跡部是有些懵逼的。他看著七海,用眼神問她:現在什麼情況?見家長嗎?

  七海用眼神回他:一部分,但是這七位是我們家最有分量的家長了。

  跡部睜大了眼睛:那你也提前跟我說一下啊!

  七海聳了聳肩:事發突然,我也沒有一點防備。

  跡部很想掩面,但是他忍住了,畢竟在長輩面前要保持住形象。在除了九代目之外的六個人的眼神壓力之下,跡部面不改色從容淡定地行禮:「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七海的男朋友,跡部景吾。」


第140章 燙傷

  跡部感覺到,自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射向自己的眼神更加銳利,眼前的幾位長輩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樣——除了一個人。

  那位說知道他祖父的長輩。

  他笑眯眯地對七海說:「輸給綱吉君了啊,七海,他和小春可是十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約會了。」

  七海氣鼓鼓地抱怨:「他之前還說不準我戀愛呢!對了爺爺,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迪諾叔叔啊,我回來那天他也跟我說過。」

  跡部已經開始對七海那些他還沒見到的叔叔們肅然起敬了。

  九代的守護者們在審視完了跡部之後,都露出了贊許的神色:「嗯,丫頭眼光不錯。」

  七海得意地翹起了鼻子:「那當然了!」

  這時,跡部注意到,原本還面帶笑容的九代目在注視著七海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剛才那副笑呵呵的表情,以至於跡部都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聽到九代目說:「好了,大家也都別光站在這裡說話了,準備吃晚飯吧。跡部君,這樣叫你可以吧?」九代目眼神和善地看著跡部問道。

  跡部點頭:「當然可以。」雖然其他幾位長輩沒說話,但是跡部卻感覺到,他們對眼前這位老人很尊敬,甚至怎麼說呢——跡部覺得用服從這個詞都不為過。

  站在他身旁的七海驕傲地舉手:「我做的晚飯!」

  九代雲守瞥了她一眼,語氣冷淡地說道:「本來就該你做,風太肯定幫你了。」

  七海扁了扁嘴:「哼!」她拉著跡部的手開心地對他說,「我們去吃晚飯吧!」

  跟跡部想像的不太一樣,晚飯的氣氛十分輕鬆,本來被風太提醒的他還有些擔心,結果看到對方反而一副愉快的表情跟吉澤他們聊著天,跡部不禁默默地想到:自己該不會被涮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九代目開口了:「跡部君,和我們七海是同學吧?」

  「是的,」跡部放下刀叉坐直了身體很有禮貌地回答道,「我們是同所學校的。」

  九代目點點頭,看著跡部的眼神十分的欣賞:「跡部君看著就是十分優秀的人。」

  七海捅了捅跡部,眼中閃著小小的歡喜:「爺爺誇你呢!」

  跡部沖著她笑了笑,然後對九代目說:「您過獎了。」

  「不,老朽看人一向很准。」九代目擺了擺手說道。

  風太笑著說道:「要是不夠優秀,爺爺會覺得配不上七海吧?」

  九代嵐守想不想地回答:「你這不是說廢話嗎?」

  七海氣哼哼地地說:「你明明說就我這樣的以後有人要就不錯了!我才不是你們的寶貝七海呢!」

  九代雲守頭也不抬地說:「本來也不是。」

  「可惡——」七海氣憤地握了握拳,眼角的餘光卻看到身旁的跡部正在極力忍著笑。她語氣不善地問道,「很好笑嗎?」

  「咳,不好笑,快吃飯吧。」說著,跡部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

  然後就又差點兒被犀利的目光捅穿。他不禁在心裡感謝了風太:提醒的非常及時,形勢果然很嚴峻。

  然而被感謝的人卻和吉澤還有小光一起,埋頭吃飯一聲不吭了。嗯?狗糧是什麼?哪有意面好吃啊!

  吃過晚飯之後,七海泡了茶,跡部驚訝地發現,七海家裡居然還有日本的茶具。見跡部盯著自己手裡的茶具,七海解釋道:「因為我們家還是有很多日本人啊,而且爺爺很喜歡喝茶,對日本茶道很有研究。」

  跡部這才想起,好像從他來了……七海的家人就一直在用非常流利的日語跟自己說話。他不禁嘴角抽搐地對七海說:「你們家人真的對日本很感興趣啊,連日語都說的這麼好。」

  聽了跡部的話,七海面色深沉地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家的人,包括不是我們家的迪諾叔叔還有白蘭他們,都有語言bug,明明就是純正的義大利人,但是日語說的比我這個一半的日本人都好。」

  跡部的嘴角再次抽搐:「你不覺得這種情況下其實你才是那個bug嗎?」

  七海剛要回答,就聽到身後傳來九代目的聲音。他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們倆在說什麼?這麼開心。」

  「從認識到現在,大少爺一如既往的喜歡嘲諷我日語說的不好。」七海氣鼓鼓地回答道。

  誰知道九代目卻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本來說的也不好,從小就是,誰跟你說日語說多了你就跟誰急,能說好才怪。」他笑呵呵地問跡部,「跡部君,會下將棋吧?」看到跡部點頭,九代目很高興地朝他招手,「來,陪老朽下兩盤。」

  七海目瞪口呆地看著朝自己擺出一副得意嘴臉的跡部,感覺自己在爺爺心裡的地位要一落千丈了。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蹲在棋盤旁邊,七海兩手托著腮幫子,眼珠子轉過來轉過去地盯著棋盤,耳朵裡聽著九代目對跡部的誇獎,夾帶著對她的一些光榮事蹟的揭發,感覺內心毫無波瀾。

  「跡部君的棋藝真是不錯,哈哈哈,老朽自愧不如啊。」

  「您過獎了。」

  「七海這丫頭,小時候我也教她下過,不過她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悔棋。」

  「爺爺,你為什麼非得這麼傷害我?」七海掀起眼皮看了眼九代目,然後打了個哈欠,「你們要下到什麼時候啊,我都困了。唉,其實爺爺你的棋藝也不怎麼好嘛。」

  「哈哈哈哈,」被孫女用滿是嫌棄的語氣吐槽,九代目反而笑了起來,「我這個棋藝,也是跟那位老友學的,不過事務繁忙,學不精。」九代目搖了搖頭,「我那位友人,棋下的倒真是不錯。」

  跡部有些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您說的那位友人到底是哪位?說不定我也會認識。」

  「不是說不定,你一定認識他,畢竟他是當過日本首相的人,」九代目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和跡部家應該也算是故交,他的名字叫,原野一郎。」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七海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驚,拿著茶壺的手抖了一下,熱水就灑在了她手背上。

  「嘶——」七海吃痛地倒抽了口氣,茶壺也因為拿不穩而摔在桌子上,發出了「咣當」的聲響。

  跡部瞬間睜大了眼睛,瞳孔收縮了一下,拉著七海就沖進了廚房,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沖著七海被熱水燙到的手背。他緊張又擔心地問道:「是不是很疼?」

  「嗯?沒有啦,你不用這麼緊張。」七海關了水龍頭對著跡部笑道,「沒有很痛啦。」

  然而跡部還是不放心。他皺著眉語氣嚴肅地說道:「我不信,還是用冰塊敷一下,你們家醫藥箱放在哪兒?裡面有燙傷的藥膏吧?」

  「七海燙到手了嗎?」在客廳裡打牌的風太三人見到跡部拉著七海沖進廚房就感覺不對,過來一看就聽到了七海被燙傷的事情。他說,「冰箱第三格裡有冰袋,我去找藥膏。」

  小光和吉澤兩個人圍上去擔心地問道:「七海受傷了嗎?痛不痛啊?」

  「哪有那麼誇張啊,你們都這麼緊張幹什麼。」七海也是哭笑不得,她問跡部,「你打算抓著我的手不放了嗎?」

  跡部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是啊。」

  「……還有心情秀恩愛哦,看來真的不要緊。」吉澤冷漠地看著他們,「小光我們走吧。」

  小光點了點頭,同樣眼神冷漠地看著跡部和七海兩個人:「哦,好。」

  七海和跡部走出廚房之後,看到九代目也在客廳裡了。見七海出來,他關切地問道:「傷的嚴重嗎,七海?」

  「沒有啦,只是有點紅,那些水也沒有那麼熱啦,都是大少爺大驚小怪的。」七海把手伸到了九代目眼前給他看。

  看到七海傷的不嚴重,九代目也就放心了,不過他還是叮囑道:「記得擦藥膏。」

  「知道啦!」七海用力點頭,跡部則是已經打開了風太遞過來的藥膏。七海催促九代目,「時間不早啦,爺爺快去休息吧!」

  「你們也早點睡。」不過,看到打牌打得熱火朝天的某三個人,又看了看跡部和七海,九代目搖了搖頭。年輕人啊,肯定不會早休息的。

  「爺爺晚安!」七海對著九代目揮了揮手,而跡部他們也都跟他道了晚安。

  確定九代目已經進房間之後,七海從背後伸出了被燙傷的那只手,表情也變得有些齜牙咧嘴:「果然還是有些痛誒。」

  跡部拉著她走到沙發邊坐下給她上藥,表情既心疼又無奈:「你也真是拼。」為了不讓九代目擔心,七海硬是把沒有被燙到的那只手搓紅了之後才給他看。

  「我也覺得。」七海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跡部很仔細地給七海上著藥,同時語氣隨意地對她說:「想不到你爺爺竟然認識一郎爺爺。」

  「嗯……」七海只是應了一聲,然後就抿起了唇。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跡部,其實原野一郎也是她爺爺。九代目就是宗像曾經跟她說過的,原野一郎那位在義大利有著特殊身份地位的友人。

  就在七海出神之際,她聽到跡部問她:「歎什麼氣呢,啊恩?」她抬起頭,神情有些茫然地看著跡部。他雙眸晶亮,眼神中帶著關心和不解。

  七海再次歎了口氣,然後把腦袋靠在了跡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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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助攻

  沒有一點點防備地被塞了一嘴狗糧,風太吉澤和小光三個人先是呆呆地看著跡部和七海兩個人以一種非常親密的姿勢靠在一起,然後紛紛站了起來。

  「好餓哦我們去吃宵夜吧。」吉澤提議道。

  風太點頭:「雖然時間有點晚,不過我可以做松餅給你們吃。」

  小光振臂歡呼:「風太叔叔最好啦!」

  跡部不禁滿頭黑線:這些人……演技還真是浮誇啊。他側過頭去看著安靜地靠在自己肩上的七海,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咳,雖然你這樣安靜的時候真是非常難得,不過,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嗯?」

  七海搖了搖頭,悶悶地回答道:「沒有。」

  跡部失笑:「還說沒有,你自己聽聽自己的聲音,不覺得心虛嗎?」

  七海直起身來跟跡部對視著,過了一會兒之後,她輕輕地說道:「大少爺,其實,我有很多事情瞞著你。」說完之後,她自嘲地笑了笑,「你又不是傻子,肯定有感覺的吧。」

  跡部目光深沉地看著她:「所以,你現在打算告訴我了嗎?」

  七海抿了抿唇,想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現在不能,你不要多想啊,不是因為不相信你,只是,我自己都理不清頭緒。我不知道要從哪兒開始跟你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清楚。」她歎了口氣,所在沙發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我覺得這樣你肯定會不高興,我也很討厭自己這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跡部沒有說話,只是牽起了七海的手,大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才說:「啊恩,其實,認識你不久之後,我就覺得你是個有很多秘密的人,我總想,可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既然你說你還沒想好怎麼說,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你的話,我總是有很多耐心的。」他站起來,俯身在七海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七海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跡部。

  與此同時,廚房裡。

  小光有些疑惑地問風太:「風太叔叔,你看沒看到,剛剛七海姐姐好像很疼的樣子哦。」

  吉澤反而有些奇怪地問他:「手被燙到的話不都是會痛嗎?」

  「但是七海姐姐不一樣啊,七海姐姐很不怕痛的。」小光振振有詞地說道。

  微波爐裡還熱著牛奶,不過風太還是捏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回答道:「在喜歡的人面前會變得很喜歡撒嬌吧?」

  吉澤和小光兩個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了對人生的感悟:「喔——」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九代目關切地問七海:「七海,手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夏瑪律的藥還是蠻管用的。」說著,七海就把手伸了過去給九代目看。

  九代目看了看她的手,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記得你昨晚給我看的是另一隻手。」

  「呃……」七海一時間有些錯愕,咬著下嘴唇不知道要說什麼。

  跡部饒有興致地看著七海,想知道她打算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昨晚為了不讓九代目擔心,七海特意把沒燙傷的那只手展示給他看,但是現在伸出去的又是另一隻手。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九代目的記性這麼好。他看了看吉澤,小丫頭還有些迷迷瞪瞪的沒睡醒的樣子。他又看了看風太和小光,兩個人倒是對這種場景習以為常的樣子,這讓他不由得滿頭黑線。

  居然還是個慣犯!

  九代目故意板著臉問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糟老頭子老眼昏花記性也不好了?」

  七海蹭過去撒著嬌說道:「才沒有啦!我是怕爺爺擔心啊,本來也不是很痛啦,現在真的沒事了!」

  跡部小聲問風太:「這種事情是不是常發生?」

  風太點了點頭,同樣小聲地告訴跡部:「其實,在我們家,有一句話。」

  「什麼?」跡部略帶好奇地問道。

  坐在他對面的九代雷守笑著說道:「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原野七海那張嘴。那個臭丫頭,說謊的本事可是一流。」

  注意到跡部有些複雜的眼神,風太忍不住笑道:「其實也沒那麼誇張,七海都是為了不讓我們擔心才會說謊的。」

  跡部挑眉:「善意的謊言?」

  風太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跡部若有所思。

  吃過早餐之後,原本還有些迷糊的吉澤也清醒了。她眼巴巴地看著七海問道:「七海七海,我們今天幹什麼呀?」

  「今天啊?」七海點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回答道,「今天不去果園了,我帶你們出去轉轉。不過外面很熱,記得做好防曬。」

  「好耶!出去玩!」吉澤開心地歡呼了一聲。

  小光也眼巴巴地看著七海:「七海姐姐我也想跟你們去玩!」

  七海一臉為難地看著他:「可是花阿姨剛剛打電話來,還說讓我告訴你不要光想著玩,記得把暑假作業做完,還有你的暑假觀察日記。」看到小光頓時垮下去的表情,七海眼睛一轉,然後笑嘻嘻地說,「不過,反正你今天也做不完,我們出去玩!」

  小光振臂歡呼:「七海姐姐萬歲!」他和吉澤擊了下掌,兩個人就開心地去做出門的準備了。

  風太搖了搖頭,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後又要開始幫小光做作業的自己。

  「風太也一起去吧?」七海湊到了風太面前期待地問道。

  風太本來想拒絕,不過想了一下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好啊,正好家裡也需要再買一些食材了。」他摸摸七海的腦袋溫柔地說道,「快去準備一下,半小時之後我們出發。」

  「嗯!」七海用力點頭,然後拉著跡部就往樓上走,「不要發呆啦,風太都說半小時後出發了,快去準備啦!」

  跡部彎起唇角,任由七海拉著自己上了樓。

  半個小時之後,五個人準時地出了門。

  坐在車上,吉澤翻著一個小本本興奮地說:「我來之前做了很多西西里的功課!不過現在來好像不是時候,所以不能參加『聖周』儀式。」吉澤遺憾地說道。

  「那個要在復活節的時候才有,你可以等復活節的時候再來一次。」風太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既然你做了很多功課,那有沒有別的想去地方之類的?」

  吉澤眼睛亮晶晶地回答道:「想去看木偶戲!西西里的木偶戲很出名的誒,哥哥也說我來西西里的話,可以去看看那個!」

  風太點了點頭:「那個可以,正好我跟一家木偶劇場的老闆認識,一會兒我問問他今天有什麼劇碼可以看。小光也很久沒看木偶戲了吧?」

  小光「嗯」了一聲:「因為七海姐姐都不陪我看。」

  七海支著下巴看著車窗外懶洋洋地說道:「我覺得木偶那種東西蠻可怕的。」

  跡部有些好笑地問她:「還有你覺得蠻可怕的東西嗎?」

  「有啊,你看那些木偶,做的跟人那麼像,而且又跟人朝夕相處,我真擔心它們吸了太多人的精力然後就成精了。風太,我們真的要去看木偶戲嗎?」她可憐巴巴地問道,「就不能換個別的項目嗎?」

  哪知風太微微一笑,道:「並沒有打算帶你也去。」

  「誒?」七海一愣,然後風太就靠路邊停了車。

  他說:「你和跡部兩個人可以在這裡下車了。」

  「誒誒——?」

  走到半路被趕下車,七海的內心是絕望的。她仰頭看天:「風太你變了。」

  跡部哭笑不得:「你在這裡說他也聽不見啊。」雖然風太這種行為有如神助攻,但是跡部還是仿佛聽到了老對手的聲音:不能大意!

  歎了口氣,七海掩面:「還好這裡離鎮子不遠了,我們走過去吧,帶你去玩!」她拉起跡部的手,沖著他燦然一笑,「被扔下來也好,這樣就沒有人打擾我們約會啦!」

  跡部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有人說,如果不去西西里,就像沒有到過義大利。即使走在一個普通的小鎮裡,也隨時能感受到義大利的浪漫和熱情。

  「我爺爺跟我說,西西里曾經有很多人居住過,希臘人,古羅馬人,西班牙人,還有阿拉伯人和諾曼人。」走在熱鬧又擁擠的街道上,七海一邊比劃著一邊給跡部解說,「所以這裡融合了很多的文化。」

  這時,有人熱情地跟七海打招呼:「嘿,七海,你很久沒來了!」

  七海揮著手回應對方:「來度假啦!」接著,她向跡部解釋,「這個小鎮是離爺爺家最近的小鎮,所以我們經常來,跟這裡的人也就認識啦。」其實她沒說,因為九代目的緣故,別的黑手黨都不敢來這裡欺負鎮上的人,彭格列就像他們的守護神。

  跡部點了點頭,緊緊地握住七海的手:「這裡人還挺多的。」

  聽到跡部這麼說,七海睜大了眼睛:「誒呀,我忘了一件事!」

  「什麼?」跡部納悶地問道。

  「這裡每年夏天都會舉行一次篝火晚會,就是今天!」

  七海剛說完,就有一個小姑娘跑了過來,很開心地叫她的名字:「七海姐姐七海姐姐!你很久沒來了!」

  七海彎下腰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笑眯眯地回答道:「因為有事要忙。」

  小姑娘睜著大大的蜜棕色的眸子一臉天真地問她:「那你今天是來跟我們一起參加晚會的嗎?我晚上能看到你嗎?」問完之後,她又看了看跡部,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七海姐姐的朋友嗎?」

  「能啊,」七海揉揉她的腦袋,「至於這個哥哥,他是我男朋友哦。」

  跡部微勾著唇角,跟小姑娘打了個招呼:「你好。」

  七海瞬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聽到七海說要參加晚上的篝火晚會,小姑娘開心地一邊跑遠一邊說:「那我去告訴媽媽啦!」

  七海錯愕地問跡部:「你還會義大利語啊?」

  「最近學的,簡單的日常對話還可以。怎麼,很意外?」跡部笑著問道。

  七海點了點頭:「因為,你剛剛說的,是帶西西里方言的口音啊……」她歪著頭壞笑著問道,「該不會是因為我所以特意去學的吧?」

  「想真多。」跡部伸手敲了下七海的腦門,「好了,我們繼續走吧。」

  這個大少爺真是傲嬌。七海搖了搖頭,心情卻變得更加明朗了。


第142章 戒指

  被七海帶著在小鎮上逛了逛,跡部也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西西里的風土人情。這裡靠近地中海,夏天炎熱又乾燥,但是卻並不是讓人厭煩的那種悶熱。這個鎮子本來也臨海,偶爾從海面上吹過來的熱風裡還帶著輕微的腥鹹的味道。

  在廣場上,有隨性表演的流浪藝人,有大聲叫賣水果的商販。小小年紀的少年們從他們身邊經過,在一個巷口小時候又從另一個巷口出現。

  手裡拿著一隻甜筒,七海突然轉頭問跡部:「有沒有覺得西西里是個很美麗的地方?」

  跡部伸手擦掉七海蹭在鼻尖上的冰淇淋,彎著嘴角回答道:「名不虛傳。」

  七海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很喜歡西西里,從小到大我都在這裡。我也很喜歡你,所以想帶你看看我成長的地方。」她笑得彎起了眼睛,天藍色的眸子在陽光下通透而澄澈。她拉著跡部的手往前走,「前面有個小教堂,我帶你去看看。」

  跡部只是眼神溫柔地注視著七海:「好。」

  比起義大利很多世界著名的大教堂,這座教堂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了,至少在跡部看來,這應該是他見過的最小的教堂了。

  「現在正好是旅遊的旺季,所以人還挺多的。」在這種肅穆的地方,不管是誰,浮躁的心情都會沉靜下來,連說話的聲音都會不自覺地降下來。七海跟跡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雖然人多,但是所有人都很安靜,祭臺上神父佈道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跡部抬了抬頭,看到教堂圓形的穹頂上畫著莊嚴的聖象壁畫。牆壁上還鑲嵌著彩色的玻璃,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在地上一片片斑斕的彩色。祭台的兩側各樹立著一個高高的十字架,看起來莊嚴而肅穆。他側目看了看七海,發現她正面色平靜地看著前方的神父,聽得很仔細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像是察覺到了跡部的視線,七海轉過頭去,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用眼神問他:怎麼了?

  跡部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他總覺得,七海回義大利之後一定是經歷了什麼事。雖然她平時還是像之前一樣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在不經意間,跡部總能看到她深沉的目光和若有所思的眼神,甚至有的時候,她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裡總是帶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跡部微微一笑沒說話,只是握緊了七海的手。他知道七海有很多事情瞞著他,但是這只手他不想放開。

  七海微微低頭,看著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微闔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從教堂裡走出來,七海伸了個懶腰,語氣裡也帶著一股慵懶:「不知道上帝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跡部好笑地問道:「滿足願望這種事不都是聖誕老人來做的嗎?」

  「只是稍微做了一下祈禱,」七海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但是不能告訴你,我怕說出來就不靈了。」

  看著七海一副認真的樣子,跡部問她:「那如果你的祈禱有效果了,你以後會告訴我嗎?」

  「會,」七海回答的毫不猶豫,「等我弄明白了全部的事情之後,就都告訴你。」

  跡部彎唇:「那我等著。」

  「哎呀,好餓,我們去吃飯吧,這裡有家很好吃的菜館,我帶你去啊,我請客!」說著,七海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跡部故作驚訝地看著她:「你這麼大方了?」

  「反正老闆不收我錢,」七海吐了吐舌頭,「就是很普通的小飯館啦,比不上你去的那種大酒店,我比較擔心你吃不慣。」

  「你是不是吃飯老賴帳?」

  「你能不能不要關注這些側重點啊!」

  篝火晚會要傍晚才開始,所以吃過飯之後,跡部和七海就又開始到處閒逛著消磨時間了。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時間本來就過得很快,更何況,這個小鎮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即使是炎熱的午後也不失熱鬧。

  「大少爺大少爺,你看這個是不是很可愛?」路過一個賣首飾的攤位,七海的目光被攤子上的商品吸引,拉著跡部跑過去,然後拿起了她看中的那對指環。

  指環是銅制的,做工有些粗糙,看起來應該是純手工打制的。七海把那個小一點的戴在了自己的小拇指上,然後伸到了跡部面前給他看:「正合適!」

  跡部撇了撇嘴,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太不華麗了。本大爺才不會戴這種東西。」

  「誰管你喜不喜歡啊。」七海說著,把跡部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扯了出來,然後把那枚指環給他戴在了小拇指上,「嘿嘿,你的也很合適。」

  跡部仍舊是一臉嫌棄地看著七海硬給自己套上的指環。他的目光來回地掃著手指上的指環和七海歡喜的表情,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喜歡?」

  「嗯!」七海用力點頭,「感覺好可愛呀。」

  跡部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然後付了錢。七海歪著頭看他,等他付完錢之後才說:「大少爺,你好像還有薪水沒付給我。」

  「你還會在乎那點薪水嗎,啊恩?之前也是,為了獎學金那麼拼,本大爺還以為你真的是貧困生,還幫你複習,結果誰知道——」眼看跡部又要一點點地揭自己的老底,七海趕緊過去一把抱住他,「哎呀,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嘛,而且明明就是你笨。」

  跡部捏著七海的鼻子語帶威脅地問道:「說誰笨,啊恩?」

  「我的大少爺宇宙無敵的超級機智!」七海嘿嘿笑著,「戴好了不許摘啊。」

  「知道了。」跡部鬆開手之後,又捏了捏七海的鼻子,這才滿意地放開了手。

  臨近傍晚,鎮上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地去海邊做準備了。跡部看到很多人都拿著東西,於是問七海:「你不用個帶點什麼嗎?」

  七海詫異地反問:「我不是帶了你和一張嘴嗎?」

  跡部先是被噎了一下,隨即無奈地說道:「我說的是,我看到別人都帶了吃的,還有人帶了工具,你什麼都不用準備碼?」

  「當然不用,大家都知道,我們每年都會來蹭吃蹭喝的。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鎮上的人看到我們來的時候會很高興,如果我們帶了東西去,他們反而會覺得有些不安。」七海剛說完,就有個過路的中年男人熱情地跟她打招呼,還用西西里語跟她說了一堆。

  雖然跡部能用西西里語進行簡單的對話,但是對方說話太快,而且口音很重,以至於他只聽清了幾個名字,風太藍波還有一平。藍波和風太他見過,一平也是經常被七海念叨著。跡部這才確信,他們真的是經常來。

  正在跡部沉思之際,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他一驚,然後就看到七海笑嘻嘻地看著他:「發什麼呆呢?好啦,我們走吧,一會兒還有漂亮的義大利姑娘跳舞呢!」想了想,她搖了搖頭,「我本來還想跟她們一起跳,但是想想我帶著你,還是算了吧。」

  「怎麼?」跡部納悶地問道。

  七海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擔心我就不在一會兒,你就被人撩跑了。」

  跡部哭笑不得:「義大利女孩子都這麼熱情?」

  「男孩子更熱情。」七海的語氣非常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而且你長得又這麼好看,不行,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

  跡部挑眉:「你這麼擔心我被人撩跑了?」

  七海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那當然了,你可是我的寶貝。哎呀我們快走吧,趁著人少我們去找個好一點的位置。」

  「什麼叫好一點的位置?」跡部笑著問道。

  七海振振有詞地解釋道:「就是,可以看到漂亮姑娘跳舞,還能吃到好吃的,而且又不會被太多人注意到你,就是這樣的位置。」

  「那恐怕很難了。」

  「為什麼?」

  「因為本大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最華麗的,不會有人注意不到我。」

  「……你好煩啊!」

  雖然七海這麼說,但是她其實是不太擔心的,不管是誰來問她跡部是什麼人,她都大大方方地介紹:「我男朋友啊。」

  鎮上的居民在聽到她這麼說之後,臉上都會露出善意的笑容,並且真誠地送上自己的祝福,有幾個跟七海比較熟的女孩子倒是遺憾地表示:「唉,七海有男朋友了,我們反而覺得像是失戀了一樣。」

  「不會的,你們永遠都是我心裡的白月光。」七海拉著其中一個女孩子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

  幾個人被七海逗得哈哈大笑,然後就去準備晚上要表演的節目了。

  等到七海坐下之後,跡部問她:「你有沒有說過你到底撩過多少女孩子?」

  七海搖搖頭:「沒有,過百我就不計數了。」

  跡部嘴角抽搐:「你好像很驕傲。」

  七海擺擺手謙虛地說道:「沒有沒有,過獎過獎。」

  「我不是在誇你。」

  「那我就當你誇我了。」

  跡部景吾,今天也被女朋友噎的說不出話來。


第143章 同房

  夏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晚,因此天剛擦黑,沙灘上的篝火就被點起來了。

  讓跡部意想不到的是,這個鎮子上的人並不是在中間點一堆篝火,而是將四面都用篝火圍住,人們在篝火之中,中間再圍繞著一團更大地篝火。他下意識地數了數,四周圍一共是六堆,加上中間,一共是七堆篝火。

  「這麼多篝火。」跡部忍不住說道。

  七海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篝火晚會不就是要這樣嗎?哎呀,好可惜,風太好像忘記今天是篝火晚會的日子了。」

  「每年今天都有嗎?」周圍開始躁動起來,跡部不得不靠到七海面前貼著她的耳朵說話。

  七海的耳朵被跡部說話時呼出的氣體搔的有些癢。她咯咯笑著回答道:「是啊,從一百多年前延續到了現在,每年都有的,就今天。」

  跡部挑眉:「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歪著腦袋想了想,七海聳了聳肩回答道:「沒有吧,可能只是發起者為了讓大家一起開心熱鬧?反正就是,找個藉口玩嘛。」

  跡部頓時哭笑不得。他剛想說七海哪來這麼多歪理,就聽到她說:「不過如果是我,理由會更簡單粗暴一些。」

  「什麼?」

  「看漂亮姑娘和她們的大長腿!」

  義大利人的浪漫和熱情是刻在骨子裡的,從晚會開始,跡部和七海就開始被邀請跟他們一起跳舞。

  「我腦補了一下大少爺你跳草裙舞——」七海剛說完,腦袋就被跡部輕拍了一下。

  「這種不華麗的腦補趕緊給本大爺停下來。」跡部語氣不善地說道。

  圍住篝火的幾個人很大聲地在喊著什麼,因為周圍嘈雜加上對西西里語確實不熟,跡部只能勉強聽到「火焰」和「保護」這一類地詞。他忍不住問七海:「他們在喊什麼?」

  「啊你說什麼?」七海被幾個女孩子拉著,要不是她站得穩這會兒都被拉跑了。

  跡部抬高了聲音問她:「我問你他們在喊什麼啊?」

  看著跡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七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之後才對無可奈何的跡部說:「他們在說,『願這火焰永遠保護著我們』。」她跟旁邊的女生們打了個手勢,然後拉著跡部走到了一個人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遞給他一杯飲料之後笑眯眯地問道,「是不是很不習慣這樣?」

  「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很吵鬧的晚會。」頓了頓,跡部補充道,「不過我不討厭就是了。」

  「啊,那就好——」七海兩手背在伸手,仰頭看著天空。西西里總是有很多晴朗的天氣,連星空都燦爛無比。她扭過去,對著跡部笑的燦爛,「其實我一開始很擔心你會不適應這種場景,但是這是一年只有一次的活動,而且我很喜歡,所以想帶你來看看。」

  跡部凝視著七海,周圍的火光映在她的眼睛裡,將藍色的瞳仁染成了赤色,火苗在裡面雀躍地跳動著,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妖豔動人。他忍不住低下頭,在七海的唇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七海的腦袋一下子當機,睜大著眼睛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看到七海呆呆的反應和可愛的表情,跡部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奈。他說:「上次你吻我的時候,氣勢不是挺足的嗎?」

  七海一臉的理直氣壯:「我——」剛想解釋什麼,卻想起,當時面前這個一臉玩味地看著自己的人還不是她的男朋友,於是便扭過頭去哼了一聲沒說話。

  跡部勾起嘴角:「不喜歡?」也不知道是被火光照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他家七海的臉還真是紅啊。

  七海轉回頭來,猶豫了一下之後才小聲說:「不討厭。」

  跡部嘴角笑意加深,伸手抬起七海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這次七海沒有呆住,而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然後伸出手摟住了跡部的腰。

  唇齒相交到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七海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的時候,跡部才放開了她。

  「周圍好多人啊,好像在看我們。」七海悄悄地向四周看了看之後小聲地對跡部說道。跟上次不同,這次是兩個人是因為互相喜歡而不由自主地吻在一起,也讓她更加的臉紅心跳。

  跡部也有些氣息不勻,但他仍舊用調侃的語氣問七海:「你害羞了?」

  「怎麼會,再說了這裡可是義大利呢。」七海底氣十足地說道。

  跡部沒說話,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篝火晚會要一直持續到十點鐘才算結束,而七海也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一件事。

  「大少爺,我有件很嚴肅的事情必須跟你說。」七海板著臉,看起來非常嚴肅。

  跡部不由得警惕起來:「你該不會是不想負責吧?」

  「這句話該我說!」七海都被氣笑了,「你是小公主嗎?我是想說,我們來的時候忘記先去定旅館了,現在是旅遊旺季,這個時間了,恐怕今晚我們倆要露宿街頭了。」

  跡部覺得,這可能真的比七海對他不負責還要嚴重了。

  她剛剛說誰小公主?

  就像七海猜的那樣,因為旅遊旺季,很多旅館都已經沒有空房間了。因為七海身份特殊,所以旅館的老闆們都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還有一家,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叫風太來接我們,誰讓他突然把我們扔下車的。」說著,七海就拉著跡部,走進了最後一家旅館。

  等詢問完了之後,跡部和七海兩個人心情都有些複雜。七海不禁想到,自己不愧是半個歐洲人,幸運和不幸同時發生了。幸運的是,這間旅館還有房間。不幸的是,只有一間房了。

  「反正你們兩個是情侶啊,住一間房唄?情侶間呢~而且,都走到我家來了,前面的旅館應該都沒房間了吧?」胸大腰細屁股翹的金髮老闆娘捏了捏七海的臉蛋,「哎呀呀,一年不見,我們薇歐拉都有男朋友了。」

  七海掩面:「算了,開房吧。」

  跡部覺得這句話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面對老闆娘曖昧的笑容,他也只能保持微笑地看著七海在旅館的登記簿上登記,然後拿著門卡對他說:「走吧,今晚上你被我包養了。」

  到了房間裡之後,七海剛往床上一躺,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跡部正準備就去開門,七海就爬起來了:「還是我去吧。」跡部以為她是擔心自己聽不懂來的人說什麼,誰曾想七海卻鼓著臉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剛剛塞拉看你的眼神太熾熱了,萬一她看上你了怎麼辦?」

  看著七海蹦躂著去開門的背影,跡部忍不住用手握成拳抵在了唇邊掩飾住嘴角的笑意。他家七海吃醋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

  跡部剛把笑忍回去,七海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幾件衣服。她開心地說:「塞拉說看我們倆什麼都沒拿,就猜我們沒有換洗的衣服,所以就幫忙我們找了兩套。你先去洗澡吧,我下去跟她聊會兒天~」說完之後七海就把跡部推進了浴室,自己跑下去了。

  「過來坐。」塞拉開了瓶威士卡,在小吧臺上放了兩個杯子,分別倒進威士卡之後,招呼七海過去坐。

  七海走過去坐下,兩個人碰了杯之後,她把酒杯裡的威士卡一口氣喝光,然後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塞拉。

  塞拉微微一笑,又給七海倒了一杯,然後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她:「你的男朋友知道你這麼能喝酒嗎?他看起來像是跟你不同世界的人。」

  七海拿起酒杯在手裡把玩著,語氣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他是很有錢的大少爺。」

  「你又不缺錢,但是你們倆,一看就不是同樣的背景下長大的人。」塞拉喝了口酒,「他應該是那種家世很好的男生,他是東方人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嗯——」塞拉點著下巴,「貴族?」

  七海點了點頭:「差不多吧。」跡部家本來就是世家大族,這麼說也沒什麼區別。跟她不一樣,跡部一看就是那種氣質很高貴的人。七海不由得想起了原野平藏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我也有個小侄女的話,景吾和阿征應該也會多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吧。」

  如果爸爸當初沒有因為綠之王的原因離開原野家來到義大利,那她會不會也是跡部的青梅竹馬?想到這件事,七海就覺得有點煩,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件事。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有一種,綱吉希望她查清楚的感覺。雖然不能確定,但是這種感覺卻總是在她腦海中冒出來。

  就在她出神之際,塞拉的酒杯貼到了她的臉上。裡面放了冰塊,涼涼的,讓她一下子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小姑娘,幹嘛談起你男朋友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怕被人搶走?他看起來確實不錯,我作為一個義大利人都覺得,這個東方男孩子長得很帥。」塞拉一邊晃著酒杯一邊笑眯眯地說道。

  七海歎了口氣,道:「不是因為他啊,是因為別的事。」

  「情敵?還是什麼?說來聽聽?」塞拉有些好奇地問道,但是語氣裡更多的是關心。

  七海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其實——」

  「我洗好了。」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七海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


第144章 同床

  七海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老電影裡才有的情節。

  昏黃的燈光下,剛洗完澡的少年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發梢沒有擦乾的水滴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你乾乾淨淨地走來,成為心上人。」塞拉單手托著下巴,用一種調笑的語氣對七海說道。

  七海將目光從跡部身上收回來,注視著塞拉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用成為,他早就是了。」

  塞拉微微一笑,朝著跡部招手:「過來坐吧,薇歐拉的男朋友。」

  跡部走過去在七海身邊坐下,看到她們面前擺的東西之後微微皺了皺眉:「威士卡?」

  塞拉朝他晃了晃酒杯:「要來一杯嗎?」

  「他不喜歡酒精度數很高的烈酒,不用給他了。」七海轉頭問跡部,「冰鎮紅茶可以嗎?」見跡部點頭之後,她又換西西里語對塞拉說,「冰鎮紅茶。」

  塞拉一臉玩味地看著七海:「真是體貼的女朋友啊,薇歐拉。」

  塞拉說話的速度很快,跡部不是很能聽懂。他問七海:「你們說什麼呢?」

  七海歪了歪頭,道:「就說你不喝這種酒,讓她給你倒杯冰鎮紅茶啊,不然還能怎樣?話說你洗澡好快啊。」說著,她側目打量了一下跡部,然後笑眯眯地對他說,「洗了一下是不是感覺清爽了很多?」

  跡部仰頭看了看掛在天花板上吱喲吱喲不停地轉著的電風扇,有些納悶地問道:「為什麼不用空調或者冷氣機?」

  七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塞拉活在上個世紀。你看到掛在牆上的壁燈了嗎?現在還有誰會用這種又黃又暗的燈啊?就只有她了。」

  跡部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間旅館跟之前的都不太一樣,現在他才注意到:這間旅館似乎有些過於老舊了。

  就在這時,塞拉轉回身來,同時在跡部面前放了杯冰鎮紅茶。她笑著問道:「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這次她說話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跡部聽懂了之後微笑著回答:「當然不會。」

  「哇哦——」塞拉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會說西西里語?」

  跡部很有禮貌地回答道:「來之前學了一些。」

  塞拉意味深長地看著跡部沒有說話。雖然跡部跟她說話的語氣很有禮貌,但是,作為一個旅館的老闆娘,塞拉見過最多的就是人,她看的出嘴角勾起的自信和眉宇間的高傲。

  果然和七海說的一樣,是個氣質很高貴的人呢。但是……塞拉單手撐著側臉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這對小情侶,心裡默默地想到:這傢伙一定很喜歡薇歐拉,從他的眼神裡就能看出來。

  然後她就被七海吐槽了:「塞拉你笑的好噁心。」

  塞拉甩了甩自己的卷髮,順便朝七海拋了個媚眼:「我只是在想,我們薇歐拉終於有男朋友了,不過——」她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打量著跡部,「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將來要面臨什麼樣的考驗吧,你帶他見過你的叔叔們了嗎?」

  七海掩面:「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想見到他,尤其是迪諾叔叔。」

  「我是完全想像不出來,如果有一天你嫁人了,你的叔叔們會是什麼反應。」塞拉挑起七海的下巴,「話說,你還不去洗澡嗎,小可愛?」

  跡部突然覺得,在這位老闆娘面前,七海撩妹的段位似乎還低了點。

  七海扁了扁嘴站起來對跡部說:「我先回去洗澡啦,你喝完茶再上來吧。」然後她又警告塞拉,「你不許撩他!」

  塞拉朝她揮手趕她走:「快走吧,晚安heart~」

  等七海走了之後,跡部喝了口冰鎮紅茶,不緊不慢地對塞拉說:「我都沒這麼叫過她。」

  「你看起來不像是會這麼叫她的人。」塞拉笑了笑,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威士卡,「她可真甜。」

  跡部彎了彎唇角沒說話,反而是塞拉撥了撥頭髮之後,換了熟練的英文對他說:「你看起來跟薇歐拉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跡部不以為然地反問道:「這很重要嗎?」

  「你說的也對,反正薇歐拉家裡也不差。」塞拉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了眼跡部,塞拉彎唇,「你知道她家是做什麼的嗎?」見跡部不說話,她點著下巴,「她沒告訴你啊,大概不知道怎麼說?」

  跡部想起七海在篝火晚會之前跟他說過的話,於是挑眉問道:「你們都知道?」

  「當然了。今晚篝火晚會你在吧?我不知道你聽懂了沒有,很多人都在喊,『願這火焰永遠保護著我們』,薇歐拉的家族,就是守護著我們的火焰。她會告訴你的,她是個好孩子。」

  跡部沒說話,只是將杯子裡的冰鎮紅茶一口氣喝光了。

  火焰嗎?

  七海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跡部已經回來了。他倚著床頭,手指在終端的螢幕上敲著什麼。

  「我來啦——」七海喊了一聲之後就撲了過去,一把抱住跡部之後就開始在他身上嗅嗅嗅。

  看著七海像個小狗一樣在自己身上聞,跡部不由得好笑地問道:「你在聞什麼,啊恩?找吃的嗎?」

  七海氣哼哼地說道:「聞你身上有沒有塞拉的香水味。」

  「那你聞到了嗎?」跡部低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七海,忍不住伸手抱緊了她。

  七海搖了搖頭:「沒有,嘿嘿,算你走運,」七海被跡部抱著,乾脆趴在他身上不起來了,「塞拉很會勾人的,男生女生都是,我很多撩妹地招數都是跟她學的,可是就是不能贏過她,氣死我了。」

  跡部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比的?比比誰撩的多?」

  「不是,是互撩,誰先被撩到了誰就輸了。每次都是我輸。」說著,七海鬱悶地把頭埋在了跡部胸前,「要安慰,要抱抱,要親親和舉高高。」

  跡部勾了勾嘴角:「除了舉高高有困難之外,其他的都可以。」

  「那就親親!」說著,七海抬起頭,迅速地在跡部唇上親了一下之後,就翻身滾到了一邊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

  跡部無奈地看著把自己卷成一條的女朋友問道:「你不熱嗎?」

  「不會啊,因為西西里總是很熱所以我習慣了。而且我覺得今年夏天好像沒有去年熱。」不過她還是把自己從「卷」的狀態裡釋放出來,換了個正常的蓋被子的姿勢,然後側躺著眼巴巴地問跡部,「大少爺,我們今晚怎麼睡啊?這裡只有一張床。」

  跡部下意識地就想說「當然是一起睡」,還好話到嘴邊忍住了。他反問七海:「你想怎麼睡?」

  「唔,我無所謂啊,不過我覺得大少爺你肯定沒睡過沙發,不然我去睡沙發好了。當然啦,你想跟我一起睡的話我也是很樂意的,只要你不怕我占你便宜。」說著,七海就嘿嘿地笑了起來。

  跡部嗤笑:「你看我怕過什麼?」

  「那就這麼睡吧,你去關燈,晚安~」說著,七海就卷著被子翻了個身,只留了個背影給跡部。

  跡部氣的牙癢癢,卻不得不認命地下去關燈。

  這個臭丫頭!

  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跡部睜開眼,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他扭頭看了看七海,心情頓時有些複雜。也不知道該說她厲害呢,還是說她奇怪呢,居然保持著睡覺前的那個姿勢一直到現在都沒動過,連個翻身的聲響都沒有。

  「你睡得還真——」跡部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七海抱怨的聲音,「誰說我睡了?」

  「睡不著?」跡部彎了彎唇。

  「嗯……」七海悶悶地回答完之後,就翻過了身去。雖然還是卷著被子,不過好歹把臉轉回來了。她說,「睡不著,感覺心跳的很快。」即使在黑暗中,跡部也能看到,七海那雙藍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她說,「都怪你。」

  跡部無奈:「這也要怪我,你以為我是為什麼睡不著?」

  「嗯——」七海想了想之後猜測道,「因為這裡不是五星級總統套房?我記得五月給我的那個小本本上面寫著這個的。」

  聽到七海完全不著邊際的猜測,跡部歎了口氣,伸出手用手指刮了刮七海的臉頰:「為什麼心跳的很快?害怕麼?」

  「哼,」七海學者跡部的語氣,「你看我怕過什麼?我只是很激動而已啊。」

  「激動什麼?」跡部好奇地問道。

  七海翻了個白眼:「你喜歡的人躺在你身邊你不激動嗎?不想對她這樣那樣嗎?反正我想。」

  跡部目瞪口呆:「原野七海你——」

  「反正說都說了。」七海乾脆直接鑽進了跡部懷裡,「我都說了我會占你便宜的,是你自己說你還沒怕過什麼的。」

  面對七海這種「都是你的錯」的指責和耍無賴一樣的行為,跡部也只能表示:「說不過你。」然而嘴角勾起地弧度和手上下意識抱緊七海的動作卻出賣了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唔啊——」七海滿足地閉上了眼,「那這次真的晚安了。」

  「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跡部還沒睡醒,就被終端震動的聲音給驚醒。他眼都沒睜開,就伸手去摸終端,然而接起來之後卻沒有聽到聲音,「喂」了好幾聲之後,他睜開眼,結果瞬間清醒。

  這好像……是七海的終端。

  來電顯示:師父。


第145章 主權

  隔著終端,跡部都能感覺到雲雀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後來跡部感覺很佩服自己,就在那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保持冷靜,內心呼喊了一萬個「臥槽」的情況下還給自己想出了一個理由,前後間隔也就三秒。

  他想跟雲雀說,昨晚七海在他房間裡玩,結果把終端落在這裡了。

  但是七海不是很給面子。她聽到了跡部打電話的聲音,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用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問跡部:「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啊?在跟誰打電話啊?」

  跡部閉上眼,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無邊的絕望。他把終端遞給七海裡,連聲音都透著一股絕望和生無可戀:「你師父。」

  七海頓時也清醒過來,看著跡部手裡的終端螢幕上「師父」這兩個字,然後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她用很小的聲音問跡部:「你說我現在掛斷會怎樣?」

  跡部認真地告訴她:「我可能會死。」

  七海掩面,然後拿過終端,清了清嗓子之後問道:「師父你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雲雀冷然問道:「你在哪兒?」

  「呃,師父……」七海試圖替自己辯解一下,然後她發現,不管怎麼辯解好像都是沒有用的。

  「在哪兒?」雲雀顯然也不想讓她辯解,只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問題,而且聲音比剛剛還要冷。

  七海只好遲疑著回答:「在塞拉的旅館……」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七海跪坐在床上和跡部兩個人對臉懵逼了一會兒之後迅速跳下床,看的跡部一頭霧水。

  「你幹嘛?」跡部納悶地問道。

  七海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跑路啊!我師父絕對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但是你就不好說了。哎呀你還愣在那裡幹嘛啊,快點!」

  跡部冷靜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倆跑了,你師父再把我們抓回來,我可能會死的更慘。而且,你這樣,搞得我們倆好像要私奔一樣。」

  聽了跡部的話,七海也冷靜下來了。她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剛才急的我差點當著你的面就把褲子脫了。你讓我想想一會兒該怎麼說。」

  不過雲雀顯然不想給他們解釋的時間。他很快就抵達旅館,踹開門進去之後直接大步走向了跡部,語氣冷的嚇人:「說吧,你想怎麼死?」

  「師父你冷靜!」七海撲過去抱住雲雀的大腿,「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這裡只有一間房了所以我們倆才睡在一起的!不信你問塞拉!」

  站在門外的塞拉還在痛惜自己的旅館門被踹壞,聽到七海這麼說之後,她忍著心痛對雲雀點了點頭:「理由是這樣,但是後面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倆,誰來報銷一下修理費?還是我去找首領?」

  雲雀的眼神更加冷冽,但是七海卻緊緊地抱住他不讓他動:「嗚嗚嗚師父你不信我!我要哭了!」

  聽著七海仿佛耍無賴一樣的撒嬌,雲雀真是又氣又無奈。怎麼搞得好像她還很委屈似的。等等,要是跡部真的對她做了什麼,那他家七海不是真的很委屈?這麼一想,雲雀就挑了挑眉,雖然眼睛還是盯著跡部,但是話卻是問向七海:「你們倆真的什麼都沒做?」

  「師父你還是不信我!」聽到雲雀換了副緩和的口吻,七海就知道危機度過,於是還朝雲雀耍起了小脾氣。

  雲雀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他。」

  跡部愕然地睜大了眼睛:「我一個人能幹嘛?」

  「意*淫。」雲雀面不改色地說道。

  跡部覺得,能像雲雀這樣把這種詞說的如此坦然也許也是他的強大之處。

  可是他真的沒有那種想法!而且淡定自如地說著「想這樣那樣」的人明明是七海啊!跡部覺得自己大概需要跳進地中海裡冷靜一下。

  接著,雲雀下一句話就讓他冷靜下來了。雲雀問七海:「你在跟他談戀愛吧?」雖然用的疑問的語氣,但是兩個人從雲雀的眼神裡就看出來,他已經看穿了。

  七海嘿嘿地笑著,表情看起來有些心虛:「師父——」她走過去晃著雲雀的胳膊撒嬌,「不行嗎?爺爺說阿綱和小春十六歲就去約會了啊,我都十八歲了。」

  雲雀面無表情地提醒她:「你還有五天才滿十八歲。」

  「四捨五入就到了嘛,師父——」七海知道,看起來不近人情的雲雀其實才是最好說話的那個,「大少爺很好的,真的!」

  跡部覺得,怎麼七海這麼一說,雲雀看自己的眼神更不爽了呢?

  一旁的塞拉提醒他:「雲雀算是薇歐拉的叔叔裡比較難搞的一個,但還不是最難搞的。」

  「叔叔?」跡部不解地問道,「他不是七海的師父嗎?」

  塞拉解釋道:「薇歐拉家的情況比較複雜,按輩分,雲雀其實是他叔叔,不過因為她跟著雲雀修行,所以雲雀也是她師父。」

  跡部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七海還在跟雲雀撒嬌:「那那師父你給我準備好禮物了嗎?阿綱說你之前一直不在巴勒莫的,是不是特意趕回來給我慶祝生日啊?我成年了哦!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成人影片了!」

  跡部不禁滿頭黑線,所以說成年了就這麼點追求嗎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女朋友啊,去考個正式的真正的駕照也比這個強啊!

  塞拉嗤笑:「從小時候開始就被那些奇怪的大人帶領著看成人影片的人在說什麼呢。」

  跡部決定收回自己剛剛對七海的評價,他還是低估了他的女朋友。不過這也難怪,畢竟義大利這個地方風氣十分開放,不然七海昨晚也不會在床上說出那種話來。

  雲雀斜睨著七海:「轉移話題?」

  七海抓著頭髮:「嘿嘿,被師父你發現啦。」然後就眼巴巴地看著雲雀了。

  「什麼時候還少你的禮物了,嗯?」迪諾以前說過,雲雀恭彌可以打敗很多人,但是唯獨對自己的小徒弟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伸手揉了揉七海的腦袋,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等你生日的時候就給你了。」

  「誒嘿嘿那我等著!師父我們去吃早飯吧我都餓了。」七海撇了撇嘴,看起來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我都被你嚇到了。」

  「不心虛就不會害怕了。」雲雀說著,眼神似有若無地掃過了跡部。剛剛打七海的終端聽到的卻是跡部的聲音,雲雀覺得自己才是被嚇到了。

  塞拉微微地將腦袋偏向跡部,小聲地對他說:「我相信你們倆什麼都沒幹,薇歐拉知道我家旅館房間的床頭櫃裡都有避【】孕【】套的。不過你們倆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雲雀手刃了你也說不定。」

  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跡部覺得,也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就在這時,他發現七海躲在雲雀身後,悄悄地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被她的可愛逗得很想笑,但是想到雲雀還在這裡,跡部還是忍住了。

  塞拉問他:「是不是覺得薇歐拉很可愛?」跡部點了點頭,塞拉得意地說道,「我們鎮上的小夥子都覺得她很可愛,不過忌憚于她家叔叔們的可怕,所以沒有一個敢追的,尤其是風太。」

  「風太怎麼了?」跡部不解地問道。在七海的爺爺家的時候,他還好心地提醒了他呢。

  塞拉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跡部:「大家都知道,風太是個腹黑啊。看來你不在這個大家的範圍呢。時間不早了,我去給你們準備一下早餐。薇歐拉,祝你今天好運。話說雲雀,你真的不跟我來一炮嗎?我都邀請你這麼多次了。」塞拉說著,伸手撩了撩頭髮,用帶著挑逗意味的眼神看著雲雀。

  雲雀眼神淡漠地看著她:「不送。」

  跡部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塞拉這個女人……也挺厲害的。

  像之前那麼多次一樣被拒絕,塞拉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這個男人一看就是性冷淡,也不對她的胃口,她只是看到這張禁欲的臉就忍不住想調戲一下而已。她擺了擺手:「等會兒見。」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塞了走了之後不久,雲雀瞥了一眼跡部,又看了看七海,語氣淡然地對她說:「洗刷一下換換衣服就下來吃早餐。」

  「誒好的師父。」七海急忙答應下來。

  在往外走的時候,雲雀路過跡部的身邊停了停,側過臉去看著跡部。七海頓時緊張起來,然而雲雀也只是看了看,沒說話就出去了。

  七海松了口氣:「啊活下來了。」她往床上一趴,「我是說你。」

  「我還以為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裡了。」回想剛剛雲雀看自己的眼神,跡部覺得他好像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除了有些不爽之外,更多的好像就只是想透過眼神看穿他這個人一樣。

  七海趴在床上,兩手撐著臉頰笑眯眯地對他說:「其實我師父真的很好的,不過大少爺你也好厲害,被我師父那麼盯著看都不帶怯場的,以前有男生要我號碼,我師父看一眼就被嚇跑了。」

  跡部挑眉:「以前還有很多男生找你要號碼嗎?」

  七海驕傲地回答道:「當然啦,畢竟我這麼可愛。」

  「以後沒有了,」跡部走過去,俯身在七海唇上吻了一下,「你是我的。」

  七海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這是她到現在為止,聽到過的最好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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