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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熊孩子的熊爸媽》作者:巡夜的螢【完結+番外】

《(綜)熊孩子的熊爸媽》作者:巡夜的螢【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8042個瀏覽者
文案:

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們這些中二的熊孩子給我夠了!
給我每天晚上八點躺上床,早晨六點起床跑步
不許吃零食,不許看電視,不許玩超過年齡的玩具!
做一個禮貌的乖孩子,不許吵架不許打架不許想怎麼毀滅世界!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世界的未來是你們的【喂別鬧了這句話是開玩笑的吧?

一句話介紹系統:
前期系統不受重視,中期主角開始依賴系統,後期主角拋開系統
熊孩子們可能出現拆cp現象
有可能大幅度更改劇情甚至毀滅世界,雷者慎入

內容標籤:系統 無限流 快穿
搜索關鍵字:主角:熊芭,馬雄 ┃ 配角:熊孩子們 ┃ 其它:暮光之城,新員警故事,一簾幽夢,哈利波特,紅樓夢,傲慢與偏見,武林外史,了不起的蓋茨比,藍色生死戀,放羊的星星,梁山伯與祝英台,風雲,惡作劇之吻,skipbeat,射雕+射雕,流星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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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暮光之城一

  「現在插播一條簡訊。」電視臺主持人敬業的播報著每天的新聞,緊急插播的簡訊也沒有打亂他播報的節奏,語調平緩的念著發言稿。「一架民用客機於今天淩晨墜毀,事故原因尚在調查中,初步判斷造成墜機的原因是飛機失速。目前,飛機上乘客和機組人員的死傷情況不明。我台將持續為您跟蹤報導。」

  主持人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早就習慣這些新聞的播報,任何新聞都無法影響到他,這也是專業素養的體現。不過私下裡,他還是會常常為這些天災*感歎,只有在電視機裡才會做一個沒有私人感情的主持人。

  後來的跟蹤報導裡出了很讓人感動的段子,飛機裡有一對夫妻,直到搜救人員找到他們的遺體,男人以保護的姿態擁著女人,兩人的手緊緊相握,就連搜救人員想分開抬走屍體也分不開兩人。這件事引發了社會不少討論,更多的是對兩人的感情做出了不少猜測和祝福。

  而備受關注的兩人此刻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十九世紀末期的美國,以別人的身體。

  「組隊系統啟動中……任務系統啟動中……任務啟動中……」

  腦海裡傳來這樣的聲音,熊芭和馬雄卻完全沒有在意,他們在意的只有彼此。「老公?」女人試探著問出口,身邊俊美的男人給她熟悉的感覺,卻不像馬雄之前的面孔一樣給她安全感。剛剛他們才經歷了一場空難,沒想到一晃眼居然不曉得怎麼站在了懸崖邊。熊芭看了看一旁陡峭的懸崖,覺得有些頭暈,雖然不恐高,但是站在這樣的懸崖邊還是有些腿軟。

  男人摸了摸她的臉,像是確認她的存在一樣,「小芭?」從前熊芭中國人的面孔雖然不夠美,但在馬雄心中卻是誰都比不上的,換成這個樣子他也非常不習慣。一向疼愛老婆的馬雄回過神來就發現因為兩人站在懸崖邊的原因,熊芭有些不舒服。他才剛剛動了想要帶她離開懸崖邊的念頭,身體就先一步動了,才幾秒鐘的時間,他們就離懸崖遠遠兒的了。

  「怎麼回事?不是空難嗎?怎麼變成這樣了?」熊芭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們在結束了結婚紀念日旅行後飛回居住的城市,卻在飛機上遭遇了空難。熊芭摸著他現在的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帥倒是挺帥的,就是我看著不怎麼習慣。」

  「系統啟動完畢。」

  馬雄剛想回答她,腦子裡卻突然聽到刻板的普通話,聽起來就像機器合成音一樣。他看了看四周,除了樹什麼都沒有,「小芭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熊芭自然也聽見了。

  「組隊系統已啟動,任務系統已啟動,任務已啟動。」熊芭和馬雄兩人此時還擁在一起,像是抱住最珍貴的東西。忽然兩人同時鬆開了一隻手捂住腦袋,劇烈的疼痛襲上頭頂,即使如此,兩人仍然沒有鬆開另一隻抱住彼此的手臂。

  疼痛只是一瞬間,痛楚過去後,兩人覺得腦海裡多了些別的東西……

  熊芭和馬雄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親人,對於他們倆來說,彼此就是世界上最親近最親密的人。兩人的相愛順理成章,因為世界上最重要的只有彼此,誰都不願意一個外人插入他們之間。

  熊芭二十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嫁給馬雄,三十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給馬雄生一個孩子,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馬雄二十五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娶了熊芭,三十五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熊芭不要為了她不能生育這件事耿耿於懷。這次結婚紀念日,馬雄就是為了讓熊芭散心而精心準備的,沒想到卻遇到這樣的意外,飛機墜落的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護熊芭。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那還能叫男人嗎?

  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兩人回顧了一生,發現最重要的只有彼此,別的例如事業和錢財,統統都是不重要的身外物。兩人懷著感恩的心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對方,感謝對方仍然在身邊,除此以外別無他求。

  「任務一:救活愛德華安東尼梅森。」「任務時限:一百五十年。」

  「你聽到了嗎?」兩人同時問出聲。兩人對望一眼,由馬雄總結,「看來這就是我們為什麼還活著的原因所在了。」

  「不過一百五十年是不是太長了點兒?我們能活這麼久嗎?」熊芭躲在馬雄的懷裡不想動腦子,雖然有些東西她心裡明白,但更喜歡讓馬雄說出來,讓馬雄覺得她缺了他不行。這樣一來,不管馬雄做什麼,都會顧慮著她而不會拼命。

  馬雄想了想,也不太明白,他搖了搖頭,「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並不像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他想起剛剛他那非人的速度,心中有些隱憂。他……好像不太正常。看了看熊芭光滑修長的脖頸,馬雄努力掙紮著移開了視線,他真的不正常!

  兩人穿得都不錯,即使是在十九世紀的美國也能看出這一點。這座不知名的小鎮天空中總是氤氳著烏雲,絲毫沒有陽光的照射。兩人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卻有一種莫名地直覺,能夠牽引著他們回到落腳的地方。看起來是單身漢的地方,沒有女士一絲一毫的痕跡。

  「老公,我看你可能是搶了別人的媳婦兒。」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熊芭還是可以面不改色的說著玩笑話,「有鏡子嗎?我想看看我現在長什麼樣。」大概是把現在的生命當做賺來的一樣,熊芭很是享受這多餘的生命。

  鏡子裡明顯的外國人形象讓熊芭稍稍有些不適應,黑髮黑眼這麼多年,突然換成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真的簡直是奇怪透了。鏡子裡沒有出現熊芭曾經的面容,讓她稍稍有些沉默。「咦?老公你快來看,這個鏡子上有字。」

  「埃斯梅安妮普拉特,二十歲,人類。」熊芭不知不覺把她看到的字念了出來,「這是什麼?這個身體的身份嗎?」她反手拍了拍馬雄,讓他也過來看。

  馬雄卻僵住了,他看到的和熊芭完全不同。「卡萊爾卡倫,二百八十歲(外表二十三歲),吸血鬼,特殊能力無,職業醫生。」天啊,如果像熊芭猜測的那樣,說不定他和熊芭那個身體之間只是吸血鬼與被捕食者之間的關係。難怪剛剛他只是動了一個念頭,身體就先於大腦反應,跑了這麼遠。

  「看來我們得換個地方呆了,這裡不太安全,具體原因我在路上跟你說。呆會兒出去以後小心點兒,在別人面前你現在應該叫我卡倫。」馬雄帶著熊芭迅速離開了他們落腳的地方。他不知道的是,幾乎是他們前腳離開,後腳教會就找了過來,可惜教會一無所獲,沒有找到吸血鬼的任何蹤影,連被擄走的女人也不見了。

  「我覺得你的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熊芭窩在馬雄的懷裡,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馬雄在奔跑中還猶有餘力的抹平了熊芭緊皺的眉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奔跑就如本能一樣,完全不需要看著前方,「不是說過不要皺著眉嗎?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現在又不是我的臉了!」熊芭輕哼,但也順從的不再皺著眉,不再去追究這個名字到底為什麼這麼熟悉。

  剛剛逃離了死亡的陰影,又迎來逃亡的旅途,兩人的壓力實在是很大。熊芭在馬雄懷裡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了,只要他在身邊就很有安全感。她主動在馬雄的喉結處輕輕印上一個吻,濃濃的情意蘊含其中。

  依照本能奔跑著的馬雄離開被這一吻搞得暈頭轉向,雖然他們已經夫妻多年,但熊芭對他的影響力日漸深遠,他根本抵抗不住這麼挑逗的吻。何況吸血鬼的本能更是讓他無法按捺住他對熊芭的*,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又有什麼忍不忍的呢?他馬上就停下了奔跑的腳步,深深地吻住了熊芭。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馬雄也並不是漫無目的的奔跑,直覺告訴他北方有一所安全之處,他正是往那邊跑的,跑著跑著居然跑進了這座森林裡。他捏著熊芭的肩膀,因為突如其來的*手下沒了控制,力度大得熊芭悶哼出聲。

  馬雄立刻停了下來,反而是熊芭有些難耐的摩挲著他。

  「我有些不適應這身體的力氣,小芭你來好嗎?」馬雄覺得他就連親吻熊芭的時候嘴唇都是硬的,他怕自己傷了她。熊芭掛在他身上,覺得自己就像掛在石頭上一樣,硬邦邦的。她的手順著馬雄的背摸了下去,冰涼的感覺讓她有些興奮。


第2章 暮光之城二

  早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在地面上,熊芭被刺眼的光亮照醒了,醒來的第一感覺就像全身被卡車碾過了一樣。每動一下都是在給自己增添負擔,她抬了抬腳,不由悶哼出聲。

  「怎麼了?」她還沒反應過來,馬雄就俯身在她面前,查看著她的身體情況。夜裡激情四射沒注意,熊芭身上斑斑點點全是烏青,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是一個個手指印。「是不是很痛?」馬雄很自責,明明不太適應身體的力量,居然就這麼任由自己在熊芭身上發洩出來,現在什麼情況都不太清楚,他實在不應該在荒郊野外就突然發情的。

  「沒事,就是有點兒酸。」熊芭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這種明明在偷窺別的帥哥的身體,卻不會讓老公吃醋的感覺真是非常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熊芭總覺得馬雄這個身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難道帥哥還自帶效果?

  不對不對,卡倫這個名字固然耳熟,可是加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身體,這不是暮光之城裡的吸血鬼的設定嗎?!「老公,你這身體是不是醫生?」熊芭一下子想不起來卡倫醫生的全名,就記得他是個素食主義的吸血鬼醫生了,然後他的老婆叫埃斯梅卡倫。臥槽,老外嫁人以後是不是要隨夫姓?她這個身體可不就是叫埃斯梅嗎?

  「差點兒忘了告訴你,我昨天在鏡子裡看到這個身體的資訊,」馬雄眯起眼,卡萊爾的這幅模樣眯著眼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不過身體裡的芯子是馬雄,熊芭可一點兒也不怕,「這身體是個吸血鬼,的確是個醫生。」吸血鬼醫生,真是一個不錯的搭配,馬雄心裡的小人兒撫著下巴這麼想著。

  「老公,我現在有一堆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熊芭靠在馬雄身上,鎮定的說著,「你要先聽哪一個?」

  馬雄無奈地笑了笑,無論先聽哪個後聽哪個有什麼區別嗎?「我想先聽好消息。」既然她這麼說了,當然是想讓他先問好消息了,馬雄這麼瞭解她,又怎麼會不讓她如願。

  「好消息是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知道我們是什麼身份了。」她晃頭晃腦的,看起來就像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現在的處境似的,「你肯定不記得我們之前去看的電影了,那次你還在電影院睡著了,還打呼,丟臉死了。現在我們的身份是那部電影裡男主角的父母……唔,說父母其實不太準確,只能說是家人。」

  熊芭大致給馬熊講了電影的內容,就這還廢了好多功夫。說完之後她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昨天她的衣服被馬熊的巨力毀得不能再穿,他把他身上的襯衣脫了下來給她披著。修長白皙的美腿露在外面,讓馬雄看得眼睛都轉不開。

  「現在應該說壞消息了。」熊芭在陽光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淤痕,看起來是有點兒嚴重的樣子,不由回頭睨了他一眼。「不知輕重。」雖然聽起來像是在指控他,但其實只是在撒嬌罷了。

  「壞消息是,愛德華的異能是讀心術,還有沃爾圖裡的那個長老,哎呀我不記得他叫什麼了。反正我們只要被讀心了,說不定後果會很嚴重。還有,我不知道愛德華在哪裡,但我記得他應該是在埃斯梅之前出現在卡萊爾身邊的。現在劇情好像被我們破壞了,要到哪裡去找愛德華才好。卡萊爾是醫生所以才能認識愛德華,你根本就不會什麼醫術,這也是個大問題。」

  馬雄饒有興味的盯著她,他在的時候熊芭很少動腦子,這樣侃侃而談的她,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乍一看還讓他覺得很有意思。當然她的話他也聽進去了,解決的辦法他也想好了,只是想多看看她這個樣子所以才一直沒有吭聲。

  熊芭渾然不覺他戲謔的眼神,還絞盡腦汁的想著他們將會遇到的問題。雖然是賺來的生命,但她還是想和馬雄一起在活下去。她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肚子,如果能有一個他們倆的寶寶就更好了,能夠有一個二人生命的延續她就圓滿了。

  突然她的眼睛瞪大了,猛地一回頭看著馬雄,馬雄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他順著她的手看,發現她捂著肚子,「肚子痛嗎?昨晚著涼了?」本來坐在地上的他連忙站了起來摟著熊芭,「不逗你了。之前沒告訴你,我好像繼承了原主一部分的記憶和醫術,我帶你回他的秘密住處,用器材給你檢查一下吧。」

  「不、不是,」熊芭如夢初醒一般拍打著馬雄的手臂,反而把自己的手掌拍疼了,「這個身體應該可以懷孕的,我、我、我們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電影裡男女主角也生了一個半吸血鬼的女兒。」大不了在山裡躲幾年,等孩子長大了再說。

  孩子對她而言,簡直已經成了魔障。

  馬雄倒是對生不生孩子無所謂,但是他很在意熊芭的想法,所以也是一臉驚喜的模樣。「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回卡萊爾的住處吧。」他抱起熊芭要跑,擔心她冷又停下來撿了她的碎衣服蓋在她身上。

  「為了不被發現,以後我們要用英文說話。老公,我叫你卡萊爾吧?」熊芭舒服地窩在他懷裡嚼耳朵,掰著手指頭數著叫了他幾遍,「卡萊爾卡萊爾卡萊爾,嗯,叫起來還算順口。叫我一聲埃斯梅,哈哈,你叫我一聲埃斯梅我敢答應嗎?」

  傻乎乎的,馬雄覺得自從來到這裡,熊芭就像是小了幾歲一樣。雖然心裡好像嫌她傻,但他還是順從地叫了她一聲,「埃斯梅,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熊芭樂不可支,使勁兒撓他的胸口,「怎麼那麼硬呢,怎麼就那麼硬呢?」

  肉麻間,兩人就到了一處城堡。熊芭抬頭看著巨大卻陰森的城堡,「這個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兒?我可不要打掃衛生,這麼大的房子會死人的!」這個沒有陽光照射的地方一定很冷,熊芭一想到要住在裡面就欲哭無淚。

  「只是暫時住一下,要是實在不行我去鎮上請一些人回來打掃也可以。」也是熊芭把他寵壞了,家務從來不讓他沾手,除了不方便的那幾天會讓他做一點簡單的家務以外,她把他的生活起居照料得井井有條,就這樣她都沒有變成個黃臉婆,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了。

  雖然她相信馬雄不會變心,但男人總歸是希望老婆是能帶出門見人的,難說什麼時候就被人鑽了空子,她不情願把他們的幸福寄託在對他的信任上,她也要為之努力。

  就像此刻,雖然她只是普通人而他卻成了吸血鬼,她也有把握馬雄絕對離不開她。馬雄才不管她這些小心思呢,只要熊芭別折騰她自己,他就會一直慣著她。這處城堡雖然有些陰森森的,但卻很美。像是牆壁週邊全部都是薔薇花,不過美則美矣卻帶著銳利的刺,讓人難以靠近。馬雄才往前邁了兩步,就突然停了下來,熊芭扒著他的肩膀往外看,「怎麼了?」

  「有人,很危險。」他換手把熊芭掄到了背上背著,熊芭也懂事地撲在他身上沒有動,儘量不給他造成麻煩。馬雄向前探了探,「是誰?」薔薇花叢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身影,儘管穿了斗篷,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姿態曼妙,顯然是個女人。

  馬雄一開口,對方就瞬間逃離,他只看到了對方的背影,是敵是友完全無從得知。礙著熊芭在,他也不敢去追,何況他現在並沒有完全掌握卡萊爾的能力,說不定追出去就中了計。他觀察了一陣城堡四周,確定沒有別的危險之後,才帶著熊芭走了進去。剛剛是因為敵人在正面他才會把熊芭放到身後,現在不知道周圍是否有危險,他又把熊芭抱回了懷裡。

  熊芭被他抱來抱去,有一種他是雜技演員而她是協助表演的道具的感覺。

  馬雄輕車熟路地抱著熊芭往地下走,卡萊爾在地下建了一個小型的手術室,基本上這個年代最先進的醫療器材那裡都配備了。「我幫你檢查一下昨天晚上有沒有著涼。」他倒是沒想過熊芭現在就有了孩子,畢竟他並不知道愛德華和貝拉一夜就有了,也不知道半吸血鬼孩子對於母體來說很危險。

  「你不用擔心那些讀心術,系統介面上顯示讀心術對我們無效,以免洩露系統的存在。」他一面說著一面研究手術室裡的醫療器材,雖然他並沒有經驗,但不知怎麼,應該如何操作這些器具就像刻在他骨子裡,只要拿在手裡就知道應該怎麼做。

  熊芭一向是馬大哈,從來沒有注意過什麼系統介面,「什麼系統介面?」她百無聊賴地坐在病床上,腳一擺一擺的,突然聽他這麼說反倒對那個系統產生了一點兒興趣。

  「這個有些複雜,等我過些天研究透了再跟你說。」熊芭嘟著嘴不服氣,覺得他是吊她的胃口。「好了,不要亂動,我要給你檢查一下身體情況。」馬雄像模像樣的拿著醫療器材,歎了一口氣讓她乖乖聽話。

  檢查下來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埃斯梅的身體很強壯,所以之前馬雄擔心的感冒什麼的完全沒有發生,熊芭反而每天生龍活虎的。城堡裡沒有人類的食物也沒有吸血鬼的食物,馬雄到鎮上買了一些食物和衣物,堆在城堡裡就沒再出去,反正他一點兒也沒有覺得餓。

  他猜測之前卡萊爾剛剛進食過,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會覺得有饑餓的感覺。愛護熊芭的心完全抵禦了他想要進食的*,所以就算一個移動血庫在身邊,他也完全沒有考慮過吃點兒甜點。他整天不是在手術室研究醫療器材,就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研究那個系統,熊芭都被他忽視了。不過她總是讓人省心,一點兒也沒有多抱怨,反而整天乖乖的給城堡外的薔薇花澆水。

  馬雄看她的樣子就放心的不去管她,直到有一天,熊芭有些不對勁的表現,嚇壞了他。


第3章 暮光之城三

  馬雄冷落了熊芭好幾天的時間,心裡有些愧疚,所以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陪陪她。他找遍了整個城堡,才在廚房裡找到她,「小芭,」才叫了她一聲,馬雄就敏銳的發現她好像生氣了,鬧脾氣是的她一直背對著他,「你怎麼了?」他失笑從前也並不是沒有他為了工作就廢寢忘食的情況,可是偏偏這次她居然生氣了。

  熊芭像個小松鼠一樣啃著手裡的食物,這些天馬雄忙著,她又不認識路不能外出買菜,廚房裡也就只有幹麵包可以讓她啃啃了,她都吃得快要吐了。偏偏馬雄又沒想起來,沉浸在醫學領域中……難得他有個什麼著迷的愛好,她不想打擾他,只有自己氣自己了。

  「小芭對不起,」馬雄一閃身就站到了熊芭的面前,打量著她已經瘦了許多的臉頰,很是心疼的同時自責極了,「你餓了吧?我帶你去鎮上吃點兒東西吧。」每次近距離的觀察卡萊爾的臉熊芭就要驚歎一次,他的臉就像雕塑一樣,每一分都被刻畫得很完美很英俊,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顯得更加不自然起來。

  熊芭撅著嘴撒嬌指控他,「我都啃了好幾天的麵包了!」馬雄臉上的內疚更加深刻,她的心裡才好過了些,如果做過頭,心疼的還是自己,所以心裡剛剛好過了些,她就大方的原諒了他。都說女人被寵愛,是會越寵越小的,馬雄就喜歡看她無法無天的樣子,她一收斂他還越加在心底要求自己下次不能再忘記她了。

  外面披上比較隱秘的斗篷,馬雄抱起她飛速地在野外奔跑著,空無一人的野外不時微風拂過帶起野草的波瀾,有時動靜大一些,就是有小動物在附近了。在馬雄快速從野外掠過之後,他走過的地方短期內是不會有小動物的出現了。

  到了快要接近人煙的城郊,馬雄才放慢速度讓熊芭下來自己走,兩人漫步在城郊有一種莫名的輕鬆感。其實這個小鎮是之前他們逃出來的地方,沒辦法,附近最近的小鎮就是這裡了,馬雄想著如果警惕一些,動作快一些,也不太可能被抓住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馬雄和熊芭順利的進入了小鎮上。馬雄不知道的是,小鎮的人數很固定,幾乎每個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麼兩個掩掩藏藏的可疑人士,才更加容易被吸引目光。如果他知道這一點,恐怕就算是繞路也不會再到這個鎮子上來了,畢竟對於馬雄來說,熊芭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鎮上的人帶著教廷的人趕來抓兩人時,除了不小心暴露了卡萊爾從前的棲身之所,更是讓小鎮上的人不小心陰了一把,熊芭受了很重的傷勢。沒有醫療器械的條件下,如果不將她的身體轉化,那麼熊芭就會死得不能再死了。

  熊芭用很悲傷的眼神看著馬雄,而後者雖然不忍,但還是下定了決心。比起她的願望來,她活著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眼睜睜地看著馬雄露出牙齒朝她靠近,她哀求著他,「不,不要……這個身體是健康的,我們可以有孩子……」明明再次有了希望,這點兒希望卻又要再次被抹殺,熊芭痛苦極了。

  馬雄顫抖著把毒液送進了熊芭的血管,鮮血的味道再是甜美再是誘人,他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分一點點心。親自抹殺掉他們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的希望,痛的不僅是熊芭。何況吸血鬼轉化的過程有多痛苦他雖然不知道,但他還是一點兒也不想讓熊芭經歷。

  熊芭閉上了眼,灼熱感在身上蔓延,她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哀莫大於心死,或許他們真的沒有做父母的可能吧,心死了熊芭倒也看開了些,她知道以後卡倫家可不止是兩個成員,或許把一腔母愛傾注於愛德華等人身上,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精神意識被灼熱感衝擊得漸漸渙散,但熊芭卻覺得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痛苦。馬雄看得到熊芭臉上痛苦的神色,但是卻完全沒有辦法幫助她。屋漏偏逢連夜雨,沒有了安全的棲身之地,他現在帶著熊芭的身體狼狽極了。

  外界的馬雄焦頭爛額,而處於他關注中心的熊芭,卻是有些無所事事。一旦放下對孩子的執念,就算是不得不這麼做的,她的心也還是輕鬆了許多。這麼些年來,她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只不過熊芭覺得很奇怪,明明轉變的過程應該非常痛苦,可是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她甚至覺得她只是在睡覺發呆而已。但是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這一點昭示著她現在的確不是處於正常狀態下,最後她終於想起了系統。

  他們夫妻二人對系統的感官很複雜,一方面不明白為什麼會得來這麼一個系統,一方面很感激系統救了他們的命,但另一方面又想知道系統到底想讓他們做什麼。如果能夠對系統更加瞭解的話,說不定能找出系統的目的。

  「系統,我想知道我現在的情況。」熊芭本想研究一下系統,卻發現無從下手,索性就用語言和系統溝通,沒想到這完全行得通。雖然閉著眼,但是她卻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居然出現了泛著光的白色屬性頁面,系統沒有語音跟他們進行溝通過,是智慧不夠還是別有原因,這一點熊芭也在納入了自己的猜測之中。

  「熊芭,靈魂體,特殊技能母愛。埃斯梅,二十六歲,正在轉化中的人類,特殊技能母愛。」熊芭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屬性和埃斯梅的屬性會分開,明明她已經穿越到了埃斯梅身上,不過暫時搞不明白她決定先放到一邊,等好了之後再跟馬雄討論。她比較關注的是她們共同的特殊技能,明明是一樣的字眼,卻讓她敏銳地察覺到不同。

  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自己的技能母愛兩個字上,頁面上突然顯現了一行白色字體,「讓人感覺親近,有母親般的溫暖。」而當把注意力集中在埃斯梅的技能母愛兩個字上時,頁面上的字體又改變了,「懷有無限的愛心。」

  從字面上來看,熊芭的技能是主動技能,施展物件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別人,而埃斯梅的技能是被動技能,施展物件只是自己。熊芭隱隱有了自己的猜測。或許她自己的特殊技能母愛,和埃斯梅的特殊技能孕育或許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關係,但應該是自己的技能要更加高級一些的。

  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想明白的,反正時間還長,她有的是時間來研究這些。這麼一想,熊芭的視線又落在了頁面的其他地方。

  之前馬雄就提到過他們不可能被別人探聽心事的事情,在「系統說明」中有了解答,因為系統是更高級的存在,所以任何有可能洩露系統存在的事情都會被系統禁止,不僅是他們不能告訴別人,連被動探聽都不可能,而且系統還會自動修正設定,讓熟悉卡萊爾和埃斯梅的人都察覺不出他們已經不是本人了。熊芭看到說明,稍稍有些放心,之前她一直在害怕和卡羅的接觸,萬一被他發現他們不是本人,那可就糟糕了。

  除此以外,「好感度,任務完成度,組隊系統,過關評價。」這幾項全部都是灰色的,示意不能查看,熊芭只能從字面上來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像是單機遊戲一樣,她和馬雄是一個隊伍,他們和NPC之間有好感度的區別,而任務完成度是之前系統發佈的人物的完成情況。其他兩項她猜測了不少可能性,不確定到底她的猜想是否正確。

  「隊伍頻道?」左下角這四個字一閃一閃的,提示著它的存在,具體是什麼時候亮起了的熊芭並不清楚,仿佛她就是一瞬間發現這一點的。她輕輕點了點藍色的「隊伍頻道」四個字,剛覺得自己犯了蠢,不可能點到實物,就發現自己的指尖有一種真實的觸感。她看了看指尖,覺得那樣的感覺還停留在手指上,輕輕一戳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電腦鍵盤一樣。

  點開之後卻什麼都沒有,這讓她有些疑惑。「老公?」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有一點期盼可以聽到回答。守在她身體一旁的馬雄沒有錯過這麼輕輕的一句試探,他迅速看向了熊芭,遲疑著沒有應她,他不知道她還是不是在生他的氣。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熊芭失望的認為自己的嘗試失敗了。馬雄掙紮了很久,最終他還是試探著在心裡喊了一聲,「小芭?」就算她生氣也是應該的,他知道她有多想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但這個希望卻被他親手斷絕了。

  事實證明,熊芭根本沒有生他的氣,她也知道他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這麼做。之前是她太任性,不該這麼為難他的。沮喪的熊芭原本以為自己弄錯了使用方法,卻在想要重新嘗試的時候,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馬雄的聲音,她興奮地馬上就回應他,「老公,我聽見你了。」

  這可是一個不錯的發現,以後兩人要是有什麼隱秘的話要談,可以在隊伍頻道裡說,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了。特別是在吸血鬼的世界,誰知道有什麼奇怪的能力是關於查探對話的呢?如果在不經意間洩露了兩人的來歷,這可不是在系統的管轄範圍內。

  兩人通過隊伍頻道說了好些話。馬雄瞭解了一番她現在的情況,而熊芭問了問他現在的狀況,就在這樣的對話中,終於到了轉化完畢的那一天。馬雄期待的站在床前,聽著她翻滾的血液漸漸平息。

  那個時刻終於到來了,熊芭「騰」地睜開眼,鮮紅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猙獰,但細看卻會讓人覺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的愛意,似乎不管對誰都是如此。熊芭快速地眨了眨眼,雖然她似乎並不需要再這麼做了,「哇,原來你現在眼中的世界是這樣的。」

  「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去捕獵。」馬雄微笑著說道,「你喜歡豹子血嗎?」


第4章 暮光之城四

  一九一八年秋季,西班牙流感來勢洶洶。先是年初時美國堪薩斯州發生流感,隨著時間的推移,病毒漸漸蔓延到全世界,約十億人感染,四千萬人死亡。熊芭和馬雄作為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見證了這一歷史上的天災*。

  作為醫生,馬雄開始行醫治病救人,雖然兩人不會感染上病毒,但在陽光下明顯的不同會被普通人所恐懼。所以他們夫妻倆只能往多為陰雨天氣的城市出發,沿路治病救人。馬雄雖然沒學多久,比不上卡萊爾本尊,但是比尋常醫生也不差的,因此救活了不少人。

  他很喜歡這種挽救他人生命的感覺,就連熊芭受到他的影響,也變得越來越悲天憫人起來。真是可笑,明明這是兩具以人類為食物的吸血鬼身體。

  西班牙流感死的人很多,一開始疫情爆發出來的時候,熊芭每次見了那些可憐的人心裡都很難受,馬雄也是這樣。但是後來見得多了,兩人也漸漸開始麻木起來,在能力範圍內能救的就救,不能的也只有為他們祈禱。

  沿路走他們認識了很多人,但最終路人也只會是他們漫長生命中的過客。沒有什麼能比此刻更讓他們明白,只有彼此能夠一直陪伴在身邊。

  走得累了,他們就在路過的小鎮停一停,不過再也沒有回過他們剛到這個世界來時那個小鎮。不管是埃斯梅這個身體的親人還是追擊他們的敵人,對於夫妻倆來說都是能避則避的。走到中部地區時,他們難得的在一個連年陰雨的小鎮上終於定居了下來。

  小鎮上的感染程度不是特別嚴重,看得出鎮長做了非常到位的防護。剛聽說馬雄是個醫生,鎮長就親自跑了過來請他們暫時留下,因為鎮上的醫生資源非常短缺,再這樣下去可能控制不住疫情了。看著年邁的鎮長哭泣著哀求,夫妻倆人無法拒絕,所以儘管他們想要救人的同時沿路尋找愛德華,但他們還是留下了。

  鎮長給他們安排了住處,小倆口正式在這個鎮上住了下來。他們的隔壁是一個寡婦和她十幾歲的兒子,熊芭和馬雄都沒有發現他們住下的同時,任務進度進展了百分之一。住下來之後,夫妻倆整天往返於住處和救護站之間,救治那些被感染的人。整個小鎮的居民都很感激他們的行為,當然也包括隔壁的母子二人。

  過了些日子,就在夫妻倆覺得停留過久了,準備離開的前夕,鎮上的疫情卻突然爆發了。鎮長略有些焦急的跑到救助站尋找夫妻倆,「卡倫醫生,梅森夫人也被感染了。」梅森夫人母子二人雖然同卡倫夫妻一樣是外來人口,但是因為勤快和善良,受到了鎮上所有人的歡迎。

  梅森夫人因為看卡倫夫妻整天在救助站幫助鎮上的人救治,熊芭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做晚飯,所以她每天做了飯菜送給他們家門口來。雖然不需要進食人類的食物,但是夫妻二人還是很感動的收下了她的好意。

  因為梅森夫人的與人為善,在鎮長跑來求助的第一時間,熊芭就抽出空來親自去幫忙把人帶到救助站來。一路上,梅森的兒子有些木然地跟在他們後面,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心酸,十七八歲的孩子,原本應該是在學校揮灑青春和熱血的時候,可是他卻要被動的承受這樣的痛苦。

  「卡倫夫妻是好人。」這是梅森跟愛德華說過的,所以愛德華牢牢地記在了心裡。瘟疫爆發前,愛德華家也是有錢的鄉紳,要不是他父親病發去世,說不定母子倆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小鎮上來。愛德華小小年紀就見識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一下子就變得成熟起來。但再成熟也無法抵抗死亡帶來的恐懼,他很怕,很怕母親死去,很怕自己死去。

  從小就很容易察覺到別人的心思,愛德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卡倫夫婦的善意,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母親複雜的感情,不舍、痛苦以及絕望,他幾乎能夠猜到他們在想些什麼。但他拒絕去想,那樣的情緒太沉重,沉重得幾乎會把他壓垮。

  愛德華看著前面的兩個女人,沉默地跟在她們身後。

  熊芭攙扶著梅森夫人,後者幾乎一整個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自然察覺到她體溫的不正常之處,但她卻沒有說什麼,曾經的鄉紳夫人知道的事可比小鎮上的人多得多,只是手涼那有可能是體涼,可是全身上下溫度都這麼低,那可就不是一般情況了。梅森夫人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好,愛德華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來她還在擔心,這下似乎有了新的選擇。

  因為最近疫情的爆發,救護站裡病人很多,幾乎統統都在等待著馬雄的救治。熊芭扶著梅森夫人進入救助站以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張空床位。「卡萊爾,能過來一下嗎?梅森夫人的情況不太好。」 熊芭擔憂的看著梅森,她能夠感覺到梅森的生命力在流逝。眼看著梅森夫人臉色越來越差,熊芭有些心酸終於忍不住扭過頭。

  所以說,擁有永恆的生命卻要和短短數十年生命的人類相交,實在是太痛苦了。眼睜睜看著朋友們一個個因為生老病死而逝去,最受傷的永遠是被留下來的那一個。

  扭過頭的熊芭卻剛好看到愛德華。這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讓熊芭很是不忍心。馬雄很快就趕來了,檢查了一番之後,他直起身好像在斟酌著如何措辭,熊芭隱晦的看了他一眼,馬雄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卻讓熊芭鼻子一酸。

  雖然馬雄沒有明言,但是結果已經很顯然了。梅森看著他,苦笑著說,「卡倫先生,我快死了吧?」她不舍地看了看愛德華,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在家逢巨變之後瞬間長大的兒子,這麼優秀帥氣的兒子,她卻要離他而去了。

  還沒等馬雄回答她什麼,愛德華卻突然劇烈的咳喘了起來,臉上也暈開了不正常的紅暈,一眼看去和整個救助站的人沒什麼不同。梅森夫人臉色一變,即使猜到了,她還是無法接受唯一的兒子也同樣染病的結果。熊芭很快給愛德華安排了一張床躺下,馬雄檢查了一番後,同樣的搖了搖頭。

  雖然年輕人的抵抗力要好上一些,愛德華的情況肯定沒有梅森那麼嚴重,但是馬雄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把愛德華治好。保守估計的話,這孩子已經沒救了。

  這對於這對孤兒寡母來說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愛德華也就罷了,他恐懼著死亡但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卻又發現死亡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可怕,畏懼只不過是針對未知本身而已。但梅森夫人卻是確確實實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的兒子和她不同,失去了愛德華的父親她早已行將就木,可是愛德華還小,他還沒有見過世間繁華,實在不該就這麼失去年輕鮮活的生命。

  梅森看到馬雄的那個架勢,一下子就哭出聲來,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傳染給愛德華的,心裡的自責和內疚幾乎要將她淹沒,「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悔恨的敲打著床邊,可惜因為病痛的原因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她抬起頭望著她床邊的熊芭,她知道熊芭同為女人一定能夠明白她的心,痛哭哀求道,「卡倫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救救他,他才十八歲啊。」梅森的眼淚滴落在枕頭上,就像滴在了熊芭的心上,她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她有了孩子,而她的孩子也生病了,她是不是也會這樣哀求別人呢?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這麼一想,熊芭就有了想要答應她的衝動,但她還是忍住了。諾言不能輕易許下,如果馬雄沒辦法治好那孩子,難不成他們還能把他轉化吸血鬼嗎?

  看出了熊芭眉目間的猶豫,梅森更是努力的哀求著,「求求你了卡倫夫人,愛德華還有大把的年華,我不希望他和我一起死去。我希望他能夠見到更多更美麗更精彩的世界!如果他能夠活下去,就算是變成魔鬼,我也死而無悔。」

  梅森的話裡信息量略大。

  第一,熊芭第一次知道這孩子叫*德華,梅森是母子倆的姓,平時大家都是稱呼姓氏,管母親叫梅森夫人,管兒子叫小梅森。愛德華這個名字狠狠觸動了熊芭的神經,她甚至反射性想要看看系統介面,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這一衝動。第二,梅森夫人的話裡好像透著別樣的意思,仿佛她已經看透了他們,早已知曉他們是什麼。

  不管怎麼樣,梅森夫人的話這次是真的讓熊芭動容了。如果能成全一個母親的希望的同時,也能完成任務,她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著自己。半響,「你讓我考慮一下吧。」熊芭低聲說道。

  這樣一句話,顯然安撫了梅森的心,她舒了一口氣就像熊芭已經答應她了一樣。

  幾天後,梅森終於撐不下去了。她臨死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看著熊芭和馬雄。或許他們是魔鬼,但如果魔鬼能夠挽救兒子唯一的生命,即使愛德華也變成魔鬼又怎麼樣呢?

  熊芭早已看過系統,發現愛德華的確就是他們任務中的愛德華,就算梅森沒有這樣要求,他們也是必須要救他的。所以在梅森看向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並且鄭重的承諾,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使用最激烈的手段救治愛德華。

  也就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她會選擇治癒他,而不是轉化他。這個想法是她和馬雄討論了很多天才得出來的結論,成為吸血鬼將無法光明正大的行走於陽光之下,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不會直接轉化愛德華的。但如果實在救不下來,她會使用極限手段。

  根據她記得的暮光之城,原劇情中卡倫醫生也是這麼做的,她相信卡倫醫生的選擇,也相信自己能夠幫梅森夫人照顧好愛德華。

  得到了正面的回應,梅森放心的去了,留下唯一的血脈在人世間掙紮。不過她是一位好母親,她把兒子託付給了卡倫夫婦,讓他不至於孤立無援。她看得出卡倫夫人是很喜歡孩子的,她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愛德華在梅森去世後,情況愈發嚴重,就連馬雄也完全束手無策。

  直到那一天,愛德華終於撐不下去了。


第5章 暮光之城五

  愛德華就快撐不下去了,熊芭抓緊時間在他清醒的時候詢問他想活還是不想,她不想因為一個任務,就讓一個少年永遠活在陰影下不能見到陽光。愛德華出乎意料的堅定,他想活,就算變成惡魔,就算永遠不能見到陽光,他也要活。熊芭猜測可能是梅森臨終前跟他說過了什麼,所以才讓他有這麼強烈的求生意識。

  想了想梅森,又看了看憔悴的愛德華,熊芭決定要轉化他。雖然任務占了很大的成分,但是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少年,完全不介意能夠有一個兒子,甚至可以說她渴望自己能夠有一個孩子。何況愛德華自己也是願意的,他想要活,作為長輩他們應該給他這個機會,即使之後他會恨他們。

  熊芭現在最大的煩惱是到底要怎麼轉化愛德華。轉化的過程很痛苦,熊芭雖然自己完全沒有感受過,但是卻也知道那種灼熱感會讓人難受得幾近崩潰。愛德華這些天生病這麼嚴重,如果一點兒喘息時間都不給他,就直接接受轉化,他的精神可能受不了。

  或許應該用嗎啡試試看?熊芭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有嗎啡了,焦急地跑去找馬雄,把愛德華一個人留在了救助站的小房間裡。畢竟她這幾十年多半是作為一個人類而生存的,所以她離開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暗處有一個猶如獵人般冷靜地吸血鬼等候在旁。這一切該怎麼說呢?或許應該被稱為天意吧。

  溫德爾被沃爾圖裡通緝了上百年,他到底犯了什麼罪沒有人知道,但就連沃爾圖裡都沒有辦法抓到他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具有多麼令人驚歎的天賦。他和沃爾圖裡的關係很複雜,事實上如果他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和沃爾圖裡和平共處,他只不過是不甘於屈從別人之下罷了。

  上次露面還是四十幾年前的事。這段時間他在他的那個老鼠洞呆得太久了,所以出來望望風,溫德爾沒想到現在世道不好,街上連任都看不到幾個,偶然間看到這個小鎮上有兩個素食者他便起了點兒心思。本來只是想打個招呼就走的,可是他卻發現了其中之一竟然是卡萊爾。

  卡萊爾是個性格很不錯的吸血鬼,走到哪裡都能找出幾個和他有交情的,溫德爾也是其中之一,當初他能從沃爾圖裡逃出來,還多虧了卡萊爾的幫忙。說起來其實馬雄和卡萊爾性格是有些類似的,可是溫德爾的能力特殊,是直接作用於靈魂上的,這才發現了卡萊爾的不對勁。他觀察了好些天,終於肯定身體還是卡萊爾,靈魂卻已經不是了。

  這對於一個講義氣的吸血鬼來說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為了給老友報仇,他沒有再躲躲藏藏反而站了出來,他不知道馬雄是如何佔據了卡萊爾的身體,但也知道這樣一來卡萊爾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溫德爾甚至猜測,或許這不知名的靈魂也是一個吸血鬼,而這就是他的能力。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救回卡萊爾,就算是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他也明白,如果殺死馬雄,卡萊爾就再也不能回來了,這才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本來他想先抓住熊芭,可是熊芭多半不會落單,吸血鬼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熊芭還處於新生兒期,不善打鬥的溫德爾覺得自己根本拿熊芭沒辦法。後來,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別的地方。

  溫德爾看得出他們夫妻倆很在意人類,特別是救護站裡那個小子,所以這才把主意打到了愛德華的身上。既然他們想救他,那他就直接把他吸幹!活了幾百年,溫德爾因為遠離人煙的原因仍然保有童稚的心,就連想法也簡單粗暴得很。

  愛德華有些撐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喘息掙紮,臉也漲紅得幾乎像是冒煙一樣。當銳利的尖牙刺進他的脖頸時,他甚至察覺不到疼痛了。血液的快速流逝讓他漲紅的臉漸漸變得蒼白起來,就在溫德爾覺得他就快死了的時候,愛德華卻拼命的掙紮起來,求生的欲.望讓他不顧一切地發出了聲響。

  熊芭和馬雄本來就在來的路上,聽到聲響的同時也感受到了另一個吸血鬼的存在,兩人顧不上遮掩吸血鬼的身份了,飛速跑到了救助站愛德華所在的房間裡。熊芭比馬雄慢上一點,她進門的時候剛剛看到對方奔逃的背影,而馬雄則在床邊查看愛德華的情況。

  「怎麼回事?愛德華怎麼樣了?」熊芭急切地問,並沒有衝動地追出去,現在的情況是愛德華更加重要,那個襲擊他們的吸血鬼逃不遠的。熊芭還在新生兒期,聞到鮮血的味道不免有些控制不住,她連忙退了出去,把愛德華交給馬雄來處理。

  馬雄做了緊急止血後,先給愛德華用了嗎啡,然咬了他一口注入毒液。「小芭,得快點離開這裡了。剛剛有不少人看到了我們,而且愛德華的情況不太好。」馬雄扛著愛德華走出來,沒等熊芭問什麼,他又接著說,「他失血過多,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轉化。先不說了,我們得快點離開。」

  索性他們也沒什麼行李可拿的,帶上愛德華夫妻倆又開始了新的奔逃之旅,除了躲避有可能會追捕他們的教廷,也要躲那個不懷好意的吸血鬼。馬雄雖然隱隱約約得到了一些卡萊爾的記憶,但也不是什麼都知道、什麼人都認識的,溫德爾恰巧就是他不知道的存在。

  夫妻倆帶著愛德華東躲西藏,因為愛德華沒有意識所以分外累贅,溫德爾看出了他們的不方便,多次對他們進行騷擾,要不是因為溫德爾的鮮有攻擊手段,說不定夫妻倆還真就著了他的道。要不是後來夫妻倆終於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愛德華,又趁著溫德爾再次襲擊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教訓,說不定這場鬥爭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溫德爾拿夫妻倆沒辦法,看時間愛德華也差不多該轉化完畢了,他識相的逃走沒有再回來,不要說夫妻倆聯合起來他根本沒有辦法贏過他們了,就算是單打獨鬥他也不過是占了經驗的便宜,更別提加上愛德華會怎麼樣了。

  直到溫德爾逃走,夫妻二人還是沒弄清楚對方針對他們的原因,只認為是卡萊爾之前結下的仇家,卻沒想過是自己的異常被人發現了。

  愛德華很快就轉換完畢,或許是因為嗎啡的原因,他看上去並不是很痛苦,但具體是什麼感覺,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之前熊芭沒注意,愛德華原本小臉上髒兮兮的也看不出來,沒想到轉變之後的愛德華會如此俊秀,不愧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

  如今愛德華也是新生兒了,而且因為剛剛轉化完畢,他對血液的渴求非常大,熊芭看得出他並不是很願意吸食動物的血液。難道是因為覺得喝血很噁心嗎?左思右想熊芭只能得出這個結論,而完全沒有想過是他渴求人類血液的原因。

  熊芭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她自己本身也沒有大到哪裡去,因為沒有見證愛德華成長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把他看做是一個弟弟而非兒子。轉化成為吸血鬼後,愛德華對梅森夫人的記憶好像被他自己埋藏了起來不再提及,可是熊芭知道,梅森夫人才是愛德華真正的母親,儘管在外的時候他們偽裝成一家三口,但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在愛德華稍微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夫妻倆才帶著他再次回歸人類社會,西班牙流感在這段時間奪走了不少人的生命。雖然後世研發出了救治的醫療手段,但作為普通人的馬雄和熊芭並不瞭解其中的原理。

  他們除了見證這段歷史,別無其他辦法拯救瀕死的人類,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不好,不僅是馬雄,就連熊芭都忍受不了這種無力感了。他們一家三口離開了流感的多發的北美洲,轉而來到了情況稍好些的南美洲定居了下來。

  一開始的生活很悠閒,就像熊芭嚮往中的那樣,有她、有馬雄、有孩子,可是他們畢竟不是人類了。吸血鬼的夜晚不需要睡眠,熊芭和馬雄總是在相擁之中度過,可是愛德華卻是孤身一人,所以有時候晚上他出去,夫妻倆也並不是很在意。

  直到有一次,熊芭在愛德華的身上聞到了血液的味道,那不是動物的血液,比動物的血液更吸引人、更鮮美、更令人著迷……人類的血液!

  熊芭感受到了,馬雄自然也感受到了,畢竟愛德華這麼大一個人了,他們沒有直接質問他,而是在夜晚他出去之後,偷偷地跟了上去。雖然現在已經稱不上是人類了,可是曾經身為人類的尊嚴告訴他們,吸食人血是不對的。愛德華還年輕,如果不加以管制很有可能走向歧途。

  身為愛德華的監護人,夫妻倆有責任教好他。

  他們一路尾隨著愛德華,發現他始終遊蕩在街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夜漸漸深了,街上的行人幾不可見,偶爾一兩個行人裹著大衣步伐匆匆。終於,愛德華的腳步停在了一個漆黑的巷口。

  吸血鬼良好的聽力讓夫妻倆也能夠清晰地聽見巷子裡發生了什麼,但就是因為聽得太清楚,兩人反而更加憤怒。

  從他們的角度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身影在不停地聳動,而女性的哀鳴聲聽起來是那麼的絕望,熊芭甚至忍不住有些想哭,吸血鬼有眼淚嗎?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知道愛德華正是聽到了那絕望的哭泣,才會駐步在巷口。熊芭隱隱知道,為什麼這些天愛德華的身上總是會有血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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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暮光之城六

  夫妻倆眼睜睜地看著愛德華襲向那些人,卻被女孩畏懼。熊芭想說一句他做得好,但她卻說不出口。那些人縱然該死,但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不應該以墮落他的靈魂為代價,這種人不值得。眼睜睜的看著愛德華吸幹了那些人渣,卻被所救的女孩所恐懼,夫妻倆終於忍不住露了面。

  馬雄帶著愛德華離開,雖然力氣比不得新生兒期的愛德華,但是因為愛德華不想傷到他,所以順利的帶著他離開了小巷,順帶還處理了屍體。熊芭裝作是路過的路人,安慰了女孩之後聲稱沒有看到奇怪的人,或許是她受創以後的錯覺。女孩因為驚慌,顯然也覺得自己是發生了錯覺,就這麼相信了熊芭的措辭。

  熊芭一直把女孩送回到了貧民區,看得出女孩是一個生活艱難卻潔身自好的孩子,熊芭雖然惱她不分好意地厭惡懼怕愛德華,但也能體諒她的害怕。熊芭告別女孩後,快速地回到了他們的一家三口的棲身之所。馬雄正在跟愛德華進行一場男人間的對話。熊芭看氣氛很嚴肅的樣子,沒有插手而是遠遠地跑開了。

  果然還是讓馬雄來教育這樣的半大小子吧,要是她插手的話,說不定會叛逆地馬上逃走呢。

  顯然馬雄和愛德華也注意到了熊芭的來了又去,前者會心一笑繼續跟愛德華說著剛剛沒有說完的話,「知道剛剛那個女孩為什麼害怕得尖叫嗎?」

  愛德華面色一暗,顯然這些天他已經受到過多次這樣的待遇了,他抿著嘴不說話。馬雄見他這個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因為她害怕你。你救了她不錯,可是她不知道你是為了救她殺死那些人的,她只會以為你要連著她一起殺掉。」愛德華欲言又止,馬雄馬上察覺到了。

  「我知道你不會那樣做的,你是一個好孩子。可是你能保證自己不被欲.望驅使嗎?在吸食鮮血的時候,難道沒有動過傷害無辜的人的念頭嗎?」這是不可避免的,特別是在愛德華還是一個新生兒的前提下。

  愛德華沉默不語,的確第一次做這樣的事的時候,他差點兒就吸幹了受害女孩的血,不過是因為有人路過,所以才讓那個女孩逃過一劫。但是他不認為自己不應該吸幹那幾個人渣,如果放任那些人的行為,不知道還有多少女孩會遭到他們的禽獸行徑。自始至終,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馬雄看出來了。當然他也不覺得愛德華的初心是錯誤的,愛德華是個好孩子,只是用錯了方法。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馬雄不自覺說出那句話,「我們的能力也帶著很多負面的作用,比如說永遠不得正大光明的行走於陽光之下,比如說吸食鮮血。吸血鬼從前也是人類的,怎麼能傷害自己的同類呢?」

  「我和那些渣滓不剩同類!」愛德華的反應很是激烈,他猛地站起身來想要逃開。他對熊芭夫妻倆很親近,但是不代表他同意他們的做法。那些人是如此的骯髒,那些想法充斥著他的內心,他幾乎被過多的負面情緒折磨得近乎崩潰。「吸血鬼都是這樣的嗎?」

  「什麼?」馬雄沒有聽懂他的意思。愛德華上前一步,「每天都充斥著黑暗和陰鬱嗎?聽著那些人類的心聲,我都要瘋了。難道你們不會受到影響嗎?」除了和熊芭、馬雄在一起的時候,愛德華不管走到哪裡都被別人的思想吵得難受死了。

  怪不得卡萊爾只喜歡和埃斯梅呆在一起。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埃斯梅並不能聽到別人的心聲。」馬雄搖頭,「這應該是你自己獨有的能力。」他對愛德華稍稍解釋了一番吸血鬼世界的特殊能力,講解了一番吸血鬼世界的注意事項,但是因為他瞭解的事實上也並不多,所以也說不了太多。

  「總而言之,愛德華你現在需要學會克制自己,吸食人類的鮮血是會養成依賴性的。如果有一天你忍不住了,身邊卻沒有真正的壞人,那該怎麼辦呢?我不希望你的靈魂因為一兩個人渣而墮落。」之前夫妻倆沒有過孩子,對於他們來說愛德華就像是一個小弟弟一樣,馬雄不太習慣說教,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攤開來講給愛德華聽。

  愛德華堅持自己沒有錯,三兩步跑了出去。馬雄沒有追,他知道愛德華總會想通的。

  愛德華徘徊在那條街上,聽著人類那些令人厭惡的欲.望,那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像我這樣的人、不,像我這樣靠吸食鮮血而生的惡魔,也要比這樣的人類好得多。這個骯髒的世界,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這難道是遲來的叛逆期?

  總之他自己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的。

  一個看上去並不太正經的女人朝他貼上來,愛德華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馬上臉上的表情變得陰鬱下來,又是一個不安好心的人。看看這些愚蠢的人類,他們就這麼不懷好意卻不帶防備地接近一個魔鬼。愛德華嗤笑,心裡不屑卻還是沒有推開那個女人。

  熊芭不放心他,讓馬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男孩們總是和父親、哥哥跟有話題可聊不是嗎?馬雄就這麼看著愛德華激憤地看著這一切,他似乎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任何美好。梅森夫人的去世和經歷這一次轉化,他似乎偏激了許多,他四處搜尋他認為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吸食他們的鮮血而解救另外一些人。

  或許他心目中的確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但是他卻不太理解這句話真正的含義。馬雄甚至認為,或許愛德華把他自己當做了救世主?

  整整一年的時間,愛德華走遍了他們所在的整個地域,殺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可是沒有任何人對他心存感激。他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偏激,再這樣下去他這個孩子就廢了。馬雄終於忍不住,再次制止了他的行動。

  「你跟我來!」馬雄帶著他回到了熊芭所在的那個小鎮,像是他們一家人從未分開過那樣,熊芭在的地方,總是能夠給他們一種家的感覺。家門外的小院子裡,熊芭種了很多喜陰的植物,綠油油的一片美極了。到了家,仿佛心裡都平靜了許多。

  小鎮上的人熱情而樸實,卡倫夫人「外出打工的兒子和丈夫」的歸來受到了他們的一致歡迎。在這樣可愛的地方,人們的想法更多的是擔心明天吃什麼,或者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愛德華發現困擾他很久的「陰暗思想」統統遠離了他。幾天過去,他變得開心了很多,雖然還是不說話,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對別人的態度友善了。

  「愛德華,你知道隔壁的普萊斯大叔嗎?」等到馬雄認為他徹底冷靜了下來,夫妻倆和他坐在了一起,心平氣和地開始第二次談話。

  經過這麼多事,愛德華多少有了很大的成長,但他還是困惑於為什麼自己救了別人,卻依舊不受到感激。馬雄乍一提起普萊斯大叔,愛德華差點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稍加思考,首先印入腦海的就是普萊斯大叔高大的身材、身上總是佈滿的油煙味道,以及他和善的性格。

  不過馬雄他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居然把五十幾歲的普萊斯叫做大叔……果然還是占了外貌的優勢。

  說起普萊斯大叔,愛德華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一下,不再像剛剛坐下來的時候那樣僵硬。「普萊斯大叔是很好的人,他把我當做是和他兒子一樣需要保護的人。」儘管他並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但這樣的年紀總是希望能夠有一個那樣年長的長輩來教導自己、保護自己的,就像愛德華曾經夢到的父親那樣。

  並不是說馬雄不好,只是他的外貌定格在了二十多歲,愛德華不管怎麼樣也無法真正把他當做是自己的長輩,除了馬雄有時候說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話來的時候。不像是普萊斯大叔,長得魁梧,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一股慈祥,他每次用他的大手拍著愛德華的肩頭,就像對他寄予了厚望一樣。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馬雄微笑。他們就是因為知道愛德華喜歡普萊斯大叔,所以才會用他來做例子的。「你知道嗎?普萊斯大叔年輕的時候,曾經是打獵的好手,可是遇到一些事情之後,他才漸漸轉行做廚師的。」馬雄臉上的神色很嚴肅,愛德華不自覺也開始想,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讓普萊斯大叔轉行的呢?

  愛德華聽不到夫妻倆的心聲,讓他不習慣之餘卻也很是喜歡,但在這種他想要知道的情況下,又讓他很苦惱。憋了半天,他終於還是問出聲,「為什麼普萊斯大叔會轉行呢?」

  「獵人這一行,講究的是不給對方斷根。也就是說,孕期的獵物不捕,幼崽不捕。當年普萊斯大叔因為不小心開槍打死剛剛生下幼崽的母狐狸之後,就發誓再也不捕獵了。他的槍掛在牆上再也沒有取下來過。」馬雄緊緊地盯著愛德華的眼睛,「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你知道獵人這一行又為什麼不捕孕期的獵物和幼崽嗎?」

  愛德華想起偶爾去普萊斯大叔家拜訪時看到過的牆壁上的獵槍,仔細地思考了起來。


第7章 暮光之城七

  愛德華的領悟能力很強,這一點連馬雄都很驚訝,還沒等他說出答案,愛德華就試著把整個事情都猜測出來了。

  「普萊斯大叔或許是因為內疚才會不再拿起獵槍的?」他設身處地的想,把自己帶換成是普萊斯大叔,「本來獵殺動物為生,就是因為人類自己的私欲。在孕期的動物更加弱小,絲毫沒有還擊之力不說,更是為了保護幼崽而不惜自己的生命。普萊斯大叔是一個同情弱小的善良的人,又不小心獵殺了母狐狸,心裡自然會覺得內疚。這樣的性格,按理說不應該成為獵人的,他做廚師其實也不錯。」

  馬雄讚賞地看著愛德華,「人類對於我們來說,幾乎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他意味深長而又慢悠悠的說,「愛德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可以插手人類的鬥爭之中,可是不能憑藉著我們比他們強壯得多的身體來欺淩弱小。不可否認,人類之中有很多害群之馬,有很多壞傢夥,可是歸根結底他們對我們來說,都是弱小的。」

  熊芭適時地插上一句話,「對於那些受害者來說,或許強大的你未知的你,比那些壞傢夥更加可怕。因為她們不知道,你會從她們身上得到什麼,未知永遠都是更加令人恐懼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愛德華救了別人卻從未得到一句感謝。「你不能指望一個嚇壞了的孩子能認為會有人出現救了自己,人們更多的是往壞的方向想。」

  「當然,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認為你是拯救了她的女孩,那麼只能說這個女孩心中仍然充滿希望。」熊芭溫柔地看著他,愛德華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可是不經世事的他其實還是個孩子。「那樣的女孩,一定會是一個好女孩的。」熊芭不希望愛德華對人類失去希望,更不希望他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的,他只是用錯了方法而已。

  放任他吸食人類的鮮血或許是一個錯誤,那些壞人或許也並沒有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但夫妻倆還是放任他的所作所為,因為他的本意是好的。更何況,熊芭並不認為那些人不該死,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這恐怕是比死更加令人不能接受的事了,如果不是道德觀約束著她,她甚至想親自動手了結那些渣滓的生命。

  愛德華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不過他想,在往後如果再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的處理手段或許會變得不同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他的幫助的,想起曾經有幾次遇到家暴事件,他沖上去幫忙卻被憎惡,他就有些黯然。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計較他的身份,只相信他的好意的人嗎?無法在陽光下行走,他已經墮落到地獄之中,沒有人會再相信他了……雖然這麼想,但是他的心中還是保有了一絲希望,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我明白了,以後在做事之前,我一定會認真的考慮的。」熊芭慈愛的看著他微笑,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腦袋。

  於是她真的這麼做了,把他的頭頂揉得亂糟糟的,而愛德華也羞窘地低下了頭。

  他們在這個有著可愛居民的小鎮上住了一段時間才離開,或許他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裡樸實可愛的居民們,但是分別總是在生活中無處不在的。「我們去哪兒?」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去哪兒都行。」馬雄攬著熊芭,愛德華站在他們身邊,他們幾乎真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了,只除了不太相符的外貌之外。「我認為我們得先學學怎麼化妝,至少得掩飾一下年紀,不然下次可不好解釋我們的關係了。」

  羅賈斯特,紐約州。

  「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吧。氣候也很適合,我覺得我們得學一些東西了,我甚至覺得我腦子裡的知識停留在了十九世紀。」熊芭抱怨著,他們總是在不停地流浪旅行,而女人總是喜歡有一個安穩的家。「或許我們能在這裡呆上幾年?之前學的化妝技術至少可以支撐我們看起來像是一對少年夫妻?」

  這次愛德華成了馬雄的弟弟,而他和熊芭仍然是夫妻關係不變。偽裝做得很成功,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們的身份。熊芭甚至和周圍的鄰居相處得很不錯,她做的小蛋糕很受附近孩子們的歡迎。

  夜裡,愛德華無聲地彈著鋼琴,這是他最近迷上的愛好,而夫妻倆坐在客廳裡靜靜的看書,良好的聽力總是能聽到隔壁不時傳來的打罵聲音。一開始他們以為那是大人在管教孩子,可是後來漸漸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嗚咽聲和很多男人的笑駡聲時,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怎麼回事?」愛德華率先停下了彈奏,「隔壁是什麼人?」

  「聽說是一對新婚夫妻……」熊芭懊惱的起身,她怎麼能以為那是管教孩子的聲音呢?馬雄也站了起來,三人快速地朝隔壁走去。不管怎麼樣,就算不好插手別人的家事,但至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還沒等他們走到隔壁房子的門口,隔壁的後門就傳來古怪的聲響。敏捷的躲到了暗處,他們靜靜的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兩個男人拖著一個軟綿綿的人從後門出來,慌裡慌張地走了兩條街。要不是天色已晚,街道上什麼人都沒有,他們一定早就被人發現了。熊芭敏銳地感覺到,他們拖著的很有可能是發出嗚咽聲的那個女人。

  心中有了很不好的猜想,熊芭努力地壓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希望那個猜測不會是真的。起風了,空氣順著對方的方向飄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香的味道。除了男女交.合後的氣味之外,還有鮮血的味道。愛德華幾乎暴走,他是在場的三個吸血鬼中唯一吸食過人類血液的,又還沒有完全渡過新生兒期,對於血液抵抗力很弱。

  熊芭和馬雄本想讓他離開,卻不想他臉上的表情突然氣憤起來,「這些渣滓!」從他的語氣中和緊握的拳頭上不難推斷出他此刻的心情,他一定是聽到什麼不好的想法了。「他們輪.奸了那個女孩,而且想要把她棄屍街頭!其中一個人甚至是那個女孩的新婚丈夫!」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們身邊!如果剛剛他們警醒一些,是不是就能救下那個女孩了呢?熊芭有些自責,看向那些人的眼神幾乎成了一柄刀子!馬雄比他們冷靜些,「兇手只有他們兩個嗎?」愛德華很快地搖頭,「房子裡還有人在處理現場。」

  「我們得救她!」熊芭看著那個被拖走的女孩,她能聽到她微博的呼吸聲,她還活著!如果真的讓那些人渣把她丟在路邊,她就真的沒命了。馬雄當機立斷地讓愛德華和熊芭上前,而他得到隔壁的房子裡處理剩下的那些人。要做,就得做的乾淨,不能讓別人發現他們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次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這些人渣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難得的,馬雄也動怒了,他想起熊芭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差點遇到這樣的歹徒,當時他恨不得把那些混蛋碎屍萬段,顯然那時的情緒直到現在還影響著他。他難得允許愛德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兵分兩路,馬雄折頭回去而熊芭和愛德華沖上前去。

  幾乎失去意識卻仍然拼著一口氣的羅莎莉,徹底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就是身後映著月光,如天神一般降臨拯救了她的愛德華如雕刻般深刻的臉龐。她的嘴唇甚至還蠕動著發出微弱的求救聲,「求你,救救我!」

  就算只是一眼,愛德華還是看清了羅莎莉近乎紫羅蘭色的眼睛。很美,很堅強,就像是他一直期待中的那個人一樣。她看到他的第一瞬間不是懼怕而是希望,這讓愛德華心裡突然泛起了漣漪,難道這就是埃斯梅曾經說過的那種女孩嗎?

  強烈的渴望讓愛德華幾乎忍耐不住,兩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和熊芭分別制伏並且扭斷了脖子。沒有吸幹他們的血,因為這些渣滓根本不配。帶著如一個破娃娃一般的羅莎莉,他們迅速地回到了家裡。

  羅莎莉的情況很糟,熊芭為她換衣服的時候甚至想要回去多給那些混蛋來幾下,不停地流血的下.體加上身上不知道多少處的傷痕,就算馬雄還沒回來她也看得出,眼前的女孩堅持不了多久了。「讓我轉化她吧!」熊芭看著女孩難過的時候,愛德華突然大步走了進來,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的眼神看向他,溫柔而憐惜,「讓我轉化她吧!」他再次重複。莫名的,愛德華心中生出一股渴望,他不想要這個女孩死去,她將會是他們的家人。熊芭看著愛德華認真的神情不忍拒絕,可是他們怎麼能無視女孩自己的意願呢?

  熊芭心裡掙紮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愛德華卻突然說,「她願意的,我聽到了,她想要活下來。」


第8章 暮光之城八

  沒等馬雄回來,熊芭和愛德華就果斷地開始轉化情況危急的羅莎莉。不管怎麼樣,眼睜睜的看著人命在眼前逝去的感覺總是不好的,更何況愛德華也說了,這女孩的確無論如何也想要活下來的。

  沒能仔細分辨愛德華神情之中對女孩是什麼樣的心意,熊芭馬上帶著羅莎莉來到地下室馬雄的小型手術室裡。給羅莎莉注射了嗎啡之後,就示意讓愛德華上前,「你想好了嗎?如果在轉化過程中,你失控了怎麼辦?」如果他在鮮血的刺激下,忍不住吸食了女孩的血液,說不定她就真的活不了了。

  相比有些猶豫的熊芭,愛德華顯得異常堅定,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孩,連熊芭都無法看出他眼神之中蘊藏的情緒,他堅定地說,「我已經想明白了。是我救了她,就要救到底。」愛德華沒有說他對這個女孩起了一點小心思的事,他把這件事當做是自己心中的小秘密,就連熊芭都不願意分享。

  若是平日,熊芭一定看得出來的,可惜現在事態緊急,她也沒時間對愛德華多加關注了。「那好吧,我已經給她注射了嗎啡,現在就可以把毒液注入她的體內了。」熊芭站在原地,本來愛德華對女孩進行轉化,她最好應該出去的,可是她實在有些不放心,萬一在轉化途中愛德華失控的話,她也可以加以制止。

  看著愛德華明顯自我控制得很好的模樣,熊芭終於放下了心來,看來是她庸人自擾了。或許是經歷過又克制過之後,愛德華的自控能力顯然不是一般普通的新生兒可以比擬的,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吸食人類鮮血的欲.望,又能慢慢地將毒液注入。家門外有腳步聲響起,熊芭不知道是馬雄還是別的人,關上了手術室的門之後大步走了出去。

  來人是處理完剩餘的人渣後回家來的馬雄,熊芭看到他,明顯舒了一口氣。如果員警這麼快就來查探的話,他們說不得又得搬家了,而且可能還要接受員警的通緝。「情況怎麼樣?」馬雄一邊脫下大衣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一邊關心地問著熊芭,房子裡濃濃的血腥味普通人類聞不出來,可是對於吸血鬼來說可是再顯眼不過的了。

  「愛德華正在轉化那個孩子。」熊芭上前幫他掛起大衣,簡單地說明瞭情況,她略有些不安,「他說那個女孩的求生意識非常強烈,所以我思考之後決定讓愛德華轉化她。」這麼重要的事,一般都是由馬雄來決定的,她自己獨立作出決定的時候總是有些不自信。

  馬雄摟住她,馬上用話語安慰她給她自信,反正就算她做的是錯的,他也是無條件支持的。被馬雄安慰之後,熊芭顯然變得自在多了。

  這時候愛德華也從地下室走了上來,他的衣服上還有女孩血液的殘留,現在變得有些發黑變硬了,看得出他得多麼克制自己才能一點兒都沒有傷害到女孩。人都到齊了,「隔壁的那些渣滓我都處理完了,不過應該是隱瞞不了多久的,很快員警就會上門查探的。」雖然不怕員警,但是被發現了畢竟還是很麻煩的。

  「看來這次這裡也住不了多久了,」熊芭有些遺憾,但是一點兒也不後悔救下了那個姑娘,「等她轉化完畢,我們就離開這裡,希望員警沒那麼快能查到我們頭上來。」

  在員警到來之前,夫妻倆帶著愛德華和剛剛轉化完畢的羅莎莉離開了這個令羅莎莉痛恨的地方。她知道是誰救了自己,也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她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非常遺憾自己再也無法成為一個母親了。逃亡的路上,羅莎莉非常平靜地講述了她的經歷,讓熊芭很是心疼地抱住了她,「羅莎莉,讓我們成為你的家人吧,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熊芭沒有注意到,在她抱住羅莎莉之前愛德華的手輕輕地動了動,更加沒有注意到她抱著的羅莎莉的視線看向了哪裡。

  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一些不同於原著的改變,因為經歷不同了,教導愛德華的人不同了,更是因為他們救下羅莎莉的時機不同了,處理手段不同了。這一個個不同拼湊起來,讓愛德華和羅莎莉之間起了小小的愛的火花。

  夫妻倆對此樂見其成。在他們終於坦言了彼此的感情之後,為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雖然參加婚禮的只有他們這一家人。羅莎莉是個固執的姑娘,她喜歡讓所有人都知道愛德華是她的,她不喜歡別的女孩投注在愛德華身上的視線。大大方方的讓世人知道他們是一對,這讓她很有安全感。愛德華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心裡也有些小高興,為了羅莎莉對他的在乎。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卡倫一家在慢慢地壯大。雖然和原著的軌跡不同,因為路線不同的原因,他們沒有再救下埃美特,但是愛麗絲和賈斯帕還是找上了他們。他們彼此之間長久的相處,早已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因為不老不死,他們需要經常進行搬遷,也因此見識了很多不同地方的風俗文化,結識了不少吸血鬼。

  他們曾經到福克斯住過幾次,和當地的狼人達成了協定,不傷害人類的前提下,偶爾去那邊住住。第一次去到福克斯的時候,熊芭緊張得不得了,生怕愛德華遇上貝拉以後被劇情所限再次愛上貝拉,如果真的那樣的話,羅莎莉該怎麼辦?後來馬雄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勸說了她不那麼緊張。

  愛德華人類時期就幾乎能從人的臉上看出他們的心思,被轉化之後能力更加強大,可以聽到所有人的心聲,曾經因為這個能力他對人類很是厭惡。

  因為聽不到熊芭和馬雄夫妻倆的心聲,他曾經一度認為他是不能聽到吸血鬼的心聲的,可是後來羅莎莉和愛麗絲等人的出現否定了他的看法。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是愛德華還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至少他很喜歡聽到羅莎莉的心聲,那會讓他知道她有多麼愛他,只和愛德華在一起的時候,她心中洶湧的感情幾乎可以將愛德華淹沒,不過愛德華表示他喜歡這個。

  他現在有了羅莎莉,根本不可能再去喜歡一個人類。

  熊芭被馬雄說服了,終於放下心來,不再去擔憂那些不可能發生的事。

  百年的時光,對於吸血鬼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瞬而已,他們為科技進步速度之快而感歎,也用這百年的時光學習了很多東西。正如愛德華對鋼琴的熱衷那樣,馬雄致力於醫學研究,熊芭致力於金融,夫妻倆帶著整個家族的人都熱愛知識和學習,他們有著漫長的歲月,但知識是學不盡的。

  幸福的時光過得總是太快,處於安逸和平和的日子裡的卡倫一家顯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直到愛麗絲預見到沃爾圖裡大軍的降臨,阿羅對他的老朋友的改變非常感興趣。夫妻倆不明白出了什麼樣的差錯才讓阿羅突然發現他們的不對勁,但顯然時間不容他們再多想。

  卡倫一家再次邁上逃亡的路。這一次,一家人緊緊聯繫在一起,他們彼此之間有著無法切割的情感。因為愛麗絲的預言能力,他們多次避開了沃爾圖裡的追擊,但也因為沃爾圖裡有追查能力的吸血鬼,他們總是甩不開沃爾圖裡。

  如果被沃爾圖裡追上,他們不知道自己將會面對的是什麼。沃爾圖裡太強了,幾乎沒有吸血鬼可以從他們的手中逃過,所以卡倫一家能做的也只是拼命地逃跑而已。再次差點兒相遇,馬雄終於看到了沃爾圖裡一方一個熟悉的面孔,是溫德爾。這就解釋了他們究竟為什麼會被阿羅發現的原因,是溫德爾告的密。

  幾十年前,溫德爾原本一直在逃離沃爾圖裡的搜尋,但這麼些年看著卡倫家族慢慢壯大,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為他的老朋友報仇了。為了他的老朋友卡萊爾,他不惜一切的投靠了沃爾圖裡,甚至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只為找出卡萊爾的下落。顯然阿羅對發生了變化的卡萊爾也非常感興趣,加上卡倫家族的壯大給沃爾圖裡帶來的危機感,他發動了沃爾圖裡向卡倫家族的逮捕。

  當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馬雄終於知道了自己錯在哪裡,這次的事給了他很深刻的教訓,在不知道原主是什麼樣的人之前,他本應該更好的打探的,可是因為他的大意,讓溫德爾發現了他不是本人,更是造成了這一次的危機。

  看得出卡倫家族的其他人對這件事抱著很深的疑惑,愛麗絲和愛德華是對整個事件最為瞭解的人,也是最疑惑的人。但因為對家人的體諒,他們沒有問出任何一個問題,只要這是他們所認識的卡萊爾和埃斯梅,這不就好了嗎?

  至於其他的,他們不在乎。


第9章 暮光之城九

  好不容易卡倫家族才借助著一個朋友的力量暫時擺脫了沃爾圖裡,後者的追捕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出來這麼久為了避免被抄了老家,阿羅還是帶人回去了。卡倫一家好不容易逃脫追捕,卻發現他們來到了福克斯,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安排嗎?

  夫妻倆安排孩子們到鎮上的高中念書之後,馬雄也在福克斯醫院找到了一份工作。難得的平靜生活讓卡倫一家都很珍惜,沃爾圖裡就像懸在頸上的一柄劍隨時都會砍下來,誰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或許這只是沃爾圖裡欲擒故縱的一招?不管怎麼說,他們終於還是在福克斯定居了下來。

  在福克斯小鎮,夫妻倆最在意的除了沃爾圖裡是否會追來,恐怕就是貝拉了。可是現在是一九九零年,距離正式開始劇情還有不少時間。卡倫一家現在就住了下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得搬離這裡,否則會被人類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這樣一來,恐怕他們是無法跟著原著的劇情走下去的了。

  熊芭甚至在出門散步的時候,還遇到了年輕的斯旺警官和他的夫人帶著小斯旺出來逛街。看著嬰兒車裡嘟噥著嘴的小女孩,熊芭終於不再那麼在意劇情了。和斯旺警官一家隨便聊了兩句,她就聲稱要回家做飯和他們告別了。在回家的路上她邁出的步伐都透著那麼一股子輕鬆的感覺,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你呀,整天東跑西跑的,害得我到處找你。」熊芭回家的路上,馬雄卻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攬著她的腰繼續走,「今天還沒有完成醫院的交接,我暫時不用上班有時間來陪你,你卻跑得沒有人影。現在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雖然愛麗絲沒有看到,但這並不意味著沃爾圖裡已經完全打消了主意。」

  他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未來隨時都在改變,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熊芭在他懷裡老實極了,嘟噥著,「那不是你忙嗎?以前你沒什麼愛好,現在你這麼喜歡醫學,我怎麼能打擾你呢。」穿越之前,馬雄整天忙工作賺錢養家,從來沒有表現出對任何事物的喜好,好不容易穿越之後他有了愛好,熊芭不希望他放下自己的愛好。

  兩人速度很快,即使是看起來像是逛花園的速度,但實際上不過幾句話的時間他們就快要到家了。到了家裡熊芭就有安全感了,就在可以看到卡倫家的房子時,一個黑影突然在他們眼前閃過,這麼快的速度,甚至連馬雄都沒反應過來,更別說戰鬥意識更差勁的熊芭了。

  不像是沃爾圖裡的人,否則他根本不需要躲!難道是溫德爾?對於他們逃亡的罪魁禍首,馬雄可是印象非常深刻的,隨時都想要找他算帳。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陷入現在這樣的困境之中。雖然他佔據了卡萊爾的身體的確是他理虧,可是溫德爾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們正面交談一番,直接就認定了他們不懷好意。

  對此,馬雄很是惱怒。難道這是他們自己想要造成的局面嗎?不過是命運的作弄罷了,他們自己也是受害人,為什麼要承擔別人的怒火呢?說來說去,還是溫德爾太過不信任別人的原因,馬雄想要和他好好談談。

  看來這一次不會是沃爾圖裡的手筆,多半是溫德爾自己的舉動。唯有做好周密的計畫,阿羅才會迅速地下手,在沒有把握之前,他是不會出手的。

  本能的,馬雄交代了熊芭一聲就追了過去,熊芭站在原地焦急的不行,心裡有不太好的預感。猶豫了片刻,她實在沒有辦法站在原地等待,就一個箭步追了出去。馬雄的身上有她早上噴的香水的味道,憑藉良好的嗅覺很容易就能找到他的行蹤。

  熊芭追到森林密集處,她甚至可以聽到山的那頭瀑布的水流聲,馬雄身上的氣味卻突然斷了!她努力辨認著方向,剛想要衝出去,就聽見一聲咆哮。

  聽到馬雄的怒吼,熊芭全身一顫。按理來說變成吸血鬼後她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小動作了,平日也不過是為了擬人而故意做出的,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同。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會兒他們在孤兒院,每每有人欺負她,馬雄就會咬牙擋在她面前跟別人打,甚至自己倒下了也要擋在她面前,他撐不住的時候才會發出這樣的怒吼。

  熊芭急得不得了,他到底怎麼了,在哪個方向。她迅速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辨別著到底哪個方向動物最稀少。終於選定了一個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要他再被別人打倒!他倒在她身前的感覺,她再也不想感受了。

  而就在熊芭和馬雄情況糟糕的同時,在學校上了半天課的愛麗絲卻突然在課堂上毫無徵兆的站了起來,老師都被她嚇了一跳。她面帶焦急的跟老師請了假又道了歉,迅速地帶走賈斯帕,然後找到了羅莎莉和愛德華。「家裡出事了。」僅是這樣一句話,就讓幾個老孩子大驚失色。「是沃爾力圖?」一邊從隱蔽的地方往回跑,羅莎莉一邊開口問道。

  「不確定。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我記得好像在沃爾力圖的隊伍中見過他。」愛麗絲回想了一下,肯定地回答。

  在孩子們趕過來的同時,熊芭終於找到了馬雄。一對一的情況下,馬雄卻被壓制得厲害,熊芭才找到他們的時候,馬雄的情況非常驚險,手臂差點兒沒被扯下來。相比起身經百戰的溫德爾,他們還是過於養尊處優了些。雖然不喜歡以多對一,可是馬雄現在的情況刻不容緩,在熊芭遲疑了不到幾秒鐘,立即決定上前去幫馬雄。

  穿越之前她也是孤兒院裡有名的小潑婦,每次馬雄被眾人打慘了,她就會拼命,再橫的小霸王也不敢招惹這不要命的丫頭,後來慢慢就沒有人欺負他們了。不過那會兒打架根本沒什麼章法,她就是沖上去拼命,氣勢十足。

  穿越之後的前幾年因為過得安逸,所以馬雄並沒有特意教她和人打鬥的經驗。只是世界大戰期間炮火紛紛,如果不學點兒東西自保,不是每時每刻馬雄都能顧得上她的。再加上並不是所有吸血鬼都不懷惡意的,所以漸漸她也學習了一些格鬥。

  從前溫德爾以一敵二也是有些慌亂的,但這些年他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居然越發厲害起來,即使對上熊芭和馬雄兩個人,也絲毫沒有落在下風。反而因為馬雄不時要護著熊芭的原因,他給馬雄身上添了不少傷痕。

  「支線突發任務:幕後的黑手!查出幕後隱藏的黑手,解決隱患。」「任務時限:無。」「任務獎勵:無。」「任務失敗懲罰:主線任務時限縮短。」

  系統已經百年沒有刷新過它的存在感了,要不是有個主線任務和隊伍頻道,她幾乎都要忘記這系統了,沒想到遇到突發情況它居然會發佈任務。熊芭和馬雄被突如其來的系統提示給嚇了一跳,一個在戰鬥中走神,一個為了又連忙護著她,一不留神下馬雄吃了一個大虧,他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本來夫妻倆以為溫德爾就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可是既然發佈了這樣的消息,顯然溫德爾只是被人當槍使了,到底是誰?誰對他們抱著如此深的恨意?又是誰一直這樣針對著他們一家人?熊芭都有些糊塗了。

  「溫德爾,你為什麼要攻擊卡倫一家,又為什麼要找沃爾圖裡來對付我們?」馬雄一邊對打,一邊發出疑問,除了想要分散溫德爾的注意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可以談判和平解決的話,誰又願意動手呢。

  溫德爾的表情說不出的憤怒與猙獰,「你敢說你是卡萊爾?」馬雄沒有回答,他馬上又冷笑,「那你還問我為什麼對付你們?我不管你是什麼,放過卡萊爾我就放過你們!」

  夫妻倆有些動容。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溫德爾一直糾纏他們居然會是因為他是卡萊爾的朋友。可是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放過卡萊爾,抱著內疚的心理,兩人一退再退,只是招架著溫德爾的動作而沒有還手。夫妻倆和溫德爾應該算是結下了無法切分的結了,他們沒有辦法把真正的卡萊爾還給溫德爾,更加沒有辦法從這個身體中脫離,他想要活著,想要和熊芭一起活著。

  看到夫妻倆的表情之後,溫德爾腳下有些踉蹌,手裡攻擊的速度也放慢了,可是很快,他的攻擊變得更加兇猛,甚至只攻不守像是要拼命和「殺死卡萊爾的人」同歸於盡一般。他仇視地看著夫妻二人,不一會兒馬雄身上就出現了幾道傷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遠處傳來奔跑的聲響,對於人類來說或許聽不到,但是在場的都不是人類而是吸血鬼,很快他們就明白,是卡倫家的其他人到了。溫德爾臉上的表情一凜,在熊芭的肚子上踢了一腳把她遠遠兒的踢了出去,馬雄臉色一變,就要起身去接,趁著這個空檔,溫德爾轉身就逃,果斷決絕沒有一絲猶豫。

  愛德華等人就在此時趕到了,他們正要去追,卻被馬雄制止了,「隨他去吧。」是他們欠了他……夫妻倆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一般相信,這個世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裡的人有血有肉,即使是吸血鬼也有著人類不一定能夠擁有的情誼。

  卡萊爾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友情,來自溫德爾的友情。

  原著裡是否有這個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在做什麼,為了誰去做。為了卡萊爾,他甚至犧牲了自己視為生命的自由,他是值得尊敬的。

  馬雄抱起熊芭,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後退,因為在他懷裡的人是熊芭啊……他們欠了他的,這輩子是還不了了。


第10章 暮光之城十

  溫德爾的到來讓卡倫一家非常警醒,愛麗絲的預見出了些問題,未來不斷地在改變。這說明應該是有人發現了她能力的弱點而針對她做出的調整。這樣一來就麻煩了,卡倫一家陷入了被動之中。

  逃不知該往哪兒逃,正面對上又絕對是他們輸的局面。「愛德華和羅莎莉,愛麗絲和賈斯帕,都逃走吧。」深思熟慮之後,馬雄最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比起一家人都覆沒的下場來說,只要家人不被他們牽連,對他們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沃爾圖裡名聲太大,就是夫妻倆對上他們也很有壓力,如果一定要有什麼人來抗下這件事的話,就由他們倆人來吧。

  不出乎意料的,孩子們都拒絕了。他們在一起近百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沒有血緣的維繫卻有情感的聯繫。他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夫妻倆被擒被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是夫妻倆給了他們家庭的溫暖,包括賈斯帕在內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離開。

  「既然如此,我們大家就一起面對吧!」馬雄這麼說,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卻是只有熊芭才會知道的了。

  卡倫一家如常的在福克斯小鎮生活著,愛德華和羅莎莉也見過斯旺小姐了,更是因為後者對孩子的喜愛,對斯旺小姐多加了幾分關注。工作日的時候,孩子們正常的到學校上課而馬雄也正常的到醫院工作,只有熊芭一個人呆在家裡,不時在網上炒股什麼的,或是出門買一些食物回家來學著做菜。

  接下來的日子,卡倫一家沒有再受到襲擊。但那一次襲擊事件深深埋在了他們的心裡,讓他們時刻提高警惕,提防著意外的發生。而隨著時光的流逝,孩子們也漸漸適應了福克斯的校園生活。俊男美女的隊伍,不管是走到哪裡,都是人們注目的焦點,特別是卡倫一家子關係有些亂,更是讓不少學生對他們充滿了興趣。

  在卡倫家族漸漸以為那次襲擊只不過是溫德爾的個人行為之後,大家都變得輕鬆了很多。熊芭也不這麼整天呆在家裡了,有時候下午到小鎮上走走,和斯旺警官的妻子聊聊天什麼的。在又一次一個人獨自回森林中心的卡倫家的路上,終於還是再次出事了。

  剛剛走到了森林的邊緣,附近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人影了。走著走著,熊芭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最近風平浪靜,就連溫德爾也沒有再次出現,所以她放鬆了警惕。但是危機感和第六感還在,她能夠感覺到危險。她停下腳步自然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森林裡太安靜了,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平日鳥鳴聲不停現在卻安靜得可怕。「出來吧,」熊芭冷靜而意有所指地說,「太明顯了。」

  原本一個人都沒有的路上,突然竄出了四個身影。其中一個被圍在中間的人顯然是他們的中的核心人物,雖然穿著長長的斗篷,但從窈窕的身姿可以看出是一個女人。

  「你是誰?」熊芭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顯然目前處於警惕狀態,好像只要有一個不對勁,她就會馬上撲出去。

  女人抬了抬手阻攔了他。「我知道你在拖時間等人來救你,」她走向熊芭,步伐邁得不大但速度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面前,「但是我不介意,因為他們現在都趕不過來的。」熊芭探究的看著她,除了想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更多的是想知道她的身份,想知道她到底為什麼針對卡倫家族。

  如果說溫德爾是情有可原,那眼前這人就讓熊芭摸不著頭腦了,現在看來之前支線任務所說的「幕後黑手」,應該就是眼前這人了。

  「你會知道為什麼的。」女人輕輕抬手捋下了斗篷的帽子,熊芭面前儼然是另一個她。

  不不不,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熊芭面前的儼然是另一個埃斯梅。

  熊芭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方卻不管她在想什麼,看她出神,馬上就開始攻擊她。熊芭的戰鬥意識本來就弱,在這麼出其不意之下,自然是被壓制住了。對方沒有叫同伴,只是自己上陣動手和熊芭單打獨鬥著,熊芭很不甘心,她才剛剛覺得日子有了真正的實感,憑什麼在這個時候給她一個晴天霹靂?

  「憑什麼?我也想問憑什麼。」熊芭雖然沒有說出聲,但是臉上寫滿了不甘心,對方也沒打算瞞著她,「我剛剛有意識的時候發現家人都不見了,時光追溯了百年。我以為卡萊爾會救下愛德華,然後他們就會遇到我……不,是遇到埃斯梅,然後我就可以找機會取而代之,繼續做埃斯梅卡倫。可是我沒想到,卡萊爾不再是卡萊爾,埃斯梅也不再是埃斯梅,卡倫一家依然親密,卻不是我認識的卡倫家了。」

  埃斯梅像是魔障了一樣,憤恨地盯著熊芭。她一直很幸福,是卡倫家族給了她那樣的幸福,她不想失去卡倫家族。反正都是她,把這個世界的埃斯梅取而代之也沒什麼關係。她是這麼想的,卻沒想到出了偏差,卡萊爾先遇上了埃斯梅,兩人甚至一起轉化了愛德華!不應該是這樣的!

  遇到溫德爾之後,她才發現原來卡萊爾已經不是卡萊爾了,埃斯梅當然也不會是原本的埃斯梅,卡倫家也隨之變了。她夥同溫德爾投靠了沃爾圖裡,試圖借沃爾圖裡的手來毀滅這個不能再成為「卡倫家族」的卡倫家族。

  卡倫家是溫暖的,她渴望這樣的溫暖,她跟隨這樣的溫暖,她懷念這樣的溫暖已經近百年了。可是就是那樣的溫暖,被眼前不同的自己和不同的卡萊爾所改變,那已經不再是她所期待的卡倫家了。只要想到卡倫家,埃斯梅覺得她的動作都快上了幾分,只要毀掉這個卡倫家,她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熊芭看著埃斯梅可怕的微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上她的時候的無力,熊芭不甘心自己就這麼離開孩子們。埃斯梅到底想做什麼她無法探知,但是她想要保護孩子們,保護馬雄。

  即使接近癲狂,埃斯梅這種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也不是熊芭能夠輕言對付的,果然埃斯梅壓制住熊芭的同時,還不斷地在她的身上造成傷害,明明輕易就能摘下她的腦袋,卻是像貓逗弄老鼠那樣,不停地給熊芭希望,然後又讓她失望。

  玩了一會兒,她好像感到很無趣,輕巧的打了一個呵欠,「果然還是和埃斯梅很像的。但是我不想看到從前的埃斯梅了,真是令人厭惡的溫柔。」這麼說著,埃斯梅臉上透著濃濃的厭惡,好像她有多恨從前的自己。

  一發狠,她終於還是解決了熊芭。吸血鬼不容易死亡,所以埃斯梅身後的兩個跟班立刻送上火把,讓她徹底解決了熊芭。「真好,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一個埃斯梅了。」火光在她的臉上跳躍著,說不出的詭異。

  眼睜睜看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消失在火光中,她高興的拍了拍手,「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其他人被頂著一樣的臉的我殺掉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那一定很有趣吧?」

  「阿羅交代要留下愛麗絲和愛德華的。」埃斯梅話音未落,身後高大的吸血鬼就往前邁了一步阻止她,嚴格來說他們並不是埃斯梅的手下而是沃爾圖裡的人,這次阿羅派他們出來輔助埃斯梅,可是也要求留下有才能的人的命。

  埃斯梅不悅的皺眉,「多嘴!」還沒等沃爾圖裡這三人反應過來,埃斯梅就迅速地解決了他們,在離開了卡倫家這麼多年後,她不知道為什麼變得越來越厲害,這些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還敢跟她多嘴。

  一同燒掉了阿羅派來的人後,埃斯梅邁著愉快的步伐往福克斯醫院走去。

  埃斯梅本想頂著這張臉來迷惑馬雄和幾個孩子,再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一舉拿下他們所有人。她沒有得逞,也再沒有得逞的機會。且不說愛麗絲的預見能力和愛德華的讀心術她打算怎麼解決,僅僅是馬雄她都對付不了。

  馬雄和熊芭多少年的夫妻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刻入了自己的骨子裡,一個照面他就看出了埃斯梅不是熊芭。他偷偷看了看系統頁面,突然發現熊芭的狀態變成了「等候室中」,這才發現事情的不妙,「你是什麼人?」本來他是想不動聲色的,但是發現熊芭的不正常狀態之後,他立馬就暴喝出聲。「你把埃斯梅怎麼樣了!」

  「哦哦,被發現了。」語氣有些遺憾,雖然聲音裡一點兒也聽不出來,但其實埃斯梅這時候心裡很不爽,不爽卡萊爾居然一眼就認出她和另一個埃斯梅的不同,這樣一來不就證明她的計畫完全不管用嗎?

  她不爽極了,自然也不想別人爽快,「你的埃斯梅已經被火燒死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這一個埃斯梅了。我就是你的埃斯梅好不好?」她天真的笑著,配合著那張美豔的面孔,只讓馬雄覺得全身發涼。

  什麼叫……被火燒死了?

  等馬雄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福克斯醫院都在尖叫,他的手裡提著埃斯梅的頭顱,人們都以為卡倫先生突然發瘋殺掉了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們不知道,熊芭才是他唯一的妻子,這個埃斯梅又算得了什麼呢。親手把埃斯梅的頭顱扔進了醫院裡的醫用焚化爐中,他好像沒了魂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裡。

  孩子們好不容易解決了阿羅派來輔佐埃斯梅的吸血鬼軍團,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和呆呆的馬雄。愛麗絲預見了埃斯梅和熊芭相遇的場景,不然他們怎麼也沒法想像得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兩個埃斯梅。他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馬雄,因為他們自己同樣悲痛。

  好半響,愛德華才咬牙切齒地說了四個字,「沃爾圖裡!」

  對於他來說,埃斯梅不僅僅是陪伴了他多年的親人這麼簡單,她甚至是自己母親的代替。自從梅森夫人去世,愛德華就把熊芭當做是自己的母親一樣對待,卻不想她現在就這麼死了。他瞭解熊芭,也瞭解馬雄,作為陪伴在兩人身邊最久的孩子,他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麼深刻。

  他想給馬雄一個仇恨的心和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可以用報仇這樣的藉口讓他活下去。

  馬雄沒有吭聲,只是輕輕移動了腳步,卡倫一家以為他已經被勸服的時候,他卻一躍縱身跳進了焚化爐中,熊熊烈火燒得很快,一眨眼就看不到馬雄的身影了。且不說愛德華聽不到他的心聲,但就連愛麗絲都沒有預見到他的動作,大家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就這麼看著馬雄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繼失去母親之後,卡倫一家又失去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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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員警故事一

  前一秒還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疼痛感,下一秒這該死的疼痛感居然轉移到肚子上了!熊芭已經多少年沒有痛過了,幾乎都快忘記疼痛的感覺了。一陣一陣的疼痛感特別明顯,幾乎讓她疼得失去意識,只能本能的根據耳邊的聲音動作,下.身幾乎覺得有被撕裂的感覺。

  眼睛沉重得無法睜開,熊芭甚至想罵人了,那埃斯梅是不是變態了呀,難不成在咬她的肚子?還是要把她撕成兩半?記得原著裡是個很溫柔的妹紙啊,怎麼讓她碰到這麼一個變態版的。這話熊芭說的有些心虛,要是有一天她能夠回到曾經的世界,發現自己和馬雄的身體裡有另外兩個人,她多半也是不會習慣的。不過就算不習慣,也不要把自己身體的頭摘下來燒掉這麼殘暴吧?

  熊芭胡思亂想的時候,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的消失,等她察覺到的時候,另一波疼痛感有湧了上來。這次比之前疼得多,讓她幾乎不能再思考,她只能恍惚地聽著外界似有似無的指揮聲,用力、吐氣、呼氣、用力……

  這聽起來像是生孩子的現場,這輩子她還能夠有那樣的機會嗎?理智告訴自己別做夢了,但她卻沉浸於那樣的想像之中,或許除了愛德華,她還能擁有更多的孩子,他們都是她的寶貝、她的生命。

  馬雄才跳進焚化爐,連火的灼熱感都沒有感受到,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站在病房外。身為一個行醫多年的醫生,他抬腿就要進手術室,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護士趕了出來,「關先生,您的太太給您生了一個兒子,恭喜了。」護士給他看了一眼,就把孩子抱走了,他後知後覺的覺得孩子的眉眼長得很好。

  看著周圍黑髮黑眼的亞洲人模樣,馬雄的第一反應是走進手術室看那個剛剛「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的女人,她會不會是熊芭?期待的心情填滿了他的心,只要一想到那個人不是他的小芭,他的心就被攥得緊緊的。他甚至沒想起來看一看系統介面,明明那才是最快最準確的方法,可他硬是沒想起來。

  「小、小芭?」他看著病床上那個女人,汗打濕了她的長髮,有幾縷甚至黏在了額頭上。馬雄突然生出把那縷頭髮撩開的衝動,但他還是忍住了。萬一那人不是熊芭怎麼辦呢?他該到哪裡去找她呢?

  筋疲力盡的熊芭咽了咽口水,想要睜開眼卻實在是沒有力氣,積累了好長時間的力氣,才蠕動了一下嘴唇,「老公……」要不是馬雄死死地盯著她,說不定就錯過了這有氣無力的聲音,但是現在他滿心都是歡喜。她答了他,她真的是熊芭,她還在他身邊!

  馬雄松了一口氣,腳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醫生見怪不怪的找了幾個男護士把他抬到了熊芭的隔壁床上,每天都有幾個新生兒爸爸腳軟的。醫生處理完器材那些東西之後,就推著小車出去了,臨走前還貼心的幫兩人關上了門。

  馬雄被抬到熊芭的隔壁床上,雖然腳軟但是心裡還是很清楚的,他馬上打開簡易的系統頁面,查看了熊芭的狀態。

  「衛欣,二十五歲,人類,職業總裁,特殊能力無。熊芭,靈魂體,特殊技能母愛。」「狀態:產後虛弱中。」「光環加持:本世界BOSS母親財運加持。」

  看到熊芭只不過是產後虛弱,並沒有什麼大礙後,馬雄終於放下了心。心裡突然升起內疚感,對於幾個孩子來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聲不吭就離開了他們,甚至沒有給他們一些忠告和教導,對於吸血鬼的世界來說,他們還算得上是青少年,失去父母的庇佑,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傷害。但他永遠不會後悔他的選擇,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永遠只是熊芭。

  熊芭昏睡著,他們幾乎有百年沒有入眠過了,馬雄不想吵醒她,所以又開始查看系統頁面,經過暮光之城,他隱隱覺得系統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或許他們並不是只有這兩次穿越的機會。他認真地查探著所有線索,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關雄,二十八歲,人類,職業高級警官,特殊能力無。馬雄,靈魂體,特殊技能無。」「狀態:四肢無力癱軟中。」「光環加持:本世界BOSS父親官運加持。」

  (待續)

  (續)

  「《暮光之城》過關評價:C,主線任務完成良好,隱藏任務失敗,支線任務完成一般。熊芭:頭腦不夠,戰鬥力弱,基本沒有可取之處。馬雄:軟肋太過明顯,其他基本合格。總結:暫時不能進入危險度較高的世界。」

  「檢測到低危險度世界,隊伍頻道關閉。」

  之前好感度、組隊系統和過關評價都是灰色不可讀取狀態,現在過關評價亮了起來,隊伍頻道卻又暗了下去。

  馬雄立馬就查看了過關評價,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評價,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些的確是他們的問題,但是他就是願意護著熊芭,就是喜歡看到她被他養得什麼都不需要想。可是看系統的意思,他們以後還會經歷危險的世界,或許他應該改變一些方法,把熊芭培養起來,不然她落單的時候真的很危險,在暮光之城經歷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是男人就要保護自己的妻兒,但也應該讓他們有自保能力才對,馬雄稍稍改變了一點兒自己的觀念,下定決心這次一定會好好教導熊芭,讓她能夠自己保護自己才行。

  想好了之後,他繼續查看著他們這次的任務,經過《暮光之城》的世界之後,他發現主線任務好像很重要,他隱約覺得如果不能完成主線任務,他們有可能會就此消失,這種感覺很微妙,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他不敢賭。

  「任務一:平安生育關祖。已完成」「任務二:認真教養關祖,阻止他的任何犯罪念頭。」「任務時限:本世界結束前」

  這些任務基本在馬雄的預料之中,但他沒想到這次居然還發佈了支線任務,而且和關祖沒有關係。「支線任務一:成為香港北區總警司,達成總警司成就。任務獎勵:總警司頭銜(在所有世界的警察局擁有高聲望,對槍擊有一定豁免幾率)任務時限:無」

  這個任務看來是獨屬於馬雄的任務了,熊芭那裡也應該有屬於她的任務,和她現在的職業有關係。這樣的情況似乎是系統為了增強他們倆的實力而設下的任務。馬雄剛剛經歷了很多事,思考速度慢了很多,不知不覺也慢慢睡了過去。

  就算是睡著了,他也一直面對著隔壁床的熊芭,他喜歡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熊芭的睡顏,更喜歡熊芭一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當然這麼肉麻的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兩人穿越之前熊芭還一直納悶為什麼不管頭天夜裡她是怎樣的睡姿,第二天永遠是面對馬雄的,隨著穿越到暮光之城,兩人沒有睡眠的需求,這也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熊芭睜開眼的時候,馬雄已經醒了。她實在是太疲憊了,不僅是因為剛剛生了孩子身體的疲憊,更多的是太久沒有入眠導致的精神上的疲憊,她幾乎想這麼一直睡到天荒地老,可是心裡不僅惦記著馬雄,惦記著他們現在的情況,惦記著卡倫家的幾個孩子,還惦記著她剛剛拼命生下來的小寶寶。

  這次分娩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因為凱爾的原因,她剛剛生完孩子甚至還沒有感覺到疲憊,就被轉化成吸血鬼,整個精神都抽離了身體,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和疲憊。這次可沒有凱爾切斷她的五感,讓她感覺不到疼痛,她一醒來就覺得自己到處都在疼,但這樣的疼痛卻提醒著她,她不再是一個吸血鬼了。

  「孩子們……」她驚慌地看向馬雄,用眼神詢問卡倫家幾個孩子的情況。周圍的護士和醫生都是亞洲人的模樣,馬雄也換了一副面孔,她自然明白兩人的處境不再是暮光之城的福克斯小鎮,雖然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但是熊芭本能的擔憂著她的孩子們。

  馬雄把護士們都趕了出去,關上門才簡單的給熊芭講清楚了當日的情況。「……孩子們已經長大了,他們都有了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有了自己的伴侶,只有你讓我放心不下。」

  熊芭知道他為了她拋下孩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以己度人馬雄如果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是堅持不下去的,她無法怪他不顧孩子,因為換做是她,她大概糾結一下或許也會隨他而去。

  好在孩子們雖然都是十*歲的模樣,但都是活了百年的吸血鬼了,又有著彼此的伴侶,失去父母或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熊芭唯一有些操心的就是凱爾了,他一直都不是個省心的孩子,又沒有個伴在他身邊約束著他,熊芭馬雄不在了,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馬雄看熊芭實在難受的樣子,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你昏睡的時候,我研究了一下系統。之前一直沒有重視這個系統,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對我們現在的處境很有幫助。系統讓我們穿越不同的世界,原因究竟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相信它一定有辦法讓我們再回到暮光之城的世界的。」馬雄畫了一張大餅,讓熊芭報以希望,這樣一來她有動力之下說不定真的有一天他們能夠回去看看那幾個孩子。

  聽了馬雄的話,熊芭也不再這麼掛念著卡倫家的幾個孩子,畢竟他們還有再見的希望。思念的情緒一過,她突然就想起之前生下的那個嬰兒。在暮光之城這麼些年,她有了屬於自己和馬雄的孩子,讓她很滿足。但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還能再有幾個孩子就好了,可惜限制于吸血鬼的身體,他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剛剛出生的那個孩子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強烈的母性湧上心頭,熊芭恨不得現在身體強壯到可以下床到嬰兒房去看看孩子。可惜剛剛護士就說過了,孩子的新生兒黃疸有些嚴重,需要在保溫箱裡呆上幾天,一時之間熊芭是看不到孩子了。

  寶寶的事情急不得,而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他們身處什麼地方,彼此又是什麼身份。


第12章 新員警故事二

  夫妻倆在暮光之城的世界活了近百年,早已活成了人精,三兩句就套出了想要知道的資訊。好在他們身處香港,所以之前兩人說英文也沒有引起醫生護士的疑問。關於兩人的簡單資訊,系統都提供給了他們兩人,現在要緊的就是如果在兩人的親友面前露出馬腳,可就糟糕了。

  馬雄從褲兜裡找到手機,第一時間查看了一遍通訊記錄,除了「老婆」以外通話記錄比較多的幾個人都被他記了下來。熊芭做的和馬雄差不多,不過她比較看重的是短信記錄裡的來往物件,從字句之間分析出到底哪個和她的關係應該好一些。

  不同於上個世界,之前卡萊爾和埃斯梅是孤家寡人,根本不需要對誰有交代,關雄和衛欣的人際關係不錯,要瞞過所有人並不那麼容易,兩人也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沒有被發現他們與之前的不同,順利的在這個世界活了下去。

  熊芭生下的那個孩子就是關祖。阿祖長得雪白可愛,五官精緻得不得了,黃疸褪去後護士抱來給熊芭夫妻倆看孩子時,熊芭抱著他就像抱著整個世界。離開了暮光之城等同於失去了卡倫家所有的孩子。要是沒有阿祖的話,熊芭連個寄託都沒有。因為生阿祖的時候難產傷到了身體,所以她這輩子只能有阿祖一個孩子了,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從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到有了那麼多孩子,簡直已經讓她不能再多加奢求什麼。

  熊芭雖然在暮光之城做過母親,但卡倫家的那些孩子都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像是跟在他們身邊最久的愛德華也是十幾歲才遇上的,她基本上沒有操心過孩子的成長。可是阿祖可是人類的小孩,正常的生長發育讓熊芭第一次有了做母親的實感。

  在阿祖四五歲的時候,熊芭卻發現一件事。關祖的智商奇高,按理說這樣的孩子一般比較孤僻,但他卻並不是這樣,掌控欲極強的他曾經妄想控制幼稚園所有的人,儘管失敗了,但最後他還是成了幼稚園孩子的頭。他是怎樣做到的熊芭不清楚,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毋庸置疑。

  不是說喜歡做領導人的阿祖不好,而是智多近妖的他比起一般的聰明人多出了一股戾氣,熊芭聽幼稚園的老師說有的孩子因為不服氣他的管轄而被欺負,這讓熊芭很憂心。一開始他不會隱藏的時候,熊芭還費勁兒糾正他的行為,想把他往正路上引,但他兩三次之後卻學會了偽裝。

  在人前在熊芭面前,他裝得像一個乖孩子一樣,但在熊芭不在的情況下,他還是會欺負其他的小孩、會做壞事讓別的孩子承擔責任,如果不是某次剛好被熊芭撞見,她幾乎以為阿祖真的是學好了,真的乖得不得了。因為撞見他帶著一群孩子對一個小男孩放狠話,他身邊的其他孩子都是一副揚武耀威的樣子,熊芭這才驚覺她對於教育阿祖這麼聰明的孩子完全沒有辦法,只得向馬雄求助。

  馬雄早就發現了阿祖的兩面行為,但他就這麼袖手旁觀著,對於孩子他沒多少感情,要不是因為熊芭的原因,他連一個正眼都不耐煩看阿祖一眼。撇開阿祖奪走了熊芭的注意力這一點而言,他比曾經的愛德華更像是他的孩子。就這麼冷眼旁觀著,馬雄還不知不覺生出了愛才的心思,恰逢熊芭向他求助,他自然就把教導孩子的責任攬了過來。

  (待續)

  (續)

  聰明人之間說話要簡單得多,雖然其中之一只是一個小孩子。阿祖雖然戾氣很重,但是對熊芭的感情很深,有牽絆的聰明人一般不容易走錯路,馬雄謹慎而試探地教導著阿祖,稍有不對就馬上改變方式。

  說來說去畢竟阿祖和愛德華不同。愛德華已經長大到可以平等對話的程度,他能夠理解馬雄話裡的意思,也知道好壞,但阿祖他還是個小孩子,稍有不慎就會給他塑造一個錯誤的觀念。

  在馬雄接手阿祖的教育後,阿祖終於不再用這麼粗淺的手段來達成他的目的了。至少誰讓他不高興,他不會自己出手而是挑撥著別的人出手了。沒錯,馬雄根本就沒有想著怎麼把阿祖教得乖巧懂事聽話,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個性,他放任阿祖的成長只限制他的道德底線,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不同。不過熊芭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反而以為阿祖就這麼變乖了,放心的拓展她的事業去了,她也是有成就可以拿的。

  而馬雄也只是偶爾對阿祖進行教導,身為重案組的員警,他的工作實在太忙碌了,雖然不需要像醫生一樣小心謹慎到極點,但抽絲剝繭找出真相也是他很感興趣的事。但他並不知道,因為他屢破奇案事業蒸蒸日上,有不少人眼紅他、記恨他。更加不知道,有些罪犯因為他的抓捕居然就這麼盯上了熊芭和阿祖。

  收到消息阿祖和熊芭失蹤的時候,馬雄有一刻的恍惚。作為吸血鬼太多年,即使重新變成人類將近十年他還是不習慣,潛意識裡很放心的認為沒有人敢動熊芭,但現在,偏偏有人碰了他的逆鱗!熊芭就是他的逆鱗!

  從孤兒院走出來的他不算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熊芭的存在,他說不定也是一個反社會人士,說到底是熊芭束縛著他的道德底線,這一點同阿祖是一樣的,所以他才知道怎樣教阿祖更好。有人敢動她,簡直就是在釋放馬雄心中的惡魔,如果熊芭沒事還好,只要熊芭受到任何傷害他都有拿著槍和對方同歸於盡的衝動。

  另一邊,熊芭早晨開車送阿祖去上學,開車到半路的時候車胎突然爆了。她下車查探的時候,蒙著臉的綁匪出現了。他們被迅速地帶往另一輛麵包車上,車裡的氣味很難聞,像是海產品的味道。一個綁匪拿出黑布蒙住了他們的眼睛,車子搖搖晃晃地發動,不知道要開向何方,但以路途顛簸的程度而言,不像是公路。

  熊芭和阿祖被抓走的時候,因為怕孩子受到傷害,熊芭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快速的分析著他們眼下的處境。眼睛如果一直被蒙住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綁匪不想讓他們看見,這樣一來綁匪就不會撕票。熊芭不清楚他們究竟是為什麼被綁架,她有兩個猜測,一個是為了錢,她的公司現在做得很大,或許有人眼紅所以綁架他們要求贖金;另一個是他們是為了馬雄而來。這兩個猜測中,熊芭更偏向於後者,因為如果是為了錢,要想更好的調動贖金,不應該綁架她本人才對。

  熊芭思考了一陣後,相信馬雄很快就會來救他們,但是中間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還是得儘快逃脫綁匪的控制。雖然如今不再是吸血鬼,但簡單的格鬥技巧還是在的,熊芭自信可以對付幾人,可惜她的力氣太小之前又沒有反應過來,不然綁匪根本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捉住她。

  綁匪是六個人,熊芭計算了一下,按照她的能力最多只能打倒四個,而且他們有沒有槍熊芭也不知道,如果有槍她的勝率會更低。她思考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按兵不動,如果那些人真的對他們動手,那她拼了命也要讓阿祖逃出去。

  車子晃蕩地行駛著,阿祖安安靜靜的呆在熊芭的懷裡,不哭不鬧乖巧極了,熊芭心疼地摟住他,摸索著親了親他的腦門,在他的耳邊安撫著讓他不要害怕。

  他當然不害怕,雖然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很快就冷靜地在腦中記錄著他們被帶走的路線。可惜被媽媽親了這麼一下,擾亂了他記錄的思緒,小臉也紅了起來。要知道,他已經上小學六年級了,還被母親親吻安慰真是太丟人了。他在心裡記了綁匪一筆,所有看過他窘迫模樣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當然人小力弱,他究竟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雖然看不上這些綁匪的綁架方式,但阿祖不得不承認這種簡單粗暴的綁架方式居然讓他束手無策。跟這些完全沒有智慧和思維的蠢貨較量,簡直是降低了他的檔次!被綁住的繩結他有十四種辦法可以掙脫開,聽過他們的聲音他能夠在脫離後抓住這些蠢貨,可是他必須顧慮他的母親,她嚇得一直把他抱在了懷裡。阿祖歎了一口氣,決定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嚇壞了疼愛他的媽媽。

  這對母子……他們真的是母子嗎?一點兒也不瞭解對方在想什麼,一點兒默契都沒有,偏偏還一直替對方著想。

  或許當他們聊一聊之後,以兩人武力和智力的結合,可以做到最大程度上安然無恙的逃離。

  終於車子停止了顛簸,停了下來。阿祖和熊芭兩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的傾斜,看來停車的地方應該不會很平整,那麼他們最有可能被帶到了山裡!只要知道他們行駛的路徑,根據車輪印警方很快就能找到他們!阿祖有些懊惱之前自己不夠專心,不然也不會被母親輕輕的一吻就忘記了記錄路線,而熊芭懊惱地想起之前她爆胎的地方剛好是一個沒有攝像頭的路口,馬雄想要找到他們的路線並不容易。

  或許,這對母子還是很有默契的。


第13章 新員警故事三

  熊芭和阿祖被帶到一間屋子裡關了起來,房間裡的溫度有些低,才進去了一會兒熊芭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有些冰涼。阿祖不知道怎麼鼓弄了一會兒,把捆住他自己手的繩結打開了,然後又很快給熊芭也解開了繩子。摘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熊芭才發現他們大概是在某個廢棄的廠房裡,到處堆著她不認識的機器。

  她伸手抱住阿祖,輕聲地安慰他,「阿祖別怕,媽媽會帶你出去的。」儘管知道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根本沒有辦法把他帶出去,阿祖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很感動,但還是嘴硬,「我才不怕呢,我看是媽媽你怕了。」

  熊芭拿嘴硬的孩子沒辦法,沒再理會他而是留心聽著外面的動靜。雖然離開暮光之城的世界之後她不再是吸血鬼了,但是大概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比普通人耳聰目明得多,正如此時,她留神就能模糊地聽到外面綁匪的對話。

  「準備好了嗎?叫炮仔打電話給那個員警,告訴他他老婆孩子在我們手上。」看來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這群綁匪的頭頭兒了,熊芭默默地記下了這個聲音,這次綁架果然是沖馬雄來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馬雄是怎麼擋了他們的路,他們究竟所求為何。熊芭有些憂心,可是綁匪說了這句話之後,只有一個人應了一聲就跑開了,看來是不打算在附近打電話,又或者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信號。

  綁匪自從綁了他們以後根本沒有說過話,本來熊芭以為他們是新手,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這樣。首先他們沒有暴露任何自己的資訊給熊芭母子,單憑這一點甚至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有沒有撕票的想法,只能說他們非常謹慎。

  其次雖然阿祖輕而易舉就把他們綁的繩結解開了,可是這並不代表是這些綁匪不厲害,畢竟再是謹慎的人也不會對一個小孩子產生防備心理。這群綁匪出其不意的綁架了他們母子倆,一定是有一個非常周密的計畫的。

  熊芭的車不可能無緣無故爆胎,而且還是在沒有監控錄影的地方爆胎,而開車的熊芭也根本沒有看到路上有類似玻璃渣能夠導致爆胎的物品。這間廢棄的廠房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匆匆準備的,從各個方面看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綁架。

  不過綁匪或許真的是第一次綁架。熊芭和阿祖兩個奇葩在路上一點兒也不害怕,綁匪居然根本沒有看出他們的反常之處,從這一點看來說不定這群綁匪不是第一次犯罪但卻是第一次綁架女人和孩子。正常的女人和孩子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這麼淡定,一點兒也沒有驚恐和哭泣的表現呢?

  讓熊芭覺得奇怪的是,這些綁匪居然在說過那一句話之後就全無聲息了,腳步聲也全無,連普通的談話都沒有!這麼強的紀律性,幾乎只有軍隊才能培養出來,這些綁匪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在熊芭的心中攪得她頭暈,有馬雄在她從來不用想這些的,她有些想他了。

  「你爸爸究竟在幹嘛,為什麼會惹上這些人。」低頭沉思,嘴裡卻不禁問出了這樣的話,儘管她根本沒指望有回答。「他最近調到了掃黃打非組。」她沒指望回答,但是卻意外的得到了阿祖的答案,她驚奇的抬起頭看他。

  對方正在整個房間裡找著什麼,熊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合格,這種時候想那些有什麼用,還不如像阿祖一樣找出路來的好。她一邊輕手輕腳的翻看著房間裡破爛的機器,尋找著有沒有趁手的武器,一邊嘴裡還小聲地和阿祖對話,「你爸爸告訴你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有些忿忿,她看起來沒有兒子靠譜嗎?

  阿祖在機器之間鑽來鑽去,動作小巧而靈活,聽到她這話卻不由翻了一個白眼,「爸爸上星期告訴你的,我只是不小心聽到了記住了而已。」

  啊,是嗎?熊芭訕訕地摸了摸臉。

  「媽媽,」阿祖小聲地喊了熊芭一聲,示意她過去,「這後面好像有一個通風管道。」

  熊芭眼睛一亮,用非常矯捷的身姿三兩步跨到了阿祖身邊,沒有發出一點兒響聲。通風管道被一台不知道什麼機器擋住了,但是把手靠近可以感覺到微弱的空氣流動,看來並不是一條死路。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堵住管道口的機器,可是搬開這個東西勢必會發出響聲,外面守著的綁匪可不是木頭人,聽到聲響一定會進來查看的。

  哎不對啊,他們都被關進來這麼久了,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居然沒有一個綁匪過來查看……外面到底有沒有人啊。

  熊芭示意讓阿祖不要動,然後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查看。這個房間除了剛剛阿祖發現的通風口以外,沒有任何視窗,大門是那種帶著一個小門的庫房大門,大門的中間有一條縫隙,熊芭就是靠它才認出這裡是廠房的。

  因為不知道外面到底有沒有人看守,所以熊芭小心翼翼地挪動過去,就怕被對方發現他們已經掙脫了繩索。從縫隙間能看到的範圍並不廣,他們被綁走的時候是早晨,現在外面的陽光很強,熊芭估計差不多是十一點左右。被綁的時候手機還放在車上不提,熊芭沒有戴表的習慣,這下估計了一下時間,覺得馬雄差不多應該早就找到他們的車了,現在恐怕是正在尋找線索。如果綁匪果真是籌畫已久,熊芭覺得應該很難找到線索。

  估摸過時間之後,熊芭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觀察有沒有人看守他們這件事上了。雖然看不到太多,但她可以仔細地聽一聽周圍有沒有呼吸聲,如果有人看守又沒有說話沒有動,那至少也應該有呼吸聲才對。

  正在她集中精力聽的時候,門縫間突然出現了一隻腳,嚇得她差點叫了起來。她抬起頭,發現一雙眼睛正透過門縫盯著她!黑黝黝的眼睛裡不帶任何情緒,但就是這樣越發讓熊芭覺得可怕!

  他早就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卻絲毫沒有阻止他們,像看戲一樣看著他們折騰,這樣的人絕對自信他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就是說之前阿祖找到的那個通風口應該是在他們的監視之下的!

  「別費勁了,」對方的聲音有些嘶啞,但熊芭聽得出就是之前她記下的那個聲音,「你們的一舉一動全部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關sir親自來了,我就會放你們離開。」他沒有做另外的假設,因為另一個假設的結果就是母子二人不能再留在這個世界上,熊芭也不會做另外一個假設,因為馬雄一定會來救她。

  「我的人守住了各個出口,女人孩子我不屑動,只要你們不逃跑,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熊芭沒有吭聲,對方也沒有勉強她,轉身大步離開,從門縫裡只能看到他已經走遠了。熊芭屏住呼吸,確定周圍沒有綁匪的存在了,至於有沒有竊聽器之類的,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這一點就連阿祖都比她熟悉得多,綁匪的話阿祖也聽到了,他小跑過來拉住熊芭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媽媽,我肚肚餓。」

  !!!阿祖從一歲以後就沒這麼嗲聲說過話!熊芭看著他的小臉,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了嫌惡的表情,但他還是忍耐著繼續說,「爸爸什麼時候來接我們,這裡還有老鼠,我好怕呀!」

  求別用這麼噁心的聲音說這麼噁心的話!熊芭打了一個冷戰,順著阿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隻老鼠從通風口鑽出來。

  綁匪應該沒有騙她,但是通風口這麼複雜的地形,難說他們有沒有漏掉什麼犄角旮旯。讓趨吉避凶的老鼠開路,也許能夠找到另一條路也不一定,阿祖的臉上也寫著這樣的意思。雖然在這裡等待,他們或許安全得多,但主動權始終是掌握在綁匪手上,誰知道綁匪會不會為了要脅馬雄而傷害他們呢?如果能逃出去,馬雄完全不必要受到綁匪的要脅。

  熊芭抱起阿祖,像他小時候一樣哄他,「阿祖乖,現在這裡沒有吃的,我們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爸爸就來接我們回家了,然後媽媽煮你喜歡吃的義大利面給你吃好不好?」熊芭從口袋中掏出之前綁住她的手的繩子,按捺住噁心抓住老鼠系在了它的腳上,「媽媽這就把老鼠趕走!」

  老鼠嘰嘰喳喳的叫聲聽得熊芭直起雞皮疙瘩,幾乎沒幾個女人不害怕老鼠的,熊芭也是一樣,抓住它之後,熊芭把它系在了堵住通風口的機器上。假裝把阿祖哄得睡著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

  阿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紙筆來,母子倆就在紙上商定了計畫。

  之前綁匪跟熊芭說話的時候阿祖悄悄試了試,發現那個機器並不重,而且他還找到了一些破海綿,墊在機器的底部可以讓聲音發不出去。在綁匪再次查探過他們的確睡著之後,母子倆睜開了裝睡的眼睛,開始逃亡的行動。

  「兒子,裝睡功力不錯啊,」熊芭讓阿祖在前頭爬,而她在後面掃尾,「以前我到你房間看你的時候,是不是都是裝睡?」

  阿祖一聲不吭地清理了管道裡的一些障礙物,不甘落後地反駁她:「媽媽你也不錯啊,我一定是遺傳你的。」

  這個怎麼能是遺傳呢?這明明是她在暮光之城世界裡假裝了百年的成果!吸血鬼不能像人類一樣正常新陳代謝,也沒有任何小動作,要想在人類社會偽裝下去,這些基本的演技她還是有的。可惜這個不能告訴阿祖。

  「好了,別說話了。這裡這麼悶,說那麼多話氧氣都消耗掉了。動作得加快了,差不多到了快要被發現的時候了,如果再找不到出路,我們得快點回去繼續裝睡。」


第14章 新員警故事四

  通風口雖然叫做通風口,但是因為廢棄已久的原因,裡面悶熱難當。才爬了一會兒熊芭和阿祖就都有些受不住了,累得不行。

  突然,阿祖停了下來,手掌直立做停止狀,熊芭也屏住了呼吸。他們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居然可以聽到談話的聲音。「準備得怎麼樣了?距離我們警告那個姓關的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他應該按照我們說的做了。」聽聲音,正是這群綁匪的頭頭,那個在門外跟熊芭說了兩句話的男人。

  「輝哥,如果他不管他老婆孩子怎麼辦?」原來他叫輝哥。熊芭暗暗記下他的名字,還有之前的「炮仔」,雖然這有可能都是化名,但是也是一個線索。他們逃脫之後,說不定可以憑藉著這一點找到這群綁匪。

  輝哥沉吟了半響,期間偷聽的母子二人緊張極了,甚至猜測他是不是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了。熊芭握緊了手中的鋼管,這是她在通風管道口裡那堆雜物裡找到的,這是她唯一可以用來反擊的武器。

  好半天,輝哥才說道,「我們得做兩手準備,如果這條路不通,看來我們就得想別的辦法了。」

  「那……姓關的老婆孩子怎麼辦?是不是……」未盡之意,是要撕票了。母子二人僵住了,互相對視了一眼,熊芭輕輕搖了搖頭。本來他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也不過就是這個猜測成真而已。

  輝哥似乎良心未泯,他否決了這個提議,「算了,我們這種人還是應該留點兒底線。如果他們聽話,那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就不要動了。關他們兩天再放回去,免得那個姓關的來給我們添亂。」

  熊芭輕輕碰了碰阿祖的腳,示意他繼續往前爬,既然這兩人也或者更多的人在這裡看守,那麼這條路是徹底走不通了。通風管道為了通風換氣,一向四通八達連接著整棟房屋,此路不通不代表沒有別的路可走。反正他們的話沒有什麼特別高的價值,還不如留著時間找出路呢。

  讓熊芭母子倆沮喪的是,通風管道通向的各個地方,不是有人守著,就是被堵了起來,綁匪們做了充足的準備以避免他們的逃離。他們爬了半天,最終還是爬進了死路。難道他們忍耐著管道的悶熱鑽了這麼久,只是為了偷聽綁匪的談話嗎?不!別說阿祖不甘心了,就連熊芭也牟足了勁兒想要逃出去。

  就在母子二人進退兩難,沒想好到底該如何做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響,仔細聽可以聽到類似「逃跑了」、「不見了」之類的字眼。難道綁匪們發現他們逃跑了?母子二人對視了一眼,看得出對方眼神中的堅定,熊芭心一軟,眼前的孩子雖然面容還是稚嫩的模樣,但是他已經初步有了馬雄的風範了,她為阿祖感到驕傲。

  「折頭,他們現在在到處找我們,勢必會分散人手,說不定有可乘之機。」熊芭果斷地說,這時候也顧不上聲音會不會發出去被綁匪發現了。之前她爬在阿祖身後,就是為了清除他們爬過的痕跡,每過一個分岔路口她就會做一些幹擾痕跡,真真假假令人難以分辨他們到底爬向哪一條路。所以現在綁匪想要找到他們並不容易,還有一點兒時間可以讓他們逃出綁匪的手心。

  不能被抓住!之前輝哥雖然保住了他們,但那也只是在他們會安分守己的情況下!現在母子二人已經有了逃跑的行為,他們不會再給母子二人機會了。

  要保護好兒子。熊芭捏了捏手中的鋼管,略有了一點安全感。「我們回剛剛偷聽綁匪說話的地方去!」阿祖還帶著稚氣的聲線,但是熊芭一點兒也不會再看低自己的兒子,他很棒!甚至剛剛不需要她的分辨,他就能找到最正確的道路,阿祖幾乎在爬過幾個分叉口後,推測出了整個通風管道的分佈和佈局。

  阿祖快速地把自己想到的統統告訴了熊芭,他的語速很快但是莫名的帶著讓人覺得可靠的意味,「那個輝哥是這群人的頭,發現我們不見了,他一定會帶頭去找。這樣一來那裡最多只有一個人看守!」熊芭一開始的確只感覺到了六個綁匪的存在,但這並不代表綁匪真的只有六個人。

  至少在他們爬過的幾個通風口就守了十來個綁匪,這麼大的架勢不可能只為了看守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他們肯定另有所圖。這麼一來,阿祖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綁匪孤身一人又沒有拿槍的話,熊芭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把他拿下。他們逃離廠房的幾率很大,但是離開廠房之後呢?母子二人根本不熟悉附近的環境,該往哪個方向逃都不知道。

  暫時沒時間考慮後續事件,他們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從綁匪手中逃脫。回轉身到第一個通風口,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輝哥不在,只剩下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綁匪守在那裡,通過視窗看起來外面應該是一個廢棄車間。聽到管道裡越來越嘈雜的聲響,綁匪也顯得有些焦灼,身體朝著他們被關的房間方向,似乎是在等消息的樣子。

  偷襲講究的就是個出其不意,阿祖靠在通風管道的牆壁上,使勁一蹬把通風口的窗子蹬了開來,熊芭馬上跳下去給了綁匪一擊。乾淨俐落地解決了他,甚至除了倒地的聲音以外沒讓他發出一點兒聲響。解決了綁匪,熊芭轉身把阿祖抱了出來,讓他小心地考察附近的情況,而她把他們從這裡逃出來的痕跡抹去。

  熊芭扶起綁匪讓他靠在管道口的窗戶上,剛剛處理好阿祖就回來了。「我剛剛看了一下外面有行車梁,這裡應該是一間機械加工製造類的廢棄工廠,剛剛關我們的房間可能是小倉庫。別的我就看不出什麼來了。」

  阿祖一副很懊惱的樣子讓熊芭很是無語,你都看出這麼多來了還一副這個模樣。什麼行車梁、機械加工製造的,熊芭一點兒都沒聽懂,她不免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這些知識不像是馬雄會教他的,學校總不至於還開設這些課程吧?

  阿祖簡單的回答她:「之前在電視裡看到類似的場景,好奇就去網上查了一下。」什麼電視裡會有機械加工製造的工廠啊,她怎麼沒看到。下一刻熊芭卻反應過來,阿祖是說電視劇裡的綁架情節。

  藝術源於生活,電視劇裡的東西有些時候還是很靠譜的,比如說綁架一般是把人質關到廢棄工廠裡什麼的。這麼一想,熊芭倒有些期待馬雄會不會也聯想到廢棄工廠,然後順著線索找到他們。

  「別想了,全香港廢棄工廠多得數不清,要是一間間的查,恐怕我們的屍體都發臭了,爸爸才能過來給我們收屍。」阿祖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狠狠地戳破了她的幻想。

  呃……不要這麼破滅嘛。

  通風管道裡傳來咚咚咚咚的劇烈響聲,熊芭迅速緊張了起來,阿祖卻用他的小手握住了她,拉著她跑了出去。他剛剛探過路,雖然有巡邏的人,周圍大型機械很多,只要小心一點不一定會被發現。

  「這些笨蛋,」阿祖小聲地嘟嘟囔囔著,要不是熊芭耳力好幾乎都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通風管道的材料是鋼板,本來只要動作輕一些是不會發出聲響的,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發出聲響,我們聽見不就跑得遠遠兒的了。要是我才不會這麼笨。」

  聽到阿祖這麼輕視綁匪,熊芭敲了敲他的腦門,小聲地在他耳邊解釋道:「我覺得他們這並不是笨,而是想給我們施加心理壓力。那些人沒有想到我們會主動出擊,現在他們以為他們像是甕中捉鼈一樣把我們困在了通風管道裡,自然不會怕我們跑掉。說來說去,還是那些人太過自信了。」

  終於有了做母親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這小子懂得太多,她都不知道要教他什麼好了。好在他現在年齡小,看待事情不全面有的東西她還是有機會掰碎了教給他的。阿祖用很驚奇的眼神看了熊芭一眼,這點兒自豪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咻地癟了。

  哎,看來兒子以前一直當她是無腦星人來著。也不想想,要是真沒點兒手段心機,他的母親大人是如何把公司開得這麼大的。

  說了半天廢話,母子二人終於溜到了接近廠房門口的地方。前面沒有障礙物了,可是大門正對面卻有一個綁匪在巡邏,他懷裡明顯抱著一把槍。從把那個綁匪打暈在地之後,熊芭就有些翹尾巴,可是現在面對著槍桿子,她卻蔫兒了,空手奪白刃她偶爾能夠做到,空手奪子彈那可是純屬找死。

  這下不好辦了,那個綁匪戳在那兒,簡直就是一個此路不通的標記。熊芭雖然擅長分析事件,但說起計謀來,她還是一個戰鬥力五的渣渣,還沒她兒子強呢。

  一個無助的眼神看向阿祖,熊芭就指著兒子給她指明人生的方向了。


第15章 新員警故事五

  面對這樣的情況,阿祖也沒什麼辦法了。

  畢竟他還小,這個年紀遇到這樣的事,不僅不害怕還幫著母親一起逃出來已經很不錯了,要讓他一下子就帶著熊芭逃出去那還是不太實際的。到現在綁匪們還以為母子二人是完全靠熊芭逃出來的,他們根本想像不到一個十歲都沒有的孩子居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哭不鬧,冷靜的思考如何帶著他的母親逃跑。

  綁匪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發現他們已經從通風管道裡逃出來了的,熊芭下手很重,雖然那個被打暈的綁匪不一定傷得很重,但是他昏迷的時間不會太短,這也為他們營造了躲起來的時間。

  阿祖這時候才露出了正常孩子的無助表情,熊芭也驚覺她不知不覺間居然把兒子當做和馬雄一樣無所不能了。到了最後,還是由她來拿主意,「現在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如果呆會兒實在不行就回剛剛那個大車間裡去,那裡有人看守他們不會想到我們躲在那個地方。」

  只是有一個最大的弊端,輝哥原本是守在那裡的,他可能還會回去,到時候要是迎面碰上,那可就糟糕了。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熊芭牽起阿祖的小手,本想避過巡邏的人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可是沒想到一轉身就發現剛剛被她打暈在地的綁匪捂著頭,直愣愣地站在他們的身後盯著她。怎麼回事!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醒過來?而且奇怪的是他醒過來居然沒有叫其他人,反而自己追了出來。

  因為綁匪帶著頭套,熊芭無法觀察他的神情,也就無法分析他到底要做什麼,她不著痕跡地把阿祖護在了身後,一言不發的同綁匪對峙著。

  這個綁匪很奇怪,之前用語言引導著要輝哥殺掉他們母子二人,現在又獨自找到他們,熊芭懷疑綁匪內部可能不止一個聲音,而且眼前的綁匪還是想要殺掉他們的一派。她警惕地看著他,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像是只要他有任何異動就會馬上沖過去一樣。

  綁匪罵了幾句髒話,隨意的朝旁邊吐了一口痰,然後兇神惡煞地走了過來。他捂著被打破的腦袋露出來的眼睛裡全是陰狠,「姓關的害得我們像老鼠一樣到處躲,現在他的老婆孩子落在我手上,我可不像輝哥講道義。還敢打我?」說著又罵了幾句髒話,他摻雜的口音太重,熊芭大部分都沒有聽懂。

  就在綁匪氣勢洶洶朝他們母子倆走來的時候,熊芭心裡閃過很多念頭,比如拖住他讓阿祖跑,比如她死了的話阿祖可能小小年紀就要失去雙親,比如她悄悄為阿祖成立的信託基金他會不會妥善使用,她最擔心的就是阿祖的未來。

  就在她心裡閃過無數個念頭的同時,槍聲響了起來。熊芭目瞪口呆的轉過頭,卻看到阿祖手裡平平穩穩地拿著一把槍,因為她剛剛遮擋住了他的身影,所以綁匪根本沒有注意到阿祖手裡拿著一把槍,就這麼直挺挺的中了槍。

  「你哪裡來的槍?」熊芭拉著阿祖快速地跑離原地,槍聲暴露了他們的存在,其他綁匪一定會很快的趕過來的。不過她實在好奇,雖然早就知道馬雄經常帶著阿祖玩野戰遊戲,可是她不知道阿祖居然會用真槍,更不知道他身上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槍。

  阿祖的心理素質很好,雖然剛剛開槍打了綁匪,但是他很肯定自己沒有傷及他的生命,要知道他的槍法是連馬雄都稱讚過的。他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和冷靜,雖然腳步邁得小可是速度卻一點兒也不比熊芭慢多少,「剛剛從他身上搜來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從通風管道爬出來以後阿祖在那個綁匪周圍逗留了一會兒,她原本以為他是去確認他到底有沒有昏倒的呢。「好了,槍聲會把綁匪都引過來,我們得快點遠離那裡,不然……唔!」熊芭分心跟阿祖說著話,卻不妨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拖到了一旁的機器後面。

  她快速地掙紮著,拉著阿祖的手也不知不覺鬆開了。右腳往後踢被對方躲過去,手肘也被擒住了,她剛想仰頭砸對方的下巴,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芭,是我。」短短四個字卻讓她迅速放鬆了下來。

  熊芭瞟了一眼一旁偷笑的阿祖,怪不得他剛剛什麼反應都沒有,原來是看到他爸爸了。深覺自己在兒子面前丟了臉,熊芭也不給馬雄什麼好臉色,不過現在不是鬧性子的時候,「你怎麼進來的?外面的看守很嚴,我和阿祖繞了很久都沒敢跑出去。員警都在外面嗎?」

  「不,我是一個人來的。」馬雄的臉色算不上好,不過他仍然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看著一旁臉上寫滿興奮的阿祖,馬雄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兒子,我剛剛都看到了,你都能把你媽保護好了,真是長大了。要不是那一聲槍響,我還找不到你們呢。」

  (待續)

  (續)

  腳步聲響起,聽起來人還不少,一家三口馬上凜聲,馬雄雙手往下按示意他們蹲下,然後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自己又用食指往外指示意他去觀察,臨走前又不知道從衣服哪裡掏出兩把袖珍的手槍交給母子二人。阿祖和熊芭嚴肅地點了點頭,馬雄看著這兩張長得非常相似的臉,都是他的寶貝,他會保護好他們的。

  阿祖簡單地教熊芭怎麼托著槍把、怎麼瞄準,就算不敢開槍,至少也要有個架勢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馬雄很快就回來了,「我來之前已經勘察過逃跑的路線了,但是現在綁匪加緊了盤查可能得先開一條路出來。」開一條路說得輕鬆,但真正的意思就是要把堵住路的綁匪統統清理掉,對於熊芭來說還是困難了一些,她才剛剛學會握槍的姿勢。

  「阿祖,我把撤退的路線告訴你,一會兒我掩護你們,你要帶著你媽媽逃出去,明白嗎?外面有飛虎隊候著,一出去馬上就沖進員警的保護圈裡,但是不要相信任何人,我懷疑警方有內鬼。」馬雄把兒子拉到一邊交代著,不是他不相信熊芭,而是這種事情她的腦袋根本轉不過來,還不如交給一直培養著的阿祖。

  阿祖果然不會辜負他的期望,稚嫩的小臉上滿布嚴肅認真的神情,他把這次的事情當做了馬雄佈置給他的一個任務,而熊芭就是他需要承擔的責任。熊芭雖然不知道他們父子倆在說什麼,可是心裡卻也隱隱有著猜測。

  馬雄帶著他們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她還能猶有餘力的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我和阿祖在外面等你。我一早就公證過阿祖名下的信託基金,如果我們不在了,他也是可以自己活下去的。」這句話是對他的暗示,也是威脅。

  如果你回不來,我就不要兒子了,反正兒子自己有能力活下去的。要知道,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對於熊芭來說是多麼的痛苦,她真的很愛阿祖,就像愛他的哥哥姐姐那樣愛他。可是沒有馬雄,她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就算她想要頑強的活下去照顧孩子,但是問題是她根本做不到。

  馬雄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對阿祖的感情很深,甚至比暮光之城的世界裡在一起百年的愛德華還要深。因為阿祖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孩子,他見證了阿祖的成長,愛德華畢竟是轉化吸血鬼之後才成為他的兒子的,與其說馬雄把他們當做孩子,不如說他把他們當做是親近的晚輩。

  熊芭的威脅,的確讓他有些緊張,他還有很多沒有教給阿祖,聰明的人容易走彎路,如果現在就放手阿祖的未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他嚴肅的承諾,然後轉身再次交代阿祖,「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媽媽,我相信你能做到的,爸爸為你感到驕傲。」這大概是阿祖聽過從馬雄口中說出的最高的表揚了,他挺起了自己的小身板,像是警官宣誓一樣鄭重。

  一時之間,熊芭和馬雄似乎看到了阿祖的未來,他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孩子。

  「什麼人!」突然有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熊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蒙面的綁匪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所在之處。「快帶你媽媽走!」馬雄推了推阿祖,轉身跑向另外的方向,一邊跑一邊從衣服裡掏出另一把槍。

  阿祖聽從馬雄的吩咐,拉住熊芭的手就帶著她往馬雄之前勘測好的路線開始狂奔,而熊芭雖然被氣氛影響而雙目含淚,但卻堅強地加快了她的步伐,身後的槍聲響起,他們誰也沒有回頭去看。

  因為母子倆都不想看到,馬雄受傷的場面。

  「媽媽,我會保護你,」阿祖抿著嘴,眼眶紅紅的,時不時迅速地用衣袖摸一下眼眶,「也要保護爸爸和其他人。」他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宣誓,連熊芭都不自覺被他鄭重的語氣感染了,情不自禁地「嗯」了一聲表示贊同,「我一直都相信阿祖。」

  所以阿祖你要堅強啊。

  槍聲不絕於耳,阿祖帶著熊芭沿著隱晦的標記找到了警方的駐地,此時高層的員警們正在為什麼時候調動飛虎隊而爭執,見到身為人質的母子二人出現,才知道馬雄單槍匹馬沖到綁匪的老窩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救了出來。

  怪不得馬雄會單槍匹馬沖進去,要是任他們吵完再去救人,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馬上出動飛虎隊去救關警官!時機不等人,容不得我們再繼續爭執下去了。」阿祖和熊芭的到來也帶來了馬雄的消息,警方不可能坐視一名優秀的高級督察的生死不理,這場爭執終於有了一個結果,只是不知道馬雄究竟能不能撐到救援的到來。

  現在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著,最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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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員警故事六

  清晨,鬧鐘響個不停,熊芭終於還是被它打敗從睡夢中被吵醒了。今天早上她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將要召開,所以昨天晚上上了三個鬧鐘以防止自己因為貪睡而錯過會議的時間。翻身起來,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她伸手摸了摸,被子裡還有餘留下來的溫度。

  「起得這麼早,」掀開被子下床,暴露在外的肌膚因為接觸到寒冷的空氣而起了不少雞皮疙瘩,她一邊套上衣物一邊抱怨道,「明明知道我今天要早起,也不叫我一下。」穿好衣服之後,她去敲了隔壁的門,「阿祖,起床了!」

  熊芭沒有進阿祖的房間,從他十二歲開始熊芭和馬雄就嘗試著給他個人的獨立空間了,所以就算明知他昨天晚上不知道玩什麼玩到淩晨,熊芭也沒有管他,只是盡責地按照他的要求每天早晨叫他起床。

  餐廳裡的桌子上擺放著兩份早餐,熊芭隨手拿起一片麵包叼在嘴裡,轉身打開了電視。

  「……罪犯在逃,具有強烈的攻擊性,市民們如有發現應儘快通知警方……」最近每天早上都在播放類似的新聞,好像是最近有個犯罪團夥搶劫了銀行現在在逃。

  這些人惡劣的不止是搶劫銀行,他們的行為可以稱作是挑釁警方了。不過熊芭不是很關注這些事,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的公司上,甚至還拿下了系統裡她的第一個成就「千萬富翁」。

  熊芭雖然忙,但還是很關注老公和兒子的。最近馬雄和阿祖都很忙,就是因為這群在逃的搶劫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這麼多天一直都沒有被抓到。她記得前些天警方還信誓旦旦的發表聲明說很快就能將這群人緝拿歸案,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抓到人。

  身為警務人員的家屬,多多少少還是需要關心一下這些事情的,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說不準這案子就會落到阿祖或者馬雄頭上。熊芭攤開桌上的報紙,不出意外也看到了同樣的新聞。她才讀了幾個字,阿祖就從樓上下來了,頭髮亂糟糟的樣子在熊芭眼裡分外可愛,恨不得去揉揉他的腦袋。

  「起來了?你爸爸早上做了早餐就出門了,快點吃了早餐準備一下我開車送你去警局。」本來應該是馬雄捎帶阿祖的,可是這幾天阿祖每天忙到很晚,起得也太晚,所以就換成熊芭送他了。

  阿祖難得只有在母親面前才會這麼乖,要是讓警局他手下那堆人看到了他現在的模樣,說不定要大跌眼鏡了。在阿祖手下那群人的心裡,阿祖就是個大魔王,冷酷無情得不得了,但就這樣還是有很多人爭著要進入隸屬阿祖的隊伍,就因為他超高的破案率和堪稱警隊第二傳奇的成績。

  自從當年震驚全香港的警務人員家屬綁架案發生後,群眾和警方就開始重視警務人員家屬的安全,也就再也沒有發生過警務人員的家屬被綁架的事件。而在那起案子中,受傷最重的正是馬雄。

  他單槍匹馬救出老婆孩子當然不可能沒有付出任何代價。被飛虎隊救出來之後,他身中數顆子彈,搶救的醫生甚至下達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那段時間對於阿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不僅是因為馬雄,也因為熊芭的身體。

  或許是因為馬雄被救了出來,她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就昏迷了過去,經過醫生的檢查,得出的結果是她發揮了身體的潛能做出了超負荷的動作。要不是因為一直撐著一口氣,早就應該倒下去了。

  馬雄在搶救,熊芭又昏迷不醒,所有事情就壓在了阿祖的身上,他不過只是一個小學生,卻要被逼著面對這麼多事。不僅要應付媒體的採訪,還得支撐著熊芭的公司,說他心力交瘁也不為過。

  因為總裁的昏迷,熊芭的公司股價大跌,阿祖對這方面沒什麼天賦,但對人心卻十分洞悉。他坐鎮公司期間,用霹靂的手段震住了一干股東,雖然他算是狐假虎威借了熊芭的勢,但這樣的魄力已經是非常驚人了。

  當阿祖決定要投身警校的時候,公司裡的一干股東還有些遺憾他居然不想子承母業,帶領公司開創一番新的事業。這也是阿祖給股東們的印象太過深刻的原因,事實上阿祖對於經商沒有太多的興趣。

  早在從廢棄工廠逃出來的時候,他就告訴過熊芭,他會保護她會保護每一個香港的市民。坐鎮公司是不想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心血被糟蹋了,而做員警卻是他的夢想。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熊芭醒來後,馬雄也撐了下來度過了危險期。可以說最艱難的時刻,是阿祖自己撐下來的。在這次事件後,他真的成長成可以被依靠的孩子了,雖然他才只有十歲不到。熊芭心疼他,馬雄卻為他驕傲。

  「媽,最近自己小心些。那夥搶劫犯是高智商犯罪,不僅在搶劫過程中開槍打傷了很多員警,而且在隨後的追查中,殺害了不少優秀的員警。就連陳督察都已經栽在他們手裡了,我懷疑他們有反員警傾向,是故意引警方到事故現場的。」阿祖吃著麵包,神情清醒了很多。

  電視裡的聲音他也聽到了,這個案子雖然不是由他負責的,但是這個案子影響惡劣,已經成為每個員警都在關注的事件了。更何況,這個案子是由陳督察負責的,陳督察作為阿祖最大的競爭對手,他的能力是阿祖也認可的。阿祖是警隊的第二傳奇,而警隊的第一個傳奇就是由陳國榮督察保持的,他和阿祖一樣保持了百分之百的破案率,都是非常優秀的員警。

  熊芭聽了不知怎麼竟然覺得有些耳熟,但她把這事歸結於之前有過類似的案件而沒有多加關注,她的注意力反而放在對方有反員警反社會傾向這件事上,「我又不是員警,反倒是你和你爸爸應該注意安全,」她擔心的看著阿祖,「我不反對你做員警,但是一定要為了我而保重自己知道嗎?永遠要記著,你受傷媽媽比你還痛。」

  阿祖差點兒沒被她這麼肉麻的話弄得噎著,他連忙喝了一口牛奶咽下了嘴裡的食物,訕訕地回答,「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小心的。」以往他太拼命,收了不少傷,雖然馬雄覺得這是男子漢的證明,但是熊芭還是因為他的傷流了不少淚,從那以後他受傷了都不敢讓熊芭知道,可是她每次還是能夠察覺到,他只好儘量讓自己不受太多傷。

  這次的案件,如果陳督察不能振作起來,上頭有可能會交給他,這種事他可不敢告訴熊芭。想到這個案子,阿祖的眉頭不知不覺皺得緊緊的,雖然沒有直接負責這個案件,但他之前就關注過,那群匪徒看起來並不像是缺錢才去搶劫銀行的,反而看起來更像是為了挑釁警方。

  不過他沒有正式接觸過他們,也不好得直接下定論。倒是陳督察的事情讓人唏噓,雖然身為競爭對手,但阿祖和他已經神交已久了,知道他的經歷也有些感同身受。正想得出神,熊芭「啪」地一聲打上了他的頭,「想什麼呢!都快吃到鼻子裡了,快點吃完了我送你,我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呢。」

  把阿祖送到警察局,熊芭轉身就開車回了公司,最近有幾個大項目,如果辦得好說不定公司的規模能擴大好幾倍。熊芭經過暮光之城的世界,對於很多事情都很感興趣。之前是因為吸血鬼的身體不適合出現在人類社會,沒有實踐的機會,現在她能把所學應用起來,她覺得很快樂。

  阿祖在熊芭和馬雄面前是乖乖兒子,在警局可是人見人怕的鬼見愁。對於上司來說,他不服管教、桀驁不馴,但又的確是一個破案的好手,讓人又愛又恨。而對於阿祖手下的員警來說,他令人敬佩卻又讓人畏懼。在他面前,總讓人覺得自己卑微愚蠢到了塵埃裡。

  阿祖很優秀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外人對他的觀感總是非常複雜的。

  「關sir,總警司那邊叫你去一趟。」阿祖剛剛換了警服坐下,就有看著眼熟的員警來找他,他只得又站起來。總警司說的是馬雄,不過警局裡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兩個「關sir」居然是父子倆,也是阿祖不喜歡有人說他靠父親的支持上位,馬雄也喜歡阿祖這股子衝勁,所以這關係就瞞了下來。除了相熟的同事朋友,沒幾個人知道。

  阿祖走進辦公室,順帶關上了門,馬雄坐在桌後處理著事務,阿祖出聲喊他,「關sir。」

  馬雄抬頭看了他一眼,「等會兒,我這里弄完了再跟你說。」阿祖一身警服筆挺,看上去非常帥氣,他一路從重案組走到馬雄的辦公室,路上偷看他的女孩兒可不少。而坐在桌後的馬雄卻是一身西裝,當初那件事之後,他破獲了重案,又親手抓住了重案犯,一路升職到香港北區總警司的位置,就很少親自出動查案了。

  可以說,阿祖為了是接他的班才被調進重案組的。


第17章 新員警故事七

  馬雄把阿祖晾在一邊,阿祖也絲毫不介意。如果說他把陳國榮督察看作是競爭對手,那麼對上馬雄,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崇拜了。在警局,他們不講父子情誼,只談公事。

  過了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馬雄終於合上了資料夾。「那件由陳國榮督察負責的搶劫案你知道吧?」阿祖一聽,心下立馬明白這是要把這個案子交給他來辦的節奏了,馬上就點頭,「是的警官。」老實說他對那群挑釁警方的匪徒很上心,看得出那些人文化程度很高,是難得的高智商犯罪。

  阿祖為人有一股戾氣,雖然後來被熊芭和馬雄教化了不少,但這股戾氣還是影響了他的心性。他成為員警的同時,更喜歡接一些富有挑戰性的案子像是這次這起搶劫案。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對上豬一樣的對手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反而是對上神一樣的對手,更能讓人激起挑戰的心理。他喜歡換位思考,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是犯人他會怎麼做,得出來的結論是除非是他自己不想再玩下去,否則絕對不可能被警方抓到。

  像是這一次,阿祖找和陳督察相熟的警官問了問當時的情況,匪徒先是設下了陷阱抓住了陳督察手下的那幾個員警,然後當著他的面射殺了他們。這樣的行為無疑會激怒陳督察,他畢竟是非常優秀的員警,如果不是因為匪徒手中有人質,還說不準到底是誰勝誰負呢。

  如果是他,他一定會從心理上首先擊垮陳國榮,讓他再也興不起和自己作對的心思,然後再看著他從一個警隊的未來變成一個廢人。光是想想,阿祖就覺得很慶倖。要是自己真的想不開反社會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阻止自己的人嗎?喔,差點兒忘了爸媽。他們怎麼放任自己有反社會的傾向……

  「你這小子,在我面前也敢走神?」馬雄起身狠狠地敲了敲阿祖的腦袋,剛好和早晨熊芭下手的位置相同,傷上加傷。阿祖捂著腦袋嗷嗷地叫,就像是馬雄對他動用了私刑一樣。

  馬雄頓時無語了,好在這小子進來的時候關上了門,不然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看他呢。「好了,別裝模作樣的了,我根本就沒用力。」馬雄瞪了他一眼,心裡其實對這個兒子滿意的不得了。

  鬧了一下當然不能影響正事,馬雄清了清嗓,嚴肅地又開始說案件,「這個案子連陳國榮都栽了,警隊根本沒有人敢接手,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就交給你了。不過記得要好好兒保護自己,不然你媽媽不知道要哭多久了。」

  兩人唉聲歎氣地坐在那裡,想著那個世界上他們最愛也是最愛他們的女人,真是拿她的眼淚沒有辦法。

  阿祖從總警司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模樣,任誰也猜不到他剛剛居然會在辦公室裡和總警司一起唉聲歎氣的哀歎自己母親的眼淚。「放心吧警官,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前,阿祖只留下這麼一句話,馬雄辦公室門外的眾人都在猜測總警司到底找惡魔祖什麼事。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工作!」阿祖掃了周圍一眼,馬上就有人出來制止大家的偷窺。直到沒有人再好奇他們的談話之後,阿祖才滿意的轉身離開。他才不管別人給他起了什麼樣的綽號呢,這些愚蠢的人,沒有一個讓他覺得有點兒意思的。唯一有意思的那個,偏偏現在受傷住院了。

  陳國榮督察如今還住在醫院裡,他被爆炸的餘波震傷了,雖然沒有危及身命,但是畢竟也不是小傷。阿祖到醫院去找他,是為了案子的交接,也有順便看看同僚的意思。

  陳督察很快就做好了交接,阿祖看得出他有報仇的意思,也很理解他的心情,但是這個案子既然已經交給了自己,他不希望陳督察會擾亂他的安排。這次的事情他有很多疑問,明明按照陳督察的身手和佈置,根本不可能出這麼大的紕漏導致收下的員警被抓,到底是為什麼發生這種事,阿祖心裡隱隱有著猜測。

  本來世界上就沒有純白純黑的事物,就算有人告訴他這次是出了內鬼,他也不會有一點兒的驚訝。當年他和熊芭被綁架的事件,如果說沒有內鬼,誰都不會相信,偏偏就算是馬雄坐上了北區總警司的位置,也絲毫查不出那人的馬腳來。

  阿祖的拳頭捏得緊緊地,被修剪的很好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了白色半圓形的印記。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查出來那人是誰,他要讓那人付出代價!害得他差點兒成為孤兒的代價!

  回過神來,他拿著檔在他的辦公室裡翻看陳國榮關於這次案件的記錄,有幾份口供看起來問題重重,他想起離開醫院時陳國榮的樣子,輕輕歎了一聲。「看來這次的事的確有點兒意思,說不準還能給警隊逮住一隻蛀蟲也未可知。」

  或許是阿祖名頭太響,他接受這件案子之後,匪徒們短時間內沒有再次犯案。阿祖順藤摸瓜,除了逮住那個在任務中私吞贓款的黃森以外,卻再也沒有收穫了。阿祖懷疑黃森還知道別的,可是黃森卻在這個時候被槍殺了,這條線索就此斷了。對於自己沒有保護好重要證人這件事,阿祖懊悔不已,既然匪徒專門來襲擊了黃森,就證明瞭他手裡掌握的證據一定是會威脅到匪徒的。

  而另一邊,陳國榮萬萬沒想到自己過命的兄弟居然會出賣自己!他更是因為這件事變得更加頹廢,認為自己太失敗了。其實也是他想太多了,黃森和陳國榮有過命的交情,阿祖可沒有,所以陳國榮沒有想到出賣他的人會是黃森,而阿祖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查到的原因。

  雖然線索斷了,但阿祖相信這群匪徒肯定不會就此甘休,他看過這次事件的檔案,經過心理學家的分析,這群人有著很嚴重的反員警傾向,所以他們一定會再次犯案的。既然他們沒有再次犯案,阿祖除了查之前查過的東西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一來這件案子並不是一開始就由他經手的,他沒有直面那群人,二來這麼長時間過去,匪徒們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他們年紀不大和根本不是為錢之外,什麼都沒有查到。這樣的情況,冷靜機智如阿祖,也只能束手無策的等待他們再次犯案了。

  馬雄並沒有把這件案子放在眼裡,他心裡想當然的覺得阿祖能夠解決一切問題。而熊芭是根本被瞞住了,什麼都不知道。週末的時候,她甚至還把整天呆在房間裡研究案情的阿祖拖出了家門。

  「公司裡有個聚餐,股東們都想見見你。你看看你整天窩在家裡,臉色都不太好了。」熊芭絞盡腦汁想辦法讓阿祖出門,阿祖每次為了案子,就整夜整夜的不睡,這種情況可不少見,她都快為他擔心壞了。

  要是能把他帶出門,讓她做什麼都行。這邊公司剛說了要辦什麼聚餐,她馬上就回家來要帶著他出門去走走。她還有理由,「說不定出去走走就有靈感了呢?」

  阿祖悶笑,這媽真是個活寶。他是個孝順的,熊芭不管提了什麼要求,他都乖乖照辦,換了衣服就跟著出門了。「今天周董事帶著他女兒也過來了,記得給人家小姑娘一個好印象啊。」阿祖二十幾了,還沒有交過女朋友呢,聽說那個叫周蘇的女孩挺不錯的,熊芭這才上了心。

  沒想到今天出門還附帶相親,阿祖愣了愣,但還是乖乖跟著走了,就當交個朋友唄。

  沒想到,到了現場一看,居然還是認識的朋友。「Sue?」

  「Joe?」周蘇百無聊賴的坐在父親身邊,聽著幾個長輩談天說地,完全沒有料到居然能在這裡看到阿祖。

  說起來他們認識了一段時間了,是因為極限運動認識的。阿祖是員警世家出身,投身警校之前也猶豫過到底要不要報考,但就是因為接觸了極限運動,他才真正的下定了決心。他和Sue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還有一群不錯的朋友,只是因為他投身警校而其他人紛紛出國的原因,才斷了聯繫。

  今天在這裡遇見,完全是意外之喜。


第18章 新員警故事八

  「媽,我和sue出去玩會兒。」阿祖和周蘇聊了兩句,突然跑到熊芭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熊芭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玩兒,要照顧好人家女孩。」熊芭話音未落,周董事就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哈哈,年輕人都是這樣,讓他們去玩吧,我們就別操那麼多心了。」

  「最近有個線上遊戲很有趣,跟我們一起去玩玩?火爆他們也很想你,我今天本來和他們有約的,卻被老爸帶來這裡了,沒想到居然能遇上你,這下可算是意外之喜了。」周蘇笑顏如花,本來就是很漂亮的女孩因為這樣的笑容更是為她增色不少,阿祖也沒少看她。雖然一直沒找女朋友,但這不代表他不喜歡漂亮的女孩。

  周蘇也發現了阿祖的目光,頓時挺了挺胸,她早些時候就對阿祖有好感了,可是他卻一直沒表態,所以他才會和火爆在一起了。「對了,我們得先到場子裡去找他們,這個時間他們恐怕在玩著呢。」她口中的場子是在頂樓玩極限運動的那塊場地,阿祖沒想到這麼些年他們居然一直沉迷於極限運動。

  阿祖雖然也喜歡極限運動,但是怎麼也比不過他對家人的愛,所以在熊芭明確表示不太喜歡他做極限運動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極限運動的場地了。不再去也就不會覺得極限運動有多好,而火爆他們一行人,和家裡的關係都不太好,喜歡追求刺激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可是都這個年紀了,還整天在極限運動的場地裡廝混,阿祖沒有明說,但是心裡卻有些鄙夷他們這樣啃老的行為。

  這和他自身的經歷有關,因為他靠努力贏來了警局其他人的尊重,所以他從不認為誰是廢物或者誰可以坐享其成。儘管心裡想好了不會再同這群人深交,但是阿祖也還是跟著周蘇去了頂樓,畢竟多年未見的朋友,他還是有些懷念的。

  頂樓全是年輕人在玩滑板或是自行車之類的,沒有任何護欄,稍不留神就會從樓頂摔下去,但極限運動玩的就是心跳,所以也沒有人露出害怕的神情。周蘇看火爆等人玩的正開心,也有些躍躍欲試,「阿祖要比一局嗎?我去借裝備。」

  阿祖作敬謝不敏狀,周蘇見狀也沒有勉強他,雖然當初阿祖玩這個是最厲害的,可是這麼多年沒碰了,說不定早就不行了。為了不破滅自己早些年心中的幻想,她這才沒有非要阿祖玩上一局。

  對於阿祖來說,這個地方實在是有些吵了,在場的年輕人統統鬼叫鬼叫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環境了,太嘈雜的環境會影響他的思考。不過偶爾看看,也不是一件太讓人忍受不了的事。

  或許是因為知道阿祖的到來,火爆等人沒有玩太久,很快就下場跟阿祖碰了碰拳頭。看似感情很好,但阿祖知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因為感覺不對了,他們之間有了隔閡。阿祖甚至覺得在火爆身上有一種對他的深深地忌憚。

  阿祖失笑,自己真是在房間裡呆太久了,怎麼會從朋友身上感覺到對自己的忌憚呢。

  「Joe這麼久不見,聽說你在警局混得不錯?這次還接下了亞洲銀行搶劫案?」邁斯把手臂搭在阿祖的肩上,看似隨意的問了阿祖的近況,阿祖的肌肉緊繃了起來,有很多年沒有人和他這般勾肩搭背了。

  當然案子的事情是機密,他怎麼可能透露半分,反而機警地轉移了話題,「Sue不是說帶我去打遊戲嗎?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家陪我媽呢。」阿祖一直很依戀自己的母親,這一點這一小夥人都是知道的。以前他們還曾經拿這事開過阿祖的玩笑,但就是那次阿祖翻了臉,所以大家都知道,阿祖的媽媽就是他的逆鱗。

  既然阿祖都這麼說了,邁斯雖然臉色有些不痛快,但是還是放下了手臂。阿祖敏銳的感覺到邁斯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他在警隊工作,但是私下也學了很多課程,像是犯罪心理學這樣的課程自然是必不可免的,邁斯這樣的情緒有些像犯罪後的瘋狂。

  火爆突然從阿祖身後拍了他一下,把他的思緒打斷了。「想什麼呢,快走吧,不是急著回去陪你媽嗎?我看你都快把你媽當成女朋友來哄了。」

  阿祖笑而不語,雖然不會像不懂事的時候那樣一言不合就開打,但是他還是不太喜歡有人拿熊芭開玩笑,對他來說,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火爆家離極限運動頂樓場地不遠,三輛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為了玩遊戲專門跑到火爆家來,其實有些太誇張了。不過阿祖記得熊芭的話,說不定玩個遊戲能讓他找到破案的線索呢。雖然他自己完全不相信這樣的話,但熊芭說出口的話他向來都是堅決實行的。

  「這個遊戲很夠勁兒,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玩的時候你談起你的想法嗎?」劉天把筆記型電腦打開,找到了遊戲點開讓阿祖試試,一群人把他圍在了中間,想看看他是不是像當年一樣厲害。

  阿祖已經不記得了,當初知道馬雄受傷是因為員警內部有內鬼的原因,他的情緒有些不對,熊芭把他拘在家裡好些天不讓他出門,後來又怕他胡思亂想才讓他出去見朋友。那個時候恐怕他說了一些激憤的話,不過那話他自己沒有往心裡去,反而是被火爆他們記住了。

  阿祖玩了兩關,這個遊戲讓他聯想到搶劫案的那群匪徒。同樣是以殺人、殺員警為背景,甚至前幾關同陳國榮督察的經歷很是類似。阿祖的眉頭越來越緊,沒想到熊芭讓他出來是出來對了,他發現了一個大線索。阿祖馬上拉住周蘇的手臂,「知道這個遊戲是誰開發的嗎?」

  周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這個反應很奇怪,阿祖剛剛有些懷疑,火爆卻一把摟住了周蘇,「Joe,現在Sue是我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呀。」阿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有些逾越了,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我們也不知道這個遊戲是什麼人開發的,不過設計得不錯,所以最近比較喜歡。你要是喜歡,我讓邁斯給你拷貝一份帶回家呀。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記得剛剛你說要回家陪伯母的,別回去晚了。」火爆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神示意邁斯給阿祖拷貝了一份遊戲。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阿祖告別了火爆一行人,獨自回去的路上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覺得哪裡不對勁,最後他只有歸結於自己可能想太多了。接上熊芭之後,他就開車回了家,關在自己的房間裡研究那個遊戲。

  好不容易打通一關,阿祖不知怎麼卻聯想到邁斯的神情,他看起來對這個遊戲很熟悉,而且給他拷貝的時候看起來很自豪的樣子……在頂樓,邁斯也給他一種很瘋狂的感覺。不,是他們所有人都給他這種瘋狂的感覺。

  原本阿祖以為是因為剛剛結束了極限運動的原因,但是現在仔細一想卻又不像。有一個想法漸漸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之前劉天提到他們一起玩的時候他談起的那個想法,直覺告訴阿祖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他馬上打電話給他組裡手下的人去破解這個線上遊戲,而自己則躺到床上開始努力的回想他當初說過什麼。「愚蠢、手段簡單……」怎麼回憶都只能回憶到自己罵那些匪徒手段簡單,但是以他對自己的瞭解,接下來肯定會談到「如果我是他們,我會怎麼做」這樣的話題。

  怪不得這次匪徒的手段能夠讓他高看兩眼,原來很有可能這次是他自己預想的犯罪計畫。阿祖狠狠地在床沿上擂了一拳,他沒有想到自己隨便說說的東西,居然有人會記住並實施了。這麼說來,他才是這群匪徒的匪首?

  阿祖翻身起來,也不管天色已晚就去敲父母的房門。壓根沒注意到房間裡傳來的不和諧聲響,等房間裡劈裡啪啦發出類似「都是你」、「快穿衣服」、「那件是我的!」之類的話來的時候,阿祖才尷尬的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嗯,父母感情好,說不定過些時候還能給他添個弟弟妹妹,所以他不應該覺得尷尬才對。

  馬雄黑著臉打開了房門,透過他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床上拱著一個身影,「你最好有一個好的理由。」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馬雄帶著阿祖往書房走去,「不然明天我就申請把你調到街上當巡警。」

  被戳中了軟肋……「我發現了搶劫案的線索。」阿祖不敢再多繞圈子,直接就說出了他來找馬雄的目的。「而且那些匪徒的計畫,是我設定的。」

  「什麼?」馬雄皺起眉頭,把手邊剛剛倒好的水遞給阿祖,「怎麼回事,給我好好說清楚。」

  阿祖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馬雄也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如果非要說的話,那群匪徒可以拉阿祖下水的,說是他教唆他們進行搶劫的。「馬上帶人去抓那群匪徒,我去給你批逮捕令。晚一天,都會有危險。」馬雄果斷地吩咐阿祖去抓人,而自己也打電話回警局批逮捕令。

  阿祖帶著手下的人到火爆家的時候,沒想到已經人去樓空,火爆留下了一個視頻聲稱「會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這個視頻讓阿祖很不安,但又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回警局的路上,之前負責破解遊戲的手下突然打了電話過來,「sir,又打通了一關,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港資銀行!」


第19章 新員警故事九

  阿祖雖然對那些人談不上頂頂瞭解,但是也知道他們之中的突破口可能會是周蘇和梁邁斯。前者是女人,會加入他們不過是受到了唆使,膽量不如男人,身手也不如男人,所以不足為慮。而後者,邁斯向來膽小,認真來說他甚至連周蘇都不如。

  所以他才會在阿祖面前暴露了真實的情緒。而這一夥人中,並不是統統都滅絕了人性的,阿祖並不想讓他們去死。他們還年輕,如果能自首那是最好的了。其中最難搞的恐怕要數火爆了,他曾經加入過美國陸戰隊,不管是身手還是頭腦都是一等一的好,雖然不及阿祖,但也不是能任人擺佈的。

  到底要怎麼讓他們自首,這讓阿祖很是頭痛。而且根據遊戲通關結果顯示,他們又有了新的目標,就是港資銀行。到了現在阿祖還不明白,那夥人到底為什麼要跟員警對著幹。他們的目的顯然不是錢,而是一場以員警的生命為賭注的遊戲。「召集人手,我們明天到港資銀行蹲點。注意讓兄弟們都穿便裝,必須人手配槍。」阿祖打了電話給手下的人,他是牟足了勁兒要抓住他們了。

  另一邊,馬雄也到警局坐鎮,時刻關注著事態的發展。在父子倆都不知道的時候,熊芭被一個電話叫到了警局。「伯母你還記得我嗎?」火爆穿得彬彬有禮的模樣其實看上去也和阿祖差不多,熊芭自然是記得阿祖當初的好兄弟的,只是他們已經太久不聯繫了。

  在兒子的好友面前,熊芭要顯得慈祥得多,儘管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老。「阿祖叫你打電話給我來警局幹嘛?」熊芭沒有什麼防備心,這些年被馬雄父子倆保護得太好,她已經幾乎忘記了當初被綁架的那些危險。何況眼前的人並不是完全不認識的孩子,熊芭拍了拍火爆的手臂,「火爆你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當初你們到家裡來玩,晚上還一起睡,在房間裡咕嚕咕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悄悄話呢。」

  熊芭的神情太溫柔,以至於火爆有一瞬間想要放棄自己的那個想法,可是熊芭的一句話又讓他鐵下了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就不到家裡來玩啦,好像是從阿祖報考警校而你們出國留學開始的吧?」熊芭輕輕歎氣,當初本來也要把阿祖送出國的,可是她捨不得他,而阿祖也不願意離開母親,才就此作罷。

  「伯母,你來坐。」火爆引著她坐到了一旁的會議室裡,外面人來人往,熊芭猜測可能是這些天警局很忙的原因。「對了,阿祖叫我來警局幹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讓我幫他帶回家?」熊芭歎了一口氣,「這孩子,現在整天泡在警局不回家了都。」

  火爆把手裡拿了已久的盒子交給熊芭,「伯母,呆會兒幫我把這個轉交給阿祖,告訴他不要給我們添亂了。」他輕輕揭開盒子,盒子裡是看起來非常精密的儀器,「伯母你要小心,不要亂動,這個是最先進的平衡裝置,如果不小心,就會——」火爆比了一個爆炸的動作,「嘣——整個警局都會夷為平地。」

  熊芭愣住了,如果她現在還不知道火爆想要做什麼,她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她苦笑,「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其實這也是難免的,誰會對隔壁鄰居家的小孩有什麼防備心理呢?對於熊芭來說,火爆可不就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呢?

  熊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火爆看起來沒有想聽她說話的*,揮了揮手就要走,熊芭終於還是開口了,「為什麼呢?你和阿祖是很好的朋友。」

  「我討厭背叛。阿祖為了你背叛了我們,他加入了警局我就要讓他看看,員警有什麼好的,他和我們才是一夥兒的!」火爆的聲音很平靜,相對的他的神情卻很激動,他的話讓熊芭輕輕笑開了,不知怎麼,火爆竟然覺得阿祖媽媽是這麼的美麗。

  熊芭頓了頓,「你還是個孩子,不要一錯再錯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解眼前這個孩子,阿祖和他們不是同樣的人,永遠也走不上同樣的道路,他從小就註定會做員警了,熊芭想著他們當年的那次綁架,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火爆一點兒也不想聽這些話,他轉身大步離開了,就像走得慢一點兒他就會後悔一樣。熊芭眼看著火爆離開了警察局的大廳,不敢伸手去掏手機,只好請求不遠處剛好站在會議室門口喝咖啡的女員警,「小姐,能幫我找一下關警司嗎?我是他老婆,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你告訴他小芭找他,他就知道了。」

  熊芭的樣子不像是騙人的,女員警看起來是個乖巧的女孩,點了點頭放下她手中的咖啡杯就要離開,熊芭又馬上叫住了她,「能快一些嗎?」她喘著氣,看起來就像不舒服一樣,「他那裡有我的藥,我好像有些不舒服……不,不用過來扶我,麻煩快點幫我把他叫下來。」

  熊芭不想引起騷亂,但是時間實在是不多了,要不是外面的警局大廳裡還有民眾,她一定會馬上說出她懷裡抱著的炸彈的。女警大步離開了,熊芭緊張地盯著懷裡的炸彈倒計時表,一分一秒都很奢侈。

  她又歎了一口氣,要是這個時候可以用隊伍頻道就好了。可惜因為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太低,系統把隊伍頻道關閉了。不過剛剛她的工作列裡出現了一個緊急任務,相信馬雄也看到了吧。

  馬雄的動作很快,馬上就趕了過來,當他看到懷抱著炸彈的熊芭的時候,心臟有一秒驟停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聯繫了手下儘快疏散人群,又安排熊芭進了警局最嚴密的保險庫,在裡邊就算炸彈爆炸了,威力本應該夷平整個警察局的,也最多只能炸掉一層樓了。區別看上去不大,但實際上安全範圍廣了很多。

  「不要告訴阿祖。」熊芭對馬雄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就算是鐵漢也忍不住想要流淚了。員警中有人想拉開馬雄,請拆彈專家過來,他卻平靜地勸退了別人,「這是我的妻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她的。拆彈的事,就交給我吧。」

  保險庫裡有監控錄影頭,但是馬雄一進門就對著它說,「這裡的任何事都不准告訴關祖,他是我們的兒子,如果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一定會放下手中的事趕過來的。現在搶劫案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不能讓他出任何差錯。」馬雄的舉動讓警局所有人都感動了,之前熊芭拜託的那個女警,她甚至捂住了嘴開始哽咽。

  其實都是騙人的,馬雄只是不想最後的時刻還有兒子來跟他搶罷了。他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讓警局的人都一頭霧水,「如果我們還活著,我會賠償的。」然後他拿起槍抬手打掉了監控錄影頭。

  「我終於知道這裡是哪裡了。」馬雄轉身,熊芭卻突然癟嘴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前一直沒發現,原來是《新員警故事》。當初還是為了吳彥祖看的,沒想到阿祖和他居然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馬雄沉默,他兒子當然應該長得像他了,為什麼會像吳彥祖!

  「你肯定不記得《新員警故事》了,」熊芭用很肯定的語氣說,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她面前的這個炸彈,「不如我講給你聽吧?」她興致勃勃地開始回憶劇情,然後想要講給馬雄聽。

  「你不擔心嗎?」馬雄一邊拆開炸彈的錶殼一邊平靜地說。說起來他們倆的態度很相似。

  熊芭興致勃勃的表情突然頓了頓,「我知道你學過拆彈,我也完全信任你。」熊芭看著他流下汗來的額頭,用衣袖給他擦了擦,「就算拆壞了也沒關係,阿祖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公司不重要,阿祖他也不在乎,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不能親眼看到阿祖結婚生子了。」反正我們倆不會死,就算在這個世界死亡了,也會在另外的世界重生。

  熊芭雖然沒有把話說全,但是馬雄也知道她的意思。她這不是對系統有信心,而是對彼此有信心。他們就算真的死亡了,只要彼此在一起,就算是死,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情況不會再壞了。

  馬雄的動作很快,但相應的,炸彈的計時表也在不停地走著,「嗒嗒嗒」就像是死神到來的腳步。在要剪線之際,馬雄突然抬起頭看著她溫柔的神情問她,「怕嗎?」

  「不,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害怕。」熊芭驕傲的抬頭,因為她身前永遠有一個人會保護著她。

  馬雄本來有些手抖,不知道怎麼聽了她的話,卻突然鎮靜了下來,「那我要剪了。」熊芭按住了他的手,嗔他了一句,「先讓我把故事講完嘛。」

  「不用了,我記得劇情的。」馬雄不會說,早在阿祖告訴他匪徒的內幕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這裡是哪兒。但是他沒想到原本的劇情,發生在陳國榮的女朋友可頤身上的事,居然會應在她身上。他驕傲地開口,「阿祖一定會親手抓他們回來的。」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我馬雄的兒子!

  阿祖永遠也不會像原劇情中的阿祖那樣偏激,因為他是他們的兒子。「我要剪了,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吧,我很快就好,然後就帶你回家。我們在家裡等阿祖回來,好嗎?」熊芭乖乖地閉上了眼。

  而馬雄卻也覺得有些棘手,他們雖然不怕死,可是能不死當然是最好的,夫妻倆誰都捨不得阿祖。可是整個線路都有回路,任何一條線被剪斷都有可能引爆炸彈。具體的劇情他記不清了,但是他隱約記得是把全部線都剪斷,可是如果不是呢?

  沒時間了!只有賭一把。贏了就活,輸了就一起死。

  馬雄也閉上了眼,四條線全部被他一下剪斷!

  炸彈停了下來。

  「我記得原本電影裡也是停了下來,不知道怎麼又開始倒計時。」熊芭睜開眼,炸彈的倒計時已經停止了,她連忙提供她記得的資訊給馬雄。馬雄也並沒有因為倒計時的停止而掉以輕心,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萬事小心,掉以輕心四個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行事準則裡了。

  他仔細的檢查了炸彈的所有線路,在熊芭的衣服上找到了一個鉤子,一旦拉斷,炸彈就會以最快的速度爆炸。還好這次的引線他知道該怎麼解決,完全處理好之後,馬雄的後背上已經被一層冷汗濕透了。

  「好了小芭,我帶你回家。」兩人把炸彈放在一邊,剛剛打開保險庫的門,熊芭敏銳地聽到了倒計時表的「嗒嗒嗒」的聲音!「快走!炸彈要爆炸了!」


第20章 新員警故事十

  在警局上演著驚心動魄的爆炸事件的同時,阿祖則已經身在港資銀行門外守株待兔了很長時間,完全不知道父母在警局遇到了這麼危險的事。火爆在送了炸彈之後,就有些無所顧忌起來,他知道阿祖一定會去救熊芭的,只要阿祖不來,他有把握其他員警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輛運鈔車漸漸出現在視野範圍內,阿祖馬上聯絡了手下的人,「各小隊注意,銀行的運鈔車已經到了,注意隱蔽。」

  阿祖今天穿的像是一個普通二世祖一樣,皮衣、墨鏡無一不是名牌,這些都是熊芭給他置辦的,平時因為穿制服的原因很少碰這些衣服,只有需要偽裝的時候他才會打開衣櫃。想到熊芭,他又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母親對他的叮囑和愛護,真是甜蜜的負擔。看著時間差不多,他下了跑車,這才慢慢踱步進入港資銀行所在的大廈,阿祖抬頭看了一眼,銀行在最高那層。

  根據他查到的消息,今天港資銀行會有一億的現金到賬,火爆他們的確很會選擇下手的時機。港資銀行所在的大廈遊客繁多,阿祖之前沒有吩咐手下疏散人群,就是怕火爆他們察覺出異樣,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如果再不疏散人群,普通民眾就會有危險了。

  解決好一切的後顧之憂,阿祖打了電話給火爆等人的父母,因為是相識的人,所以對方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全部都承諾馬上趕過來。掛斷最後一個電話,阿祖輕輕歎了一口氣,希望還來得及挽回。有父母在場,他們的態度一定會軟化的。

  而火爆一行人,滿心以為熊芭在警局抱著一個炸彈,阿祖一定不會有時間過來抓他們,卻根本沒有想過熊芭居然沒有通知阿祖。所以他們肆無忌憚的走進了銀行,更甚至肆無忌憚的讓銀行的工作人員報警。

  阿祖手下的一個個便衣民警摟住行人,出示身份之後把他們慢慢帶出了大廈,而剩下來的人全部都是員警。等匪徒們從銀行出來,外面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真正的民眾了。火爆等人當然看不出任何問題,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銀行職員報警之後員警的到來。

  他們不會想到,員警沒有來,一輛輛名車卻停在了門口。

  周蘇一向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第一個發現父母的人也是她,她立馬就躲到了火爆的身後,咬著嘴唇小聲在火爆耳邊說道,「是我爸媽。」其他人也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些慌亂,只除了火爆。

  「是阿祖還是那個陳國榮?」他細細的思索著,只要身份不被暴露,父母不是問題,他們可以逃到國外。只是這件事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如果是阿祖,那就不好辦了。

  劉天火爆身邊焦躁的走來走去,最後拍了拍火爆的肩膀,「我給你一百萬,幹掉我老爸!」這時候火爆還猶有餘力的笑著,「我多給你兩百萬,你幫我幹掉我老爸?」

  趁著大家都沒注意,邁斯動搖了,他慢慢地乘著扶手電梯下去,父母對他來說,威嚴早已深入他的內心,根本無法興起反抗的念頭。即使他已經雙手沾滿鮮血,但是在父母面前,他永遠都只是一個孩子。

  邁斯的舉動很快就被發現了,這樣動搖人心的逃跑,對於火爆來說比阿祖的背叛更加令人憤怒,他一槍打中了邁斯,後者從扶手電梯上滾了下去。為了彼此的情誼,火爆並沒有打爆邁斯的頭,只是讓他短時間內沒辦法開口說話而已。

  「阿祖!你在哪裡!」火爆肆無忌憚的喊著,他根本不在意父母會怎麼想,也不在意父母對他這樣的行為有什麼看法,「你躲起來了嗎阿祖?」能夠一個電話把他們的父母統統叫到這裡來,陳國榮是沒有這樣的辦法的,那麼在這裡的人一定是阿祖。

  火爆不停地說著話,想要把阿祖激出來,「難道伯母的傷不是很重,所以你才有時間來抓我們嗎?」熊芭一直都是阿祖的逆鱗,火爆自然知道要如何戳他,他才會更痛。

  而在樓下躲著尋找時機的阿祖聽到這樣的話,卻突然臉色一變,有些心神不寧了。火爆不會無的放矢,那麼他就是真的對熊芭做了什麼。「你對我媽做了什麼!」他大聲喊道,同時也移動著自己的位置,不讓對方發現他的藏身之處。

  火爆得到回應,開心地笑了起來,「你終於捨得回應我了?你說伯母呀?我去警局送了她一個大禮呀,你不知道呀?」他的笑聲有些瘋狂,聽在阿祖的耳中,卻讓他握著槍的手青筋暴起。「怪不得還有時間來抓我們呢,伯母現在說不定已經粉身碎骨死無全屍了!哈哈!」

  「媽……」阿祖無意識地出聲,完全忘了躲避火爆的查探,直到槍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hoho~找到你了!」阿祖的眼睛都紅了,他當員警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保護熊芭?當年被綁架他無能為力,現在他卻依然無能為力!

  多年來馬雄的教育無時無刻不影響著阿祖,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阿祖也同樣回憶起馬雄對他的教導。他閉上眼,片刻之後再睜開,他的眼神裡只剩下了堅定。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等這裡的事情統統處理完了,他就馬上趕回警局。聽火爆話裡的意思,現在媽人在警局,警局有老爸在,他不會讓她出事的。這麼一想,阿祖的更是放心了不少。

  因為父母的到來,匪徒們的小聯盟不知不覺就瓦解了大半,邁斯受傷送醫,周蘇沒有抵抗束手就擒,匪徒們只剩下了劉天和火爆。僅僅四個人的組合,不僅搶劫了幾間銀行,更是屠殺員警,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後果和影響。這換做以前幾乎是不能想像的,可是以阿祖的一個模糊的計畫,火爆強悍的實施能力,劉天等人的聽從和不知哪里弄來的武器,居然就造成了眼前這樣的情況。

  在阿祖全力逮捕匪徒們的同時,警局裡的炸彈爆炸了。熊芭和馬雄自從發現炸彈仍在倒計時中,就關上了保險庫的門奪命狂奔。兩人因為上個世界的吸血鬼經歷,對於怎樣更省力的奔跑很有心得,熊芭也不是馬雄的負擔。但是人類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可能比炸彈爆炸的速度更快,馬雄一直把熊芭推在他的前面,企圖用他的後背來保護她,即使以他多年鍛煉的員警身體來說,或許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能跑得更快。

  熊芭沒有拒絕他的保護,對於她來說,馬雄的保護是理所當然的,而如果她有能力,她也會竭盡全力保護他,這不是誰欠誰或是男人女人的關係,他們倆之間早已不分彼此了,保護對方和接受對方的保護,已經是本能了。

  爆炸的熱浪襲來,馬雄第一時間把熊芭壓在了身下,甚至捂住了她的耳朵,全心的保護換來的是他全身的傷。爆炸發生之後,之前打電話叫來的救護車隨時候著,馬上把夫妻倆抬上了救護車送到醫院就診。警局的所有人都被馬雄震撼了,除了知道當年熊芭母子倆被綁架的那些人。

  他們都知道這對夫妻倆感情有多麼深刻,他們理所當然的模樣引來不少側目,在講述他們曾經的故事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穿著制服的女警捂著嘴哭得很厲害,更加沒有察覺到她的悄悄離去。

  阿祖終於親手擒下火爆,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阿祖從前真心把他們當兄弟當朋友。可是他沒有想過,他的兄弟他的朋友,居然會對熊芭下手。親手銬住火爆後,他沒有跟火爆說任何一句話,而是轉身離開大廈,想要知道父母到底如何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火爆在他身後喊著,阿祖卻聽不到了,他滿心都是熊芭和馬雄的安危。

  「關警官,跟我來!」阿祖才從大廈出來,就被拖走了。要不是看到對方是同事,他說不定就要動手了。「小姐,小姐?你要帶我去哪裡?我現在急著趕回警局。」就算著急,他也沒有對女孩惡言相向,這是馬雄一直以來教他的「男人的拳頭不應該對著女人」起了作用。

  女警轉身,差點兒唬了阿祖一跳,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活像是什麼人欺負了她。阿祖剛想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卻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覺得女警有些眼熟。「你快跟我來,關sir和關太太都被送到醫院去了。」女警的名字叫做呂優,她正是熊芭之前在會議室門口叫住的女孩,她見證了整個事情的發生,一路開警車趕去醫院的路上,呂優強忍著淚水把炸彈事件的經過都告訴了阿祖。

  講到熊芭告訴馬雄不准把這件事告訴他的時候,講到馬雄說為他而驕傲的時候,呂優注意到阿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暴起了青筋。她感動于夫妻倆之間的感情,但又不想阿祖太傷心,所以強打著安慰阿祖,「關sir和關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剛剛雖然只是看到了一眼,可是關太太被關sir保護得很好。」

  阿祖一句話也沒有說,之前不知道情況他還能讓呂優拉著而不發火,現在知道了父母的情況,他根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你能閉嘴嗎?」阿祖咬著牙說了這麼一句話,又閉上了嘴。呂優不敢再說什麼了,她知道阿祖這個模樣就是不願意再說話了。

  緊趕慢趕,阿祖終於趕到了醫院。沒有顧得上和長官說明搶劫案的情況,他直直的走到了急救病房門口。剛好醫生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哪位是家屬?」阿祖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是走上前,醫生對他露出了抱歉的神情,「我們已經盡力了,關sir的傷勢太重,還沒來得及搶救就已經不行了。關太太傷得不重,整個人都被關sir護住了,可是她的求生意志很弱,弱到幾乎沒有。這樣下去她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希望你能和她談談,挽回一下她的求生意志。」

  一座大山轟然倒塌是什麼感覺,阿祖這已經是第二次經歷了。不同的是,上一次他們都撐了過來,這一次卻撐不過去了。「病人現在是清醒的,你可以進去和她說說話,但是注意不要再刺激到她了。」醫生留下這一句話之後,就搖了搖頭離開了。

  阿祖看著病房,久久不敢跨出那一步,這個白色的房間裡,就像有一個黑洞即將把他吞噬一樣。他有預感,熊芭現在還撐著一口氣,是為了見他一面,或許看過他還好之後,她就會放心的追隨馬雄而去了。

  呂優躲在拐角處偷看阿祖,卻沒有鼓起勇氣站到他的身旁,阿祖他大概不會想見到自己吧,呂優在心裡悄悄的想,阿祖阿祖……也只有在心裡才敢呼喊他的名字了。

  阿祖還是跨進了那扇門,就像是和過去的自己揮別一樣,家裡以後大概不能再稱作家了吧?沒有半夜出來喝水時聽到的奇奇怪怪的聲音,沒有母親的殷殷叮囑,沒有父親睿智的教導……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熊芭看到阿祖進門,露出了一個美麗的微笑。她被馬雄保護的很好,渾身上下沒有多少傷,可是馬雄的死亡還是刺激到她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痛。或許上次馬雄也是這麼痛,甚至比她還痛吧?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想他了。

  「兒子,來坐。」她拍了拍病床,挪了一小塊位置讓他坐過來,她不想讓他坐醫院的椅子,想讓他和她更近一些。阿祖從來沒有不聽熊芭的話,更何況這種時候。他乖乖坐了過去,邀功一般告訴她,「我抓住那群人了哦,那群傷害你的人。」他沒敢提馬雄,深怕讓她觸景傷情。

  「只要你高興,做什麼都好。」熊芭喋喋不休的數著要他注意的事,公司還是警局,只要他自己選擇的,他們都不會反對,「我房間裡的那個書架從下往上數的第二排最左邊有一個本子,裡邊記著所有你要注意和記住的事。」她早就猜到這一幕了,她早就準備著這一幕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以後誰來照顧她的小阿祖呢。

  阿祖覺得肚子很不舒服,腰上酸酸的,他不喜歡聽這些話。可是熊芭還是繼續說著,「公司的事你不喜歡就把它交給總經理,他是我培養的人,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好好為你工作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時不時也要注意一下公司的事。」

  阿祖擺出了拒絕的姿態,但是熊芭也只是寵溺的看著他笑笑,「以後要找一個好姑娘來陪著你,就像我和你爸爸這樣。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人的親人朋友,像我和你爸爸一樣,因為罪犯而失去生命,」她現在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她也要死了,可是阿祖卻無法反駁她,因為他知道她和馬雄之間是怎樣的情感。「你要保護的人,不止是我。媽媽喜歡看你穿制服的樣子,很帥。」心電圖急響,醫生護士馬上趕了進來,阿祖無力地看著熊芭開始吐血,她的眼睛一直很溫柔的看著他,從她的眼裡看得到她的愛。

  她好像在無聲地說著:「媽媽愛你!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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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簾幽夢一

  眼前一片黑暗,但隱隱眼前又透出微光,熊芭還在想著最後阿祖的模樣,卻突然發現微光中慢慢顯現出一些白色字體來,這樣的字體在一片黑暗之中分外顯眼。稍稍放下對阿祖的擔心,她開始仔細閱讀白色字體。

  「《新員警故事》世界結束,計算成績中……」熊芭等了大約兩分鐘的時間,白色字體才慢慢的改變了。一經改變,字體顯現的速度卻變得很快。

  「達成成就『億萬富翁』,完成支線任務獲得一枚重溯幣。」

  「《新員警故事》過關評價:B+,主線任務完成優秀,隱藏任務失敗,支線任務完成優秀。熊芭:戰鬥力不足,間接最大程度影響劇情,情商大幅度提升。馬雄:匹夫之勇,軟肋明顯,智商情商大幅度提升。總結:應加大培養情商的力度。」

  關於隱藏任務失敗的問題,熊芭早就知道了,這次的隱藏任務是解決炸彈隱患,可惜熊芭和馬雄都在爆炸事件中被匪徒解決了,所以這次的隱藏任務就徹底失敗了。在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後,熊芭知道自己還是會一直和馬雄在一起的,可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阿祖卻要一個人在那個世界獨自活下去了。這麼想著,熊芭眼淚就直愣愣地掉了下來。

  儘管沒有實體,但是她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自己冰涼的淚水。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流下來之後,心裡竟然舒服了很多,就像她對阿祖的母愛都由這淚水流了出來。熊芭一驚,連忙接住了那滴即將滴落的淚珠。奇怪的是,就算是在黑暗之中,那一滴淚水卻晶瑩而耀眼。

  果然,淚水捧在手心裡之後,熊芭對阿祖的感情又回來了。這淚水是承載著熊芭對阿祖母愛的載體,熊芭不想忘記阿祖,就算這段回憶會讓她想念,會讓她內疚,會讓她傷痛。

  熊芭凝視那滴淚水的時候,眼前的白色字體卻突然改變了。「經鑒定,此物為《新員警故事》回憶載體,是否使用?。」雖然不知道要怎麼用,但是熊芭卻馬上否決了。隨著她的否決,白色字體又變成了「是否託管?」

  就這麼托在手裡是不可能的,所以熊芭果斷地選擇了託管。熊芭注意到,經過《新員警故事》的世界之後,系統明顯改變了很多,之前的系統似乎不夠智慧,難道系統是隨著他們的穿越而有所提升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以後的系統只會變得越來越先進的。

  對了。熊芭心裡想著「回溯幣」,這個是之前達成了成就之後得到的獎勵。這個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用的,熊芭心裡有著某種猜測,但是又害怕自己的期待落空,心裡又是忐忑又是畏縮。

  白色字體慢慢改變了,顯現出一段解釋。「回溯幣:三枚回溯幣可選擇返回一次曾經經歷過的世界。獲得方式:達成成就可得、任務獎勵可得。已有數量:兩枚。」也就是說,曾經馬雄安慰她的,有一天可以回到經歷過的世界,是真的可行的!熊芭達成成就獲得了一枚回溯幣,另一枚應該是馬雄得到的。

  如果繼續像現在這樣積攢下去,他們就可以回《暮光之城》的世界看那些吸血鬼孩子,可以回《新員警故事》的世界看阿祖了!熊芭突然就提起了希望,就算回去以後,只能遠遠地看他們一眼也好,只要能再看他們一眼,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她就很滿足了。

  現在她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這段奇異之旅了,多多積攢回溯幣才能回去看孩子們,熊芭充滿了動力。系統果然能夠察覺到他們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渴望,知道用回到曾經經歷過的世界來引誘熊芭和馬雄繼續經歷世界。

  熊芭沒有想過這是一個永遠堵不住的黑洞,每個世界他們都會有孩子,這也就迫使著他們不停地經歷著世界,這樣下去他們就會被系統永無止境的驅使著。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樣的處境,這或許就是她不曾深思的原因吧。

  還在計算著要度過多少個世界就能攢夠回到兩個世界的回溯幣,一晃熊芭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白藍相間的房間裡。白的牆藍的窗,顏色很舒服,但是房間裡卻充斥著醫院消毒水的氣味。馬雄曾經是醫生,熊芭一聞就能聞出這裡是什麼地方。更何況,她剛剛才從醫院死去,她甚至很記得阿祖應該站在什麼地方……

  或許是回憶載體不在身上的原因,熊芭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冷靜了下來。

  她在醫院?這裡是哪兒?馬雄在哪兒?

  三個問題湧上了她的心頭,看似重複的兩個問題,但後者卻是代表著「什麼世界」的意思。經歷了兩個世界之後,熊芭覺得他們夫妻二人的穿越並不是無跡可尋的,至少他們經歷的世界應該都是他們所知道的世界才對,就像之前的兩個世界那樣,這才最有利於他們熟悉世界。

  她細細的感受了一下,沒有頭暈或者高溫的感覺,應該不是因為感冒發燒的原因進醫院來的。但是又沒有特別明顯的疼痛感,如果不是快要出院了,那麼就是打了麻醉劑,不管是怎麼樣,先瞭解掌握自己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以外還應該查探一下馬雄的存在,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熊芭皺著眉想著。

  她按下了聯絡護士站的呼叫器,很快護士就跑了進來。熊芭怕暴露什麼,所以什麼也沒說,只是說自己有些不舒服。護士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這帶給了熊芭多少資訊暫且不提,但接下來這小護士就一咕嚕地倒了一堆話出來,差點兒沒把熊芭打蒙了。

  「汪太太,汪先生還是沒有打電話過來。綠萍現在在新生兒病房門外看紫菱,保姆跟著她呢放心吧,」說到綠萍這個名字的時候,小護士臉上的表情明顯的緩了緩,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姑娘,「您就好好兒休息吧,產後如果恢復不好的話,以後對您的身體也不太好的,這一點您應該知道的。」

  小護士給她掖了掖被子,「等紫菱的情況穩點一些,我們會把她抱過來給您看的。您現在的任務就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就是了。」說完,她看熊芭沒有任何回應的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繼續幫您撥電話給汪先生的,這下您可以安心的休息了吧?」

  熊芭被巨大的信息量砸懵了,只能順著小護士的話點了點頭。小護士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出去了,留熊芭一個人在病房裡胡思亂想。

  名字是綠萍、紫菱,姓汪,這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除了《一簾幽夢》,熊芭再沒有聽過第二對這樣的姐妹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因為那個叫楚濂的渣男反目成仇,熊芭就覺得自己的氣兒都不順了。

  而且現在是紫菱已經出世的時候了,也就是說汪展鵬現在應該是身處國外和小三在一起。只要一想到這個,熊芭就覺得自己像是吃了屎一樣的噁心。她捏住被子,要是馬雄穿過來的時候,正好和那個小三在一起怎麼辦,他不會把那個女人打殘了吧?

  反正熊芭就是很有自信馬雄是不會背叛她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個小三會不會被馬雄收拾得很慘了。想到這裡,熊芭緊張地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都提不起一點兒力氣。她忿忿地拍了拍病床,看來得好好兒養養身體了,養好了身體就飛到馬雄身邊去!

  幾天的時間,足夠熊芭打聽清楚所有原主的事情了。原來李舜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早產了,而難產之後好不容易才生下瘦巴巴的紫菱,生產過後她打電話給老公汪展鵬卻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李舜娟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遭遇,那天熊芭見過的那個小護士就是一個親眼見證者,頓時對她抱著萬分的同情。

  所以在熊芭住院的這段時間,小護士也是非常照顧她們母女三人的。

  綠萍小姑娘也被媽媽突然早產的事情嚇到了,熊芭醒來之後不久,一個眼淚汪汪的可愛丫頭就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病房。她也不敢叫熊芭,只是乖乖地坐在病床旁邊,眼巴巴的盯著熊芭,就好像只要看漏了一眼,熊芭就會消失一樣。看得熊芭心裡酸酸的,強忍著心酸對小姑娘笑了笑,卻讓那孩子嚇到了,連忙拉住了她的手。

  這麼招人疼的孩子,不像是阿祖也不像是艾格莎和凱爾,她要比他們都脆弱得多。熊芭的保護欲一下子升上了心頭,輕輕回握了小女孩,「媽媽會好起來,然後帶你和妹妹去找爸爸的,所以綠萍要乖乖的呀。」

  女孩怯怯地點頭,「我乖乖的,媽媽和妹妹也要好好兒的。」在母女倆定下了約定之後,綠萍就變得開朗了好多,她原本就不是個內向的小姑娘,都是因為被母親早產的模樣嚇壞了才會變得這麼怯怯的。在熊芭的努力之下,她的臉上終於又堆滿了笑容,整天像個小喜鵲一樣嘰嘰喳喳地跟熊芭講妹妹吐泡泡了,講妹妹伸懶腰了,講妹妹哭了,說得熊芭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養身體的時光就在貼心的小綠萍的陪伴下度過了。在紫菱出生了足有一個月後,熊芭終於帶著兩個女兒登上了通往發過去尋找馬雄的道路。原劇情中,這個時候汪展鵬應該已經遇到沈隨心了吧?

  對於那個成功的小三,熊芭抱了很大的好奇心,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格魅力,才能讓原著中李舜娟的女兒也幫著她說話的呢?熊芭看了看懷裡的紫菱,「寶寶你長大以後可得護著媽媽呀,可不能幫著外人來欺負媽媽,不然媽媽會很傷心的。」小紫菱才滿月,但皮膚已經不像剛剛出生的時候那麼皺巴巴的模樣,而是粉粉嫩嫩的,聽到媽媽熟悉的聲音,她的喉嚨裡還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在回應著熊芭的話。

  一旁的綠萍也不甘示弱,踮著腳尖跟妹妹爭寵,「我也會保護媽媽的!」她小小的瞪了妹妹一眼,雖然很喜歡妹妹,但是果然還是不想要媽媽更疼愛妹妹,媽媽最愛的只有我一個!


第22章 一簾幽夢二

  下了飛機之後,熊芭沒有直奔汪展鵬所在的酒店,而是找了另一家也非常不錯的酒店住了下來。拜暮光之城的世界所賜,她會的語言種類不少,法語也恰好是其中之一,所以和當地人的溝通熊芭毫無障礙。

  她沒有立刻去找汪展鵬的原因是,她現在還不確定馬雄到底是不是穿到了汪展鵬的身上,偏偏現在他們在低危險度的世界,連隊伍頻道都沒有開放,熊芭現在除了小心的觀察汪展鵬到底是不是馬雄之外別無他法。要是這個汪展鵬還是前身的話,她可是要被噁心到了。

  「媽媽……」熊芭皺著眉,這樣的神情讓身處異鄉而且如今很沒有安全感的綠萍很是怯懦,她不安地拉著熊芭的衣角,整個人看上去讓人心疼極了。熊芭連忙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綠萍餓了嗎?媽媽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早在熊芭來之前,李舜娟就查過了汪展鵬的行蹤,所以按照她調查的結果,熊芭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了汪展鵬和小三經常去的一間法國餐廳。不得不說,汪展鵬對於吃之一道,還是非常有鑒賞力的,就連吃過不少美味的熊芭都很是喜歡這間餐廳的食物,差點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要不是她們母女三人坐在看得到大門口又比較隱蔽的位置,所以剛好看到了汪展鵬帶著沈隨心進來,熊芭大概都快忘記這回事了。好巧不巧的,服務員居然把兩人帶到了熊芭她們隔壁的位置,中間有盆栽擋著,除了聲音可以傳過來,卻是看不到隔壁做了什麼的。

  綠萍被李舜娟教導的很好,吃飯的時候一點多餘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來,雖然時不時看看嬰兒車裡熟睡的妹妹,但還是顯示出了她良好的教養。不過熊芭還是喜歡綠萍能夠更加肆意一些,畢竟在親人面前過多的拘束也就代表她並不那麼開心。等以後有時間,就把她扳過來吧,熊芭心裡想著。

  因為綠萍的食不言加上熊芭刻意的輕手輕腳,隔壁並沒有注意到這一桌同樣是一桌華人,所以很自然就隱藏了母女三人的行蹤。熊芭聽著隔壁傳來好聽的男聲,還有柔和的女聲,不知怎麼竟然覺得有些刺耳。如果真的是馬雄的話……熊芭掰著叉子,努力不讓它發出奇怪的聲響,她一定會好好兒收拾收拾他的!

  點菜之後,隔壁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狀態,熊芭也不急,就這麼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盤子裡的正餐,時不時還照顧著綠萍,幫她擦擦嘴角什麼的。終於,隔壁又有了談話的聲音。

  「沈小姐最近身體沒有什麼不適嗎?」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但不知為什麼熊芭竟然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他有些心急,到底是心急那個女人的身體還是心急什麼呢?熊芭和馬雄在一起幾乎兩百年,對於他有什麼習慣、說話的頻率都瞭解的一清二楚,隔壁的男人才說了一句話,她就聽出了這人到底是汪展鵬還是馬雄,所以不免更氣了。

  好你個馬雄,我在醫院呆了這麼些天,你一不來接我,二還在國外泡美女,現在我人都在這兒了,你居然都沒發現,真是……真是!熊芭氣急敗壞地扯著那張餐巾,差點兒就把餐巾給撕爛了。綠萍瞪著眼看著她,圓乎乎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隻小貓一樣,一下子就平復了熊芭的心情。

  她剛要起身過去宣佈自己的主權,馬雄又開口了。「前些天我撞到頭,好些事都不記得了,要不是因為沈小姐的提醒,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他的語氣更多的是一種禮貌和疏遠,加上話裡透著的意思,成功的讓熊芭頓住了。「我想過些天回國去看看,說不定有助於我記憶的恢復,我對於那天脫口而出的『小芭』這個名字很是好奇,或許是我在國內的親人的名字。」

  熊芭眼睛都瞪圓了,身體也保持在了偏朝隔壁的姿勢,要是有服務生路過,說不定以為她在偷聽隔壁的說話,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不會這麼狗血吧?居然鬧失憶……那我是應該呆會兒打一下他的頭喚起他的記憶呢,還是應該給他講講我們的曾經喚起他的記憶呢?」對於這麼狗血的事情,熊芭直覺想用小說裡最有效的方法把它解決,其他的根本想都沒想,這可不是虐戀情深的劇情,還是打他一下試試看好了。

  這麼想著,熊芭優雅的起身,拍了拍綠萍的腦袋牽起她的小手,推著嬰兒車來到了隔壁的桌前,對著汪展鵬那張斯文的臉深情地喊道:「老公~~~」音調一變再變,聲音柔媚得簡直能鑽到人的骨子裡去。熊芭這一聲喊,飯桌上的兩人都變了臉色,不同的是沈隨心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隱隱帶著被打擊的神情,而馬雄卻是驚喜的看著她,完全不像是失憶的樣子。

  咦,怎麼回事?現在難道不是失憶梗嗎?他怎麼一點兒也不配合,難不成見到了她就自動恢復記憶了嗎?不是應該捂著頭咆哮:「啊!是你!是你!我夢見的就是你!」嗎?熊芭表示對於馬雄的瞬間恢復記憶失望極了。

  不過戲還是要演下去的,熊芭拉著綠萍讓她上前撲向她爸爸,「老公,前些天我聽說你失憶了,所以特地從國內飛了過來找你,你還好嗎?是這位小姐救了你嗎?」一副柔弱的模樣瞬間完敗沈隨心。這間高級法國餐廳人不多,所以這一齣戲也沒多少人看到,倒是讓熊芭有些不過癮,只除了馬雄眼中隱隱的笑意讓她稍稍覺得高興了些。

  沈隨心大概是之前就查過熊芭這個人了,看到她這幅模樣,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又馬上著急地開始解釋她和汪展鵬之間沒什麼關係。這要是遇上真•李舜娟,那可能就要引起腥風血雨了。可惜她遇上的是熊芭,這樣的小手段可不被熊芭放在心上,她上前兩步握住了馬雄的手,小鳥依人般同女兒一起依偎在馬雄身旁,「我是相信展鵬的,這些話妹妹不用多說。」

  這情況不對啊!沈隨心現在還年輕,雖然有些手段,但還是不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的眼裡分明是被突如其來的情況給鎮住了,臉上一副「拿錯劇本了吧?」的表情,逗得熊芭直想笑。

  女人的事情就應該由女人來處理,因為熊芭從前的話,馬雄任由熊芭胡鬧了一陣,把沈隨心交給她來對付。直到沈隨心被她說得無話可說了,她才開口問馬雄,「你現在住在哪兒?」說著,熊芭又扭頭跟沈隨心說了一句,「我會帶展鵬回國好好兒檢查的,沈小姐不要擔心他的身體。」說著熊芭就拉起馬雄把嬰兒車交給他來推,一家四口就這麼甩下沈隨心離開了餐廳。要不是點單之後就刷了卡,或許沈隨心沒有錢買單會被餐廳扣下也不一定。

  快步走出餐廳,熊芭沒有急著詢問馬雄的問題,而是打車回到了她們今天入住的酒店。綠萍雖然年紀還小,但畢竟也已經是知事的年紀了,有的話還是不要當著她的面說為好。把綠萍和紫菱都哄得睡著了之後,熊芭才逮住馬雄逼供。

  「失憶是怎麼回事?那個沈隨心又是怎麼回事?」她無條件相信馬雄,可是難免有什麼誤會,為了避免誤會,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是非常必要的。熊芭嘟著嘴,「你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一個人在醫院,甚至覺得阿祖還是在我眼前的時候,心裡有多難過,你卻沒有陪在我身邊。」她的手指在馬雄的胸口劃著圈圈,癢到了他的心裡。

  馬雄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攬進了懷裡,「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同一天到這個世界的,但是我一睜開眼就看見那個沈隨心,我以為她是你……」馬雄鬱卒,前幾次他們改變世界的時候都是在一起的,他沒想到他醒來會看到另外一個人,所以自然露出了馬腳。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假裝失憶,好在那個汪展鵬的確撞到了頭,沈隨心雖然有幾分手段,但比演技還是比不過馬雄的,這才沒有看出破綻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世界,周圍都是法國人而只有她一個華人,所以我以為你只是還沒到而已。」馬雄尷尬的解釋著,他原本以為是不是因為他們死的先後順序,所以熊芭才會晚些時候到,根本沒想過原來熊芭會是身處國內生孩子。

  熊芭鬱悶,那她這苦是白受了?又不是馬雄的錯,她根本不願意把錯歸結於他的身上。「好吧好吧,這事也不賴你。你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綠萍一小個人兒就這麼守在我的床邊,看得我心都碎了。」雖然是誇張了些,可是這真的是熊芭當時的感受,剛剛離開阿祖她這一腔母愛沒處發,綠萍的模樣恰好擊中了她的心。熊芭傾訴著自己的心疼,卻不妨馬雄摟著她的手卻突然顫了顫,「綠萍?」

  「你還不知道嗎?這裡是《又見一簾幽夢》的世界,那個沈隨心是小三,你是汪展鵬我是李舜娟,之前你看到的大女兒是綠萍,嬰兒車裡的那個是紫菱……我們穿到腦殘劇裡來了。」熊芭訕笑,她幼時對一簾幽夢印象不錯,翻拍之後就拉著馬雄跟她一起看,沒想到一起被這部三觀不正的腦殘劇給雷倒了。

  馬雄回想了他僅有的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果斷地拍板,「我們明天就買機票回國吧。回去以後馬上搬家遠離姓楚的,和朋友斷絕關係遠離姓費的,然後開始新的生活。」總之就是遠離那群搞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想什麼的人,然後好好養大女兒,教會她們姐妹情深,不要隨便愛上什麼奇怪的男人。

  熊芭理解的點了點頭,看來他是真的被腦殘劇給嚇怕了。

  但現實並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第二天他們收拾行李準備回家的時候,沈隨心到了。


第23章 一簾幽夢三

  熊芭在收拾紫菱的隨身物品,紫菱人一小只,可是包卻一大個,奶瓶奶粉奶嘴都分成好幾種,要不是熊芭照顧過阿祖,就這些麻煩事都能讓她頭大。一想起阿祖,熊芭的手也停了下來,有些心酸。馬雄注意到她的不開心,默默地停下了手中的事,從她身後摟住了她。

  綁著好看辮子的綠萍坐在高高的沙發上,雙腿在空中一甩一甩的,嘴裡喊著一個棒棒糖,加上一雙大大的、黝黑的眼睛,看上去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看到爸爸媽媽那麼親熱的抱在一起,她蒙著眼睛偷笑起來。護士姐姐果然是騙人的,爸爸怎麼會不要我和媽媽呢,爸爸和媽媽還在親親呢,羞羞羞!

  當房門被敲響的時候,貼心的綠萍沒有打斷父母的溫存,而是自己從沙發上跳下來,踮著腳尖開了房門。門外是昨天那個白裙子的阿姨,不知道為什麼,綠萍看見她的時候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好一會兒才怯怯地問好,「阿姨好。」

  「阿姨」柔柔弱弱地走進了房門,卻不想進門後卻只看到綠萍。她故作慈愛的俯下身子拍了拍綠萍的頭,「爸爸呢?」綠萍被她這麼一拍,嘴一憋,淚水含進了眼裡,要掉不掉的看起來分外的惹人愛憐,指指房間裡,話都不敢說了。

  沈隨心沉沉的看了綠萍一眼,直把小女孩看得往門後縮了縮,才換上了一副溫柔而柔弱的表情,大步走了進去。落在後面的綠萍關上房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慢慢地跟了進去,但紅了的眼眶和鼻頭,一眼就讓人看出她剛剛哭過。

  所以還沒等沈隨心楚楚動人,真正惹人憐愛的孩子一站到夫妻倆面前,兩人的心都要被她的模樣給心疼化了。熊芭連忙跑了兩步,「綠萍怎麼了?」說著她瞪了沈隨心一眼,「好了好了別哭了,哭得媽媽心都要碎了。我們家綠萍是小公主,笑起來最可愛了,怎麼能哭鼻子呢?」

  在技高一籌的綠萍面前,就算沈隨心也只有退敗的份兒,她訕訕地出口解釋不是她把綠萍弄哭的,可是夫妻倆都沒有理會她。今天熊芭的表現可是同昨天完全不同,沈隨心雖然疑惑,卻也認為這才是她的真面目,有了這麼惡毒的真面目的襯托,她在汪展鵬面前才能顯得更加楚楚動人。這下她心裡是真的放下了心來,事情並沒有脫離她的掌控。

  「沈小姐是有什麼事嗎?我們今天就要回國了。」熊芭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可惜沈隨心根本就裝作沒有聽懂她的話,自顧自地解釋著:「我和汪先生是在領事館門前遇到的,他像一個天神一樣拯救了我。」知美打了一個冷戰,回頭看了馬雄一眼,後者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示意是真•汪展鵬做的事。

  「我對汪先生是真愛!」小白花抬起臉,一副強作堅強的模樣,要是熊芭是男人的話,難免也會姑息三分的,可惜在場唯一的男人眼中只有熊芭,而熊芭本身又不是個男人。馬雄被沈隨心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連忙也走到了熊芭母女倆身邊,以期避過對方灼熱的視線。可惜他走到哪兒,沈隨心就看到哪兒,深情無悔的姿態讓熊芭簡直想給她點三十二個贊!

  就算馬雄不給她任何回應,但她還是繼續的說著,「我知道你們有家庭、有孩子,」熊芭換了個姿勢,背部輕輕靠向馬雄,讓他幫她擔著一些力,心裡吐槽著,明明知道你還破壞人家的家庭,你犯賤啊?沈隨心自然不知道這些,她眼裡漸漸含了淚,「我不能破壞你們的家庭,所以我要離開了。」她停住了,但淚水卻像剪不斷的線一樣不停地往下低落,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戲演完了,看戲的也看完了,沈隨心沒有得到她預期的反應。不僅熊芭沒有沖過去廝打她暴露出正室夫人黃臉婆、母老虎的一面,就連馬雄也對她的表現興致缺缺。要說唯一看得興致勃勃的恐怕就是綠萍了,她雖然沒看懂沈隨心說了什麼,但卻天生有審美的觀念,覺得這個阿姨哭得很是好看。

  可惜抬起頭來不太相符的眼神會暴露她真正的野心,所以她一抬起頭,綠萍又差點兒被嚇哭了。熊芭沒打算放任沈隨心不管,揮手讓綠萍去找紫菱看看她有沒有醒,把孩子弄出去之後,她才真正開始上場對敵。「沈小姐既然說要離開了,那麼就走吧。不過我們夫妻恐怕是不能再去送你的了,因為訂了上午的機票,收拾好行李之後就得回國了。公司現在群龍無首沒個人管事,我們再不回去,家業都得敗光了。」

  沈隨心一堵,當初和汪展鵬相遇的時候,她在領事館門前哭是為什麼,還不就是沒有錢回國沒有錢念書嗎!現在他們要離開了,既不留下前給她,又不想帶她走,那她要怎麼辦?這下她的眼神是真的慌亂了起來。

  到底還是道行不夠,熊芭笑了,或許這個小白花再成長幾年,對付起來還會有點兒意思。現在說話都不會掩飾真意,也不知道隱藏眼神,還是一個不合格的小白花呢。熊芭本來是想說幾句話嗆嗆聲,沒想到隔壁的紫菱卻突然哭了起來,她慌張地跑了出去。

  莫不是綠萍把紫菱弄醒了吧?「媽媽的小心肝呀,你居然把妹妹弄醒了嗎?她哭起來整條街都能聽見呢,你這個調皮鬼。哦哦,紫菱乖啊,媽媽在這兒呢。」嬰兒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

  好機會!房間裡只有他們孤男寡女,雖然就這麼一刻,但沈隨心非常肯定汪展鵬對她也是有意思的,現在至少要跟他要一筆錢才行!她猛地一整個人就撲了上去,口裡還嚶嚀著,「展鵬,我不能破壞你們的家庭!」說得話端是義正言辭,可惜一句話嚶嚀了三四個調,換個人恐怕是骨頭都得酥了。

  沈隨心打得就是抱住馬雄的主意。一來男人對女人都比較心軟,不會捨得推開她,二來要是熊芭此時進來見到了這一幕,恐怕又有可乘之機了。千算萬算,沈隨心沒有算到的就是馬雄這人之前對她紳士,那是因為他覺得可能熊芭有一天會穿到這個身體裡來。現在熊芭本人在隔壁,他又怎麼會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情?

  熊芭哄著紫菱,卻不妨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女人痛苦的尖叫。真是一團亂!沈隨心的尖叫聲和著紫菱的啼哭聲,熊芭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炸了。氣衝衝地抱著孩子過來,沒想到會看到沈隨心捂著肚子躺倒在地,白白的長裙上一個黑乎乎的腳印……

  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馬雄,後者無辜地回望,「她剛剛突然撲過來,我這是本能反應。」噗——熊芭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笑出了聲來。鬱結的心情也驅散了不少,她看著地上躺著的沈隨心,輕輕歎了一口氣,「打給姓費的吧。法國不是我們的地盤,這種過失傷人的罪還是很麻煩的。費雲帆是地頭蛇,讓他過來幫忙處理吧。」

  雖然是不想和這人有任何的關係,特別是女婿和丈母娘的關係,但他現在總不至於兇殘到看上一個嬰兒的地步吧?

  這個沈隨心,還真是會給他們添麻煩呀。

  費家在原著中不愧是汪家的好友,不僅幫忙隱瞞汪展鵬出軌一事,還幫著汪展鵬掃尾,處理了沈隨心讓汪展鵬沒有後顧之憂。現在熊芭成了李舜娟,馬雄成了汪展鵬,他們不再有出軌危機的同時,沈隨心就倒了黴。好在費家果然夠朋友,費雲帆讓人來帶走了沈隨心,汪家順順利利的回了國。

  至於那個沈隨心還會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熊芭和馬雄都一點兒都不在意。

  馬雄上個世界把阿祖教的很好,就連熊芭都自愧不如,可是遇上女孩子,他就徹底成了傻瓜。女兒騎到他的頭上來,他傻呵呵的笑著,沒關係,女孩子就是要嬌養嘛。女兒在他身上畫地圖,他傻呵呵的笑著,沒關係,女孩子就是要嬌養嘛。

  好像不管兩個女兒做了什麼,他都抱著一種支持的態度一樣。熊芭從前從來沒有發現他有女兒控的潛質,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女兒傻瓜。因為馬雄管不下女兒來的原因,熊芭徹底接手了女兒的管教,而馬雄這個女兒傻瓜被她踢出了門,乖乖掙錢給她們娘兒仨來花。對於熊芭這樣的行為,馬雄表示了堅決的擁護。

  綠萍和紫菱一天天長大,綠萍漸漸顯露出喜歡跳舞的愛好與天賦,熊芭特意找了一個國際知名的退役芭蕾舞演員來教她,價錢不菲卻非常值得。隔壁的楚家小子對於像白天鵝一樣的綠萍起了心思,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一定程度的虛榮,相信有一個像綠萍這樣的女朋友,不管是誰都會感到非常驕傲的。

  熊芭本來就對楚濂印象不是很好,這樣一來她就更不喜歡這個小子了。她悄悄地給綠萍灌輸「早戀影響舞蹈生涯」的概念,甚至還假裝不經意地脫口而出要讓她和楚濂結婚,然後在楚家做家庭主婦。要知道綠萍這個十來歲年紀的小姑娘最是叛逆,雖然她一向乖巧可人,可是事情牽扯上她最愛的舞蹈,又是因為楚濂引起的,所以她特別討厭楚濂,別說給他做女朋友了,就連說話都不願意和他說上幾句。

  熊芭對於這樣的現象深感安慰,不虧她設計了好多次讓楚家說了喜歡綠萍做兒媳婦的話,現在就算她去跟綠萍澄清,綠萍也是不會相信的了。

  大女兒唯一不省心的就是看上了那個楚家腦殘,輕而易舉的就被熊芭解決了。可是小女兒的事情就要難辦得多,一來性格雖然不全是先天的,但多少還是會對紫菱有些影響,除了後天好好兒培養她,熊芭也別無他法了。

  紫菱是個想像力非常豐富的小女孩,雖然才剛上幼稚園,但是已經可以自己獨立編故事了。要知道編一個故事可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的,一個故事要圓滿,不僅要有起因、經過和結果,還需要一個飽滿的主人翁形象。小孩子的注意力不穩定,常常會開頭主人翁明明是小兔子,編到最後的時候,卻變成了小狗。

  可是紫菱卻從來沒有犯過這個毛病!熊芭在私下裡甚至覺得紫菱是個小天才。這種好事怎麼可能只是自己想想,每次紫菱編了故事,熊芭就讓她給全家人講。講完了之後,馬雄負責表揚她,綠萍負責肯定她,而熊芭就負責挑毛病,每次綠萍驕傲得像個小公雞的時候,熊芭就會適時地給她潑些冷水。

  時間久了,紫菱居然不停地圓滿著她的故事,一直到最後熊芭再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那個小樣子,看得熊芭心都化了。

  女兒跟兒子完全不同,她們都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阿祖可沒有給熊芭講過什麼故事,不過阿祖在情人節的時候給她送過花和巧克力……好吧,勉強就算是女兒和兒子都一樣貼心吧!

  熊芭偷偷地想著,一邊悄悄地抹了抹眼淚。她怎麼又想起阿祖了呢。


第24章 一簾幽夢四

  一轉眼十年,綠萍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和上小學的紫菱感情好得不得了。有的時候紫菱做了噩夢,綠萍還會到她的房間裡陪紫菱睡,有時候連熊芭都對姐倆的好感情嫉妒的不得了。

  紫菱從小就愛幻想,愛編故事,但有的幻想是要不得的,自從熊芭發現紫菱暗戀上隔壁的楚濂之後,才警醒起來。幻想沒錯,但是把別人幻想得太過完美可就不好了,熊芭要做的,就是把紫菱心目中楚濂完美的形象給打破。

  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很難,再加上熊芭不想把綠萍牽扯進去,難度就高上了許多。她最初的設想是讓紫菱看清楚楚濂這個人的本質,沒什麼比他談一場戀愛讓紫菱旁觀,然後由熊芭來點評來的更加好了,可是這也許會連累到無辜的女孩,所以想來想去,熊芭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紫菱最近暗戀上楚濂,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他有一種小說裡男主角乾淨而斯文的氣質。每次想到小說裡穿著白色襯衣,同其他男生不同的男主角,紫菱都激動得不能自已。所以在熊芭晚上打著和女兒親近親近的藉口,來和紫菱同睡的時候,紫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她的確想和母親分享自己的戀愛心情。

  熊芭並沒有一來就直接說到正題,而是和紫菱聊起紫菱最近的小說。這個情節她覺得怎麼樣,那個情節他覺得怎麼不現實,熊芭把自己的想法一條條列了出來,攤開來給紫菱講。除了講她的想法,她還給紫菱講她的親身經歷。

  熊芭翻身把紫菱摟在懷裡,還沒開口,卻聽到隔壁傳來的隱隱的音樂聲。左右思考了一下,熊芭起身把隔壁正在練舞的綠萍也拉了過來,打算來一次母女三人的談心。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再次躺了下來。紫菱對於姐姐也一起來同睡感到非常的開心,整個人像個小松鼠一樣,活潑極了。

  熊芭一手摟住一個女兒,回憶著開始講述她和馬雄年輕時候的故事。鑒於李舜娟和自己的家裡斷絕了關係,兩個女兒根本沒有見過外公外婆,所以她怎麼亂編也沒有關係。「知道媽媽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嗎?」這種關於父母的愛情故事,小姑娘最是感興趣了,不僅紫菱興奮起來,就連綠萍都比往日活潑了許多。

  「爸爸媽媽是同學嗎?在一個美麗的午後相遇,然後一見鍾情?」紫菱說著自己的猜測,一邊還在腦子裡盡情的幻想,幾乎想像了一段愛情故事的開始和經過。綠萍雖然平日裡很穩重乖巧,但女孩對於愛情故事總是會抱著很多幻想的,所以就連她也猜測道:「爸爸悄悄的喜歡媽媽,然後給媽媽一個大大的驚喜才認識了彼此?」

  唔,從這一點來看,紫菱的確很喜歡幻想,但是創意卻都不如綠萍了。熊芭笑了笑,「媽媽和爸爸是在孤兒院認識的。」顯然兩個女兒都很驚訝,她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父母的家人,可是卻從來不知道原來父母都是孤兒。兩人的注意力緊緊地集中在熊芭說出口的話裡,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媽媽不記得自己怎麼會在孤兒院了,可是我還記得每次別的孩子欺負我的時候,爸爸就會嚴嚴實實地護著我。爸爸不太擅長和別人打架,可是每次我被壞孩子打了,他都會和欺負我的人打上一架,就算明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也不會後退。」

  現在想著小時候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竟然還讓熊芭覺得很幸福。兩個女兒也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或許對於女人來說,能夠被保護,是一件浪漫而又幸福的事情吧。「慢慢地,再也沒有人欺負我們了。但是到了上學的年紀,又有了別的問題。」

  紫菱沉不住氣,熊芭才停頓了幾秒鐘,她就乾巴巴的拉著母親的手讓她往下說,熊芭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著急,「媽媽比爸爸年紀小,爸爸白天上學的時候媽媽就在孤兒院門口坐著等他。那會兒真的恨死學校這個分開我們倆的大壞蛋了。所以等媽媽到年紀上學的時候,卻不喜歡念書。你們猜後來怎麼樣?」

  還沒等孩子接話,她又繼續接著說,「後來我就每天翹課到爸爸班級門口等著他放學。被他發現以後,他跟我說了一番話。」

  熊芭清了清嗓子,模仿馬雄的聲音,用低沉的嗓音說:「學習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這句話在學校走廊裡到處都有,可是大家都不拿這話當回事。我不指望你能有多好的學習,但是我希望你以後能夠聽得懂我說的話,希望你以後不被有文化的人矇騙,希望你被別人仰望。我會保護你一輩子,可是我不在的時候呢?自從來了學校,我學會了更多的方法和道理,以後我們都離開了孤兒院,我會努力掙錢養活你,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可是你願意坐在家裡等著我嗎?過著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的日子?」

  這番話是當初馬雄說的,現在熊芭同樣拿來教育兩個女兒。紫菱現在才上小學,可是她已經表現出不喜歡學習的苗頭了。家裡的環境雖然好,但是熊芭更希望她能夠念更多書懂得更多道理。人在學到知識之後,就會發生巨大的改變,她希望紫菱能夠變得更好。

  熊芭輕聲對著紫菱說:「媽媽知道你不太擅長學習,更喜歡寫故事。可是你知道嗎?寫東西也是需要學習的,什麼樣的句式什麼樣的層次什麼樣的架構,這些統統都是學校可以教會你們的。媽媽不要求你學習很好,可是媽媽希望你能夠經歷每一個孩子都會經歷的一切。」

  熊芭不知道這番話紫菱能夠聽進去多少,但是只要能聽進去一點兒,就算是她的成功了。她和馬雄的故事其實一點兒也不典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像馬雄這樣的人熊芭不知道,但是她至少知道,每一個女孩兒尋找物件的時候,多半是以自己的父親為參考的。她看來看去,還是沒看出楚濂到底哪裡像馬雄了。

  或許女兒的眼睛是被糊了也有可能吧。

  熊芭說著說著,兩個女兒都漸漸有了睡意,她也知道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一步一步來效果比急切的想要讓紫菱明白楚濂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孩更好。熊芭甚至想過,如果她最後沒能強得過紫菱的話,讓她先跟楚濂交往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所有事情都是一樣的,沒有親身經歷過就不能瞭解事情的本質。

  哄著兩個女孩睡著後,熊芭輕手輕腳的關掉了燈,左右摟著一個女兒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前在《新員警故事》的世界,公司是由她來掌控的,可是到了這裡她卻有些累了,反而馬雄對賺錢養家有著一種天生的責任感。熊芭把賺錢的事情交給他,全心全意在家裡照顧兩個女兒,同時也尋找一些自己的興趣愛好。

  有時候看紫菱寫小說挺有意思的,熊芭也有些手癢。有的人也許不是天生喜歡記錄什麼,可是經歷得多了,就想要把別人都無法彈指的事情記錄下來,仿佛這樣就能證明曾經的經歷一般。紫菱或許是傷秋感懷的女孩,可是熊芭筆下的東西卻更加紀實,但同時因為她的生活一直很幸福,寫出來的東西讓人有一種向上的幸福感,這就是文字的魔力所在。寫得越多,熊芭就越發喜歡用文字來記錄自己的心情了。

  這樣一來,熊芭和紫菱的共同語言又更多了,有時候她們討論什麼,馬雄和綠萍都聽不明白。母女倆的關係越來越好,直接影響到紫菱對愛情的渴望。在家人方面得到了太多的愛,不缺愛的紫菱,似乎也不像熊芭想像中那麼喜歡楚濂了。

  熊芭給自己制訂了目標,每天都過得充實而愉快,除了寫小說的事情之外,她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兩個女兒了。現在把紫菱暫時勸下了,熊芭也沒有放鬆對綠萍的關注。只有這種時候熊芭才會感覺到,女兒和兒子教養的方式是真的不同。

  當然,很快熊芭就會知道,自己還是考慮得不夠周全。雖然紫菱對楚濂的關注降低了,可是後者對於這麼一個小愛慕者還是非常關注的。在紫菱對他的關注才降低了一些,他就馬上找上了紫菱。

  紫菱是一個有些文藝范兒的女孩,她喜歡寫一些抒發自己心情的文字,夢想有一個像父親愛母親那樣全心全意愛著她的男人。或許在她的心目中,那個人就是楚濂。熊芭和馬雄算是青梅竹馬,而楚濂和紫菱綠萍的關係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在紫菱心目中這樣的男孩更加可靠,而這都是熊芭不知道的。

  換句話來說,紫菱愛上的,是她自己想像出來的楚濂。這世界上沒有比愛上自己想像中的那個人,更加難克制的迷戀了。

  可是這一點她自己並不知道,所以在楚濂表現出對她有一點小小的關注之後,她再次對楚濂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甚至拜託馬雄為她買了很多珠子,串了一串串的珠簾。

  紫菱對楚濂的感情在日益加深,可是熊芭卻有些束手無策。


第25章 一簾幽夢五

  紫菱和楚濂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熊芭不得而知,可是就看楚濂最近常常到汪家來吃晚飯的勁頭,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了。之前他的目標是人人誇讚的綠萍,但綠萍並沒有接受他,如今卻發現愛慕他的紫菱的存在了,這是個什麼樣的小夥子啊。

  熊芭不知道紫菱知不知道楚濂曾經對綠萍的追求,但她想以她們姐妹倆的好感情來說,紫菱一定是不知道的了,如果她知道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一個曾經和姐姐有過曖昧的男生呢。熊芭自己教出來的女兒自己知道,紫菱雖然愛幻想了一些,可是絕對是不會和綠萍搶的。

  那麼現在問題就出在楚濂身上了。熊芭和馬雄談過,夫妻倆都認為這種問題堵不如疏,紫菱這些年紀的孩子不是太乖就是太叛逆,如果他們的手段過於激烈,說不定就把孩子推向外人了。所以熊芭和馬雄並沒有一味的阻止紫菱和楚濂的來往。

  「這樣下去不行,」熊芭擔憂的看著客廳裡對著楚濂說得很是開心的紫菱,「楚濂乍看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男孩,除了優柔寡斷一些似乎也沒有別的毛病了,可是這一點正是紫菱和他交往的致命傷。要是紫菱是個管得住人的,我倒是不擔心她了,可是現在她明明是一個天真的,根本就不能約束楚濂。」

  馬雄戴著眼鏡坐在熊芭旁邊看報紙,他知道熊芭整天操心兩個女兒的事,所以別的煩心事也沒有跟她說,反正這兩天費家把那個沈隨心趕出來的事,和他也沒什麼幹係,想來她也是不會再找上他的了。至於沈隨心能去哪兒,馬雄根本不放在心上。

  熊芭著急著紫菱和楚濂的事,在馬雄眼裡卻算不上什麼,男人才是最瞭解男人的,雖然他是一個能夠克制自己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從未被誘惑過。隨手翻了一頁報紙,馬雄頗有些不在意的說道:「那個楚濂在學校裡有一個女朋友,那個女朋友還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女孩兒,綠萍知道的。如果不是綠萍不在家,我覺得楚濂大概也是不敢上門來的。」畢竟綠萍和他同一年級,知道他的事兒可多了。

  「楚濂有女朋友?」熊芭倒是吃了一驚,吃驚過後,她想得更多的還是如何讓女兒從對楚濂的盲目迷戀中脫離出來。說不得還是要跟楚濂的女朋友聯繫一下,熊芭盤算著自己的時間,這些天她剛好寫完手頭的一個故事,打算寄到出版社去看看,時間也剛好空了下來,去學校裡看看女兒一點兒也不會耽誤時間。

  看了看毫無所覺的紫菱,熊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女兒太聰明不好管,可是女兒太天真就更難管了。或許經過這一次之後,她應該帶著兩個女兒出去走走,多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眼界寬闊了,才能知道曾經自己的想法多麼狹隘。

  在綠萍從舞蹈教室回來之前,楚濂匆匆拜別了汪家,臨走時和紫菱的依依惜別被熊芭看在眼裡,愈發堅定了自己要早日解決紫菱的盲目迷戀問題。如果不趁著感情還不深,紫菱還有些懵懂的時候處理好這個問題,任由他們這麼繼續發展下去,紫菱就再也沒辦法脫身了。

  第二天馬雄去上班後,熊芭就當機立斷的送兩個孩子去學校上學,順便見一見楚濂的那個女朋友。綠萍、紫菱姐妹倆就讀於同一所學校的小學部和高中部,綠萍一向是學生們學習的榜樣,也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相反紫菱的學習很一般,但熊芭從來沒有因為紫菱的學習不好就多說些什麼。在熊芭看來,她的女兒們都是頂頂優秀的,即使學習不行也有別的地方閃閃發光。

  綠萍在學校是風雲人物,從一下車不少人對她沒行的注目禮和招呼聲就能看出來。熊芭在來學校之前悄悄問了綠萍關於楚濂女友的問題,綠萍以為母親還想撮合自己和楚濂,忙不迭的把楚濂的女朋友形容的天上有地下無。

  關於紫菱喜歡楚濂這件事,所有人都是瞞著綠萍的。不然要是她知道紫菱喜歡上了楚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畢竟綠萍可是很不喜歡楚濂的。要是她直接向紫菱施壓,說不定因為叛逆的心理,紫菱本來剛剛萌芽的戀愛感覺一下子迸發,變成深愛、摯愛怎麼辦?

  礙於這個原因,熊芭和馬雄都沒有告訴她。不過也是因為她最近忙的原因,如果等她空下來,說不定紫菱自己就向她投案自首了。趁著有限的時間,熊芭覺得自己需要做更多的事。

  楚濂的女朋友甯子玉和綠萍同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前者是因為學霸蟬聯學校第一寶座而聞名,而後者除了學習好之外跳舞更是厲害,要說誰更勝一籌,那還是綠萍。當然,除了綠萍之外,寧子玉已經算是這間學校非常出彩的女孩子了,楚濂會看上她完全不出乎熊芭的意料之外。

  熊芭連著送綠萍和紫菱到學校去好些天,雖然沒有直接接觸寧子玉,可是多少對她有了一點點認識。這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孩,和傲氣的綠萍、天真的紫菱相比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老實說熊芭其實更欣賞這樣的女孩,可是教養綠萍和紫菱的時候她卻並沒有往精明方向培養,因為自己的孩子總是天真不知事些更好。精明的背後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心疼孩子的父母多半是不捨得把孩子教養成這樣的。

  寧子玉是個有故事的孩子,但因為她的精明,卻讓熊芭知道了為什麼楚濂會折頭來找紫菱。楚濂是優柔寡斷類型,但卻又有些大男人主義,在紫菱面前他更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自信。對於他來說,紫菱是最合適的,可是對於熊芭來說,楚濂卻不是最合適自己女兒的人。

  在幾番打探之後,熊芭直接找上了寧子玉。說清來意之後,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懇求她幫忙讓紫菱對楚濂斷了念頭。唐突的找上寧子玉這一番舉動卻是熊芭考慮了很久的,她不想利用這麼一個孩子,但是又希望紫菱能夠看清楚濂,所以才會光明正大的走到寧子玉面前懇求對方。

  長得柔弱性子卻不柔弱的寧子玉因為熊芭的一番話愣住了,她知道自己的男友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身邊的朋友都這麼說。可是她卻從來不知道原來楚濂還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妹妹,而且兩人關係還不淺!到底年紀還小,談話間揉亂了桌上的餐巾還是出賣了寧子玉的真實心情,「伯母,您說的是真的嗎?」

  熊芭會的東西很多,她會管理公司、會多種語言、會寫小說、會打架,但就是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要如何勸導這個女孩,要如何教導自己的女兒。熊芭看著眼前有些措手不及的女孩,誠懇地說:「你和綠萍一個年紀,那伯母就叫你一聲子玉了。伯母能請你到家裡坐坐嗎?紫菱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我相信她根本不知道楚濂已經有了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夠讓紫菱看清楚,盲目的迷戀是錯誤的,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楚濂那個性子,熊芭覺得他和寧子玉是很相配的,如果寧子玉能夠束縛住他的話,他們會是一對很不錯的小情侶。因為抱著這樣的念頭,所以熊芭並沒有想過要勸她離開楚濂,反而是希望她能夠讓紫菱主動遠離楚濂。甯子玉能夠感覺到熊芭的善意,所以思考了一陣之後,答應了她的請求。

  於是紫菱和綠萍到家的時候就發現,今天家裡居然多了一位嬌客,正是綠萍的同學甯子玉。綠萍和寧子玉是泛泛之交,因為性格不同之前沒有多少交際,但因為熊芭編了一個「老友女兒」的故事,非常友善的接待了寧子玉。而廣交好友的紫菱自然是非常歡迎一個和綠萍一樣友善的姐姐的到來,絲毫沒有察覺到寧子玉看她時複雜的眼神。

  原來,這就是汪紫菱啊。寧子玉在心中感歎,果然像伯母說的那樣,天真又可愛。寧子玉想了想自己,對紫菱這樣的性格覺得很是羡慕,不自覺就對她多加了兩分關注。

  女孩子聊一會兒就熟絡了起來,紫菱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而綠萍和寧子玉則微笑著看著她,時不時附和幾句,熊芭看她們聊得正好,悄悄地走開了。時間滴滴答答的走著,因為熊芭的交代今天馬雄回來得很早,一到家就鑽進書房裡生怕影響女孩們的相處,被紫菱誇讚是「非常有眼力」的爸爸。

  晚上吃過飯後,熊芭親自把寧子玉送回了家。下午的時候女孩們互換了聯絡方式,熊芭相信寧子玉一定是心中有了成算,她不打算插手其中。只等紫菱受傷看開或者固執的看不開的時候,才是她出手的時候。

  等熊芭回到家,馬雄說兩個女兒都回了自己的房間。她靠在馬雄身上歎氣:「養女兒,真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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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簾幽夢六

  甯子玉和汪家漸漸熟撚起來,知道了他們家不少事。紫菱有著溫柔的母親、和藹的父親,還有一個優秀出色的姐姐,可以稱得上是完美而幸福的一家了。更何況加上熊芭親自找上她幫助紫菱的事,寧子玉隱隱有些羡慕紫菱。

  和汪家的來往越深,對紫菱的認識越多,甯子玉越發覺得她並不是一個會插足於別人的感情之中的人。她和楚濂的交往不過是起源于朋友們的起哄,她本人對楚濂並沒有太多的感情,現在更是因為紫菱而對楚濂起了懷疑的心理。既然他已經有了這麼可愛的青梅妹妹的愛慕,又為什麼要招惹我呢?如果他不喜歡紫菱,那又為什麼招惹她呢?

  這樣的懷疑深入了她的內心,她好些天沒有見過楚濂了,而對方好像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女朋友對自己的疏遠。寧子玉可有可無的想著,或許該是時候正視他們之間的關係了,楚濂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好。當然,這得在幫助紫菱看清這個男人之後,她答應過汪伯母的。

  她想了很久的計畫,終於得到了實施的機會。

  汪家和甯家原本在生意上並沒有什麼往來,但自從熊芭找上寧子玉,這個交集的契機就來了,馬雄主動和寧家交好,合作了一個專案。借著這次合作,熊芭在家裡準備了一個酒會,明面上的目的是為了慶祝兩家的合作,實際上還是為了讓紫菱看清楚濂這個人。

  汪家的酒會自然少不了楚家和費家,為了不被看出不對勁之處,熊芭和馬雄還是和這兩家人保持了不錯的聯絡和關係。虧得家裡發生了小三事件,夫妻倆有所改變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對於邀請這兩家人,熊芭一點兒心理負擔也沒有,完全不擔心他們會不會發現夫妻倆的不對勁。

  綠萍對於這種酒會不太陌生,除了熊芭和馬雄曾經在他們年紀小的時候在家裡舉辦過酒會之外,公司裡有時候舉辦酒會熊芭不想去馬雄就會請綠萍做他的女伴。相比之下,紫菱就寶貝得多,公司裡的很多員工甚至都不認識她。

  天真的女孩似乎總是對舞會、酒會充滿了幻想,就像童話故事裡公主總是會在舞會上認識相伴一生的王子一樣。紫菱自然也很期待酒會的到來,甚至早早兒的就開始準備參加酒會的小禮服,拉著熊芭和綠萍陪她選了很久。熊芭知道她是想要給楚濂一個最好的印象,可是這次她註定是要傷心了。

  大人的酒會其實並不像紫菱想像中的那麼有趣,酒會開始後十五分鐘紫菱就發現了這個事實。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說話時客套而生疏,話裡話外多半是圍繞著金錢和權勢,和她想像中完全不同。要不是有朋友和姐姐父母的陪伴,再加上楚家還沒到,沒能見到楚濂,紫菱早就不耐煩的回房間去了。

  因為是和寧家合作舉辦的酒會,所以這次晚宴不僅寧子玉出席了,就連她的哥哥甯子明也一同出現在了汪家,寧子玉是個不錯的女孩,她的哥哥自然不會差。寧子明也是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說話的時候很有條理,看他喝酒的架勢也很自製,對上長輩更是謙卑有禮。要熊芭來說,讓他和楚濂一比較,可是甩出對方幾條街去的。

  馬雄對上他的時候也不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綠萍招呼著他在家裡走走,並且跟他引薦汪家公司裡的元老們。既然兄長由綠萍招待了,所以寧子玉就被熊芭交給了紫菱,這還是熊芭第一次給紫菱一個任務,她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嚴肅起來還真就和馬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紫菱和寧子玉在花園裡隨便走著,後者因為多日的來訪對汪家的花園也不太陌生,本來寧子玉打算先給紫菱說些什麼給她一個心理準備,沒曾想她還沒開口,屋裡就傳來一陣騷動,楚家和費家恰巧一起到了,而且還發生了一點兒小小的摩擦。

  「怎麼回事?尚德,這樣的場合怎麼能把外人帶到我們家來呢?」馬雄不悅的說。楚家來的時候不知怎麼竟然帶上了一個女人,楚濂的媽媽心怡居然還一點兒也不反對。而在門口遇上他們一家子的費家卻因為這個女人差點和楚家吵了起來。

  紫菱和寧子玉回到客廳裡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三方對峙的場景。馬雄不悅的看著楚家,費家指責的看著楚家,而楚家看似無辜實則是事件的癥結所在。而話題的中心,正是楚家爸爸楚尚德身後的白裙女子。

  熊芭從另一頭趕過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這不是那個沈隨心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以為費家已經把她打發了呢。想歸想,來者是客馬雄這個態度著實不太好,熊芭笑著快步走上前挽住馬雄的手臂,「怎麼了?心怡、雅芙怎麼統統站在這裡?展鵬,怎麼不招呼尚德和雲舟進去?」

  一場硝煙彌漫的戰爭因為熊芭的插手而風吹雲散,火藥味立馬就散了。熊芭笑著推開了馬雄,一手摟住雅芙一手拉過心怡,「你們啊,跟我進去吧,我們家綠萍可是等了好久了。寧家的子明是個不錯的孩子,也就他肯陪我們這些老人家聊聊了。」「你哪裡就老了,看著就跟綠萍的姐姐似的……」

  紫菱親眼看著母親拉過兩位伯母,遠遠地還能聽到楚伯母的笑聲,心下頓時非常佩服起自己的母親來。兩個女人一走開,白裙的沈隨心就這麼柔柔弱弱的在眾人面前露了面。楚家的兩個兒子也是有些丟臉,楚濂眼尖看見了紫菱,拉著楚沛大步走向了兩個女孩的所在之地。等到走到眼前,這才發現紫菱身邊站著的是自己的女友甯子玉。

  「子玉?你怎麼在這裡?」楚濂無比自然的站在了寧子玉的身邊,就好像他從不曾和紫菱玩過什麼曖昧一樣。他一摟住寧子玉,不少視線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很是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而紫菱除了愣住之外,好像再也無法做出別的反應了。

  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男生在自己面前摟住自己交好的姐姐還要更可悲的事?更可悲的大概在於,紫菱從頭到尾根本不知道楚濂和寧子玉的關係吧……楚沛和楚濂不同,看到紫菱有些訝異的目光,他自然的跟她解釋:「子玉姐是我哥的女朋友。」

  紫菱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大步跑向自己的房間,途中路過綠萍身邊的時候甚至沒注意到綠萍的招呼。綠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紫菱掛著臉上的淚珠,再順著她跑來的方向一看,頓時明白了紫菱難過的由來。

  在熊芭有意的教導下,綠萍和紫菱的關係很好,看到紫菱這麼難過,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過去教訓楚家兄弟。到底是誰欺負了她的妹妹!氣勢從溫柔賢慧的大家千金瞬間轉換成護崽的母老虎,倒讓原本覺得她無趣的寧子明提起了一點兒興趣,加之甯子玉正好在綠萍大步走開的方向,他自然的跟了上去。

  「楚濂,我們分手吧。」寧子玉很沉穩的說道,完全不在意楚濂臉上的不可置信,「我和紫菱是好朋友,每天聽紫菱說起楚家哥哥怎麼好怎麼好,你對得起兩個女孩對你的付出嗎?我才不相信你一點兒也沒察覺到紫菱對你的喜歡,你還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去招惹她,你以為你是誰?人民幣嗎?人人都得喜歡你?紫菱單純我可不簡單,一開始我們在一起就是因為同學們的起哄,現在好聚好散吧。」寧子玉倒是瀟灑,可是剛剛走過來的寧子明也聽到了這番話。

  這下好,哥哥姐姐們都來討債了。寧子明雖然平日喜歡欺負自己的妹妹,可是卻是不容別人欺負的,這小白臉不僅腳踩兩隻船,另一隻船還是妹妹的朋友!寧子明瞬間就從看戲人轉變成了戲中人,和綠萍同仇敵愾起來。

  且不說這些兄長和姐姐是如何修理渣男的,紫菱躲進房間裡看著掛著的那一串串珠簾氣得不得了。她是喜歡那個楚濂,但那也是因為他和父親有幾分像的原因,沒想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楚濂哪裡能和馬雄相提並論!不說能力,就連對愛情的專一程度都達不到馬雄的一星半點。

  紫菱對楚濂的感情還不深,沒了綠萍,沒了自卑,楚濂在她眼前也不過是個可以交往的人罷了。她喜歡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有這麼兩分像馬雄,現在這兩分都沒有了,她對楚濂只剩下了噁心。紫菱正在氣呢,熊芭摸進了她的房間,「怎麼了?媽媽的小寶貝,誰惹汪家的小公主生氣了?媽媽讓爸爸去收拾他!」

  看到母親的到來,紫菱撲進熊芭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那個楚濂,楚濂!他有女朋友還招惹我!我本來覺得他有點像爸爸,所以、所以才會多關注他兩分,現在看來……他連爸爸的一個小拇指都比不上!媽媽!媽媽……我失戀了!」


第27章 一簾幽夢七

  熊芭一邊伸手把紫菱摟入懷中,一邊小聲地安慰著她。失戀對於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來說,大概都算得上是人生旅程中的一個必經之站,當然像是熊芭或者綠萍這樣的特殊情況要除外。經過這一次的失戀,相信紫菱會得到成長,蛻變成更美麗的蝴蝶。

  母女倆在房間裡小聲的對話的同時,樓下的綠萍和寧子明也礙於酒會人多的原因並沒有怎麼針對楚濂,不過這筆賬他們是記下了。有了同仇敵愾的物件,綠萍和寧子明不知怎麼就覺得對方異常順眼起來,雖然談話的內容明面上都是一些和公司有關的東西,但暗地裡其實是在研究要如何打壓楚濂。

  欺負了我的妹妹,哪有這麼容易就能被放過的!

  酒會因為楚家和費家對峙導致有些尷尬的氣氛慢慢回暖起來,唯有沈隨心一個人還尷尬的站在大門口,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楚家爸爸很有風度的陪著她說話,很大程度的安撫了她的不安。而馬雄和費雲舟則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楚尚德,連那個女人是什麼人都沒有弄清楚就敢隨意接近,看來楚尚德果然是老了。

  下面在舉行酒會,熊芭即使有心多勸導紫菱一番也不能多加耽誤。身為父母就是應該以身作則,如果她此時不理會家中的客人,紫菱還小不管做什麼都是學習父母的行為,很有可能就會學到不禮貌的舉動。熊芭跟紫菱解釋了一下樓下客人還在等待著她的招待,並且承諾等酒會結束以後會好好兒和小女兒談談心之後,才關上紫菱的房門下了樓。

  相比起紫菱,綠萍和寧子玉就省心得多,兩個女孩就算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還是很有氣場的招待著客人們。熊芭下樓的時候掃了一眼,發現楚濂渾渾噩噩的站在花園入口的地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又看看另一個方向遊刃有餘的兩個丫頭,舒了一口氣。

  雖然後續事件還有得處理,但只要紫菱能想通不再迷戀楚濂,什麼事熊芭夫妻倆都不放在心上了。不過話雖這麼說,熊芭還是有些好奇,沈隨心明明交給了費家處理,她此時怎麼可能會在國內出現呢?熊芭看了看楚尚德又看了看楚家媽媽心怡,有些搞不懂他們夫妻倆到底在想什麼。

  接下來酒會沒有再橫生枝節,很順利的結束了,也宣告著甯家和汪家正式結盟,不過這都是馬雄要處理的事情了。綠萍在酒會結束後,好像和寧子明有了什麼樣的合作,熊芭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她,綠萍是個頭腦很清醒的姑娘,吃不了虧的。而熊芭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如何勸導紫菱。

  酒會之後,家裡雖然不說一片狼藉也是有些亂糟糟的,熊芭交代保姆收拾之余還請了幾個鐘點工,然後才放心的上樓找紫菱談心。紫菱心情不好,房間裡連燈都沒有開,一片漆黑讓剛剛從燈火明亮的客廳上樓來的熊芭很不習慣。

  「啪」——

  熊芭打開了紫菱房間的燈,燈光映在地上散落的珠子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讓媽媽看看媽媽的小寶貝怎麼了?」熊芭繞過散落一地的珠子來到紫菱的床邊,伸手抱過她,「呀,眼睛都哭腫了呀。原來紫菱有這麼喜歡楚濂嗎?」

  「誰說的!我、我只是不甘心罷了!」原本緊閉著眼睛等著母親來哄的紫菱突然瞪大了眼,眼睛卻因為紅腫而不像往日那般機靈,反而讓人心生愛憐。「為什麼楚濂會是那樣的人呢?他明明說過我是他心目中的白天鵝,可是和綠萍、子玉她們相比,我不過只是一隻醜小鴨罷了。」

  熊芭失笑,「說什麼呢。醜小鴨長大以後不就是白天鵝嗎?明明心裡就認定自己是白天鵝,嘴裡還硬要說自己是醜小鴨。你這是自戀呢,還是自卑呢!在媽媽眼裡,綠萍和你都是最棒最棒的,誰都比不上媽媽的兩個女兒。一個是舞蹈家、一個是作家,以後等你們長大了,媽媽走到哪裡就跟別人自我介紹:我就是那個汪綠萍、汪紫菱的媽媽!」熊芭故作自豪的拍了拍胸口,逗得紫菱失笑。

  「笑了就好,你不知道媽媽看見我的小紫菱哭得眼睛腫起來的樣子,心都快碎了。要是讓你爸爸看到,說不定就要去揍楚濂了呢。」熊芭隱瞞了綠萍已經摩拳擦掌要去收拾楚濂的事,更是隱去了馬雄不收拾大人卻準備收拾家長的事,「媽媽告訴你一句話,『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幾個人渣呢?』」熊芭本想舉幾個例子,但是卻發現不論是綠萍還是她,好像都沒有愛過什麼人渣,只好作罷。按著早就想好的話,繼續下一步的勸說。

  「你還小,本來媽媽是不贊同你現在就戀愛的,」熊芭看紫菱嘟起嘴,馬上接著說,「你別不服氣,才小學呢就想著喜歡不喜歡的,你姐姐都快十八了還沒想過這些呢。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最好的總是在後頭呢。」熊芭也不明白為什麼紫菱這麼笑就想著戀愛,難道是因為聽她講了自己和馬雄的故事,所以對青梅竹馬什麼的心生嚮往嗎?

  紫菱小聲地喃喃,不知道說了什麼,熊芭再追問她卻不肯吭聲了。不好得逼問自己的女兒,熊芭只好繼續說著,「媽媽最近寫小說遇到了瓶頸,過些天打算出國走走,」這純屬胡編亂造,她就寫了一本小說,還是以阿祖為主角進行的創作,怎麼可能有什麼瓶頸,不過為了紫菱,適當的胡編亂造是必須有的,「既然我們紫菱失戀了,那這次旅行就作為我們母女倆獨自的旅行吧。不帶上爸爸也不帶上姐姐,就我們倆好嗎?」

  旅行能夠拓寬一個人的眼界。紫菱現在還小,整天呆在父母身邊會導致依賴性太強而無法獨立,也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變得過於天真。熊芭考慮到這些,所以才決定帶紫菱出去走走,見得多了才知道,現在這些痛苦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是自己不夠堅強才會受到傷害罷了。

  跟紫菱說好之後,熊芭馬上就開始制定旅行計畫。她本來是打算去埃及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提起出國旅行,紫菱心裡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法國,熊芭考慮了她的意見以後,最後決定就到法國去走走。這不是紫菱第一次去法國,但這將會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接觸這個國家。

  紫菱聰明卻不努力,學校裡學了一點兒英語卻是用不了,她看著熊芭不僅能流利地說出英語,更是能流利地說出她根本聽不懂的語言之後,徹底的震驚了。「女孩就是要不斷的充實自己,當你喜歡的人發現你的另一面,他會感受到更多的驚喜。不要以為女孩子只要長得漂亮就好了,紅顏枯骨美貌總有一天會流逝,可是在年輕的歲月裡學習到更多的知識,才會變得有底蘊。聽過一句話嗎?『女人如酒,越陳越香。』有歷史的女人才更加吸引人。」

  熊芭說這麼一番話的時候,紫菱是徹底的呆了,她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的母親一樣,她從來沒想過,想要一個像父親一樣的伴侶,自己就得像母親一樣。她憑心而論,自己哪裡比得上母親嗎?除了年輕美貌,她還剩下什麼?這麼一想,不知怎麼紫菱竟然變得有些消沉、沮喪。

  這也是人生中必經的一道荊棘,熊芭曾經也經歷過這樣的時期,所以看著小女兒的掙紮,不覺也有些感歎當初的自己。真好,她當初明白了,真好,女兒還有機會。紫菱從沮喪又慢慢變得自信起來,她身上仿佛散發著一種活力的光芒,不時地學習著母親的舉動,但這並不是熊芭想要的。

  「你有你自己的風格,媽媽有媽媽自己的氣質,我們是不同類型的女人,不要刻意學習,做你自己才是最好的。」

  紫菱自問,她自己是什麼樣的?愛幻想、愛家人、活潑開朗喜歡笑,這才是她。從那一天起,她又改變了。雖然還是努力學習如何充實自己,但卻不再刻意的模仿熊芭的一舉一動。母女二人走在街上,就像兩朵風格不同卻一樣嬌豔的花。甚至在法國街頭偶爾會母女倆不知在哪裡認識的人浪漫的向熊芭告白,然後被她直接拒絕。

  見過太多人後紫菱發現,楚濂好像既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優秀,也沒有她想像中那麼適合自己。她突然就這麼放下了,也沒有不甘也不沒有傷感,那不過是自己曾經的一場夢罷了,夢醒了自己就長大了。

  至於楚濂,誰喜歡就誰拿去吧,反正不要招惹她就好了。在法國兩個月,母女倆幾乎有些樂不思蜀了,還是馬雄打電話要求熊芭回去,她們才依依不捨的訂好了機票。


第28章 一簾幽夢八

  旅遊一次回來,不說能有多大的改變,也不說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是變了,但是紫菱卻是紮紮實實的開始改變自己,家人們也確確實實的看見了她的改變。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她在學習上認真了許多。以前紫菱覺得學習沒什麼必要,枯燥乏味沒有寫故事來的有趣,可是在熊芭的一番話之下,她發現如果想要寫一個有內涵值得推敲的故事,本身沒有閱歷至少也需要文筆和知識的支撐。

  學校裡學的東西看似沒用,但其實背後卻是有著更深層次的意義的。數學鍛煉了邏輯思維,語文鍛煉了文筆,英語不必多說,紫菱現在學習的重點很大程度上都放在了外語一途上。她還記得在國外的時候,她連幾句英語都說得結結巴巴而母親說法語的時候,她的發音甚至就像是法國本土人一樣。

  至於楚濂,紫菱在從法國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人,更別說見面什麼的了。她的世界變大了,而楚濂沒有佔據這個世界的一點點位置。她現在更多的,是經常去纏著父母和姐姐。她想多看看這個世界,到處去走走,可是礙於年齡的原因,如果沒有父母和姐姐的陪同,她哪裡也去不了。

  夫妻倆和綠萍看到她今天這個狀況也是松了一口氣,特別是綠萍。她之前不瞭解情況,只是以為楚濂是不是欺負了紫菱,後來聽寧子玉講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她更是氣憤。楚濂居然趁著她忙於舞蹈練習的時候,悄悄引誘了自己的小妹妹!

  怎麼能放過他!可是要說報復,楚濂這人除了在女色上有些拎不清,人的性子優柔寡斷了些,綠萍還真想不到怎麼報復他。想了又想,她終於想起楚濂曾經追求過自己的過往。眼下甯子玉和楚濂分了手,綠萍不時的出現在他面前,偶爾安慰他兩句,最後事情演變成楚濂瘋狂的開始追求綠萍。

  當綠萍在國際知名的舞蹈大賽上取得了優異的成績,他手持玫瑰上臺獻花的時候,楚濂曾經以為他們會是金童玉女的一對,絲毫沒有想過綠萍會狠狠地嘲笑他不自量力。看著綠萍挽著寧子明的手臂離開,舞臺的燈光仍然打在楚濂的身上,但他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了許多。

  他們一定是在嘲笑我!告白不成反被侮辱,自恃過高的楚濂整天覺得自己被人指指點點,上課的時候總是在走神,有時候連老師點他起來回答問題都會被他認為是老師的嘲笑。他終於受不了壓力休學回家,以他的底子和自學能力,在家裡自學也是可以考好的。

  不過這些事都和綠萍、紫菱無關了。事後熊芭說了綠萍一頓,說她做事太不顧後果,「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楚濂當時起了什麼壞心思,把你從舞臺上推下去怎麼辦?你讓他丟了這麼大的人,幾乎是在全世界都看到了他出醜,你這不是在出氣,你這是在跟楚家結仇!」

  熊芭氣得不得了,她怎麼不知道她居然教出了這麼一個不用腦子的女兒,出氣的辦法有很多種,綠萍搭上自己也就罷了,居然還一點兒也不考慮後果。可惜她氣得跳腳也沒用,綠萍躲在馬雄的身後怯怯地反駁:「他這麼欺負紫菱,我們家根本不可能和他們家繼續合作下去!」她色厲內荏的看了看馬雄,「對吧,爸爸?」馬雄護著她點頭,「是!我的女兒怎麼能任人欺負!」

  「都是你慣的!」熊芭三兩步來到馬雄面前戳著他的胸口,「你把她們都慣壞了!等她闖大禍你護不住的時候怎麼辦!」馬雄勤鍛煉,胸口肌肉就跟石頭似的。熊芭戳在他胸口上,他還不痛呢,自己的手指先痛了。看她臉色委屈,馬雄忙把她的手攥在懷裡,「怎麼會嘛,我的女兒還是知道分寸的,而且我要是連妻女都護不住那還算什麼男人!」

  逃過一劫~綠萍蹦蹦跳跳地從馬雄身後除了,就知道只有爸爸治得了媽媽。「你別跑,你給我說說,你和那個寧子明是怎麼回事?」熊芭本來被馬雄哄著氣消了些,但一看到綠萍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又氣了起來。本來和楚濂一比,她還是蠻欣賞那個寧子明的,可是經過這一次,她又怕女兒被人哄了。

  「哦,子明啊。」綠萍從果盤裡拿了一個蘋果慢慢地削著,蘋果皮一圈一圈的掉下來一點兒也沒斷,好看極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但是用的手段卻不同,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她說著話也沒有影響到削蘋果,最後長長的一圈蘋果皮被她截斷,分了幾瓣出來,一手一瓣分別塞進了父母的嘴裡。

  寧子明不耐煩和楚濂這種人玩手段,他比較直接的向楚家的公司下手,算是子債父還吧,楚家的兒子招惹了他寧子明的妹妹,那就讓整個楚家來承受寧家的火氣。甯子玉雖然在家父母對她的期望很高總是不滿意她的成績,唯一的親哥哥又總是被欺負她,但是這並不代表甯家的父母不愛她。寧子明的行動,是得到了父母的支援的。

  不像是綠萍,小丫頭一個除了對舞蹈的在乎,簡直可以說是白紙一張,要她想出怎麼報復一個人那可是太難了。就這報復手段,還是她看了不少電視劇小說得來的產物。自己的妹妹自己護著,找家裡太沒出息了,熊芭不知道綠萍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念頭,整個一小笨蛋。

  要不是寧子明對綠萍有興趣關注著她,他還不知道綠萍會這麼報復楚濂呢。不過也多虧他暗地裡護著綠萍,不然楚濂後來到綠萍班裡找她要說法的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之後他也是整天找人護著綠萍,生怕楚家狗急跳牆對綠萍做什麼過分的事。好在現在楚家因為沈隨心和公司的事亂成一團亂麻,根本顧不上兒子被綠萍這麼作弄了。

  郎有心來妾無意。熊芭一眼就看出綠萍對寧子明沒什麼想法,她最愛的還是舞蹈。這樣一來熊芭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剛剛勸導完小女兒,又要開始教育大女兒。不管綠萍和子明最後結果如何,既然綠萍沒有動心,那她是不會吃虧的。

  隨她去吧,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吃著女兒喂的蘋果,熊芭終於還是沒有繼續教訓她,反正現在多得是人護著她,沒有寧子明還有馬雄呢,怕什麼。最終,熊芭還是被馬雄父女倆的聯盟給打敗了。

  「對了媽媽,紫菱呢?」綠萍繼續削蘋果,不知道她從哪裡學的,把一瓣瓣蘋果弄得跟小兔子似的,可愛極了,就連熊芭都有些不忍心下嘴,「她在樓上做作業呢,最近發奮用功,乖得不得了。」綠萍的手頓了頓,連忙擺了一小盤兔子蘋果,「我去看看她。」

  綠萍這是怕紫菱傷心過頭,熊芭和馬雄沒有告訴她紫菱發奮的原因,讓她們姐妹倆好好兒的去房間裡溝通交流感情去了。紫菱也是知道綠萍做的事,感動之餘也覺得她做得有些不妥,正想跟她談談,綠萍就端著蘋果上樓來了。姐倆最後究竟說了什麼,熊芭和馬雄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件事之後,姐妹倆的感情又上了一層樓,綠萍也沒有執著于楚濂欺負她妹妹的事了。

  至於寧子明是不是還要繼續出氣,那就是他的事了。楚家,根本不關他們的事。紫菱過上了全新的學校生活,她居然能從學習中找到不少樂趣,有時候解開一道題或是背下一首詩都能讓她開心不已。而綠萍依舊為她的跳舞事業而奮鬥著,學校裡的學習也非常好,紫菱每次出去都會很驕傲的說:綠萍是我的姐姐!

  雖然一開始熊芭邀請寧子玉到家裡做客的動機不純,但的確是很喜歡她,之後也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寧子玉的到來偶爾也會帶來她的哥哥,綠萍和寧子明因為經常見面關係倒是比旁的人好得多。

  這邊甯家和汪家一片和諧,另一邊楚家卻是倒了大黴。沈隨心這人像是掃把星一樣,到了哪裡哪裡就不能平靜。早先費家幫忙處理她的事的時候,費雲舟也是被她纏上了,要不是費雲舟和雅芙的情比金堅,費雲舟堅定而雅芙相信他,恐怕費家就被她這麼拆散了。被她這麼一番折騰,費雲舟和雅芙的感情卻更好了。

  因為這件事,費雲舟意識到了不能繼續放任沈隨心的糾纏,果斷地把沈隨心送回了臺灣。沒想到這女人不安分,就算得到費家很好的安置,還是不知道怎麼認識了楚尚德。楚家自詡良善,收留了沈隨心,就連楚家媽媽心怡也沒有對沈隨心有絲毫的不好之處。

  正是因為心怡對她好,所以發現背叛的時候才會越發的傷心。「我對你好,不是為了讓你爬上我丈夫的床!你摸摸你的良心,我謝心怡哪裡對你不好?收留你、幫助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謝心怡一向是個溫柔的人,說話輕言輕語從不與人為難,也是氣狠了才會這麼這麼刻薄。罵完她又扭頭去看楚家爸爸尚德,「我嫁給你二十多年,兩個兒子聰明伶俐孝順父母,臨老你居然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也罷,」謝心怡灰心喪氣的揮了揮手,一向注意形象,出門的時候頭髮絲都不會亂的謝心怡看起來一瞬間老了許多。「兒子都大了,我們離婚吧。」


第29章 一簾幽夢九

  楚家一團亂,偏偏楚濂的事又是亂上加亂,之前謝心怡一直把這些糟心事瞞著兩個兒子。可是現在楚濂休學在家,怎麼可能不知道楚家爸爸和沈隨心的事?楚濂這人雖然在愛情上拎不清,可是還是很孝順的,當下就拉著楚沛站在了母親那邊。

  離婚看起來勢在必行,楚濂不可避免的因為父親對家庭的背叛而有些精神恍惚,一點兒也看不進書去,即將到來的高考也似乎沒那麼重要了。而楚沛比紫菱大了一些,也是正值小升初的階段,鬧出父親出軌的事情之後,不管是楚濂還是楚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原本楚尚德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在兩個兒子的抱怨和怨恨之下這點兒愧疚也是漸漸消散了。再加上沈隨心總是一副內疚的模樣,「我是真的愛你,尚德,」沈隨心做出一副真愛的模樣,讓楚尚德的已經久久不再激烈跳動的心炙熱起來,這才是真正的愛情!沈隨心就是看出他對謝心怡愛情不再只剩下親情,所以才會堅定的出手,經過費雲舟的事情,她的眼力高了不少,「你回去吧,回歸你的家庭。我一個人是可以的,我會帶著對你的愛,好好兒的生活下去的。」

  這幅姿態她研究了很久了,絕對能夠一舉奪下楚尚德的心意。他們本來就不是刻意出軌的,只是一點點酒精催化,加上一點點他的鬱鬱不得志,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夜。楚尚德原本是沒有動心的,可是年輕的沈隨心和謝心怡是不同的,她讓他重新煥發了青春和活力,而沈隨心的默默付出愛情卻不願意回收任何東西也深深地感動了他。

  謝心怡的威逼加上沈隨心的溫柔,該倒向哪一邊他心裡自然有一筆賬。楚尚德名下的公司是夫妻倆共同打拼而來的,算是夫妻共有財產,如果離婚要如何分配,是沈隨心最關心的事情了。她沒有刻意的攛掇,但是說話間帶著一些類似於「公司壯大都是你的功勞」「後期謝心怡已經退居幕後」的意思。

  這話說的隱晦,就連楚尚德也沒聽出沈隨心的意思,只是覺得她很崇拜他,甚至聽了這話還有些飄飄欲仙。可是不管沈隨心怎麼說,楚尚德還是沒有打過要讓妻子兒子們淨身出戶的主意。

  楚尚德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沈隨心雖然不能探聽,但多少還是可以猜測到一些的,他顧忌的是兩個孩子。不過沒有關係,她沈隨心什麼都沒有,就是耐心最多。只要等到謝心怡一方,露出任何馬腳,贏家就只會是她沈隨心。

  在沈隨心攛掇著楚尚德爭家產的同時,楚濂迎接了高考的到來。因為家裡的事,他的心態發生了改變,他想要通過證明自己的優秀來證明自己的母親,也是證明父親的錯誤。可是越是緊張越是在意,他的發揮卻越是失常,做題的時候甚至有些大腦一片空白。最後的失敗是自然的,楚濂高考的失利在楚尚德的心裡添上了一筆什麼樣的賬或許只有沈隨心才清楚,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楚濂的頹廢。

  綠萍、寧子玉和楚濂是同一屆,兩個女孩倒是發揮正常,綠萍和平時模擬考的時候差不多的成績考上了臺灣大學,而寧子玉卻是留學加拿大。原本以綠萍的成績出國也是可以的,可是為了她的舞蹈生涯、為了能夠和家人離得更近一些,她還是選擇了在國內就讀。

  時間過得很快,綠萍一轉眼就大學畢業了,而紫菱也進入了高中。這段時間內,雖然一家人都沒有再多加關注楚家,可是楚家的消息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入了他們的耳中。楚家爸爸和楚家媽媽離了婚,兩個兒子被判給了母親,家業一分為二,固定資產幾乎都給了母子三人,而財產的大頭公司還是由楚家爸爸掌握。

  離婚之後,楚家爸爸迅速和沈隨心結了婚,婚後沒有孩子卻也過得很是逍遙。每次熊芭在酒會舞會上見到沈隨心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噁心,熊芭的姿態代表著很大一部分和謝心怡交好的富家太太的態度。可惜不管沈隨心怎麼不受歡迎,她還是深深的紮根在了楚尚德的心裡,得到了他的真愛。

  楚家零落式微,而另一頭汪家卻是一片幸福安逸。

  綠萍被選入了國際舞蹈大賽的初賽,如果這一次成功,可能會被國外的舞蹈團吸納,為了這件事紫菱為了不影響她練舞懂事的每天小聲出入,也會適時地時候提醒她休息。綠萍的出色也並沒有讓紫菱感到任何的自卑或者嫉妒,因為她本身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每年一次的旅行讓她的眼界變得很開闊,她努力地充實自己、努力地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值得別人喜歡。

  而除了綠萍和紫菱,熊芭也收穫了很不錯的成就。她寫了一部很受到歡迎的男性視角小說,主角的原型正是阿祖,讀者無數。故事的內容是阿祖身為員警經歷的一個個案件故事,這些都是阿祖曾經的經歷,熊芭在陪伴著他的日子裡見證著他解決一個個的案子。按理說,這類偵探懸疑的小說受眾面比較小,要出彩很難。但是熊芭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再加上案子背後隱藏的故事和阿祖本身的人物色彩強烈,居然吸引了不少讀者的關注。

  馬雄甚至說了要投資她的小說來拍攝一部電影,除了因為熊芭是他的妻子之外也側面證明瞭熊芭的功力和這部小說的潛力。雖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阿祖,也沒有人會知道熊芭馬雄,可是熊芭自己知道,她想要在每個世界都留下自己和孩子們的故事。關於阿祖的小說結束之後,熊芭就開始著手寫關於愛德華的故事了,愛德華很讓人放心,但他畢竟也是夫妻倆的第一個孩子,熊芭心裡也是很想念他的。

  和愛德華不同,愛德華有自己的母親梅森夫人,也有之後的兄弟姐妹,而阿祖卻只有他們。在離開了暮光之城的世界之後,是阿祖給了熊芭新的期待,他是熊芭親自生的,而他也是夫妻倆看著長大的。幾乎可以說,他是抱著夫妻倆全部的期待長成的。

  「媽媽好像總是在期待著什麼、想念著什麼,」綠萍在樓上的練舞房練習,紫菱下樓來接水喝卻發現熊芭正在不知道看著什麼出神,她從身後抱住熊芭,撒嬌地黏在她身上,「我能知道那是什麼嗎?媽媽有煩惱的話,跟我說也是可以的喲。秘密都告訴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算是綠萍和爸爸也一樣。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熊芭笑了,綠萍和紫菱也是她的寶貝,和兒子不同,女兒更會撒嬌也和她更親近。熊芭欣慰之餘不免也有些憂心忡忡,如果有一天因為什麼意外,她和馬雄又要離開,那麼這兩個天真的女孩兒該怎麼辦呢?熊芭拍了拍自己胸前紫菱的小手,「小豬又重了!」

  聽了這話,紫菱馬上跳了下去,慌亂地在熊芭面前走來走去,不時緊張地看著她,「真的嗎?真的嗎?我又重了嗎?」也不等熊芭回答,她又自言自語起來,「啊……這些天不該吃宵夜的。昨晚我還吃了黑森林……」她憋著嘴看熊芭,「都是媽媽做的東西太好吃了,要是以後胖得沒有人喜歡,那可怎麼辦才好。」

  紫菱哀怨的模樣看在熊芭眼裡,忍不住散去了心中的鬱鬱,有一個貼心的女兒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媽媽、紫菱?你們在說什麼呢,難道是跟我有關的話嗎?」正在說著,綠萍也結束了一階段的練習下樓來休息,她歪著臉俏皮地看著熊芭,「還是爸爸今天去出差媽媽不習慣了,所以今晚想要和我們一起睡嗎?」為了陪伴妻女,馬雄很少去出差,每次他出門在外,熊芭就會很擔心。

  紫菱跑過去挽住綠萍的手,姐妹倆站在了統一戰線,應和她,「是啊是啊,媽媽一定是想爸爸了。」因為女兒的吃醋,熊芭終於把阿祖的事情放在了一邊,她拿愛撒嬌的女兒們沒辦法,更何況兩人聯合起來,這一晚最終還是以她的落荒而逃告終。

  因為有家人的支持,熊芭才能把自己心中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以及她對阿祖的思念寫到了紙上,才能贏得這麼多讀者的喜愛。也是因為有家人的支援,綠萍才能順利地拿下國際舞蹈大賽的大獎,甚至在電視上都播出了這一幕,陪伴在她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家人和甯子明。

  早在綠萍念大三的時候,她就答應了寧子明的交往請求,現在他們是一對很溫馨的戀人。雖然外面很多人猜測他們的戀愛不過是因為甯家和汪家的聯盟,但是雙方父母都知道,這些是孩子們自己的選擇。電視裡的一對金童玉女,不知羨煞了多少人的眼。

  而楚濂一定是其中之一。


第30章 一簾幽夢十

  綠萍的比賽在電視上播出之後,楚濂母子三人也在電視上看到了。原本謝心怡曾經很中意綠萍的,她一直期待著綠萍可以成為她的兒媳婦,可是家裡突生變故,先是丈夫出軌,然後又有了楚濂腳踩兩隻船被發現,最後又是離婚的,謝心怡曾經怎麼想的已經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汪家絕對不可能接受楚濂成為家裡的女婿。

  謝心怡死心可不代表楚濂也死心了。他緊緊地盯著電視上的兩個身影,原本站在綠萍身邊的應該是他的,可是現在卻被那個寧子明取而代之了。在楚家父母離婚之前,楚家的公司也曾經是數一數二的,可是在經歷了甯、汪兩家的聯手打擊之後,又遭到了離婚的重創,現在楚家已經退出了一流公司的行列。看著電視上綠萍燦爛而幸福的微笑,楚濂捏緊了拳頭。

  綠萍本來應該是他的!那些鮮花、掌聲和羡慕的眼光都應該是屬於他的!現在卻被那個寧子明佔有了!

  謝心怡和楚沛都沒有注意到楚濂神情的不對勁。自從離婚之後,謝心怡變老了不少,而楚沛也為了這件事牟足了勁兒想要讓母親過上幸福的日子。楚濂連續考了兩次都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謝心怡把原因歸結於他們的離婚上,對楚濂很是內疚,對他縱容了很多,不太管他的事了。

  所以之後楚濂跑出去,她也只是以為他是像往常一般出去解壓了,沒有多加在意。

  而另一邊,為了慶祝綠萍舞蹈大賽獲得了第一名,熊芭和馬雄帶著兩個女兒去好好兒慶祝了一番。因為綠萍和寧子明的戀愛關係,後者也難得的抽出了時間來陪著綠萍。即使綠萍撒嬌他也很包容地溫柔的對待她。因為這,紫菱在旁邊竊笑,就連熊芭和馬雄也笑得很曖昧。

  一家人難得的享受了一個幸福的下午。綠萍和寧子明挽著手走在前面,而熊芭夫妻倆牽著紫菱走在後面,看著女兒幸福的樣子,即使心中仍然有著隱隱的擔憂,但是熊芭還是把擔心的情緒放到了一邊。「媽媽,綠萍和甯大哥很相配是不是?可是我總是覺得甯大哥很凶,聽子玉說甯大哥在家經常凶她呢。」紫菱走在夫妻倆中間,不時對著父母的耳朵說著悄悄話。

  「他不敢欺負綠萍的。」雖然說是悄悄話,但是紫菱的聲音大得連馬雄都聽到了,他摸了摸紫菱的頭安慰她,「要是誰敢欺負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一定會狠狠地教訓他的。而且他要想娶走我們家的大公主,還有的考察呢。」比起溫柔卻又嚴厲的熊芭,他完全就是一個寵溺女兒的傻瓜爸爸,對於一切企圖娶走自家女兒的小子保持著警惕而考察的態度。

  熊芭看著紫菱撒嬌地靠在馬雄身上,溫柔地笑了,「要是可以一直這個樣子就好了。」

  不需要擔心什麼時候會離開,不需要擔心離開後兩個天真的女兒要靠什麼過活,不需要擔心女兒會不會犯傻。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此刻,其實也不錯,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再見到兩個兒子了。

  熊芭正在惆悵地想著,卻不妨突然看見一輛歪歪扭扭的車正在以飛速行駛向綠萍和寧子明的方向,本能地,熊芭以全速奔向了綠萍的方向。「媽媽——」「小芭!」就像鏡頭放慢一樣,熊芭從沒有那麼希望自己仍然是吸血鬼,能夠有吸血鬼一般的速度。

  一切定格在了熊芭被撞倒的那一刻。

  熊芭跑出去的時候,紫菱還掛在父親身上。而正在過馬路的綠萍和寧子明被狠狠推開後一扭頭,就看到馬雄甩開紫菱跑過來抱起了熊芭。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除了熊芭夫妻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不,大概除了夫妻倆還是有人反應過來了的。肇事司機倒了一下車,再次踩油門向這一家子撞了過來!

  「小心!」那是紫菱的聲音,這麼尖銳充滿了恐懼,綠萍看著她長大卻從來沒有聽過她這麼高分貝的尖叫。

  紫菱被馬雄扔在了人行道上,親眼看到了事情的發生,也看到了肇事司機——那分明是楚濂!

  馬雄良好的身手起了作用,他抱著熊芭一翻身偏離了車子預定的軌跡,而寧子明也攬著綠萍跳了開來。這時候路人都反應過來了,不少人尖叫著報警,楚濂清醒了一些,沒再執著於這一家子,開著車飛速地逃走了。

  「媽!」「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小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每次他們觸碰到了幸福,就要被命運如此捉弄!想念愛德華、想念阿祖,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不在意兩個女兒,她們甚至才剛剛長大,就要面對這樣的痛苦。

  (待續)

  (續)

  坐在醫院的急救病房外,馬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而兩個女兒也相擁坐在他的身邊,寧子明站在一旁無法插入這一家子的世界,他只能心疼地看著綠萍,「我去打個電話給家裡。」綠萍向他點了點頭,發生這樣的意外,他當然應該同家人說一下。

  此時的馬雄不再像一個好父親,他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手術室,醫生護士進進出出,他卻什麼反應也沒有。紫菱曾經難過的想要靠近父親,誰曾想卻被他的一個眼神所嚇退。紫菱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麼冷漠、這麼狠絕的眼神,所以不知不覺的被他嚇得退開。別說是她了,就連綠萍都沒見過。綠萍安慰的把紫菱圈在懷裡,保護著、安慰著自己的妹妹,也安慰自己說:「爸爸是太擔心了,才會這樣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她自己也有些動搖,父親是真的因為太過擔心才會這樣嗎?可是他的眼神,明明是不在意她們了……就像她們是完全無關的兩個人。

  不知道怎麼,綠萍有些害怕。如果母親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他們,父親會變成什麼樣呢?黑暗中仿佛沉睡著惡魔,熊芭的受傷就是一個將它釋放出來的契機。與其說他們夫妻倆是相愛相依,不如說熊芭是作為一個劍鞘,束縛著馬雄的世界約束著他的想法。曾經的馬雄為什麼能夠勸說愛德華,不就是因為他也有著類似的經歷和想法嗎?

  「姐姐,我、我看到了。」手術室的門緊緊地關著,就像是兩個世界。紫菱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不願意去想一會兒醫生出來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反倒讓她突然提起車禍的事。「我看到了肇事司機!」她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是楚濂、是楚濂!」紫菱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是不是因為她曾經對他的喜歡,所以楚濂才會這樣對她的家人?

  雖然心裡清楚明白這個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這個念頭始終圍繞著她,讓她不能忽視。「一定是因為我!」「難道是因為我?」姐妹倆同時出聲,紫菱痛苦而自責,綠萍不可置信的同時也有些懷疑,楚濂怎麼會變成這樣?

  馬雄雖然看上去對外界毫不關注,但姐妹倆的對話還是被他聽到了耳朵裡。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爸爸,你去哪兒?一會兒手術就結束了!」綠萍追了兩步,卻沒有追上。母親在手術室生死不知而父親也不知所蹤,現在唯一能夠支撐妹妹的,就只有自己了。

  她得堅強起來,保護妹妹也保護自己。

  而大步離開醫院的馬雄,此時正瘋狂地想要找出楚濂,他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了熊芭的人!他飛快地開著車到了楚家公司的樓下,卻發現楚氏集團也處於一片慌亂之中,隨便拉住一個人問了問他才知道,原來在熊芭出事之前,楚尚德和沈隨心也出了車禍。

  他們正好是在去醫院進行產檢的路上。

  要是換做熊芭出事之前,換做是楚尚德剛剛出軌的時候,說不定馬雄會對楚濂高看兩眼,至少他的行為說明他是真的愛自己的母親。可是如今,在過了這麼久之後的爆發,只能證明他的無能和愚蠢。尤其是他動了父親和繼母之後,居然又來招惹汪家和甯家,簡直就是活膩了。

  馬雄開車又離開了楚氏集團樓下。雖然他比較傾向于自己解決楚濂,可是他對於楚濂去了哪裡完全毫無所知,他只有求助於警察局。做了幾十年的員警,他還是相信員警的能力的。至少在追蹤犯人的行蹤上,員警還是要比他們這些普通人容易得多。

  握緊手中的方向盤,下次,下次!他一定不會讓熊芭再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警察局此時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今天發生的幾次蓄意的車禍事件早就被定性為惡*件。之前寧子明也注意到了肇事逃逸的司機正是楚濂,他之前離開除了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也打給了警察局。員警得到了這麼重大的線索,第一時間就開始對比各個路口的監控攝像頭,尋找楚濂的所在。

  馬雄到警局的時候,員警們剛好找到了他的行蹤,他在國際舞蹈大賽的現場,正是綠萍獲得冠軍的那個地方。

  作為受害者家屬,馬雄本來想讓員警帶上自己,可是多年的從警經驗又告訴他,因為受害者家屬情緒容易激動傷害肇事者,員警根本不可能帶上他。悄悄探聽了楚濂的所在,他比員警還快一步找到了楚濂。

  楚濂是什麼樣的?馬雄自問自己從來都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小輩,不要說同自己從前那兩個優秀的兒子相比了,就是同寧子明相比,他都差遠了,馬雄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中過。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渣滓,居然傷害到了熊芭,他的逆鱗。

  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全身都彌漫著頹廢的氣息,臉上有著胡茬,頭髮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臉上的神情很慌亂,顯然是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了。他就這麼坐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看到馬雄的到來時,還有一點瑟縮。

  馬雄憤怒地上前,左手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右手握拳狠狠地在他的肚子上來了一下。此刻馬雄覺得,他在香港的警察局裡學到的最有用的技能,莫過於如何修理犯人卻讓他們身上什麼傷痕也沒有了。他統統用的是巧力,打得都是不容易留下痕跡卻又很痛的地方。

  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卻幾乎把楚濂打死!不,或許即使打死楚濂也不足以宣洩他心中的怒火。明明熊芭就在他的身邊,就在他的眼前,他居然還會讓她受到傷害,這不僅是憤怒,更是自責。「說好要保護她的,卻讓這種貨色鑽了空子,是我的錯!」

  疼痛讓楚濂越發清醒,他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嘴唇,嘴裡有血沫子濺了出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喝了一點兒酒後,到底做了什麼。先是開車撞飛了自己的父親和懷了孕的繼母,然後在逃逸途中遇到汪家一家子,又心生歹念再次撞了過去。這真的是他做的嗎?他真的這麼惡毒嗎?

  楚濂被動的接受著馬雄的毆打,他覺得每一次疼痛都讓他心裡好過了一些。「沒錯,父親和那個小三都是活該!可是我沒有想過要傷害綠萍和紫菱啊!她們都是我最美好的回憶,是我的小妹妹啊。」一下、一下,一拳、一拳,楚濂甚至覺得他這是在贖罪,臉上露出瞭解脫般的微笑。

  難道馬雄就這麼打死楚濂,然後抵命嗎?馬雄自己心裡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們到底還會不會有下個世界夫妻倆都無法預知,如果不能了呢?說什麼多活的都是賺的,他才不這麼認為!他和熊芭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值得紀念的,他要延續這樣的日子,他要留住這樣的日子。但如果熊芭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那他留在這兒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還有兩個孩子——

  如果綠萍和紫菱有一個殺人犯父親,大概會活得很辛苦吧?熊芭這麼愛她們……馬雄的眼前似乎放映著兩個女兒長大的過程,他看著她們從一個小奶娃一直長到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說沒有感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說不疼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馬雄的手松了,楚濂倒在了地上。到底,還是心疼兩個女兒的。

  「叮叮咚咚——」一陣音樂聲響起,馬雄有些恍惚,那是熊芭母女三人最喜歡的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紫菱悄悄設成了他的手機鈴聲,以前每次一聽到這音樂,他就忍不住地幸福微笑。可是現在,他卻眼睛微熱。

  按下接通電話的綠色鍵,綠萍帶著哭腔,焦急而喜悅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媽媽脫離危險期了!她沒事了!」

  手機滑落在地上,真的沒事了嗎?活下來的,還是他的小芭嗎?

  員警一個個湧了進來,馬雄沒有再理會後續的事件,狂奔向他來的那個方向,「等我!」

  醫院裡,熊芭的情況很嚴重,醫生說了很多專業術語,姐妹倆基本上都沒聽懂,但最後一句她們聽明白了,「……暫時脫離了危險。只要照顧妥當,麻醉過後很快就能醒來。」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強忍著的綠萍才敢放聲大哭起來,反而是之前一直哭泣的紫菱沒有再哭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紫菱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學醫。再也不想感受到親人生病或是出事的時候這樣的手足無措了,或許拿起手術刀能夠給她更多的安全感,她的家人,由她來守護。

  熊芭和馬雄在這個世界呆了四十年,看著兩個女兒紛紛嫁人,看著第三代的外孫出生,這一世他們兒孫滿堂。一直到白髮蒼蒼,兩人兩手相握著合上了眼,至死馬雄也再沒有讓熊芭受過一點點傷。

  一旁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個白色的字,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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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暮光之城番外

  一片黑暗中,熊芭已經習慣了每次結束一個世界就來到這裡,不知不覺間居然對這裡也有了一點兒親切的感覺。不過一直陷在黑暗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壓抑,好不容易才等來了系統的白色字體。

  「系統升級中,請稍後……」

  這麼久以來,系統一直隨著他們不斷地穿越在調整著它所能發揮的作用,但夫妻倆一直都無法探知系統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對系統的好奇與日俱增,但卻無從探究。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夫妻倆從系統這裡得到白來的生命,卻不知道系統想要從他們身上獲取什麼,這種未知的感覺讓他們有些不安。或許升級之後,系統能夠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升級完畢。」白色字體一個個消失,又一個個出現,神秘的感覺讓人畏懼。

  「本次系統升級後,管理將會更加人性化。取消主線任務制度,添加成就系統的支線聲望任務制度。」

  「成就系統的支線聲望任務制度:達成聲望則可以進入下一個世界,是否離開所在世界由人物當前狀態決定,若人物狀態死亡,則強制進入下一個世界,若人物狀態處於非死亡狀態,則可以繼續留在這個世界。」

  「聲望:為眾人所仰慕的名聲。」

  「聲望分類:

  不為人知:小於一千人所知曉

  小有名氣:大於一千人小於一萬人所知曉

  廣為人知:大於一萬人小於百萬人所知曉

  家喻戶曉:大於百萬人小於一億人所知曉

  名聲大噪:大於一億人小於十億人所知曉

  聲名鼎沸:大於十億人小於百億人所知曉

  無人不知:被整個世界的人所知曉」

  「本次世界因未發佈主線任務,直接施行升級後系統制度。」

  「請稍後……」熊芭愣住了,因為沒有了隊伍頻道,馬雄和她都不怎麼重視系統,甚至在《一簾幽夢》世界,她只有剛剛到達的時候想起過系統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每次死亡之後都會來到這個黑暗的世界,熊芭甚至根本不在意這個系統能夠帶給他們除了生命之外的什麼。

  這次的系統升級,讓熊芭很意外。之前是主線任務系統,每次發佈的任務都和世界的核心有關,是他們本身就會走上的道路。如今把主線任務換成了聲望系統,也就意味著他們不能龜縮在幕後,必須站出來讓世人知道自己。

  系統並沒有說過任務失敗會怎麼樣,但它無時無刻在誘惑著他們。在各個世界停留,他們無所回避地將對別人產生情感,根本無法做到斬斷彼此的緣分。重溯幣的出現,讓他們有了回到過去世界的希望,不是威逼而是利誘,夫妻倆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一簾幽夢》世界結束,計算成績中……」這次系統的計算很迅速,熊芭猜測這是升級帶來的好處。

  「達成成就『廣為人知』,完成支線任務獲得兩枚重溯幣。」

  「《一簾幽夢》過關評價:A-。初次評定成就系統的聲望任務,完成情況良好。熊芭:廣為人知的作家。馬雄:小有名氣的企業家。」

  原本黑暗之中只有那些白色的字體,但在這行字消失之後,熊芭的左側突然亮起一面牆,像是電視一般點亮了三張圖。熊芭一眼就能認出三張圖分別是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三個世界。

  熊芭看著第一張圖,圖上不是別人,正是愛德華。下方有一滴眼淚,熊芭想起上一次探究過的,看來這就是暮光之城的回憶載體了。或許是因為愛德華不是她親生的,她雖然對他有愛憐,感情也很深刻,但是沒有像對阿祖和綠萍、紫菱那樣牽掛的感覺。

  熊芭看向另外兩張圖,新員警故事世界的圖上自然是阿祖,一簾幽夢世界的圖上自然是綠萍和紫菱。圖片下方也同樣分別有著兩滴晶瑩的淚水,熊芭分不清自己更想念哪個孩子多一些,回憶載體的離開讓她對孩子們的牽掛也減少了一半,但就算是如此,也割不斷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思念。

  視線再次回到愛德華的臉上,他現在過得還好嗎?熊芭自責地低下頭,在他們以這麼慘烈的方式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後,卡倫家的孩子們變成什麼樣了呢?

  「花費三枚重溯幣進入?共有五枚重溯幣,花費後剩餘兩枚。」或許是因為熊芭盯著這張圖太久的原因,白色字體慢慢浮現,詢問她是否進入暮光之城的世界。馬雄也那邊面臨著同樣的選擇,但是他把所有主權都交給了熊芭,也就是財產公用而決定權在熊芭手中。

  熊芭深深呼吸,終於做出了決定,她留戀地看了看阿祖的臉,「你一定會理解媽媽的吧?愛德華他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待續)

  (續)

  「確認進入《暮光之城》世界,花費三枚重溯幣,得到一天《暮光之城》休息日。」隨著字體的變化一道白光閃過,熊芭失去了意識。

  只有一天的時間……

  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熊芭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森林之中,一睜開眼她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了,沒有吸血鬼的視覺聽覺嗅覺,其實做一個普通的人類也不錯。她轉身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馬雄在哪裡,可是周圍全是高聳入雲的大樹,別說是人影了,連動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有人嗎?」熊芭認准了一個方向一邊大聲呼救一邊走著,「有人能幫幫我嗎?我迷路了!」系統一定不會把她安排得離卡倫一家太遠,畢竟只能在這個世界呆一天的時間,如果還沒找到人就回去了,那這重溯幣花得也太冤枉了。

  不知道她和馬雄離開之後,卡倫家的孩子會怎麼樣,沃爾圖裡還在追蹤他們的下落嗎?離開暮光之城後丟失的對卡倫家族幾個孩子的思念,仿佛瞬間回到了熊芭的身上,她牽掛著他們。

  好像作為人類的時候,連運動神經都差了很多,熊芭一不留神差點兒就被暴露在地面上樹根給絆倒了。就在她差點兒摔倒的時候,風起了吹得身後的那棵大樹晃了晃,一片片葉子從樹上飄落。「痛……」沒有摔倒,可是穿著涼鞋的腳因為在樹根上絆了一下,磨破了一層皮,看上去很嚴重的樣子。

  「啊……」因為發現自己受傷了,她索性坐到了樹根上,小心地查看著傷口的情況。

  「你沒事吧?」就在熊芭苦惱著要怎麼處理這傷口的時候,熟悉的男聲突然在身後響起,嚇得她差點兒從樹根上摔下來。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對不起,是我嚇壞你了吧?」對方語氣中充滿著歉意,顯然是對於自己嚇到她的這件事感到有些懊惱。

  「愛、呃,我是說,啊,謝謝你。」來人居然是愛德華,想來他應該在這裡很久了,所以在熊芭摔倒的時候身後的大樹才會莫名的晃動,本來以為是風,但仔細一想,哪有這麼奇怪的風專門只吹那一棵樹的呢?愛德華扶起熊芭,溫柔地微笑著,「需要幫忙嗎?」如果此時有第二個人在場,一定會覺得很奇怪的,他們兩人臉上的笑容居然這麼相似,簡直像是兄妹倆一樣。

  系統到底給她安排的是什麼身份啊?哪有正常人會穿著白色連衣裙和涼鞋到森林裡來的?這麼多奇怪之處,怪不得愛德華之前看到她的時候卻沒有幫忙了。

  熊芭窘迫地雙手相疊放在身前,「我也不知道我一覺醒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一大片森林裡,現在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說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話加一句假話,她的確不知道為什麼系統會把她安排在森林裡,但她卻是憑空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

  「能請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這或許有利於她明白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熊芭暗暗思索著,她來這裡的目的是想看看卡倫家的幾個孩子過得怎麼樣。現在看愛德華的神情並不像是仍然被沃爾圖裡追捕著,至於事實如何,還有待考察。如果能想到更好的理由直接呆在他的身邊就更好了。

  愛德華探究地看著熊芭,他無法聽到熊芭的心聲,對此他有些好奇的同時也提高了警惕。這個世界上他無法探聽心聲的,除了卡萊爾和埃斯梅之外,也不過只有貝拉斯旺一人而已,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孩也是如此,怎麼能讓他不好奇、不警惕。

  「這裡是福克斯小鎮。我想你大概是迷路了,跟我來吧,我帶你離開這片森林,小心腳下。」思考了半響,終於還是想要幫助別人的想法占了上風,愛德華看熊芭拘謹的模樣,好不容易放緩了表情,答應了她的請求。

  一路上兩人簡單的做了一番交談,其實也就是愛德華不斷地試探著熊芭,可是她自己也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又怎麼能解釋。對於熊芭的隱瞞,愛德華也只是當做她比較警醒而已,畢竟他們對於彼此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人。

  「蕾娜!」剛走出森林,一個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簡單打扮的年輕人朝熊芭跑了過來,「你怎麼自己跑到森林裡去了?多危險啊我們才剛剛搬到這裡來,要是迷路了我都不知道該找誰來求救。」熊芭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人是馬雄,心裡舒了一口氣。他的話裡把她現在最急於知道的資訊都透露出來了,首先兩人是剛搬過來的,其次她的名字叫做蕾娜。

  「你好,我們剛剛搬到福克斯,我是蕾娜的哥哥伊諾克勞森。」馬雄很友善的跟愛德華搭訕,卻被很冷淡的回應了。他扭頭看熊芭,「既然已經把你送出來了,那我就要離開了。」

  熊芭馬上跟他道謝然後道別。她戀戀不捨地看著愛德華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被大樹遮掩後,馬雄才拉著她離開。

  事實上他們在這個世界頗有一種寸步難行的感覺,他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明明死了卻又再次出現,又很容易露陷。一來愛德華聽不到他們的心聲,二來愛麗絲的預見能力很有可能給他們添麻煩,最讓人煩惱的是系統根本就不允許他們說出系統的存在。瞞不了多久的,孩子們很快就會察覺出卡萊爾和埃斯梅回來了。

  剛進了馬雄口中「新家」的大門,熊芭就癱倒在沙發上歎了一口氣,「到底該怎麼辦啊!」「怎麼了?需要幫忙嗎?」熊芭剛想說什麼,卻驚訝地看向身後,剛剛那個問題顯然是一個女聲,「愛麗絲?這麼快就來了?」

  愛麗絲靠在牆上,一副悠閒的模樣,可是顯然她並不像她看起來這麼悠閒,「能解釋一下嗎,埃斯梅?卡萊爾?」

  「不能說。」相比起熊芭的為難,馬雄倒是氣定神閑地抱著手,扔出了這麼一句話。沒想到愛麗絲居然理解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懂了。」他們分別了不知道多久,但是心靈依然親近。家人之間不應該有隱瞞,但到了真正隱瞞的時候,那就是真的迫不得已了。

  不用解釋真是太好了,可是還沒等熊芭徹底放下心來,愛麗絲又馬上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他們就快來了,剛剛愛德華已經察覺到了,他是回去找其他人的。我覺得愛德華看起來很生氣,他生氣你們的不信任。」

  「我們只是回來看看,沒有很多時間。」熊芭有些黯然,她知道不管是什麼時候,永遠是被拋下的人最痛苦,每次他們都率先離開,被留下的人一定是活在思念之中的,可是他們卻毫無辦法。

  等孩子們都到了這個「新家」,他們重複了一遍跟愛麗絲說過的話之後,大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重逢的同時卻帶來了他們還要離開的消息,想來沒有一個人會高興的。「沃爾圖裡那邊怎麼樣?現在過了多久,為什麼你們還沒有離開福克斯?」最後還是熊芭率先開口,打破了壓抑的氣氛。

  「你們……那之後,溫德爾,就是襲擊過卡萊爾的那個吸血鬼,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倒向了我們,他的能力很奇特,克制了沃爾圖裡的搜尋能力。沃爾圖裡找不到我們,雖然對愛麗絲還是有覬覦,可是卻拿不出好的理由來,所以暫時不需要擔心沃爾圖裡。」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話題,每次想起他們的離去,孩子們都很痛苦。

  沒有人告訴夫妻倆,現在卡倫家族變得非常強大,他們想要向沃爾圖裡復仇,所以召集了不少被沃爾圖裡壓迫的吸血鬼們。這個計畫不會停止,更何況他們還會走,不管怎麼看,這一切都是沃爾圖裡的錯。

  「本來每個地方呆上十年已經算是極限了,可是因為賈斯帕的一個朋友的能力,在人類看來我們的面貌也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改變了。」這是他們網羅的一個吸血鬼的特殊能力,那個吸血鬼就是憑藉著這樣的能力安然的生活在人類社會之中的。

  仔細一看,他們的確是看起來長大了不少的樣子。「原來愛德華長大以後是這個模樣呀,和以前一樣的帥氣。」熊芭慈愛的摸了摸愛德華的頭,如今的他對於她來說是個又冷又硬的傢夥,只除了他柔軟的頭髮,就像他的內心一樣。

  她溫柔地笑,「只要你們過得好,我才能放心下來。」至於那個溫德爾到底為什麼會倒戈,熊芭相信他是一個不錯的人,不會因為他們欠了他就牽連幾個孩子,但要說到他為什麼幫忙,她還真的不明白。

  因為感覺到幾個孩子都過得不錯,熊芭終於可以放心開懷的笑出來了,一直陰鬱在心底的內疚也漸漸散去。

  孩子們都很好,那就很好了。

  一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一半,在羅莎莉和愛麗絲的陪伴下,熊芭到鎮上去逛了逛,而幾個男孩和馬雄則在家裡不知道說什麼。在路過福克斯中學的時候,熊芭再次見到了貝拉斯旺,那個女孩的身邊跟著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孩,隱隱可以聽到她叫他的名字「雅各」。

  這一天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沒有熊芭預想中和沃爾圖裡的對峙,也沒有向溫德爾道歉,更加沒有孩子們生活中的變故,這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大家都很好很幸福,而且孩子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他們也會一直在一起。

  再次來到黑暗的世界,熊芭釋然的微笑,真好。

  至於孩子們在謀劃什麼,包括馬雄在內誰也沒有告訴她。她愛著他們,他們也同樣愛著她。她希望他們過得好,而他們希望她認為他們過得好。

  皆大歡喜。

  新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呢?會有什麼樣的家人呢?熊芭不知怎麼,越發期待起來。


第32章 哈利波特一

  熊芭眨了一下眼,確認自己沒有眼花之後,才慌慌張張地把飄在空中的那個小傢夥扒拉下來。多危險啊!要是摔下來怎麼辦?眼前這個黑髮黑眼的小傢夥大概是以為母親在和他玩遊戲,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容,恐怕任何人都無法拒絕他吧?即使仍然在後怕之中,可是熊芭還是溫柔地微笑了起來,手指輕輕點在小傢夥肉肉的臉蛋上,「你這個小調皮鬼。」

  因為一睜開眼注意力就被小傢夥吸引了,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她身旁和小傢夥長得極像的男士此時臉上的驚恐。「怪、怪物!」本來他好像沒反應過來,但在熊芭開口之後,他才驚醒般咒駡出口,避之不及的模樣就像熊芭和小傢夥是什麼令人厭惡的細菌一樣。

  這個姿態深深地刺激到了熊芭的神經,小時候她和馬雄因為出身孤兒院,被不少家庭健全的孩子罵作是怪物,是沒人要的孩子。眼前這個小傢夥甚至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就這麼嘴裡吐著泡泡自己同自己玩耍。這麼可愛的寶貝,怎麼有人能如此對他口出惡言?

  熊芭輕柔地把小傢夥放到了嬰兒床裡,轉身不善的看向那位男士,嚇得後者瑟縮在牆邊,口中還念念叨叨著「我居然娶了一個怪物,還生下了一個小怪物」之類的話,可以想見如果小傢夥能聽懂的話,是多麼的受傷。「閉嘴!」熊芭終於忍受不了,打斷了他。

  托比亞被她嚴肅的模樣嚇得抖了抖,他清楚知道自己沒有飛起來這樣的「天賦」,如果自己惹怒了眼前這個怪物,誰知道她會不會讓自己飛起來呢?頓時閉上嘴不敢再開口了。

  既然他不再說話,熊芭也不再理他,又轉身哄著小傢夥,現在這個時間,「乖寶寶應該睡覺啦。」小傢夥雖然有些調皮,但是在媽媽身上好聞的味道和輕柔的聲音中還是漸漸進入了夢鄉。熊芭看著小傢夥睡著了,小嘴還一拱一拱的,愛憐地笑了笑。

  熊芭看了看窩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那人,坐在床邊一邊不時輕拍著小傢夥的背,一邊低頭沉思著。她看過不少電影電視劇,人類能夠飛起來的有不少,除了超人之外暫時她也想不起來。她緊緊地盯著黑髮黑眼的小傢夥,否定了他是凱爾的想法。有心想要問問牆角那人,但又怕發生第一個世界那樣的事,她再也不想被別人發現自己不是原主了。

  還有就是……按理來說,她到了那馬雄也應該到了,上次也是這樣的情況,可畢竟她和馬雄還有婚姻關係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可是如今,熊芭又看了一眼牆角那人,這裡顯然是原主和這人的家,他們不可能有別的關係。系統該不會把他們夫妻倆分開了吧?

  或許是她一直不說話,最多也只是恐嚇了他一下的原因,托比亞斯內普的膽子大了起來,站起身向她沖了過來。「愛琳你這個怪物!我打死你!」熊芭正在走神沒想到他就這麼沖了過來,一時反應不及她嚇了一跳。可是還沒等他沖過來,就像是撞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防護罩被彈了出來。

  熊芭保持著防衛的動作,眼睜睜看他彈了出去摔倒在地,她莫名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難道是我做的?」嘗試著動了動手,熊芭第一次審視著這雙手,是因為她有防備心理的原因所以那人才會彈出去的嗎?

  熊芭緊緊盯著嬰兒床旁邊逗弄孩子的玩具,心裡不停地想著「過來、過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帶著小傢夥口水的玩具竟然慢慢飄了起來!「真的是我做的?」熊芭震驚,玩具從空中掉了下去。「難道是哪部超能力的電影?」

  等等——

  剛剛那個人好像說了「愛琳」這個名字……是她想的那樣嗎?熊芭看向嬰兒床上那個看起來不過一兩歲的小傢夥,「混血王子?」環視了四周一圈,熊芭並沒有看出「蜘蛛尾巷」傳說中的那個模樣,房間裡光照很足,雖然房子不大但佈置得非常溫馨。

  哈利波特這部小說改編電影相信上至七零後,下至零零後都非常熟悉,熊芭和馬雄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曾經夢想自己有著不同尋常的來歷,她小時候甚至幻想過自己和馬雄其實是一個小巫師。可惜十一歲的時候並沒有發生什麼神奇的事,更沒有見到任何的貓頭鷹。對於這本陪伴著孩子們成長的童話書、這部電影,熊芭當然是非常喜歡的。

  在熊芭看來,這部電影在後期變得越來越深刻複雜,說它是一部單純的童話已經不夠了。其中這麼多人物,熊芭沒有特別的偏好,但難免對於悲情和身世坎坷的角色要同情一些。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角色,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哈利波特迷是不知道的。

  現在那個油膩膩的傢夥,還是一個在吐著泡泡拱著小嘴的小可愛。熊芭完全無法把他和電影裡的那個形象聯繫到一起。「嘶……」被彈出去倒在牆角暈迷過去的傢夥突然倒吸了一口氣,看來是醒過來了。熊芭警惕的防備著他,卻不想一對上眼,卻發現對方已經成了馬雄。

  「這可真是一個驚喜,親愛的。最近流行家暴嗎?我覺得我的頭都被你打破了。」一醒來就面對自己妻子的警惕,馬雄居然還能說笑,「唔,能來扶我一把嗎?我覺得我的腰扭了。」他不停地倒吸著氣,顯然是痛極了。

  「好了,現在告訴我,為什麼剛剛我會倒在地上而且全身酸痛,你還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吧。」熊芭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嬰兒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馬雄稍作休息就詢問的看著她。熊芭正要開口,他又添上一句,「如果知道的話,順便告訴我一下,我們現在這是在哪裡。」

  「哈利波特世界。我來得早,剛剛那個托比亞想打我被我用魔法彈出去了。」熊芭被他著急的樣子惹得有些生氣,受了傷的人就應該好好休息才對,這麼著急瞭解現狀做什麼!因為這樣的情緒,她三兩句話就回答了他的問題,後一句帶著一些炫耀的語氣,因為和她一樣,馬雄小時候也做過「巫師」的夢。

  這裡是蜘蛛尾巷,位於英格蘭北部某個城市正在建設的工業區中。托比亞•斯內普原本有一間業績不錯的小公司,但在經濟蕭條的今天,那間小公司倒閉了。他帶著他的妻子和兒子搬到了蜘蛛尾巷,這裡或許不夠大,但將會是他們重新奮鬥的起點。這是原本愛琳的想法,熊芭從筆記本裡找到的。

  可是現在,這裡成了熊芭和馬雄的新起點。愛琳和托比亞真的是一貧如洗,家裡連一點兒應急的錢也拿不出來了。在找遍整個房子終於在愛琳藏魔杖的箱子裡找出了一英鎊的情況下,他們或許只能解決寥寥無幾的幾頓飯了。就算如此,夫妻倆還是決定就算是去撿垃圾,也不會餓著孩子一分一毫。

  當然,擁有許多本事的夫妻倆,並不需要靠撿垃圾來養活孩子。或許馬雄可以重操舊業成為一名醫生,而擁有魔法的熊芭可以獨自解決所有家務和照顧孩子,也許還能做一些副業也不一定。

  有了一個奮鬥的目標,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馬雄決定到街上尋找一份能夠養活妻兒的工作,而熊芭在照顧孩子做家務之餘,也帶著西弗勒斯去了一趟對角巷。要知道原主可是普林斯家族的魔藥大師,就算沒有本能,看著她留下的筆記就算不能熬制出福靈劑,熊芭認為自己至少也能熬制出一鍋生死水。

  對角巷之行讓她開拓出另一條賺錢的路,顯然一個魔藥大師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挨餓,除非是她自己不希望吃飽。小西弗勒斯對於神奇的魔法世界也很感興趣,雖然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對角巷跟外面的世界不同,但即使是這麼小的年齡他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是和他一樣。

  因為明顯的麻瓜打扮吸引了不少的視線,熊芭生怕遇到黑魔王派系的純血統論巫師,所以在買到自己想要的魔藥材料、西弗勒斯的小玩具、方便的冶金產品和一些書籍後,她快速地帶著西弗勒斯離開了對角巷。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一個人在家沒有人照顧,說什麼她也不會帶小傢夥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的。

  晚上熊芭帶著魔藥材料回到蜘蛛尾巷的時候,馬雄還沒有回家。找出愛琳藏起來的魔杖,熊芭試著給家裡來了一個清理一新的魔咒,但顯然沒有經過系統學習,不知道如何發音的她並不能做得很好。索性愛琳的課本統統都能在藏魔杖的那個箱子裡找到,以一個成年人的學習能力摸索著進行咒語學習,效果比她自行探究來的方便得多。

  就在她自學了幾頁魔咒學的課本之後,西弗勒斯小傢夥從自己的嬰兒床上飄了起來,咯咯笑著來到了母親身邊。「難道是想我了嗎,小寶貝兒?媽媽在學怎麼用咒語給你做一頓熱騰騰的晚餐呢,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早得很。」

  熊芭抱住他逗他笑,「好吧,看來就算是成為了巫師,媽媽也得自己做晚餐。小寶貝兒想爸爸了嗎?他就快回來了。你乖乖的自己玩,如果媽媽再不做晚餐,爸爸回來以後就得餓肚子了。」


第33章 哈利波特二

  馬雄辛苦奔波了一整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小診所的工作,回到家來迎接他的就是溫暖的燈光和熱騰騰的、香氣襲人的食物。「我回來啦。」他脫下托比亞最後的一身好衣裳,把公事包放到了沙發上,熊芭迎向他摟住了他的腰,「老公你辛苦了。」

  感謝暮光之城的一天,他們對於再次使用英語對話完全沒有障礙。唯一的問題就是美式英語的發音在英國會略顯奇怪,不過對於中國人來說這些都不是自己的母語,分辨、改口起來並不是那麼麻煩。「快來吃飯吧,我和西弗肚子都餓了。」大概是聽到了什麼關鍵的詞,機靈的小傢夥回應她似的拍了拍小肚皮,讓夫妻倆笑了起來。

  不管是什麼人,在忙碌一天過後回到家中,看見孩子妻子都會產生這樣溫暖的感覺吧,這才能夠稱之為家呀。「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咦,你給小傢夥添輔食了?」走到桌前馬雄才明白,小西弗是真的餓了,巴巴的望著自己嬰兒桌上的塑膠小碗裡的食物口水流個不停。

  「嗯,西弗已經一歲多了,是時候可以添一些輔食的年紀了。」熊芭給西弗圍上了帶花邊的口水兜,粉粉嫩嫩的映著他的小臉,看起來讓人恨不得咬一口他的小臉蛋。一家人坐在桌前享受了一頓雖然不怎麼豐盛,但非常溫馨的晚餐。

  晚餐過後,熊芭用新學會的家庭使用小魔咒清潔了餐具。她把西弗哄得睡著了之後,就看見馬雄在客廳的小桌子前計算著什麼。「今天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為了省電,他們整個房子只開了客廳的小桌子上的一盞檯燈,昏暗的燈光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夫妻倆積極向上的抱在一起查看著報紙上的一些招聘啟事。

  「今天有一間小診所願意試用我,因為我說明瞭家裡的情況,所以老闆特別允許我只是做兼職。雖然工資低一些,但是工作時間更有靈活性,這樣我們還能幹點兒別的。」馬雄認真的在報紙上畫圈,他會的很多,除了開公司、做員警、拿手術刀之外,他在暮光之城的世界學習過更多的東西,甚至在穿越之前,他曾經學過法律專業。

  熊芭勾出了一條招聘啟事,「你覺得這個怎麼樣?不止是你能做,休息的時候我也可以幫忙。」馬雄一看,熊芭勾出來的恰好是一條翻譯工作,他們會的語言絕對能夠勝任這份工作。這正好應了一句話:有能力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不會貧窮的。

  夫妻倆計算了一下開支和收入,發現如果他們堅持下去,過不久甚至能搬出蜘蛛尾巷,當然前提是情況真的像他們想像中這麼好。「對了,今天我帶著西弗去了一趟對角巷。」

  「你們去對角巷了?!」馬雄反應很大,他抱起熊芭仔細地查看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時期食死徒已經開始露出了他們的獠牙,誰知道是不是正好有一個不友善的巫師看到了他們,「你怎麼會去對角巷!太危險了。」馬雄雖然沒有指責她,但是話裡話外透著的都是不贊同。

  熊芭對於自己這麼大了還被他教訓有些不自在,紅著臉轉移話題,「你力氣好大,居然能把我抱起來……」「如果你喜歡,以後我每天都把你抱起來舉高高,就像對女兒一樣。」他直勾勾地看著她,顯然看透了她想要轉移話題的念頭。

  好吧好吧,她放棄抵抗,「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剛做下承諾,她又立刻提起了對角巷這個話題,為對角巷的巫師們辯解,「其實我覺得好像情況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壞。我今天在對角巷接受的目光都是略帶好奇的,或者是很友好的,沒有一個人用惡意的目光看我。」

  「那是因為你本身的確是一個純血的巫師。可是你們的著裝……」看著熊芭不服氣的眼光,馬雄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得投降道:「下次我跟你一起去,如果確定了巫師們並不是那麼不友好,那麼我就不再反對你到巫師世界去。」

  就算對一個純血巫師沒有惡意,但是有惡意的巫師總還是會厭惡麻瓜的吧?馬雄這樣想。

  這下換熊芭忐忑了,她不再這麼肯定自己的感覺,萬一有人對馬雄出手了怎麼辦?她現在連普通的咒語都無法順利的使用,如果遇到不善的巫師,她根本無法保護馬雄。「要不,還是算了,我們以後不要接近巫師界了。」

  「不,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到對角巷看看。即使現在我們逃避了,以後西弗總是要到霍格沃茲上學的。」這時候反倒是馬雄在說服她了,他若有所思地說著,「如果你的感覺是正確的,或許我們應該漸漸融入巫師界,畢竟對於一個小巫師來說,一個良好的環境是非常必要的。」

  「你是說西弗不去普通人的學校上課了?」熊芭有些不可思議,「這怎麼行,我絕對不同意。」

  馬雄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得認識一些友善的巫師,畢竟我們對巫師界的瞭解全都是來源於書籍和電影,對於巫師界真正的情況並不瞭解。如果西弗能夠有一個小玩伴,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熊芭輕而易舉地被馬雄說服了。等到他休息的時候,他們將會抽空去一趟巫師界,考察巫師們對麻瓜的感觀如何。這樣更有利於他們決定未來西弗勒斯的學習生涯,以及他們將更加瞭解如今的巫師界是怎樣的。

  「早點兒睡吧,明天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們呢。」

  第二天馬雄去工作之後,熊芭烤了一些小餅乾到附近和鄰居分享,也是作為新搬來的住戶同鄰居們認識的一個禮物。蜘蛛尾巷如今只不過是位於一個正在建設中的工業區之中,並不像電影中那樣破敗不堪,雖然打定主意要早日搬出去,但此時此刻這裡的環境還並不是那麼的糟糕。

  西弗勒斯很乖很可愛,就算沒有人理會他,他也能自己好好兒的呆在那裡吐泡泡和自己玩。因為熊芭抱著他的原因,和鄰居親切的會面因此而加分了不少。雖然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孩子,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人們總是會寬容一些,很快熊芭就融入了主婦們的圈子之中。

  親切的史密斯夫人甚至教熊芭了不少主婦必備的生活小妙招,雖然她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對於好心的史密斯夫人,熊芭還是由心的覺得感謝。熊芭和蜘蛛尾巷的主婦們有了一個美好的午後,回去以後她用在聚會上學會的勾線方法,用魔法給西弗勒斯和馬雄勾了一大一小兩件毛衣。

  「西弗,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好人,」熊芭對著小傢夥笑得眯起了眼,「你一定會幸福快樂的長大的。」熊芭的快樂感染了小傢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而高興,但是他還是愉快地拍起了他的小手。

  幾天之後,熊芭和馬雄終於融入了蜘蛛尾巷周邊的家庭之中,出門的時候鄰居之間相互問候讓這裡充滿了人情味和溫暖。在診所工作了幾天,診所的擁有者終於肯定了馬雄的能力,因為最近不太忙所以大方的給馬雄放了假。

  短暫的假期用來探查巫師界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跟鄰居們聲稱帶孩子出去玩,熊芭帶著抱著孩子的馬雄一起往破釜酒吧走去。一切都與哈利第一次見識魔法世界時描述的那樣神奇,走進了對角巷等於真的跨入了那個巫師的世界。這時候熊芭看上去比馬雄還要緊張得多,手裡緊緊握著魔杖,好像不管誰來到他們面前她都會狠狠地給他來上一下。

  馬雄拍著她的手,讓她放輕鬆,大步走進了對角巷。出乎意料的,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惡意的眼光。雖然有不少視線投向他們身上,但大多都只是好奇的眼光罷了。「或許這個時候,黑魔王的勢力並不像是我們想像中那麼龐大?」馬雄在心底猜測著。在對角巷隨便逛了逛,用這些天賺的為數不多的錢買了一些書籍之後,他們就回到了普通人的世界。

  「看來我們得計畫一下如何半融入巫師界了,看在西弗的份上。」夫妻倆愛憐的看著懵懂不知的小傢夥,他需要一個更好更適合的環境,這樣他能更好的成長。如果能再有一個不錯的玩伴一同成長,那就更好了。

  回到蜘蛛尾巷,熊芭開始做晚餐,而馬雄翻看著他們從對角巷帶回來的書的同時,讓兒子騎在他的脖子上玩著。小傢夥笑得很開心,似乎很滿意和爸爸的這個新遊戲。馬雄的目光停留在介紹聖芒戈的書頁上久久沒有離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好半響,他扔開了書,把脖子上的兒子扒拉下來,又和小傢夥玩起了拋高高的遊戲,熊芭在廚房裡忙碌著還能聽到西弗笑得停不下來的聲音。

  「要吃飯了,收拾一下桌子。」熊芭從廚房探出頭來,用溫和而譴責的目光看著和小傢夥玩得開心的馬雄,「不要太鬧了,不然晚上他該睡不著了。」


第34章 哈利波特三

  時間一天天過去,仿佛一轉眼小傢夥就學會了走路,學會了叫爸爸媽媽,有時候熊芭一眨眼還覺得西弗還是她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飄在空中的小傢夥。可是再回頭,他卻成了一個會把她給他煮的牛奶偷偷倒在花園裡的小壞蛋。

  「西弗!媽媽看見了!你又偷偷倒掉牛奶,喝牛奶對你的身體好。」凶巴巴地大步走到西弗勒斯面前,卻發現這小傢夥一點兒也不怕,憋著嘴巴用他黝黑的眼睛看著熊芭,就是這麼一個眼神,看得她心都要化了。西弗勒斯不會撒嬌,可是只要一個眼神,比撒一百次嬌都有效。熊芭妥協的拿走杯子,回頭像是找回母親的尊嚴一樣重複,「明天一定得喝光了,知道嗎?」

  等她徹底走進廚房,小西弗才露出一個得意而高興的神情,「就知道媽媽不會生氣的。」處理掉討厭的牛奶,他啪嗒啪嗒地拖著大大的拖鞋跑向了書房。熊芭在廚房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西弗喜歡偷穿爸爸的拖鞋,不合腳但是他就是喜歡。這簡直就跟她第一次看到紫菱偷穿她高跟鞋的時候心情一樣複雜,輕輕歎了一口氣,熊芭專心地做著今晚的晚餐。

  而小西弗此時靜靜的在書房裡端著一本魔法書,乖乖的看著。書籍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在別的小朋友都喜歡玩遊戲的時候,他卻更喜歡坐在書房裡看書,仿佛聞著書墨香味能夠讓他更加開心一樣。熊芭暗自猜過,他以後會不會變成一個拉文克勞呢?

  這個問題還有待考察。

  過些天西弗就該上幼稚園了,熊芭和馬雄也終於攢夠了錢搬出蜘蛛尾巷。去年這片工業區在建設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今這裡已經被廢棄了,環境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讓人喜歡,史密斯夫人也準備在最近搬出這裡。看著熟悉的鄰居們一個個離開,熊芭有些傷感。

  熊芭關掉煲湯的小火,用勺子舀了一勺嘗味道,想起昨天馬雄的提議,心裡默默想著是否可行。

  但是搬到哪裡去比較好呢?熊芭認為不應該遠離人群,這樣對孩子的成長比較好。但是要知道西弗勒斯是個小巫師,他不懂得控制自己,如果讓鄰居看到我們的小傢夥飛在天上,沒有人會認為他只是在和爸爸玩拋高高的遊戲。

  讓熊芭覺得慶倖的是,西弗勒斯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做過了,他更喜歡安靜的呆在書房裡。

  熊芭最先考慮的是巫師聚集的戈德里克山谷,那裡是巫師們居住的地方,甚至原著之中不僅是波特一家,就連鄧布利多也曾經住在那裡。但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她不敢這麼快就下決定,雖然哈利父母的死亡並沒有波及到附近的居民,可是誰知道如果食死徒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馬雄這個麻瓜會怎麼樣呢。

  晚上結束了一整天的疲憊之後,夫妻倆躺在床上,熊芭靠在馬雄的懷裡把玩著自己的發尾,「我們搬到城中去吧,距離西弗的學校近的地方。然後再存錢在戈德里克山谷買一棟房子,以後西弗可能用得上。」並不是所有巫師都願意和麻瓜結合的,熊芭並不肯定西弗會願意和一個麻瓜在一起,那麼將來他們一定會住到巫師的地方去。

  馬雄隨意的點頭,反正這些事並不是那麼重要。

  熊芭暴躁地把發尾揉得亂糟糟的,「西弗已經到了上幼稚園的年紀了,沒有多久他就得到霍格沃茲上學。我們得教會他如何同別人相處,教會他分辨是非。更重要的是,身為父親這些都得你來做,媽媽只需要煮晚餐就好了。」她煩躁極了,明明她整天和兒子呆在一起,可是西弗卻更聽爸爸的話,這讓她很是吃醋。

  「好了好了,你要知道,男孩們總是比較崇拜自己的父親,而更喜歡保護母親的。想想阿祖吧,他小時候不也更崇拜我嗎?」提到阿祖,夫妻倆難免沉默了一些。他就像是他們心愛的小兒子一樣,提前離開他完全是他們沒有料想到的,因為那樣的離開方式印刻在心中,他們對阿祖的牽掛是其他孩子都不能相比的。「下次,下次我們就能回去看他了。」

  不,這也不是一個好的話題,他們如果能夠去看阿祖,那就意味著離開了這個世界,到時候西弗又會怎麼樣呢?夫妻倆拒絕想像後果會是怎樣的。熊芭從馬雄身上爬起來,「我得去看看他,你知道西弗晚上很容易踢被子。雖然巫師的身體比較健康,但是也不能太隨意。」熊芭語無倫次的說著,只不過是想要岔開話題罷了。

  他不再提那些讓兩人傷心的事,但也起身和她一起到西弗勒斯的小房間裡去。看著熊芭給西弗勒斯掖了掖被子,夫妻倆在他小小的臉蛋上留下兩個晚安吻之後才悄悄離開了他的房間。他摟著她的肩膀,熊芭戀戀不捨地回抱了他一下,「他會做一個好夢的,我看見他在吐泡泡了,說不定在夢裡吃到了什麼好吃的。」

  「明天我們就去房屋仲介中心去看房子好嗎?之後帶著西弗到小孩子的遊樂園去走走,如果他想的話,我們還能帶著他到對角巷去逛逛。」

  熊芭詫異的看著他,最近診所很忙他能抽出空來嗎?「不用去診所嗎?」

  「不用了,我用了一點點積蓄做了一筆投資,以後我可以做投資產業。家裡的情況會越來越好的,診所的工作可以不必繼續做下去了。」馬雄笑得很明亮,他最大的成就感就是能夠給妻兒一個優渥的生活,現在他已經做到一半了,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今天早點兒睡吧,明天我們有得忙呢。」

  很明亮的早晨,熊芭做了西弗勒斯喜歡吃的早餐,只除了討厭的牛奶。不過因為馬雄在飯桌上的緊盯,他還是乖乖地全部喝了下去。嘴邊變成白白的一圈,就像小鬍子一樣,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馬雄伸手把他從嬰兒專用的小桌上抱出來,「霍,小傢夥長大不少,這個桌子恐怕裝不下你了,看來我們得考慮讓大桌子上增加一個成員了。」他扭頭跟熊芭說。說完,又轉頭看向認真看著他的小傢夥,小傢夥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其他再也別無其他。

  馬雄用早上剛長出來的胡茬戳他的小臉,逗得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愛笑的小傢夥開懷的笑了起來。「爸爸今天帶西弗出去玩怎麼樣?喜不喜歡出去玩?」每問一句就咯吱他一下,小傢夥一邊躲一邊咯咯的笑著,「喜不喜歡出去玩?」

  一整個早晨,蜘蛛尾巷的斯內普宅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之中。

  給西弗勒斯穿了一身和馬雄身上類似的帥氣小西裝,熊芭和馬雄穿得也很配,看上去一家人就像穿了親子裝一樣,走在路上回頭率高極了。母親溫柔美麗,父親高大強壯,兒子可愛俊秀,大概這就是所有人夢中憧憬的幸福家庭了吧。

  小孩子的精力很足,每次出來玩西弗勒斯都顯得非常興奮,不過在房介中心的時候夫妻倆忙著看房子,無聊的小傢夥就乖乖的在爸爸懷裡睡著了。直到他們定下了房子之後,他才揉著眼睛醒了過來。「papa……」努力睜大眼睛,一邊環上馬雄脖子的小傢夥真是讓人心都化了,任何人都無法抵抗擁有這樣懵懂眼神的孩子。

  「我們今天的事做完了,我們這就去玩吧!」馬雄把西弗勒斯架到了肩膀上,帶著他大步跑了起來,讓熊芭急切地跟在他們身後追逐著。「跑慢點!我跟不上了……」「媽媽的體力太差了對不對?」馬雄偷偷在西弗勒斯耳邊說著悄悄話,而小傢夥滿臉認真地點頭應是。

  等熊芭追上來追問他們剛剛說了她什麼壞話的時候,父子倆對視一眼,把這個小秘密埋在了心底,只笑而不回答。熊芭追著兩人胡鬧,卻只留下了一串笑聲。

  「西弗想去哪裡玩呢?遊樂園或者對角巷?不管西弗想要去哪裡,爸爸媽媽都會帶西弗去的。」鬧了一陣,在路口的時候馬雄卻駐步下來,溫和的詢問西弗勒斯的意見,小傢夥手舞足蹈的表示他的興奮,「對角巷!」發音非常准,不像是同齡的孩子含糊的發音,由此可見小傢夥就算是在同齡人之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自從馬雄跟著熊芭去了一次對角巷之後,他們偶爾也會到對角巷採購一些物品和書籍。帶著西弗勒斯的時候就會帶他到書店或者是玩具店逛逛,馬雄本以為他會喜歡掃帚,但顯然不是每一個小巫師都對這種在天空中的運動感興趣的。相較起來,西弗更喜歡書籍和兒童坩堝多一些,這大概是源於他血脈中的普林斯家族血液吧。

  距離上次到對角巷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所以西弗勒斯提出了想去對角巷的意見,夫妻倆都不對此感到驚訝。「走吧,我們去看看,給小西弗買一些啟蒙的書。」

  每一次進入對角巷,夫妻倆都會驚歎一次魔法界的神奇。不過今天的人似乎比平日多得多,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馬雄探究地審視著對角巷是否有危險,他懷裡的小西弗也歪著頭眯著眼跟他看向同一方向,加上他們身上的親子裝,外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父子倆。


第35章 哈利波特四

  巫師們都是穿著巫師袍的,這個印象已經深入了夫妻倆的內心,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見到對角巷有普通人打扮的巫師和麻瓜混合在一起。天空中不時有漂亮的禮炮,像是在慶祝什麼慶典似的,來到這個世界幾乎兩年了,這還是夫妻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盛況。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熊芭隨手拉住了一個紅頭髮的小巫師。年紀不大的孩子,看上去最多十五歲,熊芭覺得他像是一個比較親近麻瓜的巫師,對方火紅的頭髮讓她想起了韋斯萊這個姓氏。熊芭指著狂歡中的人們,「看起來像是一場慶典。」

  「咦,難不成您是來自美國的巫師嗎?」對方友善的笑著,可以從他的笑容中看出他的情緒也非常高昂,「今天是英國巫師界親麻瓜的新法規的紀念日,聽說今天法規的提倡人裡德爾教授會在麗痕書店有一場見面會。你知道的,自從鄧布利多教授之後,裡德爾教授幾乎成了巫師界的傳奇。」

  熊芭懵懂的看著對方,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他說的和她所認知的有太大的不同,這讓她有些害怕。「這樣吧,」或許是紅頭髮的人都比較熱心的原因,他熱情地招呼著熊芭不遠處抱著西弗勒斯的馬雄,「你們跟我一起來,我想現在麗痕書店附近應該擠滿了人,幸好我們家人多可以多占一些前排的位置。」

  莫名其妙的跟著對方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回頭燦爛地笑著,「差點兒忘記介紹了,我是亞瑟•韋斯萊,您可以叫我亞瑟。」

  熊芭沒有想到,自己在街上隨手拉住一個小巫師,對方居然會是羅恩•韋斯萊的父親,純血巫師的背叛者著名的韋斯萊。

  走到麗痕書店附近,果然比剛剛看到的人還要多上一倍。巫師界人不多,這裡看上去就像是英國巫師界所有的人都到了一樣。裡德爾教授……哈利波特裡姓裡德爾的,恐怕只有伏地魔和他的父親了吧?現在這樣的改變是怎麼回事?難道伏地魔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整天帶著食死徒搞非法集會嗎?

  難得見到這麼多人,西弗勒斯這個小傢夥居然一點兒也沒有被嚇到,反而看著天空中的禮炮拍手嬉笑。他這個樣子和平日穩重的模樣不太相像,平時整天往書房裡鑽,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此時露出孩子的模樣,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巫師界和魔法了。熊芭想到平時總是把他關在家裡,頓時有些內疚,缺少玩伴的童年會導致青少年心理疾病,夫妻倆對此都很重視。

  是時候把幼稚園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你們跟我來。」亞瑟帶著他們鑽來鑽去鑽進了人群中,遠遠地只能看到人群圍繞的中心一個黑髮的頭頂。夫妻倆難免對於這個不同於他們記憶中的人物產生了巨大的好奇,還沒等他們鑽進去,一個聽了讓人覺得很舒服很有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或許是使用了聲音洪亮的魔法,他的聲音就像是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一樣。聲音輕柔語氣中沒有絲毫的不耐,「我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不管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還是斯萊特林,大家都是非常優秀的學生。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可是我們並不是那麼必要非要在今天進行一次會晤。我是說,如果有任何人願意的話,黑魔法防禦課可以組織課後練習,任何學院的學生都可以來同我進行一次私下的談話。」

  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有著不同的效果。裡德爾教授俊秀的臉龐為他加分不少,從他這樣人格魅力極強的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只會讓學生們感覺到十分親近。即使是再討厭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也無法對斯萊特林的院長產生討厭的情緒。

  裡德爾教授受歡迎的程度超出了亞瑟和夫妻倆的想像,他們根本沒能擠進前排去。為了不傷到西弗勒斯,夫妻倆果斷地同亞瑟•韋斯萊道別,然後退出了人群。遠遠地看了裡德爾教授一眼,這讓他們有些懷疑,那真的是伏地魔嗎?或許這並不完全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其中的人物是會發生不可預知的改變的。

  這樣的改變,在此時看來的確是好的。至少他們不用擔心,會不會有食死徒對他們一家進行襲擊了。「我們往別的地方進去吧,我想買本書,關於剛剛亞瑟說的親麻瓜的新法規。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接下來我們的計畫就得改一改了。」馬雄看著熱鬧的人群,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想法,不知道新法規裡有沒有規定麻瓜能不能到聖芒戈進行就職呢。

  今天實在不是一個逛書店的好時機,夫妻倆匆匆買下新法規的有關書籍就快步離開了擁擠的麗痕書店。而在他們離開書店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在鶴立人群中的那個極有魅力的教授吃驚的看向他們的背影,臉上流露出難得的回憶和羡慕交織的神情。

  「是你們嗎……」他的聲音幾近呢喃,之前使用聲音洪亮的魔法已經無法影響到他的音量,這是在他極力控制之下所造成的,任何人都沒有發現他的這些舉動,可見他的微控能力是多麼出色。

  離開麗痕書店,馬雄和熊芭也沒有興致再逛了,直接無視了小西弗的抗議,直直的往蜘蛛尾巷的方向趕回去。新房子已經看好了,有關於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這件事可能要過些天等西弗勒斯上了幼稚園以後,他們才能有精力去購買。熊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馬雄對於巫師界的新法規這麼感興趣,但是她表示出一副很積極的態度陪著他討論「裡德爾教授」到底在想什麼。

  「毫無疑問他有著很大的野心,就算不再組織食死徒,但他如今有了更好的網羅崇拜者的方式,那就是成為霍格沃茲的教授。或許在普通人的世界這麼多年,讓他終於看清了普通人的力量,所以今天才會有這份新法規的存在。」看過新法規相關規定之後,馬雄倒是有些欣賞這位裡德爾教授了,顯然他是一個看清了局勢的人,知道麻瓜並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無能。

  熊芭以前一點兒也不懂這些,可是在馬雄的教導和薰陶下多多少少有了一點點政治敏感度,自然明白這份新法規意義重大,不由也驚歎的說道:「這位裡德爾教授非常厲害!只是不知道他真正的性情是怎樣的,會不會只是隱藏的很深呢……還有,巫師界同原著的改變太大了,難道這位裡德爾教授其實也是一個穿越者?」

  不管怎麼樣,他們的討論也無法影響到巫師界一絲一毫,對於如今系統升級後的聲望制度來說,或許這個世界的任務將要失敗了。這次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對系統的一次小小的試探,他們想知道系統對他們的容忍度究竟有多少。

  「媽媽!」夫妻倆正在說著話,小傢夥不滿地叫了起來,白天的時候提前帶他離開對角巷可是簽了割地協議的,說好了今晚熊芭要給他講睡前故事哄他睡覺。「真是的,明明就喜歡爸爸多一些,為什麼要媽媽給你講故事啊,」熊芭一邊吃醋地抱怨著,一邊披上外衣往西弗勒斯的房間走,「有本事你就叫你爸爸給你講故事呀。」

  馬雄躺在床上偷笑,他也給小傢夥講過故事,可惜因為聲調沒有起伏,每次還沒講幾句呢,小傢夥就被哄得睡著了。後來小傢夥就再也不讓爸爸給他講故事了,誰喜歡聽沒有感情沒有聲調起伏,乾巴巴就像在念書的故事呀。

  躺在西弗的小床上,他的魔法玩具堆在靠牆的一面,熊芭把他圈在懷裡,在他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之後,「那麼,今天我們西弗想要聽什麼樣的故事呢?」「小美人魚!小美人魚!」熊芭的嘴角抽了抽,拿出床頭櫃裡的故事書。

  「你一個男孩子,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公主氣息的故事啊……我記得你爸爸小時候沒有這樣獵奇的愛好啊,難不成是遺傳了我?」熊芭說著說著有些氣虛,馬上打開了故事書。「很久很久以前,美麗的海底之城裡……」

  「媽媽,為什麼每個故事的開頭都是很久很久以前?」還沒等熊芭正式開始故事的開頭,就被好奇小子打斷了,「上次的睡美人也是這樣,還有上上次的白雪公主也是這樣。」小傢夥一臉的求知欲,倒讓熊芭仔細地思考了起來,「媽媽不是故事的撰寫人,所以這個問題我只能靠猜測。媽媽覺得,用這句話開頭,一來比較方便,二來這些故事在如今是不可能發生的,為了創造一個好的故事背景,所以才把故事的發生時間佈置在很久很久以前。」

  小傢夥若有所思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熊芭不知道他明白了沒有,不過這些問題是否得到答案本來就不那麼重要。於是她繼續開始講故事,「……小美人魚為了變成人類,於是到深海之中尋找巫婆……」說著說著,又被西弗勒斯打斷了,「媽媽媽媽,巫婆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巫師嗎?她為什麼住在深海呢?要想在水裡呼吸是不是就要吃下魚鰓草?魚鰓草失效的時候怎麼辦呢?」

  熊芭努力忍下了棄書而逃的想法,實在是拿眼前這個「十萬個為什麼」沒辦法了,她覺得這小傢夥喜歡聽這些公主故事,大概就是因為故事裡總是出現巫師了吧……

  一邊絞盡腦汁回答著小西弗異想天開的問題,熊芭一邊暗暗下定決心,下次要給這小傢夥買一些類似于變形金剛的故事書!

  哦不,他大概會問這是施加了什麼魔法才能讓鐵坨坨動起來的吧……天啊,出生生長在普通人世界的小傢夥,為什麼會對魔法這麼執著!?

  真是慶倖沒有給他買《詩翁彼豆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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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哈利波特五

  搬了新家之後,小斯內普先生終於可以和很多同齡的小朋友們愉快的玩耍了——

  當然這是在熊芭夫妻倆預想之中的。

  而事實是,小斯內普先生同幼稚園的小朋友們沒什麼共同語言,又因為長得瘦小、不喜歡說話或者有時說一些大家聽不懂的話而並不受到幼稚園小朋友們的歡迎。要知道,就算是小孩子,也是更喜歡活潑的朋友的。

  小斯內普先生的世界沒有同齡的小朋友明白,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在一次和幼稚園小朋友的爭執中,小斯內普先生謹記了父親的教導,沒有使用魔法來欺負別的孩子,卻因為不還手被可惡的小胖子打了一頓。就算小孩子的力氣小,那也是很痛的,更何況這深深地傷害到了小斯內普先生的自尊心。

  等大斯內普先生早早兒的到幼稚園接兒子的時候,就看到小斯內普先生鬱鬱寡歡的坐在幼稚園門口的臺階上,小手捧著的小臉花花的,簡直就像是一隻小花貓。走近了一看才發現,他雖然沒有哭,但是眼睛紅彤彤的,身上灰撲撲的,一看就是和別的孩子打架了。

  更正,應該是單方面的被別的孩子給打了。

  遙想當年,夫妻倆好歹也是孤兒院一霸,就算是被欺負了也要咬下對方一層皮的棘手人物,現在他們的兒子居然被人欺負以後只知道哭……大斯內普先生覺得自己的教育出了一點點小問題,他怎麼能養出一隻小綿羊來呢?

  就算他說過不能用魔法欺負別的孩子,可是他也沒說過不能還手呀……他決定要讓欺負兒子的小胖子知道,小斯內普先生可不是好欺負的。大斯內普先生可不是欺負小孩子的人,為了給兒子找回場子,他抱著小斯內普先生站在幼稚園門口,指認小胖子,和他的爸爸。

  不打小孩子,總是可以打大人的呀。

  因為馬雄來得早,沒一會兒幼稚園門口才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家長。本來小斯內普先生是不應該坐在門口等爸爸的,可是因為他今天被打了心情不好,所以老師特別批准他坐在門口。大斯內普先生到的時候,還特地跟老師道謝了一番。就在老師離開不一會兒後,一個小胖子也從幼稚園裡跑了出來,他撲向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顯然是他的爸爸。

  以托比亞•斯內普的體型,已經可以秒殺這所幼稚園絕大部分的家長,可是也有例外,眼前小胖子的爸爸就是這樣一個例外。小斯內普本來在爸爸說要給他報仇之後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可是現在看到小胖子的爸爸之後也不得不有些喪氣,原因在於小胖子的爸爸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非常能打的。

  對比了兩個爸爸之後,小斯內普先生決定還是不要無理取鬧,惹得爸爸被人家打了。就在他打算拉著爸爸離開的時候,大斯內普先生卻大步走了上去。西弗勒斯看著爸爸不知道跟小胖子麥克的爸爸說了句什麼,然後一拳就打了上去。

  目瞪口呆……西弗勒斯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爸爸這麼厲害。麥克因為爸爸被打而嚎啕大哭了起來,完全不復之前打西弗勒斯的時候那個囂張的樣子。馬雄雖然體型上比不上對方,力氣也沒有對方大,但身經百戰的他還有技巧可循,所以雖然不時也被打上兩拳,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佔優勢的。

  最後父子倆回到家的時候,在門口踟躕著久久不敢進門,原因就在於兩人身上都帶著明顯的傷痕。這次爸爸之間的打架鬥毆的後半場加入了兩個小傢夥,西弗勒斯看著爸爸的樣子也跟麥克打了起來,最後雖然沒贏,但是至少也讓小胖子麥克哭得更厲害了。以贏家姿勢離開幼稚園的父子倆現在卻不敢進門了……

  媽媽絕對會生氣的!

  老婆絕對會生氣的!

  時間漸漸晚了,按理說父子倆早就該回來了,可是直到熊芭把飯菜都端上了桌,還是沒有聽到門鈴響起來。她在圍裙上隨便擦了擦手,脫下圍裙就打算出去找找他們,沒想到一開門就發現父子倆直挺挺的站在門外。

  得,吃飯之前得先給他們擦點兒藥。

  因為今天媽媽生氣了,西弗勒斯難得的沒有要求睡前故事,乖乖的就自己躺上了床,一副「我很乖」的模樣讓熊芭一點兒也捨不得罵他。只好抓著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不放:「你怎麼帶著兒子跟人家打架!這樣他以後怎麼面對其他小朋友?別的小朋友會覺得他很凶,這樣以後人家就不和他玩了怎麼辦?」

  對馬雄做了一番批評教育,確定他以後不會再這樣做了之後,熊芭才心滿意足的進入夢鄉,心裡暗暗下決定明天帶著小傢夥到幼稚園跟小朋友道歉。

  第二天來到幼稚園之後,熊芭先是很誠懇的同老師道歉了一番。年紀不大的女老師還心想這斯內普先生雖然暴躁,但卻有一個非常明事理的夫人,怪不得小斯內普之前這麼乖。但是她的這個認知沒多久就被打破了,原因在於斯內普夫人也狂暴了。

  熊芭跟老師道歉之後,就讓西弗勒斯帶著她去跟麥克和他的家長道歉,畢竟這種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夾雜了大人,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去上廁所放著小傢夥獨處的這麼一小會兒,西弗勒斯就遇上了麥克和他的媽媽。

  麥克這樣的性子可不是天生的,除了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爸爸之外,他還有一個不太講理又寵兒子的媽媽。顯然伯納爾夫人並不覺得西弗勒斯只是一個上幼稚園的兒子,她只知道,西弗勒斯的爸爸打了她心愛的丈夫,而西弗勒斯打了她心愛的兒子。

  熊芭從廁所出來,看到的就是伯納爾夫人教訓西弗的場景。她簡直驚呆了,沒有人能在她面前傷害他的兒子——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的。

  「你在做什麼?」熊芭說話的時候每個詞都被她拖得很長,給人壓力的同時,也是她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你在欺負一個孩子嗎?在他母親就在不遠處的時候?」熊芭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抽出魔杖來給對方一個什麼惡咒的想法,她也不想同對方理論。

  要知道,馬雄可不是一個人在孤兒院稱霸的。女士們打架的時候通常不像男人們這麼暴力,可是她們卻更有破壞力。本來熊芭想掄起什麼來做武器的,可是這樣一來或許會嚇壞西弗勒斯,所以這個想法被她拋棄了。

  巫師的精神力很強,相對的體力卻很差,比如愛琳•斯內普,她擅長玩高布石、擅長魔藥學,可是像是魁地奇之類的運動卻是看見都要繞道走的。因為這樣的身體,熊芭被限制了很大一部分的實力,不過即使是如此,也足夠她對付一個穿著裙子臉上畫著端莊妝容的婦人了。

  熊芭比馬雄好的在於,她不會打架打得興起而忘記兒子。所以當她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幼稚園時,西弗勒斯完好的跟在她的身邊。老師幾乎是把她請出幼稚園的,沒有人能夠想到之前道歉這麼誠懇的家長,居然下一秒就變成了母暴龍。

  反而是西弗勒斯興奮的跟著熊芭,一副「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女超人」的自豪模樣。至於幼稚園?他才不擔心呢,反正幼稚園都是這樣的笨蛋,不去幼稚園也好。

  過了些日子,斯內普家換成了馬雄送西弗勒斯去幼稚園。大發雌威之後,熊芭實在是不好意思到幼稚園去,畢竟這麼多老師和家長看到了她那麼兇殘的模樣。即使如此,夫妻倆還是堅持讓西弗勒斯到幼稚園就讀。本來不情不願的小傢夥沒有想到的是,因為這一次的發威,使得不少小朋友對他產生了崇拜的感情。

  麥克可不是只欺負了西弗勒斯一個人的。從那次之後,西弗勒斯隱隱變成了幼稚園的孩子頭,雖然他不聲不響的,但是一直有不少的小孩子對他保持著敬仰之情。

  西弗勒斯永遠不會忘記父親那天打架之後在家門口跟他說過的話,「男人有時候是不能退縮的。爸爸不是一個喜歡暴力的人,但爸爸的身後是你,我親愛的西弗。保護自己的家人,是每一個男人應該做到的。」這番話對他的觸動很大,雖然只是懵懂,但是他知道,為了身後的家人,不管面對著什麼,他永遠都不能退縮。

  他更不會忘記,母親原本對他們的打架的行為抱著反對的態度,更是因此在老師面前彎腰道歉,可是當他被伯納爾夫人教訓的時候,母親卻果斷的沖了出來保護他。「誰也——誰也不能在我面前欺負我的兒子。」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想到父母,西弗勒斯小小的身體裡就充滿了力量。


第37章 哈利波特六

  西弗勒斯漸漸熟悉了幼稚園的上學生活,而夫妻倆也開始漸漸把生活的重心移到巫師界。在戈德里克山谷買了房子不說,還試圖在聖芒戈謀得兩份工作適合夫妻倆的工作。

  多虧新法規的出臺,之前他們沒有發現,其實如今的巫師界已經有了不少普通人融入其中。只不過巫師們還是不太信任普通人的醫術,聖芒戈之中暫時沒有任何麻瓜的加入。馬雄試探著同聖芒戈的負責人聯繫了一番,普通人的世界裡有「中西合璧」,巫師界又何嘗不能有「麻瓜和魔法的合作」呢?

  而熊芭,她已經可以熟練的運用愛琳留下的筆記了,只是因為筆記本身就很淺顯的原因,更高難度的魔藥她是無法熬制的。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聖芒戈更多的還是靠醫療魔法來進行治療,只有治療後期才會用得上魔藥。她和馬雄一同給聖芒戈寄了自己的簡歷,適當接觸巫師界能夠讓他們更瞭解應該如何給西弗勒斯啟蒙。

  這些天,西弗勒斯似乎找到了在幼稚園的樂趣,每天到了上學的時間,吃過早餐之後就乖乖坐到了門口穿他的小鞋子。如果送他去上學的馬雄早上起晚了,他還會用很不滿的指責眼神看他,就像在說「爸爸你是大人了怎麼還能賴床呢」,每每都讓夫妻倆忍俊不禁。

  雖然他沒有講過他在幼稚園是什麼樣的,但是每天回來老師佈置的作業,像是畫一幅畫,他都會非常認真的完成。熊芭猜測,他可能是因為受到老師表揚之後,引起了他的興趣。每天他都會穿得非常精神,如果哪天吃早餐的時候不小心弄在了衣服上,他會皺起他的眉頭,馬雄說他可能在幼稚園交了小女朋友。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們的猜測。大人不可能一直圍著孩子轉的,他們已經非常認真了,自然沒辦法知道自己的寶貝在幼稚園裡做了什麼。實際上,西弗勒斯現在在幼稚園裡簡直成了一個故事大王,非常受到女孩子們的歡迎,雖然他本身並沒有這樣的覺悟。

  他喜歡給孩子們講巫師的故事,但他的腦海裡僅有的幾個跟巫師有關的故事,都是女孩子們喜歡的。他學習了母親講故事的時候令人為故事著迷的講述技巧和聲色俱佳的比劃,就連老師們也總是喜歡聽他用非常嚴謹的態度講故事,那會讓人覺得他非常可愛。

  聖芒戈很快就回了消息,夫妻倆被聘用了。巫師們對於麻瓜是如何治療的,也非常感興趣。他們一直認為麻瓜們生病了都是自然好的,現在有一個麻瓜的醫生來求職,這讓他們很好奇。而熊芭,一個普林斯家的魔藥大師,聖芒戈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外科方面,因為白鮮的存在,要比麻瓜們先進得多,所以馬雄並沒有不自量力的想要為他們展示麻瓜的外科手術。而巫師們又把「開顱手術」之類的,看得像是黑巫師的實驗意義,自然也不能嘗試。最後,馬雄只能往精神科方面鑽研,要知道巫師界如今也並不那麼平和,被不可饒恕咒折磨的巫師們至今不能完全康復。巫師們雖然不明白什麼叫做「心理疾病」,但這還是讓馬雄找到了一個適合他的工作。

  就這樣,平時的時候馬雄就到聖芒戈工作,而休息的時候就進行投資,家裡的存款很快就漸漸多了起來。再加上熊芭的一些補貼,斯內普家漸漸成了中產家庭,在新家附近整個翠貝卡街區也算得上是富裕的了,他們給家裡重新裝修了一番,傢俱也換上了最好的,牆紙也換成了溫馨的顏色。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不僅讓大人心情愉快,也讓孩子受到影響變得開朗一些。

  在西弗勒斯的四歲生日即將來臨之際,熊芭準備了一個小的生日聚會,告訴小傢夥可以請幼稚園的朋友們來參加。看著小傢夥苦惱的樣子,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記得要自己設計一份邀請函喲,媽媽記得老師表揚過你的畫,那真的非常不錯。」西弗勒斯在構圖方面很有天賦,應該是一個邏輯思維很強的孩子,這一點和馬雄很像。

  西弗勒斯奮筆疾書,不會寫的字就拿去問爸爸,而熊芭就早早兒的開始準備聚會上用得上的東西。要把家裡佈置成一個聚會倒是挺簡單的,只需要幾個小魔咒就行了,熊芭拿著《生活常用的一百個小魔咒》仔細地琢磨著,在腦海裡想像著佈置成什麼模樣。

  第二天去幼稚園的時候,西弗勒斯看起來格外的有活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邀請朋友來家裡的原因。傍晚他回來的時候,也是一副開心的模樣,熊芭知道他一定是邀請到自己的朋友了。不免也有些期待,小傢夥的朋友,會是什麼樣的呢?

  像他一樣整天捧著個書,像個小書呆子一樣?或者是笑嘻嘻的小搗蛋鬼?還是愛吃東西的小傢夥?如果能有女孩,那就更好了,要知道男孩子如果只和男孩子相處,以後在公眾場合會不夠自信的。

  很快,就到了一月九日,西弗勒斯的生日的日子。馬雄到幼稚園接小傢夥和他的朋友們一同來家裡。幼稚園裡的小朋友們多半都是住在這個翠貝卡街區,只除了之前那個和小傢夥打架的麥克,他家住在離街區兩個路口的女貞路。一開始房屋仲介給他們推薦的房子就在女貞路,可是考慮到某個叫莉莉的小姑娘,他們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沒有考慮女貞路的房子。

  孩子們一小窩的沖了進來,值得慶倖的是,家裡的小院子裡還裝得下這麼多孩子。直到來了這麼多孩子熊芭才發現,原來西弗勒斯都沒有什麼大型玩具,可以玩的玩具都是魔法玩具不能拿出來,而西弗勒斯本身更喜歡看書……這麼重大的失誤本來是不應該犯的!

  好在孩子們都交給了西弗勒斯自己招待,他們看起來也並不像是需要玩具的樣子,孩子們圍成了一圈,西弗勒斯被圍在中間,周圍的孩子開始要求他講故事。沒想到小傢夥魅力不小,來了不少女孩子,其中有幾個長得還很可愛,應該算得上是幼稚園裡的小美女了。

  更加讓熊芭沒有想到的是,和小傢夥打過架的麥克居然也來了。她以為西弗勒斯跟他的關係不會很好,沒想到小胖子不停地粘著小傢夥,聽他們的對話好像小胖子壓根沒有收到邀請函,是自己要來的。這倒是挺有意思的,小胖子看見熊芭的時候明顯瑟縮了一下,看來上次的事給了他一點小小的陰影。

  或許男孩子的友誼就是這樣的不打不相識吧?熊芭不明白,不過還是端了布丁給每一個孩子。西弗勒斯在不勝其擾【眾望所歸】之下,終於開始給孩子們講了一個美人魚的故事。本來之前他的關注點一直在巫婆身上的,但是因為女孩們更喜歡美人魚和王子,他詳細地描繪了王子有多麼帥氣而美人魚有多麼美麗。

  之前熊芭還一直奇怪呢,為什麼小傢夥居然對王子和小美人魚的長相開始好奇起來了,沒想到是因為有人問了他卻答不上來。認真勁兒上來了什麼都必須知道得很完美,他把熊芭告訴他的話一字一句的記了下來,照本宣科的講給了孩子們聽。

  金髮的甜心朱莉甚至在故事結束後給了小傢夥一個甜甜的吻,熊芭覺得自己都快嫉妒他了,要知道朱莉可是翠貝卡街區最受歡迎的女孩子。她長得太甜美了,說起話來也是甜甜的,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心都要被她萌化了。看著無所知覺,甚至根本毫不在意的小傢夥,熊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馬雄從身後圍住了她的腰,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就看到孩子們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你知道嗎?你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老母雞護崽一樣,哈哈,對男孩子要放得開一些。我記得從前你做得很好。」熊芭也知道她的表現同從前不同,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失了平常心。

  只有馬雄知道,她的情況加重了。但在日復一日的幸福生活中,她的情況又好像減輕了,他不知道這樣的做法對不對,但他只能這麼一直堅持下去。擔憂的神情不過露出來了片刻,甚至熊芭還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的時候,他就收斂了起來。「做了什麼好吃的?小傢夥好像帶了不少能吃的同伴來呢,如果這次像平日做得那麼好,吸引了孩子們的胃,說不定你就在幼稚園的家長裡一戰成名了呢!」

  熊芭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什麼一戰成名啊,朱莉的媽媽比我厲害多了。」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的嘴角還是忍不住上翹,馬雄仿佛看見了她高高翹起的尾巴。再扭頭看看院子裡被人誇讚的西弗勒斯,雖然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顯然也有一根看不見的尾巴高高翹起了,這孩子,怎麼這麼像媽媽呢?

  傻萌傻萌的。


第38章 哈利波特七

  生日聚會可以宣佈圓滿結束了。晚飯之後他們還來了一次枕頭大戰,即使是女孩也玩瘋了,最後就連西弗勒斯也筋疲力盡了。

  對於每個孩子來說都算得上是賓至如歸的一夜,馬雄按照順序把翠貝卡街區的孩子們都送回去之後,才輪到在家裡等著的麥克。小胖子居然用很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好像他是什麼超人似的。不過他還是很怕熊芭,同是暴力狂,但是男人卻比女人受到崇拜……這可真是讓人沒話可說了。

  馬雄送麥克回家,可是小胖子很不捨得的拉著西弗勒斯的衣角,看他的樣子好像一夜之間就把西弗勒斯當成自己的老大了。熊芭看西弗勒斯小臉紅彤彤的樣子,又看看麥克戀戀不捨的樣子,歎了口氣拿了西弗勒斯的大衣給他披上,「走吧,我們一起送麥克回家。」

  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吧?熊芭思考著呆會兒見到麥克的家人之後要怎麼跟他們交談,上次見面彼此沒有給對方留下好印象,但大家的初衷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孩子他們一定是可以和解的。西弗勒斯和麥克牽著手走在前頭,熊芭挽著馬雄的手跟在後面,看著兩個孩子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兩個路口的路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於兩個鬧了一整晚的孩子來說還是有些累贅的,不過因為不想讓對方小瞧了自己,就算是眼睛都快合不上了還是強自撐著。

  熊芭想太多了,雖然他們夫妻和麥克的父母打了一架,可是送麥克回去的時候還是受到了禮遇。大家似乎自然而然的把上次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在孩子們面前儘量的保持著和平。就算大人之間有什麼爭執,也不應該影響了孩子們的友誼,在這一點上雙方家長的意見都是保持一致的。

  在小傢夥第二次打呵欠的時候,夫妻倆就告辭了。馬雄一手抱起眼睛都快合上的小傢夥,一手摟著熊芭的腰,一家人親密地往回走。在寒冷的夜晚,這樣的情形還是讓看到的路人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莉莉!」就在他們即將離開女貞路的時候,麥克家隔壁的隔壁的那幢房子裡突然傳出尖叫聲,伴隨著不明顯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夫妻倆對視一眼,熊芭掏出魔杖拿在手裡,夫妻倆大步走了過去查看情形。

  顯然這是一次小巫師的魔力暴動。小巫師們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魔力,他們過於起伏的心情會影響他們的魔力輸出,更甚至有時會讓周圍發生一些令人恐懼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小巫師們一定要到學校裡系統的接受學習的原因所在,他們需要學會如何控制自己。

  莉莉•伊萬斯的家人被嚇壞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孩子會因為憤怒震壞了家裡的玻璃窗,看起來比西弗勒斯大了一些的女孩甚至尖叫了起來。看起來像是母親的女人努力的安撫著自己大女兒的情緒,她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恐懼,仿佛那些可怕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女兒導致的,而父親則抱住了小女兒。他們更多的是擔心孩子的安全,而不是恐懼未知的事物。

  相比真正的托比亞•斯內普,他們真的是一對很偉大的父母。

  熊芭快步上前,用魔杖恢復了被損壞的玻璃窗,然後用書上學到的安撫小巫師魔力暴動的咒語讓莉莉•伊萬斯安靜了下來。她本來是為了西弗勒斯學這個咒語的,沒想到卻先用到了別人身上。可以預見,這個咒語除了用在別人身上恐怕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了。西弗勒斯向來不是一個衝動的孩子,他很少有情緒很激動的時候。

  「嘿!你們是什麼人?」熊芭幫助了伊萬斯一家,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就忘記警惕陌生人,夫妻倆誰也沒有介意這樣的不禮貌,他們明白這都是為了孩子。馬雄溫和的笑著走上前,伊萬斯夫人把大女兒護到了身後,但因為馬雄同樣抱著孩子,她沒有露出明顯的敵意。

  「我是托比亞•斯內普,這是我的妻子愛琳•斯內普。相信你們的小女兒是一個小巫師,就像我妻子和兒子一樣。」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因為剛剛小傢夥在他懷裡沉沉的睡著了,馬雄可不希望吵醒他。「不用害怕,這是他們的天賦。現在並不是一個介紹小巫師的好機會,我妻子暫時讓紅發小天使安靜下來了,等她睡醒之後可不能再讓她情緒這麼激動了。」

  馬雄的微笑很大程度上安撫了這對受驚的夫妻和他們的大女兒,「魔法不會影響她的成長,只是他們以後得到專門的魔法學校學習如何控制魔力,否則他們就會現在這樣,常常魔力失控。」熊芭處理完伊萬斯家的小狀況,附近本來想過來查探的人也被她用小魔咒給驅逐了。她站到馬雄身邊,輕輕地靠在他身上卻沒有說話。

  「這些事情以後都會有人給你們介紹的。其實我懂的也不太多。嗯……你知道的,我也是普通人。」馬雄很自然的把熊芭忽略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巫師界的巫師,解釋不清楚就直接帶過好了。不過他還是很友好的留下了聯絡方式,畢竟這也是一種禮貌,「如果下次再發生沒有辦法解決的麻煩,可以到翠貝卡街區的9號來找我們,我們會儘量幫忙的。」

  如果一味的躲避莉莉,事情或許會向著他們並不希望的方向發生。但如果提前讓西弗勒斯接觸了她,就算他還是喜歡莉莉,熊芭至少可以教會他如何討一個女孩子的歡心。「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明天小天使會照常醒來的。」熊芭微笑著道別,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語調和微笑的幅度驚人的同馬雄相似。據說默契度越高的夫妻,在面相上會越發的相像,熊芭和馬雄就是如此。

  大概是有些將信將疑的意思,再加上天色已晚,伊萬斯夫婦並沒有挽留夫妻倆,他們得先適應一下自己有了一個會魔法的巫師女兒這個事實。夫妻倆抱著西弗勒斯回到了翠貝卡街區,此時月亮已經掛在了樹梢,小傢夥也睡得開始打呼了。

  一夜好眠。

  可是事情並不是這樣就結束了。就在日子一天天過去,夫妻倆即將把這個小插曲拋到腦後的時候,伊萬斯先生焦急的打了電話過來,原因是莉莉在蕩秋千的時候飛到了天上,怎麼也不肯下來。簡直不能想像一個非巫師家庭是如何養育一個小巫師的,他們幾乎是一場災難。

  不比西弗勒斯,莉莉可是一個天真的姑娘,她不明白為什麼佩妮不能和她一樣飛到天上,更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在別人面前做一些父母口中奇怪的事,儘管那在她看來並不奇怪。熊芭趕到的時候,莉莉正在試圖飛到隔壁摘院子裡的果子,伊萬斯夫人幾乎要哭了。

  要是莉莉的異常被別人發現,被關到研究所裡去怎麼辦?或許是因為伊萬斯夫人的哭泣,莉莉多少收斂了一些,不再去摘果子,也不再漂浮在空中。她甚至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哭泣。

  熊芭有些慶倖西弗勒斯從來不會這麼讓她不省心,除了他還小的時候,他再也沒有表現得和別的普通小孩不一樣的地方。或許是跟父母的言傳身教有關,雖然自己和別的小孩不同,但他從不把不同的地方顯露於人前,因為他知道那樣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看到熊芭的到來,伊萬斯夫人簡直就像是迎接上帝一樣迎了上去,她有些無助的重複著幾個詞彙,「莉莉、飛上去、我沒有辦法……」看起來情況比熊芭想像中要嚴重得多,她連忙伸手拍著伊萬斯夫人的後背讓她冷靜下來。

  「您能讓莉莉不像剛才那樣做嗎?我擔心……擔心有人會把她當成怪物。」伊萬斯夫人一邊說一邊用手掌捂住了臉頰,淚水從她的指縫流下,她的聲音哽咽了。這般慈母的行徑打動了熊芭的心,同為母親最明白母親對孩子的心意,這讓她不禁反思,之前對伊萬斯家避之不及的行為是不是太冷漠了?

  但是她不後悔。西弗勒斯應該有一個更圓滿、更快樂的童年。不應該讓他早早兒的發現普通人世界裡唯一的一個同齡同類的存在,至少是附近範圍內,那樣他的生活會更加偏向于「同伴」。現在這樣就很好,他會有更多的朋友,他並不因為自己和別的小朋友的不同,而感到看不起別的小朋友或是因為不同而感到自卑。

  這樣想著,熊芭看向莉莉•伊萬斯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伊萬斯夫人敏銳的察覺到了熊芭的目光,她不安地摟住紅發小天使,不顧小人兒因為疼痛而發出的抗議和掙紮,「這、這難道很困難嗎?巫師界沒有任何的措施可以保護他們這樣的小巫師嗎?」

  「小巫師並不那麼容易受傷,你應該知道的是,巫師們的身體要比普通人好得多。除非是魔力暴動,否則受傷的多半會是別人。至於被普通人看到他們的異常,而引起恐慌的問題也完全不必要擔心,」熊芭用溫和的微笑以及柔和的嗓音安撫著這位一片慈母之心的母親,「巫師界有專門的部門處理這樣的情況,如果事態嚴重,甚至會有小組來進行對普通人的記憶消除。」

  熊芭的話在一定程度上讓伊萬斯夫人安心了許多,如果不是因為熊芭,她可能一直都無法得知自己的小女兒為什麼這麼與眾不同。確定了莉莉的異常不會給她自己帶來危險之後,伊萬斯夫人驚歎地看著莉莉,她是一個巫師,多麼不可思議!

  「那麼,我是說,以後遇上這樣的問題,我還能打擾您嗎?」有一個熊芭這樣的前輩幫忙,伊萬斯家將更快更好的適應莉莉是一個小巫師這樣的事實。伊萬斯夫人懇求的目光讓熊芭無法拒絕,最終她在對視之中退敗下來,「好吧,在我有能力的情況下,願意為您服務。」


第39章 哈利波特八

  可是事情到底是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熊芭覺得自己前一秒才答應了和伊萬斯夫人保持聯繫,下一秒就被熱情的伊萬斯夫人邀請兩家人共同進行晚餐。熊芭想,莉莉會成為一個格蘭芬多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遺傳基因讓她像她的媽媽一樣熱情如火。

  言歸正傳,在伊萬斯夫人的熱情之下,熊芭實在無法把任何拒絕的話說出口。神經大條或許是伊萬斯夫人的一大特點,她好像並沒有看出熊芭隱晦的拒絕,也完全忘記了前一秒還在為莉莉擔心。她仿佛是一瞬間就相信了熊芭的話,相信了熊芭會幫助他們。這樣的信任,讓熊芭心口暖暖的。

  什麼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她只得拿出前段時間為了方便而買的雙面鏡聯繫正在聖芒戈工作的馬雄,今天輪到他接西弗勒斯放學,打電話給他讓他接上小傢夥之後一起到女貞路來。雖然如今已經有了電話,可是不是用在和很多人聯繫的情況下,果然還是雙面鏡更方便一些。

  難得到別人家裡做客,她卻什麼禮物也沒有準備,相信馬雄在來的路上一定會帶一些貼心的小禮物的。比如說一些小巫師的啟蒙書之類的,相信這會對伊萬斯家有很大的幫助的。在交代完畢之後,熊芭合上了雙面鏡。

  她略有些尷尬的坐在伊萬斯家的沙發上跟莉莉小蘿莉對視,伊萬斯夫人已經在廚房裡忙了,熊芭有心想要幫忙,卻被她拒絕了,說是客人就應該坐在客廳裡什麼也不做的等待。

  紅發碧眼的莉莉真的就像是一個小天使一樣,她就這麼好奇的看著熊芭,大大的眼睛裡都是天真和童趣。熊芭突然就覺得自己之前統統都是想多了。不管怎麼樣,現在的莉莉和西弗勒斯都只是孩子,他們未來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但身為父母應該做的不是影響孩子的一生,而是在恰當的時候糾正他們。

  莉莉是個好女孩,她同情弱小,她充滿正義。她唯一不好的,只不過是沒有選擇西弗勒斯罷了,可是憑心而論,誰會選擇一個毒舌、同自己立場不合的人作為自己的另一半呢?熊芭腦海中的理智和情感在不停地發生爭執,直到膝上一股莫名的重量襲來……

  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莉莉爬上了她的膝頭。「我們來玩……」她咕噥了一句,發音不像是西弗勒斯那樣清晰,可是卻比西弗勒斯活潑得多。熊芭用照顧紫菱的精力和經驗對付這個精力旺盛的女孩,把她放在自己的膝頭,給她編了滿頭的小辮子,不時地誇讚著她。

  莉莉開心極了,整個房子裡都充滿了她的歡笑聲。

  伊萬斯先生事前似乎不知道伊萬斯夫人找了她來,所以當他帶著他們的大女兒進屋的時候,顯然露出了一副驚訝的神情。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大笑著歡迎斯內普一家的來訪做客。佩妮和莉莉不是那麼像,不同于調皮的妹妹,她一到家就跑回她的房間做作業,是一個很乖的女孩。

  天色剛剛暗下來,馬雄就帶著西弗勒斯到了伊萬斯宅。小傢夥並不期待有一個新夥伴的出現,他的領土意識很重,似乎不喜歡在外面呆著,更喜歡一家人呆在家裡。癟著小嘴的他看到母親之後臉上的神色亮了亮。

  「媽媽!」他伸出手來要求熊芭抱,而後者也馬上大步走了過去把他從馬雄的懷裡接了過來,「今天在幼稚園怎麼樣?有乖乖的吃飯嗎?」小傢夥拍了拍肚皮,「嗯!」表示他很乖的意思。熊芭摸了摸他的腦袋,「要跟莉莉玩會兒嗎?」

  西弗勒斯看了看站在沙發旁邊巴巴的看著他的紅發小姑娘,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紅發小姑娘馬上興奮起來,「我們家那邊有一個遊樂場!裡邊有秋千還有許多可以玩的,我去叫佩妮,我們一起去玩!」小姑娘風風火火的跑上樓,又風風火火的拉著姐姐下樓來。

  佩妮有些不高興,她的作業還沒做完呢,可是看到家裡來的客人又不能直接表露出自己的不滿,只好跟著人來瘋妹妹往外走。

  「放心吧,佩妮會照顧好他們的。到了吃飯時間我們只需要叫一聲就行了,遊樂場離這裡並不是太遠。」伊萬斯先生看夫妻倆有些擔憂的模樣,笑著開口說道。

  孩子們離開之後,房子裡都變得安靜了。身為主人的伊萬斯先生積極的找話題和夫妻倆聊天,本來他想問一些關於巫師界的事情,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只好把話題拉到彼此的情況上來。得知馬雄身為一個普通人居然在巫師界的醫院工作的時候,伊萬斯先生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

  「巫師界的醫院和我們普通人的醫院有什麼不同嗎?我以為他們根本不會受傷。」伊萬斯先生很興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似的,這讓熊芭再次肯定莉莉的格蘭芬多血統是來自遺傳。他比劃著,「是不是一個魔咒就能讓傷痛減輕?我記得童話故事裡的巫師一般都躲在城堡的地窖裡,哈哈,還有騎著掃帚飛上天什麼的,難道我的小莉莉有一天也會這樣嗎?」

  或許是認為自己的猜測很不靠譜,伊萬斯先生大聲笑了起來,但他注意到夫妻倆的表情很嚴肅的時候,他慢慢收起了他的笑容。「……難道這些童話故事裡說的都是真的?」馬雄朝他聳了聳肩,他大聲地感歎:「上帝啊,童話故事裡居然會有真話!這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一直以為童話故事都是編出來騙孩子的。」

  因為這個話題,屋子裡的氣氛漸漸好了起來,夫妻倆雖然話不多,但每每都讓伊萬斯先生更加感興趣。外面的光線慢慢暗了下來,路邊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廚房裡傳來讓人生津的誘人香氣。

  伊萬斯先生非常有經驗的看了看時間說道:「看來飯菜差不多快好了,我們得去把孩子們找回來了。希望他們現在沒有玩瘋了,上次莉莉抱著秋千架子不肯回來,我把她抱回家的一路上哭得我心都快碎了。如果不是莉莉的媽媽說過了飯點吃飯對孩子的身體不好,我甚至想就這麼讓她一直玩下去吧。」

  說孩子們去的那個地方是個遊樂場也並不準確,它只不過擁有一些社區的遊樂設施,不過對於孩子們來說那裡依然像是天堂一樣。還沒走近,就遠遠地聽到了莉莉的笑聲,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有一架秋千在不停地蕩起。

  「夠了莉莉!再這樣你就要摔下來了!」佩妮身為姐姐,很負責的管教著妹妹,要知道莉莉的異常讓父母都很擔心。這樣的情緒影響到了佩妮,她也很害怕別人發現自己妹妹的異常,然後就會帶走她。雖然妹妹分享了父母對她的愛,可是她也很愛莉莉。

  西弗勒斯事不關己的坐在一旁,臉上的神情說不上是冷漠,不過也看得出他對於這樣幼稚的遊戲並不怎麼喜歡。難不成他更喜歡給別人講故事嗎……看著小傢夥無聊的樣子,熊芭實在無法揮去心頭的這個猜測。

  莉莉的秋千蕩得已經超過了這個秋千能夠承受的範圍,不止是佩妮有些承受不住,就連伊萬斯先生也害怕極了,生怕她摔下來。「莉莉寶貝兒,媽媽今晚給你做了好吃的,我們快回家吧!」

  自從上次阻止莉莉的時候發生了魔力暴動,他不太敢對著莉莉發脾氣了,萬一再發生魔力暴動怎麼辦?斯內普先生說魔力暴動太頻繁對小巫師不好,因為這樣的原因,伊萬斯先生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暴脾氣,好言好語的勸著莉莉。

  可是誰的話她都不願意聽。終於,西弗勒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莉莉的秋千居然停了下來。要知道,熊芭要是想的話或許也可以做到,可是那是在使用魔杖的前提下。

  果然,巫師之間也有「有天賦」和「沒有天賦」的區別的,像西弗勒斯這樣聰明的孩子應該可以算是一個小天才了吧,就算他看過很多書,可是那些書也不過是一些圖畫書居多罷了,他認得的字還不夠多。

  雖然夫妻倆被西弗勒斯露的這一手震驚了,可是他們表面上卻是一點兒也沒有露出來。伊萬斯先生以為小巫師們都是這樣的,而西弗勒斯在偷偷觀察了他們的表情之後,忍不住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

  熊芭牽住了他的小手,「西弗很棒,媽媽都不能做得這麼好。」適當的鼓勵和打壓會讓孩子產生更加積極向上的心態,不過如果太過火也會導致叛逆心理的產生。如何把握好一個度,也是為人父母需要好好兒學習的一點。

  西弗勒斯被表揚之後驚喜的看向母親,熊芭朝他露出了一個肯定的神情之後,他又看向父親。在父母雙方的認證肯定下,他終於高興了。最直觀的證據就是他腳下的步伐輕快了許多,下巴也微微抬了起來。「這點兒程度的東西,一點兒也不難。媽媽,如果你不會的話,下次我教你。」

  ……這個孩子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算了,難得他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平時的西弗勒斯太早熟了,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一個好的童年。

  莉莉對於西弗勒斯能夠阻止她感到很好奇,她能夠感受到他和她同樣的力量。因為這股力量,她不免對西弗勒斯有些親近,可惜小傢夥不太買小美女的賬,冷淡極了。晚餐過後,夫妻倆告別了伊萬斯一家,莉莉戀戀不捨地拉著西弗勒斯的手不願意他離開,懇求的看向熊芭,「下次再來我們家玩,好嗎?」

  軟軟糯糯的聲音讓人無法拒絕。熊芭蹲□與莉莉平視對方,「如果你喜歡的話,不上學的日子可以到我們家來和西弗一起學習一些小巫師的課程。莉莉,你願意嗎?」伊萬斯夫人驚喜的看向熊芭,沒有人比她和伊萬斯先生,更希望莉莉能夠和斯內普家親近一些了。

  想想看吧,莉莉現在一點兒也不會控制自己的魔力,而身邊又沒有可以監護她的成年巫師。她對於總是麻煩熊芭這件事感到很抱歉,可是也是沒有辦法的。現在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夠讓莉莉早一點學會自我控制,那麼他們就不會這麼擔心她了。

  莉莉嘟著小嘴思考了一會兒,認真的接受了熊芭的邀請。


第40章 哈利波特九

  回到家裡,熊芭把西弗勒斯哄得睡著之後,到書房翻出了在麗痕書店裡買的小巫師的簡單啟蒙書。這方面巫師界做得沒有普通人做得好,至少普通人的書籍之中有圖畫有文字,小孩子更容易接受這樣的書籍。可是巫師界的書籍就要複雜得多,也就只有沉得下心思的孩子才能看得進去。

  「這些書就連大人看了都想睡覺……」熊芭把書抱到了床頭櫃上放好,隨手抽出一本翻看著,「別說是孩子了。莉莉不會這麼快來,我先看看書,等我理解之後講給他們聽,或許這樣的方式更容易接受一些。」馬雄上前來摟住了她的腰,手輕輕撫摸著她腰上的肉肉,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是不喜歡西弗和莉莉有過多的接觸嗎?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想法,讓莉莉到家裡來?」

  「西弗需要一個同伴。」書被抽走了,肉肉的腰掌握在他的手裡,這讓她緊張的不敢動,只能乾巴巴的把心裡想的都倒出來。「同伴之間的學習競爭意識很強,這樣能夠讓他們共同進步。而且,伊萬斯夫人真的很誠懇,看著她懇求的眼神,和她投在莉莉身上疼愛的眼神,我無法做到視而不見。西弗並不是那麼在意莉莉,他有更多的朋友,或許之前是我杞人憂天了,莉莉的影響並不像我想像中那麼大。」

  馬雄摸著她的頭髮,把她一整個人抱到了腿上,這種把她圈起來的感覺讓她很有安全感,覺得被他寵愛著。她滿足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我做的還不夠好,是嗎?小傢夥有時候會感到不安,他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本應該更加肆意的。我以前一直認為我做得夠好了,可是今天,他很不自信。」

  「不要想太多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從身後親吻著她的脖頸,熾烈的感情讓熊芭一下子忘記了煩惱,忘記了啟蒙書,忘記了一切……

  被馬雄抽走的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們誰也沒有空理會那本可憐的書。或許明天早上會有人把它從地上撿起來吧。至於爸爸媽媽房間裡總是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這種事,還暫時不會困擾到進入沉沉的夢鄉中的西弗勒斯。

  一覺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西弗勒斯吃過早餐之後,背著他的小書包拉著父親的手來到幼稚園,跟父親揮手道別之後,被一群孩子圍著走進了教室。他看到幼稚園門口站著那個人,一直在偷偷教他無杖魔法的人。

  西弗勒斯用力的朝他揮了揮手,課間休息和玩遊戲的時候都可以用來和他交流。西弗勒斯猜測他可能對老師和同學們施了什麼咒,所以才能讓大家無視他的同時也不在意自己去了哪裡。

  間隙的時候,西弗勒斯趁著所有人沒有注意,跑到了教室外。一直在教他無杖魔法的人,不是曾經在對角巷見過的裡德爾教授又是誰!「湯姆~」小傢夥熟稔的向他撒嬌,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小松鼠。「我昨天被媽媽表揚了!她看到我使用無杖魔法了!她說她都做不到,誇我很厲害。」

  黑髮青年模樣的裡德爾教授因為小傢夥的話似乎有些觸動,出神的望著天際,直到小傢夥不滿的拉扯他的手才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那很好呀,這樣她就會為你感到驕傲了。」他頓了頓,「不止是她,還有你的父親和我。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小傢夥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但是顯然是很高興的,因為他抬了抬頭,挺直了他的小身板,頗有些驕傲的樣子。「湯姆,你真的是一個教授嗎?教授不是應該在霍格沃茲上課嗎?為什麼有時間到幼稚園來?霍格沃茲是什麼樣的呢?媽媽沒有給我講過霍格沃茲,我對它的認知都是從書上看到的。」

  「她也沒有跟我講過……」輕聲呢喃,除了他自己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聽到這句話。湯姆裡德爾用他寬大的手掌揉了揉小傢夥的腦袋,滿意的看到他的黑髮被揉得亂糟糟的,小傢夥甚至因此而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要問這麼多了,等你十一歲的時候收到貓頭鷹寄來的信就可以到學校裡來了。我保證,你一定會愛上霍格沃茲的,它是每一個英國巫師的第二個家。至於我為什麼能在這裡,那是因為我調整了上課的時間,把課程都安排到了下午,白天的時間都空出來給你了。」

  湯姆不想多說什麼引來更多的問題,更不想回答一些他不能也不想回答的問題,在西弗勒斯繼續發問之前,他開始了另一段話題。「現在開始我們今天的課程吧,我認為無杖魔法你已經掌握得很好了。現在我們來看看魔藥學吧,我有理由認為你會喜歡它的,因為對魔藥的喜愛被刻進了每一個普林斯的靈魂深處,即使你只是半個普林斯,也絲毫不會影響你對它的熱愛。」

  夫妻倆怎麼也不會知道,他們認為天賦異稟的小傢夥其實是摻了水分的,他有一個絕無僅有的、最好的一對一教授對他進行單人輔導,這一點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他們更加不會想到,心目中避之不及的黑魔王居然就這麼直接的和西弗勒斯接觸了。

  湯姆和西弗勒斯的教學是獨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湯姆不想影響到夫妻倆,因為那可能會發生不可預知的錯誤導致他們不能在過去與他相逢,但是他又無可避免的想要靠近他們,想要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看著小小年紀就露出沉穩之相的西弗勒斯,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他的弟弟,將會比任何人都優秀的弟弟。

  上午的時間就在教課與學習中度過了,教的人愉悅學的人認真,這大概是世界上最令老師們身心愉快的事情了。一晃眼就到了該分別的時間,湯姆告別了西弗勒斯之後,大步走向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幻影移形離開了麻瓜的世界。

  而西弗勒斯則回到教室,同一無所知的同學和老師繼續上著課。遵守著「獨處守住心,群居守住嘴」的原則,這件事他誰都沒有告訴,牢牢掩藏在心底。即使還是一個孩童,西弗勒斯也早早的擁有了謹言慎行的美好品質,難怪乎他和同齡人相比看起來要成熟、沉穩得多。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時間在孩子們身上過得格外的快,好似一眨眼西弗勒斯就幼稚園畢業升上了小學。西弗勒斯和湯姆的小秘密一直被隱藏得很好,而莉莉也常常到斯內普家來接受熊芭的啟蒙。但即使經常見面,兩個孩子的關係還是沒有好到哪裡去,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性格不合。如果沒有一方的特意討好,恐怕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成為朋友。

  相對來說,還是莉莉遷就西弗勒斯多一些。

  這個發現讓熊芭既懊惱又有些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懊惱的是她的兒子居然不知道和女生相處的時候要多遷就對方,松一口氣的則是西弗勒斯並不會過多的在意莉莉。甚至相比起莉莉來,他倒是比較遷就朱莉,翠貝卡街區最受歡迎的甜美女孩。

  不會吧?難道西弗勒斯還會喜歡上一個麻瓜?那麼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幢房子該怎麼辦?熊芭煩惱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完全是庸人自擾。如果讓西弗勒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會嗤笑出聲,他對朱莉比較遷就,也不過是因為看出她喜歡朱莉,而且朱莉的確比較討人喜歡罷了,哪裡來的那麼多理由。

  就算他已經幼稚園畢業升入了小學,就算同齡的男孩們都像喝了迷情藥劑一樣整天對著喜歡的女孩發情,也不代表他也會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感興趣。有那樣約會的時間,還不如在書房裡看看書來的有意義得多。

  當務之急還是應該讓兒子知道,身為一個紳士,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即使再不情願,也應該好好照顧對方的情緒和狀態。像是他和莉莉的相處模式,男孩子怎麼能反過來讓女孩子忍讓呢。熊芭的確想要兒子不被莉莉所迷而迷失自己,但她卻不想教出一個渣男兒子啊。

  「不行!」熊芭猛地起身,「我要去找西弗談話!我得好好兒教教他怎麼和女孩子相處,以後他去霍格沃茲就沒有機會了。我看他女生緣挺好的,怎麼能不懂得紳士風度呢。」

  馬雄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她這麼猛然的起身和莫名其妙的話嚇醒,他拍了拍她的臀部,「現在是半夜,你難道打算半夜和兒子來一場心靈雞湯的談心嗎?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吧,我明天會教會他什麼是紳士風度的。」

  熊芭懷疑的看著他,她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什麼紳士風度好嗎?

  他都這麼說了,她怎麼還是不聽勸……大半夜不睡覺,馬雄突然來了精神,「既然你這麼有精力,那我們就來運動吧。等你累了就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想這些事了,把眼光集中在我身上不好嗎?兒子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多干涉了。」

  現在,還是來運動運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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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哈利波特十

  「媽媽,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對她友善一些的,」西弗勒斯有些不耐地翻著白眼,換了衣服就要出門,熊芭卻一直跟在他身後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最後他停在了客廳裡,熊芭也停了下來。

  「媽媽,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做一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的。所以現在,我可以出門了嗎?朱莉的媽媽請我幫他們家修剪草坪,而且答應給我一些零錢作為酬勞。」西弗勒斯一本正經的模樣很有說服力,熊芭不自覺的就相信了他,而且把關注點放到了他的後半句話上。

  「哦,那是真的嗎?親愛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熊芭驚喜的模樣讓西弗勒斯小少年也有些開心,開心的同時伴隨著淡淡的羞澀和驕傲,他喜歡媽媽為他自豪的模樣,「意味著什麼?」

  「你是整個街區最擅長修剪草坪、也是最讓人放心的孩子!想想看吧,丹尼、馬修和傑克他們難道不會修剪草坪嗎?可是朱莉的媽媽還是把這份工作交給你了,她是多麼信任你。」熊芭說著說著突然面色一正,「兒子,你知道既然答應了別人,那麼這件事你就要非常認真的對待,這已經是你的責任了。」

  西弗勒斯認真的點頭。不同于其他孩子對父母說教的不耐煩,每次母親嚴肅認真的時候,他從來都會把她的話放在心底記住。因為他知道母親都是為他好,每一句話都是她的經驗。

  當然這都是湯姆和父親跟他說過的。有時候他也會好奇,為什麼湯姆和父親這麼相像,不是說相貌而是給人的感覺。同樣這麼可靠,這麼讓人心折,湯姆在霍格沃茲是一名非常成功的教授而馬雄在聖芒戈也是受人尊敬的醫師。

  如果不是他們年齡相差不大,馬雄又是一個麻瓜,西弗勒斯幾乎以為湯姆是自己的哥哥或是叔叔之類的親戚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湯姆會對他那麼好,但是西弗勒斯並沒有拒絕別人的好意,審時度勢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他總是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最好的。

  因為西弗勒斯和朱莉的媽媽約好了要為他們家修剪草坪,所以熊芭並沒有糾纏著繼續教育兒子,得到了少年的承諾之後,她已經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女孩子了。就算一時半會兒改不掉,但是他總是會克制著自己對女孩子好一些的。

  身為一個女性,熊芭自然是對有紳士風度的男生更有好感,所以培養兒子的時候總是有意識的引導他對女孩好一些。

  大方地讓兒子出門,叮囑他認真完成他的責任之後,熊芭就心情愉快地往家裡的地窖裡鑽,她最近學會了熬制福靈劑,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是卻讓她迷戀上了這種藥劑在她手中誕生的成就感。

  另一頭,西弗勒斯戴著棒球帽往朱莉家走去,暑假的陽光總是容易曬傷他的皮膚,熊芭特意為他準備了帽子。即使有些不情願,但他從不拒絕母親的好意。一路上遇上了不少朋友,整個翠貝卡街區的同齡人沒有誰是不認識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他可算是同齡人中的風雨人物。

  一方面他本身非常優秀,不止是在學習成績上遠遠領先,更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雖然他總是用嚴厲的標準來要求別人,但他同樣會用更加嚴厲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這樣的人只要和他熟悉起來,所有人都會為他心服。

  另一方面,他也是因為朱莉和莉莉兩個女孩而出名的。雖然他總是沉默又不解風情,但聰明的女孩總是能看到他的優點,朱莉正是這樣的一個聰明女孩,她對西弗勒斯的青睞讓翠貝卡街區的不少少年為之扼腕。再加上總是出入斯內普家的紅發天使莉莉,少年們都快嫉妒死他了。

  「嘿,西弗!等等我!」就在即將到達朱莉家的時候,西弗勒斯身後突然傳來了麥克的聲音,他扭頭一看,果然是小胖子麥克。

  不,現在不能稱他為小胖子了,大概是青春期的提前來臨,小胖子仿佛一夜之間抽條長大,雖然依然讓人覺得壯實,但卻不能稱為胖了。外表改變了,可是他對西弗勒斯的崇拜和情誼卻沒有改變,整天整天的從女貞路往翠貝卡街區跑。

  「西弗,你要去朱莉家修剪草坪是嗎?我能跟你一起去嗎?嗯,我可以幫忙!」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是一個不錯的勞力,西弗勒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同意了這個意見。兩個少年並排著往朱莉家走去。「西弗,修剪完草坪之後,我們去打橄欖球吧!」麥克激動地比劃著,甚至還展示了一下他手臂上鼓鼓的肌肉。

  西弗勒斯睨了他一眼,不屑道:「要不是知道你大腦裡也全是肌肉,就憑你這句話,我就應該大步離開這裡。」也不看看兩個人的體型,雖然托比亞是高大型的,可是西弗勒斯顯然繼承了媽媽的體型,比較瘦小。橄欖球這麼兇殘的運動怎麼會適合他!

  麥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無視了西弗勒斯諷刺他的那句話,「哦,抱歉,我忘了你是個小雞仔了!那我們去玩點別的什麼,對了,籃球怎麼樣?這個對於體型要求得並不那麼嚴格。」這下沒得說了,友盡!西弗勒斯大步走向前。如果此時身穿巫師袍的話,袍角一定會翻滾出迷人的黑浪。

  或許是和他在一起久了,麥克說話的時候也經常無意識的刺激到別人,更讓人心塞的是他自己居然對此一無所知。再一次,他在惹惱了西弗勒斯之後仍然無辜的看著大步離去的背影,他說的都是實話呀……為什麼西弗會生氣了?

  一直到開始修剪草坪之前,西弗勒斯都沒有再跟麥克說過一句話。最後打破他們之間冷戰的,還是因為麥克的愚蠢,他居然把一整塊草皮都給削掉了,露出了光禿禿的泥土!西弗勒斯氣急,可是又拿那個一臉無辜和手足無措的傢夥沒辦法。要不是來幫忙的朱莉說不要緊,西弗勒斯幾乎想用無杖魔法把那塊草皮恢復如初了!

  感謝朱莉拯救了西弗勒斯!沒有讓他在麻瓜面前露出一點兒馬腳。

  修剪草坪的工作枯燥而乏累,可是對於樂在其中的西弗勒斯和一直偷窺西弗勒斯的朱莉,以及反應遲鈍的肌肉男麥克來說,這並不算什麼讓人難以忍受的工作。不過對於麥克來說,如果在工作中能來點兒小刺激,那就更好了,他大聲地說著他的想法。

  當西弗勒斯看到突然出現在草坪中央的男孩時,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給麥克來上一拳,瞧他的烏鴉嘴!說什麼就來什麼。連忙給看到這一變故的兩人施了一個遺忘咒,讓他們以為憑空出現的這個男孩是來找他的。

  「嘿,夥計你什麼時候認識了新朋友!」麥克不滿的質問他,看起來竟然像是在吃醋,「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知道嗎?」他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想讓「西弗勒斯的新朋友」知道自己的厲害。

  「夠了。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看著已經完成了大半,只剩下收尾工作的草坪,又看了看蠢貨麥克,西弗勒斯只能隨便交代了朱莉幾句,不放心的拉著「新朋友」離開了朱莉家。

  看起來這個「新朋友」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非常好奇,他東張西望的觀察著所有的東西,甚至在汽車路過的時候吃驚地倒吸了一口氣。「唔、嗯,我剛剛看到你施了無杖魔法,你是居住在麻瓜界的一個小巫師嗎?」在被拉著從朱莉家離開後好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和西弗勒斯說點兒什麼。「我是到麻瓜界來探險的,這裡可真有意思!」

  西弗勒斯不想和他說太多,「我現在送你到我家去,前段時間剛好在家裡連通了對角巷的壁爐,你就直接用飛路粉到對角巷然後再自己回家吧。」一看就是貴族的純血統巫師,這麼愚蠢,甚至連麥克都比不上。西弗勒斯挑剔的看著他,或許他應該慶倖這個傻瓜居然還知道換了一身麻瓜衣服,雖然這已經是過時很久的款式了。

  「別這樣兄弟,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男孩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幾近哀求,「如果現在就回去,不知道會被關多久的緊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高興了起來,「兄弟你一定很瞭解麻瓜界吧,帶我去四處逛逛怎麼樣?逛完我就回去。對了,我叫西裡斯•布萊克,你呢?」

  「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勒斯冷淡的回答,他可沒有答應要帶這位自來熟先生到處逛逛,他還有工作呢。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告訴自來熟先生,他不指望這位先生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顯然他們並不是會有共同話題的人。他已經有了一個像麥克那樣的朋友,這已經夠讓人崩潰的了,他很明白要如何對付像麥克這樣的人,顯然自來熟先生和麥克有很多相似之處。

  當他帶著西裡斯來到斯內普宅的時候,熊芭可是很驚訝的。「西弗?你的工作完成了嗎?」她的語氣略有些嚴厲,這讓自來熟先生不自在的縮了縮,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並且給了西弗勒斯一個同情的目光。


第42章 哈利波特十一

  西弗勒斯果然和自來熟先生不是同一個腦電波上的人物。對於熊芭的嚴厲他只會覺得自來熟先生耽誤了自己的工作,讓母親失望了。他有深意的看向自來熟先生,這時熊芭才看到了另一個男孩的存在。

  變臉也就是這麼那回事吧。對於自己的孩子總是比別人的孩子要嚴格一些,知道西弗勒斯並不是有意扔下工作跑回家來的,熊芭的態度就好多了。「西弗,你先回去把你的工作完成,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兒照顧這位先生的。」或許是因為熊芭換上了一副溫柔的樣子,西裡斯很感興趣的圍在她的身邊,不停地問著一些常識性的問題。

  西弗勒斯見狀,放心的回去繼續完成他對草坪的責任了。

  「您好!我是西裡斯•布萊克。」西弗勒斯走得急,沒有看到自來熟先生對上他母親的時候變成了多麼討人喜歡的樣子。要說西裡斯的優點之中,絕對有著「討女人喜歡」這一條,正好是熊芭希望西弗勒斯能夠多少學會一點的。不一會兒,她就被西裡斯逗得笑了起來。

  「這可不是恭維話,您的手藝真的太棒了!」熊芭被他哄得把晚上準備給西弗勒斯的點心都提前拿了出來,嘗了一口的西裡斯就連連贊了起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您藏進我的口袋裡帶回家。」他說著左右看了看,從客廳桌子上的花瓶裡抽出一支鮮花,「請您務必要收下我的一點點心意,鮮花配美人,只有這朵花才能比得上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西裡斯的甜言蜜語像是不要錢一樣的猛灌,說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到他的重點上,「如果您能慷慨地帶我到處走走,那就再感激不過了。要知道,不是每一次從巫師界來到麻瓜界,都能夠遇上您這麼美麗的女士的。」

  熊芭噴笑,不管怎麼樣,對於這麼小的孩子能夠說出這麼多恭維的話來,她都覺得非常有意思。誰又不喜歡聽恭維話呢?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熊芭很容易的就答應了,不過……「不過逛一會兒之後,你得乖乖的回巫師界好嗎?不然你的父母就該擔心的四處尋找你的下落了。」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討厭像西裡斯這樣的男孩的。熊芭聲稱他是自家遠房親戚,在翠貝卡街區四處轉了轉,滿足了少年對麻瓜們的好奇,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麻瓜的社會是這樣的。

  「唔,我之前看到您的兒子在為一戶人家除草,那樣的活……」不應該是家養小精靈做的嗎?西裡斯沒有把話說完,他意識到並不是每戶人家都能夠擁有一個家養小精靈的。轉而又換了一個方式說話,「他的無杖魔法用得很好,他原本可以用魔法輕鬆解決那些工作的,又何必這麼勞累呢?」

  熊芭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她自然認得眼前的西裡斯•布萊克是誰,他的家庭她也並不陌生,對於他會產生這樣的問題,熊芭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在原著中西弗勒斯和他會是未來的對頭,可是她不希望自己的西弗勒斯未來處於孤立無援的處境。如果可以,她想讓西裡斯知道,西弗勒斯是一個多麼好的孩子。

  她欣慰的看向朱莉家的方向,「西弗勒斯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是我的驕傲。同樣的,他也很聰明,如果忽視了教育問題,他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我無法想像。而作為一個男人,責任感是非常重要的。」

  「他需要通過勞動來知道麻瓜的不容易,這樣他才能更加體諒普通人。他需要通過對勞動產生責任感,來學會尊重所有人的勞動成果,和學會不輕易放棄。到現在為止,他一直做得很好。」熊芭臉上的驕傲讓人無法忽視,西裡斯看著這樣的她,心裡竟然在自問,他是不是曾有過一次,哪怕是一次讓自己的母親露出這樣的表情。

  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什麼樣的孩子,會讓父母覺得驕傲?什麼樣的父母會以孩子為豪?」他不自覺出聲。這個問題他不止是在問熊芭,也是在問他自己。

  熊芭用理解的、包容的目光看著他,這讓西裡斯有一秒感覺到了自己的鼻酸。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家人從不理解他,甚至連一個外人都不如,也從不問問他到底想要什麼。他不是一個壞孩子,可是父母的嚴厲和批評,讓他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有時候他甚至想,他的家庭到底是不是由愛所維繫的,父母甚至從來沒有說過愛對方。

  「你知道嗎?大多數的父母表達的方式不同,但他們都是愛著自己的孩子的。他們第一次成為父母,沒有前例可循,所以他們和孩子相處起來會顯得非常笨拙。」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當然也有熊芭完全無法理解的父母,像是西弗勒斯真正的父母。

  熊芭摸了摸西裡斯的頭,就像她對西弗勒斯做的那樣,「我曾經聽過一句話,『生命中最大的禮物莫過於為人父母,但太多人濫用、揮霍這份禮物』。但這句話也不全對,有的父母只是太過惶恐,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的孩子相處。」

  看西裡斯的表情實在太沉重,熊芭又輕鬆的笑了笑,俏皮的在他耳邊悄悄說道:「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

  「其實愛孩子的父母們都是紙老虎。如果你對他們說愛,就算為了維持父母的尊嚴不願意露出高興的表情,他們也無法控制生理反應的。注意觀察他們的臉頰、耳根和脖子,總會有地方露陷,紅彤彤的一定很可愛。」熊芭像是在做什麼惡作劇,配合上她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揭穿父母真面目的淘氣包。

  西裡斯愣愣地看著她,好半響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嗓音似的感歎:「您為什麼不是我的母親呢?我可真嫉妒斯內普那個幸運兒。」說完,他看了看熊芭,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神情。兩人相視一笑,如果是不認識的人看到了,一定會認為他們是一對極有默契的母子。

  「對了,什麼是生理反應?」西裡斯突然問道。熊芭愣住,這個問題她也解釋不清楚,但是因為西弗勒斯是個問題寶寶,她習慣了就算回答不出來也要引導她找出答案。抓頭搔耳地用自己的語言解釋著,而西裡斯則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她。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西弗勒斯的眼睛。他結束工作、拒絕了麥克和朱莉的邀請,就是為了回來和母親多呆一會兒,可是卻看到了這樣的場景,西弗勒斯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別怕,西弗就是那種彆扭的人,你不用太過在意他的態度。有時候看他生悶氣的模樣,還挺有趣的,所以我常常喜歡逗他玩。」就在熊芭結結巴巴的解釋著生理反應的時候,西裡斯一扭頭就看到了對面街站著的兇神惡煞的西弗勒斯,不由心虛的縮了縮脖子。熊芭注意到他的瑟縮和視線,也看到了西弗勒斯,連忙這麼安慰西裡斯。

  不知道為什麼,聽熊芭這麼描述了西弗勒斯一番之後,西裡斯怎麼看西弗勒斯都覺得他彆扭的可愛。

  既然斯內普夫人這麼可愛,我也這麼喜歡她,那就多包容一下她的兒子吧!西裡斯無奈的想道。

  西弗勒斯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又在想什麼,可是他現在非常氣憤,本來就看西裡斯不順眼,如今西裡斯又討了熊芭的歡心,他就更討厭他了。媽媽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從來不這樣……西弗勒斯心裡有些難過,但一點兒也沒有表露在臉上。

  「西弗,快來!」熊芭朝他招手,「我們回家了。」知子莫若母,一看西弗勒斯的模樣熊芭就知道他吃醋了,連忙哄他。差不多也到了傍晚的時分,熊芭乾脆就讓西裡斯通知家裡之後,把他留在家裡吃飯。

  馬雄回來之後,他和西裡斯又有著另一番的相處,馬雄對聰明的男孩都很有耐心,因為這樣的孩子會讓他想起某人。不一會兒,西裡斯就和馬雄打成了一片。父親母親都倒戈向了敵人,這讓無意中被孤立起來的西弗勒斯更加鬱卒了。

  其實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分明是可以和西裡斯、馬雄一起聊天的,可是他非要這麼彆扭的不願意理外來的傢夥。馬雄有意糾正一下他的這個壞毛病,故意裝作沒有發現兒子的窘迫,和西裡斯的聊天越發火熱起來。要知道,他如今可不是簡單的麻瓜,他也是生活在巫師界的人。要找共同話題,不要太容易。

  可惜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西弗勒斯最終還是沒有爆發出來,馬雄只好決定下次有機會的時候再糾正他的壞毛病了。

  這一餐晚飯不像西裡斯家吃的那麼精緻,甚至菜色也並不多,可以說是相當的簡單,但是家庭的氣氛太溫馨,西裡斯差點就落下了淚來。他連忙遮掩,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別說是夫妻倆,就是西弗勒斯都看見了。

  一整天的氣悶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地方,西弗勒斯好好兒的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卻被馬雄喝止,看著熊芭同樣不贊同的眼神,他偃旗息鼓了。

  一時之間,家裡的氣氛變得非常尷尬。西裡斯倒是很生氣,可是西弗勒斯已經停戰,他要是還口豈不是顯得非常沒有風度?就在這麼糾結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第43章 哈利波特十二

  這個時候,會是誰?

  斯內普一家下意識的看向西裡斯,家裡很少有訪客,不會是西裡斯的家人這麼早就來接他了吧?而後者則哭喪著臉,「可能是我們家的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一點兒也不禮貌。」他一邊抱怨著,一邊跟著馬雄身後走到了門口。

  出乎他們意料的,門外站著的並不是西裡斯的家人,而是哭泣著的莉莉。如果說翠貝卡街區的小天使是朱莉的話,那麼女貞路的小天使就是莉莉了。金髮碧眼的朱莉和紅發碧眼的莉莉相比,如果說前者是芭比娃娃,那後者就是飛天小女警了。

  咳,這個比喻不太準確,可是熊芭見到兩個女孩所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個。莉莉一直都是非常熱情開朗的姑娘,這麼些年以來,別說見到她哭了,就連喪氣的模樣都很少見。這樣的情況,讓從沒有見過莉莉的西裡斯和大男人馬雄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熊芭快步上前推開兩人,西弗勒斯緊隨其後。沒想到的是,莉莉沒有選擇更加溫柔更加熟悉的熊芭的懷抱,而是撲進了西弗勒斯的懷裡。西弗勒斯當場僵在了那裡,一副想推開她,卻又有些掙紮的模樣,逗得本來很擔心的熊芭都有些想笑了。

  知道西弗勒斯並不是對莉莉有什麼想法,而是把今天她說的話記在了心裡,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推開莉莉,熊芭覺得很欣慰。「莉莉,發生了什麼事?你願意和我們說說嗎?」熊芭並沒有袖手旁觀看自己兒子鬧笑話,反而把他從莉莉的手中拯救了出來。

  「告訴我,怎麼了?你為什麼哭?」莉莉轉過頭來,好像這才發現斯內普家今天在宴請客人,而她則在斯內普家的客人面前出醜了。她抽噎著道歉,「對不起,斯內普嬸嬸,我不知道你們家今天在招待客人。我、我只是、只是和佩妮吵架了。」

  熊芭溫柔的目光讓莉莉鼓起了勇氣,她說話的時候比剛剛有條理得多,「今天我在家裡提起了霍格沃茲,」說到霍格沃茲的時候莉莉臉上的表情明亮多了,顯然她對那裡充滿了想像和憧憬,「佩妮說她也想成為一名巫師……」這時莉莉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惶惶,「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是巫師而她不是。」

  這個問題居然這麼早就爆發了……熊芭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她知道佩妮是一個好姐姐,她學習很好,也很照顧妹妹。但是最近這些年,伊萬斯夫婦好像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莉莉身上,他們知道和莉莉相聚的時間在慢慢減少,而卻不知道這樣會讓大女兒心裡有了鬱結。

  「好了,莉莉。」熊芭摸了摸莉莉的頭頂,毛茸茸的觸感讓她心裡軟軟的。不管怎麼說,莉莉和佩妮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不能因為這一點兒小事就毀了兩姐妹之間的情誼。「一會兒我把西裡斯送回巫師界以後,就到你家去走一趟吧。我有些話想跟你爸爸媽媽和佩妮說,現在先讓西弗和他爸爸送你回去好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莉莉居然對西弗勒斯的依賴有這麼深了。這個現象讓熊芭也說不上好壞,不過看西弗勒斯只是把她當做是鄰家妹妹,熊芭也就沒有再多加干涉。在熊芭心裡,西弗勒斯很優秀,不管有多少女孩子喜歡他,那都是正常的。

  西裡斯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拿好他的東西就準備要離開,本來打算讓他吃完飯再回去的,現在出了這麼一個插曲,居然要讓小客人空著肚子回家,熊芭覺得很是羞愧。「真是抱歉了,西裡斯。」

  「任何時候女士都不需要抱歉。」西裡斯笑,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日後的模子,這一笑如果換個和他同齡的女孩看到,恐怕是要臉紅心跳了。「如果您實在感到歉意的話,下次能再請我到斯內普宅做客嗎?我很喜歡你們。」西裡斯的臉上都是真誠,熊芭微笑點頭,「等到了布萊克家,我會同你的母親商量這件事的。」

  和馬雄父子倆交換了一個親吻之後,熊芭換了衣服直接帶著西裡斯通過飛路網傳送到了布萊克家。身為一個普林斯,本來應該是會受到布萊克家的歡迎的,但又因為她嫁給了一個麻瓜,布萊克家對她的感觀有些複雜。

  布萊克家如今的處境非常尷尬,不同於利益至上的瑪律福家,布萊克家更崇尚的是血統。他們不是不知道巫師融入麻瓜界是如今的大勢所趨,他們只是無法接受這麼多年的認知突然被改變。

  對於布萊克家的子嗣越來越艱難,啞炮的數量一代多上一代,不是沒有疑問的,但從沒有人想過,那是因為近親結婚的原因……這原本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可是自從湯姆•裡德爾崛起,許多麻瓜研究引入巫師界,他們也並不是那麼的閉目塞聽。

  或許愛琳•斯內普嫁給一個麻瓜,正是因為普萊斯家的遠見?說到底他們是一個魔藥世家,對於這方面的研究比別人都要厲害得多。因此,這次西裡斯跑到麻瓜界,還結識了愛琳一家這件事,似乎為他們打開了一個契機。

  一個改變現狀的契機。

  可惜因為熊芭今天有事,顯然不是一個洽談的好時機。他們的第一次會面不過只是談論了一下西裡斯和西弗勒斯兩個孩子,在熊芭發出了邀請之後,布萊克家的大家長沃爾布加和奧賴恩決定讓大兒子西裡斯獨自一人赴宴。而相對的在這次布萊克家赴宴之後,他們也會宴請愛琳•普萊斯到家裡來做客。

  只邀請了熊芭一人,而且他們並不承認她已經姓了斯內普,就只這一點看來,就算是態度有所軟化,但布萊克家仍然排斥麻瓜和混血。這是他們上百年的觀點,熊芭沒指望一次就能讓他們對麻瓜和自己高貴的血統改觀。

  約定好兩次做客之後,熊芭直接出了格裡莫廣場十二號,幻影移形來到了女貞路。顯然今天的一場大戰過後,伊萬斯家並沒有很快平靜下來,直到天色全都暗了下來,路上也沒有多少行人了,佩妮房間的燈光仍然亮著。

  「篤篤」——大門被敲響,坐在客廳裡等候熊芭到來的伊萬斯夫婦連忙起身給她開了門。「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幫忙……您已經幫了我們太多太多了。」伊萬斯夫人看起來很憔悴,兩個女兒的爭吵讓她筋疲力盡。她無法滿足大女兒的願望,也從不知道原來在大女兒眼裡他們一直這麼偏心。

  兒女都是債。不知道為什麼,熊芭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但她的眼神很柔和,她的寶貝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最體貼的,從沒有誰讓她操過這麼多心。就算是紫菱,也一直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在和佩妮談話之前,我得先和你們談談。」伊萬斯夫妻倆坐在沙發上,熊芭坐在他們的對面,「你們知道佩妮的心情嗎?自從知道了莉莉與眾不同,你們投入了更多的關心在莉莉身上,這樣的忽視讓佩妮很難過。我知道你們是因為佩妮可以一直陪伴在你們身邊才會這樣,可是佩妮她不知道。她只以為因為妹妹是特殊的,妹妹有魔法,所以爸爸媽媽更喜歡妹妹,這樣的想法會讓她變得偏激。」

  伊萬斯夫婦做父母的經驗全都來源於佩妮和莉莉,他們雖然是很好的父母,但總是不能顧及到每一個孩子。可是熊芭不同,她更有經驗。不說卡倫家的這麼多孩子,也不說阿祖,光是綠萍和紫菱這麼好的感情,她就沒少在她們姐妹倆身上下功夫。

  綠萍這麼優秀,紫菱難免會有些自卑。這種時候大人要做的,不是在紫菱面前讓她學習綠萍,而是讓她知道,她也是非常棒的。綠萍固然優秀,可是她在別的方面也不差。同樣優秀的姐妹倆之前,才不會產生嫌隙。

  「或許你們應該好好兒想想,究竟如何對待兩個女兒才是更好的。每一對父母的教育方式都不同,每個孩子也是一樣。我不能把我的經驗直接傳授給你們,你們只能自己慢慢摸索。但有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不能因為某個孩子的特殊,就忽視了另一個孩子,更不能因為特殊而遠離她。」

  熊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很複雜,伊萬斯夫婦以為她可能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比如說有一個類似的姐妹之類的。為了不揭開她的傷疤,他們沒有多追問下去,而是默默地彼此對視、反省。

  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一定後悔了。熊芭笑了笑,以後他們一定知道要如何處理兩個孩子之間的平衡了。「那我先去找佩妮,然後再跟莉莉說兩句。天色也不早了,趁早說完我還得回家看看西弗。」提到西弗勒斯的時候,剛才熊芭有些淩厲的表情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佩妮,我能和你談談嗎?」熊芭敲了敲佩妮的門,她能聽見房間裡隱隱傳來的哭泣聲。顯然今天的第一次家庭大戰對她來說,並不是毫無影響的,至少她也很難過。之前熊芭就說過,佩妮是一個好孩子,即使在她心情不好的狀態下,她也沒有對熊芭惡言相向。

  她乖乖的開了門,又跑回床上抱住了自己的玩偶。熊芭見過跟那只玩偶配對的另一隻,那是莉莉的寶貝。這對玩偶是佩妮第一次手工課的作品,姐妹倆都很寶貝它們。既然感情這麼好,又何必要鬧成這樣呢……


第44章 哈利波特十三

  「佩妮,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當一個小巫師嗎?」雖然熊芭知道原因,可是她還是想聽佩妮親口說出來。其實這次爆發事件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好歹也疏解了佩妮心裡的一些鬱悶,不然長久下去這就會變成他們親人之間的膈膜。

  佩妮抱著玩偶不說話,熊芭只能上前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摸著她的頭髮。過了一會兒,或許是佩妮也想把心事說給別人聽,她終於開口了,「媽媽說,做姐姐的要讓著妹妹、照顧妹妹、疼愛妹妹。我沒有做到,是嗎?」

  她哽咽著,「為什麼我不是妹妹呢?她是那麼特別、那麼耀眼,可是我呢?」她自嘲的看了看自己,「我理解為什麼爸爸媽媽會更疼愛妹妹,可是我無法接受。為什麼妹妹長得比我漂亮?為什麼妹妹會魔法而我不會?」

  熊芭把情緒變得很激動的佩妮摟進了懷裡,「不,佩妮,不是這樣的。你也很棒,你沒看出來嗎?你的學習很好,和同學們的相處也很好,你怎麼知道爸爸媽媽並不是因此而為你驕傲呢?你知道嗎,其實你是莉莉的榜樣,是爸爸媽媽心目中不需要操心的孩子。」

  「莉莉很特殊,也因為這樣的特殊讓你的爸爸媽媽操碎了心。還記得你爸爸媽媽當初為了莉莉哭泣的模樣嗎?」佩妮在她的懷裡悶悶地點頭,熊芭微笑著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莉莉不能在他們身邊陪伴很久,她十一歲之後至少有七年要在巫師界度過。你能想像如果你們姐妹倆都是小巫師,你們的爸爸媽媽該怎麼辦嗎?」

  佩妮原本有些僵硬的身體軟化了下來,「在我看來,你是梅林賜給你爸爸媽媽的寶貝,如果不是還有你,在莉莉離開的日子,他們該多麼難熬啊。做巫師的確挺好的,可是誰說普通人不好呢?畢竟這個世界上更多的,還是普通人。」

  「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的。你有多麼優秀,不管是我也好,還是你的父母妹妹也好,我們統統都知道。對你的忽視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也不是因為妹妹是個小巫師,而是因為可以同莉莉相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莉莉真的離開了,難道你不會不舍嗎?」熊芭用餘光看到佩妮抱緊了她的玩偶,她心裡的震動一定很大,有的事並不是她不明白,而是她現在被嫉妒遮蔽了眼,所以才無法體諒父母。

  相信今天過後,佩妮會改變的。

  離開了佩妮的房間,熊芭又跟莉莉聊了聊,她的問題不大,只是因為知道自己是小巫師之後有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年輕的小姑娘總是要虛榮一些的,熊芭給她分析了家人和外人的不同,巫師和麻瓜的處境之後,她也受到了很大的啟示。

  巫師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高在上,而麻瓜也沒有想像中那麼不堪一擊。普通人能夠把巫師擠得龜縮在那麼一小塊地方,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終於結束了一天繁忙的知心姐姐工作,熊芭回到家的時候西弗勒斯已經睡下了,他今天難得的聽了一次爸爸的催眠版睡前故事,乖得不得了。馬雄看她累成那個樣子,笑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就連不關己的事都要管一管。要我說,不管是莉莉•伊萬斯還是西裡斯•布萊克,都沒有西弗勒斯來得重要。」

  「我也知道,可是他們將會是同一屆的同學,如果可以,我希望西弗他能多有一些朋友而不是敵人。」說來說去,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虛的,她真正管這麼多事的原因,不過就是想為西弗勒斯鋪一條路,讓他更好的走下去而已。

  熊芭很沒有安全感。自從第一個世界她和馬雄在剛剛獲得幸福生活的時候,突發變故離開了卡倫家的孩子們,第二個世界又被迫離開阿祖,她的精神狀態就越來越差了。馬雄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注意到她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所以他開始著手研究心理學,這才發現熊芭有了輕微的心理疾病。

  本來沒有孩子又有執念的她,在暮光之城的世界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放下心結和孩子們相處,在幸福的生活下也就沒有再過多的執著于孩子究竟是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在最幸福的時候,這種狀態卻戛然而止,被打斷了。

  到了新員警故事的世界,她失去了幸福生活和幾個相伴已久看著長大成人的孩子的同時,卻又重新收穫了由她生下了的阿祖。領養的、半路養的,畢竟和親生親自撫養的不同,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心結就變成了阿祖。

  不負她的希望的是,阿祖的確是一個孝順、優秀的好兒子。如果這一切就這麼終止在那一次,讓他們親眼看著阿祖娶妻生子、過完一生的話,相信她的情況也不會越來越嚴重。

  可惜,他們再次離開了阿祖。或許系統察覺出了什麼,知道再這麼下去熊芭遲早會崩潰,終於好心讓他們壽寢正終了一次。本來幸福的生活和愛人孩子的陪伴是能夠治癒她的,可是這麼一次次下來,她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了。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熊芭認為他們隨時都會離開他們的孩子,所以每一次都早早兒的開始為他們離開後鋪路。即使沒有他們,孩子也能好好兒的、健康的活下去。因為這樣的念頭,她對孩子愈發的好,但她的情緒還是不免會影響到他們。

  在西弗勒斯還小的時候,他就有些小心翼翼,就是因為母親的情緒影響到了他。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可是總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有一天父母就這麼突然離開。西弗勒斯說不上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有了這樣的恐慌。

  這樣下去……熊芭會崩潰的。

  馬雄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他卻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改變這一切,因為他們都是不由自主的。如果沒有系統,只要他好好兒的愛她,他們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她遲早會放下對孩子的執念。可是這一切並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他們身不由己的一次次穿越。

  一次次的穿越也遇上一個個的孩子。孩子是熊芭的癥結所在,她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成為她的寶貝的孩子,但她的夢每次都在最幸福的時候被打破。何其殘忍!可是馬雄根本沒有力量反抗系統,只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把自己當做母親,他就做那個父親。

  看著熊芭一心為西弗勒斯著想的樣子,馬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隨她去吧,不管怎麼樣,他都會陪著她的。就算她最後被系統逼瘋了,他也會一直守著她的。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馬雄突然睜開了眼。看了看身邊睡得正香的熊芭,他溫柔的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把下滑的被子重新蓋住了她。甚至仔細的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放進了被子裡,這才安心的又合上眼。

  少年夫妻老來伴這句話在他們身上好像不太適合,他和她已經融為了一體,不管是年少還是年老,他們都將一直這麼相互扶持,直到歲月的盡頭。

  日子慢慢過,可是西裡斯來得卻很快。頭一天才送他回格裡莫廣場十二號,第二天他又接著跑來麻瓜界了。可惜今天是上學日,西弗勒斯去上學,馬雄去聖芒戈上班,就連熊芭也要忙活她的魔藥,根本沒有人可以招待他。

  他來得早,西弗勒斯還沒出門。想了半天,乾脆就決定讓西裡斯跟西弗勒斯一起去上學好了,放學之後再到家裡來吃飯。這並不是一件很難辦的事,馬雄送西弗勒斯去學校的時候跟校長說了一下,讓西裡斯到西弗勒斯班上旁聽。

  手續很簡單就辦下來了。這還是西裡斯第一次到這麼多同齡人的地方來呢,他那樣子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大少爺似的,惹來了不少的視線。西弗勒斯一邊惱著因為西裡斯的到來他今天沒法去找湯姆了,一邊又高興西裡斯和他在一起就沒辦法討好母親了。

  那個糾結的心思喲,在肚裡七拐八繞終於還是沒在臉上顯露出來。

  「咦?」麥克和朱莉都是見過西裡斯的,雖然忘記了他是如何突然出現在朱莉家草坪上的,可是他們卻記得西弗勒斯說過那是他的朋友。此時看西裡斯跟西弗勒斯一同到學校來,麥克更是好奇的不得了,「西弗,難道他要在你家住下嗎?怎麼會突然到我們學校來旁聽?還是說,最近他要搬過來,所以提前到翠貝卡街來適應一下環境?」

  他咕噥著,「早知道我也讓我爸爸媽媽搬過來了,現在你心裡最重要的朋友都快換人了。」

  西弗勒斯才不理會他呢,純粹是個只有肌肉的腦補帝。他什麼時候承認過他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了?自作多情!

  「別鬧了,今天好好招呼他吧,」西弗勒斯就算再不情願也知道西裡斯是客人,他雖然嘴巴壞了一點,可是心可是很好的,為了不讓西裡斯感到害怕,他好心的決定暫時不理會他們的恩怨,「他家裡是有錢的貴族,譜大著呢。沒有接觸過像我們這些小學校,現在大概會覺得有些新奇吧,別讓他被別人欺負了。」

  當然,西弗勒斯也是想太多了。西裡斯是什麼人呀,他可是一個非常有人格魅力的傢夥,除了對付女士,他跟同齡人之間也是很玩得開的。別說害怕了,他興奮還來不及呢。

  看著很快就和同學們打成一團的西裡斯,西弗勒斯終於承認,他的確是有那麼兩把刷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照顧。

  發現這個事實之後,西弗勒斯更加氣悶了,剛剛他居然還在想多照顧討人厭先生一點兒!真是蠢斃了!


第45章 哈利波特十四

  西裡斯和西弗勒斯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事,夫妻倆是一無所知。熊芭在家裡也沒有閑著,她最近在考慮給西弗勒斯做魔藥啟蒙了,她看到少年好幾次在地窖附近徘徊,要不是她怕過早接觸魔藥對他不太好,早就應該讓他開始魔藥的學習了。

  應該說果然不愧是流著普林斯家血液的人嗎?西弗勒斯對魔藥的興趣和天賦簡直讓人驚歎,他僅憑著看書和總結,就能寫出一些簡單的改進配方。且不說實施起來到底能不能成功,僅僅只是能夠想到改進配方這一點來說,他就已經是超出同齡人遠甚了。

  只要想到優秀的、令人驕傲的西弗勒斯,熊芭就忍不住露出微笑。「今晚做些好吃的犒勞西弗吧。」她下意識地說道,因為她早就知道西裡斯和西弗勒斯的不對頭,即使是這樣,西弗勒斯也會在學校照顧好西裡斯的。

  布萊克家的事情有些複雜,或許短時間之內根本沒辦法讓他們輕易接受麻瓜,所以這段時間西弗勒斯是要常常同西裡斯在一起的。不同於布萊克家思想僵化的家長們,西裡斯的腦袋要靈活得多,如果讓他多接觸一下麻瓜的世界,他就會知道他們想像中蠢笨的麻瓜到底有多麼厲害。

  不說槍支彈藥也不說核彈之類的武器,僅是電話、電燈、汽車、電視機之類的發明,就足夠讓巫師們大開眼界的了。熊芭決定下午的時候到書店買一些科技方面的書,讓西裡斯好好看看。要影響布萊克家的想法,第一步就是要讓西裡斯自己發現麻瓜的偉大。

  晚上孩子們放學回來之後,結果可想而知。熊芭讓西弗勒斯給西裡斯講了不少麻瓜界的科技常識,震驚了西裡斯的同時也讓西弗勒斯意識到巫師們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厲害。因為這一番演講,西裡斯對西弗勒斯的想法再次發生了改變。

  會熟練的使用無杖魔法、對麻瓜界的瞭解很深刻、為人成熟穩重,這一切幾乎讓西裡斯有些崇拜西弗勒斯了。不過西裡斯和麥克相比,要有頭腦得多,他並沒有把他對西弗勒斯的改觀表現在臉上。相反的,他對西弗勒斯的態度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也是熊芭想要的。

  西弗勒斯的生活中有巫師,像是純血巫師西裡斯和麻瓜巫師莉莉;更有不少的麻瓜,像是肌肉小子麥克和甜美天使朱莉。他的朋友越來越多,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可是熊芭知道他很開心。因為兒子的幸福,整個家裡也一直彌漫著甜美的氣息。

  因為西裡斯和麻瓜世界的接觸,布萊克家的態度變得很奇怪。他們依然為自己的血統為豪,卻讓西裡斯在麻瓜界跟著斯內普家。或許他們血液中瑪律福家的成分在作怪,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特別是在得知了麻瓜界其實和他們想像中的並不一樣的前提下。

  就這樣,西裡斯開始了在麻瓜界的學習生涯。他和西弗勒斯、他和西弗勒斯的朋友們之間改變了相處的模式。西裡斯的確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特別是當他同樣是一個講義氣的傢夥的條件下,很難有人會討厭他。後來即使是西弗勒斯,在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雖然對他還是口出惡言,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他在鬧彆扭而已。

  直到西弗勒斯生命中的第十一個一月九日的到來。這是一個奇妙的日子,除了西弗勒斯正式從小學畢業之外,也是貓頭鷹來臨的日子。是的,我們未來的魔藥大師終於到了該去霍格沃茲上學的日子。

  「那麼也就是說,明天裡德爾教授將要到我們家裡來,然後帶著我們到對角巷去,是嗎?」夫妻倆不瞭解行情,家裡有一位元成年巫師的情況下,本來學校是不需要派一位元元教授來的。而西弗勒斯就算是知道,也想要見見裡德爾教授,要知道自從他們家和西裡斯聯繫緊密起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湯姆了。

  熊芭看了看羊皮紙,上面表達的的確是這樣的意思。說起來其實他們對這位裡德爾教授很感興趣,畢竟這個時候在原著裡他本應該開始到處組織恐怖活動,甚至正式開始切片了。但是事實是,裡德爾教授深受孩子們的歡迎,也被家長們信任。這個世界似乎發生了不止一點點的偏差,之前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也就算了,可是現在西弗勒斯即將去往霍格沃茲。

  這件事是時候該重視起來了。夫妻倆決定等明天裡德爾教授到家裡來的時候,好好兒的試探一番。是重生者還是穿越者,亦或是這個世界早在這之前就已經發生了改變?他們也很多的疑問等待著裡德爾教授能夠一解其惑。

  小巫師們不可能總在同一天進入學校的,所以本來西裡斯和莉莉一直希望他們能夠三個人一起到對角巷去的,可是這件事或許不太容易實現了。生日總是伴隨著大量的祝福和親友的陪伴,自從西弗勒斯四歲開始,翠貝卡街的斯內普宅每年在他的生日的時候都會舉辦一場生日宴會。

  翠貝卡街區是一條非常完善的街區,從幼稚園到高中全都具備。西弗勒斯和他的小夥伴們本應該從幼稚園一直在一起到高中的,可是從他的十一歲開始,他得到霍格沃茲就讀長達七年的時間,除了假期他根本不能回來。

  西弗勒斯的生日在一月份,接下來直到九月新生開學季長達半年的時間他總不可能呆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吧?夫妻倆決定先讓他念一個提高班,提前學一些語言知識和理科的生物、化學以及物理的知識。他對理科的東西非常敏感,或許是因為這些多少跟魔藥都能沾點兒邊的原因。

  當然了,西弗勒斯本人也同意這個建議。他甚至想過,等他從霍格沃茲畢業之後,他會回到麻瓜社會,繼續進行進修。在霍格沃茲期間,他會自修一些初高中的課程,至於需要一份麻瓜社會的學歷,一個混淆咒就能夠搞定這一切。

  在西弗勒斯十一歲的夜晚,同他的朋友們慶祝過後,斯內普家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家庭會議,就西弗勒斯的未來進行了一番探討。這個家庭會議的成員只有斯內普一家,不過西裡斯和莉莉這些年顯然一副以西弗勒斯為首的姿態,再加上莉莉的親人在麻瓜世界和西裡斯需要學習更多的麻瓜知識,他們幾乎是決定了三個孩子的未來。

  「西弗,我上星期在街上看見麥克和瑪麗在接吻。」結束了家庭會議之後,熊芭卻突然提起了一件和家庭會議的內容完全無關的事。西弗勒斯有些驚訝她會提起這個,但同時他也一點兒都不吃驚麥克和瑪麗接吻的事,顯然他早就知道了。

  對於跟兒子談論青春期的問題,熊芭感到非常的羞澀,不過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畢竟他們身處的地方是西方國家,是英國,而不是夫妻倆生長的中國。父母應該好好兒給孩子講一些青春期的知識,這是在暮光之城的世界裡她就知道的事。

  「唔,我知道朱莉很喜歡你,」莉莉的態度也有些曖昧,不過她既然沒有表現出來,那熊芭也就沒有提紅發小姑娘,「你知道,你們現在才有十一歲。牽手擁抱很正常,像麥克那樣……」天哪,她講不下去了,馬雄看她臉紅得不行的樣子,用眼神示意西弗勒斯不要太過分。

  西弗勒斯接到父親的信號,馬上就打斷了熊芭的話,這讓後者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麥克那種發情期的行為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西弗勒斯保證道,卻不知道這個保證讓熊芭更加擔心了,「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嗯,你已經到青春期的年紀了,我們並不反對你和一個可愛的女孩交往,但是不要傷害到她,也不要傷害到你自己好嗎?」

  熊芭希望可以用這種隱晦的語言暗示西弗勒斯,顯然她的兒子沒有和她走在同一個頻道上,「哦,你放心吧。我並不是一個會使用暴力的人。而且我並沒有打算在近期內和任何一個女孩交往,畢竟我就要去霍格沃茲了。」想起那個下午的時候偷偷給他的側臉一個輕柔的吻的金髮芭比,西弗勒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但至少那感覺並不壞,沒有讓他感覺厭惡。

  但是他就要去霍格沃茲了,讓朱莉等他七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她在任何地方都這麼受歡迎。「這個話題結束了嗎,媽媽?我得回房間做作業了,明天裡德爾教授會過來,我想在他來之前結束我的學習。」熊芭無奈的放他離開,做作業和學習是一個非常好的理由不是嗎?

  西弗勒斯回房間以後,熊芭大大的歎了一口氣靠進了馬雄的懷裡。「我很喜歡朱莉,每天我都會在院子裡等西弗勒斯放學回來,而朱莉每天都會給我一個甜美的笑容。她到家裡來的時候總是會送上一支美麗的花,她對西弗的愛意是那麼明顯。」顯然熊芭對他們不能在一起感到遺憾,「可是西弗說得也對,七年的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

  熊芭不是故意的,她下午去扔垃圾的時候看見朱莉偷偷在西弗勒斯的側臉上印了一個吻,然後很羞澀的跑開了。在西方國家的大環境下,她長得這麼漂亮的女孩總是很受到男孩們的歡迎,可是她卻一直這麼喜歡西弗勒斯,甚至拋下了她女性的羞澀主動出擊了。

  可是這件事不能改變。西弗勒斯必須去霍格沃茲學習控制他的魔力,而朱莉她只是一個麻瓜。除了歎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我真的很喜歡她。」熊芭呢喃著,而馬雄摩挲著她的背脊給她安慰。

  晚上,西弗勒斯做了一個夢,夢裡那個金髮碧眼的芭比小姑娘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顫抖的吻,她眼中的愛意幾乎不能遮掩。一直以來,他從來都是被動的接受著她對他的好,而從來沒有開口說明過他的感覺。

  他並不是一個會拖著別的姑娘的人,可是他卻對朱莉這麼做了。沒有別的原因,只不過他也被那樣的愛意所打動了而已。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給女孩一個答案,更不能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拴住她七年的時間。

  「朱莉……」

  靜悄悄的夜晚,西弗勒斯的房間裡發出了一聲呢喃,似有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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