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綜)熊孩子的熊爸媽》作者:巡夜的螢【完結+番外】

第96章 風雲三

  當時馬雄剛好在家裡,沒有在鑄劍室也沒有在練功室,巨響傳來後,他的第一反應是一手抱起步驚雲,一手攬住熊芭的腰跑出了小木屋。火山附近地殼板塊運動較為常見,他以為是地震了,但出來之後他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那聲巨響是因為聶人王和雄霸正在淩雲窟之頂打鬥。這麼幾年的時間,熊芭和馬雄苦練劍譜,功力早就已非昨日阿蒙。就連步驚雲,熊芭也教了他一套非常高明的輕功。

  風雲世界雖然武功高明,但是輕功卻只是一般而已,反倒是熊芭掌握了一兩門特別的輕功。比如她交給步驚雲的這套輕功,就是一套能夠跳得高跳得遠的輕功。跳得高跳得遠,就能比別人跑得快,輕功的意義不正是在此?

  他們一家三口速度很快的跑向鑄劍室,鑄劍室在一座高山的山腰處,視野極好,可以把淩雲窟頂上的一切盡收眼底。做好了隱蔽之後,他們就躲在鑄劍室裡偷偷地觀看那一場曠世之戰。聶人王和雄霸二人無一不是當時英傑,兩人的武功也不分高低,差他們一些的夫妻倆在這場大戰之中有很多看不明白,可是僅僅是觀看這一場打鬥就讓他們有了更多的感悟。

  高手過招就是如此,每一招每一式都能給人很多感悟。他們練的劍譜雖好,可是畢竟是多年前的東西了,馬雄在看過曠世之戰後寫了一些感悟,後來對劍譜進行了一些小小的修改,多次確認之後才真的令劍譜威力變得更大起來,而且還能組成劍陣。

  劍陣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夫妻倆聯手,他們的攻擊力幾乎翻了兩倍還多,如果再加上步驚雲,連防守都沒有絲毫的漏洞。

  但在這場曠世之戰的當時,夫妻倆的實力還是不如聶人王和雄霸的。身為這場曠世之戰的親眼目睹者,夫妻倆的情感偏向是有一些分歧的。馬雄很欣賞雄霸,雖然他算不上什麼好人,可是熊芭卻更同情聶人王,因為他為了妻子顏盈甚至退出江湖成為一個農民。

  要知道就連馬雄都做不到這一點,之前在步家村的時候他只願意去打獵而不願意下自己的田!雖然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會……

  但是在熊芭心裡,聶人王真的對顏盈用情至深,她有些感動。

  「傻瓜。」馬雄目不轉睛的看著大戰,嘴裡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熊芭心中聶人王的好男人形象。「如果他真的那麼愛顏盈,他就應該知道顏盈想要什麼,顏盈喜歡過什麼樣的生活。依我看,聶人王愛的是他心目中的顏盈,他厭倦了江湖的生活,他渴望著平靜,所以才會蒙蔽了他的眼睛,讓他看不到顏盈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熊芭一直把聶人王標榜為好男人,這讓他心裡很不爽,換做是平日他也許不會這麼直接的打擊熊芭,可是今天她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聶人王,實在讓他有些惱火。要知道聶風是風雲世界裡長相最俊秀的男人,甚至有人認為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即使有母親第一美人的加成,聶風的父親聶人王也醜不到哪裡去,加上氣勢逼人,是女人會為他著迷的類型。

  馬雄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吃過這樣的飛醋了,可是心裡的不爽讓他無法停下嘴裡的話語,「或許他後來意識到了,可是相比於顏盈而言,對他來說似乎遠離江湖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在同雄霸一戰後,徹底的放棄了自己。我們都能從火麒麟手下逃開,又何況是擁有聶家步法的聶人王?」

  他們一家三口在淩雲窟生活,偶爾也會遇到火麒麟,但因為火麒麟的高溫和奔跑起來的大動靜,每次他們都能很快地就察覺,迅速地撤離逃脫。有一次馬雄甚至和火麒麟打了一個照面,但還是順利地逃走了,儘管有些狼狽。

  「聶、聶風不也沒有逃出火麒麟嗎?這個世界的輕功很低端。」熊芭不太有底氣的反駁,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沒有馬雄深刻,她的認識只停留在情情愛愛的楚楚和第二夢等人身上,反而對主角的背景絲毫沒有關注。馬雄則是從漫畫看起,小說、電視劇、電影統統都看過。

  「聶風的聶家步法是偷看聶人王的時候自己學會的,根本談不上什麼系統的學習。」他只學到聶人王的兩三成,就讓他最終逃過了火麒麟的血口,聶人王怎麼可能逃不了?「他這個人說好聽些,是個理想主義,說難聽了,那就是心理脆弱,所以才會因為承受不住現實而不反抗。」

  夫妻倆辯論了一陣,最終是以熊芭的認輸而告終。趁著聶人王和雄霸暫停下來說著什麼的空隙,馬雄摟過步驚雲,「雲兒,剛剛我同你母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步驚雲乖乖的點頭,他們不算是吵架,頂多算是辯論,步驚雲一點兒也沒有被嚇到。

  「記住我的話,男人就是要有擔當。無論現實和你想像中有多大的差別,你都要嘗試著去接受它反抗它,不要做一個懦夫,只知道逃避現實。你看那個叔叔,他的名字叫做聶人王,是當初武林之中一頂一的高手,可是你再看看他現在的模樣,是不是很失敗?」

  「你如果有一個心愛的女人,」說到心愛的女人的時候,馬雄的目光不禁瞟了熊芭一眼,很快就收了回來,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動作,「你不需要時時刻刻的守著她,但是在你有時間有精力的時候,一定要知道她在需要什麼,她在想什麼。」

  「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後,必然是站著一個體貼的女人的,在我看來,他們之間並不是由女人支撐著這個男人,而是他們相互以背相對互相支撐。或許從另一面看來,對於這個女人來說,這個男人也是她最強有力的後盾。」夫妻倆有過不少的孩子,他們陪伴在孩子身邊的時間總是這麼短暫,馬雄每一次都會抓緊一切時機來教導他們,以防某一天他們的提前離開。

  淩雲窟裡傳來微弱的震動,或許對於正在打鬥的兩人和顏盈並不熟悉,但是這樣的感覺,一家三口顯然明白是什麼情況——火麒麟要出洞了!

  馬雄很快用三兩句話結束了他同步驚雲之間男人的對話,「雲兒,如果有一天你面臨選擇,每一個選項對會令你痛苦,你就應該在思考了所有後果之後,選不會讓你後悔的那一個。」就像是聶人王,如果馬雄是他而熊芭不是顏盈,他會優先考慮兒子。

  可是他不是聶人王,熊芭也不是顏盈,這樣的選擇他永遠也不需要抉擇。他回頭看了一眼正溫柔地看著他們倆父子的熊芭,「走吧,我們該進淩雲窟了。」他們不打算把步驚雲放到一邊,且不說留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會想什麼會遇到什麼,如果他們三年兩載無法從淩雲窟裡出來,那步驚雲怎麼辦?

  很久之前馬雄就思考過了,如果正面遭遇火麒麟,就由他來牽絆住火麒麟,給熊芭母子倆時間逃跑之後他再離開,他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實力。「雲兒準備好了嗎?跟緊,我們要走了,不要讓火麒麟發現我們進了淩雲窟。」

  步驚雲深深地點頭,一向面無表情的小臉卻讓馬雄看出了幾分緊張,他笑了笑,「別怕,爹爹會保護你們娘兒倆的。」

  馬雄將速度提到最高,沒有考慮後面的母子二人是否能跟上他,幾乎是火麒麟才從淩雲窟出來遭遇了聶人王等人,他們一家三口就馬上進了淩雲窟。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幕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一直注視著下方的某個人看到了。

  淩雲窟裡的地形相當複雜,之前馬雄也趁著火麒麟出洞的時候來查探過一兩次,做過一些標記,所以這一次他們能直直的朝著目的地跑去。他們的目的除了血菩提,還有龍骨,那個原著之中似乎非常玄幻神奇的東西。

  馬雄急速的奔跑,淩雲窟內或許是因為火麒麟常年呆在裡頭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火山附近的原因,整個洞窟裡熱浪翻騰,和外面的涼爽完全不同。一陣熱浪滾來,馬雄的衣服掀開了一個角,露出了一條奇怪的東西,正是他之前就造好的假龍骨,它的唯一使命就是用來代替真龍骨。

  夫妻倆要龍骨無用,可是不管是漫畫版、小說版還是電視劇電影版本的風雲,龍骨都是東瀛覬覦的東西。風雲之中少了步驚雲,難說就讓東瀛的陰謀得了逞,不管是什麼時代,對於一個中國人來說,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東瀛的陰謀成功的,所以他們才打算把龍骨偷龍轉鳳,以杜絕東瀛陰謀成功的可能性。

  如果有可能的話,夫妻倆甚至想要到東瀛去,攪得東瀛天翻地覆,讓他們再也無法覬覦中原土地。

  「這麼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搞小年輕的憤青那一套……我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熊芭雖然話這麼說,但她對於這個計畫可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馬雄剛剛做出提議的時候,她甚至還認真的想過他們到東瀛去搗亂的可能性。

  人有好有壞,熊芭說不清自己到東瀛去會不會傷害到好人,可是民族仇恨放在那裡她也無法忽視,倒不如先「防人之心不可無」,破壞了東瀛的陰謀再說。如果對方仍然覬覦著這片土地,妄圖顛覆整個中原,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

  相比起夫妻倆的民族大義來,和熊芭同名的雄霸還是要狹隘了一些。


第97章 風雲三

  血菩提的生長條件非常苛刻,傳說中是火麒麟滴血在地上所生的曠世異果,原長於極炎之地。這麼苛刻的條件,效果也非常的明顯,傳說有著重傷必治無傷則增功之效,是江湖中人一直追逐的奇珍異果。

  馬雄在前尋路,不一會兒,終於到了洞間一片蔓藤之處,蔓藤之上生長著不少鮮紅如血的奇果,正是血菩提。他們對血菩提的瞭解和認知都是從原著上得來的,可是真正看見血菩提的時候,他們心裡不免也有一些激動。「這就是血菩提嗎?」步驚雲正值變音期的嗓音在洞中響起,這才把夫妻倆驚得回過神來。

  「抓緊時間,否則火麒麟很快就會回來了。」馬雄提醒母子倆,他們去收集血菩提而他去找龍骨。之前他來探淩雲窟,幾次都是淺嘗即止的走了走週邊,這一次還是第一次深入到洞腹之中。雖然血菩提和龍骨並不在同一個洞窟中,但他也明白龍骨已經不遠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龍骨,用作假的假龍骨悄無聲息的換了真品後,他又退回到血菩提的那個洞窟,這時候熊芭母子二人也差不多取了不少血菩提了。

  「不要拿完,」看步驚雲手下那一條藤蔓已經幾乎沒有一顆血菩提了,馬雄連忙阻止他,「做人留一線,不管是做什麼事都要留個根。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人到這裡來呢?誰知道以後我們會不會身受重傷而不得治?現在為血菩提留下一線生機,就是為日後的我們或是別人留下一個生存的機會。」

  步驚雲聽了馬雄的話,連忙收回了手,依依不捨的看著藤蔓上僅剩的那幾顆血菩提,好半天扭頭看馬雄,「爹爹,不如我們把血菩提整株移植回去吧?」熊芭算了算數量,估摸著已經足夠他們一家三口用的了,便敲了敲步驚雲的頭,「小貪心鬼!我們已經夠用了,機緣也要留一些給別人的。更何況血菩提是火麒麟的伴生異果,它在火麒麟身邊比在哪兒都長得好。」

  話音未落,他們眼前的血菩提藤蔓便抖了抖……不,應該說是整個淩雲窟都抖了抖。馬雄抬頭豎耳傾聽了片刻,臉色一變,「快!血麒麟回來了,而且已經到洞口了,我們先到龍骨所在的洞窟躲躲。」這裡有血菩提,顯然是血麒麟最常呆的洞窟,他們如果躲去別的地方,難說不會正面同血麒麟對峙。

  將血菩提妥善的保管在來之前就準備好了的袋子裡,母子二人跟著馬雄就一路狂奔,終於到了龍骨所在的洞窟。說起來他們在淩雲窟最多就半刻鐘的時間,可是現在已經是滿頭滿臉都是汗水了,馬雄後背上的衣衫更是濕透了印出了一個印子。要不是他們早就在火山邊練功習慣了,說不定早就受不了如此的高溫了。

  火麒麟並不是獨自回到洞窟之中的,它還帶來了一位新夥伴——聶人王。至於聶人王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恐怕就是火麒麟也不知道。火麒麟剛剛進洞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地盤裡進了別的人,但因為有了新玩具聶人王,它也沒有特別在意它鄰居那一家三口。

  它認得出一家三口,因為每次它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總是早早兒的就跑開了,所以它對他們不是很有興趣,反而是眼前的聶人王讓它很是好奇。轉來轉去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對聶人王的武器卻敬而遠之,直覺告訴它那把刀和它相克。

  等火麒麟帶著聶人王跑去了之前一家三口所在的血菩提的洞窟之中後,馬雄帶著母子倆悄悄繞道離開了淩雲窟。這一次,誰也沒有看到他們從淩雲窟裡出來。有了血菩提,有了龍骨,馬雄又親眼所見那場曠世奇戰,對劍譜有了新的領悟,當下一家三口就決定回去閉關。

  當然步驚雲年紀還小,沒經歷過什麼事情,雖然性格寡悶,但愛玩的天性還是沒有磨滅的,閉關什麼的對他來說還是太艱難了些。想不出好的辦法,夫妻倆只好先把他拘在練功室裡,每次用出去玩做誘餌引誘著他練功。

  等他每次出去玩他們在專心致志的合練劍陣,步驚雲每一次都會按照他承諾的時間回來,時間久了,夫妻倆對他約束的力度就小了很多。

  武功這種東西對於有天賦根骨好的人來說真的就像是毒品一樣,每一階段的成就都能讓人由心的滿足,成就感滿滿。因為步驚雲的省心,夫妻倆研究劍譜和劍陣的時間就變得長了起來,有時候因為迷戀練功的感覺甚至會忘了吃飯。

  在不知道第幾次餓著肚子又不敢打擾父母之後,步驚雲還是自己跑出了自家在淩雲窟對面的山腰上開闢的練功室。老實說他這時候是有點惱了父母的,以前沒得到血菩提沒得到龍骨的時候,他們就算每天都練武卻從沒有忽視過他,這種因為武功而被忽視的感覺堪比父母給他生了一個弟弟妹妹……

  等夫妻倆發現步驚雲不見了的時候,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夫妻倆焦急得不行,同時也發現了他們的不對勁之處,在他們心中步驚雲可要比武功重要多了,怎麼可能為了練武而忘記給步驚雲投食?熊芭驚疑地看著龍骨和血菩提,心下覺得是受到這兩者的影響。

  「我們的功力已經足夠深厚了,不必借助外物也能勝過雄霸。雲兒現在不知道身在何方,我擔心他,老公,我們離開這裡吧。」熊芭看著步驚雲留下的書信,上面哀怨的情緒頗重,幾乎都說了「我不認你們了!」這種一時意氣的傷人的話,一時之間負疚的心幾乎就要將熊芭壓垮。

  馬雄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們當下放下練武的進度,下山找兒子,卻不知道他們剛好錯過了。他們下山的同時,步驚雲也帶著給他們帶的食物上了山,在練功室卻發現父母不見了人影。

  他當時只是說的氣話,現在看到父母為了他的氣話而放下一切去找他,哪還有什麼好氣的。他放下乾糧就往山下跑,可是還是跟父母錯過了。夫妻倆和步驚雲都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後居然還是加入了天下會。

  而且雄霸因為泥菩薩的批言相信了「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步驚雲才加入天下會,就被雄霸收為了弟子。命運似乎有著一個軌跡,無論如何步驚雲都會和聶風相遇,因為他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夫妻倆也不少沒有想過他在天下會,但因為他們同步驚雲錯開的那段時間,他們到天下會的時候步驚雲還沒加入天下會。後來打聽到有人說看到一個很像步驚雲的孩子往東瀛去了,因為夫妻倆之前在步驚雲面前提到過東瀛,這個消息也不是一點兒可能性都沒有的,他們又跑去了東瀛。理所當然的,他們一無所獲。

  熊芭幾乎要絕望了,她甚至以為這是步驚雲對他們冷落他的懲罰,「他是故意躲著我們,不願意見我,是嗎?」馬雄的眉頭已經很久沒有鬆開過了,自從步驚雲失去了聯繫,夫妻倆就再也沒有開心的、真心的笑過了。

  還沒等馬雄回應她,客棧大堂裡突然傳來一陣聲響,「今天……雲堂主……會來……」雲堂主?馬雄對這個名字很是敏感,馬上扭頭去看發現對方是天下會的成員,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想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馬上挽救了熊芭即將繃斷的神經,「雲兒可能在天下會。他不是躲我們,而是同我們剛好錯過了。」熊芭淚眼朦朧地抬頭看他,他最受不了她這個表情了,馬上就解釋道:「不然天下會雲堂主的名聲怎麼可能傳遍整個武林?」

  「我們走,去找他。」幾個跳躍,輕輕一跳就躍出了幾米去。剛剛那幾個天下會的嘍囉說的話都被馬雄記了下來,他們朝著流言雲堂主會去的地方跑去。有了希望和同之前完全不同,他們不僅是情緒變得高昂就連速度上都快了幾分。

  而彼時步驚雲剛剛按照雄霸的吩咐繳了一個不願意歸順天下會的門派,幾年前同父母在一起的平靜生活似乎已經離他很遙遠了。當初同父母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珍惜與他們的相處時光,如今卻是連回憶都是奢侈的。

  他留在天下會,不僅是因為雄霸願意教導他武功,更是因為他不喜歡天下會剷除異己的行為。沒錯,他留在這裡就是為了偷偷給這些不願意歸順的人一個逃走的機會。當初和夫妻倆分開,他在路上遇到過無名,學了無名幾招之後又同他分開了。加入天下會之後,他把一些人偷偷放走,就是讓他們去找無名。

  再一次孤獨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摸了摸懷裡的那兩個木雕,有些擔憂地垂下了頭。雖然知道父母的武功高強,但這麼多年沒有消息,還是讓他感到非常的擔憂。「什麼人!出來!」左邊樹林裡突然發出一絲響動,換做是別人說不定認為是風聲,可是身經百戰的步驚雲一聽就知道是有人在那裡。

  「雲兒……」熊芭略帶哭腔地跑了出來,他們躲在遠處看了很久,才肯定了這個雲堂主真的是他們的雲兒。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竟然讓曾經木訥卻從不曾有什麼戾氣的步驚雲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是幻聽嗎?步驚雲有些怔忪,他似乎聽到了娘親的聲音。是幻覺嗎?他似乎看到了娘親的身影。


第98章 風雲四

  熊芭抱住他的時候,步驚雲還是有些反應不及。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同父母永遠錯過了,雖然心底也抱著他們會來找他的夢,可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即使是他也無法安慰自己說是他們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了。

  可是就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普普通通的樹林裡,同他們重逢了。

  在步驚雲的心裡,他的娘親一向是美麗而優雅的,即使身著粗布麻衣,可是她卻一直這麼從容而有魅力。可是看看他眼前的女人,她的臉上滿是憔悴,她的眼睛明亮有神掛在臉上顯得有些可怖,一身狼狽灰塵她似乎很久沒有打理過自己了。

  步驚雲顫抖著手臂撫上她的臉頰,「娘……」

  馬雄也看似散步,但速度極快地從樹林裡走了出來,他的情況並沒有比熊芭好多少,雖然他一向很少在兒子們面前強烈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他的行為他的表現無一不是透著他的濃濃父愛。步驚雲轉頭看到他,突然就覺得自己非常脆弱,顫聲喊道:「爹……」

  「我們找了你很久。有人說在東瀛見過和你長相相似的人,所以我們去了東瀛;有人說在西域見到和你身形相仿的人,於是我們去了西域;剛剛有人提起了雲堂主,所以我們來了。」馬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或許是因為步驚雲之前滿身的寂寥,也或許是馬雄看穿了步驚雲受傷的心。

  他的意思是:我們不曾放棄找你。

  聽了他這話,步驚雲神情聚變,眉眼間的戾氣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

  「你瘦了……」熊芭突然開口,她之前摟住了步驚雲的腰,心裡偏執的認為他們沒有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瘦了。「不過也高了,娘親都已經摸不到你的頭頂了。」

  一家三口敘舊一番後,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就成了——

  到底是讓步驚雲跟他們走,遠離武林這些令人頭疼的事,還是讓步驚雲繼續在天下會暗中幫助那些人,夫妻倆也在一旁協助。

  步驚雲心裡很複雜,他加入天下會的初衷是什麼已經不可考了,可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抱著可以找到父母的心思。如今真的找到了他們,他反而有些不想離開了,天下會代表的不僅是他的過去,更是他的朋友和他的事業。雖然和聶風秦霜的理念不合,雖然他暗地裡做了很多背叛天下會的事,可是他心裡是真的把在天下會認識的幾人當做兄弟的。

  這種事情那麼危險,怎麼能把爹娘攪合進來呢?「爹,你和娘回淩雲窟等我不好嗎?我去了淩雲窟好多次,可是每次都找不到你們,連你們有沒有再回去過,都看不出來。」活火山附近整天飄散著火山灰,時間稍長一些沒有人打掃,練功室裡就壘起厚厚的一層灰,他每次回去都掃一遍,可是怎麼掃都掃不乾淨。

  夫妻倆也回去過,每次他們回去的痕跡都是這麼被火山灰掩蓋了的,就連留下的書信因為高溫都常常無緣無故被燒掉了。最後一次去的時候,馬雄判斷那裡的活火山可能近期內會爆發一次,他們生活過的地方可能要從此消失了。

  「不,我們不回去。」先開口的是熊芭,她的態度異常堅決,「我們和你失散這麼多年,剛剛重逢你就要分開,這不是在剜我的心嗎?」馬雄也是同樣的考慮,熊芭的精神已經禁受不住再次的打擊了。

  這母子倆想的角度都和馬雄不一樣,兒子認為這事太危險會連累了父母,母親認為兒子做的事太危險不守在他身邊不放心,偏偏沒有一個人想過……「雲兒,你多慮了,我和你母親的武功論單個兒來看或許不敵雄霸,但我們在一起,這天下恐怕還沒有誰能傷到我們絲毫。」

  按照馬雄的意思是「既然他沒有我們厲害,不如我們直接沖到天下會,然後把雄霸打倒,最後解散了天下會,帶著兒子四處遊玩一番,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去東瀛玩一玩呢。」他們這些年為了找步驚雲幾乎將東瀛翻了個底朝天,生怕兒子是被拐賣,捅了不少組織的老巢,順著這些組織將一些官員也幹掉了。

  遇上那種心裡有覬覦中原意思的官員,甚至是剛剛佈置了一些計畫的天皇,幾乎把整個東瀛皇室都廢掉了。後來夫妻倆另外立了一個稍顯愚蠢但對中原有著臣服之心的皇室立為了天皇,這天皇可著勁折騰東瀛的人消耗自己的國力,更是沒什麼精力來肖想中原。更別說什麼無神絕宮了,哪裡還有它的影子?

  無意中把後續情節都砍掉了的夫妻倆如今打上了雄霸的主意,後者還能討什麼好?

  協議好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就往天下會方向趕去,一路上向來不愛說話的步驚雲同父母說了很多,關於他的師兄弟,關於他救下的那些人,關於……孔慈。事實上他提起孔慈的頻率還不算低,就像是小孩子在跟父母炫耀自己的新朋友似的,很可愛。

  但是從他的話裡話外來看,熊芭不確定他是真的喜歡孔慈,還是錯把同女孩之間的感情和一點小小的曖昧當做了愛情。從原著中看來,孔慈是喜歡聶風的,卻跟步驚雲圓了房,最後又被雄霸許配給秦霜。他們三個男孩是很無辜,可是孔慈也同樣可憐。一個女人的一生,就被雄霸這麼操控著,然後毀了。

  「兒子,你是不是喜歡孔慈姑娘?」熊芭對著自家兒子也不含蓄,單刀直入就問他對孔慈是什麼樣的感情。卻不想步驚雲訝異地回望她,「娘親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只是把孔慈當做妹妹。」他的臉上很少有什麼表情,情緒也總是放在心裡,可是對著熊芭的時候卻也不會有什麼隱瞞的。

  「當初在淩雲窟的時候爹說過的那些話我一直都記在心裡,孔慈喜歡的人是風,我怎麼會看不出來?一個是我視若親妹的孔慈,一個是我視若兄弟的風,我當然是祝福他們的。」夫妻倆不知道,受到他們的影響,步驚雲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是對別人的感情很是敏銳,一開始或許真的對孔慈有過綺思,可是暗中發覺孔慈的心情之後他很快就斬斷了這份癡戀,一心一意放到練武之上。

  熊芭不明所以,但心知這件事影響不了兒子和他的兄弟們之間的感情,她就放心多了。看兒子的神情不像是佯裝,她也就不再提這事。但這廂才把這事放下來,她又想起了別的,「劍譜和劍陣你還有習練嗎?」

  「天下會有很多人帶藝拜師,風師弟也有一些家傳的武功。劍譜威力雖高,我也完全記住了,可是小時候因為疏于練武,所以拜雄霸為師的時候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這門武藝。再加上劍譜若是不按套路來,在外人眼中也不過只是亂劈亂砍罷了,所以這些年來從沒有人發現我在研習別的武功。」

  步驚雲認真地回答,以前貪玩不願意練武,直到離開了父母才知道當初那段日子的可貴,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為了懷念父母,除了雕刻了不少人像木雕,他更多的時間都用在了劍譜上,對劍譜的熟悉程度一點兒也不低於夫妻倆。

  「那就好,劍陣再補充一人,勝率又高了幾成。只是不知道雄霸隱藏了多少實力,如果他的真實實力比如今高上一倍,那我和你爹對付他一人足矣,如果還有什麼底牌,那可能就得組三人劍陣了。」熊芭沉思道。

  到了城裡的客棧,步驚雲怕走漏了父母的消息,裝作不認識他們二人帶走了自己的馬,同他們約定好在城外相見。而夫妻倆動作很快,在馬市上買了兩匹腳力不錯的高頭大馬,就追了出去。一前一後,整個中原武林中遍佈眼線的天下會也沒有察覺出他們之間的聯繫。

  幾天後,他們趕到了天下會的駐地,步驚雲風風火火的找雄霸稟報他這次出去的成果,而夫妻倆則棄馬悄悄跟在了他身後。以二人武功之高,天下會除了雄霸和他的三個弟子以外沒有任何人察覺得出他們的存在。

  而結束了征討正在天下會神風堂中休養生息的聶風,此時卻不知怎麼突然若有所覺,幾個飛步也往雄霸那裡跑去。秦霜此時正好跟在雄霸身邊,一時之間天下會的高層全都聚集在了雄霸面前。

  步驚雲剛站到了雄霸面前,雄霸就察覺到了夫妻倆的存在,他們也自然而然的從房頂跳了出來,一句話不說就同雄霸動起了手。

  他們原本也不是想偷襲,只是因為在東瀛那段時間吸取教訓,小嘍囉太多打起來太麻煩,習慣的就悄悄潛入核心駐地直取大BOSS的人頭。在這樣的情況下,秦霜自然是幫著師父雄霸,聶風在看到夫妻倆的面目之後就愣住了沒有動手也沒有說話,步驚雲又是夫妻倆這邊的,一時之間天下會的幾大高層瞬間就決裂了。

  秦霜雖然幫著雄霸,但對步驚雲也是下不了手的,夾在兩者之間心情非常複雜,不同于夫妻倆和雄霸沉默無聲卻招招斃命的打鬥,他同步驚雲之間就像是平日聯繫的時候在喂招一樣。「雲師弟,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向師父動手?」

  一旁呆住好一會兒的聶風聽到這話也加入了他們的戰局,只是他打打秦霜又打打步驚雲,讓人完全鬧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們不是在生死大戰,步驚雲看在多年師兄弟情誼上,也就出口解釋了幾句,「他們是我爹娘,我們的目的是滅了天下會。」

  這話一出口,秦霜被震住了。步驚雲也沒有趁人之危的攻擊他,又和聶風聊了起來。「雲師兄,當年我爹同師父在淩雲窟大戰,我爹最後被火麒麟拖入了淩雲窟……那時候我看到了你們一家三口的身影。」

  「原來那人是你爹,」步驚雲的語氣有些震驚,但臉上的表情卻一如既往,就像是他本來就知道這事一樣,「我們一家本來就住在淩雲窟,那時候去淩雲窟也有事,我們沒有同火麒麟正面相遇,我覺得你爹有很大的可能還活著。」

  「什麼?」聶風震驚,手下的攻擊瞬間就弱了幾分,步驚雲也動作慢了下來,「淩雲窟裡有血菩提,就是傳說中治傷增功的聖果。那時候我爹就曾說過,你爹的武功之高不可能被火麒麟就這麼捉走,他束手就擒是因為他早已生無可戀。」

  這師兄弟幾句話間,夫妻倆同雄霸的打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大戰了。

  「雄霸天下會太過霸道,天下武林人士稍有不服就會被滅上下滿門,我一直留在天下會就是為了給那些人一些僅有的幫助。風師弟,霜師兄,我知道你們不是助紂為虐的人,想想我們曾經做過什麼,不要再繼續幫師父了,他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第99章 風雲五+惡作劇之吻上

  聶風有些猶豫,師父對他的救命之恩不是假的,但這也是因為雄霸同聶人王打鬥才會引得火麒麟出淩雲窟,他生性善良對於滅人滿門這種事從來都很討厭。這麼一相比較,他就愈發的躊躇起來,「雲師兄,你們不要傷師父性命!」

  步驚雲點了點頭,「不傷師父性命也不費師父武功,我爹娘只是想限制住師父。如果可以,他們想把師父帶在身邊,看著他不讓他再向武林人士出手。」這是之前他們一家三口商量之後得出的結論。

  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步驚雲對雄霸也不是一點兒感激之情也沒有的,畢竟是雄霸收留了和父母失散的他,所以想了很久之後,這一家三口才想出的辦法。不傷性命,不廢武功,反正他們也無事,倒不如帶著雄霸走遍這天下,讓雄霸見見更多的事物,說不定他還能心境開闊一些。

  聶風聽了這話,不知心裡想什麼,就這麼轉身跑開了,在場的除了雄霸、一家三口就只剩下了秦霜。秦霜的感情也很複雜,一方面他知道步驚雲說的是對的,但另一方面他的情感又不允許他放著雄霸不管。

  雄霸的三分歸元氣著實厲害,可是他也拿夫妻倆的劍陣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秦霜同步驚雲的武功分不出個高下,他心急于讓秦霜來幫他,又痛恨背叛他的弟子步驚雲,趁著夫妻倆攻擊的間隙,拼著受傷也要先打死步驚雲。

  步驚雲此時正背對著雄霸,而夫妻倆也營救不及,熊芭幾乎進入了拼命狀態,想要讓雄霸收手。一切定格在了秦霜遠遠高拋而起的身體上,步驚雲雖背對著雄霸,但換個角度來看也就是秦霜恰好看見了雄霸的舉動。他偏心向師父,但對師弟也多加愛護,下意識的就推開了步驚雲。

  「霜師兄!」步驚雲眼睜睜看著秦霜飛了出去,他追了過去,卻發現聶風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大殿之中,帶走了秦霜。「雲師兄放心,我帶霜師兄去療傷。」聶風一向讓人放心,步驚雲心下一松的同時,又眼紅著轉過去看雄霸,一聲不響地加入到了夫妻倆的劍陣之中。

  有了三個人陣眼的劍陣變得越發圓滑起來,都說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圖形,而三個人的劍陣也是馬雄能想到的威力最高的一個劍陣了。即使是底牌皆出的雄霸也拿他們三人沒有什麼辦法了,可惜了秦霜,雄霸打中了他心裡一點別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些怨恨秦霜壞了他的事。很快,雄霸的攻擊變得越來越刁鑽,卻始終沒有傷害到一家三口。

  內力也是有盡時的,最後雄霸終於還是不敵一家三口綿綿不盡的劍陣。熊芭剛要過去點他的穴道,卻被馬雄攔了下來,他親自過去。果然,他才走到雄霸跟前,雄霸一個打挺起身作攻擊狀,馬雄躲也沒躲反而越發的離雄霸近了起來。

  雄霸見自己的謀劃最終還是落了空,無力的垂下了手。如果換了熊芭來,她一定會躲,這一躲就給了雄霸逃走的機會。可惜他心中所想被馬雄所洞悉,那種空打的姿態他一眼就看穿了,而且做了最好的回應。

  天下會沒有雄霸是什麼樣的?天下會沒有雄霸,還有天池十二煞,還有斷浪。這個武林永遠也不可能平靜,步驚雲跟在雄霸身邊多年,對風雨飄搖的武林生活早已習慣,讓他退出武林是不大可能的了。夫妻倆帶著雄霸離開了天下會,秦霜被救了下來,用他們從前預留下的血菩提,秦霜、步驚雲和聶風他們三師兄弟解散了整個天下會。

  風雲和秦霜還有著更多更多的經歷,除了他們快意恩仇的江湖之外,美人美酒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夫妻倆帶著雄霸四處遊歷,他們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但在見識過夫妻倆更多的是攪亂別的國家,在別的國家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樣子,雄霸的野心就漸漸發生了改變。

  直到夫妻倆離開這個世界,這個風雲的世界發生了極大的改變。雄霸跑到了東瀛做土皇帝,還一邊覬覦著更遠的土地;聶風知道了聶人王很有可能還活在世上後,親自跑到了淩雲窟,從淩雲窟中把聶人王帶了出來,他們父子之間也有著另一番的際遇;秦霜娶了孔慈,或許孔慈並不愛秦霜,但秦霜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最後,步驚雲很幸福,遇到了一個美好的女子,他們有可愛的一兒一女,他和聶風的交情一直持續,他們的江湖生活一直很精彩,但他始終記得馬雄的教導,不論漂泊到什麼地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家人、妻子和孩子。

  夫妻倆有些年頭沒有回到現代社會來了,在風雲的世界活得年頭超過了他們的想像,或許是因為龍骨的原因,他們一直活到很老很老,才老死了。風雲的世界裡有很多玄幻的東西,但那些機遇都是原著中風雲二人的,夫妻倆並沒有去搶佔,反而在大陸之上隨處遊歷見識。在確定了雄霸沒有威脅之後,他們沒有再帶上雄霸。

  「啊,真像是做了一場夢啊。」熊芭一大清早起床在廚房裡忙來忙去,這一次的原主和曾經的她有些相像,同樣被寵得有些過於天真。她不知道自己如果一直被馬雄寵下去,沒有經歷任何的挫折,她會不會也無聊到讓兒子穿裙子的地步,但她知道至少如今的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在夫妻倆發現嬰兒房裡的寶寶真正的性別是一個男孩之後,熊芭就果斷地把嬰兒房裡所有的女孩衣服鎖進了櫃子裡。對於大人來說這或許不算什麼,可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很可能是一輩子的陰影。很多次的穿越經歷和嬌養孩子的經歷讓熊芭在照顧一個孩子,教養一個孩子的事情上變得更加有經驗。

  「早上好,媽媽。」直樹從樓上下來,對著廚房裡說了一聲,然後拉開椅子坐下,對著對面正在看報紙的馬雄說:「爸爸也早。」他從小就顯露出了智商的優越,除了語言發育得特別早之外,對於一些邏輯思維的東西,和運動神經的發育也超過了同齡人許多。

  這種天才兒童熊芭養過不少,驚才豔絕的王憐花,天資縱橫的湯姆,哪個不是那個時期令人羡慕的天縱之才。可是直樹同他們都不太相同,他沒有他們那樣明確的目標,在熊芭看來他更多的是處於一種有能力卻不知道應該把餘熱發揮到什麼地方的迷茫狀態。

  熊芭是看過惡作劇之吻的,她現在已經懷了第二胎也就是裕樹,這個世界的未來走向如何她統統都知道,可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對未來的目標是一直那樣的無所謂。有一個目標,並且每一次對它攻略的成功,才是人生中最大的成就不是嗎?

  對於兒子的情感狀態她倒不是很在意。這麼多次的經歷讓她知道這種事不必要特別的插手,順其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最後他還是和那個呆呆的女孩在一起了,那她也不會覺得他們之間配或者不配。只有一種話能形容她的狀態:這是孩子自己的選擇,只要他不後悔,她就會一直支持他下去。

  「今天幼稚園裡有什麼事情嗎?」馬雄合上報紙,看著正在喝牛奶的小人兒,他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看起來就像是在苦惱什麼事一樣。上一次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還是因為幼稚園家長參觀日,而當天熊芭要到醫院去產檢。

  馬雄聯想到了上一次,看著兒子的眼睛認真的說:「爸爸的公司今天有很重要的回憶,」他看見直樹的眼裡有微微的失落,心裡就明白了,「但是沒有任何事情有你更重要。如果幼稚園裡有什麼事的話,爸爸會推遲公司裡的會議的。直樹還小,不需要考慮那些爸爸媽媽方不方便的事情。」

  直樹小大人般點了點頭,熊芭從廚房鑽出來,手裡端著一些烤好的麵包片和果醬,剛好聽到他們對話,她溫柔地微笑著,「如果爸爸忙的話,媽媽去可以嗎?媽媽最近都沒什麼事,產檢是下星期,不管幼稚園要做什麼媽媽都可以去的。」

  「不行,媽媽不能去。」直樹拿起一片麵包,一邊往上頭塗著果醬,一邊稍稍解釋:「因為是親子運動會,媽媽是孕婦,運動只能適量,如果太過會影響到寶寶的。」直樹說話慢條斯理的,語氣又特別的認真和堅定,總是讓人不知不覺就很信服他。

  熊芭作了一個遺憾的表情,看向馬雄,「看來還是只能讓爸爸上啊。不過媽媽可以去給你們加油,再準備一些食物到時候可以吃,好嗎?對了,是哪天呢?」

  咽下了嘴裡的食物,直樹抬起頭,雖然表情不多,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情緒中的激動,「今天可以嗎?」他在幼稚園沒什麼朋友,女生和男生的涇渭分明,女生不跟男生玩,而男生們也因為直樹的優秀不願意靠近他。但是每一次他的父母到幼稚園裡去的時候,總是有很多小朋友圍在他們的身邊。

  夫妻倆一向很有小孩緣,幼稚園裡的小朋友都很羡慕直樹有一對溫柔的父母,當然也不排除小朋友們因為這一點而不太願意同直樹玩,因為他和他的父母實在是一點兒也不相像。

  「沒有問題啊,對直樹,爸爸媽媽永遠都有時間。」他們盡可能的給直樹安全感,讓他不再對自己的天賦抱有一種「別人都和我不一樣」的差別感。「那媽媽現在去隨便做些吃的,然後再收拾一些東西,我們就可以出發去幼稚園了。」熊芭甚至覺得在她說了這句話之後,直樹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忍不住笑了笑。

  出門之後,熊芭還是有些在意直樹早晨的最後一刻才把事情說出來的這件事,所以用一種不可置疑但又很柔和的語氣教育心理有些敏感的直樹,「下次要早點兒說出來呀,不要把事情拖到最後一刻才說,即使是為了幫爸爸媽媽找理由也不行喲。」

  「嗯!」

  這時候的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在幼稚園發生的事情,或直接或間接的改變了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是改變了直樹。


第100章 惡作劇之吻下

  運動會有很多孩子,運動會有很多家長,運動會有很多人,熊芭在轉身的時候不留神被一個奔跑的小男孩撞了一下。她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小男孩和直樹卻緊張極了,一直團團的圍在她身邊問她有沒有怎麼樣。

  熊芭覺得好笑,但還是接受了他們的心意,認真地感覺自己身體的狀況。本來沒什麼的,可是當她真的去感受肚子的時候,卻覺得一陣刺痛襲來。「應該是心理因素導致的錯覺吧?」她這麼想著,看著兩個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的孩子笑了笑說沒事。

  之後兩個孩子一直緊張地圍在她身邊,有人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小男孩甚至還會認真地跟對方警告說:「直樹的媽媽是孕婦,不可以離她太近哦。」熊芭覺得肚子裡傳來的疼痛在加劇,可是她已經有些分不清是孩子翻身或是孩子踢她,還是真的是陣痛了。

  為了不影響到兩個孩子,她一直強忍著,最後又因為擔心肚子裡的這一個,假裝有人打電話來找她有事,跟直樹道歉之後匆匆離開。親子運動會只剩下馬雄一個人參加,他知道熊芭的狀況有些不好,可是看著直樹本來就敏感而有些緊張的模樣,他盡可能的讓自己變得輕鬆起來,「好了,就算只有爸爸,也會贏的。」

  熊芭才剛剛離開幼稚園的範圍,疼痛就翻倍的加劇起來,更有甚者,她的羊水也破了。「預產期明明還有一個多禮拜……」提前一些也是正常的,她連忙打了電話叫救護車,一個人獨自進入了醫院產子。

  運動會結束之後,馬雄才匆匆帶著兒子從幼稚園裡出來往醫院趕去。為了不讓兒子認為是同學的錯,他甚至還說熊芭是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雖然這個說法錯漏百出,但是對付小孩子還是已經足夠了。或許事後直樹會發現什麼,可是那個時候他也足夠冷靜下來了,不會再遷怒別人。

  熊芭這一胎其實不太好,她每個星期都要去醫院檢查胎位,因為孩子的胎位不太正,是腳朝下。生產過程中,如果孩子腳朝下會發生很多不可預知的事情,比如說臍帶纏住孩子的脖子,比如說孩子出不來在子宮裡窒息,比如說孩子卡在盆腔,然後導致產婦大出血。

  父子倆達到醫院的時候,算時間差不多熊芭已經在醫院裡呆了四五個小時了,他們站在產房外看著醫生出出進進,無力極了。中途馬雄帶著直樹出去吃了一點兒東西,可是他們兩個都因為擔心熊芭而吃不下去。

  直樹的小臉寡白寡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馬雄本來打算先把他送回去,醫院這邊又因為熊芭情況緊急走不開,最後因為直樹不願意去外公家他們在醫院裡呆了整整一夜,到最後的時候直樹的手都幾乎沒有溫度了。

  醫院讓馬雄簽了剖腹產的同意書,期間還輸了幾次血,熊芭好不容易才掙紮著把裕樹生了下來。裕樹很瘦很小,皮膚紅紅的,哭起來咩咩咩的,就像是一隻小貓咪,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確認熊芭脫離了危險之後,馬雄帶著直樹去嬰兒室看裕樹。

  因為生下來的時候太脆弱,裕樹在保溫箱裡呆著,醫生說他可能會有一些先天疾病。自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直樹整個人都變得呆呆的,他們到嬰兒室裡看裕樹的時候,他隔著保溫箱輕輕地撫摸著保溫箱的壁面,就像是撫摸著裕樹的小臉一樣輕柔。而恰巧在此時,裕樹也抬起了手,就像是在回應他一樣。

  直樹因為弟弟的回應而退了一步,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

  馬雄雖然有些擔心孩子的未來,可是也知道先天疾病並不是那麼容易治癒的,他可是做過不少次醫生的人,想要徹底治癒裕樹也是沒有一點兒辦法,更何況是現在的醫生了。他擔憂的看著保溫箱裡的裕樹,卻又被直樹的反應逗笑了。

  他彎□子蹲在直樹身邊,父子倆看起來差不多高一般,視線剛好看以看到保溫箱裡的小傢夥。馬雄摸著直樹的頭頂,「這就是弟弟。還記得昨天晚上你摸媽媽的肚子的時候感覺到的動靜嗎?弟弟記得你的聲音,記得爸爸媽媽,所以剛剛他也是在回應你呢。」

  「以後直樹要好好兒照顧弟弟,弟弟因為提前從媽媽肚子裡出來,身體不太好。不能讓別人欺負他了,你可是他的哥哥。」馬雄微笑,笑容背後卻滿是陰霾。術業有專攻,他從前並不是先天疾病的權威,不然馬上把公司交給熊芭管理,他來親自為小兒子制定治療計畫一定最讓人放心,現在他能做的只有拼命賺錢,請世界上最權威最專業的醫生團隊,用最好的醫療設施來為裕樹治療。

  馬雄這時候也不知道,他的話深深地刻在了直樹的心裡。即使後來裕樹因為條理得當並沒有真的得了什麼很嚴重的先天疾病,可是直樹一直很疼愛他這個弟弟,也一直為了裕樹而努力奮鬥。

  後來醫生給裕樹做了全方位的檢查之後,確認了他的身體並沒有變成最壞的結果,紛紛松了一口氣。熊芭在醫院昏睡了很久,她醒來的好幾天裡都一直保持著一個虛弱的狀態,馬雄把公司暫時交給屬下的人打理,每天給她換著法兒燉湯滋補。

  入江紀子的父母,也就是原主的父母,在後來得知女兒在生死線上滾了一圈之後,也從鄉下趕來照顧她。熊芭對他們的感情很複雜,她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感情,他們對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有些嫉妒原主的程度。可是她卻不懂得要怎麼跟他們相處,總是很僵硬的對待兩位老人家。

  兩個老人家以為她是因為虛弱才變成這樣的,更加心疼的不得了,倒是沒有想過女兒換了個人。如果時間長了,他們難免會發現自己的女兒換了芯,世界上最熟悉入江紀子的人除了入江重樹,就是這兩位老人家了。因為這樣的原因,馬雄很快就想辦法把兩位老人送回了家。

  出了院後,入江一家又恢復了曾經的模樣。直樹很快從幼稚園畢業上了小學,又從小學畢業升到了中學。直樹從一個矮矮的拽小孩長成了一個高大帥氣的拽少年,這就是小孩就跟見風長似的,長得飛快,就連裕樹也因為整天被食補而長成了一個小胖子。

  直樹對於未來有了非常清晰的目標,早在他考上高中之後,他就同夫妻倆談過一次話。他本來以為馬雄更希望他繼承家業的,卻沒想到馬雄卻說不管他想做什麼都可以,家裡的公司完全沒有必要擔心。而且,馬雄還告訴直樹他曾經也對醫學很感興趣,透露了一些他在醫學上的成就,讓直樹很是驚訝。一方面沒有了後顧之憂,另一方面又有了夫妻倆的支持有了馬雄的指導,直樹早早兒的就開始了他對於醫學的進修。

  他想成為一名醫生,早在熊芭早產的時候他就想過這件事,早在裕樹有可能得了先天性疾病的時候他就決定了這件事。他的房間裡擺滿了關於醫學的書籍,即使是天才如他,他也無法很輕易地把醫學學得很輕鬆。讓人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為醫學的複雜,直樹反而對醫學起了興趣,不再是為了一個目標,更是為了他的興趣。

  學校的課程對他來說很輕鬆,反倒是對醫學書籍的研究讓他遇到了困境,很多東西並不是自學就能學會的。偶爾直樹也會到東大的醫學系去旁聽,時間長了學生和老師們都認識了這個將來的學弟和學生。他的一些問題也被教授們解答了,除了馬雄和老師教授之外,同學長學姐們的相處對他的幫助更大。

  因為這樣,他選擇了跳級。

  直樹的跳級本身就是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倒是裕樹讓人很驚訝,夫妻倆從沒有因為直樹的天才而忽視了對他的教育,結果馬雄發現裕樹在商業上的天賦幾乎可以堪比直樹過目不忘的天賦,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夫妻倆在每一個世界都留下了很多產業,雖然也有心理準備這些東西都保不住,但如果有孩子能繼承,總是讓他們更有成就感。

  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馬雄變得更忙了,他不僅要指導大兒子的學業,還要抽時間帶小兒子到公司裡多多走走,多多看看,每天晚上他躺在床上都是又疲憊又亢奮的狀態。夫妻倆完全忘記了原主的同學,忘記了那個原本應該在直樹生命中留下痕跡的女孩。

  或許她很好,或許她很適合直樹,可是他們還是這樣錯過了。

  熊芭沒有插手直樹的終身大事,不過心裡還是有些著急的,好在直樹沒有讓她擔心太久,最後帶了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孩回家。這個女孩說起來和入江家也算頗有淵源,她的哥哥是直樹的好朋友,當初在幼稚園裡撞到熊芭的那個小男孩。從那之後他們的友誼持續了下去,直樹也因此認識了他的妹妹。

  真正令人頭疼的反而是裕樹,這小子吊兒郎當的就是不願意找女朋友。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有那麼一個人,他(她)會讓你放棄自己的原則,忘記自己曾經對戀愛多麼的不屑,像個傻小子傻姑娘似的傻傻的一頭栽進去。後來,裕樹當然也遇到了那個人。

  直到離開這個世界,夫妻倆都一直生活在平靜幸福的日子裡,兩個懂事孝順的兒子,兩個各有特色的兒媳婦,還有幾個活潑可愛的孫子孫女,當所有人聚集在家裡的時候,生生能把房頂震飛了。但也是這樣的吵鬧,更讓人覺得房子裡很滿,一點兒也不孤獨。

  這就是家人啊。

TOP

第101章 skipbeat一

  熊芭掰著指頭坐在沙發上數數。他們夫妻倆穿越了無數輪回,幾乎什麼職業都體驗過一輪了,這還是第一次——

  成為一個明星。

  不,或許說模特更加準確一點。

  憐花有一個千面公子的外號,那會兒她幾乎是和憐花共同學習、共同學會易容和偽裝別人的,這麼幾次輪回中她也對偽裝別人有了很多的經驗。剛剛到這個世界,她知道自己成了一個模特,馬上就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沒日沒夜地看原主以往走台走秀的視頻,把她的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個轉身每一個抬腳每一個邁步都強記了下來。

  這效果也是非常好的,等那一個星期過後,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她同原主朱莉安娜的不同,馬雄同樣也是如此。或許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的演技可以媲美他們夫妻倆了,他們就是天生的演員,無論是閱歷還是演繹的方式,都不比原主差,在某種程度來說,他們的演技更加真實。

  朱莉安娜和庫有一個兒子,一個漂亮的混血兒,他的名字叫做久遠。他是一個很調皮的男孩,很好的繼承了父母的天賦,古靈精怪卻對演技上的事非常有靈性。當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詢問馬雄為什麼很久都沒有教他日語的時候,馬雄差點兒冷汗都掉下來。

  他哪兒知道原來自己是日本人!他哪兒知道原來原主正在教兒子日語!

  「你學得太差了,爸爸最近正在想辦法讓你聰明起來。」看兒子的樣子就知道原主以前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或許有時會因為工作而把兒子放在一邊,但他對兒子也是非常上心的。還好他的這番話同原主喜歡逗弄兒子的惡劣心思差不多,這才沒有讓久遠察覺出不對。

  老實說,看到久遠總是會讓馬雄想起阿祖。當初他也是這樣喜歡逗弄阿祖,工作忙起來甚至會忽視這個孩子,可是他還是很好很優秀的長大了,這讓他非常驕傲。久遠這孩子也會和阿祖一樣吧?一樣長成令他們驕傲的優秀的孩子。

  馬雄也開始教久遠日語,他的母語並不是日語,所以他比原主更瞭解如何教母語是英語的久遠如何學習日語,很快久遠就有了很大的進步,當然每次他出錯的時候馬雄也會盡情的笑話他。而久遠也接受了之前爸爸有些不對勁的理由,因為他的確發現如今學日語比以前簡單多了。

  當明星、當演員和從前那些普通的職業有著本質的不同。夫妻倆出入的時候時刻擔心著會不會被記者偷拍,擔心著會不會被人發現和之前的不同,要知道生活在公眾的目光下,每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令他們感到有些稍稍放鬆,心底卻又有些擔憂的,是馬雄最近的行程是要到日本進行新片的宣傳。而私下的記事本裡,這一家三口那幾天的時間都空了出來,顯然是要帶久遠一起到日本玩的。

  日本——

  是庫•希斯利,也就是保津周平的家鄉,他是從日本出道,在日本成名的,知道他認識他的人不計其數。馬雄將迎來一個巨大無比的挑戰,如何在這麼多喜歡原主的人面前偽裝好、如何不被拆穿成了他現在最大的難題。他為此做了不少準備,看了所有保津周平的作品,包括出席活動或者是綜藝節目,他甚至可以保證所有關於保津周平的問題他都可以回答得出來。

  當他們到達日本這片土地上時,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準備是多麼的正確。墨鏡擋去了閃光燈、擋去了探究的眼神,但擋不了記者們的發問。馬雄答上所有問題之後,現場有一刻的寂靜。

  他頓時感覺不對,努力克制著想要拉起熊芭和久遠就逃跑的衝動,仔細回想自己到底是哪裡漏了陷。還沒等他想到什麼,他就聽到那些記者的竊竊私語,「沒想到保津君成為了國際巨星之後,依然是如此平易近人呢,不愧是保津周平。」

  他仔細聽了聽,幾乎都是這樣的談論,這才讓馬雄松了一口氣。

  到了京都的下榻酒店,夫妻倆就放兒子出去玩,兩人則開始核對他們往後的行程。朱莉安娜以前一直是純模特,除了走秀的行程以外什麼都不接的,可是她幾個月之後居然有一個電影的行程,熊芭查了查,好在那部需要她參演的電影裡她只是一個配角。

  巧合的是,馬雄恰好是這部電影的主角。或許是博一個夫妻檔的噱頭吧?要知道亞洲人在美國可不好混出頭,保津周平並不是打著武打戲的名頭,就更難讓人記住他平淡的黃種人形象了。他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同他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

  他們找到劇本一起互相對臺詞,一晃就過了一個中午。久遠似乎在外面找到了一個玩伴,每天都很有精神的樣子,夫妻倆也不去管他,只要他玩得開心就好。後來他們轉戰別的城市宣傳,久遠卻不願意離開,馬雄也沒有強迫他,只是要求他照顧好自己。

  在日本差不多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才飛回了美國。期間久遠把原主給他的一塊寶石送了人,他悄悄地跟熊芭說實話的時候還以為她會生氣,沒想到她只是打趣地問了他一句:「難道是送給了小女朋友?」看他變臉似乎是熊芭最大的樂趣了。

  回到美國之後,電影就開始籌拍了。夫妻倆在劇組呆了一個星期之後,馬上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歡,甚至久遠也受到了大家的歡迎,因為小童星的缺席,他居然在劇組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角色。這是一部細膩的親子片,熊芭扮演的是男主角的初戀情人的角色,戲份不多卻意外的討喜。而久遠得到的角色,則正是男主角的初戀情人拼死生下的那個孩子。

  這部電影成本不高,本來就是奔著得獎去的。劇情也是淡淡的小清新,讓人會心一笑的是父親同第一次見面的兒子之間的相處。很多年前兩個年輕男女相戀了,男孩因為搬家而有一段時間同女孩失去了聯絡,再次回去找她的時候她卻已經不見了。十年後卻突然有一個自稱他兒子的男孩上了門,做了親子鑒定之後他才知道這男孩真的是他的兒子,是當初的女孩的孩子。

  原來當年女孩因為找不到男孩,又懷了孩子而惶惶不安,但她最終還是選擇生下這個孩子。即使她在生孩子的過程中很辛苦,最後甚至丟了性命,她還是沒有後悔過。他們的兒子被一位好心的夫人養大,可是夫人有一次在上街的時候出了車禍再也沒有醒來。兒子只好踏上了尋找父親的道路,並最終同他生活了在一起。

  劇情很簡單,甚至也可以說很狗血,但因為一家三口精湛的演技,讓其中的三個人物都活了起來,就連導演和編劇也沒有想像到他們能夠表現得這麼好。這部電影最後送去參賽得了不少的獎,在電影院上映之後也出乎意料的收穫了不少票房。

  這其中少不了一家三口的功勞。熊芭的演技第一次進入了導演們的視線,他們從沒有想過頂尖模特出身的朱莉安娜居然還有演戲的天賦,不少導演開始對她有了一些關注。而馬雄也憑藉著這部電影得到了不少的好評,稱他的演技又上了一層樓。

  夫妻倆都因為這部電影得到了不少的曝光,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久遠竟然憑藉著這部電影紅了起來。他混血兒的外形比保津周平更要受到歡迎,加上他身上有一種靈性和活力,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粉絲。但在馬雄收到了不少給久遠的片約邀請的時候,馬雄的態度卻意外強硬的把這些片約統統推拒了。

  這也是馬雄同保津周平之間最大的不同。保津周平對孩子是完全放養型的,而馬雄則是放養之中也絕對掌控型的。他拒絕了片約之後,還跟兒子談了一番話,有關於他到底為什麼替久遠推了那些片約。

  他給出的理由是,第一他不希望久遠的生活中只有拍戲,即使這是他自己希望的;第二要保持寧缺毋濫的原則,有一些電影拍了之後反而會讓他的人氣暴跌;第三則是久遠並沒有同他的演技相同等的心性。

  馬雄的眼光很犀利,他清楚久遠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長大,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如果一直讓他這麼成功下去,或許他會突然變得叛逆起來也不一定。演藝界是一個非常混亂的地方,更何況是在美國,在久遠有毅力拒絕誘惑拒絕不公平拒絕一切黑暗之前,他是不會同意他隨便接一些片約的。

  久遠雖然對此感到不忿,但是長久以來對父親的信任也讓他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當然等他長大以後,他非常感謝父親的這個決定,因為他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知道什麼才是對自己好的,有些事情他小時候根本就無法承受。

  電影的熱度漸漸散去,馬雄的經紀人又給他接了另一部戲,是一部美劇的客串角色。這部美劇在當時的美國算是非常有人氣的,出演這部美劇將會讓馬雄的名氣上到另一個層次之上。而為了這部電視劇,他有一段時間沒有關注到久遠的情緒,而熊芭也飛到了法國走秀,久遠在這段時間裡根本沒有夫妻倆的照看。

  等馬雄發現久遠的情況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夫妻倆沒有看過這部作品,以至於他們根本不知道久遠將會經歷什麼,最終蛻變成為那個敦賀蓮。


第102章 skipbeat二

  久遠遭遇到了不少同學的嘲笑,因為他在那部電影之後再也沒有出演過什麼,他們都認為他只是沾了自己父親的光。他自己明白並不是這樣的,可是同時他也很相信馬雄,並沒有對馬雄的做法提出質疑。

  可是別人的嘲笑和質疑還是讓他感到了情緒的壓抑。或許每一個表現欲強烈的人,都特別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演員就是這類表現欲很強烈的人。黑暗的情緒堆積太多,造成了他叛逆的想要同那些在社會上混的人在一起,他想去飆車,他想去嘗試以前他都不敢嘗試的東西。

  事後,夫妻倆很慶倖久遠還有一個像裡克這樣的朋友。裡克阻止了他,而且一直到馬雄到來之前他都沒有讓久遠離開他的視線。甚至於要不是馬雄及時趕到拉住了裡克,他說不定就要被車撞了。裡克差點兒被車撞的那一幕,同樣也被轉過身來的久遠看見了,那種差點失去裡克的震驚讓他久久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呆呆的站在那裡。

  馬雄本來想打他,這是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想要打孩子,可是看到他的樣子馬雄卻下不去手了。「你自己謝謝裡克吧,是他拯救了你即將墮落的靈魂。」馬雄站在一旁插起手,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後怕。他不能想像他的兒子墮落成一個街頭的小混混他會怎麼樣,他也不能想像熊芭會變成什麼樣。

  馬雄後怕的看了看他視線的左下方,那裡什麼都沒有。可是在這之前,他在拍戲的時候,那裡有一個巨大的紅色驚嘆號,視線移到那裡之後,出現了一個緊急任務。系統已經多少個世界沒有出現過了?它的改變幾乎讓夫妻倆忘記了它,可是現在它再次出現了。

  他已經放棄了對系統的探究,沒有意義。他們活了這麼多年,都是系統給他們的,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他們都應該感謝系統。不管以後有著什麼樣的代價,他們都無所畏懼。

  「爸爸,」久遠的到來打斷了馬雄的思路,他低垂著頭站在馬雄面前,和以往每一次做了錯事之後一樣,「爸爸對不起,你今天要拍戲吧?都是因為我亂來才害你從劇組跑出來,耽誤了你的拍攝。」

  啪——

  馬雄拱起右手的食指,結結實實的敲了敲他的腦門,疼得久遠捂住了頭。「你在說什麼呢,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爸爸,我不管你誰管你?更何況這段時間要不是我這麼忙忽略了你,你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馬雄有些自責地抱住了久遠,「我們回家吧,明天你跟我一起進劇組。」

  久遠剛要說什麼,馬雄就用力地錘了錘他的背,錘得他咳了起來。「小子,你老爸我要親自盯著你,不然你再惹出什麼麻煩來,你媽媽該要傷心了。」用熊芭做藉口,久遠終於乖乖的點頭了。

  之前馬雄就考慮好了,久遠對演戲很感興趣,雖然他現在的這部美劇不差人手,但是裡面的演員演技都很高超,如果能讓久遠近距離接觸,多多少少會學習到一些東西。子承父業這話說得雖好,但子承父業往往也會讓兒子承受加倍的壓力,這壓力不止來源於外人的話語,更是來源於他自己。

  業界有不少的明星夫妻,他們的孩子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再次走上這條演繹道路的,即使這條路有了父母的鋪路和人脈,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比較,父親同兒子的比較,母親同女兒的比較。有的孩子因為承受不住壓力,最終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累得父母也要站出來道歉,可是有的孩子卻秉性單純,除了自己喜歡演戲之外什麼都不去計較,不同自己的父母比較,也不在意別人拿自己同父母比較。

  馬雄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帶著久遠進了劇組。雖然經紀人對此有些憂心,而馬雄剛同導演交涉的時候導演也確實不太同意,但在馬雄的反復懇求下導演還是同意了。他們商定的前提是不能洩露劇組任何的消息,也不能借著劇組的名頭在外亂說話。

  這一點馬雄可以承諾可以保證,久遠也一定會做到的。這段時間讓他去學校他也學不了多少東西,同學的排擠讓他對學校非常反感,馬雄索性就給他辦理了休學的手續,準備把兒子一直帶在身邊磨練他的心性。

  他現在的這部美劇是一部破案的推理劇,因為情節步步緊扣而深受觀眾們的歡迎,他是中途加入其中的,自然不會是什麼主角,只是其中一個案件的殺手。這種具有黑暗氣息的角色是非常適合馬雄的,比拍那種愛情片什麼的都要好得多。

  馬雄這人從小到大眼裡就只有熊芭一個,讓他拍愛情片他不一定能對著別人表露那種愛的眼神,但要讓他展露出他黑暗的一面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其實有時候他也常常會想,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熊芭陪伴在他的身邊,他後來會變成什麼樣,他想過很多種答案,像是黑社會混混、走私販毒的,說不定反社會反人類也是有可能的。

  說熊芭是他的救贖絲毫不為過。

  在戲中,他是一個從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從小就表現得像所有的優等生一樣,所有人都喜歡他,很多人追隨他,可是暗地裡他卻有著反社會的想法。他殺人,是一種藝術,他不喜歡血不喜歡屍體卻喜歡死亡。所有追隨他的人,都幾乎把他當成了無上的神。

  員警費了很多功夫也不過只能查到一些替死鬼的身上,這些人也願意認罪,可是只有主角們知道,真正的罪犯並不是這些人。他玩膩了這些遊戲,自己到警局投案自首,他的追隨者們來劫獄,他不願意離開,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生出一點兒興趣的了,可是我卻不想親手了結自己的生命。沒有對手的生活多麼無趣,他們抓不到我,那我就自己走進去。」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瘋子,卻是一個讓人驚豔的瘋子。

  而在現實中,馬雄剛剛看完劇本就知道,除了他沒有人能夠把這個角色演得更加鮮活了。因為這幾乎就是他自己,只除了他並不需要一個對手,他唯一想要的只有熊芭。熊芭喜歡什麼樣的世界,他就親手為她打造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可是在拍攝的時候,馬雄卻和導演有了一些分歧。導演希望看見更加激烈的東西,可是馬雄的演繹卻是自始至終都非常平靜的,他們沒有爭吵,馬雄就這麼平靜地看著導演,卻讓對方從骨子裡感覺到了毛骨悚然。最終,是導演妥協了。

  因為——「好像不妥協就要被殺掉的感覺。」

  久遠被這些老戲骨們、被馬雄的演技所震撼了,他一直知道自己有著什麼樣的天賦,但僅憑著他的天賦是完全不足以讓他表現出這樣的演技來的。馬雄那種平靜下的歇斯底里,就連他看到了都覺得可怕,覺得自己的父親的確是一個變態殺手集團的老大,可是在鏡頭以外他又變回了自己父親的模樣。

  這種改變讓久遠覺得熱血沸騰。他是他的兒子,他也繼承了他這樣的天賦,賦予一個角色魅力和生命,是每一個演員都希望做到的事。即使並不是真正的演員的久遠也是如此,他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渴望著演戲,渴望著創造一個角色,渴望著讓鏡頭記錄下他的每一個作品。

  總會有機會的,久遠安慰著自己,平復著他的心情,總會有機會的。

  導演也注意到了久遠,他一開始邀請馬雄來拍攝這部片子只是因為他們父子如今正在風頭上。但他也知道久遠的演技走的是野路子,既沒有正統的學習也沒有閱歷的支撐,頂多比常人多了積分靈性,更何況馬雄的年紀同這個角色也對得上,父子倆之間他自然懂得取捨。

  他沒有想到馬雄表現出來的會和他想像中的差那麼多。都說導演都是絕對的掌控者,因為他們掌控著鏡頭也就等同於掌控著一個世界,可是在馬雄的演繹之下他居然會放棄了自己本來的想法,這也就說明瞭馬雄演繹的多麼出彩多麼有魅力。

  父親是如此,兒子也很不錯。久遠一直筆直的坐在旁邊的時候一直看著演員們對戲,神情是如此專注和認真,甚至讓每一個走到他身邊的人都下意識的放輕了步伐。久遠眼中盛放的光芒,是屬於一個演員的,導演看得出來。

  到了這時候,他反倒想讓久遠加入這部劇裡了,他非常期待他們父子之間合作會是什麼樣的情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剛剛結束了一個鏡頭的拍攝,他就宣佈休息找來了馬雄商討這件事,可是馬雄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不行。」馬雄的態度異常堅決,「導演你可以讓久遠演別的角色,我這個角色的年少時期他演不出那種感覺,前後差別太大的話會導致不可預估的後果。我不希望我的兒子還沒有真正踏入這個世界,就因為這個被人們徹底的否認。」

  導演有些惱怒,他也是好心,而且他看過之前他們父子之間合作的電影,久遠的演技也算可以,他不由得就同馬雄辯了起來。這兩人之前完完全全是陌生人,可是從馬雄進入劇組之後,常常挑戰導演的極限,兩人就這麼吵著吵著吵出了感情來,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就是這麼奇妙。

  最後,導演怎麼也不願意妥協,妥協的只好是馬雄了,他退步道:「可以讓久遠試鏡一次,你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的了。我個人並不建議他出演這部劇,父子檔這個噱頭用多了對他不太好。」

  「好,就讓這孩子試試看!」當然導演也承認,他剛剛也只是一時之間突發奇想,到了現在已經有了一點後悔的跡象,因為他並不那麼瞭解久遠。


第103章 skipbeat三

  試鏡的結果讓馬雄很是驚訝。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久遠竟然真的表現出了那麼一點黑暗的氣息,要知道他從小生活幸福,幾乎是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在學校話劇出演的也多半是王子之類的角色。他能演出那麼一點兒殺人狂的氣質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雖然如此,導演在經過了仔細的考慮之後不但沒有讓久遠出演馬雄這個角色的少年時代,相反的,他居然根本沒有讓久遠加入這部劇。「庫說得對,父子檔並不應該成為你身上的一道招牌一個枷鎖,拋開這些你能收穫更多的歷練和欣賞。」

  導演的話讓久遠失落的同時也並沒有太多的遺憾,他知道雖然他能夠表現出一些黑暗的東西,但那也只是因為前段時間的陰鬱情緒被他拿出來演繹了一番,真正比較的話,他的表現根本是比不得馬雄的。

  可是他沒想到,導演在拒絕了他的出演之後會提出另一個建議。

  「久遠,你願意加入我最新籌備的劇組嗎?那是一部剛剛籌備的電視劇,演員們都沒什麼名氣,但其中有一個角色非常適合你。」馬雄出演的這部美劇已經連載了很久了,這一季也即將進入尾聲,導演的重心其實更多的放到了籌備的新劇上。

  馬雄的表現讓他很驚豔,但是因為新劇並不需要馬雄這個年齡段的演員,所以他有些遺憾的同時也並沒有向他發出邀請。可是現在這裡有了久遠,同樣有著演戲天賦,欠缺的只是閱歷和經驗的久遠。導演幾乎是亟不可待的向他發出了邀請,要知道一個有演技有相貌的少年並不是那麼好找的。

  久遠向馬雄投注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導演敏銳的察覺到了,並且非常不滿地叫了起來,「嘿,庫!你對你兒子管得也太嚴厲了吧!就連他接拍什麼戲都要管嗎?這可是個好機會,」他囁嚅,「我的新戲可沒有邀請你,這不算是什麼父子檔,而且久遠的演技完全可以支持這個角色。」

  馬雄無奈,他還沒說什麼呢,導演就說了這麼多,他只有苦笑著沖兒子點了點頭。導演和久遠一齊歡呼了起來,就像被壓迫了許久的人民奮起了。「喂,我有這麼誇張嗎?難道在你們眼裡我就是一個一點兒也不開明的爸爸?」

  久遠連忙搖頭,導演也跟著搖頭,兩人齊刷刷的動作倒像是落實了馬雄的話。「算了不跟你們見識,就像多了一個兒子似的,」他無奈地說著,繼而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導演也不再作頑童狀,變得像一個科學怪人似的眼睛發光,「雖然目前正在保密中,不過說給你聽也沒有關係。這個角色是男主角,故事是一個發生在校園的故事,男主角有著特殊的能力,相應的他也需要以他的特殊能力為大眾服務。但是漸漸的,他發現這個校園裡並不止自己一個人擁有著特殊的能力,這個校園的地下有著一個特殊能力者的課堂!」

  聽這劇情,應該是一部類似超級英雄的電視劇,馬雄想了想,以久遠的演技駕馭這種角色應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他還是提了一句:「不能有感情戲,因為我兒子還沒有談過戀愛呢。」導演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久遠則臉紅著抗議父親揭他的老底,馬雄沒有理會他們,轉身往化妝間走去,他得補補妝,休息了這麼久也差不多該繼續拍攝了。

  結束了整天的拍攝之後,馬雄帶著久遠同導演和他的新劇組簽訂了一份詳細的合同。在新劇的劇本中塑造的男主角形象是黑髮黑眸,所以回去的時候,馬雄又順路帶久遠去做了一個造型。久遠不願意染髮,就買了一頂逼真的黑色假髮,造型師承諾絕對不會隨便掉下來或者被風刮跑之後,父子倆才滿意的回了家。

  接下來的日子裡,不僅馬雄忙了起來,就連久遠也是一樣。他們除了在熊芭回來的時候抽空到機場接她回家之外,幾乎都不怎麼著家了,他們的時間完全錯開了,馬雄回家的時候久遠一定不在就,久遠起床的時候馬雄都出了門。

  當然結果是非常討喜的,馬雄出演的那一集播出後,收視率非常驚人,觀眾們紛紛記住了這個極有魅力的反派。因為久遠的新劇還沒有開播,漸漸地,他們父子檔的名頭沒有再被提起,反而馬雄的名氣越來越大了,片酬也相應的提升了不少。

  「拍戲還挺有意思的,如果你不喜歡走秀的話,其實來做演員也不錯。」熊芭作為一個頂尖模特,每天都在國際間飛來飛去,整天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走秀,她跟馬雄抱怨了很多次了。從本質上來說,她也是有些離不開馬雄的。

  她認真地考慮了一番,覺得如果有機會的話,嘗試一下也不錯。他們的生命太漫長了,如果不找些什麼別的樂子,很快就會覺得無聊的。「快點快點!開始了。」他們夫妻倆今天坐在客廳裡閒聊,就是為了等久遠第一部主演的電視劇的開播。

  而男主角此時因為羞澀而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裡,心中對自己的表現頗有些忐忑不安。裡克也打了電話來表示會同他的女朋友一起觀看這部電視劇,這樣一來加上夫妻倆的表現,居然讓他緊張得不敢出門了。

  電視劇開始播放了,夫妻倆停止了交談,久遠聽到外面沒有聲音了,好奇地探頭出來看。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雖然有些羞澀,但他還是下樓來到了客廳裡。熊芭伸手拉住了他,讓他坐在了她和馬雄的中間。電視裡的畫面沒有因為觀眾而停止,那個有著久遠的臉的男孩在說著話。

  少年凱爾不僅是名字同超人一樣,而且他同樣是一個有著特殊能力的傢夥。在之前的學校裡,他用他的能力幫助了不少人,雖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卻是結結實實的感受到了幫助他人的快樂。

  他從從前的學校畢業,升學到了凱姆學園,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在校園內行走的時候,凱爾常常下意識的使用自己的能力來幫助別人,可是他卻發現他的能力不能用了!這個發現讓他很惶恐,但當他跨出校園的大門,超能力和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放下心來的同時,他對學校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為什麼他在學校裡無法使用他的超能力呢?

  第一集就這麼結束了,看完之後熊芭覺得有些意猶未盡。說實話這部電視劇的劇情並不是那麼引人入勝,也不像是馬雄參演的那部破案的電視劇那樣讓人覺得環環相扣,但輕鬆的劇情同有趣的超能力,再加上一點點神秘的因素,讓這部電視劇添色了不少。

  一週一集,這星期的已經播放完畢,久遠忐忑地等待著父母的反應,可是他們卻久久沒有說話,他等得有些焦急,到後來甚至有些沮喪了。得不到最親近的人的肯定,這比什麼都要讓久遠來的難過。

  熊芭悄悄地觀察著久遠的神情,在發現他徹底沮喪下來之後,馬上笑著抱住了他,「兒子你真是太棒了,我為你感到驕傲。你知道嗎?你演得實在是太棒了,如果我不是你的媽媽,一定會認不出你來的。」這是實話,久遠在這部電視劇裡形象的變化雖然不大,只是戴了假髮和黑色美瞳,但氣質的變化讓人無法認出他就是眼前金髮的活潑小王子。

  她的話讓久遠重新變得開心起來,他高興地回房間打電話給裡克分享他這一刻的心情,這可真是太美好了。

  久遠的這部劇讓他在演藝界打響了第一炮,熱搜的排行榜上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從前看不起他的人也只能閉嘴了。他的演技眾人都有所目睹,再也沒有人會說他是借他爸爸上位的了。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一晃就是幾年的時間,久遠最後還是回到學校去上課了,不過夫妻倆給他轉了一個學校,新學校是藝人學校,保密性非常好,而且同學們也都不是什麼多嘴的人,這讓他覺得很舒服。以他為主角的那部電視劇火了起來,任誰都沒有認出他就是當初父子檔的兩人中的兒子。不少人都成了他的粉絲,他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可是他還是一如從前一般熱愛這份事業,為此他也投入了不少的精力。

  與之同樣的還有馬雄。他這幾年很是接了幾個非常不錯的劇本,美劇只是偶爾客串,更多的還是電影。他有幾部作品叫好又叫座,甚至得了幾個獎,到了如今他雖不說是巨星,但至少也是一線演員了。

  以前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在久遠的最新電影票房慘澹的情況下,不知怎麼突然有記者把他們父子倆的關係挖了出來,甚至還挖出了他們從前一家三口齊上陣的那部電影。乘著這東風,那部電影又火了一次,但久遠的新電影還是沒有起色。

  馬雄知道,久遠現在陷入了瓶頸,他沒有戀愛過,對感情戲的演繹很是乾巴巴的,也難怪這一次票房大幅度跌落。

  以前他們父子倆的關係很少會被媒體提及,但也有媒體一直抓著這件事不放,給久遠帶來了很大的困擾。這次發生這樣的事件之後,遠在日本LME事務所的社長羅利寶田打電話來請久遠回國出道,馬雄考慮了很久,同熊芭商量之後決定同意羅利寶田的這個建議。

  一來是為了避開媒體,二來亞洲市場的消費很高,如果久遠回去鍍上一層金,那麼未來他在國外拍攝的電影回國放映也會得到不錯的票房。雖然很遺憾他們這一次不是中國人不能為國爭光,但至少他們都是亞洲人、黃種人,馬雄不希望兒子是一個忘本的人。

  很快,久遠回國,迅速以敦賀蓮的藝名出道。


第104章 skipbeat四

  敦賀蓮這個名字很快就在日本的演藝界紅了起來,原因無他,他的外形俊美加上待人溫和的態度,西式的紳士風度、無與倫比的修長身材以及精湛的演技,讓他得到了觀眾和粉絲們的喜愛,一時之間日本演藝界不少明星都得為他讓路。

  久遠在父母身邊的時候雖然是個陽光淘氣的傢夥,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端起架子很會裝模作樣的。沒多長時間粉絲們就紛紛開始稱他為「蓮大神」,其實他的心裡也是很高興的,但從沒有在臉上表露出過一絲半點兒。

  他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超越他的父親成為站在演藝界頂端。從前離馬雄太近,反而讓他沒有那個自信,現在到了日本,庫•希斯利發起的地方,他就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要演父親演過的戲,他要超過父親每一個角色得到的評價,他要在父親出名的地方更加出名。

  他隱藏了他和保津周平也就是庫•希斯利,也就是如今的馬雄之間的父子關係,他拒絕回到美國甚至為此推了幾個很棒的劇本,他一個人留在日本打拼、磨練自己的演技,他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直到站立在了日本演藝界的頂端。

  他遇到了那個女孩,不,應該說他再次遇到了那個女孩,傻傻的、天真的卻又如此的堅強而有毅力。最上京子,他不止一次曾經想念過的名字,雖然長大之後就很少再去想了,可是重新喚起的記憶讓他回想到了很多事。

  不不不,現在並不是停下腳步的時候,他還有更多事要做,他要出演月朦朧的嘉月,他要超越保津周平在日本的時候的巔峰演技。這樣,他才能昂首挺胸的回到美國,告訴父親自己的成長。

  可是久遠沒有想到的是,他身邊是有著馬雄的間諜的,羅利寶田社長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和他有一通電話。在得知兒子居然成功地飾演了嘉月之後,馬雄知道他們應該去日本看看了。那個感情戲苦手的兒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居然開了竅,如果能見一見那個女孩就好了。

  夫妻倆接著宣傳新片的藉口跑到了日本。寶田社長很有意思,他不僅沒有安排久遠來見他們,反而還安排了最上京子來照顧他們。馬雄很少逗弄小女孩,但是因為寶田社長的安排熊芭難得起了一些逗趣的心思,他自然也會乖乖配合了。

  讓京子在他們在日本的這段時間裡扮演久遠,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提議,不僅可以讓他們幫寶田社長看看這個女孩的潛力,更是可以回顧一下同兒子的相處時光。出乎意料,但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的,京子就是久遠喜歡的那個女孩。

  在結束了扮演時光,京子離開後,久遠親自到熊芭面前坦白之後,熊芭差點兒就興奮地沖到京子身邊去再觀察她一次了。不過她還是被久遠攔住了,「媽媽,還記得小時候在京都的……」他欲言又止,因為他並不確定熊芭會和他一樣對那個女孩那麼記憶深刻。

  可是熊芭馬上就給出了回應,「啊,原來你們這麼早就交換了定情信物啊!」她圍著久遠轉了幾圈,上下打量著這個給了她新的發現的兒子,「看不出來,兒子你居然這麼老謀深算,居然這麼狡猾在小女孩情竇初開的時候就把人家定下了。」

  她回頭白了馬雄一眼,裝作惡狠狠地說:「一定是繼承了你爸爸!」久遠不知道該給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好,在家人面前他無法演戲,他當初的確沒有抱著這樣的想法,可是現在他卻不能否認自己對京子抱有這樣的綺思。

  熊芭沒有讓他多糾結,隨意的拍了拍手好像解決了什麼大事似的,「既然兒子你自己可以搞定,那還有我們什麼事。老公我們回家去吧,我記得你下星期有個宣傳會要出席是嗎?需要一個美麗的女伴,比如我嗎?」

  夫妻倆相攜而去,同來的時候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久遠知道,父母是在表示全力支持他的意思,心裡感動的同時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把京子娶回家。

  這頭久遠在努力著,不僅是在事業更是在愛情方面,那頭夫妻倆在美國也繼續打拼著事業。這些年來,馬雄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優勢,每次拍戲賺的錢都用來投資,至今已經累積了讓人無法想像的財產。他把這些錢第一次投入了娛樂產業,集資籌備拍攝一部由他和熊芭主演的電影。

  真正做起來才知道,原來幕後的導演編劇做到的事情都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的。熊芭可以寫一部小說,可是卻無法編寫出一個令她自己滿意的劇本,最後他們還是採用了別的編劇的劇本。劇情很簡單,是屬於兩個人的簡單的愛情故事,但在其中又夾雜了一些驚險刺激的因素,這就是這部電影最大的看點所在。

  劇本中的一對夫妻倆生活在一起二十年,他們對彼此的感情更像是水,看似平靜卻不能缺少。他們養育了一雙兒女,女兒調皮機靈可愛,兒子強壯高大能幹,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都是完美的一家。

  但是他們都對彼此隱藏著秘密。

  男人是一個特工,女人同樣如此。他們隸屬於不同的組織,又有著不同的領導,任務基本上是岔開的,所以雖然妻子(丈夫)常常出差,可是他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彼此。他們的結合是源於一場相親,閃婚讓他們對彼此缺乏認識,可是相互之間的一對眼卻讓他們相愛,這世上再沒有一對夫妻像他們這樣了。

  一次反恐任務,雙方最骨幹的精英都折損了不少,而且他們還被恐怖組織察覺了行蹤反而被追擊。兩邊組織的領導臨時決定要聯合在一起,所以他們相遇了。還能有什麼比在這種場合下看到自己的愛人更令人驚訝的嗎?

  如果他們在這裡死了,那他們的孩子就真的沒有人照顧了。夫妻倆對視一眼,下了決定,他們真正信任的人只有彼此。為什麼他們的行蹤會被恐怖組織的人發現?當然是因為有了內鬼,他們清楚明白這一點,聰明人也都能想到,但卻不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

  劇本到此為止,接下來的劇情到底是喜劇還是悲劇,編劇還沒有決定,但這有很大一部分得取決於夫妻倆的演技。所以他們打算邊拍邊改劇情,反正不缺錢就是圖個樂子。

  經過這麼多世界的錘煉,夫妻倆的身手都很不錯,雖然他們從沒有演過武打戲,但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只是有時候打起來會忘記鏡頭的存在,又或是有時候會下手太重,這種情況就得重頭來過。

  當初馬雄讓熊芭不喜歡走秀就拍戲之後,熊芭考慮了很久才認同了他的提議,那之後她也接拍過不少電視劇電影,因為精湛的演技成為模特轉演員之中成就最高的一位。時至今日,她無論是演技還是鏡頭感,或是別的什麼都絲毫不遜於其他專業演員,所以他們拍攝起來分外順暢。

  有了夫妻倆的演技和身手作為支撐,編劇改了一些劇情,讓組織設計他們成為任務失敗的替罪羊,所有人都在追擊他們倆。夫妻倆逃回了家,帶走了孩子,一家四口走上了逃亡之路。兩個孩子在這過程中被他們訓練了很多東西,有幾次因為孩子的偽裝,他們更輕易的逃出了組織的圍剿。

  劇情就終止在這裡,到底之後他們是繼續逃亡,還是遇到什麼事,還是被抓住了都沒有講清楚。根據編劇的意思,這部劇可以接著寫下去,比如他們在逃亡過程中無意間做了什麼幫助了什麼人,然後又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所以停在這裡算是對第一段故事的一個結尾。

  拍攝過程中倒也發生了不少趣事,比如夫妻倆有一些親熱的鏡頭,他們表演開始之前總是容易笑場,而開始之後又很容易因為太投入而忘我,最後尺度差點兒變大,劇組整天到晚都是在歡笑中度過的。導演把這些都記錄了下來,最終做成彩蛋發放。

  宣傳會也沒有做得過於出彩,這些年夫妻倆各自發展有了不少粉絲,加上他們倆平日的一些互動一些街拍,迷他們的人還真不少。即使沒有怎麼宣傳,他們的票房也不會太少。

  果然,電影剛上映,不少影迷粉絲就紛紛捧場,更是因為最後那些有趣的彩蛋引得一些本來就喜歡他們夫妻倆的粉絲看了又看。電影本身並不算差,加上演員的人氣高,最後他們不僅回了本,更是賺了不少。

  美國這邊一切順利,日本的久遠拍攝的《DARK MOON》嘉月的角色也廣受好評,稱他是超越保津周平的優秀演員,他和京子之間更是有著不錯的進展。而這時,日本的媒體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發現了「敦賀蓮」的身份,不僅從美國這邊多部電視劇電影中找到了他出演的片段,更是把他們一家子當初合作的電影找了出來,還把久遠為什麼到日本的原因刨了出來。

  一切直指久遠回日本變身敦賀蓮,是為了躲避美國的質疑。


第105章 skipbeat五

  這種惡意的猜測和揣摩是演藝界最大的爆點,媒體和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對於粉絲們來說,還有比自己是偶像的備胎更令人難過的事情嗎?在這種情況下,站在久遠這邊、願意一直相信他支持他的,除了一批鐵杆粉絲以外,就只剩下親近的人們和京子了。

  在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熊芭就想要讓馬雄去幫久遠,在她的印象裡,久遠一直是小時候那個樣子,單純又活潑聰明,這種事情的發生,他一定會很難過。可是馬雄卻同她想的不同,「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久遠看清楚自己身邊的人,不是說患難見真情嗎?」

  馬雄並不像母子倆這樣單純,演藝界這麼複雜的地方,誰又能保證出現在久遠這個大明星身邊的女孩不是想靠他上位呢?如果是他自己的想法太陰暗,京子真的是一個好姑娘,借著這件事他們之間可能會有很大的突破。

  熊芭雖然不贊同他的說法,但是也沒有立刻反對。「更何況,這是一個磨礪久遠心性的好機會,如果他挺過這一次,他的內心將更加強大。粉絲們把他寵得都快忘形了,他不記得自己當初拍戲是為了什麼,總是在銀幕上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這是為了讓人們喜歡他?粉絲再多的喜歡也不敵一個謠言,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他看待事物的時候總是用最壞的打算和最陰暗的想法,這樣一來如果結果是好的,那就是一個驚喜,如果結果並不那麼好,那也不會失望。顯然久遠沒有繼承到他這一點,他和熊芭一樣,都太過天真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已經開始準備了,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出面幫他擺平這件事。」馬雄說完這句結論,就拿起劇本來看,顯然不願意被熊芭三言兩語說得自己心軟。看他這架勢,熊芭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讓他改變主意了,她想了想,決定相信馬雄的判斷並且支持他。

  久遠在日本孤立無援,他倒是沒有想過向父母求援,他知道最近夫妻倆因為新電影的事情很忙,而且他也這麼大了,什麼事都靠父母豈不是連那個不破尚都不如?

  但老實說,他對於粉絲們的背叛是有些傷心的。他第一次拍攝電影之後開始有粉絲,對於大家的喜歡他很用心的記在了心裡,每一個粉絲寄來的禮物都妥善的保管好,把每一個他所知道的粉絲的名字都記得牢牢的,粉絲們不管為他做了什麼他看到了都會記住。

  可是如今,就是這些粉絲們,他們不再喜歡他了。

  好在還有社幸一、寶田社長祖孫二人、LME事務所上下人員和京子的相信、鼓勵和支持。每次想到京子對他說的那番話,他就忍不住想要露出那種和形象完全不符的傻傻笑容。「放心吧京子,我不會因為這麼點兒小事就倒下來的。」

  他打電話給他的經紀人社幸一,「幸一,明天或者後天準備一個記者招待會好嗎?我有話想說。」他剛說完這句話,還沒有得到回應,那頭的電話就掛斷了。他無語地望著手裡的手機,心裡知道社幸一大概是又沒有戴手套就接電話了。

  社幸一這個電器剋星的名頭看來得跟他一輩子了呀。

  過了一會兒,久遠的電話再次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沒有遲疑,接了起來。「莫西莫西?蓮?」是社幸一的聲音,「不好意思,剛剛我的手機又壞了,好不容易跟別人借到電話。我會去安排記者招待會的事情,還有別的需要準備的嗎?」

  「……就先這樣吧。」他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跟社幸一提要不要跟父母說一下的事。掛了電話之後,他的手指徘徊在手機上,心裡搖擺不定到底要不要打一個電話給夫妻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從美國家裡打來的。

  「你明天要開記者招待會?」久遠才接起電話來,馬雄就單刀直入,沒有給他說任何話的機會,接著又說:「記者會上我會接一段視頻,我已經發給羅利了,他會幫忙。」果然,寶田社長就是久遠身邊最大的間諜……

  第二天的記者招待會上,敦賀蓮很誠懇地解釋了他回日本出道的原因,不止是因為美國那邊出了問題,更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想在父親出道的地方超越父親。「從小到大我就是看著保津周平的電影長大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喜歡上了演戲。星二代總是很辛苦的,有著父母的光環在上頭,我們的付出和努力總是會被套上父母的關係。」

  「在美國太累了,我改頭換面回日本,就是為了輕鬆一點,並不像那些報導上說的是回來避風頭。」他臉上的笑容依舊,但人們都看得出這笑容和往日的有了些許的不同。「小的時候跟父母回過一次日本,那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從此日本女孩給我的印象就是堅強而溫柔的。在美國的拍攝了不少作品,成績也算是不錯,可是總是活在爸爸的陰影下。哈哈……」

  他大笑起來,但不知怎麼讓人聽了有些心酸,記者們統統沉默著,沒有任何人吭聲,全場寂靜只有久遠一個人的聲音。「寶田社長是爸爸的好友,在一個契機之下他邀請我回國發展,考慮到在美國總是套上庫•希斯利的兒子的名頭,我接受了這個邀請。」

  閃光燈一直在閃爍,久遠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變得溫和了一些,卻沒有注意到現場角落裡的那個女孩。「沒有想到我真的做到了,不管多麼辛苦,我堅持了下來,成為了站在演藝界頂端的人。而且我又遇到了小時候見過的那個女孩……」他微笑,任誰都看得出那是戀愛的笑容,台下一片譁然,閃光燈更加密集閃爍起來,有記者舉起了手似乎想要提問,但他並沒有點任何一個記者。

  「她現在還不知道我喜歡她,大家請暫時幫我保密可以嗎?」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如今他人氣大跌,真正的粉絲不會在乎他戀愛,反而會因為他的幸福而感到由衷的高興,正是宣佈戀情的好時機。

  還沒等他繼續說,現場突然暗了下來,引起了一片騷動後,久遠身後的幕布亮了起來,原來是要放投影。

  銀幕上出現了夫妻倆的面孔,他們都很親切很溫和的笑著,如今這兩人稱國際巨星絲毫不為過,對於日本的演藝界來說他們簡直就像是一個傳奇一樣。「大家好,我們是敦賀蓮的父母。」他們異口同聲,臉上的笑容的弧度都差不多一樣,除了典型的西方人和東方人的面孔,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同一個人一樣。

  熊芭率先開口,一出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日語,令眾人驚奇不已。「兒子長大了總是有些叛逆,蓮從小到大的目標就是他的父親,他回日本就像是一種儀式,從父親出道的地方開始,一步一步的超越他。我懂得蓮的那種心理,他是希望在外面的時候人人都說『那是敦賀蓮的父親』,而不是『那是庫•希斯利的兒子』,他希望庫能夠以他為榮。」

  她和馬雄對視了一眼,「他很棒,他真的是我們的驕傲。即使是發生這樣的事,他也從來不曾向我們求助。」說著她用責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鏡頭,就仿佛她能透過鏡頭看見蓮一樣,但這分明只是一段錄影。

  這就是演技的功力和鏡頭感了。

  「我們發出這段視頻,是為了向大家說明一件事,」這回換馬雄開口了,他臉上帶著同熊芭一樣的笑容,仔細觀察還會發現敦賀蓮臉上也總是帶著這樣的笑容,可是當他們站在一起,大家一定會看出是誰在模仿誰。「我從來不曾用自己的人脈或是什麼幫兒子獲得過什麼角色,也不曾幫他太多。他能夠有今天,全都是靠的他自己。」

  黑暗之中,誰也看不清久遠臉上的表情,可是在角落裡的京子卻能敏銳地感覺到他的開心,因為怨京幾乎都要化掉了。自從知道了敦賀蓮的真面目之後,她就想起了精靈王子的面容,不正是敦賀蓮金發藍眼時的模樣嗎?從那時起她的感情就變得很複雜很複雜,一面是「」一面是她所喜歡著的敦賀先生,這兩者之間的結合沒有讓她感到一絲的違和。

  知道敦賀蓮人氣大跌,知道他被媒體和記者攻擊,她第一時間就跑到他身邊表示自己的支持,但轉而又有些羞澀。在敦賀先生身邊的時候,怨京幾乎都不再出現了。這一次知道敦賀蓮將要召開記者招待會,她不知道怎麼就跑了過來,親耳聽到他說的那番話,她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忐忑。

  現在看著他的父母,看著她曾經照顧過的那對夫妻,她心裡更是亂成了一團麻,就連記者招待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都沒有發現。

  久遠早在結束了視頻放映之後發現了她,等記者們都走光了之後他才走到京子的面前。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的站著,他突然想起父母講完那段話之後,在美國曾經合作過的導演們、演員們對他的鼓勵和評價,甚至還有裡克給他的打氣加油……

  或許他真的比自己想像中好。

  「兒子加油,不管是喜歡的女孩也好,事業也好,媽媽相信只要你努力,什麼都沒有問題的!」視頻的末尾,熊芭比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動作,加上她那張嫩臉,甚至看不出她有久遠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現在幾乎可以想見第二天的頭條會是什麼了。久遠心裡好笑的同時又有些溫暖,父母給他的愛和勇氣會一直陪伴著他,給他鼓勵給他支援,好像只要一轉頭就能看見他們站在他身後一樣。這麼想著,他看著京子突然生出了一股勇氣。

  「京子,你願意做精靈王子的精靈公主嗎?」

TOP

第106章 流星花園一

  如果非要對比的話,在skip beat的世界應該算是他們過得最舒心最爽快也是最有意思的一次了。在這之前,夫妻倆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個明星,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還挺有天賦的。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遺憾,不僅兒子的生活美滿幸福,即使在夫妻倆退出演藝界之後仍然有許多粉絲惦記著他們,或許這也是在那個世界留下自己痕跡的一種方式吧。

  他們輪回了這麼多世界,熊芭最常做的就是家庭主婦,而馬雄最常做的都是關於投資方面或者是醫生的職業,這一次他們再次來到了一個商業家庭。

  《流星花園》這部電視劇大概熊芭這個年紀前後十歲的女人都看過,當初迷得不行到後來回頭去看簡直不能直視,恨不得穿越回那個時候戳瞎自己的狗眼。但是當他們真正身處其中的時候才會發現,這個世界的三觀大概都是歪的,有錢人真的可以左右別人的人生,可惜還是左右不了兒子最好的朋友的頭髮。

  這一次熊芭成了花澤類的母親。實話說其實她對那種類似於道明寺粗神經的孩子更有辦法一些,敏感纖弱的少年讓她總是有些敬而遠之。但當這個孩子成為她的兒子之後,她的本能又會讓她靠近他,希望能夠開導他。

  花澤集團打下的底子很不錯,加上四大家族的確是名不虛傳,即使是馬雄也無法讓它的產業更進一步了,不過他擁有著比四大家族更加超前的閱歷和眼光。有時候四大家族在投資的時候還需要猶豫、需要商榷,可是馬雄在花澤集團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只要他說了下面就會按他說的去做。

  這麼一來,雖然花澤集團略遜於道明寺財團,但很多商機都被花澤集團率先搶佔,長久下去或許花澤集團會一躍成為四大家族之首。因為花澤集團和道明寺財團之間的鬥爭,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一下小孩子們之間的友誼,要知道夫妻倆和道明寺的父母可不是什麼世交好友。減少了同朋友們的交往,花澤類的更加內向更加自閉不願意說話了。

  熊芭停止了手頭上的所有工作,親自帶著他去參加親子園的活動,雖然有時候也很開心,但是只要在熊芭的視線範圍以外,他又會變回原來的模樣。看到他的這個樣子,熊芭除了歎氣之外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恰逢馬雄打算把花澤集團的擴張趨勢放緩,四大家族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至少從表面看來他們同從前已經沒什麼兩樣了。為了孩子們,他們商量著要辦一所從幼稚園一直可以直升到大學的精英學校,夫妻倆想到兒子的情況,也就同意了這個提案。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更加無法預見,因為英倫學院內部的複雜事態,他們很快又會把花澤類從英倫幼稚園裡轉了出來。

  在這所學校的主權到底掌控在哪一家手中的事情上,大家又產生了分歧。道明誠自然希望自己掌握英倫學校的控制權,應該說所有居高位的人都會有比較強的掌控欲,除了馬雄之外幾家都表現出了想要入主英倫的意思。倒是馬雄很無所謂,他們的目的只是讓兒子有一個可以交友玩樂的地方,至於這個學校能不能為他們獲利,他們是完全不感興趣。

  最後這場爭論不了了之了,誰也不願意便宜誰的情況下,大家把學校的管理權一分為四,誰也不比誰更有權利。

  英倫既然打著精英學校的名義,自然有著全臺灣最強大的師資力量,最好的環境設施,最優秀的學生和最昂貴的學費了。有錢的人家不在乎這幾個錢,反而對於這種絕對上流的環境非常滿意,沒錢的人家擠破腦袋都想擠進英倫,就是為了讓孩子以後的人脈更廣,如果能和有錢人家的孩子結婚那就更好了。

  反正夫妻倆是不管別人的想法,更加不理會別人眼中的他們是怎麼樣的,在他們看來最重要的除了彼此就是孩子了。花澤類其實並不是憂鬱症,他只是有些內向有些自閉又有些敏感,這類型的孩子一般都比較聰明,如果刨去他敏感的特點,熊芭覺得他和直樹還是蠻像的。

  英倫幼稚園裡的小朋友很多,大多數都是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人越是有錢,活得就越複雜,即使是孩子也開始懂得攀比和自卑了。熊芭覺得花澤類在英倫幼稚園過得並不那麼開心,別人討好的姿態背後隱藏著的情緒令他厭惡。

  一直都在說他是一個敏感的孩子,所以熊芭想了很久,不知道自己把他送進英倫的幼稚園是不是做錯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這樣的情況下花澤類很快就只和四大家族的孩子們呆在一起了,因為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比較自在一些。但看著他臉上越來越少的笑容,夫妻倆商量之後,決定把他從英倫學院轉出來。

  四大家族的人對此表示不解,可是夫妻倆仍然是一意孤行,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像外人想像中那麼緊密,暗罵夫妻倆一句「蠢貨」之後,也就不再去管他們。夫妻倆本來想把花澤類轉進普通的平民幼稚園,可是轉念一想,別人看見家裡的豪車仍然會發生同樣的事。

  「類,你想到國外去念書嗎?」夫妻倆久久不能下決定,最後只好親自去問乖乖坐在房間裡自己玩的花澤類。「國外有很多和我們長得不一樣的人,他們說話也和我們不一樣。」說到這裡,熊芭自己就先否定了這個想法。

  本來花澤類就有些自閉了,再讓他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周圍都是無法溝通的人,他會更加內向沉默的。實在不行的話……「類,爸爸媽媽帶你去過普通的生活好嗎?假裝爸爸是普通的工薪上班族,假裝媽媽是普通的家庭主婦,而你只是一個普通家庭裡的普通小孩,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演戲演多了,熊芭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本來外界就對四大家族無甚瞭解,更多的是一種猜測和憧憬,誰又會想到花澤集團的總裁和總裁夫人會生活在一間小小的房子裡,像普通工薪族一樣朝九晚五的上班呢?

  至於其他人,諒他們也不會對夫妻倆的行為作出任何干涉,即使會在背後嗤笑談論,但也沒有人有那個膽子當面指責他們。

  熊芭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反正花澤類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夫妻倆就這麼拍板把別墅空著跑到外面買了一個小房子安定了下來。他們剛剛搬到社區裡的那些天,花澤類還很不適應外面嘈雜的環境,一雙剔透的眼睛總像是在問:為什麼他們那麼吵?為什麼房子變得這麼小?

  夫妻倆真如之前所想的,馬雄每天按照朝九晚五的作息工作,而熊芭就在家做家庭主婦。搬過來的第一天,熊芭帶著花澤類做了很多可愛的小餅乾,沿著社區的路線給每家每戶送了一些做見面禮,很快就贏得了附近鄰居們的歡迎。

  這可是她早在做西弗勒斯的媽媽的時候學會的技能,沒有不受到歡迎的份。

  而且有著一個小萌物兒子,更是為他們這新搬來的一家加分了不少。即使中途花澤類一直害怕得緊緊地抓住熊芭的衣擺,但熊芭知道他是想要認識新的朋友的。社區裡一些很有親和力的媽媽還在他們送了小餅乾之後馬上還了禮,熊芭最喜歡的是其中的一個杯子蛋糕,但花澤類最喜歡的確是一盆可愛的植物。

  這倒也對,他不喜歡吃甜食的。

  在新社區安頓下來之後,夫妻倆並沒有著急的把花澤類送到幼稚園,反而是讓他在社區裡的遊樂場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說是遊樂場,其實就是健身器材比較多,又有一些蹺蹺板之類器材,和一片沙地的地方罷了。

  社區裡的孩子很多,熊芭帶著花澤類到遊樂場去,然後她在一邊同社區裡的鄰居們聊聊天,反而把兒子放在一邊隨他玩。看著別的小朋友玩得這麼開心,即使是玩過更好的更厲害的遊樂設施的花澤類也有些心動。不過他心動歸心動,只是一直站在一旁用一種很可憐的眼神看著別人。

  「你要跟我們一起玩嗎?」一個有些略黑但一看就很有活力的女孩沖到花澤類的面前,笑起來缺了一顆門牙卻讓人覺得很親切很可愛。猶豫了一會兒,花澤類還是選擇牽住了她的手。一邊雖然同鄰居說著話,但卻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花澤類身上的熊芭一看到小女孩頓時就放下了心。

  她的名字叫蕭寶,是第一天他們拜訪各個家庭的時候認識的小姑娘,熊芭很喜歡她。雖然她的媽媽一直希望她成為一個可愛的小淑女小寶貝,可是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成為了一個勇敢的孩子頭。熊芭還記得那天到他們家拜訪的時候她主動拉起花澤類手時,花澤類的反應。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吧?

  果然只有這種有活力的可愛女孩,才能降得住憂鬱美少年。熊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點了點頭,回頭一看卻發現有一個打扮知性的女士正好同她做了同樣的動作,正是小女孩蕭寶的媽媽。她們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就開始同鄰居們展開了火熱的對話。

  有時候聊天間隙看過去,她會看到花澤類專注的看著蕭寶的樣子,有時候她會看到蕭寶作弄他把沙子弄到他身上,而他也偶爾會反擊的樣子,不管是什麼模樣的花澤類,他的表情都比從前住在大宅子裡的時候要鮮活開心得多。熊芭微微笑了笑,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提起的心終於輕輕的放了下來。

  她總是對孩子有辦法的。

  這天回家之後,花澤類身上有很多沙子,又髒又亂換了別的媽媽不知道有多生氣,可是熊芭心裡不知怎麼反而有些高興,終於像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了。花澤類本來提著一口氣生怕媽媽罵他,可是在看到熊芭的反應之後,他也明白了媽媽並不討厭他這麼同別的小朋友玩了。

  不討厭——才怪!

  一次兩次還好,在花澤類每天都要讓她洗衣服的情況下,熊芭還是發飆了。可是她喋喋不休的念叨卻讓花澤類笑出了聲……


第107章 流星花園二

  花澤類對蕭寶的佔有欲很強,這是在搬到新社區適應生活的一個禮拜之後,熊芭發現的。因為他喜歡她,所以他不喜歡蕭寶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即使對方是女生也不可以。發現這個小秘密之後,熊芭心裡的感覺有些複雜。

  兒子完全不懂得怎麼跟小女孩相處,應該怎麼辦才好呢?要教兒子怎麼追小女生,這種感情略有些微妙,特別是兒子並不那麼依賴她的情況下,她都有些吃醋了。

  秉著好媽媽就是在兒子需要的時候給他提供幫助的原則,熊芭有時會不經意地講一些小女生都喜歡什麼樣的男生的故事給花澤類聽。開玩笑,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做夢都是夢到金發藍眼的小王子什麼的好嗎!

  當然她是不會承認她教錯方向了的,在後來瞭解到蕭寶並不喜歡看什麼童話故事書,反而更崇拜超級英雄之後,熊芭果斷地更改了講故事的方向。至於在這期間,花澤類是如何同蕭寶小美人相處的,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完全不在好媽媽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熊芭發現花澤類居然變得越來越腹黑,和蕭寶之間的關係也從後者護著他漸漸變成了花澤類把蕭寶耍的團團轉。不,說耍的團團轉也不太恰當,更恰當的說法應該是——

  他學會了用裝可憐博同情、抹黑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在蕭寶心中的地位等等手段,來取得蕭寶的全部關愛。

  在新社區安定下來之後,夫妻倆把花澤類送到蕭寶所在的那個幼稚園,按照兒子的要求甚至讓老師給他們倆安排了同班同桌。要知道這可是花澤類第一次向夫妻倆提出一個請求,把他們驚得眼睛差點兒脫眶,而小人兒雖然在提出那樣的要求之後慢慢紅了臉頰,但還是一臉堅定的望著他們。

  最後夫妻倆就妥協了,按照他的要求為他安排了這一切。

  熊芭看著蕭寶就像看著另一個自己,她小時候也不是一直只有馬雄這麼一個朋友的……不過她現在倒也完全不會因為馬雄當初做的事而生氣,因為她知道無論他做了什麼,最初的目的都是為了她。

  這個世界對於夫妻倆來說倒是平平淡淡的,他們也很享受不在閃燈光下的生活,雖然有些時候看到電視上的一些場景也會有些懷念上個世界的時光,但他們只要在一起,就好像煩惱都會遠離一樣,什麼困難都不算是困難了。

  眨眼就是十幾年的時間,時光對於夫妻倆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但對於孩子們來說,青春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花澤類的確是一個天才少年,雖然相比起直樹或者是湯姆或者是其他更加厲害的天才孩子來說,他還算不上最天才的,但在這個世界應該也是少有了。

  他不僅自己成績好,平時放學之後也會把蕭寶帶回家來幫她補習功課,蕭寶的成績雖然比不上他,但至少也比他們的同學要好上不少。加上花澤類從小學小提琴和各種樂器,臉長得非常好看、氣質也一流,在學校裡幾乎是一個王子一般的存在。

  可惜王子只喜歡和騎士呆在一起。

  沒錯,蕭寶從小到大都是很善良的喜歡多管閒事的那種妹子,她身上完全沒有姑娘應該有的那種氣質,反而因為學習各種武術和運動,變得比花澤類還要man得多。雖然蕭寶總是和王子混跡在一起,可是幾乎沒有女生會嫉妒她,原因無他,就是因為蕭寶在女生中間也有著超一般的人氣。

  「這種男女通吃的傢夥最討厭了!」第N次看到一個小女孩害羞的低著頭跟蕭寶說話之後,花澤類撇開頭不屑地小聲抱怨。熊芭心中暗自好笑,提高了音量喊著外頭一身運動打扮的蕭寶,「寶寶!來阿姨家吃飯,今天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生炸排骨!」

  花澤家門外,和平日一樣跑步鍛煉的蕭寶本來不應該停下來的,但因為有一個女生跟她問路,所以才會在這裡多停留了一陣。沒想到熊芭居然會請她到家裡吃飯,猶豫了一會兒後,她吸了吸口水進了門。

  她一邊從鞋櫃裡翻出她的專用拖鞋換著,一邊大聲地喊道:「阿姨!借我個電話,我打給媽媽告訴她我不回家吃飯了。」花澤類從樓上下來,一臉純良的模樣讓熊芭心裡吐槽不已,「寶寶你來了。」

  「都說了不要叫我寶寶了!」蕭寶負氣,她這輩子最丟臉的事情就是她的名字了,每次有人叫她的時候她都不想答應,和媽媽商量了很多次卻不允許改名。只要一想到她說要改名,蕭媽媽就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她就再也開不了口。

  花澤類無辜地聳肩,「可是伯母說你的名字是他們夫妻倆愛的見證……」看蕭寶神色不對,他又馬上改口,指向自家媽媽,「我媽也這麼叫你,為什麼你不反駁她。」他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看蕭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急得跳腳的模樣了吧?

  「好了,不要聊了,類快來幫媽媽一把手,把飯菜端到桌子上去。」廚房裡的熊芭即使的為蕭寶解了圍,她從廚房鑽出來,手隨便在圍裙上抹了抹,「今天類的爸爸不回來吃晚飯,提前開飯了。」

  蕭寶一臉憧憬地望著熊芭,「好羡慕阿姨的模樣,阿姨就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我以後也要像阿姨這麼打扮!」聽了這話,剛端了菜出來的花澤類再也繃不住那副純良的模樣,上下打量了蕭寶一番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蕭寶氣急,熊芭狠狠地打了他的手臂一下,哪有這麼追女生的。

  飯菜都上了桌,蕭寶也打了電話回家報備之後,他們就坐到了餐桌前。花澤家是沒有食不言的習慣的,或許有些不太講究禮儀,但因為平日工作的繁忙,馬雄只有這個時間可以同兒子溝通交流感情,這個習慣也就保留了下來。

  「寶寶來嘗嘗這個,阿姨最近新學的菜,他們父子倆都不喜歡吃,」熊芭故作失落的模樣,「說是太甜了。」聽了她這話,單純的蕭寶馬上夾了一筷子放進了嘴巴,嚼了幾下嚥下去,馬上豎起了大拇指,「怎麼會!真的超級好吃的!」

  做飯的人最大的樂趣,恐怕就是看著自己的作品被一點點全部吃光,被肯定、被喜愛了吧?蕭寶這個孩子有一種很天真的感覺,當她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你肯定你的時候,就會讓人感覺很幸福。熊芭很喜歡她,比以往的每一個兒媳婦都要喜歡,或許是因為生活得太久反而會更喜歡這種單純的女孩吧。

  「過段時間就要考大學了,寶寶有什麼目標嗎?」熊芭一邊給蕭寶夾菜,一邊關心地問道。

  最近四大家族內部有些不穩,花澤集團裡也出了一些小小的問題,馬雄不是神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看透任何人,他們或許最終還是要把花澤類培養起來接馬雄的班子。如果是這樣的話,花澤類還是需要一些必要的人脈和知識,這些英倫學院都有。他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花澤類送回英倫學院,但她不知道兒子會不會願意。

  他好不容易才托蕭寶的福變得有活力起來,熊芭不希望他變回以前的模樣,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蕭寶也能進入英倫學院就讀。可是這樣的請求太不合情理,她也沒有辦法開口說出來,倒不如問問蕭寶的目標再作打算。

  蕭寶雖然天真爛漫,但家教極好,嘴裡吃著東西的時候絕不開口,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之後,才看著熊芭,認真的說:「我要去英倫學院。」

  這簡直就像是瞌睡來了枕頭,熊芭略有些急切地問道:「為什麼?英倫雖然很好,但寶寶的選擇有很多,為什麼會是英倫?」

  蕭寶放下了碗筷,皺起眉頭略有些困擾,「阿姨說的沒錯,平時有類幫我補課,我的成績已經足夠上任何一個學校了。可是我去英倫,是有一個目的的。」熊芭心裡咯噔一下,英倫幾乎算得上是貴族學校,雖然知道不應該懷疑小姑娘,但她還是不免想到了釣金龜上去……

  還好接下來小姑娘的話讓熊芭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內疚,是她的想法太陰暗了。小姑娘皺著眉,看著花澤類,「類你應該還記得希希吧?」花澤類沒有反應,她只好提示道:「就是我們國中的那個同班同學,還跟你表白過的那個。」

  花澤類無動於衷,一副完全不知道那人是誰的模樣。小姑娘只好放棄,轉頭跟熊芭說:「希希是我們的國中同學,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她高中就到英倫學院念書了,可是前幾天我見到她卻是在醫院。」

  熊芭立刻就明白了,英倫學院裡的校園暴力事件怎麼可能瞞得過她,她雖然氣憤,但事不關己再加上她對其他三大家族還是有所顧忌,所以只好裝作不知道這事,現在被小姑娘揭破,她心裡不知怎麼有些慚愧。

  「我不是要去給她報仇,我只是想知道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地方,會有這樣的人,難道他們以為法律會包庇有錢人嗎?」小姑娘雖然勇敢,但卻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她當然知道她到那個學校去可能也做不了什麼,但至少……「但至少,我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説明任何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說著,她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燦爛得仿佛照亮了整個花澤家,「更何況,英倫的師資力量是真的不錯,我會以最好的成績從那裡的法系畢業,然後光明正大的走法律管道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熊芭和花澤類同時捂住眼睛,這女孩幾乎就像是在發光一樣,讓人沒辦法放著她不管,更沒辦法不去喜歡她啊。

  晚飯過後,蕭寶一路小跑回了家,花澤家只剩下了花澤類和熊芭母子倆。「兒子,你會去的吧?這麼耀眼的丫頭,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肯定會被搶走的,我記得西門和美作都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傢夥呢。」他們雖然從大宅子裡搬了出來,但並不代表花澤類就同他的三個好友斷了聯繫。即使他們的關係同小時候完全沒有辦法相比,但他們還是兄弟。

  「……」花澤類沉默已對。

  熊芭也收斂了笑容,「你知道的,在外雖然說四大家族,但我們之間依舊是競爭關係。最近公司裡有異動,你爸爸每天都很晚回來,你應該有所察覺了吧?我們不想勉強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公司也沒什麼要緊的,但是我想要你知道,想要護住喜歡的人,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更何況寶寶這孩子要做的事,可是和四大家族作對。」

  「我知道的,我會去英倫。」花澤類淡淡地說,但他焦急的語速卻暴露了他的心思。「沒有什麼,比你們比家人比她更重要的了。」

  夜裡,熊芭睡沉了,花澤類半夜起來喝水,馬雄披星戴月地回了家,一身疲憊根本無法掩飾。父子倆沉默了一陣,在客廳說了一會兒話,這些都是熊芭所不知道的。她唯一知道的是,第二天馬雄告訴她——

  就快要反擊了。

  他的眼裡盡是勢在必得。


第108章 流星花園三

  以花澤類和蕭寶的成績,進入英倫學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惜這是一所貴族學校,看重的只是錢和身份地位。熊芭走了後門,給平民學生了幾個名額,成績優異的甚至可以減免學費和得到獎學金。

  她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讓花澤類跟蕭寶一起進入英倫了,雖然這麼做對於一些平民學生來說是一種資源的浪費,但她不希望在進入學校的時候在兩個孩子之間劃下一條溝渠讓他們之間產生距離。這是出於一個母親的自私,也是出於一個母親對兒子最大的善意。

  英倫學院是一個極端勢力的地方,很久以前花澤類就很厭惡這樣的地方,但是如今他卻為了家人和喜歡的女孩再次踏足於這裡。他選了管理專業,同道明寺等人一起。對於英倫來說,F4永遠是一個傳說,即使他們一直有一個人缺席,但沒有人忘記F4是四個人。

  對於英倫的所有學生來說也是如此,儘管F4永遠缺席一人,但沒有人敢說他們只有三個人,在大家的想像中,F4最後一個人一定是在國外或是在更加高大上的地方。沒有一個人會想到,花澤集團的繼承人居然會以優等生的身份從平民學校考進來。

  所以當英倫校方公佈將要招收成績優異的平民學生之後,學生們引起了很大的譁然,他們摩拳擦掌準備給這些不自量力的平民一點兒顏色看看。

  可是在花澤類和蕭寶並肩走入這個校園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們起任何一點兒厭惡或是鄙視的情緒。不得不說,長相方面有著很大的加成,再加上他們的氣質出眾,即使是最挑剔、最驕傲的人也沒法針對他們。

  當然了,在F4剩下三人向花澤類走去,並且狠狠抱住他之後,再也沒有人會想收拾花澤類 。蕭寶對於這樣的情況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己的青梅竹馬什麼時候居然認識了這樣一群有錢人,而且還是她立志要打倒的有錢人。

  她同花澤類鬧了幾天脾氣,期間不管花澤類怎麼哄她,怎麼裝可憐,怎麼打媽媽牌都不管用了,著實讓花澤類憂鬱了幾天。因為他每天一副憂鬱的模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姑娘的喜歡。兩個孩子第一次鬧這麼長時間的彆扭,蕭寶在遠離他的這段時間裡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

  她只知道一點,花澤類對她來說是特別的,是別的人都沒有辦法可以相提並論的,即使她沒有聽他的解釋,可是她打從心底想要去相信他。想通這一點之後,她就主動去找花澤類,卻剛好遇到了F4在給別人貼紅紙條。

  雖然花澤類站在一旁完全沒有參與其中,一副遊離在狀態之外的模樣,但他竟然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事發生而不作為,蕭寶心裡有些失望的同時也鄙視著偽善的自己。「看,雖然想了這麼多,你不也是沒有勇氣站出去的嗎?即使站出去,也是仗著類一定會幫你,所以才有這樣的底氣同F4那些人抗爭……」

  熊芭本來是不應該知道這些的,但自從花澤家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之後,大家才悄然發現,他們原本以為即將被擠出四大家族的花澤集團,居然不知不覺在私下擴展到了這樣的程度。力壓另外三大家族且不說,前段時間花澤集團內部出的問題似乎也是花澤家故意露出的馬腳。

  一些插手了的人都倒了黴,自然也包括三大家族的一些人。因為這一遭,花澤集團徹底一躍而起,翻身成為了四大家族之首,即使是道明寺財團也無法同花澤集團抗爭。英倫也理所應當的由花澤集團接了手,馬雄特地把英倫交給了熊芭,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能欺負到她和孩子。

  既然入主英倫,熊芭自然是什麼都知道了。她只告訴了花澤類一句話:「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想做什麼都可以,家裡護得住你。即使是天塌下來,我和你爸爸都會抗住的。」自從那時候起,花澤類就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徹底在英倫翻身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蕭寶揭了那張紅紙條,幾乎等同于向F4宣戰,花澤類要護住她也就要同F4的其他三個人宣戰。「這種有錢人的無聊遊戲,即使玩上一輩子,你們也不會感到開心的。」他不僅護住了蕭寶,更是收買了所有一直被欺負的人的人心,再加上會欺負別人的那些人本來就是趨利的人,自然而然的,花澤類成為了這個學校隱形的老大。

  「這種大哥的女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從那天起,從英倫的風向徹底改變開始,蕭寶每次進入英倫,等待她的就是一排人恭敬的打招呼……簡直有一種黑社會大哥的女人的即視感!她每次都會掐住身邊那人腰上的軟肉,「為什麼他們要叫我大嫂?我同意了嗎?我還沒有原諒你呢。」

  花澤類也只是微笑,很有氣度的讓她出了這口氣。

  F4一開始只是四個小男孩好玩弄出來的名號,但在英倫學院就仿佛帝王的位置一樣。如今花澤家獨戰群雄壓倒了其餘三家,F4就變成了一個笑話。儘管其他三大家族並沒有因為花澤集團的強勢崛起而有太多的變化,但是不管是有錢的上流社會還是一些有遠見的平民們都知道,其實已經變天了。

  學校裡的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對待道明寺、西門和美作的態度起了微妙的變化,沒有人再去一直捧著他們,沒有人因為他們的一句話而欺負任何人,往日那些對他們趨之若鶩的女孩們也開始變得避之不及,這樣的變化讓這三個天之驕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從神壇上跌落的感覺並不好,但不得不說這拯救了他們這些無聊的富二代的一生。道明寺知道了家中的艱難,不再被他的母親保護得像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他反而成長了成熟了起來。相比之下,西門和美作往日並不像他這麼天真,他們的進步也就沒有那麼明顯,但他們倆都不再像過去那樣讓玩鬧佔據了他們大部分的時光。

  F4之間的感情變得很複雜,他們是曾經的兄弟和朋友,但現在更多的卻更像是對手,比朋友更加瞭解自己的對手。

  花澤類和蕭寶並沒有在英倫停留太久,熊芭接管英倫之後大動作調整了學生們和老師們的相處模式,大刀闊斧的操作讓學校終於變得像學校了。這一對小情人終於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確定了關係,不論是夫妻倆還是蕭寶的父母都沒有因為兩家的身份地位的不對等而不贊成他們的戀情,反而是蕭寶自己糾結了一陣。

  花澤類終於抱得美人歸的那天,熊芭把他小時候做過的很多事都悄悄地告訴了蕭寶。例如他悄悄把別的小男生送給蕭寶的禮物和情書,換成了她討厭的東西和她看不懂的文字,讓蕭寶對那個男生的感覺跌入穀底,小男生被討厭了都不自知。再比如,熊芭第一次幫他洗「男生青春期的煩惱床單」的那天,花澤類躲了蕭寶整整一天……

  很多事都是一些小小的細節,但是自從她發現花澤類喜歡蕭寶的那天開始,她就開始記錄了下來。她把這些講給蕭寶聽,想讓蕭寶跟她一樣,越來越愛這個內向卻並不單純、並不簡單的男孩。

  後來他們一起考出國,一起念書一起成長,有的時候也會吵架,往往還沒等熊芭調劑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又和好了。就這樣吵吵分分,他們一直走到了最後,花澤類也從一個小男孩長大成為了一個可以讓人依賴可以讓人依靠的成熟男人。

  從國外進修回來之後,蕭寶正式成為了一個律師,而花澤類也接下了馬雄的擔子,成為了邪魅總裁。熊芭每次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總是會無奈地看著他這輩子最愛的兩個女人,她們幾乎笑成了兩個傻瓜……

  工作的繁忙,難免會讓他忽視了蕭寶,而熊芭從花澤類的愛情顧問,漸漸變成了蕭寶的愛情顧問,因為花澤類的忽視常常會讓蕭寶變得沒有安全感。夫妻倆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在他們沒有穿越之前,馬雄工作太忙了常常忽略她,他們鬧得最嚴重的一次差一點熊芭就說出了離婚這樣的話。

  那次馬雄放下了手頭所有的工作,陪了她整整一個星期,每天起來給她一個親吻,「平時看你睡得熟,不想吵醒你,早安吻從來都只屬於我一個人。」每天在工作之餘想知道她在做什麼,卻又怕自己問得太多讓她覺得窒息……

  後來他們和好了,熊芭也知道了改變自己。她不再一味的呆在家裡,反而常常做一些讓生活變得更有情趣的事情,給他一個小小的驚喜,做一些小浪漫的事……這些一點一滴融入了他們的生活,所以他們才可以一直這麼相愛。

  蕭寶的不安她都懂,所以熊芭也教她如何讓花澤類這麼內斂的人說出他的心中所想,如何讓他的生活中缺少不了她。

  對於熊芭來說,在這個世界更多的是同蕭寶相處,她們之間的感情比一般的母女還要好。家裡的兩個男人常常因此而吃醋,因為「你和媽媽一起做餅乾的時候笑得好開心」,因為「你關心兒媳婦都超過我了!」

  其實有一段這樣的感情也很不錯,不是嗎?兒媳婦不一定是搶了自己兒子的人,也有可能是在寂寞的時候唯一一個陪伴著你,懂得你的,像是女兒一樣的人。


第109章 射雕+神雕一

  南宋年間,臨安郊外牛家村。

  夫妻倆不懂耕田。夫妻倆不懂織布。夫妻倆不懂養豬。夫妻倆不通農事。

  這次要偽裝原主那可真是太難了。他們總不能以頭搶地,然後偽裝失憶吧?最要命的還不是這個,原主夫妻倆同隔壁的那對夫妻感情極好,可是偏偏熊芭夫妻倆連對方是誰都沒能套出來。須知他們自從穿越以來,就一直同聰明人打交道,這些樸實而單純的村裡人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套話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們穿越而來的當夜恰好兩家人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他們竟然不知怎麼被兵給圍了。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馬雄那身體的原主會一點點武功,同隔壁鄰居家的男人一樣。夫妻倆猜測他們兩家關係那麼好,很有可能就是相約隱居於此的原因,尋常的農人同他們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可是,好消息帶來的是更壞的消息。第一,熊芭是個孕婦,第二隔壁的大嫂也是一個孕婦。第二,馬雄這身體的原主是個使槍的,而馬雄比較擅長用劍。第三,雖然原主會些武功,但顯然很是粗淺,內功也很薄弱。

  最糟糕的就是隔壁的大嫂護著熊芭撤退的時候,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惜弱。

  「鐵心!」熊芭大聲朝馬雄的方向叫了一聲,馬雄雖然沒有反應過來,但郭嘯天反應過來了,他和馬雄換了一個位置,「楊老弟,弟妹叫你。」好吧,周圍人的反應顯然證實了熊芭的猜測,他們這是成了楊康的父母啊,她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同時又看向身邊普通農家大嫂模樣的郭夫人的肚子。

  那就是郭靖啊,一說到郭靖就想起張智霖,然後她就順著想起朱茵的黃蓉……熊芭是真的很喜歡他們。「大嫂,以後能不能讓靖兒把他的媳婦帶來給我看看?」熊芭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到周圍的環境和情況,還略帶著靦腆,畢竟這麼不熟的情況下就叫了人家兒子這麼親昵的稱呼什麼的。

  郭大嫂雖然愣了愣,但很快就回答,「惜弱妹子你說什麼呢,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結兒女親家的嗎?」熊芭也愣了愣,以往不管是哪個世界,她從來沒有用這種方式暴露過自己和原主的不同,這一次真的是被可以見到偶像的興奮感沖昏了頭腦了。

  好在情況緊急,郭大嫂也沒有多想什麼。直到後來他們夫妻倆流落到了大草原之上,她還一直在想,那時候惜弱妹子到底是不是給她了一句暗示?最後她竟然腦補成,包惜弱認為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想要保護住她,也是讓郭靖以後帶著他娶的媳婦到墳前探望嬸娘……

  不過這種想法其實也不錯,至少沒有暴露出夫妻倆根本就不是原主的事情就是了。

  關鍵時刻,馬雄也顧不得隱藏實力,以一敵眾同完顏洪烈的人打了起來,他一發狠,郭嘯天那邊的壓力頓減,更別說是官兵們根本不敢傷害的兩個孕婦了。熊芭帶著郭大嫂偷偷繞道到了自家茅草屋後頭,點燃了一角。「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只盼這些火光能引來救星。」她隨口跟郭大嫂解釋。

  郭大嫂人不笨,又最是個樸素的,雖然心疼房子,但也知道命比房子重要得多,悄悄帶著熊芭繞到了他們往日堆柴火的屋子裡,這才叫做一點即燃。官兵們一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兩個男人身上,沒來得及發現她們動的手腳,直到滿天火光濃煙滾滾一起,他們這才發現兩個不被放在眼裡的女人到底做了什麼。

  官兵自亂了陣腳,馬雄把楊家鐵槍當劍來用,舞得那叫個虎虎生威,雖然多數情況下都是傷而不死,但最大程度的造成了官兵們的兵力損失。在戰場之上,槍本來就是最主要的武器,在馬雄手中也算是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了。

  就憑著夫妻倆一個四處點火,一個虎虎生威的力量,硬是讓他們闖出了一條路去。「郭大哥,我們兵分兩路,你帶著嫂子往那邊,我和惜弱往另一頭。這一次這些官兵不知是沖著誰來的,但不管怎樣,只有分開了我們才能分散他們的兵力,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馬雄說得大義凜然,郭嘯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楊老弟,還記得靖康之恥嗎?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馬雄回望他,用力地點頭,郭嘯天又擔憂的看了看熊芭,這才帶著郭大嫂轉身離開。他也知道,眼下的情況,他們的確是不得不分開了。

  其實這一次也算是馬雄第一次對外人釋放如此之大的善意了。他明知完顏洪烈的目標是他和熊芭,還是打算把追兵引開,救郭家一家三口的命,同樣也是出於和熊芭同樣的心理。所以追星什麼的,即使對方是三次元裡的人物,也不一定就完全沒有機會見面啊。

  兵分兩路,官兵們大部分都追著夫妻倆而去,郭氏夫婦那邊不過貓三兩個人裝裝樣子罷了。可是沒了郭氏夫婦,夫妻倆完全沒有隱藏實力的必要,一路走一路給後頭的追兵下陷阱,有時候正面對上了他們也完全可以應付對方,更何況熊芭知道對方的目的,不時用自己來威脅一下官兵們,還是相當管用的。

  這一次的圍堵是一次宋朝官員同金朝王爺的勾結,怎麼說都是把腦袋吊在褲襠上的要命事,接近早晨的時候,官兵們總算是撤了。夫妻倆整個人也變得非常疲憊,即使馬雄很小心地照看熊芭,但懷有身孕的她還是不免困頓得幾乎站不住了。

  熊芭完全不懂得識別方向,更不知道地理位置,可是這些馬雄都懂。在熊芭沉沉睡去的這段時間,他就仔細地觀察了地形。剛好遇到上山捕獵的獵戶,獵戶說的是操著一口濃濃的方言,兩人互相猜測著聊了一陣之後,馬雄基本掌握了他們的情況。

  等熊芭睡醒了過來,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就到鎮上買了一輛牛車,自己趕著車帶著熊芭離開了牛家村這個是非之地。小小牛家村,不僅隱居著朝廷忠良之後,更是有著黃藥師的嫡傳弟子,實在是不得了的地方。

  因為不知道預產期是什麼時候,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熊芭看似不那麼碩大的肚子已經接近了預產期,一直坐著牛車四處遊歷,有時候沒了盤纏,馬雄就隨意地到山裡捕獵一些野豬之類的動物到集市上賣,以賺取兩人的生活費用。

  夫妻倆一開始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但不知怎麼,竟然走著走著來到了全真教山腳之下,恰逢熊芭開始陣痛,他們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開始接生了。

  馬雄對這方面一點兒經驗都沒有,雖然他曾經做過很多次醫生,雖然他有過好多個孩子,但親手給熊芭接生這還是第一次。羊水破了他倒是看得出來,但當掀開熊芭的裙子,看到血水流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從來不暈血,他以為自己心腸很硬,他甚至手上也沾染過血腥。可是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暈血,暈熊芭的血。只要一看到熊芭流了這麼多血,他就無法呼吸眼前暈黑腿腳也軟了。幾乎是熊芭怎麼指揮他,他就怎麼按照她的話來做,可是他本人卻是沒什麼神智的。

  可以說,熊芭是自己掙紮著把孩子生下來的,馬雄只在其中起到了一點點的作用。

  為了孩子,他們在全真教的山腳下定居了下來。一對看似普通的夫妻的定居沒有讓全真教產生一絲波動,唯一認識這對夫妻的馬鈺根本就沒有回到全真教來,更遑論發現他們二人了。他們同全真教相安無事地成為了鄰居,當然,全真教從前的鄰居古墓派也成了夫妻倆的鄰居。

  不管是全真教還是古墓派,雖然從前一直崇拜著的書中人物突然出現在了面前,夫妻倆一開始的時候或許會亂了陣腳,或許會亂了心思,但隨著他們慢慢在這個世界紮根,從前崇拜著的書中的人物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了。平靜的生活在向著他們招手,夫妻倆過上了男耕女織的生活,一邊學習一邊實踐。

  馬雄甚至拿出了當初在淩雲窟蓋房子的手藝,給熊芭打造了一個竹屋。全真教山腳下材料很多,竹子也不少,本來他的意思是建一座同以前一樣的房子,但又怕熊芭觸景生情想念步驚雲,從而影響了她對楊康的態度,這才稍加做了一些改變。

  這是一個武俠的世界,夫妻倆並沒有抱著讓楊康過平凡人的生活的念頭。在楊康剛剛學會站立開始,馬雄就開始鍛煉他,等到楊康開始在外頭撒丫子亂跑,馬雄已經開始教他劍譜的第二重了,這進度不知道超過了步驚雲多少倍。

  天資好,又有著非同常人的條件,楊康在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就連夫妻倆都無法想像。

  直到有一天,楊康從外面撿回來了一個讓夫妻倆意想不到的東西,他們才知道,原來命運真的是有著某種軌跡的。即使他們沒有夫妻分離,即使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即使他們定居到了全真教和古墓派的旁邊,有些事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的。

  他們可以做的,只有改變力所能及的事,一件件小事拼湊在一起,最終才能影響整個世界的局面。


第110章 射雕+神雕二

  楊康撿回來的東西不是別的,居然會是一個繈褓。包裹在繈褓之中的是一個可愛的女嬰,繈褓之中還另外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女嬰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穆念慈。

  夫妻倆來不及思考到底為什麼他們改變了之前的事,穆念慈仍然會來到他們的身邊,也來不及想為什麼穆念慈還是叫做穆念慈,看著楊康對這個小妹妹感到非常新奇和喜歡的模樣,他們不得不歎一聲命運如此。

  或許是有著什麼因果道理在其中也不一定。

  穆念慈還小,在楊康會走之後熊芭就吃了回奶的食物,為了養活穆念慈,夫妻倆不得不開始學習養羊。楊康自從有了一個小妹妹,整個人都好像長大了很多,平時懂事極了。平日讓他練功的時候就乖乖練功,讓他幫忙娘親做事的時候也很體諒熊芭的辛苦,再加上一個聰明的小腦瓜和俊秀的外表,每次都讓熊芭的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在念慈學會走路的那一年,夫妻倆終於得見了古墓派的真面。雖然只是見到了年紀還算不得大的孫婆婆,但總算是同古墓派相識了一場。而他們的相遇也極富戲劇性。不遠處的山腳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夥強盜占地橫行,他們專門打劫路過的富商或是大戶人家。顧忌著山上的全真教不敢行事太過分,之前夫妻倆也不知道這事,所以他們倒也算是同夫妻倆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天,一個打扮華貴的婦人抱著一個哭泣不已的嬰兒慌不擇路地跑到了他們家門口求救。夫妻倆也知道這世道艱難,有的富商和大戶人家也算不上什麼好人,所以多數情況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人家求到了門口,他們自然也會幫一把手。

  特別是在楊康和穆念慈還小,附近有著安全隱患的前提之下。

  夫妻倆跟著這婦人前去營救,沒想到到了車隊所在的樹林竟然看見了屍橫片野。這婦人一家老小就這麼被這夥強盜打殺而盡,除了這逃出去的婦人和她懷裡的孩子以外,沒有一個活口。

  太狠毒了!雖然夫妻倆也同意斬草不留根,但本來就是這些強盜先出的手……熊芭扯了扯馬雄的衣角,後者會意的點頭。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婦人來求助之前,小楊康背著妹妹念慈出來玩,剛好遇到了這一幕,楊康現在劍譜練到第二重,按理說這些粗通武藝的強盜是拿他沒辦法的,可是他的背上還背著穆念慈!

  差錯就是出在這裡,兩個孩子被一群強盜圍住了,而此時夫妻倆並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已經如此危急,尚在樹林外查探婦人一家還有沒有活口。那匪徒的頭頭自然看出了楊康是一直護著穆念慈所以才束手束腳,抓住了敵人的弱點他們又怎麼會放過,專門朝著穆念慈攻擊,不一會兒楊康身上就掛了幾處彩。

  穆念慈也受到了驚嚇,哇哇大哭起來。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嬰幼兒的哭聲,可是比帕瓦羅蒂還要厲害得多、傳得遠的。第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人不是夫妻倆,反而是那婦人。她下意識地想到了自己另一個孩子,之前逃跑的時候她只來得及帶走了小女兒。

  夫妻倆還在查看情況的條件下,那婦人像是不要命一般把她懷裡的嬰兒塞給熊芭,然後沖著哭聲傳來的地方跑了過去,恰好看見一個匪徒朝著楊康背上的穆念慈刺去。她想都沒想就這麼撲了上前去,不是擋住了孩子,而是死命的抱住了那匪徒的大腿。

  匪徒反手就一劍刺進了她的腹部。劍身上染滿了紅色的血跡,除了這婦人的血,或許更多的是她的家人的血。但她卻滿足地笑了,或許她只是求死而已,一個軟弱的女人。

  熊芭反應也算快了,但婦人把孩子塞進她懷裡的時候她仍是有一刻的怔忪,馬上就追了過去,甚至沒驚動在不遠處查探的馬雄。就這麼短短的一刻,婦人就死在了她的不遠處。匪徒們發現了婦人這個漏網之魚,自然也就想著是不是還有別的人沒有被發現,順著樹林出來,剛好看見了抱著嬰兒的熊芭。

  要說包惜弱真的是一個難得的美人,扶風弱柳說得就是她這樣的相貌,任誰看到這樣的美人也不會猜到她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藝吧?匪徒們自然也是如此,猥瑣地笑著朝熊芭慢慢走去,他們享受著被人恐懼的感覺,卻不知道熊芭定定的站在那裡不動是出於厭惡和愧疚。

  又是一聲嬰兒的啼哭,熊芭這才回過神來低頭查看懷裡的孩子,她睡得很香,小嘴一拱一拱地就像是在吃什麼香甜的食物,讓人不自覺想要微笑。

  不是這孩子的哭聲……

  熊芭驀地抬起了頭,那哭聲如此熟悉,每個日夜她都聽著這哭聲醒來給念慈餵奶……她倏地睜大了眼,「康兒早上說要帶念慈出來玩……」她的神色變得極為危險,但因為一臉柔弱相並沒有讓人心存警惕,「樹林之中,是不是有一個男孩背著一個嬰孩?」

  匪徒色眯眯地逼近她,拿著刀劍晃晃悠悠地猥瑣樣,「是又如何?」

  得了確切的消息,熊芭心裡急得不得了,當下就大聲呼喊起馬雄來,「康兒和念慈在樹林裡!」她抱著孩子不好出手,但躲避還是沒有問題的,一閃一避一踢,向她包圍的三個匪徒就倒下了一個,也給她打開了一個缺口。馬雄聽到她的聲音就迅速趕了過來,放倒剩下兩個匪徒之後,他們進了林子。

  楊康武功雖好,但體力卻是遠遠不如成人的,要不是自從有了穆念慈,每天都背著她出來走走玩玩增強了體力,說不定他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下來。早在那婦人倒下之後,他就明白了此時的情況危急,但越是焦急反而越發無法使出他的所學。穆念慈哭得嗓子都有些啞了,就在楊康精疲力盡,開始變得有些無措的時候,不知哪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這聲音仿佛傳到人的耳朵裡,「咳咳,咳咳,」咳得叫人心煩意亂,咳得叫人心生恐懼。匪徒不知怎麼有些害怕,大聲叫了起來,「什麼人在裝神弄鬼?出來!老子不怕你!」

  「唉,雖然是個小子,倒也算是情深意重。」一聲幽歎不知從何而起,楊康重重的喘息,一邊還護著穆念慈,他人雖小但卻也是識好歹的,心裡機靈得不行,知道對方武功高強,若是想要救下他們是肯定沒有問題的,當即就叫了起來,「這位姐姐小心!這些歹人傷了許多人的性命!姐姐若是方便,可否到山腳的竹屋通個信,我爹娘就在那裡。」

  這是一招以退為進,對方若是沒有救人之心,也不會出聲,但只出聲而不動手,定然是有著什麼不動手的原因。楊康心中轉過許多念頭,說不準這人正處於一個猶豫的狀態,心中的天秤只要稍稍傾斜,他和念慈的命就保住了。他提及父母,也是為了讓對方多動一絲善念。

  「唉,就算是為了這個小姑娘,我也得救上你們一救。」聽這女人的聲音,年紀已經不輕了,而聲音不知什麼時候似乎由遠及近,最後一字吐露出來的時候,楊康已經看見了她的人。

  怎麼說呢,這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女子。不像是他之前想像中那麼氣場強大,更不像是他母親那般看起來柔弱卻堅強。這女子武功的確高強,僅是用兩條白綢就將匪徒們全部擊倒,楊康親眼所見這一幕,雙拳不知怎麼緊緊握了起來。

  恰逢這時夫妻倆也突破了週邊沖了進來,熊芭抱著那女嬰逕自就跑到了楊康面前,「康兒,你和念慈沒事吧?」她一隻手上下翻查著兒子的傷,看到都是一些輕傷之後終於放下了心來,又看了看念慈,這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哭累了就睡著了,倒是跟她懷裡這嬰兒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她還沒來得及去同那救下了楊康兩個孩子的女子說話,之前那個被匪徒刺中腹部的婦人卻叫住了她,「夫人,求你,照顧小女!」熊芭頗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孩子,又看了看懷中一無所知的嬰兒,那婦人求了她這麼一句,也沒在乎她到底同不同意,逕自說了下去,「我夫家姓李,」她哽咽著,口中不斷地吐出鮮血,還是那武功高強的女子看不過眼,上前點住了她穴道,這才讓她順利地說了下去,「這孩子,也罷。從今往後,這孩子就叫莫愁吧。莫愁莫愁……要快樂長大啊……」

  婦人抬起頭,眼睛不知看著哪裡,就這麼再也沒有動過。

  馬雄一聲不吭地站到了楊康面前,他們父子沉默地對望著,他有心教兒子點兒什麼,但又覺得他做得足夠好了,於是就這麼一直沒有說話地對視。熊芭則抱著嬰兒走到女子面前,「多想這位姑娘出手相助,小兒今天帶妹妹出來玩,卻不想遇到了這樣的事,如果不是有姑娘出手……」只要想到那樣的可能,熊芭就無法再說下去了。

  那女子定定的看了熊芭幾秒,突然開口道:「我認得你,我認得你們。你們夫妻是終南山下那片竹屋的主人,那孩子背上的女孩是撿來的。」其實早在楊康撿到穆念慈的那時候起,她就對這一家人有所關注了,知道他們心地善良,收養了那個小女孩之後,她不知怎麼還想起了小姐。

  她轉而看向熊芭懷裡的女嬰,「把這孩子交給我,古墓派需要一個傳人。」

  女子好心,知道他們一家人其實平日過得很是清苦,照顧兩個孩子已經讓他們很是吃力了。雖然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對武功高強的他們心存警惕,但在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她相信他們是好人。小姐也是好人,可是小姐卻被那負心人辜負了!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忿忿,連帶著還睨了馬雄和楊康一眼。

  事已至此,夫妻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顯然這女子就是古墓派林朝英的那位侍女了。

  如果這樣的話,把李莫愁交給她其實也算不錯。夫妻倆這樣想著,就把孩子交給了她。他們同古墓派就這麼結下了緣分,古墓派之中顯然也沒有什麼嬰兒可以吃的食物,平日裡也算是夫妻倆在照顧小莫愁,平時念慈喝的羊奶也會給莫愁留一些。

  孩子們一天天長大,莫愁跟念慈好得就像一對姐妹一樣。有時候楊康還會吃莫愁的醋,因為同莫愁在一起的時候,念慈常常都會忘記他。這還是第一次夫妻倆除了養兒子之外又養了小小的童養媳,這感覺很新鮮的同時,也讓他們之間的情誼更加深厚起來。

TOP

第111章 射雕+神雕三

  一晃就是十年,這期間馬鈺曾經回過全真教一次,遇上了定居在終南山下竹屋的夫妻倆同孩子們。應該慶倖他同楊鐵心、郭嘯天的交淺言深嗎?他對楊鐵心其實並不那麼熟悉,所以根本沒有看出馬雄已經取代了楊鐵心一事。

  他給夫妻倆帶來了兩個消息。一是郭嘯天還是死了,不是因為金兵,也不是因為完顏洪烈,這一次卻是因為武林中的一些宵小作祟,不小心殃及了他們一家。二是他在蒙古草原遇上了郭大嫂並著他們的孩子郭靖,他們現在生活得很平靜。

  之前馬鈺聽說了牛家村的事,為了郭楊兩家追殺了兇手很久,後來在江南遇上了江南七怪,兩方定下了十八年之約。馬鈺回到全真教這一次遇上楊家,就想帶楊康回全真教。夫妻倆不同意,讓楊康展示了劍譜第四重之後,馬鈺驚為天人,然後放棄了。

  他們也曾經談起馬雄為什麼不上戰場保家衛國的事,後者的說法是「忠良之後,遭人陷害,累覺不愛」,但實際上真正的情況是馬雄其實不是漢族人,他是一個蒙古族。這就不得不提到他的身世了,他和熊芭都是孤兒院出身,但兩人進入孤兒院的原因完全不同。

  熊芭是因為被拋棄在孤兒院的門口,而馬雄卻是因為家裡出了變故,父母遭遇空難身亡,沒有親戚願意收養他這才進了孤兒院。接下來這個時代會發生些什麼事他們都知道,但馬雄自己也流著蒙古族的血液,自然不會去反抗自己的民族。更何況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時代變遷的必然,以一人之力想要力挽狂瀾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個朝代已經從根子上壞掉了,倒不如讓元朝推翻他們,再由明朝來推翻元朝。

  當然了,他的這些想法都不會告訴馬鈺的。

  因為馬鈺的到來,古墓派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聯繫夫妻倆一家四口,夫妻倆知道古墓派和全真教實在是積怨太深,但也沒有什麼辦法。十年的時間,讓楊康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即使他穿著的是粗布麻衣,即使他的手掌上滿布握劍而來的繭,而念慈也長成了秀雅美麗的女子,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類似于熊芭的溫柔,又不同於母親般的感覺,反倒像是一個鄰家小妹。

  這一對小兒女從小兩小無猜的長大,早早兒地就透了一股子情意綿綿的感覺。按理說莫愁也是同他們一起長大的,卻不知怎麼只是拿楊康當做哥哥看待,這倒是讓熊芭放下了一顆心,要知道楊康放到江湖上,肯定能得一個「玉面郎君」之類的封號的。

  要熊芭來說,遺傳真的是非常神奇的東西,她可以肯定的說楊過一定是遺傳了楊康的氣質,不羈而吸引著女人的視線。有時候熊芭也在慶倖兒子生於山間長於林裡,不然還不知道要奪走多少少女的芳心。

  十數年的時間給孩子們帶來的改變是非常巨大的。自從那次楊康受匪徒所制,差點兒連同念慈一起栽在匪徒手中之後,他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開始奮發練武,短短十數年就練到了劍譜的第四重。劍譜越往後學便越難,有些東西不僅僅是靠天賦就能一直順利下去的,直到楊康十四歲這一年,他遇到了第一個武學瓶頸。

  「也是時候讓康兒出去闖蕩一番了。」馬雄坐在竹屋前的門檻上,乍一看就像一個普通的農人一般,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渾身氣度全然不似常人。自從在竹林定居下來,他就開始學著用竹子雕刻一些東西。此時他坐在門前,一邊刻著東西一邊對屋裡的熊芭說道。

  熊芭捂嘴偷笑,在楊康長到七八歲的時候,馬雄就在附近蓋起了一小片的竹屋,足足夠一家人每人一間屋子還有餘。可是楊康卻從不聽他的話,常常跑到念慈的屋裡去,以往年紀還小也就罷了,如今念慈都長成大姑娘了……

  想起昨天她去找念慈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兒子差點兒把人家小姑娘吃掉的場景,熊芭也不由得贊同的點了點頭,「是該讓他出去歷練一番了,免得在家中總是想著使壞。」她還記得她撞破那一場面之後念慈臉上羞怯的紅、看向楊康時眼中的情意,和楊康臉上得意的笑、他不時看向念慈時眼中的珍惜。

  「或許等他家來,我們就可以準備兩個孩子的婚事了。」熊芭不自覺地撅起嘴思考,家裡沒什麼存錢,不過他們想的話來錢也不慢,左不過去做點兒什麼小生意。不知道古墓派願不願意讓念慈從古墓中出嫁……

  楊康知道自己要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羞憤地看著父母,「我的武功只要可以應付一般人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需要突破這個瓶頸,不需要歷練!」這回反而是熊芭比較嚴厲,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兒子說:「念慈還小,你在家裡總是會忍不住的。過兩年回來就讓你們成親,但是現在還不行。」

  話都說到這裡了,即使是厚顏如楊康,也有些害羞地低垂下了頭,兀自爭辯著,「我、我不會的,我會克制住的。」只是這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熊芭想著已經開了這話題的頭,索性就多給他們講講,也顧不得他們害羞不害羞了,「如今念慈不過十二,你倒是也下得去手!你有沒有想過,念慈對你到底是夫妻之情,還是兄妹之情?你們自小相伴長大,你尚且還有一個莫愁可以比較,知道自己對念慈的感情是不同的,可是念慈呢?」

  其實這些都是她胡編亂造的,夫妻倆見過這麼多事,如果看不出念慈是真的以愛情對待楊康,那他們早就阻止了。只是楊康如今是青春期,跟他說這些還不如拐個彎騙他一騙,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會珍惜,等他思考過,認定念慈之後再讓他們走到那一步也不遲。

  楊康乍聞熊芭這話,臉上驚疑不定,他心中甚至也有些覺得會不會是自己誘拐了念慈。只念慈一人還有些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們,看到她這樣的神情,楊康更是覺得熊芭說的是對的。可是叫他放手他是做不到的!

  「好,娘親,我去歷練。我會變得更好,更值得念慈依靠了再回來。」楊康平日玩世不恭的臉上滿是認真和堅毅,不知怎麼熊芭竟然從其中看到了一些馬雄的影子。他們的每一個孩子都有著自己的特點,但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馬雄這個父親的影響。她笑著摸了摸楊康的頭,「娘相信你,要照顧好自己。」

  穆念慈年紀算不得大,又被一家三口養得有些天真,一時半會兒居然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這一次的家庭會議就這麼結束了,直到幾天後楊康不聲不響地離開,穆念慈才反應過來他們這一次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楊康闖入江湖之後,江湖之中小小的蕩起了一層漣漪。他這個後起之秀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武功奇高不說,長相俊秀作風極正,在鏟平了幾夥燒殺擄掠的匪盜之後,也算是在江湖揚了名。

  江湖很精彩,每天刀光劍影快意恩仇,人們的注視和崇拜是他在那個小小山林中不曾見識過的,他開始覺得爹娘讓他出來闖蕩是正確的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有時候換來的也會是農夫和蛇的故事,但次數多了,他非但沒有變得再也不敢幫助別人,反而變得開始學會分辨。

  可以說,楊康在這一次歷練之中得到了成長。可是正是因為他成長了,見識到的東西越多,想得就越多,想得越多,他越發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少。「我還不夠強,也不足以讓念慈依靠。」他這麼告訴自己,加倍地在江湖之中搜尋一些作奸犯科之輩來劫殺。

  第一次殺人之後,他很難受吐得厲害,可是只要想起被那匪徒殘害的一家,就如同他的家人一樣,他就一點兒也不害怕不後悔了。在江湖短短兩年的時間,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找到了他一生所求的目標。

  他要做一個好人,他要讓所有壞人都得到應有的報應,他要讓所有像他們家的家庭都過得快樂而舒適。一個天真的夢想,卻讓他整個人每天都能過得很充實。

  每次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他會認識很多的人,其中也不乏比念慈更美的姑娘心儀于他。以他的才貌和人品,有不少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也不是沒有動心過,但在他的心裡,沒有誰能比得過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

  有時候他也會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個有著寬大臂膀強大的能力,卻甘願在家裡被娘親指揮著做這做那的男人。他曾經不明白他和娘親之間的感情,但又不知為何嚮往著這樣的感情,現在他終於懂一些了,心中總是迫不及待的回去跟他說,回去見見念慈。

  或許——

  「該回家了。」

  十六年之約已到,按照約定,他應該同郭靖比武去了。楊康懷揣著那把寫著郭靖名字的匕首踏上了回家的路途,這一次,他已經成長成為一個扛得起一個家庭的男人,這一次,他會讓念慈知道自己可以被依靠。

  可是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家裡沒人了。他到古墓去找,卻發現古墓也封閉了起來,就連孫嬸嬸也沒有應他。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第112章 射雕+神雕四

  楊康離家之後,初時一兩天穆念慈還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到了真正明白過來楊康是去了哪裡,卻是整天趴在屋前的石桌上巴巴的望著通往鎮上的路,叫人看得心裡酸酸的。「娘親,康哥他什麼時候回來呢?昨天沒有回來,」她扒著手指算時間,「今天也沒有回來,明天會回來嗎?」

  不知怎麼,熊芭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裡濃濃的負罪感一下子就湧了起來。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大概明天也回不來,後天也回不來吧……」她可不敢說楊康可能要外出歷練幾年的時間,要是小丫頭哭起來嚶嚶咽咽的模樣,直能哭得叫人捧來天下最寶貴的東西求她一笑。

  「哦……」念慈失望地低垂下腦袋,就連額前的一縷碎發也塌聳下來,很是失落的樣子。熊芭正想著要怎麼安慰她,她卻突然一副有活力的模樣站起來,「我知道了。我去找莫愁姐姐!等我練好了武功,也跟康哥一起去歷練好了!」

  說著,就大步跑了開去,剩下熊芭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響,她才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呀,雖然讓康兒去歷練的藉口是念慈,不過讓她跟著去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就這樣吧,要是念慈的武功練到可以自保無虞的地步,就讓她去找康兒吧。」

  「嗯。」馬雄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熊芭的身後,回應她了一聲之後,又沉默不語了。

  念慈是一個很有悟性的孩子,根骨也不錯,加上勤奮,武功的進展很快。加上古墓派那位對念慈的喜愛頗深,對於一些可以外傳的武功也多少教導了念慈一些。按照這樣的進度下去,不消楊康回來,她就可以去找他了。

  本來夫妻倆是這樣想的,可是卻沒有料到,這其中出了一些小小的差錯,莫愁和念慈在終南山後的溪水間撿到了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沒錯,這個人被兩個女孩所救的男人就是陸展元。礙于古墓派的規矩,莫愁沒有把人帶回去,反而是把陸展元交給念慈帶回了竹屋。

  夫妻倆對這個渣男陸展元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不喜歡他,但另一方面也沒辦法見死不救。在念慈的反復懇求之下,他們最後還是救了陸展元。

  「只是不知,我們究竟是救回一條毒蛇,還是救回一個人……」

  陸展元在竹屋養傷期間,莫愁經常來看他。對於莫愁來說,她從小在古墓長大,接觸到的人不是古墓派中的師父和孫姑姑,就是竹屋的一家四口,陸展元這麼一個長相清俊的男人是非常新奇的存在。

  都說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最容易被攻陷心房,或許這句話的確是有著一定的道理的,陸展元在療傷的這段日子裡,對兩個小姑娘越來越溫柔,好話也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吐,不時還會跟她們說一些外面有意思的事。念慈和莫愁都越來越喜歡這個從外頭來的大哥哥,難免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夫妻倆也不是整天盯著陸展元有沒有勾引兩個小姑娘的人,特別是對於念慈和莫愁這兩個青春期的小姑娘來說,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教訓比多少說教都要管用得多,他們也有一點兒借著陸展元讓她們看清楚好人壞人的想法。

  如同原著一般,莫愁陷了進去。或許她本就不是一個甘於古墓清苦生活的姑娘,她嚮往著外頭的精彩,嚮往著結交更多的人,見識更多的事物。但熊芭看得出,這個陸展元他其實不過是在受傷期間,逗弄小姑娘玩兒打發無聊的日子而已,就是因為這樣的動機,才更加令人覺得可惡。

  和莫愁不同,念慈心裡有楊康,雖然她對感情很是懵懂,但在她心裡便是一萬個陸展元,也是敵不過楊康一絲頭髮的。這樣的堅定,反而激起了陸展元對她的興趣。最後居然成了莫愁喜歡陸展元,陸展元對念慈很感興趣,而念慈卻只心系楊康的情況。

  這樣的糾葛最痛苦的莫過於莫愁了。她一直把念慈當做妹妹來照顧,對念慈的感情幾乎等同於對她師父的感情,可是陸展元誰都不喜歡,偏偏喜歡上了念慈。第一次喜歡的人在她心裡的分量是那麼的重,重到讓她無法選擇……為了逃避現實,她去找師父自請下山。

  莫愁的師父衡量了很久,最後還是同意了她下山去,不僅是因為莫愁是她的徒弟,更是因為她從來都把莫愁當做女兒在培養。但是不可避免的,她還是為莫愁不顧一切想要離開古墓的舉動傷透了心,她是為莫愁好可是莫愁卻不明白。在莫愁離開古墓之後,心灰的她宣佈了關閉古墓,即使楊康回來她也沒有打開古墓的石門。

  要不是後來有一次孫姑姑外出採買補給,古墓派可就得少了一個叫小龍女的徒弟了,不過這個是後話且不提。

  在莫愁不聲不響地離開終南山後,熊芭終於忍不住憤怒地把陸展元趕了出去。他的傷早就好了,整天裝作沒好的樣子來挖她兒子的牆角,要不是想著讓莫愁學會識人之能,熊芭才不會忍這麼久呢。

  把陸展元趕走之後,夫妻倆這才帶著念慈踏上了尋找莫愁的道路。有些事總是要在經歷之後,才會自己想明白的,事已至此,熊芭相信莫愁的心裡總會有一個抉擇,不管她最後選了陸展元還是家人,她最終一定能看清楚陸展元的為人並且及時抽離出來。

  即使她還是喜歡著陸展元也沒有關係,有家人在,她不會被陸展元傷害太久的。

  莫愁離開古墓之後,心中一點兒目標都沒有,她對外面的認知僅是從陸展元的一些隻言片語中得到的。她不知道吃東西要付錢,她不知道錢是什麼……可是外面有歡聲笑語,外面有痛哭流涕,外面真的很有趣!

  雖然很多時候她還是不免對家人們充滿了思念。

  夫妻倆帶著念慈很快就找到了莫愁的行蹤,不僅是她一點兒也不懂得掩飾,更是因為她完全不懂得外面的規矩,一個吃東西不付錢的姑娘在小鎮上還是會被傳誦很久的。莫愁很聰明,幾次之後就知道了付錢,而她的錢則是從那些打她壞主意的人身上得來的。

  最後,他們在城外一處破廟重逢了。彼時天空中下著小雨,一絲一絲的,莫愁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般坐在破廟前用手接著雨水,開心極了。「莫愁姐姐!」趕路趕了很久的夫妻倆同念慈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見到莫愁的,看到她的那一刻,念慈很久沒有露出笑容的小臉上滿是興奮。

  而對於莫愁來說,這也是她第一次離開他們這麼久。對家人的思念徹底壓倒了她對陸展元的喜歡,她邊哭邊笑地抱住念慈,反復地重申著她的想念,念慈也是如此。

  雨停之後,他們才進了城坐進了客棧。念慈一副新鮮感十足的模樣,東看看西摸摸,當然莫愁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因為沒有錢,這是第二次進這種客棧,不過有念慈在,她始終很克制著自己。

  「莫愁……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馬雄跟小二點了些吃食,而熊芭則自己動手給兩個小姑娘各自倒了一杯茶。莫愁抬起茶在嘴邊輕輕地吹著,一雙眼睛裡透著迷茫,「我、我也不知道。陸郎喜歡的是念慈,我心裡難受,可是等我出來了,我又很想念慈、很想楊家叔叔嬸嬸、很想師父。」

  熊芭露出理解的笑容,這個笑容讓莫愁鼻子一酸,好像莫大的委屈從心中湧了起來一般,放下茶杯就開始抹眼淚。熊芭安慰著抽抽搭搭的小姑娘,好不容易才讓小姑娘歇住了,「如果你沒什麼打算的話,我們跟你去江南怎麼樣?」去見那個陸展元,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莫愁歪了歪腦袋,如玉般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同往日無二的笑容,仿佛冰山融化般讓人覺得春意融融,「嗯!」他們來客棧的時候並沒有特意進包廂而是在大堂隨意找了一處坐下,莫愁這一笑幾乎讓雨後顯得有些陰鬱的客棧大堂裡亮堂了起來。

  他們在那個小城裡逗留了幾天的時間,夫妻倆給兩個小姑娘傳授了一些生活常識和經驗之後,他們才往江南出發而去。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非常輕鬆,幾乎是遊山玩水的狀態一路晃到了江南。

  熊芭看莫愁對陸展元的心情更多的是一種好感,或許有著喜歡,但還不至於是愛的地步,心裡隱隱的擔心也就放了下來。而莫愁自己也在說開了之後變得輕快了起來,在她心裡,即使是陸郎最後喜歡的還是念慈妹妹也沒有關係了,她只想把這份喜歡的心情傳達給他。

  卻沒想到,當他們剛剛到達江南的時候,就聽說了陸家莊主人的婚訊。陸展元,江南陸家莊的主人,這幾個字眼是曾經在莫愁心裡翻來覆去,舌尖滾來滾去,珍而重之的,她又怎麼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陸郎他……不是喜歡念慈妹妹嗎?」莫愁怔怔地,像是一直以來的認知都被打亂了似的,這比她之前知道陸展元喜歡念慈而不是她更讓她覺得打擊,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喜歡會這麼輕易的發生改變。

  明明……念慈妹妹她這麼好,怎麼能變心呢?

  熊芭讓馬雄先去茶樓坐一會兒打聽具體的情況,而她則第一時間帶著兩個小姑娘進了一旁的成衣店。這種時候,輸家當然是要打扮得最美,然後沖進教堂趾高氣揚地說:「是你配不上我!」一身戰衣是必不可少的,熊芭很慶倖之前料想到了這一幕,她身上不僅帶了很多錢,還帶了一些平日閑來無事自己DIY的小裝飾。

  從成衣店出來之後,三個女人幾乎是煥然一新。也不是說變得多美,而是一些裝飾打扮上都同旁人有了很大的不同。之前熊芭甚至還看著兩個小姑娘的打扮,滿意地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過:「原來我也是可以蘇一把的。」

  念慈給人的感覺是溫婉中帶著嬌俏,都說女要俏一身孝,一襲白裙襯得她的臉更加楚楚動人,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除此以外她的裝飾比較少,畢竟她不是這齣戲的重要人物,熊芭給她隨便打扮了一下也就過了。

  莫愁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她的性子活潑,但念慈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又帶有一種姐姐般的母性光輝,讓人覺得又開朗又溫柔。熊芭給她挑了一件鵝黃色的衣裙,她即使沒有動作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很明豔,但當她望向念慈的時候,又讓人覺得溫柔極了。加上發間的一些竹雕的簡單裝飾,說是清水出芙蓉絲毫不為過。

  而熊芭自己本身就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就跳過不提。

  三個女人同馬雄會面的時候,就連馬雄都被驚了一驚,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果然是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當然了,就算兩個小姑娘打扮得再美,馬雄的眼裡還是只有熊芭一個人。在他愣愣地看著熊芭足有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熊芭終於臉紅著忍受不住小姑娘們的竊笑了,繃著臉問他,「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那個陸展元是怎麼回事?」


第113章 射雕+神雕五

  馬雄三言兩語就講清楚了他從茶樓打聽來的消息。原來,陸展元被夫妻倆從終南山趕出來的時候,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即便是心裡還是對念慈有些念念不忘,但還是很快的讓另一個女子墜入了愛河。

  他這樣的人,總是討女子歡心的。

  過兩日,就是陸展元同那位姑娘成親的日子。

  「婚禮之前,我們就先在這裡住下吧。」聽馬雄說完之後,熊芭果斷地決定,「先不要去陸家莊,我倒是要看看,陸展元在婚禮上看見我們,會是個什麼模樣。」

  他們即便是想現在上門去討個說法,也沒有任何的理由。一來陸展元並沒有給莫愁任何的承諾,二來他雖然對念慈有些想法,但念慈卻從沒有給他過任何回應。對付這種渣男,先要讓他知道你沒了他過得更好,他反倒心裡會不舒服。

  「定是那姑娘引誘了陸郎……」莫愁有些怔怔地望著桌上的茶壺,這話說出來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什麼。或許她自己也知道陸展元不是個什麼好人了,可是人們總是會為自己喜歡的人找千萬個藉口來解釋他的一切行為……

  熊芭也沒有說什麼破滅她的幻想,等到了那天,莫愁自己就能看清楚的。更何況,在熊芭想來,那位何沅君何姑娘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她受到陸展元的矇騙,不知道之前他的過往,才會嫁給這樣一個人。而且熊芭也不相信沒有李莫愁這個危機的前提下,陸展元會做到十幾年都沒有出軌、沒有納小。

  即使做到了,也不過是因為何沅君的身份是大理段王爺座下漁樵耕讀之一的義女罷了。

  「好,幾日後,我們就大鬧陸家莊。」熊芭猛地站起身宣佈。幸而之前就知道要說這類的話題,他們特意找了一個包廂,不然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話,恐怕要給自己添不少麻煩。兩個小姑娘懵懵懂懂地也跟著熊芭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只有馬雄看了直搖頭。

  一晃就是三天,到了陸展元同何沅君成親的日子。陸家莊在江南也算是有名望的大家族了,從陸展元成親這天四處張燈結綵就可以看得出陸家莊在江南的聲望。熊芭給兩個小姑娘好好兒的打扮了一番,重點給莫愁畫了一個小小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一些。

  莫愁氣場雖強,但到底是一個小姑娘,穿得色彩鮮明些,加上小萌物念慈站在身邊,她整個人都顯得柔和多了。一出場就能站在一個略低一些的位置,這樣的場合不同於現代,博同情更重要一些。在古代,女人是瀟灑不起的。

  堂上兩個著紅衣的新婚夫婦正在拜堂之時,夫妻倆才帶著兩個小姑娘緩緩從陸家莊門外走了進去。他們人雖未至,但聲卻先到了。原來是他們之前救下陸展元的期間,陸展元哄得莫愁學了笙,兩人還曾花前月下的你吹笛來我吹笙,偏偏這陸展元最後居然對念慈更感興趣些……

  若是換個人,莫愁一定不會相讓避退的。要知道,當時她即便知道念慈心裡只有楊康,但她還是躲開了。

  笙聲悠揚,一曲《流波》,其中情意綿綿讓人一聽便可知少女心思。堂上再是熱鬧,也沒法不停下來了。最後夫妻倆攜著兩個姑娘進來的時候,出場方式幾乎是壓軸式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注視不說,更是引發了賓客們無限的遐想。

  笙聲一停,莫愁抬起臉,目光熠熠地望向陸展元,「陸郎……」她的聲音輕柔婉轉,直教人聽得入了神。語中未盡之意,堂下賓客又豈有不知的。早年陸展元也曾傳出不少桃花糾紛,但因為他一概否認了,人們也只當是那些女子自作多情。可眼下這美貌女子……換做是誰也捨不得拋下吧?

  莫愁叫了陸展元的名字,就小退了一步,換由熊芭出面,她義正言辭道:「陸展元你這小人!我家好心救了重傷的你,你不僅私下同我閨中的侄女訂了終身,笛笙相和……打得好主意。哼,當我楊家無人嗎?」

  最後她那一哼可是加了內力的,她很好的控制著沒有波及到她身後的兩個小姑娘,可堂下的賓客和堂上的陸展元同何沅君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準確來說,熊芭的內力比馬雄只不過弱上一籌,她從武林外史的世界就開始接觸武功,雖然悟性比不得馬雄,勤奮也比不得馬雄,但算算時間,她習武也有幾百年了,百年下來的經驗讓她很快就能把武功練上去。

  在場眾人也沒有誰武功可以高過她的。這一聲哼,讓滿場江湖上的賓客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內傷。她行事霸道了些,立馬就有人看不過眼站起身來打抱不平,「阿彌陀佛!這位女俠,即便是這陸家郎君對不起你們,也不需要這般傷及無辜之人吧?」

  熊芭蔑視地斜了他一眼,禿頭、僧人打扮,想來是原著中那位大理天龍寺的高僧無疑了。她心中有了計較,當即換上一副更加輕視的神情。熊芭很少演這種壞人角色,心中興奮,演得就愈發賣力起來,「你這和尚懂什麼!尚未娶妻生子,不知世間父母之心,在我看來你尚且對不起你自己的父母,又哪有資格來說別人的父母!」

  她的話繞來繞去的,把那僧人繞了進去,但這僧人的佛心可不是這麼好動搖的,無論她說了什麼,這僧人並不放在心上,反而好脾氣地稱是。於是熊芭就繼續說了下去,「世間父母,有哪一個見得自己的孩子被人傷害的!這陸展元如此負我莫愁,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到他的婚禮上來送祝福,誰敢同此等無情無義之人來往。」

  「你說我傷了你,那你倒是吐一口血出來啊?我們莫愁也是傷了心,旁人看不到她的傷,我便給旁人添上同樣的傷。」熊芭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要不是她長相柔美,不知道這番話過後有多少人要厭她。

  這個看長相的世界,美人放上兩句狂言也是不打緊的。

  熊芭歇下來,終於給了陸展元開口的機會,剛剛他們才到陸家莊的時候,陸展元心中就是一個咯噔。如今給了他說話的機會,他才抱手上前,「前輩,展元同莫愁姑娘並無苟且之情……」

  「放屁!」馬雄瞪大眼打斷了他,他這一聲喝出,才讓眾人看見之前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他,但當所有人注意到他的時候,心裡都是提高了警惕,無他,正是因為會武之人遇到更厲害的人,心中就會湧起一股敬畏。之前商量的時候馬雄答應了全程由熊芭來處理的,但此時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什麼叫苟且之情?」

  他上前一步,巨大的壓迫力壓得陸展元有些顫顫,陸展元心中不由疑惑,本以為這一家子不過是普通人,會些武功卻又不怎麼高明,怎麼如今卻顛覆了他的認知……「我夫人只道你引誘了莫愁,若是你還敢碰她一根手指頭,你以為我們夫妻二人會留你至今嗎?你自己不要名聲,不要牽連了莫愁!」這一言聲色俱厲,喝得陸展元連退幾步。

  這時候,一旁桌前唯恐天下不亂的武三通也跳了起來,「阿沅,這姓陸的小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快隨爹爹走,不要嫁他了。」紅蓋頭之下的何沅君不知道在想什麼,動了動腳步,卻停了下來,「爹爹,我想聽陸郎解釋清楚。」

  這時,熊芭身後的莫愁卻突然嚶嚶哭泣起來,眾人的視線不由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只見她抬起頭來,俏生生的臉蛋上兩行清淚,兩眼紅紅便是一臉淚水也只讓人覺得心中生憐,她上前兩步拉住了熊芭的衣袖,「姑姑,我們便走吧。君心一絕,」她抬眼看陸展元,竟讓陸展元一時之間失了言語,「姑姑,莫愁不孝,回去之後就上了那廟裡,絞了頭髮作姑子去。」

  這話一出,威力甚大,本來不滿熊芭作風的人也倒向了他們。不要小看輿論,輿論是最終決定一個人是什麼樣品行的東西。若是今天眾人認定了陸展元品行甚差,不僅他這一輩子毀了,便是陸家莊也會受了他的牽連。

  夫妻倆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麼,莫愁見拉他們無望,扯著念慈就跑了出去。最後那一回首,倒是叫人放心不下來,心中久久無法忘懷那眼神……

  「陸展元!陸家莊!哼!」熊芭一甩袖,轉身追去。而馬雄也隨意一揮手,一個巨大無比的劍痕從堂前一劃而過,將一路上的桌椅都劈成了兩半,驚得眾人坐不住了。馬雄一句話沒說,但卻給往來賓客和陸家莊眾人造成了巨大的陰影。

  他們的不屑離開,給眾人茶餘飯後更多了些談資。而武三通鬧得愈發厲害起來,最後何沅君還是被他帶走了,而那位大理天龍寺的高僧也始終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不知道是因為熊芭還是什麼。

  好好的一場婚禮,最後竟演變成一團亂,新娘棄新郎而去。

  「哈哈哈!」莫愁帶著念慈出來之後,一路狂奔來到城外的小溪間,笑得停不下來。念慈一臉莫名,但心中隱隱卻有些擔心莫愁的情況,她躊躇了半響,小手輕輕搭在莫愁背後,緩緩地撫摸起來,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樣。念慈話不多,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有用這種辦法來安慰她的莫愁姐姐。

  「念慈你看到陸郎的表情了嗎?他該是沒想到我們會來吧?我以為他喜歡過我,後來我又以為他喜歡過你,現在我看穿了,他誰都不喜歡,他只喜歡他自己!哈哈哈……」說著說著,不知是不是念慈在她背後撫摸的雙手太溫柔,她終於哭了出來,「陸郎為什麼不喜歡我呢?他為什麼要娶那位何姑娘呢?是何姑娘比我溫柔比我美貌嗎?」

  「不,莫愁姐姐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念慈認真地說著這句話,一字一句,滿眼裡只有莫愁的倒影,讓莫愁不知不覺就被她說服了。摸了摸小念慈的頭,「康弟有你,可真是幸運。」她說話的時候有些羡慕,楊康和穆念慈之間那種感情和夫妻倆之間的情誼,是她一直以來都嚮往著的,本來她以為她的那人會是陸展元,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陸展元,又怎麼能同楊叔叔、同康弟相提並論呢?

  說起楊康,念慈的神色有些黯然,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楊康了,心中的思念刻骨,她努力練功卻一直看不到他回來……

  「念慈,你是不是想康弟了?」不知怎麼,自剛剛哭過之後,莫愁心裡的抑鬱已經消散了大半,她臉上寫滿了躍躍欲試,教唆念慈道:「不如,我們去找他吧!到江湖上去,之前在路上不是聽過有一個人和他很像嗎?我們去找他,怎麼樣?」

  念慈聽到這話,眼裡像是看見了光芒一樣閃閃發光,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那我們快走吧,趁楊叔叔和姑姑沒追上來之前。」

  等夫妻倆從陸家莊抽身,來到之前約定的小樹林的時候,只看見釘在樹上的一頁書信——

  「我們去尋楊康。」

  「真是亂來!」熊芭一跺腳,兩個小姑娘畢竟全無江湖經驗,根本不懂得掃去她們離開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她們離開的方向……「之前不是聽人說了嗎?康兒在洛陽,她們怎麼朝白駝山的方向去了!不認識路就不要亂跑啊,這些鬼孩子。」


第114章 射雕+神雕六

  莫愁和念慈一口氣趕了幾天的路,就是為了不讓夫妻倆找到她們帶她們回去,可是她們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跑錯了方向。應該說念慈是一味的信任莫愁,而莫愁則是非常自信,所以才完全沒有想到她們居然走錯了。

  她們這一路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城鎮,頂多是路過幾個小村子,而這些小村子裡的人都是普通人,完全不知道江湖之事,更別說認識楊康了。她們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居然走進了大山之中,而且越走越冷,甚至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山尖上隱隱被白色的大雪所包裹。

  好在她們出門前四季的衣服都各帶上了一套,這會兒也有可以換的。加上她們內力不弱,保證體溫還是沒有問題的。

  兩個姑娘同別的姑娘相比應該算得上是傻大膽了,可是即使是不怕黑、不怕艱難,但害怕滑膩膩的沒有骨頭的蛇,應該算是大多數姑娘的本能反應吧。當她們被一群蛇包圍之後,沒有團團抱住尖叫,已經算是非常有勇氣了。

  「為什麼這麼冷的天氣還有蛇啊!」「康哥……我好怕!」

  就在兩個姑娘怕成一團亂的時候,一陣樂聲響起,莫愁的視線順著樂聲望去,卻見到幾個白衣姑娘從不遠處用輕功飄下來,她們之間圍著一個少年公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愁突然就像是忘了身邊的蛇類似的,像抽瘋一樣笑了起來,就連念慈都抿著嘴笑了。而剛剛登場的歐陽克和眾白駝山莊侍女都被她們的反應給震住了,明明剛剛還在害怕,怎麼現在又笑了起來?

  歐陽克起了興趣,上前兩步試探道:「不知二位美人在笑什麼?」不管是從兩個姑娘的長相還是氣場看來,歐陽克都對念慈更感興趣一些,一雙桃花眼意味不明地瞅著念慈,念慈被這眼神嚇得退了幾步躲在了莫愁的身後。

  莫愁見這人如此無禮,心下惱怒的同時也護住了念慈,把她攔在身後,笑道:「這世間人千千萬,興趣愛好也是千奇百怪,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捂住嘴又笑了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這麼稀奇的方式登場。」

  她們這是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熊芭給她們講的故事裡,仙女、武林世家的小姐、或是什麼神秘的青樓女子,都是這麼出場的。如今一個男子這麼出場,她們自然有著一種違和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歐陽克聽得出莫愁話裡有著隱瞞,但也沒有多加追究,到底還是被她們的笑給弄得有些不自在,揮了揮手讓侍女們都離得遠些。等侍女們都退了開去,他把手中的扇子一合,抱拳鞠躬道:「兩位姑娘這是要去向何方?若是有緣我們不妨同伴一路,在下歐陽克,不知……」

  「為什麼這麼冷還要帶著扇子……」莫愁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她不認為歐陽克能聽見,不過從她說了這句話之後,歐陽克有些僵硬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已經到了江湖上至少二流的地步了。

  嘀咕完那一句,莫愁也笑著抱拳,「在下李莫愁,這是舍妹穆念慈。不知這位歐陽少俠能不能先把這些蛇驅趕開,我看少俠腰間掛著一隻短笛,而自從少俠出場、哦不,是出現之後,這躍躍欲動的蛇群就突然安靜了下來。想必,少俠定有什麼法子,把這些蛇驅逐開去吧?」

  歐陽克輕笑,果然把蛇群驅趕開了。

  這時,念慈從莫愁身後探頭出來,「這位元少俠,你認識楊康嗎?」

  歐陽克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憶,抬頭正想說什麼,卻看見莫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不知怎麼就把一肚子的謊言都憋了回去,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不認識。」念慈露出失落的表情又躲回了莫愁身後。

  「不過……」歐陽克敲打著扇子,「我現在是往雲南大雪山去,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同行,等見到了江湖中人,或許可以打聽出你們要找的人的下落。」這麼一句轉折的話又讓念慈探頭出來,一臉期待的模樣不知怎麼有些觸動歐陽克的心,他對念慈說話的時候都輕柔了許多。

  莫愁可沒有念慈這麼好騙,但介於她們如果停下腳步,很有可能會被兩位長輩抓住並且痛駡一頓的這個事實……最後她們跟著歐陽克上路了。

  兩個姑娘可是對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的,至少她們看過歐陽克的輕功之後,絕對有理由相信自己跑得比他快。加上兩個姑娘所學的武功稱得上是武林之中的頂流,莫愁不相信她們隨便走走居然還能遇上什麼武林高手。至於蛇群,難道在有防備之下,她們還會被蛇群包圍嗎?

  不管怎麼樣,兩個姑娘都沒有想到,她們一路同歐陽克一道來到雲南大雪山,居然還會遇到那位何沅君姑娘。歐陽克本來就是來雲南大雪山挑釁武三通的,而自那日婚禮被攪和之後,武三通就把何沅君帶回了大雪山,所以她們才會在這樣的場景下再次見面。

  老實說莫愁對何沅君的觀感很是複雜,雖然她的理智告訴她並不是何姑娘的錯,但是她的感情上不能接受自己在別人心裡不如這何姑娘。所以從始至終她一直繃著個臉,歐陽克似乎察覺了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說。

  等念慈從武三通那裡問到了楊康的下落之後,她們才知道走錯了路。

  兩個姑娘本想就此拜別歐陽克,可那歐陽克卻稱「武三通沒有旁的精力與他較量,不妨跟兩位姑娘走上一趟」,就用這麼一個簡單的藉口,他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在莫愁和念慈身後摘不下來了,兩個姑娘沒辦法,只得讓他同行。

  一路風塵,一行三人終於趕到了曾經有楊康出現過痕跡的張家口。自從遇上莫愁和念慈之後,歐陽克就拋下了一眾侍女,一路上絞盡腦汁想讓念慈喜歡上他。可是礙于莫愁的存在,他的舉動總是沒什麼效果,到了最後反倒成了他一路上伏低做小幫兩個姑娘忙前忙後了。

  莫愁和歐陽克都沒察覺到他們倆漸漸熟悉之後不知不覺就親近了許多,莫愁漸漸把自己的真性情展現在歐陽克面前,而歐陽克也不再掩飾他風流的性情。只有旁觀者的念慈每每看到莫愁捉弄歐陽克的時候,會感歎一番他們的好感情,而之後又開始思念楊康。

  到了張家口,他們第一時間就進了最大的一間茶樓,坐進了大堂之中。除了休息歇腳之外,茶樓是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這一點還是兩個姑娘從夫妻倆那兒學到的。

  另一頭,楊康回到終南山卻不見家中人影,心中焦急,按照家裡落灰的厚度來看,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回去過了。他想了想,又拿上包裹出了門,這一次,他則是有意識地打聽父母和念慈的消息,行至江南之時,終於打聽到了和一家子非常相像的人的消息。

  他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發現線索又斷了。按理說他們處理完這陸展元的事情之後,應該回家等他才對……「看來事情脫離了爹娘的掌控,最大的可能是莫愁帶著念慈偷偷溜走了。而念慈之所以會跟她走……咦?」楊康雙眼一挑,端是風流佳公子的模樣,「難道是去找我了?」

  「無論如何,先到陸家莊看看。陸展元?哼,我叫你知道,我的妹妹不是這麼好辜負的。」楊康風塵僕僕行至陸家莊,此時陸家莊已經開始呈現頹唐破敗之象。陸展元自喜宴過後為江湖人所不齒,終日飲酒度日,楊康到了之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讓他略微清醒過來。

  三言兩語,不僅知道了陸展元是如何辜負莫愁的,更是知道了陸展元其實心中最惦念的居然是念慈之後,楊康怒了。辜負了他的妹妹不說,居然還敢肖想他的女人,即使是看他那醉鬼模樣,楊康還是沒有放過他,好好兒的教訓了他一頓。

  陸家莊最後……由陸展元的弟弟接管了下來,雖然不復從前榮光,但至少也沒有消失在江湖之中,十幾年後,陸家莊出來的女俠在江湖上還略有薄名。而陸展元,則早就不知道去向何方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陸展元的弟弟即使是兄弟情深也是無力繼續扶持這麼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了。

  楊康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但線索再次斷了,他不知道兩個姑娘會到哪裡去找他,更不知道父母的下落,這還是他踏上江湖以來第一次感到迷茫。以往知道家人就在終南山下等著他,心中總是踏實的,可現在他們失去了下落……

  「沿著之前回家的路再走一趟。」即使心中不安,他還是想出了一個最周全的辦法,「我最後離開的地方如今應該還能打聽到我的消息,她們有很大的可能會往那裡去……若是在那裡也找不到人,那就只能去拜託七公老人家了。念慈……」他望向天際,似乎從天空中看見念慈的臉龐,「你會在那裡嗎?……張家口。」

  與此同時,夫妻倆也緊趕慢趕地往張家口趕去。之前兩個姑娘遇到歐陽克之後,歐陽克可不是什麼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他一路上沒給後頭留下什麼痕跡,累得夫妻倆繞了一大個圈子。要不是後來他們莫名地遇到了武三通,說不定現在還在大雪山裡繞圈呢。得知孩子們的去向,和她們身邊的歐陽克的存在之後,夫妻倆心中更是焦急,馬不停蹄地往張家口趕去。

  很快,大家都會聚集在張家口,郭靖和黃蓉初遇的地方。


第115章 射雕+神雕七

  莫愁一行三人才剛坐下,什麼都還來不及打聽呢,就聽到後面那一桌有人在議論。

  「你看那個乞丐又來了,那個傻小子又要去救濟人家了。」「你說那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那乞丐一副白白淨淨的模樣,要說吃不起飯那可真是騙人的,偏偏那傻子天天請人家吃好的!」「算了算了,人家能犯傻,那是因為人家有錢,我要是有錢了,我也每天蹲在茶樓門口,買兩碗陽春麵,一碗送人一碗自己吃!」

  「哈哈哈哈……」後面那桌上的人都笑成了一團,隱約還能聽到幾句「你要是有錢了你還會吃陽春麵啊?」「有錢人才不上這種茶樓來呢。」雖然不是說楊康的事,但找了這麼久了也不急於一時,不得不說,這些人的熱烈討論,引起了莫愁和念慈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傻子」每天救濟一個白淨的乞丐吃好的。

  她們伸頭出去看,只見一個面貌憨厚的少年男子憨笑著把自己手中的盤子遞給門外的乞丐。「世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人。」莫愁驚奇,她雖然算不上什麼壞人,但多少還是有些自私的,絲毫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無私的付出。

  兩個姑娘都對郭靖表示了極大的好奇,引得歐陽克也看上了一眼,可就這麼一眼,他就看出,那個乞丐根本就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姑娘,這也算是萬花叢中過鍛煉出的一點微薄眼力了吧。不由得,他也起了些興趣。

  茶樓內外,兩夥人,竟成了戲中人和看戲人。

  看了一會兒,不知怎麼莫愁竟然覺得那個乞丐挺對自己的脾氣的,念慈雖然也在看,但完全不在狀況也就不提,而歐陽克卻不知怎麼有些同情那個傻小子。「總覺得就像看到我自己一樣……」似乎不知不覺之間,他就被莫愁吃定了。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歐陽克心中一驚。他的武功、心機、閱歷無一不是高過莫愁的,即使他向來憐香惜玉,可是也從沒有像如今這樣忍讓這麼一個人過。看那傻小子,雖然不至於對一個乞丐有意,但至少也是……

  歐陽克的眼神意味不明地飄散到莫愁身上,而後者卻全無所知、津津有味地在看戲。

  「呵,之前沒想明白也就罷了,如今想通了,又怎麼能放過你呢?像穆姑娘這樣的我見的也不少,莫愁……」他垂下了頭,神色掩藏在陰影之中,但全身卻是散發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

  莫愁剛剛似乎聽到誰提起她的名字,扭頭看卻一無所查,只得聳聳肩回頭繼續看那傻小子和那小乞丐的趣事。至於歐陽克,她是完全沒有放在心裡的,她喜歡的是陸展元那個類型的男人,雖說被負了心,但短時間內也不會迷上一個和陸展元完全不同類型的人。

  不管歐陽克在打什麼主意,他的主意看來是註定要落空的了。

  莫愁越看越覺得那小乞丐對她的脾氣,心中頓時就起了結交一番的心思。想到就去做,她立刻就起身上前,同那小乞丐攀談起來,兩人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三言兩語之下邊一臉知己的模樣了,倒是把那傻小子扔在了一邊。

  歐陽克即便是心知那小乞丐是個姑娘,但看莫愁和她在一起的模樣,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不爽起來。打開了摺扇便要起身,誰曾想還沒等他站起來,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戰意和惡意朝他湧來。

  「誰!」

  隨著歐陽克的一聲暴喝,茶樓中靜了片刻,人們的視線都朝歐陽克望去,看他緊緊盯著茶樓外街道上的那人,不覺也朝著外頭看去。只有念慈看出去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康哥!」她無視了周圍緊張的氣氛,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一下子就鑽進了楊康的懷裡。

  美人入懷,楊康剛剛看到念慈和一陌生而出色的男子同坐的怒氣也不知怎麼就煙消雲散了。靜下心來一想,莫愁分明就在茶樓門口,怎麼也不可能讓人欺負了念慈去的,更何況他對自己和念慈之間的感情有信心。即使夫妻倆曾經動搖過他的想法,但歷練這麼些年,他可以肯定,他和念慈是真心相愛的。

  念慈一看到楊康,完全不復之前憂鬱而寡言的文靜女子形象,像個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地對楊康說著只有他們才聽得懂的話,「莫愁姐姐帶我來找你,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你……」她說得委屈,而楊康也不時拍拍她的頭以示安慰。這一對小情人的模樣,叫人一眼便會心一笑。剛剛的氣氛如此緊張,莫愁自然也是看到了楊康,她上前兩步,「楊大哥,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見莫愁這副模樣,楊康也知道她應該已經把之前受到的情傷放到了一邊,心中安慰了許多,他一向把莫愁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現在看她過得好,他便放心了。不自覺,他就端起了大哥的架子,「你們真是胡鬧,不乖乖在家等我也就罷了,居然把爹娘甩開自己跑出來。」

  平日裡楊康最是不羈,向來也不會露出這種嚴厲的表情,莫愁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被唬住了,乖乖地低頭聽訓。楊康說了幾句,看兩個姑娘頗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失笑地摸了摸她們的頭頂,「好了,我也不說你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們了呢。」

  雖然是他隨口說說,但的確有三個人對楊康有了奇奇怪怪的看法和認知。一個是莫愁剛剛交的朋友黃蓉,一個是黃蓉的傻小子郭靖,最後一個則是剛剛發現自己感情的歐陽克。

  黃蓉平日裡也被黃藥師管得甚嚴,看到楊康這麼嚴厲的批評莫愁和念慈,不由就想起自家爹爹,心中竟留下了楊康是個很嚴厲的人的印象。而郭靖只是覺得看兩個小姑娘可憐巴巴的低頭聽訓有些不忍心,想勸說兩句,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不過在他心裡,往日師父們對他也是這般嚴厲的,都是為了他好,所以楊康也是如此。

  只有歐陽克,他第一次見到莫愁低下她高昂的頭顱,心中很不是滋味,竟胡思亂想著楊康會不會是莫愁喜歡的人。心中生了醋意,又見這楊康也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氣勢不下於自己,最後不知怎麼就很是看不慣楊康了。

  這第一次見面,楊康和歐陽克都對彼此看不順眼了,卻不知往後的日子裡他們竟成了不錯的知己。

  歐陽克站在茶樓裡,而楊康帶著兩個姑娘夥同郭靖黃蓉站在茶樓外,奇異的形成了對立之勢。莫愁同黃蓉都是聰慧女子,可前者情商卻遠遠不如後者,莫愁沒看明白這架勢只以為歐陽克是突然翻了臉,而黃蓉卻看出了苗頭,心裡偷笑卻什麼都沒有點破。

  「我們……先進去坐吧?」打破僵局的,卻是平日裡悶聲不出氣的念慈。自從楊康出現之後,她顯然變得活潑了許多,她雖不如莫愁和黃蓉聰明,但情商卻是不低,看出楊康和歐陽克隱隱有些不對頭,而歐陽克的視線總是在莫愁身上遊移,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在大家都不出聲的前提下,她自然就開了口。

  店小二雖然不願意讓乞丐進了茶樓的門,但在歐陽克巨大的金錢攻勢之下,店小二自然妥協了。給他們找了一個包廂之後,就拿著歐陽克賞的碎銀眉開眼笑地退了出去。包廂裡佈置得比外頭好些,不過在這樣的小茶樓裡,也不可能佈置得金碧輝煌了。

  包廂裡一張八仙桌,幾人隨意的坐了下來,楊康拿起茶水給幾人倒了茶。抱拳自我介紹起來,「在下楊康,這是舍妹李莫愁,未婚妻穆念慈。」說起念慈的時候,他眼中的情意絲毫沒有掩飾,倒讓屋裡眾人愣住了。

  雖然楊康說這話之前,一點兒也沒有同她商量過,但念慈心中甜蜜非常,羞澀的低下了頭。而一旁的莫愁則偷笑起來。

  歐陽克和郭靖都愣住了。

  「你是念慈妹妹的未婚夫?」「你叫楊康?」二人同時出聲。

  歐陽克恍惚,眼神直直的瞟向莫愁,不再吭聲了。而郭靖卻急切的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你說你叫楊康,是靖康之恥的那個康嗎?」他從小沒了父親,由母親撫養長大,對於母親常常提起的楊大叔和楊嬸嬸一家,早就從心底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親人,而楊康則被他當做了親弟弟。

  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巧合。在張家口如此一間小小的茶樓裡,居然奇異的聚集了這一群未來江湖之中的青年才俊,他們之間更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沒有人知道,但此時此刻,他們卻是有緣的坐在了一起。

  楊康和郭靖對了一番話後,終於確定了兩人的義兄弟身份,就言談老練而言,楊康更像是兄長多一些,但從年紀上看來,郭靖還是比楊康大了幾天的。而歐陽克也因為楊康不是莫愁的心上人而變得和往日沒什麼不同了,一時之間,包廂之內的氣氛變得其樂融融起來。

TOP

第116章 射雕+神雕八

  幾個小輩在包廂之中說得起勁,而夫妻倆卻在房頂聽了半天的牆角。

  他們比莫愁三人來得晚些,但卻是在楊康之前到達張家口的,一來就看見了劇情的開始。夫妻倆武功比他們高出一個境界,根本不是這些小輩可以察覺到的,在確定他們不會吵起來之後,他們就留下資訊離開了。

  「是時候讓孩子們自己鍛煉一番了。」

  在茶樓即將離開視線之前,他們用投暗器的手法把一紙書信從窗戶射了進去。兩人留下一串或豪邁或溫婉的笑聲後,離開了張家口。包廂之中第一個察覺到書信的人是楊康,其次則是歐陽克。書信飛進來的第一時間,兩人抱起身邊的女人用輕功閃了開來。

  倒是黃蓉,她雖然後知後覺了些,但卻鎮定的一動不動。一來是她身上穿著軟蝟甲,尋常暗器傷不了她,二來是她知道有著讓他們無法察覺行蹤的武功的人,必定是武林前輩,怎麼也不可能暗中偷襲他們的。

  等看明白那是一紙書信,楊康順著視窗看去,只看見了夫妻倆的背影。知道自己反應過度,楊康和歐陽克都有些尷尬,莫愁頗為茫然地看著歐陽克,不明白他為什麼把她抱走。而穆念慈雖然看似柔弱,卻從不會拖楊康的後腿,在楊康後退的第一時間她就保護好了自己,儘管最後證明是他們反應過度,但她之前的行為還是讓楊康覺得安心了許多。

  黃蓉心思縝密又兼藝高人膽大,先行從桌上拔下了插在木桌之上的紙片。要知道一張紙片深深插入木桌而不損壞已是不易,能夠輕而易舉地從桌上取下更是難上加難,可見射出這一書信的人的內功已經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

  「我們回終南山了,過年的時候記得回來,康兒不要對念慈亂來。」

  黃蓉念完紙片上的字句,眾人眼神怪異地看向楊康和穆念慈,這對小情人的臉都紅透了。楊康雖然在夫妻倆面前可以不臉紅,但是當著外人的面,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心中不由對搞怪的父母暗暗埋怨了幾句。

  「哈哈,楊大叔和楊嬸嬸甚是風趣……」對上眾人怪異的視線,楊康不知道怎麼回答,倒是莫愁幫他解了圍。

  楊康轉頭就轉移了話題,「既然他們這麼說了,也就是說他們不打算讓我們現在就回終南山。看來我們還可以在外頭呆上一段日子,念慈,你想去哪兒嗎?」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臉上滿是溫柔之色,讓莫愁和黃蓉都不由有些羡慕念慈了。

  「只要和康哥在一起,去哪裡都沒有關係。」

  年輕人們自有一番闖蕩江湖且不提,夫妻倆離開張家口後,本打算在江湖中四處遊歷,可是後來考慮再三,覺得有必要先回古墓派跟莫愁的師父報個平安,所以就直接回了終南山。雖然在外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回到終南山,卻覺得他們仿佛從沒有離開過一樣。

  竹林還是那片竹林,竹屋也同原來一模一樣,只是落了一層灰罷了。清掃一番後,家裡又恢復了本來的面貌。熊芭到古墓去給莫愁的師父報信,卻發現古墓的入口封鎖了,只好在外頭喊了一番話。

  良久,裡頭才傳來了回應,簡單的三個字,「知道了。」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三個字,熊芭卻從其中聽出了一股如釋重負之意,顯然對於莫愁的情況,她的師父不是不擔心的。不知怎麼,熊芭總覺得古墓裡似乎若隱若現的傳來了陣陣嬰兒的哭聲,她沒有探究下去,轉頭回到了竹屋。

  後來想想,或許那就是小龍女了吧?

  夫妻倆回到終南山住了小兩個月,二人世界雖好,但時日長了卻總是有些孤單寂寥,他們忍不住又出了江湖。這一次,他們並不是有目的的在江湖上行走,而是興之所至,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去了。

  過了一段時日,某日夫妻倆突發奇想,突然回了一趟牛家村。對於桃花島主黃藥師這般的人物,他們不是沒有好奇的,不過因為黃藥師的行蹤詭秘,他們無從找起,到牛家村也是想見見原著中的傻姑和密室之中的曲靈風罷了。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居然如此巧合的在牛家村遇到了黃藥師。

  黃藥師當然不是提前知道了密室之中有著曲靈風的屍骸,他只是尋女巧至牛家村,遇到夫妻倆這等從未見過的高手之後,見獵心喜起了比鬥的興致。夫妻倆正好也想驗證一番自己的武功如何,雙方邀約好到一處空曠之所進行比鬥。

  夫妻倆也沒有占黃藥師的便宜,兩人的武功雖然是合擊威力更大,但各自比鬥卻也是不輸於誰的,所以就由熊芭先行同黃藥師切磋一番。熊芭的實戰經驗不多不少,同她單獨比鬥的人之中武功最高且同她等級相仿的,就是快活王柴玉關了。

  但相比較柴玉關,黃藥師的武功則高得多,天資也高得多。熊芭同黃藥師的較量很快就結束了,不是因為熊芭的武功不高,更不是因為她的實戰經驗不夠豐富,而是因為她身為一個女人本身就一直被馬雄保護著,久而久之馬雄在的時候,她就會變得不那麼「厲害」。

  這次的比武的重點還是放到了黃藥師同馬雄的比試之上,兩人同是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而且有著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對感情專一。熊芭為了不打擾他們,自動退到了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遠遠地觀望著他們之間的打鬥。

  高手對決同常人想像之中有很大的不同。往往招式十分花哨的,反而是學藝不夠精湛的,而黃藥師和馬雄兩人則是剔去了糟粕,剩下的招式之中只餘精華。簡簡單單的推掌踢腿,反而掩藏著無數的殺招和風雲湧動。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層層勁風,熊芭即使站在遠處觀望,也能感受到他們白熱化的打鬥。

  不過她並不擔心。不是說她覺得馬雄的武功一定超過了黃藥師,而是因為他們雖然看上去打得不可開交,但實際上兩人都留了幾分餘力。更何況,兩人不覺竟然有些惺惺相惜之感,讓熊芭站在一旁也無法插足。

  他們打了很久,最後熊芭有些不耐,以輕功快速離開,又買了些東西雇人送了過來。一來一回花了不少時間,可是等雇的那些普通人把東西送過來了,他們的比試也沒有結束。熊芭不慌不忙地趕走了那些普通人,把買下的東西攤開,不慌不亂地開始佈置。

  她做全職家庭主婦不是一次兩次,會的菜色不少,剛剛離開的那會兒,正是到鎮上買了一些食材和器具。燉上湯,又燒上水,把食材都處理完畢之後,水剛好燒到了她想要的溫度。又拿出一些器具放好,她跪坐在地上開始泡茶斟茶。

  算算時間,他們的比試也差不多應該結束了。

  茶香嫋嫋升起,兩人最後一對掌,痛快的大笑著走了過來,而他們之間比鬥的地方不知不覺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管是黃藥師和馬雄,還是熊芭,都沒有把那變化放在眼裡。

  「黃兄武藝精湛,落英神掌的確精妙非常,此戰真是痛快!」馬雄大笑著,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享受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比試了,看得出黃藥師也是如此。他和黃藥師走到熊芭泡好的茶旁邊,盤腿坐下,攤手道:「黃兄,請。」

  兩人喝茶品茗,而熊芭則開始生火做飯,在這種荒郊野外,倒是也別有一番風味。當然,熊芭不否認她生火做飯有著引洪七公的意思,如果洪七公在附近就可以引他前來,如果他不在,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黃藥師淺酌一口茶水,算不得什麼好茶,更沒有配上什麼好水,只不過熊芭火候時辰節奏都掌握的不錯,倒也讓這茶喝起來有了這麼一兩分味道。她分明同馮衡沒有絲毫相似之處,但不知怎麼,黃藥師卻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或許是夫妻倆有時對上眼的時候透露的默契和情誼,也或許是夫妻倆同為人中龍鳳,和他們夫妻倆也有著不少相似之處……黃藥師不禁有許多話想要跟馬雄說說,推心置腹一番。有了他的前車之鑒,他不希望有一對和他們如此相仿的夫妻步上他們的後塵。

  黃藥師同馬雄說著話,熊芭那邊準備得也差不多了,一揭開蓋子便噴香滿面。在那邊交談的兩人也聞到了味道,很響亮的一聲「咕嚕」聲響起,二人同時笑了起來,但馬上反應過來不是對方。

  「誰?」馬雄站起身,四處查看。

  「哈哈哈哈,黃老邪你不厚道,明明知道我老叫花子是個老饕,吃好東西居然不叫上我!」洪亮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笑聲之中凝著幾絲內力,這一個照面,洪七公就對夫妻倆進行了一番試探。

  熊芭是真的沒有想到,她隨便想想的一個舉動,居然真的引出了洪七公!

  之前馬雄同黃藥師比鬥的時候,洪七公的確沒有在,但當兩人打到最激烈的時候,附近頂尖的高手無不有所察覺。可是當洪七公趕過來,卻只看見馬雄和黃藥師兩人和平地盤腿而坐,相對品茗,他心中暗自奇怪,這世間同黃藥師能有這般共同話題的……會是什麼樣的人?

  不由得就出手試探了一番。

  他的試探落了個空,不管是熊芭還是馬雄,都完全沒有受到他的影響。熊芭更是促狹地用鍋碗瓢盆叮叮噹當的敲打了起來以作小小還擊,雖然傷不到洪七公,但也可以讓他知道他們夫妻倆不是好欺負的。

  洪七公的輕功算不得頂級,但也可以稱得上是卓絕了,幾個樹尖來回跳躍,就跳到了馬雄二人面前。他剛要開口,卻眯眼看見了不遠處之前兩人打鬥的地方,「黃老邪,看來你的功力又有長進了啊。」


第117章 射雕+神雕九

  「黃老邪,看來你的功力又有長進了啊。」

  「七兄不也是如此嗎?」黃藥師不疾不徐地飲了一口茶,緩緩道。

  在洪七公同黃藥師、馬雄說話這片刻,熊芭那邊剛好菜也起鍋了。小鎮上沒什麼好東西,之前買的盛飯菜的碗碟也多半是些土盆泥碗,不過在座的都不是介意這些的人就是了。特別是洪七公,聞著那飯菜香味,連話都差點顧不上說了,「老叫花有口福啦,前段時間遇到黃蓉飽餐了一頓,這次又能吃到好東西了!呵呵……」他掏出懷裡的酒葫蘆,大大的飲了一口酒。

  「蓉兒……」黃藥師的目光冷凝,直直的射到洪七公身上,後者卻不再提起黃蓉,轉頭大吃了起來。黃藥師看了看夫妻倆,最後把想問的話都咽了下去,心想:七兄既然提起了這個話茬,斷然是不會就這樣就過了的,此時也不過是吊著我罷了,且等等也無妨。

  熊芭的手藝雖然算不得頂好,但家常菜卻很是擅長,洪七公是無家之人而黃藥師是沒了老婆的人,這種家的味道已經很久沒有嘗到過了,這一餐他們都吃得很用心。之所以是用心而不是別的,正是因為他們想要記住這樣的味道。

  夫妻倆很自然的招呼著黃藥師和洪七公用菜,自然地仿佛這裡是他們的家中一樣,而黃藥師兩人也絲毫不覺得在這荒郊野外吃一頓飯有什麼奇怪的。都是奇怪的人,在奇怪的地方吃一頓飯的確沒什麼。

  飯畢,幾人久久沒有言語。黃藥師玩捏著手中的茶杯,似乎這普通的杯子上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似的,而洪七公則掰著腿坐在地上剔牙。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和黃兄洪兄相遇也是有緣,」馬雄率先打破了這詭異而平靜的氣氛,「犬子和兒媳侄女在外歷練,我們夫妻倆在家裡呆了一段日子稍感寂寞,加上多少有些擔心孩子,所以才會從深山老林之中出來。今日同黃兄這一場打得可謂是酣暢淋漓,我們夫妻倆也是時候離開了。」

  「哈哈哈哈,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馬雄攜手熊芭,兩人輕功卓越,黃藥師和洪七公的武功同兩人相仿,但輕功卻是遠遠不如的,不一會兒他們就沒了身影,只隱隱傳來他們的聲音,「後會有期了!」

  夫妻倆的離去對於洪七公來說只是稍稍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對於黃藥師來說,卻有些悵然之中帶著遺憾。至於遺憾什麼,或許是遺憾同知己的分別吧,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黃藥師同馬雄的一場比試和幾句話就讓他們彼此之間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七兄,你之前提起蓉兒……」黃藥師忍了許久,最後還是讓愛女之心占了上風,忍不住開口問起黃蓉的事。他從桃花島出來找黃蓉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她的下落,現在有了她的消息,怎麼能讓他不激動?

  「黃老邪,我可是遇到你女兒小黃蓉啦,」洪七公的語氣中帶著稍許的炫耀之意,「我們的武功不相上下,黃蓉卻覺得我比你厲害得多呐!」黃藥師不欲同有些玩性的吃貨老叫花計較,但說到他武功不如對方,卻是讓傲氣的他不認同的。

  另一場比鬥又開始了,不過有了華山之約,他們還是收斂了許多,最後決定比一比內力和輕功,至於後來是誰贏了便沒什麼好說的了,東邪西毒南帝北丐本就功力相仿……

  後來有一上山打柴的附近村民路過之前黃藥師和馬雄打鬥的那片樹林,卻驚訝的發現那地方完全變了樣。不僅是周圍的植物都變得凋零了許多,附近的巨石山岩之上也偶爾能看到一些拳腳之印,更有甚者,他甚至覺得那一片地都凹陷下去了兩分!至於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說夫妻倆,他們同東邪北丐分開之後,心情出奇的平靜。曾經心中的俠之大者郭靖此時也不過是同他們的兒子楊康一般的年紀,而傳奇般的人物也同他們不相上下,他們已經不會再有那種激動的心情了。

  輪回了這麼多個世界,見過了這麼多人,發生了這麼多事,養育了這麼多孩子,夫妻倆的見識和眼界都開闊拓寬了,這世界上除了彼此,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了。至於那個早就沒有了聲響的系統,在這麼多年之後,夫妻倆都已經快不記得了。

  人的記憶就是這樣的複雜,他們記得每一個孩子,特別是某些他們特別疼愛的孩子,可是他們卻不記得同孩子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更加不記得孩子們喜歡、討厭什麼了。或許對夫妻倆來說,這樣漸漸的遺忘也不是什麼壞事,因為一直記在心裡的人才更痛苦。

  但他們卻一直有一種感覺,就是他們和孩子們還能再相見。就像馬雄曾經跟愛德華說過、給阿祖留下的資訊、同湯姆的某些計畫中的那樣。不過現在時機未到,他還沒有把握可以做到自己計畫中的那樣,更加不能確定他的這些猜想到底是否正確。

  所以他沒有把計畫告訴熊芭。

  無知有時候對她來說才是最好最正確的。

  夫妻倆就像他們同東邪北丐說的那樣,真的去找楊康等人了。消息很容易打聽,別說楊康本來就在江湖之中小有名氣,就說他們這幾個孩子邪邪正正的湊在一起,在江湖之中也造成了不少的風波。

  可是當夫妻倆找到楊康的時候,他身邊卻只有穆念慈一個人。夫妻倆沒有現身,跟了孩子一段時間,才弄清楚了緣由。

  原來,問題還是出在了歐陽克和郭靖的身上。他們兩人本身性情就不是可以相處的人,歐陽克因為是西毒的侄子(兒子),從小受到歐陽鋒的影響,多多少少做事的時候都帶了些狠辣的作風。而郭靖最是淳樸善良,有時候說他迂腐也不為過,他受到江南七怪的影響自然受不了歐陽克的做法。

  所以他們就鬧掰了。

  本來楊康也不算是夾在中間,他本來也不那麼喜歡歐陽克,可是偏偏歐陽克同莫愁不知道什麼時候互相看對了眼。這下一來,一邊是從小一起長大,視若妹妹的莫愁,一邊則是從小就知道對方的存在,對他也不錯的義兄郭靖……

  三對男女就這麼「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了。郭靖帶著黃蓉離開,而莫愁也不聲不響地被歐陽克帶走了,楊康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念慈走上了四處找人的道路。畢竟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把莫愁當做自己的妹妹的,莫愁已經受過一次情傷,那陸展元傷害莫愁的時候他卻沒有在旁邊為她報仇,如果這次莫愁又所遇非人……

  他一定會把歐陽克宰掉的。

  至於郭靖和黃蓉他倒不是那麼擔心,畢竟有黃蓉在,想打郭靖主意的人自然有黃蓉來收拾,當然後來也證明瞭這一點,他們兩人遇到了北丐洪七公,更是因為黃蓉的小小算計,讓洪七公傳授了郭靖一番武藝。

  在黃蓉看來,郭靖同楊康的武功相差太大,若是這麼下去,十八年之約郭靖是萬萬沒有勝算的了,那可怎麼行!好歹、好歹郭靖也是她黃蓉看上的男人。桃花島的武藝偏靈巧,不適合郭靖,反倒是丐幫的武藝重沉穩,黃蓉設計這一場自然有她的道理。這就是後來洪七公同黃藥師炫耀的那一番由來。

  楊康一點兒也不羡慕他的義兄,他本來就被馬雄影響得有些大男子主義,要讓誰來管著他,他是萬萬不會願意的,或許這世上也只有念慈才最是適合他了。

  楊康和念慈這邊沒遇到什麼危險,夫妻倆心裡就放心了。不過熊芭趁著楊康和念慈分開短短的一段時間,悄悄給念慈說了些話。是有關於洪七公和黃藥師的。要是有機會遇到東邪北丐,能夠被對方傳授幾招也是極好的,抱著這樣的心思,熊芭教了念慈一些方法。這些事都是背著楊康做的,楊康最是心高氣傲,要是讓他知道念慈悄悄幫他,一定氣得不行。

  但他不知道,念慈從小跟著熊芭,不知道學了多少禦夫招數,其實她早就把他吃得死死的了,這些都是神隊友熊芭的功勞。

  楊康這邊安然無恙,夫妻倆又跑來跑去四處找尋莫愁的下落。他們出其不意,直接跑到白駝山莊問歐陽鋒,雖然同他打了一架,但最後還是知道了莫愁的下落。

  馬雄和歐陽鋒打了一場之後,同樣交流了一番,雖然一直以來歐陽鋒在射雕之中都是反派的形象,但他的確對武道抱著一顆赤誠的心,只是有時候過於激進了一些。之前他的蛤蟆功到了一個瓶頸,所以把目光盯在了黃裳的《九陰真經》之上,但和馬雄打過一場之後,他不知怎麼居然突破了瓶頸,對《九陰真經》也不再那麼耿耿於懷了。

  離開白駝山莊之後,夫妻倆很快就找到了莫愁和歐陽克。

  出乎他們意料的,歐陽克變了。要夫妻倆說對歐陽克的印象,多半是原著之中那個風流的牡丹花下死的形象,而莫愁往日雖然有些小性子,但總體來說也是一個溫柔的女孩。但現在他們都變了。

  莫愁在歐陽克面前分外的任性,可是歐陽克統統包容了她的任性,歐陽克出手狠辣,莫愁卻是一點兒也不在乎,只是在他過分的時候制止他。這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著一種奇特的氣場,仿佛世界上只要有他們兩個人,就能活得很好。

  熊芭心裡很安慰。莫愁在經歷了陸展元那種人之後還能打開自己的心扉,不得不說歐陽克功勞深厚,而風流成性的歐陽克被感情直白的莫愁管束得旁的女子一眼都不去看,也讓人唏噓不已。或許他們真的是正確的人在正確的時候相遇,最後能夠得到最正確的幸福吧?

  年關將至,孩子們都好,夫妻倆也玩夠了,兩人就匆匆趕回了終南山下,等待著孩子們的歸來。在過年之前半個多月,楊康帶著念慈回來了,同行的還有郭靖黃蓉和莫愁歐陽克。分明是不對眼的人,卻偏偏湊到了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歐陽克不回白駝山莊同歐陽鋒相聚也就罷了,他們畢竟還隔著叔侄的身份,可是黃蓉不回桃花島、郭靖不回大漠找他娘……這又是怎麼回事?


第118章 射雕+神雕十

  莫愁要回來,歐陽克自然就跟著來了,嘴裡還說著是想來叩謝夫妻倆和莫愁師父養育了莫愁長大。而郭靖黃蓉更好解釋,黃蓉同黃藥師鬧脾氣不願意回去,就跟著郭靖,而郭靖知道夫妻倆在終南山也想來拜見一番叔叔嬸嬸。

  最後就變成了這樣的結果,兩對分別找到了楊康和念慈,巧合的一起跟著他們就回來過年了。即使路上郭靖和歐陽克還是互相看不對眼,但莫愁和黃蓉倒是挺聊得來的,她們在一起的時候破壞力簡直都翻倍了。

  還沒等過年,莫愁帶著歐陽克一步一磕頭往古墓走,去請求得到師父的原諒。而或許是因為之前下山是被師父默許了的原因,她一點兒也沒有想起之前古墓派定下的規矩:古墓派弟子若想下山,就要有一個男人真心誠意的願意為她而死。

  到底師父還是心軟了,打開了古墓的門放她進去。畢竟不管怎麼說,古墓派幾乎是把莫愁當做下一任掌門養育成人的。這是莫愁第一次見到她的小師妹龍兒,可是她卻沒來得及跟龍兒說些什麼,因為她把歐陽克帶了進來,他們的這段感情受到了從開始以來最大的考驗。

  莫愁的師父出手擒下了歐陽克,而孫姑姑則制住了莫愁。別說歐陽克來不來得及出手反抗,即使他有這樣的能力,恐怕他還是會忌諱著對方是莫愁的師父。莫愁的師父要他做出一個選擇,之前莫愁下山算是預支的,如果現在他願意為她而死,那師父就不再追究莫愁的錯,但若是他不願意,莫愁就會被廢掉武功逐出師門!

  這個最大的考驗便是:歐陽克,到底願不願意為莫愁而死!

  這個答案,莫愁心中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的。和歐陽克定情以來,她雖然也付出了感情,但因為之前的情傷,還是讓她怕了。歐陽克看得出來,本來打算用天長日久的時光來軟化她,來讓她相信他是真的愛她的,可是現在師父的威脅讓他沒有時間了。

  或許,這也是一次轉機。歐陽克心中不知想些什麼,默默地握緊了拳頭,「前輩,小子歐陽克,是白駝山莊少主,我叔父是白駝山莊歐陽鋒。」他這話還沒說完,莫愁師父眯起眼就狠狠地教訓了他一番,「老身難道還會怕那個西毒歐陽鋒不成?別在我這兒抬什麼人出來威脅我!我不管你叔父是誰,但我最討厭別人的威脅!」

  歐陽克輕咳一聲,剛剛說著話被打,嘴裡咬破了幾處,現在滿嘴血沫子味兒。他緩了緩,道:「前輩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叔父待我很重,若是我此刻死在終南山上,他定會為我報仇。不妨過一段時日,等過了年,我做出同莫愁鬧翻的模樣,假裝離開這個地方,讓叔父不知道我的下落,再回來受死?」

  聽了歐陽克這話,莫愁的心裡複雜極了,又是甜蜜又是苦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麼長久以來歐陽克的陪伴,早讓她的內心融化了冰山一角,現在他更是說出願意為她而死的話,又擔心她們古墓派受到歐陽鋒的報復而設計了一番,她怎麼能不動容?

  莫愁「啪」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她自己還沒怎麼,歐陽克聽了就心疼極了。她哀切的向師父祈求著,「師父,莫愁知錯了。莫愁自請墓室之中關禁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嚶嚶哭泣起來,反倒有了當初的模樣,「您放他下山吧,莫愁再也不踏出古墓半步了。」

  小龍女如今也有了一兩歲的年紀,早慧的她有些不明白面前發生了什麼,懵懵懂懂的看著師姐跪在師父面前,只聽懂了師姐做錯了事,竟也跪了下來,一同請求師父原諒師姐。莫愁雖顧不上她,但心裡卻默默地記下了這事。

  莫愁的師父此時倒顯得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了,聽了歐陽克的話,又加上莫愁和龍兒的求情,她非但沒有答應放歐陽克離開,更是變本加厲。「莫愁你這個傻丫頭!那歐陽克嘴中雖說是為古墓,但等過了年他若是真的一去不回,留下來受苦的還不是你這個傻丫頭!你卻是不知,他們這些男人、這些江湖大俠,最是會嘴上一套心裡另一套的做法了。」

  歐陽克虛歎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了一柄劍,莫愁師父看他這模樣也不急,一聲冷笑看著他。可是並不像她所預料的那般,歐陽克掏出劍後,在古墓的牆壁之上用盡內力刻下「甘願受死,不必報仇」八個大字。他含笑看了看莫愁,終是扭過頭去,「還請前輩賜我一個痛快。只一點,若是我死了,便不要拘著莫愁在這山上了吧?」

  「你就不怕你死了,我卻喜歡上別人嗎?」莫愁被孫姑姑所制,無法上前,只能威脅他。

  歐陽克卻笑,「果然是個傻丫頭,你當真以為我死了就容得你去喜歡別人嗎?我這一死,可不就是在你的心裡刻下一條深深的痕跡,你若是想要忘掉我那是萬萬不能的,更別提喜歡上別人了。」

  他這話雖然顯得自私,但莫愁也知道是他的真心話,他就是這麼個自私的人。何況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肯定是報了死意的了,她不由得劇烈掙紮起來,可是孫姑姑卻緊緊地束縛住了她。這古墓之中,唯一不明白事態的,也就只有小龍女一人了,她懵懵懂懂的看著師父同師姐吵架,只能站著一旁看著。

  「好,那我便成全了你。如你所言,等你死後,我依然認莫愁這個弟子,也不拘著她在這山上在這古墓之中。」她這麼說著,一掌就打了下去,掌風驚人,頓時撩起了歐陽克幾縷碎發。只聽莫愁絕望地喊道:「師父不要——」

  這一掌卻還是打了下去。

  好在最後的關頭,莫愁師父收了八分力,最後打到歐陽克身上,只不過是小傷而已。莫愁師父收掌,而孫姑姑也恰是逢時的鬆開了莫愁,莫愁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撲過來,「你這個傻子!傻子!」

  「帶他去寒冰床療傷吧,他通過我古墓派的考驗了,我同意你和他的事。」莫愁的師父收掌之後,就轉身離開,孫姑姑也抱著小龍女連忙跟了上去。古墓之中還余有莫愁的師父的聲音在迴響,「讓他白駝山莊親自到古墓派來提親,我們古墓派的女兒不是那麼好娶的。」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歐陽克……」莫愁把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歐陽克摟在懷裡,他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師父同意了!你還好嗎?」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恰恰砸在了歐陽克眼皮上,他眨了眨眼,抬手幫她擦掉了淚水,「放心吧,我傷得不重。」

  「等過了年,我就去信叔父,讓白駝山莊出發來古墓派提親。」他倚在她的懷裡,心裡很是踏實……賭,贏了!

  之前他就想過,莫愁的師父很有可能不是真的要殺他,不過是想試探他對莫愁的真心罷了,但是這個猜測並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用自己的命賭這一把,不僅是贏得了整個古墓派的贊同,更是贏得了莫愁的心!不管怎麼看,這一局都值得了。

  這一局甚是驚險,如果莫愁的師父是下了狠心要殺他,那他也只能把之前的那些話當真了。想到這兒,他抬手圈住了莫愁的腰,引得佳人臉上一片羞紅,他威脅般的說道:「剛剛你說你要移情別戀,你要紅杏出牆?」

  莫愁連忙推說不敢,他卻還是狠狠地咬牙,「等成了親再好好收拾你!」


第119章 射雕+神雕十一

  一晃就是十幾年,即使是江湖這個輩有人才出的地方,也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幾個孩子的名字。

  郭靖一如他的命運軌跡那般到了洛陽,被人稱為俠之大者,而黃蓉也一直隨著他,他們繼承了丐幫。楊康和穆念慈本性不是會守在一個地方不動的,雖然在關鍵的時期還是會到洛陽去幫忙,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遊歷之中。歐陽克和莫愁則和他們完全不同,這位自從娶了妻,便變得不像從前的他了,不僅整天黏在莫愁的身邊,就連行事風格也不那麼狠辣了。

  而老一輩的人物之中,黃藥師沒有回桃花島,他之前把自己束縛在桃花島,不過是因為女兒未長成人,又捨不得馮衡。如今破了禁,反而更喜歡四處遊歷,有時他在路上遇到楊康夫妻,也會小小照應他們一下。他把馬雄視為摯友,有時會到終南山下來找他切磋一番,然後在竹林之中同馬雄琴簫合奏一曲。

  說起來蕭這麼高大上的樂器,他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學會的了,只是偶爾會拿出來自娛自樂一番,熊芭雖然也會琴,但是夫妻之間的合奏總是會把任何琴曲都變得情意綿綿起來,倒不如他同黃藥師合奏時那般有意境了。

  竹林之中,新起了幾所竹屋,其中之一就是留給遊歷歸來的黃藥師的。而有一所,卻是為洪七公留的。當初念慈聽了熊芭的話,真的按照她所說的做了,而且還真的遇到了洪七公。說起來她也應該算是郭靖黃蓉的小師妹,洪七公喜她聰敏又燒得一手好菜,最後收了她做關門弟子。

  本來她是打算請洪七公教楊康的……可惜楊康學有劍譜,手中無劍心中卻有劍,無論使用什麼掌法都帶著一股劍氣,降龍十八掌卻是不適合他的。雖然有些可惜,但楊康也為念慈多了這麼一個強勁的師父感到高興。

  既然洪七公成了念慈的師父,難免就同夫妻倆有了交集,時日久了,難免也就喜歡上了終南山的生活。定居雖然不能,但時常來坐坐,搶些飯菜,也是一件趣事。最後還有一間屋子,卻是為歐陽鋒準備的。

  歐陽鋒自然是不必多說,身為莫愁夫婿的叔父(父親),自然喜歡同孩子們多親近一番。他一年之中也會到終南山來住上一段日子,同馬雄切磋一番,交流一番心得,武功精進得極快。他們東邪西毒南帝北丐本就是武林之中的天才人物,拋去雜念一心學武,武功自然有了很多進步。

  還好他們還有這麼幾個對手在,不然一個人獨站巔峰的感覺,該是多麼孤獨?

  說到天下無敵,就該說起獨孤求敗,說起獨孤求敗,當然就能聯想到神雕和楊過。楊康和念慈這對小夫妻成親之後,就到各地探險遊歷,就跟度蜜月似的。

  他們甚至在蜜月期間找到了獨孤求敗的墓……同神雕左右交涉了一番之後,他們帶回了獨孤求敗的劍法和幾柄劍。當時他們想劍法雖然不適合他們用,但也可以帶回終南山讓馬雄看看。

  他們的遊歷一直持續到發現念慈有孕的那天起,兩人就馬上趕回了終南山。等楊過出生長到五六歲後,這對小夫妻又踏上了遊歷的旅程。

  可以說,是馬雄夫妻倆親手把楊過養大的,他們幾乎是把楊過當做兒子來養……當然了,這也有他們沒有太多怎麼同孫輩相處的經驗的原因,畢竟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在養大孩子之後,就離開了那些世界。不過這樣也有好處,他們向來對孩子都不會嬌慣著長大,楊過雖然頑皮但卻是從不忤逆長輩,孝順極了。

  莫愁同歐陽克一直沒有孩子,歐陽克說這是他們歐陽家的原因,一向在子嗣上顯得很是單薄,這樣一來,他們反倒是把楊過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疼愛。更大的改變在於,因為何沅君沒有死,武三通一家的關係變得亂七八糟,根本無力讓大小武向郭靖拜師學藝,郭芙從小到大的玩伴也只有楊過一人而已。

  洛陽常常面臨著蒙古的攻打,有幾次情況太過危急,夫妻倆就把郭芙送到了終南山下。照顧一個孩子也是照顧,照顧兩個孩子也是照顧,夫妻倆索性就把楊過和郭芙放到了一塊養。但到底還是會對女孩(別人家的孩子)更加嬌慣些,郭芙同楊過的待遇可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的性格不合,在一起整天就在吵架,但真正動起手來,楊過多半都會讓著郭芙,好在郭芙在終南山也總是小住而已。青梅竹馬的感情讓楊過對上郭芙的時候總是把她當做妹妹看待,他們之間鬧歸鬧,卻是從來不容外人欺負彼此的。夫妻倆曾經有一度以為他們把神雕俠侶拆了CP,卻不想他們兩人因為對彼此太過熟悉,反而沒有別的感覺。

  這一點楊過倒是同他爹完全不一樣。

  夫妻倆結合了獨孤求敗的劍法,從小就開始有意識地開始培養楊過,導致他年紀雖小,但武功卻是一等一的。他們一家住在終南山與古墓為鄰,不過他們和全真教的所在卻是在兩個方向,全真教暫時沒有發現他們這一家子武林高手的存在。

  小龍女是一個很簡單的小姑娘,天性之中也帶著單純和好奇,但古墓派的玉女心經卻是要求減少情緒波動……在莫愁成親之後,古墓派再次關上了大門,再次開啟的時候卻是莫愁的師父臨終前了。

  就是那個時候,楊過才認識了小龍女。

  也不知這世間的事,究竟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其定數的,因為輩分的問題,楊過管小龍女叫姑姑,而他們之間也分外親近。對此,夫妻倆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如果孩子們真的喜歡,讓他們在一起也無妨,如果他們並不會往那個方向發展,他們也不會強加。

  可是同郭芙、楊過之間不同,楊過和小龍女在一起時間長了,夫妻倆發現小龍女看向楊過的眼神越來越專注,而楊過不管做什麼總是念著小龍女……雖然只是一個苗頭,但對於夫妻倆來說,他們的舉動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就在夫妻倆以為他們這對小情人要一直這麼下去,直到他們慢慢明白自己的感情的時候,變數出現了。

  這變數無疑是來源於全真教。全真教是由王重陽所創,其意本是為了解救戰亂之中的平民百姓,可是自從他去世、周伯通在桃花島被困之後,全真教就變得世風日下,他的幾個弟子沒有擅于管理的人才,也沒有很會教弟子的人才,更沒有武力強大到撐起一教的人,導致教中風氣變了許多。

  尹志平這個名字,應該是所有看過神雕俠侶的人心中的鬱結所在。此人不僅玷污了純潔的小龍女,更是因此在神雕俠侶二人的感情之中留下了遺憾。即便是夫妻倆,看淡了許多之後,還是會為楊過小龍女感到可惜。

  如今沒了李莫愁奪玉女心經一事,也沒了歐陽鋒瘋瘋癲癲的教授楊過蛤蟆功一事,更是有這麼多武林高手住在終南山,怎麼可能還讓尹志平得逞?更何況楊過是夫妻倆的孫子,而小龍女也是他們親眼看著長大的,他們絕對不會容許孩子遭受這樣的經歷。

  但變數就是變數,即便是有他們坐鎮,尹志平還是遇到了小龍女,依然對她驚為天人,更重要的是,他開始了他癡漢般的跟蹤行為,常常到古墓前偷窺小龍女。一次兩次夫妻倆可能無所察覺,但次數多了,他們馬上就發現了。

  但人家只不過看看,什麼都沒做,夫妻倆又能怎麼樣呢?如果貿然出手,不過是給自己一家人樹立了全真教這個敵人罷了。即便是他們武藝高強,可是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他們不得不有所顧忌。

  夫妻倆只好私下盯緊了小龍女的行蹤,也囑咐了楊過不能讓女子單獨一人在荒郊野外獨處,雖然現在說可能晚了些,但也聊勝於無。夫妻倆沒有想起來的是,沒有高手點了小龍女的穴道,她是怎麼也不可能被尹志平放倒的,不過外松內緊的緊盯,到底還是起了些作用。

  尹志平自從見過小龍女一面之後,在早課晚課的時候總是有些神思不屬,這個情況被趙志敬敏銳的察覺了。跟蹤他來到古墓派之後,趙志敬明白了尹志平總是出神的原因。趙志敬心中齷齪,念及平日師父總是更看重尹志平,不知怎麼就起了歹意。

  他沒有見識過小龍女的武功,但也隱隱聽師父前輩們提起過山后的古墓派,料想小龍女應該不會是什麼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武力不一定能夠制服她,但一些小手段他還是能夠花樣百出的。他從江湖術士身上買了些藥和迷香……

  接下來的事情可以想見,不僅是尹志平當場被楊過所擒,夫妻倆更是連趙志敬也捉了下來。小龍女雖然有些小恙,但總體來說只需要到寒冰床上躺一躺也就無事了。夫妻倆偕同楊過,帶著全真教的兩個弟子上了山。

  他們,是去討一個說法的,怎麼也不能讓未來孫媳婦被欺負了不是?

  適逢丘處機正好外出,夫妻倆鬧起來更是放開了手來,一點兒也不必顧及舊人的情面。他們一人手提尹志平,一人手提趙志敬,登上了終南山,大喇喇的站在了全真教門前示威。楊過更是促狹地在趙志敬的道袍之上寫了「卑鄙」二字,尹志平的道袍上寫下了「無恥」二字。

  「全真教能管事的給我出來!」這種叫陣之事自然是讓武功最弱的人來,到了門前,楊過自然而然的運用內力叫囂了起來。


第120章 射雕+神雕十二

  別說,楊過有一種很討打的賤賤氣質,有的時候他只要站出來,就能自然地吸引仇恨,即便他只是一個小嘍囉。

  「全真教能管事的給我出來!」這話一出口,也或許是之前就有人通報了這一家子前來踢館的事,全真教大門裡很快湧出一撥人,站在最前頭的顯然就是他們的頭頭,全真七子。雖然說是全真七子,但在場的也不過四個人罷了,夫妻倆和楊過都認不出他們誰是誰,頂多只能認出個孫不二而已(孫不二是女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如今全真教有三人都在外遊歷,一個是馬鈺,一個是丘處機,而最後一個則是王處一。全真七子倒也並不像原著之中那麼不堪,要不是因為他們的人總是湊不齊,而資歷也不如老一輩的幾人,他們也不會屢次充當了跳樑小丑的角色,即使不敵夫妻倆,但至少幾人加在一起時在江湖之中也算得上一流。

  如今七子只有四子在全真教內,而留在全真教的人之中,最能說得上話的,還是譚處瑞。此時就是他站了出來,在幾個小道童在引論紛紛喧嘩不已的時候制止了他們,「還不知幾位是何人,為何擒住本門弟子?」

  夫妻倆一抬手,把趙志敬和尹志平摔了出去,不多不少正好摔到了譚處瑞的面前。在他們有了動作的第一時間,楊過就躲到了奶奶的身後,他雖然看上去囂張,但實際上心裡小心思可不少,全真教能在江湖屹立如此之久,怎麼可能一點兒屏障都沒有?以他還沒有練成的武功,頂多也就是同尹志平、趙志敬這些全真教第三代弟子打打,要是對上第二代,他肯定不是對手。

  把手中提著的人渣扔了出去,熊芭拍了拍手說道:「道長不如問問他們自己?」說著,她仿若威脅一般地輕描淡寫的補上一句,「若是有半點不實之處……可以儘管試試看,全真七子只有四人,周伯通不在,這全真教上下擋得住我們夫妻倆的人,根本不存在。」

  她說完這話,在地上的趙志敬不禁打了一個激靈,而尹志平早在被擒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了任何情緒。說起來,熊芭雖然已經成了奶奶輩的人物,但如今也不過四十歲出頭,加上包惜弱的美貌、柔弱加成,看上去就像一個妙齡女子,沒有人能想到她會是一個高手,更沒有人能想到她身後躲著的那個小子會是她的孫子……

  「小姑娘休得胡言!」孫不二對全真教的愛護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她雖然也看出了些許不對,但自恃武功高,根本不相信熊芭口中全真教上下沒有人能抵擋她和馬雄二人的話,本能的就想把這件事壓下來。

  譚處瑞的武功高過孫不二,自然眼力也比她高些,自然知道剛剛夫妻倆扔人的那個控制力和操控力,是他們遠遠不及的。儘管這並不能說明夫妻倆武功高過全真教上下所有人,但至少也側面證明他們是強者!

  他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孫不二還在叫囂,夫妻倆也不在意她,只是緊緊地盯著看似是全真教的領頭人的譚處瑞。可是他們能不在意,楊過卻不能,他在熊芭後頭聽著孫不二大放厥詞,對他的奶奶沒有絲毫的尊敬,他頓時就不滿了。「你這個老姑婆,分明是你們全真教的人做得不對,你居然還敢這麼跟……」

  關鍵時刻,楊過卻住了嘴。實在是他不願意在外人面前叫那個稱呼,明明奶奶看上去就像是他姐姐似的,在外人面前說出來不知怎麼他居然有一種害羞的感覺。

  楊過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孫不二反而得寸進尺,想著先下手為強,先震懾這一家子一番。至於趙志敬和尹志平,等這些外人離開後,她自然會審問一番再行處置。就在她身邊不遠處的譚處瑞發現了孫不二的意圖,但不知出於什麼考量,他卻沒有阻止她。或許他也想試探一番夫妻倆的實力,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儘量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可惜今天全真教是遇到了硬茬了。孫不二的武藝在江湖之上也只算得上二流,要不是因為全真七子有著那個劍陣,他們恐怕在江湖之中的聲望也高不到哪裡去。別說譚處瑞能察覺出孫不二的意圖了,夫妻倆也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熊芭的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孫不二飛躍而出,出劍迎向夫妻倆。夫妻倆不慌不忙,熊芭護著楊過後退了兩步,馬雄只是上前一步,雙眼直視孫不二,不知怎麼竟給了後者極大的壓力,幾乎不敢正眼直視馬雄。孫不二的這次出手,還沒有碰到夫妻倆,就已經被馬雄逼得沒了戰意。

  這是怎麼回事?

  相信不止是孫不二,就連譚處瑞和一眾全真教道士的心中都浮起了這樣的疑惑。只有夫妻倆同楊過才知道,這是馬雄的武功至真精進,劍法練到最高境界,已然練出劍意的表現。劍意這種東西說起來虛無縹緲,但卻是實實在在能夠克制用劍的人的一種東西。

  這一次,全真教是真的栽了,譚處瑞明白。等趙志敬原原本本把事情經過講明白,其中幾次他想撒謊卻被熊芭威脅著說出了真話之後,他已經變得渾身被汗浸濕了,就像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而他說完之後,整個全真教的道士,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們倆……

  譚處瑞也沒再能說出任何可以包庇兩人的話,就是嫉惡如仇的孫不二也不屑於認這二人做全真教的弟子,扭頭轉身進了全真教的大門,擺明一副不願意再插手此事的姿態。至於夫妻倆到底想要討一個什麼樣的說法,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熊芭悄悄讓楊過回古墓派,讓小龍女親口說出要怎麼處置這二人。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楊過運著輕功飛奔而來,「姑姑說要全真教在江湖上公開向古墓派道歉。」這個要求小龍女到底是為自己提的,還是為祖師婆婆林朝英提的,熊芭怎麼想也沒有想清楚,但她知道既然這是小龍女的要求,那不管怎麼樣他們都要讓全真教答應了。

  這事是全真教吃虧,他們既想保住名聲,可是心裡也明知這名聲是保不住了,當下糾結起來。劉處玄此時挺身出來,「兩位賢伉儷,我有一個提議不知你們是否能夠接受……」夫妻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也沒有在意,反而繼續說下去,「我們全真教今日就將這兩名忤逆弟子逐出師門!從今日起,趙志敬並尹志平二人,同我們全真教再無幹係!」

  這算是一個棄卒保車的招數,好處和壞處都很明顯。好處在於他們不必再讓這件事暴露在江湖眾人之中,但壞處……從此之後,全真教上下就會有一種「若有一天我出了事,師門保不住我!」的想法,長此以往,為全真教帶來的弊端不可輕視。

  不必說,不管全真教是按劉處玄的說法來做,還是按之前小龍女提的要求來做,這一次全真教是必然要傷筋動骨一番的。表面上影響雖然不大,但卻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動搖了整個全真教的根基……相信即使夫妻倆同意了劉處玄的說法,小龍女、或者說莫愁和小龍女二人的師父也一定會滿意。

  沒有什麼,比看到王重陽心心念念的全真教毀掉更讓林朝英情同姐妹的貼身小婢高興的事了。想來只要師父同意了,小龍女自己也是無所謂的,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尹志平和趙志敬之前要對她做些什麼。

  不知道也好,這也是一種保護她的方式。這個世界上雖然有很多壞人,但夫妻倆希望在他們的保護之下,純真善良的孩子們能夠一直這麼天真善良下去。相信即使日後他們不在了,楊康也護得住穆念慈,而楊過也成長成了一個可以護住心愛的姑娘的大好男兒了。

  全真教許久沒有人再說話,譚處瑞斟酌了很久,最後閉上眼沒有反駁劉處玄的這個提議。夫妻倆帶著楊過飛身而起,一躍就是十幾丈高,這個高度不僅需要高超的輕功,深厚的內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全真教眾人再次體會到了夫妻倆的深不可測。

  「記住你們的話!還望往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人出自全真教了。」熊芭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但不知怎麼竟像是在耳邊說的一般清晰可聞。這個下馬威讓整個全真教都變得失去了信心,這樣下去恐怕隱患還沒有爆發出來,全真教就先行亂了自己的陣腳。譚處瑞當機立斷往前走了兩步,用上了內力大聲喊道:「還望前輩告知姓名!」

  聲勢大過熊芭不少,多少挽回了全真教一些臉面,除了武藝漸深的弟子之外,幾乎所有弟子都挽回了些許信心和勇氣,只有瞭解的更多,武藝更高的人才知道,想做到譚處瑞這般並不那麼難,但控制力到了熊芭這個地步,簡直是堪稱可怕了。

  「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竹林竹屋,楊氏一家隱居於此。」悠悠的,這聲音不知從何傳來……

  且不提全真教和日後漸漸傳開的有關楊家的傳言和有關古墓的傳言,夫妻倆帶著楊過回家去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趕他出門!這讓楊過驚奇不已,他生□□玩,但性子之中也帶著一種愛家的天性,如果夫妻倆不提這一茬,早晚有一天他會離家出走出去看看外頭的世界,但現在被夫妻倆先行提出,他反而不願意離開了。

  「不說出個理由來的話,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離開終南山的。」不知究竟是遺傳了誰的驢脾氣,楊過這人總是左著來的。夫妻倆也早就料到了,馬雄看了看熊芭示意讓她來說,熊芭只好搖搖頭,「先不提這事,過兒,你今天知道了尹志平想對龍兒做什麼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

  楊過捏拳,「我想殺了他!」殺氣頗重,但在這個江湖之中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反而讓人覺得他頗有血性。熊芭又柔聲問道:「那你又為什麼想殺了他呢?」這個問題和上一個問題看似是可以互相回答的,但以楊過的聰敏,自然知道這問題不是這麼簡單,他想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出答案……

  熊芭歎了口氣,看來這小子還是對這方面缺了點兒,完全不像他爹這麼機靈。「過兒,你願意為龍兒死嗎?」

  楊過吃驚,剛剛還在談論尹志平的事,怎麼現在又說起了願不願意為姑姑死……但他知道奶奶不會無的放矢,仔細想了想,他鄭重地回答:「願意!」這個答案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但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小龍女同別人的不同,他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是他的親人朋友,不管熊芭問的是為誰,他恐怕都會回答願意的,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區別……

  「既然如此,你便到古墓之中,把這話對著龍兒和龍兒的師父說一遍吧。」熊芭最後說了這麼一句,就輕輕一揮袖,把楊過掃出了竹屋的範圍內,「等你想清楚了,都弄懂了再回來,到時候我們會把一切都為你準備好的。」

  楊過從地上爬起來,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自家爺爺奶奶到底骨子裡在賣什麼藥。

TOP

第121章 射雕+神雕十三

  他依熊芭所說的那樣入了古墓,然後找到小龍女的師父說了他願意為小龍女而死的事。師父也是看著楊過長大的,對他的心思多少知道些,但她同樣也知道,楊過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孩子。她不知道,楊過會不會願意把小龍女看得比任何人都重。

  這是一個很艱難卻又很簡單的選擇。她的時日不多了,本來早在很多年前就感受到自己大限即將到來,但硬是因為看到了莫愁幸福的模樣,心中去了不少鬱結,導致心情舒暢,延年益壽了些時日。可是現在也已經是極限了,把小龍女送出去遊歷一番,未必沒有好處。

  即便是楊過並沒有把小龍女看得比別人都重要,他也是一個值得託付的孩子。考慮眾多,衡量許久之後,她鄭重地把小龍女託付給了楊過。看著兩個懵懂的孩子,她不由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個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既然是那對夫妻讓楊過來的,那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吧?

  眼睜睜的看著小龍女同楊過走出了古墓,小龍女和莫愁的師父看了看從前是孫姑姑,如今卻已經老成了孫婆婆的好友,「關閉這古墓的大門吧,我們倆個老傢夥大限將至,也不必讓這些孩子多加操心了。」在告訴了小龍女如何開啟古墓的大門之後,她也沒什麼需要顧忌的了,即使是莫愁對此感到不解,她也不想讓幸福的她知道這一切。

  而此刻同樣站在山腳遠遠目送兩個孩子的熊芭,若有所覺的看了看古墓的方向,「莫愁和龍兒,有一個好師父。」她的身後赫然站著馬雄,他就仿佛一座大山,一直屹立在她的身旁為她遮風擋雨。

  在剛剛離開了終南山的範圍之後,楊過的心中一片迷茫,他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更何況身邊跟著一個小龍女,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無論他做什麼的時候,都會考慮到小龍女。

  偏偏小龍女是一個心裡很無所謂的姑娘,她只知道師父讓她跟著過兒,那她就便跟著過兒。只是之前楊過在師父面前的那一番,對她的心裡也不是沒有觸動的,至於她的心底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恐怕即使是她自己也不是那麼清楚。

  既然無處可去,也別無目的,最好的去處自然就是去投奔好友了。至於下一步該怎麼做,去哪裡,那就到時候再說也不遲。楊過想通之後,猶豫的看了看小龍女,但最後還是堅決地帶著她往洛陽方向去了。

  雖然姑姑好像同郭芙有些不合的樣子,但多數情況下都是郭芙在找茬,姑姑她……應該不會介意到洛陽去看看郭伯父郭伯母的吧?

  一路風塵,他們趕到洛陽的時候卻剛好趕上了一場好戲的開場。蒙古大軍即將揮兵南下,郭靖黃蓉召開英雄大會,想要結盟對抗蒙古人,而借著這場盛事,中原武林也希望能夠推舉出一位領頭之人,也有著推舉出一位武林盟主的意思。

  可是在這場英雄大會之上,霍都、達爾巴跟隨金輪法王到了洛陽,想要以三局兩勝的方式奪取中原武林盟主的地位。時值黃蓉有孕在身,不宜動武以防動了胎氣,而郭靖一人最多也只能贏下一局……如果這一次真的讓金輪法王師徒奪了這盟主之位,不僅中原武林要丟盡臉面,這一次英雄大會背後的意義也將變成一場笑話。

  誰不知道,這金輪法王是效忠於蒙古大軍帳下的呢?

  好在此時小龍女和楊過即使趕到。郭靖黃蓉夫婦自然認識這兩個孩子,楊過是夫妻倆一手培養長大的自不用提,小龍女也是莫愁的師妹,這兩個孩子的武藝早已超過江湖之中眾人遠甚。他們也唯有對上隱居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和周伯通等高手的時候,才會落於下風。

  英雄大會的結果自然不用提,群雄對保下了整個中原武林的兩個小輩也是倍感興趣。郭靖黃蓉向眾人介紹了兩個孩子,不過並沒有提及他們之間隔著輩分的關係,這其中自然有著夫妻倆的功勞,郭靖雖然迂腐,但對於長輩的話也是不會不聽的。

  對於英雄大會過後熱鬧的慶祝場面,小龍女很不感興趣,但看著楊過同大家都玩得起來,她也就乖乖的站在那裡不言不語。長得好看武功又高強的年輕女子,在武林之中總是倍受歡迎的,雖然現在楊過和小龍女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在這場聚會的後半段時間,小龍女身邊不知不覺就圍起了眾多江湖之中有名的「俊傑」。

  看到這樣的場景,楊過心中很不舒服,借著不勝酒力為由,就拉著小龍女回了郭府。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不高興,為什麼他不喜歡別人把視線投注在姑姑的身上,但是他就是這麼任性地拉著小龍女走了。

  郭府之中,郭靖黃蓉夫婦同樣常年為楊過準備了房間,雖然他從來沒有來過洛陽,但是作為郭靖義弟的獨生子,郭靖總是把他放在心上的。倒是他們沒有想過小龍女也會一同到來,客房準備得倉促了些,最後是楊過睡在客房,而小龍女睡在郭靖夫妻為楊過精心準備的房間裡的。

  之前在英雄大會上,楊過和小龍女大出風頭,郭芙心中雖然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為他們掙回了中原武林的面子而感到高興。

  此時她正巧在家中等待著他們的回來。但當他們回來之後,她卻又假裝自己不是那麼在意,並不是刻意在等他們的樣子,離開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提起了一句,「今天在英雄大會上你們做得還不錯啊……」

  後來等他們都成熟了,都成了江湖之上有名的大俠後回想曾經的自己,有的幼稚、有的傲嬌、有的卻是這麼的遲鈍。但好在,他們有著同等的幸運,讓他們可以成長,在成長的過程中也漸漸地懂得了珍惜。

  楊過本以為英雄大會的事情到這裡也就告一段落了,可是他卻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重點在於,第二天眾人居然推舉他做這中原武林的二把交椅!

  他自恃武功算是小成,可是在夫妻倆眼中的他,也不過就是跟楊康剛剛學成之後第一次歸家時差不多的功力(因為楊康帶回來的獨孤求敗的劍法交給馬雄之後他又把劍譜精進了一些),可是以這樣的武功,現在居然有這麼多人推舉他做二把交椅?

  而且就連郭靖和黃蓉也都同意了。

  楊過帶著小龍女連夜逃離了洛陽。他的原話是:「我連自己都管不好呢,還去管別人?」這一次,不知是不是從踏上旅途之後,楊過就漸漸開始成長的原因,他的計畫比之前嚴密多了。武林之中有意思的事情很多,楊康夫妻倆回來的時候偶爾也會給兒子講一些故事,離開洛陽之後,楊過不知怎麼,突然很想帶著小龍女走一次父母曾經走過的路。

  想到這麼做,他就真的這麼做了。

  入了江湖,紛爭就不遠了,這就是俗話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儘管他們竭力想躲過事態紛爭,但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的。雖然他們躲過了武林大會,但他們又遇上了另外一個人,正是連夫妻倆都無緣得見的周伯通!周伯通不知為什麼被人追趕,剛好同楊過小龍女相遇,不知怎麼就纏上了他們,連累他們一齊被人追趕,一路退到了一處洞穴之中。

  在這洞穴之中,楊過和小龍女竟然同周伯通結為了莫逆之交,生□□玩的楊過同周伯通有著不少的共同點,而小龍女奇怪的法寶層數不窮,讓獵奇的周伯通對她倍感興趣。他纏著小龍女要教她左右互搏之術,沒想到後者很快就學會並且掌握了,周伯通因此對小龍女更加感興趣了,把楊過都擠到了一邊,像個小孩似的跟小龍女比試起來。

  又一次的,楊過對於別人對小龍女的關注而感到不爽了。這一次,他仔細地回想了自己的感情,仔細地回想了夫妻倆同小龍女師父曾經說過的話,他有預感,他想得到的答案,就在這裡頭!只要他想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著很大的改變。

  楊過從前雖然從沒有往男女之情方面想過,但他好歹也同郭芙是朋友,他心中很清楚郭芙和小龍女對於他來說,意義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說郭芙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友、妹妹,那麼小龍女就是他想與之相伴一生的女人。

  答案就是這麼簡單!

  把他們逼到山洞之中的人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他們也不過是出於習武之人的高傲才沒有還手的。當楊過剛剛想明白他對小龍女抱著的是什麼樣的感情之後,那夥人卻突然沖進了山洞。這次起紛爭的原因很簡單,不過就是周伯通吃了一頓霸王餐的原因,楊過身上有錢,替他還了債之後,那些普通人也就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四散而去。

  周伯通玩性大,同小龍女玩了這麼一會兒就膩了,看麻煩已經解決了,高興地跳了出去,運著輕功三兩步就沒了人影。對此,楊過也只是感到有些無奈罷了,他有些尷尬地對著小龍女說:「這位周伯通前輩同黃爺爺、歐陽爺爺和洪爺爺他們都不太一樣啊。」

  小龍女不知道他為何尷尬,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說起來,小龍女卻是比楊過更早發現自己的感情,更早認定了楊過。早在楊過帶她下山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有了這個答案,不然也不會一直跟在他的左右,不管他做什麼都陪伴著他了。自然,她也不會明白楊過為什麼心中會尷尬。

  看著小龍女的表情,楊過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笑著牽起了小龍女的手,口中的稱呼自然而然地變了,「龍兒,我們過段日子就回終南山吧?我有些想念終南山,想念爺爺奶奶,想念孫婆婆,想念你的那些玉峰了。」

  在楊過叫她龍兒的那一刻,小龍女不知怎麼也紅了臉,等他說完,她再次靜默著點了點頭。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們牽著手走啊走,就連手心滿是汗水了,還是不願意放開,甚至沒有人發現,他們此時走的路,根本不是他們來時的那一條。直到走著走著,他們發現了一個有著嬌豔的美麗花朵的世外桃源——

  情花穀。

  「咦?這是哪裡?」等面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書寫著三個大字「情花穀」之後,楊過才後知後覺地停下了腳步。


第122章 射雕+神雕十四

  莫名其妙的來到了情花穀,本來楊過是打算帶著小龍女離開的,但想了想卻走了進去。「走了這麼久了,龍兒應該很累了吧?到穀內歇歇腳、討口水喝,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吧……」出於這樣的想法,他們還是踏入了這個有些神秘的山谷。

  「以前從來沒有聽過情花穀這個名字呢,是什麼新興勢力嗎?」楊過看著情花穀內那些美麗誘人的花朵,心中默默地思索著,「奶奶曾經說過,越是美麗的東西越危險,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花朵的時候心裡會冒出那句話。」不過很是相信自己直覺的楊過,還是拉著小龍女遠離了那些色彩豔麗迷人眼的情花。

  他們踏入情花穀不一會兒,竟然迎面走來幾個僕從打扮的人,中間圍著一個身著綠衣的美貌姑娘。要說這姑娘的模樣稱不上頂尖,小龍女和郭芙都比她漂亮多了,可是她神色間帶著俏麗嬌媚,仔細一看卻有發現她的嘴邊有粒小黑痣,又兼之身材豐滿,別有一種清靈脫俗氣質。

  那些人似乎沒有看到楊過小龍女二人,拐了個彎就進了那花叢之中。只是他們身上做了極為周全的防護,楊過發現這一點後,默默地記在了心裡,更加肯定了之前關於那花兒隱藏有危機的判斷。他輕聲在小龍女耳邊提示了幾句,把他關於美豔花朵的猜測都告訴了小龍女,後者心中倒是沒怎麼想,不過既然楊過這麼說了,她也就記進了心裡。

  「什麼人!」就在楊過剛剛同小龍女說完那話後,那綠衣女子的眼神卻突然穿過草叢,看向他們的方向。原來,她的那個位置恰好可以從草叢的縫隙間看到這邊,而她本人對任何的風吹草動又非常的敏感,所以就馬上發現了他們。

  楊過站出來,一拱手,道:「在下楊過,這是龍姑娘,我們誤入這片山谷,想跟主人家討口水喝,順便在穀中歇歇腳。還望姑娘能通融一番。」顯然,之前眾僕從圍繞著綠衣姑娘的那副場景被楊過看在了眼裡,他從她同旁人不同的裝束和旁人對她的態度之中,看出她的身份也許就是這情花穀的主人家。

  綠衣姑娘看到楊過,不禁愣了愣,而在他拱手之時,她又急忙回禮,等他介紹到小龍女的時候,她的臉色又變了變。不過片刻間,她心中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她望瞭望身後,轉頭微笑道:「楊公子好,龍姑娘好,我是此間主人的女兒,公孫綠萼。」

  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並不想讓他們進到穀內,但還沒等她說什麼,穀中卻突然走出了一個灰袍的僕從,大步走到他們面前。「穀主說歡迎貴客光臨,讓小姐領著這位少俠和女俠進穀。」說完,他就退到了一旁。綠衣姑娘咬了咬牙,從花叢之中走出來,一攤手為兩人引路。

  在路過花叢之時,綠衣姑娘的神情顯然很緊張。她反復提醒他們小心不要踩到或是碰觸到那些美麗的花朵,若是換了旁人,多半以為她是心疼花,可是楊過卻認為是這姑娘心善。看來這花多半不是她種的,而她卻知道這花到底有著什麼古怪之處。

  這麼一想,楊過很快就明白了這些奇怪花朵的出處,多半是此間的穀主了。只是不知道,這姑娘是否真的是穀主的女兒,如果是,那她的做法就是維護自己的父母,是孝道;但如果不是,這情況就變得麻煩了許多,極有可能是此間的穀主擒下了這姑娘,手中握有這姑娘的把柄,這才逼迫她做這些事。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都意味著他們再次捲入了一場紛爭之中。更何況,楊過還沒有忘記,他們是為什麼會跑到這荒郊野外來的,那周伯通不過先他們片刻出來,此時有很大的可能性同樣跑進了這情花穀中。

  楊過心中暗暗想道:顏色如此豔麗,多半是有毒,可這毒,又是什麼毒呢?若是有機會,弄明白這花到底哪裡不對勁也好。

  步行了近半柱香的功夫,他們就從崎嶇的小道走進了一所山莊之中,越是靠近山莊,那些美麗而妖豔的花兒就越發少見,等到了山莊前,那些花朵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們剛進門,就聽到了一陣豪邁的笑聲,是一個厚重的男聲。

  「哈哈哈,有朋自遠方來,我們這情花穀位置偏僻,很少有外來之人。今日同兩位小友有緣得見,也是一場緣分。」只見一身穿嶄新的寶藍緞子袍裳,面目英俊留有美髯的中年男子坐在山莊的大堂主位,面中帶笑,很是一番仙風道骨。

  還沒有見到這人之前,楊過已經提高了警惕,更是目光銳利沒有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他們剛剛躍過那道門檻,他就注意到了這中年男子看向小龍女的眼神……是那般不堪入目,是那般讓他心神皆怒。

  他有些後悔之前進入穀中的決定了,可是不管怎麼樣,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此地不宜久留!但馬上離開也顯得太過奇怪,如果對方抱了什麼壞心思,他們很可能落入陷阱之中。楊過眼珠轉了轉,笑著拱手再次介紹了自己同小龍女。這一次,他介紹小龍女的時候卻沒有提起她的名字,反而用「在下的未婚妻」作為代替。

  聽到這話的公孫父女倆反應各不相同。公孫綠萼臉上先是一驚,又是一紅,慢慢又變為蒼白,可見其心中波動之大。而公孫止面色不變,看向楊過的眼神卻透了幾分陰狠,看向小龍女的眼神則多了幾分勢在必得。

  楊過又提了一次討水之說,公孫止非常大氣的一揮手,僕從便從外頭端了一些美酒和果蔬進來。自從進入這山莊起,楊過就把渾身的戒備提高到了最高的狀態,怎麼還可能傻傻的喝下不明來歷的酒水,更別說小龍女根本就不願意碰這些東西。

  為了麻痹公孫止,楊過倒是裝模作樣地抬起了酒杯,只是那酒全都被他倒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酒過半餉,他已經是渾身酒氣了,以內力逼得臉上透了紅,裝作臉紅脖子粗的模樣胡言亂語幾句之後,他就徹底的趴倒在桌子上。小龍女不明所以,但還是馬上起身扶起了他,剛想查看他的情況,就聽到楊過在她耳邊呢喃了幾句話。

  她按照他所說的那樣,學舌般跟穀主說:「過兒他不勝酒力,不知穀主能否安排一處房間供我們休息片刻,等他的酒意退了,我們便離開。」雖然這稱呼怪了些,但是完全沒有人在意這些細節。公孫止殷勤地給他們安排了一處小憩的房間,直到情花穀的僕從退下之後,楊過才馬上跳起身來。

  「大事不好,我們大概是入了賊窩了。現在就風緊扯呼!」他之前裝醉,在她耳邊簡練地說了幾句,然後又教了她一套場面話。他雖然沒真的喝酒,但酒氣熏得他還是有些迷糊,胡亂地在解釋的話中混著幾句黑話,好在從前熊芭教楊過的這些話小龍女也聽過,他這麼一說,小龍女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他們才剛剛出門,公孫止就迎面而來,「你以為你那些小動作我沒有看見嗎?在本穀主面前耍那些小計倆,你還差得遠!本來想順其自然地讓你不明不白地死去,好贏得美人心,但看來現在只好來硬的了!」

  公孫止一掌揮來,用的正是裘千尺教他的「鐵掌」!可惜他的火候不夠,要是換做當年鐵掌幫的武功奇才裘千仞,這一掌楊過就算死不了也要脫層皮。不過楊過也不弱,他背後一直背著一柄細劍,正是楊康夫婦從風雷穀帶回的紫薇軟劍!

  他回身抽劍迎敵,而小龍女也拿出了金鈴索相助。

  這一次也是公孫止大意了,他看楊過小龍女年紀不大,便以為他們武功不高,卻不曾想這兩人竟然會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一個正面相迎之下,他就吃了大虧。他吃了一虧之後,馬上長嘯一聲,引來不少僕從和弟子,更是從腰間抽出了鋸齒金刀和黑劍。

  此時楊過同小龍女沒有合練過玉女劍法,兩人雖然武功高強,但因為各自迎敵配合得並不好。在公孫止正視他們之後,漸漸就落到了下風。好在小龍女身上奇物繁多,她悄悄將玉蜂針別在指尖,趁公孫止全力對上楊過的時候射到了他的腰間。

  玉蜂針的毒性不必多說,公孫止很快就倒下了。可是同時,他們周圍也被包圍了。雙拳難敵四手,兩人即使武功高強也不敢托大,只好運起輕功逃跑,楊過注意到這些人中並沒有那位公孫姑娘的身影,心中更是肯定自己之前下的定論,這父女之間恐怕存在著很大的分歧。聯繫到一直沒有見到公孫姑娘的母親,楊過腦中閃過了不少的念頭。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他們又遇上了堵路的。他只好拉著小龍女換了一個方向繼續奔逃,可這山莊奇大,等他們往回跑的時候又多被阻撓,不一會兒就迷失了方向。

  他們跑著跑著,突然看到了一個綠色的身影,正是那之前不見人影的公孫綠萼姑娘!她小心翼翼地從房裡探頭出來,指引著二人進了煉丹房。直到此時,他們都不知道,這煉丹房之中隱藏著一個大秘密!而且在公孫綠萼的誤打誤撞之下,竟然耽誤了楊過和小龍女逃出去的契機。

  公孫止醒來後,僕從向他請罪說跟丟了二人,他本來盛怒之極,丟了美人事小,若是讓外界的武林中人知道了他在這穀中所做之事,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但卻很快想起這其中的巧妙。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那女兒心善,這山莊之中的路最熟悉的也莫過於她,而要想避開所有搜查,最隱蔽的地方,就是那煉丹房!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進來!」公孫止陰笑,事已至此,他也顧不得什麼美人,顧不得什麼女兒了,先除去這後顧之憂才是最重要的。煉丹房之中有著機關,他今日就讓他那善良的女兒去同她的母親作伴!

  想好一切之後,他悄悄來到了煉丹房,果然察覺了他們的蹤跡。他不聲不響地開啟了機關,讓楊過、小龍女和他的女兒公孫綠萼一同摔落到了煉丹房下的鱷魚潭之中。


第123章 射雕+神雕十五

  楊過在下落的第一時間就摟住了小龍女的腰,至於一同摔落的公孫綠萼姑娘,卻被他用掌風推了上去。好歹公孫姑娘也是公孫止的親生女兒,楊過心想即便是她偷偷幫了他們,公孫止應該也不會太過責怪於她的。

  而且他也抱著如果有可能,公孫綠萼或許會成為他們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要知道,這煉丹房之下,有著千萬種可能,或許是地牢、或許是未知的危險地方,如果沒有人在外頭接應的話,他們很有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以掌風將公孫綠萼推出去之後,他們這才發現自己是在筆直下落。這就意味著,這煉丹房之下,多半不是地牢之類的存在。「難道那公孫止是想摔死我們?」這樣的念頭在楊過心中一閃而過,最後他也放棄了探究。

  這下落的地方沒有任何的照明設施,好在小龍女自小在古墓之中長大,在黑暗之中也能照常視物無所顧忌,而楊過常常去古墓之中玩耍,黑暗之中的視力也算不錯。周圍的一切在他們的眼中一覽無餘,空中雖沒有借力的地方,但他們卻有兩個人,而小龍女的武器之一正是那金鈴索。

  不等楊過示意,小龍女就福至心靈地甩出了衣袖之中的金鈴索。金鈴索扣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很有效的緩解了他們下落的趨勢。不知不覺間,他們發現周圍的環境變成了仿若郊外的模樣,不僅有樹有對流的空氣,甚至還有一潭清泉,怎麼看也像是一個洞窟。但很顯然,之前的那一遭經歷不是什麼幻覺。

  很快,他們放鬆的心態就變了。原因無他,正是下方那一潭清泉之中,滿是鱷魚的身影。那鱷魚大嘴一張一合,看起來很是兇惡,似乎在等著他們掉下去,然後大大的飽食一餐。小龍女金鈴索一蕩,兩人安然無恙的跳到了樹林之中。

  「龍兒,這樹林之中不知還會有什麼,行事切記小心。」楊過拉住小龍女的手肘,不放心的反復交代,而小龍女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楊過知道她已經認真的聽進去了,他這才放心下來。「走吧,我們進去探探。」

  他們下落的動靜不小,更何況走動的時候驚動了鱷魚,又把樹枝弄得唰唰響,馬上就驚動了這山洞之中唯一一個倖存者。「什麼人?!」一個粗糙的女聲不知從哪裡傳來,洞窟之中回蕩著這三個字,整個洞中顯得分外可怖。

  楊過想了想,牽起小龍女的手,大聲喊道:「前輩,之前我們夫婦二人誤入情花穀之中,又不慎遇到此間穀主,被算計摔入此洞,若是前輩認得出去之路,可否為我們指路?」說話的同時,他握緊了拳頭,並且用眼神示意小龍女隨時保持警惕。

  他這一說,其實也算是賭了一把。能在這個地方的人,如果不是被那公孫止派來守著洞窟的人,那就是同為被迫害的人士。但聽這女人的聲音,帶著滿腔的怨憤和痛恨,所以他把賭注下到了後者之上。但如果稍有不慎選錯了,那麼他們也只能開戰了。

  幸運的是,他這一次賭對了。

  他們循聲找到了看上去極為淒慘而目中帶著陰毒、怨恨之色的裘千尺。乍一見面,裘千尺甚至用口中的棗核作為暗器偷襲他們,要不是兩人武功高強,說不定這一遭就被裘千尺得了手去。

  裘千尺沒有得逞,倒是把她的故事講給了楊過兩人聽。雖然她講述的故事中,主觀色彩極重,但是楊過看得出她說得的確是實話。既然她和他們有著同樣的敵人,那麼就應該算得上是同伴了,楊過反復重申如果裘千尺再對他們二人下手,大家就一拍兩散之後,算是正式結成了同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楊過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自從同裘千尺會和之後,小龍女一直一言不發,即便是看到裘千尺如此淒慘的下場也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楊過同裘千尺互相承諾要一起出去這不見天日的洞窟,然後找公孫止報仇。商量好了之後,楊過和小龍女就四處尋找樹藤之類的東西,來馱裘千尺一同離開。

  在搜尋過程中,小龍女狀似無意般在楊過耳邊說道:「那女人對我們不安好意。」一聲炸雷在楊過心中響起,他終於知道了那股不安來自哪裡。裘千尺看他們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是蔑視的,甚至她看小龍女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惡意。

  裘千尺不可信!

  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互相利用逃離這洞窟一條路可走了。楊過打定主意出去之後就帶著小龍女迅速離開,這情花穀的一堆爛事,他們最好是不要攙和在其中了。不知怎麼,往日這般嚮往江湖的楊過竟然覺得有些疲憊了,有些想要回家了。

  說來,公孫止和裘千尺這一對夫妻倒也般配,從他們相交以來,公孫止和裘千尺所作所為來看,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不容易才收集到了足夠的藤類植物,楊過施展巧手技能不知怎麼就把那些藤類編成了一個可以容裘千尺坐在其上而不會輕易落下的籐椅。在楊過做籐椅的時候,小龍女一直用很專注的眼神看著他,有時候眼中還會冒出一些類似於好奇和感興趣的情緒,但總是在楊過抬起頭來的那一刻馬上收斂起來。

  他們的互動被裘千尺看在眼中,心頭一片嫉恨。她一片真心對那公孫止,可那公孫止回報她的是什麼?她恨!她恨那些狐媚的女人!她恨穀中所有背叛了她的僕人!她甚至恨眼前比她年輕貌美的小龍女,恨對小龍女愛護有加的楊過!

  按照裘千尺所說的位置,小龍女先用金鈴索朝上擊出扣住了不知道什麼地方,用力拉了幾下確保很牢固之後,他們就開始逃離這個洞窟。帶著一個廢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本來小龍女想幫忙的,畢竟她從小睡寒玉床,功力比楊過要高些,可是楊過卻怎麼也不同意。

  最後只有讓他一個人背負著裘千尺所有的力量向上攀爬。

  再次見到陽光的感覺幾乎讓一直平靜無波的小龍女都有些雀躍了,不過這樣的心情也只有對她非常熟悉的楊過才看得出來,外人是無法從小龍女沉靜的表情中看出什麼情緒來的。楊過守信地把裘千尺帶離了洞窟,卻不想受到了不知什麼人的攻擊。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情花穀之中竟然聚集了一小群人。而這偷襲楊過之人,也是他們之前見過的,正是在之前那場英雄大會上跟隨著金輪法王師徒的幾個武林人士之一。楊過身負裘千尺的重量不易還手,小龍女再次撩起金鈴索,沒有給那人一絲傷害到楊過的機會。

  楊過趁著小龍女擋住那人的時間,迅速將裘千尺拉了上來,卻沒想到裘千尺一直不相信他們兩人,口中一直隨時準備著,若是兩人有一絲拋下她的意思,她就會將棗核吐出。這棗核沒用在楊過和小龍女身上,卻用在了偷襲的這人身上。

  按照之前楊過打算的,他本來想把裘千尺救上來之後,就帶著小龍女遠遠離開這山谷之中的混亂瑣事。可是裘千尺在殺了偷襲的那人之後,馬上又威脅兩人帶她去見公孫止……兩人武功雖然比同輩高出不少,但是還沒有達到真氣外放護體的地步,對於這種速度極快的棗核還是防不勝防。

  他們只能聽從了裘千尺的吩咐。

  走了幾步,三人卻發現這情花穀之中四處張燈結綵,看起來竟是有人要成親的模樣。在裘千尺的催促之下,楊過擒下一個穀內的僕人,那僕人見到裘千尺之後面露厭惡,但卻沒有發現她竟然是前任谷主。在楊過的威脅下,他最後吐露出了這穀內四處張燈結綵的實情。

  穀中要有喜事了,穀主公孫止要娶妻,而且他的妻子不是普通身份,是南帝一燈大師座下弟子的義女!這個身份在楊過聽來有些耳熟,但是他聽過的事甚多,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但在裘千尺耳中卻是如一陣驚雷的,一燈大師!

  她還能不知道她兄長的行蹤嗎?她的兄長不正是被這混蛋一燈這妖僧騙入了寺中,斷了他們裘家的子孫嗎!

  新仇舊恨添上心頭,裘千尺不停地催促著楊過帶她前往拜堂的喜堂之上。他們三人到達喜堂之時,恰逢第一拜「一拜天地」之禮達成之時。喜堂之上有不少武林人士,楊過甚至眼尖地看見了周伯通,只是周伯通此時臉上卻是愁眉苦臉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片片的紅刺痛了裘千尺的眼睛,而唯一那一絲綠意,就是公孫綠萼。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會有認不出的道理呢?裘千尺看著她的女兒也一直被公孫止所蒙蔽,目眥欲裂地一聲暴喝而出:「公孫止!今生今世除了我裘千尺,你休想再取他人!」裘千尺的聲音嘶啞難聽,頓時將喜堂上和美的氣氛打破,可楊過卻從這之中聽出了一絲情意。

  想來,即使這女人再是狠心,再是惡毒,也曾經是真心喜歡過那公孫止的吧?


第124章 射雕+神雕十六

  喜堂之上,所有人都僵持在了那裡,唯一仍然在不停地開口一邊咒駡,一邊敘述往事的裘千尺還在說話。隨著裘千尺的字字句句,昔年的往事就這麼被揭露了出來,再隨著公孫止的反駁,裘千尺的一些行為也被揭露了出來。這夫妻倆竟是在互相揭對方的短,毒婦狠夫不若如此。

  趁著他們爭論不休之時,楊過想要帶著小龍女悄悄溜走,卻不曾想被公孫止和裘千尺同時發現,打斷了他們的互相指責。事態危急,場面變得一觸即發,楊過雖然有信心帶著小龍女全身而退,但是在沒有真正離開這個地方之前,他不會放鬆應有的警惕心。

  可惜的是,儘管他保持了相應的警惕,但這裡畢竟是情花穀而不是終南山,客場作戰總是要吃些虧的。不知公孫止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在這寬闊的喜堂之上設下了天羅地網,楊過和小龍女剛一動,他就按下機關,將所有人關進了之前就佈置好的牢籠之中。

  包括他的新婚妻子和親生女兒。

  也或許正是因為他的新婚妻子和女兒都站在其中,所以才沒有人想過他會這麼做的吧?即使發現他站得離牆角太近了些,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為了不被困在這個陷阱之中。這人,說他是禽獸完全是侮辱了禽獸,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為了自己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在場的眾賓客心中都是一涼。

  大大的鐵籠隨著公孫止的動作迅速地降了下來,誰也沒有反應過來,所有人就這麼被關進了籠子之中。公孫止在籠子外頭囂張的哈哈大笑,而之前席間恭喜過他的某人突然暴起,一柄長劍挾持在了公孫綠萼的頸間。

  「公孫止,放我出去!否則你這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今日就要這麼香消玉殞了!」那人大聲叫囂著,甚至讓不少人也蠢蠢欲動看向一身新娘裝扮的新娘子。只有公孫綠萼一臉頹然灰敗,「既然我站在這裡,他自然是不會在乎我死不死活不活的了。」她對這個爹已經失望過很多次了,可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她的爹,即使是他要她死,她也不會反抗的。

  公孫止仰天一笑,「綠萼果然是我的女兒,比你母親知我懂我。可惜你這丫頭卻也是裘千尺的女兒,否則留你一命也無甚不可。」這一說一應,顯然是驗證了公孫綠萼的話,這挾持著公孫綠萼的人也頹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劍。

  公孫止自然是不在意公孫綠萼,也不在意他的新娘子的。要說這牢籠之中,有一個他願意放出來的人,那一定是小龍女。之前小龍女的身影已經在他的心頭刻下了深深地痕跡,只是小龍女身邊有楊過,滿心滿眼只有他一人。否則她只要願意開一聲口,公孫止怎麼也是願意放她出來的。可惜這些都只是一個假設,事實是小龍女根本不在意他們被關在了哪裡,她在意的只有能不能跟楊過呆在一起。

  對於這種絕境,每個人的反應都是不同。有人威脅公孫止,有人放□段哀求公孫止,也有人淡定地仿佛他們不是被關在這牢籠之中似的。這淡定的人有不少,一是心死的公孫綠萼,一是經歷過許多背叛的裘千尺,一是楊過和小龍女,最後一個卻是新娘子了。

  這倒是有些稀奇。即便是老頑童周伯通也對被困一事表現了些許慌亂,可是這新娘子卻仍然穩穩地坐在堂前,就連她的蓋頭也沒有絲毫的波動。照理來說蓋頭蓋住了她的臉,也就隔開了眾人對她情緒的感知,但楊過就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在乎。

  是有所恃,還是無所謂?

  「有意思,哈哈,真是太有意思啦!」楊過大聲笑了起來,這笑聲之中不覺竟然深藏幾分內力。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在這次的危機之中突破了瓶頸,內力達到了新的一個層次。他之前不慌不亂的憑藉也正是此,即使這鐵籠看上去有些架勢,可是他的內力也不是不能將其絞出一個口子供他和小龍女出去的。

  「哦?」不知哪裡傳來一聲輕哼,這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但仔細一聽卻又不是如此,可見發出這輕哼的人不那麼簡單。「有什麼有意思的事?不妨說出來讓我們也樂樂?」被困的人自然都是喜堂之中的賓客,而喜堂之外的也都是情花穀的人,現在突然不知哪裡又出現幾人,突如其來的變數讓公孫止凝了凝眉。

  只見兩個人影偏偏從外頭躍到了籠子邊。那男的端的是人中龍鳳,風度翩翩,而女的嘴邊噙著一絲笑,直讓人覺得滿目溫婉氣質。看到這兩人,最先怔住的,卻是楊過。「爹……娘……?你們如何會在此?」

  來人正是楊康和穆念慈。

  他們在這裡也不是一個巧合,而是被夫妻倆特意叫過來的。這就不得不說說夫妻倆的先見之明瞭,在熊芭趕楊過出江湖歷練之前,他們倆就仔細地考慮過了一切仍然有可能會發生的劇情。雖然這次楊康夫妻倆到來的時間剛剛好,但他們之前人卻是在蒙古的。

  夫妻倆不知道楊過還會不會遇到完顏萍,但這完顏萍的確有著可憐的身世,所以他們防範于未然地先行寄信讓楊康夫妻倆去蒙古,呆上半個月再回江南,在江南也住半個月之後就去尋找一個叫情花穀的地方。

  至此,夫妻倆所有奇怪的地方也被楊康夫妻倆所放在了心上。知道的越多,他們感到奇怪的地方也就越多。郭靖一直以為夫妻倆的武功是當年兩家失散之後有了什麼奇遇,但楊康卻不這麼想。他從小的記憶之中,爹娘就是一副高人模樣,如果他們的武功是從無到有,但是他卻連無的那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

  這不過是奇怪之處的其中之一罷了。現如今又加上了夫妻倆的一封信居然預測到了楊過會在這裡發生什麼事!這已經不是兩個字「奇怪」可以掩蓋過去的了,他們在楊康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變得越來越神秘。而楊康心中的疑問和猜測也已經越積越多,到了總有一天要爆發出來的程度了。

  當然,夫妻倆既然這麼做了,自然是有著不想瞞著楊康的念頭。不過這是之後的事,且先不提。

  且說現在。楊康和穆念慈好不容易找到情花穀這個地方,還沒進門就聽到楊過夾雜著內力的笑聲和幾句話,楊康立時就對楊過口中「有意思的事」起了興趣。而一旁看到來人同楊過有關係的公孫止,在楊康說了幾句話後,就想要悄悄地溜走,可惜他的這些小動作全被楊康看在了眼裡。

  楊康一出手,就擒下了這公孫止。他如今的武功,已經到了即便是不能將周伯通打到,但至少也不會落敗的程度了,區區一個公孫止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裡。逼著公孫止把賓客和楊過等人從籠子之中放出來後,他饒有興致地同兒子一同坐了下來,所有賓客都被他的實力所攝,一點兒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這小子,實力沒多少,初出江湖就敢帶著媳婦到處亂跑。」楊康取笑兒子,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像一對兄弟而不是父子,即便是平日裡相處的時候也是如此。「這情花穀可不容易找,你這小子到底是怎麼跑到這兒來的。」

  一家人隨便說了說自己的經歷,楊康沒有提到底為什麼他們會到這情花穀來,楊過聰慧,很快就明白過來有些事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也就自然地回避了楊康夫妻倆為什麼會到情花穀來這個話題。

  這情花穀之事,本來就不關他們的事,現在也脫離了困境,說著話這一家子就打算就此離開,楊康隨手就放開了公孫止。就在這個時候,裘千尺卻突然暴起,兩顆棗核一齊吐出,一者襲向楊康,一者襲向公孫止。

  楊康輕易就化解了這小小的暗器偷襲,但他卻很懊惱,因為他竟然讓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傷了他的俘虜!再看不上公孫止,但至少公孫止是他俘虜的期間,要是有別的人動了公孫止,那傷的就是他的面子了。

  可是就在他化解那顆棗核攻勢的同時,另一顆棗核已經到了公孫止的面前,即便他有心想救,也是來不及的了。公孫止又豈會坐以待斃,雖然他躲不過棗核的攻勢,也沒辦法強接下來,但他會還手!

  反手一刀扔了回去,他沒有再去看那柄刀的軌跡,因為他已經倒在了地上。即便這人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好,可他畢竟是公孫綠萼的爹,公孫綠萼一下子就哭倒在地。而另一邊,公孫止那一刀也穩穩地插在了裘千尺肩頭和脖頸之間的部位,眼看著她鮮血直流,就要活不成了。

  這夫妻倆同歸於盡,最憋屈的人恐怕就是楊康了,現在他連找人算帳都不知道找誰了……穆念慈哭笑不得的上前安慰他,沒說幾句話,那一身紅色嫁衣的新娘卻突然掀開了蓋頭。

  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盯著穆念慈很久很久,久到楊康心頭不快,才笑著哭著跑出了情花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哈哈哈哈哈……」自此之後,江湖之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何沅君的消息,在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誰也無從得知。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楊過心中像是梗著什麼似的,或許是因為公孫綠萼悲痛的眼神,或許是公孫止和裘千尺死不瞑目的眼神,也或許是別的什麼,但他心中對這裡就是有了鬱結。

  即便是離開了情花穀,回到終南山,那梗在他心頭的鬱結卻仍是久久不曾消散。若不是後來他帶著小龍女再次前往情花穀,他或許永遠也不能忘記這件事。在他們離開之後,公孫綠萼理所應當的繼承了這片山谷。

  她的改變很大,從一個天真單純善良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殺戮果斷、雷厲風行的穀主。而情花穀的改變同樣不遜於她。公孫綠萼散去了整個情花穀的人,又將所有情花付之一炬,她撿了不少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回到情花穀,教他們讀書認字,教他們粗淺的武功……

  情花穀變了,而公孫綠萼的人生也變了,她的生活也變得很充實,真好。


第125章 縱橫四海一

  兒子和兒媳婦過得很好,孫子和孫媳婦也和美,可惜夫妻倆等不到重孫出生,兩人就已經壽終正寢。按理來說習武之人的壽命會比普通人長些才是,可是夫妻倆還是早早兒的就這麼壽終正寢了,走在了比他們老的黃藥師等人的前頭。馬雄若隱若現的感覺到其中似乎有著什麼看不見的大手在推動,或許是系統也或許是別的什麼。

  這一次還是一樣,眼睛閉上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是換了一個地方了。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香港,街上總是徘徊著不少的流浪兒,他們為了活下來,不得不做一些偷蒙拐騙的事。熊芭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黑漆漆的小巷子裡,並沒有跟馬雄在一起,身邊也沒有任何人。

  她翻了翻身上所有的口袋,發現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身上的衣服並不那麼好,衣服的料子是結實的布料,但還是補了好幾個補丁。望瞭望周圍的環境,她大步離開了這個小巷,身上沒有錢、周圍沒有認識的人、武功也不復曾經,她現在可以說完全同一個流浪漢沒有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她有馬雄。

  而另一頭,馬雄醒來的時候,身邊有著幾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同他們隨便說了幾句話,他很小心沒有暴露出任何同原主不同的地方,盡可能的引著他們說了些大致的資訊。聊了一會兒後,他基本瞭解了他身邊的這三個孩子的品行和為人,眼神稍稍溫和了一些。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熊芭。雖然三個孩子叫他老爸,但是他看得出這三個孩子似乎並不是真心誠意的把他當做父親,更多的更像是把他當做老闆。而且從不遠處的電視機螢幕反射出來的他的五官,也和眼前的這幾個孩子完全不同。

  或許這些孩子是收養的?馬雄心中悄悄記下了這些疑點。他站起身來出門,門外有幾個馬仔,至於為什麼說這些人是馬仔,自然是因為馬雄從小看香港的電影,這樣染著兩小挫頭髮、手裡提著砍刀、衣袖擼得高高的、一臉兇惡相生怕別人不怕他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角色了。

  「大哥!」馬仔們一看他走了出來,齊齊叫了起來,聲音震天響,炸得馬雄耳朵疼。他隨意地點了點頭,指了兩個人,「跟我上街。」話說得很少,而且在他心裡能說得越少越好。話多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可能不說話,但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突然說很多話可就不正常了。

  少說話,多觀察,是他穿越這麼多世界得到的經驗。

  果然,雖然他話說得少了,可是卻沒有任何人質疑他,被指到的兩個人麻利的站了起來,馬上跟在了他的身後。「老爸,我們可以出去嗎?」就在馬雄要出門之際,那個最大的孩子突然從房裡探頭出來問道。

  馬雄想了想,點了點頭。

  香港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他在街上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熊芭。夜晚降臨的時候,他讓兩個馬仔原地解散,而他則一個人走在香港的街頭。短短的一天時間,他雖然沒有找到熊芭,但也不是白白出來走的。他終於從記憶之中找到了劇本。

  這個世界主角的人生劇本。也就是說,他想起了這到底是什麼電影或是電視劇的背景。「阿海、阿占、紅豆。」這是那三個孩子的名字,而他則是一個黑社會的大哥,他培養這些孩子是為了讓他們替他偷東西的。

  電影之中只出現了這三個孩子的鏡頭,但是誰知道原主到底養了多少個和他們一樣的孩子呢?馬雄從心底升起一股厭惡,這種利用孩子來賺取金錢的人,實在是太令他感到噁心了。轉過一個街口,他的腳步放得很慢,想著應該怎樣把這些孩子處置妥當。

  原主養了他們不少年頭了,現在讓他們不要偷東西一定會讓他們生疑,但讓他們這麼一直錯下去,他身為這麼多孩子的父親的心又不容許他這麼做。到底應該怎麼改變他們的命運?馬雄的眉頭蹙了起來,就像一個高明的鎖一樣紐扣住了他的眉間。

  根據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回去的路,但是他卻沒想到樓下有了意外的驚喜。原來,三個孩子今天又上街偷麵包給一些流浪的孤寡老人吃,被發現之後卻被一個女人帶著跑掉了。馬雄看著那個女人,張開了雙臂。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熊芭一跑一跳,蹦進了馬雄的懷裡。三個孩子在後頭全都看呆了,他們一點兒也不知道老爸居然還有想給他們找一個老媽的意思。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就是了。

  穩穩地借助熊芭的到來為馬雄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主意。男人這一輩子為了三樣東西,權利、金錢和女人,而他當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洗心革面做一個好人。這個理由或許有些牽強,但是至少也算是一個理由。

  回去之後,馬雄介紹熊芭說她是他的初戀情人,再次相遇重燃愛火。說這話的時候馬雄仔細地觀察了所有人的神情,沒有人表現出異樣,顯然這些人同原主認識的時間也沒有長到連初戀情人都能認出來的地步。熊芭的身份就這麼被蓋了過去,他讓手下給熊芭弄了一個真的身份證明,自此熊芭也不是黑戶了。

  黑社會的手段固然好用,但是對孩子的成長完全有害無益,更何況熊芭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即便他們可以練武,但是一顆子彈過來,真氣護體也是護不住的。當下最緊要的,還是怎麼脫離黑社會,洗白成為普通民眾。

  不過黑社會洗白……可以做什麼呢?當天晚上馬雄就問熊芭,結果她的答案是:金店、娛樂公司或者是掛名的空殼公司。

  「為什麼……」馬雄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了,空殼公司他懂,因為黑社會洗白很難,第一步都是洗黑錢之類的,但是為什麼另外兩個會是金店和娛樂公司?他一開始想的是保全公司之類的,但如果非得在熊芭的這兩個選擇之中選一個,他大概會選娛樂公司吧?畢竟在skip的世界裡曾經有一些小小的經驗。

  熊芭想也不想就回答:「混黑社會的那些人不是總是脖子上掛著一條粗粗的金鏈子嗎?金店的話,把脖子上的金鏈子摘下來就好了啊。」她的語氣太正經,以至於馬雄以為她真的是這麼想的。

  「至於娛樂公司……我也不知道。其實剛剛說金店是開玩笑的,我也不知道黑社會金盆洗手之後可以做什麼。我第一個念頭其實是保全公司,因為在電視裡見過不少。但是第二個念頭就是做保全公司很有可能沒辦法同黑社會斷乾淨。」

  「娛樂公司就不一樣了。黑社會的馬仔都是混口飯吃,他們其實並不在乎自己做什麼。如果你解散了這個組織,可能會讓很多人活不下去,與其這樣,倒不如做一間娛樂公司,手下的馬仔可以做群眾演員。香港電影流行什麼?小馬哥、山雞,這些都是我們小時候讓人很嚮往的人物。第一部電影,我們可以拍和黑社會有關的題材。」熊芭似乎想得有些遠,不過這也是因為馬雄很少問她意見的原因,她想要讓他知道她也很厲害,有事的時候他沒有必要一個人扛。

  熊芭的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馬雄豁然領悟。馬仔都是些小混混,他們多少有些身手,實在沒有身手的也有著一種敢拼命的勇氣,即便是他們做群眾演員奇怪了些,至少他們也可以做武術替身。

  腦洞越開越大,馬雄興奮起來就睡不著了。他甚至沒想起來跟熊芭說孩子們的事,以至於後來她說錯了話。不過還好她是「老爸的初戀女友」,在這之前根本沒有出現過,所以在大家給她解釋了一番之後,她才接受了這個設定,順帶著把馬雄都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也套了出來。

  比如之前馬雄猜測的原主有沒有收養別的孩子的事,答案是阿海他們是第一批,第二批在阿海他們成長起來之前暫不考慮。

  等把這件事蓋過去之後,馬雄才把他之前的發現統統講給熊芭聽。

  馬雄籌備了一段時間之後,正式宣佈了洗心革面的決定,甚至搞了一個金盆來,光明正大的弄了一場金盆洗手大會。

  金盆洗手大會結束後,馬雄解散了黑社會的許多人,願意跟在他身邊的雖然也不少,但是比之前卻是少了許多。馬雄也沒有勉強他們,人各有志,他們被原主洗腦太厲害,除了做黑社會已經什麼都不會做了。夫妻倆不是聖人,在有能力的情況下也只能幫那些可以改變的人了。

  結束了黑社會的生涯,他把原主剩下來的錢分成了兩份,大頭的部分開了一間藝人事務所,仿照LME的形式,而小頭的部分則再次用來投資。以他的本事,即便是藝人事務所虧了,也可以從投資的事業中賺回來。權當是賺錢來養著藝人事務所,供所有人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了。

  拍電影沒有想像中的簡單,而金盆洗手也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先是孩子們的問題,他們從小就受到那樣的培養,根本就沒有辦法克制住自己不去偷東西。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時間不是向大人求助,反而是靠自己偷東西的本事來解決。

  這讓熊芭心疼得不得了。他們都應該是天真燦爛的年紀,卻要為了生存而奔波,為了生存而偷竊,為了生存而過上被人喊打的日子。熊芭加倍的對孩子們好,後來導致孩子們對她倒是比對馬雄更加親近。

  孩子們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只能讓熊芭常常盯著他們,慢慢地對他們潛移默化的改變。可是大人的問題也不小,小混混就是小混混,他們不會因為老大的金盆洗手而不生事端,不會因為老大的金盆洗手而不賭不嫖。

  如果可以的話,馬雄絕對會第一時間遣散這些小混混,可惜熊芭心軟怕那些人離了他們卻進了更可怕的黑社會。「如果可以讓他們徹底脫離那個世界,或許這會改變他們的人生。」熊芭不是天真,而是抱著一顆看誰都是小輩的慈母之心,或許說是慈祖母更適合些。

  當然了,如果這些人一直不願意改變,那麼被放棄了也是理所應當的。

  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月,D&M公司的第一部電影正式開拍,編劇是熊芭,導演是馬雄,主演由夫妻倆兼任,配角是一眾小弟馬仔,主角小時候的戲份則由年齡更適合的阿占和紅豆來飾演,阿海暫時沒有戲份。

  這麼一部怎麼看都是亂來的電影,卻是一個傳奇的開始。

  不僅僅是一對夫妻的傳奇,更是三個孩子的傳奇。

TOP

第126章 縱橫四海二

  馬雄正式宣佈脫離黑社會之後,他和熊芭就登記結婚了,孩子們正式開始稱呼他們為「老爸老媽」。這一次似乎和以往都不同,這些孩子是真的和他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連想說服自己他們是原主的孩子這個藉口都沒有了。

  可是夫妻倆似乎也不在意這些了。是不是他們的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呢?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在相處的時候慢慢培養出來的。即使是沒有關係的人,只要雙方抱著同樣親近的心情,他們之間照樣會培養出深厚的情誼。

  就像夫妻倆和以往那麼多的孩子那樣。

  回到事業的正軌上,電影的籌備讓夫妻倆有些焦頭爛額。馬雄畢竟有著做演員的經驗,他把他曾經在美國這麼多年的經驗都運用了起來,至於人脈的問題原主的黑社會身份也可以運用起來。他這邊的進展倒也算得上是順利,反而是熊芭那邊的劇本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原因在於她不願意借用以往看過的電影中的橋段。

  熊芭的腦子裡有不少看過的成功的電影的劇本,但那些不是她的東西,如果用了,就是搶了別人的東西。有的應該紅起來的人,或許會因為他們而失去機會,有的機遇也或許會被搶走,這是原則的問題,熊芭在這一點上非常堅持她的意見,馬雄也支持她。

  夫妻倆的本意本來就是讓孩子們能夠脫離那個黑社會的生活就好了,但是如果有機會他們也希望能夠帶動香港電影業的發展。既然已經做到了首要的目的,那麼電影到最後能不能紅起來,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的重要。所以馬雄願意給熊芭時間,願意任由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熊芭自己寫了一部警匪片,而且主題是一如既往的邪不勝正。馬雄飾演的男主角是一個黑二代,但他卻是一個很善良的人。而熊芭飾演的女主角是男主角小時候認識的鄰家妹妹,長大以後報考了警校。看似兩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之上,但最後他們卻一同推翻了黑社會的一些窩點,男女主角也在最後同那些黑社會同歸於盡。

  雖然內容相較於那些警匪片來說簡單了些,但在二十世紀的七八十年代,她的這些段子已經足以引領一個潮流。當然,這類型的警匪片是以男人為主角,熱血為脈絡,女人只不過是穿插在其中的風景罷了。

  所以熊芭的戲份甚至還沒有紅豆來得多,她的戲份拍攝完畢之後,整個拍攝場地就由她來統領指揮。在這之中,還讓她發現了孩子們不少的問題。

  阿海和阿占是很疼紅豆的,以前就很少讓她沾那些偷蒙拐騙的事,她受罰他們還會悄悄地給她送吃的。這三個孩子之中,真正容易擺脫過去那些曾經和過往的,恐怕還是紅豆。熊芭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在偷麵包送給流浪的孤寡老人吃,對於他們的本心熊芭是很欣賞也很喜歡的。

  可是到了今天,他們已經開始試圖擺脫黑社會的背景的時候,他們仍然去偷麵包,就有些不合適了。對於這件事的處理,熊芭的做法是給了孩子們一個機會,一個用勞動力換取金錢的機會。

  「阿海,這一次阿占和紅豆在電影中拍攝,表現很出色,所以老媽給他們零用錢。我知道這次對你來說不公平,你不是不願意演,而是剛好沒有適合你的角色。」熊芭把三個孩子叫到跟前,拿出一份足夠買很多麵包,但除了買麵包之外做什麼又都嫌少的錢來。「但是現在你有一個機會。」

  她把錢分給阿占和紅豆之後,明顯看到了阿海眼中的羡慕,當她說到阿海也有機會的時候,阿海的眼睛亮了亮,馬上搶先說道:「上次老爸教我偷筆的那招我已經學會了!」這孩子的腦子裡大概還是留著原主對他的教導,雖然他猜錯了,但熊芭並沒有生氣。

  「不是這樣的。你老爸已經金盆洗手,以後你們也不需要再去做那些偷東西的事了。」她很是心平氣和地跟三個孩子講,「我們以後再也不需要被人追著跑,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從今往後我們就拍電影,辦公司,讓全世界都能看到我們!」

  她的語氣高昂,連帶著三個懵懂的孩子也有些心情激蕩。伸手把阿海摟進懷裡,一手輕輕地拍著他的頭,「阿海,做賊是一時的,人的一輩子總是要留些什麼在這個世界上,但是真正走上那條漆黑的路可能就回不了頭了。我們現在還來得及從那條路上下來,你也不希望阿占和紅豆以後過著總是躲躲藏藏的日子吧?」

  「現在就是改變的時候了。這一次沒有你的戲份,但是老媽這裡也有適合你的工作,你願不願意試一試?」阿海看了看熊芭平靜的臉,試圖從上頭看出她真正的意思,卻一無所查。又轉頭看了看阿占和紅豆手裡的錢,終於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熊芭欣慰地笑了笑,「好,那老媽就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她開始有意識地培養阿海做他們的接班人,不管是監製、拍攝、管理公司,總是帶著阿海在身邊。她的一些行事作風很快就被阿海所學會了,這個孩子能被原主選中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的聰慧程度就連熊芭看了都感到欣慰。

  三個孩子裡,老大阿海做為接班人進行培養,而老二阿占也在戲份拍攝結束之後開始跟著馬雄學習投資炒股,只有紅豆是真真正正地在把拍戲當做一份事業。不過也因此,她的生活才是最簡單最輕鬆也是最單純的。

  很快,D&M公司的第一部電影就正式殺青了。這部電影悄無聲息的在香港的各大影院登陸,這可是馬雄砸了不少錢才做到的。要知道,D&M公司在這個行業之中可是一點兒名氣都沒有的,更別說他們之前有著黑道的背景了,哪有電影院願意讓他們的電影在院線上映呢?

  但也正是因為此,夫妻倆卻意料之外的獲得了一個好處,那就是影院不參與他們這部電影的分成!本來影院分成,就是一種風險平擔的行為,可是因為影院對他們的不信任,協議之中就把這條條款改成了由D&M一方獨自承擔風險獨自獲得利潤的結果。

  夫妻倆自然是對這部電影充滿了信心的。等電影上映之後,這或許會成為影院方最後悔的一個決定,當然後來事實也證明瞭這一點。這部名叫《黑白灰》的電影取得了莫大的成功,不僅是夫妻倆和阿占、紅豆徹底火了起來,就連劇中飾演小混混們的馬仔們,也有了自己的粉絲。

  這也是當然的。這部電影雖然最後的結局是邪不勝正,黑社會覆滅,但過程之中對於員警的描寫卻很少,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黑社會內部內鬥消耗的鬥爭。唯一一個可以算得上是警方的人物就是警校尚未畢業的女主角了。也就是說,這部戲實質上還是一部黑社會為背景的電影,小混混們都是本色出演,自然讓觀眾覺得真實,自然會被人喜歡。

  夫妻倆的演技自然不必多說,他們即便是在生活中,也有大半的時間是在演,這麼一部簡單的警匪片更是讓夫妻倆的魅力得到了極大的發揮,他們的紅是必然的。小紅豆的可愛、小阿占的俊秀,都給觀眾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可以說夫妻倆的這場策劃極為成功,他們成功的從黑社會過渡漂白,走出黑暗站到了鎂光燈前。當然,接下來的問題也就重重而來,最嚴重的問題就是來自警方和原主以前的舊勢力。警方反複查探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由黑變白,而舊勢力則想借著他們的公司來漂白一些黑錢。

  這個世界不是個人英雄主義可以左右的世界,但不得不說有自保能力的人才能活得更久更好。夫妻倆撿起了他們的武功,而且三個孩子也被他們嚴格的要求學習了一些粗淺的功夫。警方的探查他們不懼,而黑社會防不勝防,唯有提升了自己的實力,才能不懼任何人。

  警方的查探一無所獲,而黑社會那邊也拿他們沒有辦法,M&D公司變成了一個特殊的公司。既為警方所忌憚又被黑勢力所窺伺,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這樣的氣氛第一個察覺到的孩子就是阿海,他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本來就早熟的他更是把情緒隱藏了起來,就是夫妻倆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他們雖然是在走鋼絲,但也因為夫妻倆的存在,讓這鋼絲走得無比穩當。就在兩方夾道之間,他們生生走出了另一條路!不斷地拍攝電影,整個香港的電影業深受他們的影響。D&M拍攝了一部警匪片,香港無數娛樂公司就跟風拍攝警匪片,D&M拍攝愛情片,娛樂公司們就跟風拍攝愛情片。

  按照這樣的勢頭下去,就和夫妻倆一開始的初衷相違背了。於是,夫妻倆做了一件外人都無法想像的事。

  他們在D&M在香港最如日中天的時候,將事業發展的重點,放到了國外,美國成為了他們的大本營。對於他們的這個舉動,外界紛紛置喙不已。有的人說他們太急切,有的人說他們為國爭光,有的人說他們沒有自知之明,甚至有的人說他們會夾著尾巴回來。總之,對他們這個決定,贊成、支援的人非常的少。

  但夫妻倆並沒有在意外人的眼光。

  十年後,他們為整個香港娛樂電影事業帶來了一個無法超越的傳奇。

  「阿海,我們去哪兒?」紅豆不管事,但她不管是和阿海還是和阿占的關係都很不錯。這次事發突然,阿海把她和阿占都叫到了他的地頭上來,因為事態緊急,阿占都還沒有趕到。

  「先去機場接阿占。老爸老媽收到消息,有人在我們的地盤上動了點兒手腳。我倒是想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夠膽,連我的地盤都敢動。不知道那個傻瓜是我罩著的人嗎!讓我捉到那只小老鼠,一定順著它找到它的老鼠窩,把它們一鍋都端了。」某個嚼著口香糖,貌似吊兒郎當的傢夥眼中卻是說不清的複雜和平靜所交織。

  到美國之後,D&M公司發展得很快,而阿海三個孩子,也隨著他們的成長有了新的挑戰。夫妻倆把在各國的產業交給了他們管理,阿海選的就是法國,那個時尚藝術走在世界前沿的國度。

  現在,他們似乎有了一點點小小的麻煩。


第127章 縱橫四海三

  法國是世界公認的時尚與藝術的國度,羅浮宮、埃菲爾鐵塔、巴黎聖母院等等建築享譽全世界。自從夫妻倆帶著三個孩子和一眾追隨的屬下將自家產業發展到世界知名的程度,幾個孩子也紛紛被委派了任務。阿海管轄的區域正是法國,這個有著眾多世界名畫、世界藝術家、世界博物館和展覽館的地方。

  「這次香港那些人過界了,居然到我的地盤上來偷那幅……那幅叫什麼的畫?蒙娜麗莎?」阿海一邊開車一邊嚼著口香糖,他不時扭頭去看紅豆,嗅著她身上的香水味,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人看了又愛又恨又氣。

  紅豆橫了他一眼,「是珍夏夢布丹呐!」「都差不多嘛。」阿海狡辯著,但他究竟是故意說錯的還是真的不知道,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紅豆沒有理會他,扭頭看向窗外,「哎,是阿占!」恰好這時到了機場外,阿占一身黑色皮衣,帥氣地騎著摩托車跟她招手。

  紅豆扭頭興奮地拍著阿海的手臂,「阿占到了,我們快走吧。」阿海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急轉方向盤。阿占騎著摩托車來到阿海這一側,兩人互相抬了抬頭打招呼,然後就全速往夫妻倆給他們提供的地址出發。

  早年剛到國外的那段時間,夫妻倆為了撐起公司,兩人帶著孩子們親自拍攝了不少電影。不過相對來說熊芭的編劇身份卻是比她的演員身份更加出名一些,而孩子們則是出門都會被記者跟隨偷拍的當紅童星了。

  直到公司在美國穩定了下來,他們才漸漸地從娛樂界淡化出來。特別是阿海,他雖然對於拍戲很有天賦,但本身興趣卻不大,對於挑戰擴大公司更偏愛一些。所以夫妻倆才會把他派到巴黎來拓展公司的業務,事實上他也做得非常好,短短不到五年的時間,他旗下的公司已經擁有了相當大的規模。

  或許是早年受到了原主和他們曾經的經歷的影響,孩子們雖然如今有身份有地位,但他們有時候卻有著某些小小的怪癖和愛好。比如到自己旗下的展覽館順些東西,之後再還回去。但是他們可以這麼做,別人卻是絕對不能在他們的地盤上作怪的。

  這一次夫妻倆收到消息,稱香港有幾個大盜對阿海名下一間展覽館的鎮館之作《珍夏夢布丹》起了心思,買家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現金。夫妻倆要想解決這種小問題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如果凡事都由他們處理了,那孩子們永遠不會成長起來,所以遇到這種小考驗,他們通常會把消息稍稍透露一些給阿海。

  紅豆如今在國際上也是享譽全球的巨星女演員了,加上公司是自家的,她偶爾不想拍戲的時候想做什麼都可以。要不是偷聽到夫妻倆給阿海打電話,她這次也不會來湊這個熱鬧,還拉上了阿占。要知道阿占在投資方面很有天賦,傳說中「每分鐘千萬」的大鱷為了這次大家聚在一起,不知道放棄了價值多少錢的投資專案。

  不過到了他們這個地步,錢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他們可以在一起,可以開心,才是真正重要的。

  「呆會兒出去的時候你要多注意,要是被你粉絲堵住出不去,那就糟糕了。」趁著在路上,阿海交代紅豆道。紅豆是他們三人之中唯一一個一直在娛樂界混的人,她如今的名氣已經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人氣也是高的不得了。「哎,都叫你不要來搗亂啦,不知道老爸老媽怎麼想的,居然把你放出來給我添亂。」

  紅豆不滿的嘟了嘟嘴,性感中帶著俏皮的模樣任誰看到了都不忍再多責怪她半句,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看直了眼。偏偏今天這司機從小看她長到大,心裡根本沒有她已經長大了的概念,也根本不把她當做一個女人來看待。

  看到阿海無動於衷,紅豆只好氣悶地扭過頭去。

  很快,他們的車子和阿占的摩托車就追上了運送那幅名畫的車子。他們今天的計畫很簡單,不是有人想來偷這幅畫嗎?那他們就先行把它偷走,讓那些人白來一趟。不得不說,這個計畫除了想法幼稚了些,手段粗暴了些,行事捉急了些,最根本的目的還是很容易達成的。

  果然,阿海和紅豆把跑車的頂棚降了下來,裝作在親熱的樣子,吸引了運送的保安和司機的視線,完全沒有注意到阿占的潛入,更加沒有覺得他們倆可疑。畢竟是浪漫的法國人,他們笑了笑也沒有把兩人的胡鬧放在心上。緊接著,紅豆和阿海換了位子,阿海也潛入了貨車的車廂之中。

  紅豆的車技一般,她出行的時候一般都會配有司機,即使沒有司機的時候阿海和阿占也會開車載她,所以她的實踐機會比較少。阿海在上貨車前囑咐了她很多遍開車的要訣,但最後阿海跳車的時候她還是弄錯了。這之間鬧了不少笑料,受傷的總是阿海這個大哥。

  順利將那幅名畫偷出來,三人瀟灑地開著車回到了展覽館,就等著看到底是哪些人打他們的主意。當展覽館方面發現畫丟了,人群之中有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異樣,都是亞洲人的模樣。阿海和阿占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就跟了上去。

  阿占是一個很聰明的男生,雖然有時因為阿海的存在可能會讓他變得有些黯淡無光,但是任誰知道他平日裡有些什麼樣的成績,也不會小覷了他。畢竟演了這麼多年的電影,演技不是超一流也算是頂尖的,阿占走過去裝作不經意撞到那些人,把墨鏡撞飛了出去。

  他的臉暴露在了那些人面前。

  之前說過,紅豆是唯一一個一直堅持拍戲的人,但阿占也會時不時同紅豆接拍同一部戲,他在國際上的知名度也是不低。墨鏡一飛出去,他馬上就露出一絲驚慌,用手掌捂住臉的同時滿意的看到對方露出的驚訝神色。他比了一個凜聲的動作,用法語和英語重複了兩遍:「別說出去,我給你們簽名。」

  這些人的情緒有些微妙,即便是不追星在看到明星的時候也會有些驚喜,更何況他們同為香港人,自然知道夫妻倆這一家子從香港到國外去發展的領頭人。他們沒有露出警惕的神色,證明他們不知道阿占和阿海等人同這間展覽館的關係。那些賊雖然打這幅畫的主意,但顯然是不知道他們一家人就是這幅畫的主人的。

  阿海在法國做生意的事情有很多人知道,但他暴露在人前的成績更多的是同娛樂業有關的東西。他會收購這間展覽館還是因為他那個奇葩的小愛好,知道這種事的人基本都是家裡人,這一點也由阿占再一次證明瞭。

  趁著阿占吸引住了這群人的視線,阿海悄悄地溜到了這群人的車上,用設備吸附在車的底盤,動作悄無聲息沒有任何人發現。

  簽完名出來,阿占騎上機車跟在這群人的車後面,他把握的度很好,出來就同這群人分開了,而紅豆卻開車跟在了這群人身後。或許是因為之前阿占那場插曲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紅豆的車技太爛,看起來很正常的原因,對方一點兒也沒注意到紅豆的尾隨。

  他們開著車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別墅區,看地方偏僻,紅豆果斷的把跑車停下放在了一邊,從跑車哪裡拖出了一輛折疊的自行車,慢悠悠的騎著自行車跟了上去。阿占則在研究過地圖之後從別墅的另一個方向悄悄潛了進去。

  在這別墅裡的,就是這幅名畫的買家。

  因為這次任務被人接了胡,這些來自香港的同胞只好遺憾地宣佈他們的行動失敗。買家這邊看起來卻是毫不在意,他們馬上又拋出了另一個目標。阿占之前在跟他握手的一個人的衣服上粘了點兒小東西,這一次剛好用上了,他們的對話被他統統監聽了下來。

  而同樣聽到這一番話的人還有紅豆和阿海,他們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或許有著什麼陰謀。這件事很反常,即便是買家並不那麼在意這幅畫,那些人的行動失敗也應該讓買家不再信任他們,可是這些買家不但沒有停止和他們的合作,反而拋出了另一個目標……

  潛入別墅之中的阿海和阿占潛心等待,等那些偷畫賊走了之後,才等來了真正的幕後老闆。這些法國人買家的背後,還有著其他的人,從他們的對話之中可以聽出,他們根本的目的就是之後的這幅畫,可是他們卻先拋了一個小目標出去。偷畫賊的失敗是他們沒有料到的,因為太過意外甚至沒有想過應急方案,所以才會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聽到這裡,阿海已經覺得很無趣了。既然對方的目標並不是他們,這一次也沒有任何損失,他也就對此不再感興趣了。他剛準備讓阿占撤退,阿占卻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那個人,我以前見過!」


第128章 縱橫四海四

  因為阿占這句話,他們在別墅之中又呆了一陣,為了不被發現,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但不管阿占發現了什麼,等回到安全的地方,他自然會講出來的。

  他們雖然發現這群人有問題,但是也沒有想太多。讓人沒想到的是,在偷畫賊們離開後十幾分鐘,阿占說見過的那人突然提到了一個關於圍剿那群偷畫賊的計畫。「他們想黑吃黑?」阿海挑了挑眉,請人偷畫卻不願意付錢,這種行徑略無恥。

  關於這個計畫,對方只是順口提了一提,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了。確認沒有更多的消息之後,阿海和阿占才悄悄離開。接應他們的紅豆在別墅區外慢悠悠的騎著自行車,直到阿海和阿占從別墅的後方繞出來後,他們才三人同坐一輛自行車離開,賣力的當然是阿海了。

  這造型實在太奇葩,紅豆縮在自行車籠頭的把杆上背靠阿海的懷裡,阿占坐在後座摟著阿海的腰,甚至別墅門外看守的法國保鏢對他們進行了一次慘無人道的圍觀。在他們離開之後還久久不能忘懷,一直在猜測這是多麼複雜的多角戀關係……

  等他們輾轉回到阿海在法國的住處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阿占自從看到熟悉的面孔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到了阿海家裡絕對安全的地方之後,他才開口:「那人是老爸以前的屬下,我記得他後來跟了老爸以前的二把手強哥。」

  聽阿占這麼說,阿海才收斂起了他吊兒郎當的模樣,「這事怎麼會跟老爸以前的屬下攙和在一起了?既然你說是老爸以前的人,也就是說老爸金盆洗手的時候他沒有跟我們走是嗎?」看到阿占點頭,阿海心裡有了幾個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老爸收手之後,強哥接替了老爸的位置。至於老爸的那個計畫,他們可能繼續施行下去了。」

  馬雄前後改變之大,三個孩子絕對是感受最深的,他們心中的疑惑不比曾經的楊康曾經的湯姆等人少。更何況馬雄穿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是有了記憶的大孩子了,他們如今能夠接受夫妻倆也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氣息已經和原主完全不同。如果說原主是地地道道的黑社會老大,沒有同情心沒有良知,那麼夫妻倆則是渾身充滿父愛母愛的普通人。

  當然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馬雄身邊有著熊芭的時候。

  他們心中累積這些疑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紅豆還好,她的心思比較單純,小時候也被阿海阿占保護得很好,但是阿海和阿占可是不止一次想要探究馬雄到底是不是本人了。雖然每次都被夫妻倆蒙混了過去,但到底是瞞不了多久的。

  這一次強哥的出現,似乎是一個新的契機,再次試探夫妻倆的契機。阿海和阿占幾個對視,心中有了方案,默契地沒有說出來告訴紅豆知道。他們沒有絕對的把握說這次一點兒危險都沒有,所以不想把紅豆牽扯入其中。到時候如果夫妻倆援救他們不及,紅豆還可以由夫妻倆照顧。

  紅豆自然是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她以為這一次的事件已經告一段落了。雖然她也對強哥的事情感到好奇,但是在她的心裡,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團聚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也就把那一點點的好奇扔到了一旁。

  「阿海,明天陪我去巴黎聖母院看看?」她猛地撲上阿海的背,撒嬌般的蹭著。後者被她這麼猛地一撲,也不過是上身向前傾了一點兒而已,很快就穩住了,臉上換上放蕩不羈的表情,嘴裡的口香糖再次嚼起來,他的眼神有些複雜,「明天還要處理公司的事,你讓阿占陪你去。」

  感情的事情很複雜,三角形雖然是最穩定的圖形,但是三個人卻是最不穩定的關係。他表面上吊兒郎當,但心裡比誰都明白,甚至不需要熊芭找他談話,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們都是他最重要的弟弟妹妹,他誰都不願意傷害。

  關於紅豆的事情,阿海和阿占之間向來沒有過多的討論,他們似乎達成了一個默契,不談論紅豆的事,不探究對方是否喜歡紅豆,也不去想紅豆到底喜歡誰。但是他們彼此都清楚,阿海天□自由愛流浪,在他心裡喜歡的女人未必比兄弟更重要。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想要主動退出這一場三人戀情。更何況,紅豆未必對阿占無情,只不過因為一直以來阿海的存在蒙蔽了她的眼睛,他們之間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早已分不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親情什麼是友情的地步。

  或許很快,他們之間的事就會出現一個結果。

  心痛這種事情,讓大哥來做就好了。

  稍後,夜深人靜人們都已經進入深度睡眠之後,阿海家裡卻有兩扇門不聲不響的打開了。兩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在房子裡四處走動,漆黑的夜遮擋了他們的身影,最終兩個身影沒入了一扇門之中。

  「我們悄悄背著紅豆來商量計畫,為什麼要帶這麼多吃的和紅酒?」阿占滿懷都是零食,巧克力、蛋糕、口香糖,不管想吃什麼都可以從他懷裡找到,而阿海則手裡拿著一瓶年份很不錯的紅酒,另一隻手裡拿了兩個高腳的玻璃杯,他一搖一晃的,看起來就像是沉醉在華麗的舞曲音樂之中。

  「說著說著有可能會肚子餓嘛,」他打開了書房的燈,眼前終於變得明亮起來,每一個擺設、彼此的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把那些吃的放到桌上。要是紅豆半夜起來出恭,我們可以說我們晚上沒吃飽嘛。」

  「油嘴滑舌!」阿占輕輕吐槽了一句,依言把東西堆放到了桌子上。他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佈置,挑了一個沙發坐下,一下就窩陷了進去,可見這沙發看似端正,但實際上是非常柔軟舒適的。

  阿海的書房之中的佈置可以說是非常簡單,但這簡單之中又四處都透著舒適,一看就知道佈置這書房的人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

  「直接問老爸不是不可以,但是每次看到他那個欠扁的表情,我就牙癢癢。」似乎想到了什麼,阿海的表情變得糾結起來。阿占心裡默默吐槽:你可是我們之中最像老爸的,每次我看到你的表情也牙癢癢好嗎?

  阿海拿出一塊巧克力大口地咬著,眼睛緊緊地盯著某個點,似乎把嘴裡的巧克力幻想成某人似的,吃得模樣太香讓阿占也情不自禁拿起了一塊放到嘴裡。「我記得那個強哥是跟老爸最久的人,我倒是要看看,拿到老爸的把柄之後,他還有什麼理由瞞著我們。」

  這件事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謎,阿海不知道。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是老爸突然發生了改變,他們的命運會和現在有著很大的不同。他刨根究底想知道一個答案,但是如果真相真的擺在了他的面前,他會做什麼、他想做什麼、他能做什麼,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他現在最想知道的,除了在老爸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之外,還有就是曾經的老爸到底在計畫著些什麼,這或許會最直觀的影響到他知道答案後的態度和想法。

  兩兄弟討論了大半夜,把想法細節和方向都敲定之後,才回了自己的房間。阿海倒是打了個呵欠,躺倒就睡了,可是阿占不知不覺間不知道吃了多少巧克力,居然有些興奮地睡不著,一直睜著眼到天濛濛亮的時候才淺淺入眠。睡了不到三個小時,紅豆就來找他去巴黎聖母院,可惜因為他的困頓,紅豆讓他補眠,最後他們就沒去成……

  巧克力坑爹,阿海更坑爹啊!

  幾天後,紅豆因為一個重要的通告,趕回了美國,絲毫沒有想到她前腳剛走,阿海和阿占立刻就開始完成他們的計畫。阿海原來的打算是跟上次一樣,先行一步偷走對方的目標,可是阿占卻不同意。

  既然他們知道對方設了一個陷阱讓那群偷畫賊去鑽,那麼他們就沒有必要先行把那些偷畫賊排雷。他的主張是:「我們等那些人把畫偷出來,然後等強哥那邊的人黑吃黑的時候,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從兩人的計畫上就能看出兩人的性格,阿海是不計成本開拓型,而阿占卻是深思熟慮守成型的。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可以把事情考慮得全面,這也是為什麼夫妻倆把他們分開培養,但是遇事的時候卻讓他們團結合作原因。

  「高人高見……」兩人討論計畫的最後,同時露出了賤賤的笑容。

  紅豆離開的時機很好,阿海在她離開之前一直負責盯梢那群偷畫賊,而阿占則負責陪紅豆順便盯梢名畫所在的那戶人家的情況。紅豆離開的第二天,持有名畫的那家人會在家裡舉辦一場晚宴,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偷畫賊們同樣看出來了。

  兩人分頭盯梢,偷畫賊才帶著那幅畫出來,他們就剛好堵住了他們。可以看出,偷畫賊們為了這幅畫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偷畫賊們一出來就開車逃跑,他們一夥大概有六七個人,之前有兩個分別留在兩輛車上開車,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一輛車,四個人。

  阿海和阿占騎摩托跟上了他們,不過只是遠遠地綴著。

  果然,偷畫賊們出來之後,很快有一隊車隊跟了上去,但顯然不是原畫主的人。「哦?蟬到了,螳螂也出現了。」之前兩人就深刻的研究過了這一段路,他們雖然跟在那群人後頭盯梢,卻沒有被發現。

  在距離機場已經不算很遠的地方,那隊車隊的人終於動手了。


第129章 縱橫四海五

  場面很慘烈,但事不關己阿海和阿占並沒有出手相助。就在最關鍵的時刻,偷畫賊一夥人同車隊一夥人即將進入最白熱化的火拼階段的時候,阿海和阿占突然動了。

  他們身上是有點夫妻倆傳授的武藝,但究其根本並不是很高明,畢竟這是一個法治社會,夫妻倆甚至連內功都沒有教給幾個孩子。他們自然不可能飛出場,更不可能用一刀一劍就抵擋住槍眼子彈。不過兩人身上的裝備也是花錢堆出來的,比偷畫賊一夥人和車隊一夥人要先進多了。

  偷畫賊手中的畫脫了手,阿占趁機把畫奪了過來,並且小聲地在那夥偷畫賊耳邊說了有人算計他們。他並不知道偷畫賊和強哥的關係,他也不知道這些人能給強哥帶來多少麻煩,但是對於這些人他莫名的有著一種同情。

  或許如果不是老爸突然轉了性子,老媽出現在他們身邊,他們也許如今跟這些人會是同行,更甚至這起活可能會由他們接下來。

  兩邊早就殺紅了眼,雖然他們都很緊張那幅畫,但偷畫賊一夥人顯然把對方當成生死仇人了,即便是阿占拿走了畫,但因為他們表現出同車隊那一夥人不是一起的,偷畫賊也就不再在意他們。倒是車隊的人很緊張畫,可惜阿海和阿占從偷畫賊後方撤退了,而偷畫賊們也很給力的阻擋住了車隊的火力。

  到了後來,車隊的人開始懷疑這或許是偷畫賊一夥人佈置的一出後手,懷疑阿海和阿占同他們是一夥的。雖然真相不是如此,但是這也算是一種很靠譜的猜測了。不過他們的這個想法也很快就改變了,阿海在撤離戰場之前,大聲喊了一句:「告訴強哥,想要畫,就讓他來找我阿海!」

  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整個亂戰現場居然就詭異的平靜了一分鐘。但也只是這麼一分鐘而已,一分鐘後,兩撥人都更賣力的打了起來,一邊是想殺了偷畫賊滅口,一邊卻是發現被身後的人捅了一刀而更加憤怒。

  這夥偷畫賊的身世和阿海三人極像。他們算是實驗的第二批人,是由強哥收養的,也是從小培養他們偷東西。可是這批人的天資沒有阿海阿占高,而強哥也沒有原主來的厲害,所以這批偷畫賊跟阿海等人比起來卻是要差得多了。

  既然有著相似的身世,那麼他們的想法也就不難理解了。從小養自己長大的人,現在卻為了一幅畫要他們的命,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痛苦的事嗎?他們為養父出生入死,到頭來卻還是被過河拆橋殺人滅口。

  哀,莫大於心死。

  以這種氣勢,偷畫賊一夥人居然在員警趕到之前挺住了,雖然死傷了不少,但最主力的幾人還是活了下來。至於他們之後是化身復仇之魂呢,還是隱姓埋名離開人們的視線,這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阿海和阿占離開之後,畫被他們隨便甩到了車的後座上,現在就全等那個強哥上門來找他們了。

  這段時間阿海和阿占做了些什麼,夫妻倆統統都知道。熊芭倒也不在乎告不告訴他們,要說以前她還會在乎孩子和他們之間是不是親生的這樣的關係,現在她已經是完全不在意了。更何況阿海阿占和紅豆本身也不是原主的孩子,她心裡就更加沒有這樣那樣的負擔了。

  但是馬雄卻打算把這件事當做是一個考驗,如果孩子們能夠拿到他們不是原主的確切證據,到了那個時候再告訴他們也不遲。這件事在他心裡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更多的像是一種父子之間的遊戲,他和阿海、阿占同樣享受遊戲的快樂。

  至於別人會不會知道他們夫妻倆的奇怪之處,馬雄就更加不擔心了。他們這種超出科學依據的人,在這個和平社會簡直是猶如人形兵器一樣的存在,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穿越這麼多年,不但種族和社會各種變換,他們的心也變了許多。他們有著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和道德觀,路見不平之事就出手相助,而對於那些弱小的人,他們能幫則幫,不能幫也不會欺壓對方。

  這一次阿海和阿占的行動馬雄倒是覺得手段淺了些。雖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確是好計,但他覺得有更好的辦法可以來達成這一目的的同時也不會讓自身處於危險之中。比如他可以在偷畫賊行動之前就聯繫畫的主人,直接把畫買下來,並且在他們買畫的消息不外露的情況下,把那幅畫換成假的。

  再有,他們也可以直接聯繫阿強。對於阿強來說,想要見他並不是只有這一種方法,不過他們遇到了那件事多少影響了他們的判斷。現在阿海想以壓倒性的身份來讓阿強知道他們的厲害,一來是震懾,讓阿強不要再伸手到他們的地盤上,二來也是為了讓阿強告訴他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

  這樣處理也算不錯,只是容易引得對方的反撲。不過反撲什麼的,在夫妻倆面前只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所以總的來說,馬雄對阿海的表現還算是滿意,他等待著阿海到來的那一天,他會親口告訴他,他和熊芭的來歷。

  只是不知道,系統的約束力是否還對他們產生作用。這也算是馬雄對系統的再一次試探,他們一直這麼穿越,對於心靈上的疲憊不是一分兩分,但是有和熊芭永遠在一起的機會,他又不甘心去死。只能一邊試探系統的底線,一邊讓他們的穿越之旅變得更自由一些。

  自從紅豆從法國回來之後,熊芭就把她拘在了家裡。說是拘在家裡也不貼切,就是給她接了不少通告,不僅要到劇組裡封閉拍攝一部巨作,在拍攝結束之後,更是要接二連三的參演幾部當紅的美劇。她倒是也沒想太多,曾經也有過幾次這樣的情況,忙過一段時間她的名氣和人氣會增加不少。

  這段時間雖然阿海和阿占一直在忙,但仍然保持著和紅豆的聯繫,這也是紅豆沒有察覺出絲毫的異樣的原因之一。在得知他們即將回香港處理事情之後,紅豆還表示了羡慕,畢竟對她來說香港也是一個很值得懷念的地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阿海和阿占回到香港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強哥,而是先找地方安頓了下來。相比起讓人放心安心的阿占,阿海要貪玩得多,他們每天開著跑車到處瞎逛,沒幾天強哥那邊就收到了他們回到香港的消息。

  阿強以前跟著原主混,學了原主三四成本事,要不是中途馬雄穿過來將原主取而代之,說不定哪天原主就會把阿強幹掉,不過現在倒是成就了他的一番事業。自從馬雄金盆洗手,阿強就察覺出了馬雄的異樣,不過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而且又對他有利,所以他才閉了嘴。

  如今他心也大了,雖然知道馬雄帶著孩子們和一群手下在國外混得不錯,但他到底還是覺得強龍比不過地頭蛇,想要強按阿海和阿占低頭。所以收到兩人的消息之後,他很快就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他們落腳的地方。

  還好阿海和阿占早有準備,他們從沒有想過強哥會乖乖受他們的威脅。狡兔三窟,阿海在香港買下的地皮可不止是這一處,悄悄轉移了陣地之後,他們又喬裝打扮盯梢了幾天後,看准強哥身邊人最少的機會,帶著那幅畫溜到了他身邊。

  「強哥,我們不想整你,畫我們都帶來了,這足以證明我們的誠意了吧?」兩人趁著強哥去桑拿室的時候摸到了他身邊,打暈他的幾個保鏢之後光明正大的走了出來,阿海的手裡就拿著那幅畫。

  這個阿強也算是個人物,光溜溜的被人這麼威脅,居然臉色都沒變,淡定的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兩位少爺可以告訴我,我阿強是哪裡得罪你們了嗎?還是兩位這次來的原因是因為老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阿海隨手把畫丟到桑拿室的角落,這次阿強倒是動容了,眼睛跟著畫走了一圈,才定定的看向阿海,「老大是什麼意思?想要滅口嗎?這麼多年了,我什麼都沒有說出去,這還不夠嗎?」

  「你也知道,老爸這人多疑。」阿占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似乎隨便開口接了一句。這句話說了就跟沒說似的,什麼資訊也沒有透露出來,但阿強卻以為他們知道什麼,所以滔滔不絕地開始往外倒那些機密,「老大當年突然金盆洗手退出,是我把計畫繼續施行下去。既然你們都知道他養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去幫他偷東西,為什麼還願意為他賣命?」

  或許是認為死神在逼近,阿強有些歇斯底里,甚至還打著策反兩人的念頭,「你們以為我這些手段是跟誰學的?這些都是他當年提到的計畫!養幾個孩子花不了多少錢,只要他們一長大成人,他們就能加倍的替我們賺回來,到時候如果實在不行,折掉一兩個也毫不可惜!這些是他的原話!」

  如果馬雄當年沒有在找到熊芭後就馬上金盆洗手,沒有迅速離開香港,恐怕阿強很快就能察覺到他和原主的不同。但現在,阿強只是以為他有更大的陰謀、更大的計畫,只是疑心他所以才沒有讓他也加入其中。

  他這些話透著很大的信息量,以阿海和阿占對馬雄的瞭解,他絕對不是一個阿強說的這樣的人。但從前的老爸,又的確是一個這樣的人……這還不夠說明什麼嗎?馬雄和原主的區別越來越明顯,他們要是再沒有看出來,那就蠢了。

  得到了想要的資訊,估摸著阿強的人也快到了,阿海和阿占迅速地撤退。阿強是真的沒有想到兩人並不動他,這麼多年的老大不是白當的,他馬上就想到了兩人是想向他套什麼話。老實說要不是原主積威太深,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從阿強口中套出話來的。

  他的小弟趕來之後很是緊張,他自己倒是不那麼在意,反而招手讓人把畫拿過來。打開一看:的確是真跡,但卻是阿海的真跡。

  促狹的兩人自然不可能把真跡給他,最後讓藝術細胞更多的阿海畫了一幅人像畫給他,還是阿強本人的漫畫頭像。畫得像極了,可是卻不能冷卻阿強的怒火。他捏著那幅畫,強忍著怒火讓手下的人把兩人追回來,原話是「把畫和人都帶回來,畫要完整無誤。人,生死不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就算是你們老爸如今來了香港,也得問問我阿強是不是還願意認他做老大,你們這些半路撿回來的東西居然敢唬我?」阿強這一次是真的怒了,想必就算是原主出現,他也不會輕易饒過阿海和阿占。

  兩人在去機場的路上遭到了圍追堵截,偏偏他們還有心思互相調侃,阿占很不滿地責怪阿海:「你不是說你藝術細胞比我多嗎?為什麼他還會來追我們?一定是你畫的不像,所以他才這麼快發現那幅是假畫!」

  「我畫得很像啊,我看了很多遍漫畫人物速成的書才下筆的。那幅畫只要拿出來給別人看,十個有九個會說像!騎快點,你騎了這麼多年的摩托車,居然速度這麼慢,我們快被追上了!」阿海一邊拍打著阿占的肩膀一邊說道。他表示自己很無辜,明明已經畫得很好很像了,為什麼那個強哥還是不滿意呢?費解。

  漫畫人物速成?阿占很快的翻了一個白眼,就知道這人不能相信。

  身後傳來槍聲,阿占迅速地調整著摩托車的軌跡,時而左轉時而右轉,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下一個舉動是朝向哪邊。而阿海則迅速地掏出槍來與身後的追兵對戰。槍聲不斷響起,牽連了不少無辜的人和車輛。

  與此同時,他們的位置距離飛機場只有不到兩公里的距離了,而夫妻倆也帶著紅豆剛剛從飛機上下來。紅豆認真地給熊芭說著她想吃些什麼香港的特色小吃,而後者也認真聽著,最後在她說完之後才補了一句:「這次我們只是來接阿海和阿占的,接到人就要走了。而且你最近不是在控制體重嗎?」

  一句話正中靶心戳中死穴,紅豆蔫兒了下去。

  摩托車的車速再快也比不上汽車,而阿占雖然一直在左右換方向,但朝機場方向走的路線卻是一直沒有變過的。追兵抓住了他的這個弱點,一直不停地開槍,終於還是打中了兩槍。一槍打在阿占的小腿上,一槍打在阿海的肩膀上。

  「糟糕,這次玩大了,要是老爸老媽不來救命,看來我們得栽。」阿海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也不知不覺消失了,他一邊回敬對方子彈,一邊注意著阿占的情況。來香港之前他就算好了的,這次只能算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一場遊戲,本來是他們穩贏的,現在勝負難分了。

  「等著老爸救命的感覺真是糟糕啊……」最後一顆子彈打在了身後那輛車的輪胎上,那輛車的方向不小心打滑,後面那輛車撞了上來,因為行車速度很快,兩輛車很快就報廢了。

  就在兩人已經窮途末路的時候,夫妻倆終於帶著大批車隊和人馬趕到了。阿海看著最中間的那輛車上神色緊張的紅豆,又看了看露出鄙視表情的馬雄,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最後,還是讓老爸救了,是贏了呢,還是輸了呢?


第130章 哈利波特一

  救回阿海和阿占之後,馬雄對他們進行了好一通的鄙視。兩人也算是聰明人,可是卻盡做些糊塗事。雖然他們來香港之前通知了夫妻倆,但他們就這麼單槍匹馬來跟地頭蛇阿強對著幹,怎麼看怎麼蠢了點。

  還好傷得不重,兩人都基本康復之後,馬雄把他們穿越的本質挑挑揀揀講了一部分給孩子們聽。但就在他說完這些話的那一刻,整個時空泛起了奇怪的波紋,不時有黑色的波紋湧現。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們那些黑色波紋很危險很危險!

  但這些波紋只有夫妻倆和三個孩子可以看見,其他人就像往常一樣根本沒有受到影響。不知道怎麼,夫妻倆竟然覺得這黑色波紋給他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熊芭甚至覺得透過那些黑色波紋,她看見了憐花……王憐花。

  可是那又怎麼可能呢?

  沒有系統,他們連回去看看那些孩子都做不到。她再仔細去看的時候,黑色波紋又只是普通的黑色波紋了,果然是她產生了一些錯覺。

  一股拉扯的力量從心底冒出,夫妻倆感覺眼前一黑,熊芭再睜開眼的時候竟然看到了湯姆,下一瞬間,她身邊出現了馬雄的身影,那是他穿越前的模樣,她以為她忘記了,沒想到那卻印刻在她的心底。馬雄睜開眼來看見她的那一瞬間,馬上沖過來抱住了她,很用力很用力,但她卻一點兒都不在意那些疼痛,因為她感覺到了他的驚惶和不安。

  她不知道的是,他們同時離開縱橫四海的世界,她馬上被湯姆拉了過來,可是馬雄卻在那一瞬間再次經歷了一個世界。那是一個只有馬雄而沒有熊芭的世界,多麼糟糕,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毀滅。

  英國。觀察了附近幾分鐘,聽過周圍的人的口音後,馬雄馬上下了結論,這是英國而不是美國,看來是離開縱橫四海的世界了。他沒有注意到他身後不遠處有一個金髮的小男孩趴在櫥窗前正在看著什麼,他只留心觀察了成年人的情況。周圍的英國人的穿著打扮都很奇怪,他有一瞬間曾經懷疑是穿越到了中世紀,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端倪,這裡是巫師界。

  巫師袍、魔法杖、甚至是對角巷的佈置,這些統統都是他所熟悉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站在這個世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仿佛這個世界缺少了陽光的存在似的。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不願意承認,四處走動著尋找著熊芭的下落。

  不知怎麼,他就走到了他們曾經的家,戈德里克山谷。他還記得他每天同湯姆鬥智鬥勇,也同樣記得每天下午時分熊芭來叫他們吃飯的時候溫柔的神情,夕陽撒在她臉上那薄薄的一層絨毛顯得她很可愛……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沒有熊芭,沒有湯姆,沒有家。

  他的心裡漸漸急躁了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他的情緒周圍的時空隱隱約約有些破碎。他這具身體的主人魔力非常強大,甚至比白巫師鄧布利多、黑巫師格林德沃都厲害得多,雖然他的來歷已經不可考,但顯然現在受惠的是馬雄了。

  一雙柔軟的小手突然嵌入了他的掌中,他的腦子一懵,周圍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他回頭一看,是一個走路尚且跌跌撞撞的小男孩,有著一頭燦爛的金髮。「如果是小芭的話,一定會非常喜歡你吧?」他俯□把這孩子抱了起來,「如果在這裡造成什麼混亂,或許我們的過去會發生改變,未來也是如此,畢竟湯姆在為我們努力……」

  他深深地呼吸,再次看了一眼他記憶中他們的家,如今卻是別人的家的屋子,頭也不回的抱著那孩子轉身離去。「小芭,等著我,我會讓我們一家團聚的。」

  之前失去理智沒有注意,現在清醒過來他發現他這身體居然是一個巫師。要知道他們之前來過這個世界不止一次,無論是作為托比亞還是作為老湯姆,他都是一個沒有魔力的麻瓜。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魔法,回想了一下曾經湯姆的課本和熊芭平時要他幫忙的時候的幾個簡單的魔咒,馬雄很順利的學會了應用這身體的魔力。

  這是一種天賦,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人如何會使用自己的手臂,這對於他來說是很自然的。他到斜角巷租了一個小房間,斜角巷是黑暗地帶,黑魔法的東西比較多,加上如今又沒有一個白巫師的領導,斜角巷還算是比較熱鬧的。

  他憑著他僅有的記憶做了一些供不應求的美容魔藥,還好他這身體的原主身上還有幾枚金加隆,可以採買一些材料和坩堝。不然就憑他一無身份二無金錢光棍一個,養不活自己更養不活這個蓋勒特。

  沒錯,蓋勒特。這可不是馬雄自己給他取的名字,而是他在稍稍瞭解了現在的年代和情況,在斜角巷租下屋子,仔細觀察了這孩子的面孔之後,得出來的結論。且不說那一頭耀眼的金髮,就是他的五官也沒有特別大的變動,頂多是長大以後長開了而已。

  既然知道了這孩子是蓋勒特,馬雄的一些舉動就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他不能肯定他現在做的某些事,會不會影響未來他和熊芭養育湯姆和西弗勒斯的事實,更不敢亂來導致時空錯亂。而且他現在拼命掙錢,為的就是給蓋勒特提供一份很好的教育。

  要知道,蓋勒特可是一代黑魔王,他要是中途走錯了路,不知道未來會發生多麼巨大的改變。特別是在他的印象之中,曾經他們養育湯姆的那些年,黑魔王同白巫師的關係可是非常好的,甚至到了最後蓋勒特也成為了湯姆的教授之一。

  傷腦筋……

  馬雄在斜角巷辛苦掙錢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之前蓋勒特為什麼會靠近他這個問題,更沒有想到為什麼他分明沒有看到蓋勒特,蓋勒特卻會出現在他身邊這個問題。顯然他要是搞清楚了這個問題,他現在也不用那麼傷腦筋了。

  他這身體的主人就是蓋勒特的親生父親,而蓋勒特的脖子上掛著的門鑰匙,就是通往他們家莊園的鑰匙。可惜馬雄因為熊芭不在身邊的原因,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暴躁,完全無法冷靜的思考任何問題,不然他早就發現端倪了。

  可是在他奔波了一整天之後,以他的細心程度,還是發現了蓋勒特脖子上掛著的門鑰匙。「我這一天忙來忙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一點兒也不懷疑蓋勒特和他之間有什麼關係,如果沒有關係的話擅自跑進別人的莊園會發生什麼,顯然他已經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和蓋勒特如出一轍的相貌,他們除了父子以外還有可能是兄弟。

  不過馬雄拒絕想像這個可能,畢竟他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了,如果不是他習慣了每一次穿越都喜當爹,說不定就連父子關係他都不願意承認。現在他願意把蓋勒特當做兒子來養,不得不說的確是潛意識之中受到了熊芭的影響。

  門鑰匙拉扯著父子倆,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身處一所莊園之中了。

  這裡的氣候同之前有著很大的不同,幾乎是剛剛落到地上,他和蓋勒特就同時打了一個噴嚏,他們現在顯然已經不是在英國的境內了。怪不得之前蓋勒特的身上施了保溫咒,看來是因為這邊的氣候問題。

  馬雄只是念出咒語,一個很有效的保溫咒就落到了蓋勒特的身上。之前他就沒有在身上找到魔杖,但顯然他如今魔力已經深厚到了「言出法隨」的地步,完全不需要魔杖這個控制魔力輸出的東西了。

  格林德沃家的莊園也是歷史悠久的,不僅在家中有著一個巨大無比的圖書館,家養小精靈,和各種牆壁上的活畫像,而且還有著不少不為人知的黑魔法物品。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長大,不難理解為什麼蓋勒特最後會成為黑魔王。

  隨手把蓋勒特扔給了看起來比較沉穩的家養精靈,馬雄一頭鑽進了圖書館之中。為了獲得格林德沃家的資訊,最好的辦法就是了解這個家族的歷史了。要不是那些活畫像讓馬雄還有些顧忌,說不定他就直接拷問這些畫像了,畢竟活的總比死的知道的多。

  不去問家養精靈的原因也是如此。

  在原著之中,對於格林德沃家族的描寫並不多,而馬雄對這個名字更多的印象卻是源於湯姆的那位蓋勒特•格林德沃教授。但是他在面對那位教授的時候,對方似乎並沒有認出他來,這麼說他應該是沒有透露任何資訊給蓋勒特的。

  馬雄整整在家裡的小型圖書館裡呆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期間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在圖書館裡度過的。小蓋勒特有家養小精靈的照顧,一點兒也沒有打擾到他,乖極了。等到一星期後,馬雄蓬頭垢面的從圖書館裡鑽出來,小蓋勒特甚至用充滿好奇的藍眼睛盯著他看,樣子可愛極了。

  如果熊芭看到的話,一定心都化成一灘水了吧?

  再次想起熊芭,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管她去了哪裡,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馬雄心中有一個瘋狂的計畫,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計畫在他心中成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就是原本的歷史,在他們經歷過的那個哈利波特的世界,他曾經就是這麼做的。

  因為這個計畫他肯定會去完成,但他的記憶卻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時空和因果也是如此。說起來很複雜,最直觀的結果和結論就是,他的這個計畫是原本就應該實行的。

TOP

第131章 哈利波特二

  沒有熊芭的世界,他多一秒都不想呆,可是離不離開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他不敢嘗試自殺,只有一面焦急一面穩當地在這個世界摸索著。同時,他非常重視對於蓋勒特的教育,不管是處理什麼事情,都把蓋勒特帶在了身邊。

  蓋勒特是一代黑魔王是眾所目睹的事實,馬雄也並不打算改變這一未來,而且在他眼中蓋勒特頂多就像是一個失敗的變革者罷了。他有意好好培養蓋勒特一番,希望自己的行事風格能潛移默化的影響到蓋勒特,現在還看不出效果,但他並不會對此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在馬雄看來,因為巫師界的狹隘,原著之中湯姆的某些做法是非常高明的,首先就是向霍格沃茲提出的職位申請。顯然將來蓋勒特也會進入某所學校就讀,即便不是霍格沃茲,也會是離格林德沃莊園最近的德姆斯特朗。馬雄給德姆斯特朗學校寄去了一封求職信,相信他們不會拒絕一位博學多聞魔力強大的巫師。

  當然,博學多聞和魔力強大都是形容原主的,馬雄只不過是繼承了對方的實力罷了。

  另外,馬雄更是從原主的房間裡發現了格林德沃家族一些暗留下來的產業和人脈。早在夫妻倆養育湯姆的那些年裡,他們就曾經在巫師界經營過魔藥店,馬雄從中吸取了不少的經驗,如今處理起格林德沃家的產業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得心應手。

  很快,德姆斯特朗那邊就送來了回信,他的求職信當然很容易就通過了。德姆斯特朗作為一間以黑魔法為主要課程的學校,課程上比霍格沃茲複雜得多。馬雄求職的位置在這個學校卻並不那麼受到重視,魔咒學。

  如果有醫學的課程,相信他一定會首選醫學,可惜巫師界對於魔咒的依賴太深,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扔開手中的魔杖轉而拿起手術刀,所以馬雄果斷地選擇了魔咒學這門簡單卻又必須的課程。

  德姆斯特朗的校園環境自然是比不上霍格沃茲的,畢竟霍格沃茲的城堡據說是斯萊特林的產業,不過德姆斯特朗也有著自己的獨特風光。可惜馬雄沒有心情對這些風景發出讚歎,他有目的性的教學,有目的性的從學生之中找出有天賦有才華心性也不錯的孩子,向他們展示自己的強大。

  巫師界比麻瓜界更講究弱肉強食實力至上,因為馬雄表現出來的實力,他折服了不少學生,慢慢將他手中的組織擴大了開來。至於這個組織開設的目的,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以往在每一個世界,時間總是過得如此的快,或許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如此吧?可是這一次,每一天的時間對於馬雄來說都是一種漫長的等待。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有時候馬雄常常覺得自己因為熊芭的存在,變得太過拖遝,甚至他有一度曾經想過如果沒有熊芭會怎麼樣。但最後他還是無法克制自己對熊芭的渴望,就像是陽生植物渴望陽光和水分空氣一樣。

  不過一天天的折磨,生活總是會發生一些變化的。蓋勒特終於在不知不覺間長到了十一歲,貓頭鷹到來的日子。這些年,馬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把蓋勒特放養在格林德沃莊園,除了辦公的時候會帶上他,他不關心蓋勒特的衣食起居,因為有家養小精靈,他不關心蓋勒特的學前教育,因為蓋勒特本人也是個非常好學的孩子,他也不擔心蓋勒特的安全,因為格林德沃莊園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作為一個父親來說,他是萬萬不合格的存在。或許他應該可以稱得上是蓋勒特的人生導師更貼切些,他對於蓋勒特的成長,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教授他人生道理,讓他學會在各種情況下如何應對,讓他學會看人,讓他學會看待局勢。

  十一歲,來自德姆斯特朗的貓頭鷹終於到達了格林德沃莊園,蓋勒特終於正式邁入了巫師界的大門。不同于霍格沃茲的學生,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上課時需要使用的課本是由學校統一發放,而一些上課用品則同樣是由學生自行購買。這些東西格林德沃莊園裡已經有了,所以馬雄並沒有帶著蓋勒特去採購,反而帶著他來到了格林德沃莊園的圖書館。

  「從今天起,你也算是有資格接觸格林德沃家的根本了。」馬雄帶著蓋勒特進入圖書館之後,就不再去管他,徑直上到圖書館的二層,那裡算是格林德沃家的核心書房。雖然馬雄沒有管他,但是蓋勒特自然是跟了上去。

  他們父子之間情誼不深,但是這不代表蓋勒特心中對馬雄沒有身為人子的孺慕之情,只是受到馬雄的影響,他對上馬雄的時候總是掩蓋住自己的感情。此時馬雄雖然一直背對著他,但他卻一直用很崇拜的眼神望著父親的背影。

  書房裡的佈置雖然簡單,但是門口卻有一個血統檢查的魔法,如果不是格林德沃家的人通過,就會被隨機傳送到別的地方而不是書房之中,只有來自格林德沃家的血統,才能夠進入這間書房。但馬雄不知道的是,這上頭還有一道檢測靈魂的魔法!畢竟奪舍這種事雖然少見,但並不意味著擁有著久遠歷史的強大家族一點兒也不知道。

  「德姆斯特朗是如今幾大魔法學校之中,唯一一所仍然執教教授學生黑魔法的學校。世人都以黑魔法是邪惡的,來拒絕接受它,而也有許多渴望力量的人在學習黑魔法之後,迷失於力量之中。」馬雄隨手從旁邊書架裡抽出一本書,不出意外是《黑魔法起源》,在這個世界這麼多年,每當他想念熊芭的時候,他就會借由書籍來充實大腦,從而揮去腦中熊芭的身影,這個書房作為格林德沃家族的核心,他可以自信地說每一本書他都看過,甚至大多數他還可以複述其中的內容。

  更別說熟悉它們的位置了。

  「蓋勒特,今天我給你上這第一課。力量應該由我們掌握,而不是反過來讓我們被力量掌握。無論黑魔法有多麼邪惡,只要你始終記得黑魔法是魔法的一個種類,不為了提高實力而做一些同你心中認定的觀念所相違背的事,那麼即使你是一個黑巫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馬雄翻開《黑魔法起源》,把它隨手放到了書桌之上。

  繼而轉身,看向金髮帥氣的少年,少年在他壓迫的眼神下先是有些瑟縮,但馬上又挺起了胸膛,他不由心中有些安慰和驕傲。「在中世紀,巫師們大受迫害,四大家族的巫師挺身而出,也就是霍格沃茲四大學院的四位創始人,格蘭芬多、斯萊特林、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據我所知,即使是象徵著勇氣和正義的格蘭芬多,也是會不少黑魔法的。黑魔法之所以被定義為黑魔法,不過就是因為它導致的傷害的不可逆性,和治療困難的問題。可是誰說白魔法就是完全安全的呢?」

  蓋勒特的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很快的,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聳了聳肩後整個人又恢復了平靜,但相比之前的他,現在他更加沉著無所謂了。以完全平等的心態看待黑白魔法,這就是馬雄想要教授給他的,想要讓他明白的。

  老實說,時至今日,蓋勒特恐怕是最像他的一個兒子了。以往也曾有孩子像他,不是指長相而是指的行事風格和性格,但因為熊芭的存在,他們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學會熊芭身上的一些特性。只有蓋勒特,他是完完全全跟馬雄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孩子。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對蓋勒特很欣賞,但卻沒有那種打心底的疼愛的原因所在,他一點兒也不像熊芭。自己瞭解自己,馬雄自然知道如果在蓋勒特的生命中不出現一個像熊芭之於他的存在的人的話,天才的蓋勒特很有可能最終會展露出一些反社會的傾向。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發展或許會影響到他和熊芭的曾經,馬雄甚至覺得即使這個世界被毀滅了也挺好的,這樣他就可以早日回到熊芭身邊了。

  「在去德姆斯特朗之前,你就多來書房看看吧,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希望你可以比同齡的同學攀登得更高。」也希望你在遇到那個人之後,能夠有能力照顧他、保護他,不管那個人是男是女。這句話馬雄沒有說出口,但早在養育湯姆期間,他們夫妻倆就已經看出些許端倪了。

  對於孩子們的選擇,他向來都是順其發展的。

  轉眼,就到了九月開學的日子,蓋勒特也終於順利的進入德姆斯特朗進行為期七年的學習了。而南方,戈德里克山谷的某戶人家的孩子,也收到了來自霍格沃茲的貓頭鷹,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未來將要進入霍格沃茲的格蘭芬多學院,更不知道糾纏一生的那個人已經開始了他在巫師界的第一步。

  「終於要開始了,」馬雄坐在漆黑的房間,他面前擺放著的是一盤巫師棋,可以看得出,這盤棋已經下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小芭,我們或許可以真正停止這段旅途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成功。」

  如果失敗的話,我們就一起死吧。


第132章 哈利波特三

  蓋勒特果然沒有白費馬雄對他那些話的一番苦心,他在黑白魔法的學習態度上可以稱得上是一視同仁。但因為白魔法掌握起來更簡單的原因,他花了更多的時間來研究黑魔法,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出色和人格魅力,讓不少同學都為他折服。

  在德姆斯特朗,研究黑魔法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如果過於沉迷,德姆斯特朗也是容不下這樣的學生的。如果不是因為馬雄的原因,或許有幾次蓋勒特實驗出錯的時候,學校就已經把他開除學籍了。

  蓋勒特天縱奇才,自從馬雄向他開放了格林德沃家的核心書房,他不僅研究透了許多高深的黑魔法,更是自己研發出不少的小魔咒。這一點上,馬雄都很欣賞他大腦裡稀奇古怪、異想天開的那些想法。有能力的人,總是會被人追隨的,蓋勒特在學校受到不少學生的追捧,而追隨了蓋勒特的人,馬雄也就沒有再去招攬。

  不得不說,蓋勒特在學校的這段日子,他似乎沉寂了許多,人們提起魔咒學的教授,更多的似乎是把他成為「格林德沃學長的父親」。當然在蓋勒特進學之前,馬雄受到的愛戴是現在的學生不可想像的。他的人格魅力絲毫不必蓋勒特、湯姆幾個孩子差一分半點,要不是因為他暗中的計畫,或許他不會在蓋勒特就讀期間如此默默無聞。

  不過這些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計畫終於有了雛形。

  有了馬雄這個變數,蓋勒特居然在德姆斯特朗平平安安的度過了七年的時光,當然後期因為蓋勒特的實驗動靜越來越大,馬雄不得不出手幫他掩蓋了一二,同時也警告他讓他收斂了一二,這才避免了他原著之中被德姆斯特朗勸退的命運。

  而蓋勒特畢業的時候,他已經擁有了一小夥很不錯的追隨者了,他們其中不乏日後聖徒之中有著很高聲望的傢夥,而這些桀驁不馴的有些才華的年輕人卻統統都甘願臣服於蓋勒特麾下,這不得不讓人感到驚訝。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馬雄卻讓蓋勒特去英國探親,就在他一心想著鑽進格林德沃莊園好好研究一番的時候。

  「按照你這樣的勢頭下去,或許格林德沃家的族譜之上會添上一個梅林二級徽章的獲得者,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馬雄讓剛剛畢業的兒子離家遠遊的時候,是這麼說的,「我的兒子,必定是一個舉手投足能夠影響世事、影響時局的人。」

  馬雄的話給了蓋勒特很大的壓力,但同時,卻又似乎挖掘了他內心的一些東西,讓他隱隱的感到興奮。就這樣,蓋勒特被馬雄趕出了家門,仿佛曾經幾次把兒子扔出去歷練一般,但這一次他這麼做卻是為了暗合命運的軌跡。

  蓋勒特剛剛離開格林德沃莊園,一些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就秘密進入了格林德沃莊園。他們有的是格林德沃家族積蓄多年的地下人脈,有的是馬雄在德姆斯特朗招入麾下的學生,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是各個領域極為出色的人才。可是這些人才,卻為了馬雄的幾句話,隱匿于巫師界的各處。

  即使是到了現在,甚至是未來的百年時光,他們也永遠沒有大放光彩的那一天,但是這些人無悔!

  也是馬雄遇到了好的時機,這些年英國巫師界勢大,白魔法和白巫師壓得黑魔法黑巫師們直不起腰,不少優秀的巫師家族過得越發拮据窘迫。馬雄只是稍稍給他們提供了一些金錢和幫助,就換回了不少的支持。再加上他個人魅力又放在那裡,讓不少學生視之為人生導師。

  格林德沃莊園發生的事情,遠在通往英國道路上的蓋勒特是完全不會知曉的,他按照馬雄的指示找到了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姑婆巴希達•巴沙特的家,住了進去。巴希達是一位當代著名的魔法史學家,更是有著幾本成為學生教科書的著作,馬雄讓蓋勒特來找她也是用了「蓋勒特能在巴希達這裡學到不少東西」的藉口。

  魔法史雖然對於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一門非常枯燥的課程,但是顯然蓋勒特並不在其中。他是對黑魔法更感興趣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其他課程不那麼擅長。除了黑魔法,他的變形術、如尼文、魔藥課程上也得到了非常好的成績。魔法史雖然枯燥,但是他也能從其中找到不少的樂趣。

  他跟隨巴希達學習不過幾天的時間,就把巴希達很多理念都弄清楚了原理,他本來想就這麼離開,到別的地方學習更多的東西,卻在巴希達的書房裡找到了一些格林德沃家的書籍。這些東西雖然是複製本,但都是巴希達嫁人的時候格林德沃家給她的陪嫁,在格林德沃莊園現在已經找不到原本了。

  蓋勒特再次沉浸入其中。

  直到他看到了一件有趣的東西的消息——聖器。

  聖器在巫師界的童話故事書裡登場的次數不少,但正因如此,巫師們從不相信這些聖器會是真的。可是蓋勒特不同,他小時候馬雄從沒有給他講過故事,照顧他的家養小精靈沒有得到命令只不過是照顧好他的生活起居,聖器這個詞他還是第一次從書裡看到。

  這時候,巴希達為他引薦了她隔壁鄰居家的大兒子,阿不思•鄧布利多。不可否認,阿不思同蓋勒特在某些地方很相似,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才華橫溢的天才。巴希達在他們倆整天呆在一起後,曾經說過,「這兩個過早的品嘗了人世滄桑的孩子一見如故。」

  蓋勒特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阿不思,「聖器並不是毫無由來的,也並不是巫師們在故事書裡隨意編造的,它有來歷可考!」最明顯的證據,就是長老法杖那每次出現都引起一番腥風血雨的歷史。蓋勒特情緒激動,「這根法杖顯然有問題!雖然它每次出現名稱都有所不同,但它的強大毋庸置疑。我研究過,它的出現同它主人的壽命和決鬥是有關係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根法杖是依靠獲勝來改變它所屬的物件,而不是由魔杖來選擇主人。」

  阿不思被他新奇的觀點所吸引,仔細思考下去也同意了他的看法。兩人志同道合,決定建立一個巫師組織,並且一同尋找聖器,證明聖器的存在。兩個青年的最終目的不大相同,蓋勒特是為了贏得父親的認同,而阿不思則是因為家庭多年的負擔讓他渴望自由的展翅飛翔,但他們同樣希望能夠在巫師界留下自己的名字!

  為了聖器,阿不思漸漸忘記了家裡需要人照顧的妹妹阿麗安娜,他整天整天的往巴希達家跑,不知不覺之中他和蓋勒特的關係也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這個世界上太多的人不理解他們,可是他們彼此卻明白彼此,這種感覺太奇妙了,阿不思克制不住蓋勒特對他的吸引。

  如果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或許馬雄在結束了格林德沃莊園的會議之後趕到戈德里克山谷的舉動就成了白費功夫了。可是變數還是會按照命運的軌跡到來,霍格沃茲放假了,阿不思的弟弟阿不福思回到了家中。

  爭吵無可避免,如果按照原著的劇情走下去,他們會在爭鬥之中誤殺了阿麗安娜。馬雄放任著一切事態的發生,卻在那道綠光打中阿麗安娜之前挺身而出將那個魔咒擊飛。他的出現讓頭腦發熱的三個年輕人頓時停下了他們的爭執,他們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阿麗安娜居然進入了他們的戰局之中。

  阿不思和阿不福思都對這事後怕不已,雖然妹妹因為當年的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這並不代表兄弟倆不疼愛這個妹妹。兩道感激和疑惑交織的目光頓時彙聚在了馬雄的身上,可是後者卻一點兒也沒有在意,反而不贊同的看著蓋勒特。

  「我想我對你說過的,兒子。」他慢慢踱步到蓋勒特身前,他的目光並不嚴厲,卻讓蓋勒特不覺低下了頭,「做事情之前要經過大腦的思考,永遠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黑魔法並不可怕,它只是巫師的一種手段而已,但如果你過於依賴它,總有一天它會反噬你。」

  蓋勒特不服氣的抬頭,馬雄卻沒給他辯解的機會,平淡的一句話卻讓蓋勒特再也張不開口,「你有沒有想過,這道索命咒沒有被我攔下,最後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這兩個小夥子和這個可愛的女士,只怕其中任何一個人死了,你這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之中。」

  蓋勒特想明白之後,眼中不由帶上了感激、委屈等等複雜的情緒,但馬雄這次的到來,所為的目的並不是他。阿不思和蓋勒特的事情他並不打算參與,他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阿不福思!這位原著劇情之中出場很晚,但作用同樣不同忽視的白巫師的親弟弟!

  「如果我說,我能治好你妹妹,你願意跟我走嗎?」時至今日,馬雄行事不再顧及蓋勒特,他說完教訓兒子的話,馬上就扭頭對阿不福思說道。

  他的這句話,不僅打懵了阿不福思,就連阿不思也被震住了。可以……治好阿麗安娜?馬雄定定的看著阿不福思,繼續拋下炸彈,「不僅是讓她的心智恢復正常,她的魔力恢復正常,還可以讓她忘記那件可怕的事!」

  這話一出,兄弟倆的臉色大變,阿不思質問馬雄是什麼人,馬雄沒有回答依舊看著阿不福思,而阿不福思也回望馬雄,「您真的能治好我的妹妹嗎?」在收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義無反顧的點頭,「只要您能夠治好我的妹妹,不管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即使是賣身魔鬼!」

  他回望那個懵懵懂懂的美麗少女,臉上露出了屬於哥哥的疼愛表情,「只要阿麗安娜能像普通的巫師少女一樣開開心心的長大,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就連馬雄也因為他的表情而有些動容,「好,你們現在就跟我走。」馬雄轉身離開,阿不福思牽起阿麗安娜的手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阿不思想要攔住他,卻被他甩開。

  「你才五年級!霍格沃茲……」「如果能治好阿麗安娜,就算再也不去霍格沃茲,也沒有關係!」兄弟倆這算是徹底的決裂了嗎?沒有人知道。即使是他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

  就在兄弟倆爭執的當下,蓋勒特卻有些茫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在和阿不思爭論他們組織設立的事情,一眨眼間阿不思的弟弟和妹妹沖了進來,而他的父親也來了這間小屋子裡。至於馬雄能否治好一個小姑娘的問題,蓋勒特卻是一點兒也不懷疑的。

  他的疑問只有一個,為什麼父親會突然出現,帶走阿不思的弟弟?

  等他回過神來,阿不福思已經擺脫了阿不思,拉著阿麗安娜跟上了馬雄。馬雄帶著他們幻影移形離開之前,最後看了蓋勒特一眼,「當你做的我的要求的那一天,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我最令我驕傲的兒子。」

  蓋勒特一眨眼,馬雄已經帶著阿不福思和阿麗安娜消失在了原地。


第133章 哈利波特四

  馬雄之所以處心積慮想要帶走阿不福思,正是因為看准了他是曾經在原著之中隱藏於豬頭酒吧數十年之久,仍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同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關係。要知道這兩兄弟可是親兄弟,長相是十分相似的。

  更何況,他經營起豬頭酒吧來也的確有一手。早在開始制定計劃的時候,他就考慮過原著劇情之中登場過的所有人物,但由於黑白巫師的時代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原著的前傳的前傳,所以能夠出現在原著中的人物並不多。他這才盯上了阿不思的弟弟阿不福思。

  之所以不早日出現帶走阿不福思,則是因為阿不思的存在。在阿不思同蓋勒特沉迷於聖器之前,他即便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好哥哥,但也並不是一個壞哥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和感情還算不錯。要想帶走阿不福思,除了需要他本人同意之外,還得對上阿不思。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馬雄趁著兄弟倆吵架冷戰的期間,以「治好阿麗安娜」為誘餌,誘惑阿不福思跟隨他。阿不福思自然願意,而阿不思也無法阻止,這才導致他順利的帶人離開,可以說這個時機馬雄把握得剛剛好。

  馬雄帶著阿不福思和阿麗安娜離開之後,他究竟怎麼去救阿麗安娜且不論,反正他總是有辦法的。只要等他治好了阿麗安娜,他本身又不會對鄧布利多一家的任何人出手,阿不福思一定為他所用。

  可是留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一對剛剛萌發了情誼的蓋勒特和阿不思來說,他們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卻就此留下了裂縫。之前蓋勒特和馬雄的一番對話,自然讓阿不思知道了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而他對馬雄依舊抱著懷疑的心態,他不相信他們一家人花費了這麼多年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困擾了巫師界這麼多年的問題,居然能夠被馬雄解決。

  他認定!馬雄欺騙了他的弟弟妹妹。

  可是蓋勒特卻對自己的父親有著盲目的崇拜和信任,他們之間發生了幾次爭吵,又因為隱隱的發現彼此之間的理念尚存在一些不合,就這麼鬧崩了。蓋勒特憤然出走,離開了英國。他本來想回格林德沃莊園,卻發現莊園關閉了對他敞開的大門,回想起馬雄最後同他說的那句話,又想想他和阿不思的計畫,蓋勒特心一橫,直接聯繫了之前追隨他的那些人,前往了德國。

  他一定能做到的!他要做給父親和阿不思看,聖器是存在的,它能夠讓他站在整個巫師界的頂端!

  可是直到此時,蓋勒特的想法還是不那麼成熟,在未來的某一天,他變得強大而令人畏懼,他會變得睿智而讓人折服,當那一天到來之後,他會看清楚整個巫師界的格局同麻瓜社會的格局。到了那時,他會發現,巫師界正在慢慢的走向毀滅!

  這或許就是為何最後他選擇同阿不思聯手,為何他們全力支持湯姆改革的原因所在了。

  當然,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

  他憑藉著追隨他的那些巫師,在德國成立了聖徒組織,而成立這個組織的初衷不過就是想要探尋三聖器的下落而已。聖徒組織以聖器的符號為旗幟,以蓋勒特為首腦,步步為營,在人們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就席捲了整個德國的巫師界。

  他們探尋到長老法杖也就是老魔杖的下落,是在歐洲三大魔杖製造師的之一的格裡戈維奇的手中。一直有傳言說,是蓋勒特親自出馬盜走了聖器之一的長老法杖,這根號稱最強的魔杖,號稱來自死神之手的作品。

  但這傳言說是偷,這個字眼也未免太過侮辱了蓋勒特,也太過瞧不起長老法杖。長老法杖雖然有能力者居之,但也是需要一個打敗和被打敗的過程才能交替魔杖的所屬權的。他分明是在正面對抗的情況下拿下了這根魔杖的,否則也無法得到這根魔杖的承認了。

  可是顯然格裡戈維奇不承認這一點,堅決認定是蓋勒特偷走了它。對此,蓋勒特無動於衷,他根本不會理會失敗者的任何狂言。得到這根長老法杖,意味著他已經成為了整個巫師界實力最頂端的巫師之一,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滿足。

  跳出巫師界的束縛之後,他才發現麻瓜們已經發展成了什麼模樣。即便他們的彈藥此時此刻對於巫師們來說完全不值一提,但他們一直不停地在進步!如果巫師們繼續這麼固步自封下去,巫師界的未來可以預見。

  他終於看清楚了這一點,可是這時候他在巫師界基本上已經成為了反派的人物,畢竟他是一個黑巫師,還帶領著一個黑巫師的聖徒組織。對於根本看不清時事的巫師們來說,蓋勒特才是整個巫師界最大的威脅。

  他沒有解釋,更不屑於解釋。唯有聖徒們,才是最瞭解他、最明白他的人,他們更是因此而對他膜拜非常。這時候離他和阿不思分開已經有很多年的時光,而在這段日子裡,他也沒有收到任何馬雄的消息,格林德沃莊園就像是被塵封了一樣,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他等不及了,等不及把計畫告訴阿不思,等不及把計畫告訴父親,因為巫師界等不起了!

  蓋勒特毅然走向麻瓜社會,同麻瓜們最強的人對話,試圖操縱麻瓜界。這個舉措究竟是對是錯,誰也沒有辦法說清楚。或許他真的成為了眾人眼中的大魔頭,但他卻義無反顧無怨無悔!畢竟巫師界,有著他的朋友、親人和愛人,他無法坐視它一點點的消亡下去。

  不得不說,蓋勒特的確是天縱奇才,是受到上天或者說梅林眷顧的孩子。不僅天資令常人難以望其項背,頭腦智慧和一切首領需要的特質都完美的具備。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同希特勒這樣的人打交道並且達成交易吧?

  同原著一樣,蓋勒特在希特勒發動的大戰的背後發揮了不少的作用,他的用意正是在於消耗麻瓜們的實力。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希望麻瓜們的科技能夠因為這場巨大的戰役,而倒退幾十年,為巫師們的崛起爭取更多的時間。

  與此同時,他也在加快對巫師界的統治。也唯有讓整個巫師界都聽命於他,才能實現他偉大的理想和抱負。當然,他心裡也明白,想要統治巫師界是多麼的困難,但凡有第二條路,他也不會選擇這麼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將無數信任他、追隨他的聖徒們帶入這條不歸路。

  可是他沒有選擇!阿不思不理解他,馬雄又始終沒有消息,在他身邊的只有一群忠心耿耿支持著他的聖徒。身為一個男人、身為聖徒的領導人黑魔王,有時候果斷的抉擇比什麼都更都更重要!頂天立地,為了自己想做的事用盡全力,大丈夫當如是!

  這是一場明面上麻瓜世界的戰役,卻也是一場暗地之中蓋勒特為巫師界而挑起的戰役,但事態並不像是他想像中那樣發展下去。因為麻瓜世界同巫師界是那樣息息相關,因為麻瓜界的大亂和戰爭,巫師界也陷入了黑白巫師的爭鬥之中。

  麻瓜界,德國希特勒一方佔據了優勢的同時,巫師界的聖徒組織也變得勢不可擋。可巫師們不可能放任黑魔王繼續他的野心,也不可能讓一個黑巫師統治巫師界,他們勢必要不顧一切代價阻撓蓋勒特繼續挑起麻瓜界和巫師界的戰爭。

  最後,鄧布利多被推舉了出來,他將代表白巫師一方向黑魔王格林德沃挑戰。這個場面是蓋勒特並不想看到的,但卻也是命運註定不得不的。阿不思和蓋勒特的立場不同,他們曾經有過一段志同道合的時光,卻因為一些分歧和馬雄的插入而分崩離析。

  蓋勒特不顧聖徒們的勸阻,毅然決然的決定去迎戰赴約。一代黑魔王和一代白巫師的大戰就要打響,他們的決鬥不僅關乎巫師界的未來,也牽繫著麻瓜界的佈局。就在他們約定的那一天,那一個地點,就在他們即將開始決鬥前……

  馬雄終於還是出現了!

  他多年來的佈局到了今日終於要徹底開啟,等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他佈置的一切才會真正開始發揮作用。為了讓那些人不背叛他,為了讓這個計畫一直不停地繼續維持下去,他還需要人手!而他看好的人選,正是蓋勒特和阿不思兩人!

  決鬥是在最核心的那一批聖徒的見證下舉行的,為了保證決鬥之後阿不思不會受到來自聖徒們的報復,蓋勒特甚至親自承諾如果他失敗之後,會自己走進由聖徒們一手建造的紐蒙迦德。雖然聖徒們堅決反對,但蓋勒特的一意孤行還是讓他們妥協了。

  但即使是如此,他們還是堅信蓋勒特會贏!蓋勒特的實力毋庸置疑,更何況他手中有長老法杖,聖徒們根本不懷疑他會打倒那位白巫師。唯一需要防備的,就是白巫師們為了勝利而幹擾戰場,偷襲黑魔王。

  可是在這麼緊張的時刻,竟然有兩個人突然出現在戰場之中!聖徒們都握緊了手中的魔杖沖上了前去,試圖給這兩個突然出現在黑白巫師大戰的巫師一個教訓。

  馬雄能夠感受到身後眾人的憤怒,但他只是輕輕一笑,手往後一揮,一個「除你武器」就讓聖徒們失去了手中的魔杖。如此實力!震驚了所有的聖徒,也讓蓋勒特和阿不思大吃了一驚。即便是蓋勒特,也沒有想過父親居然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即使是手持長老法杖,他也不敢說自己能夠以一個「除你武器」讓所有聖徒失去手中的魔杖,更何況馬雄用的是無杖魔法!

  「阿麗安娜……」打破巫師們震驚和沉默的,是顫抖著雙手,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和驚喜交織的神情的阿不思。「阿麗安娜……真的是你嗎?你、你的魔力……」能夠代表白巫師出戰的阿不思果然不愧是白巫師之中的佼佼者,一眼就看出了阿麗安娜和曾經的不同,她顯然已經成為了一個正常的女巫師,同別的巫師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是鄧布利多一家多年的心願,沒想到居然真的實現了!


第134章 哈利波特五

  阿麗安娜對阿不思露出一個柔軟而美麗的笑容,這是阿不思時隔多年後第一次看到阿麗安娜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由得愣住了,繼而心裡安慰非常。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中對馬雄滿是感激,也對曾經懷疑他而感到有些歉意。

  阿麗安娜好奇地打量著大哥阿不思。雖然馬雄封存了她關於痛苦往事的記憶,但她對自己的兩個哥哥的記憶卻是沒有任何影響的。馬雄和阿不福思沒有告訴過她為什麼會帶她離開家,但是不知是不是良好的基因起了作用,自從馬雄治好她之後,她的腦袋就清醒了許多,她自己似乎猜到了一些東西。

  但為了阿不福思,她卻把自己的猜測埋了起來,不想讓為她付出了很多的二哥再操心了。這一次馬雄過來,本來並沒有帶上她的打算,他雖然心中有著讓阿不思為他所用的想法,但這些年同阿麗安娜相處下來,不由得也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女兒,臨了有些捨不得利用她了。

  阿麗安娜卻是想來見見自家大哥阿不思。她多少瞭解一些大哥二哥之間的爭吵,但身為矛盾的中心,她更希望哥哥們能夠和好,不再因為她的原因而導致關係冷淡,畢竟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親人。

  她小跑著跑到阿不思身邊,一觸即發的大戰因為馬雄和阿麗安娜的出現變得不那麼充滿針對性。阿不思把阿麗安娜納入懷中,兄妹相見的場面很是溫馨。另一頭馬雄和蓋勒特父子倆卻同他們完全不同。

  「看起來,我們今天的黑白巫師大戰得暫停了。」馬雄微笑著繳了兩個孩子的魔杖,長老法杖順從於魔力強大的人,它唯一的主人就是強大的力量,所以蓋勒特和阿不思輕而易舉地被繳了械。馬雄拿著長老法杖打量了一陣,抬起頭來。

  「讓我猜猜看,你是打算湊齊聖器?」多年未見,蓋勒特長大了,當年滿是稚氣和銳利的臉上多了幾分沉重,但馬雄知道他仍然是曾經的那個蓋勒特。長大雖然會改變很多,但一個人的本質卻不會改變,蓋勒特仍然是當初那個對魔法感到著迷的孩子。

  沒有等蓋勒特給出回應,馬雄就逕自說道:「湊齊聖器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復活石在岡特家,雖然那些人因為近親通婚的原因變得有些瘋瘋癲癲,但他們的血統一直保持了下來,魔力十分強大,並不是你現在可以對付的,我不建議你繼續圖謀復活石。」更何況熊芭將來會是岡特家的姑娘,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馬雄不希望因為出現什麼變數而導致他們的過去,這個世界的未來發生改變。

  「至於隱形衣,則是在波特家。作為白巫師之中的強大家族,波特家如果不想,你想要得到隱形衣,就得先同白巫師開戰。如果打算通過一些小手段來獲得隱形衣,也不太實際,畢竟那是看不見的東西,只要隱藏起來,縱使是你,我的兒子,你也是找不到它的。」馬雄拿著長老法杖,左一點右一揮,身後那些前赴後繼沖上來的聖徒就統統被他石化了。

  不過他此時話中透露出他同蓋勒特的關係,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聖徒們的緊張情緒,「蓋勒特,我想你最值得讓我感到驕傲的,恐怕就是這樣讓人願意追隨,願意為你奉獻的能力了。你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孩子,我很高興這一點。」

  蓋勒特沖著手下的得力幹將搖了搖頭,表示馬雄的確是他的父親,他們沒有必要沖上來拼命。

  「您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了,也怨不得我的追隨者們認不出您來。」蓋勒特略帶怨氣的說道,「更何況,格林德沃莊園關閉了對我的開放權,我不能回家也見不到您,讓我幾乎忘了自己的父親還在這世上。」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並不那麼友好,但不知怎麼馬雄就是聽出一種撒嬌的感覺,他不由輕笑起來。「好了,幼虎雛鷹總是要離開父母的羽翼的,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相信你根本不會建立什麼聖徒組織,也根本不會察覺到如今巫師界的現狀吧?」

  提到巫師界的現狀,蓋勒特的臉色不由一凜,「您也發現了?那麼這些年來難道您也在為巫師界默默地做了些什麼嗎?」提起這種嚴肅的話題,就連沉浸在團聚的喜悅中的阿不思也豎起了耳朵,雖然他並不瞭解巫師界和麻瓜界的事態已經如此嚴峻。或者說,他的政治覺悟比起蓋勒特來說,要差上不少。

  馬雄當然沒有為巫師界做什麼,他心裡眼裡只有熊芭,巫師界好不好關他屁事。不過他做的那些事,有的的確是有利於巫師界的生存和發展的,所以他也沒有一口否認蓋勒特的話。「知道嗎,兒子?儘管你在外人面前是無所不能無惡不作的大魔王,但在我眼中,你的手段還是差了些。對,挑起麻瓜界的戰爭,讓他們自我消耗或許是可以延遲巫師界的消失,但這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

  巫師界的消失?

  在場的巫師中,除了馬雄、阿麗安娜、蓋勒特和他的幾個心腹以外,全都露出了好笑的神情,巫師界怎麼可能消失!雖然黑白巫師們立場不同,一者認為巫師的血統比麻瓜們高貴得多,一者認為麻瓜需要保護,但他們不約而同的輕視著麻瓜們。

  沒有人相信巫師界會消失,就像沒有普通人會相信人類會因為兔子而毀滅一樣,這對於他們來說幾乎就是不可能的命題。

  馬雄父子倆沒有理會眾人的不屑,蓋勒特臉上露出略有些憂愁的神色,「我也知道,所以我在加快對巫師界的統治。一旦將巫師界整合下來,我打算全面反攻麻瓜社會。但是巫師界已經禁不起內戰的消耗了,這也是為什麼我遲遲沒有發動總攻的原因。如果我想,整個巫師界將沒有人擋得住我。」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既有自信,就連周圍的聖徒們也不禁挺起了胸膛,顯然這話不假,但這卻絲毫沒有讓他臉上的憂愁減去半分。「巫師們安於一隅,甚至很多巫師根本不瞭解麻瓜是什麼樣的,在他們心中麻瓜幾乎等同於傻瓜。他們不知道核武器,不知道飛機坦克大炮,不知道麻瓜的這些武裝力量足以毀滅整個巫師界。甚至於,除了科技,在麻瓜的某些研究上也比巫師們先進很多。」

  這些話由蓋勒特說出口,比誰都更具有說服力,即便是不同陣營的阿不思都嚴肅了起來。阿麗安娜是知道這些的,馬雄這些年治療她並不只是運用了巫師的手段,很多心理問題也是配合著麻瓜的治療手段,阿麗安娜和阿不福思也曾經在麻瓜社會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當初在聖芒戈研究了這麼久並不是一無所獲,能夠治療好阿麗安娜還是那段日子給他的收穫。阿麗安娜搖了搖哥哥的手,對他點了點頭肯定蓋勒特的情報。

  「這些我都知道。但蓋勒特,你想改變自己在周圍的處境,並不能通過改變世界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是應該改變你自己。巫師界是從根源上爛掉的,巫師們的固步自封讓他們坐井觀天看不到麻瓜的進步。幾個世紀之前,巫師就能通過掃帚飛上天空,那時麻瓜們還只能通過步行或者騎馬,可是現在,麻瓜甚至可以登上月球,巫師們可以嗎?」馬雄從不看輕任何人的智慧,更何況他自己本身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要不是這麼多世界的輪回,什麼武功、什麼魔法,他根本是接觸不到的。所以他能夠客觀的說出這番話,來評判巫師和麻瓜們之間的差距。

  一場驚天動地的比鬥,就這麼在馬雄的幹預之下,化為了烏有。對於眾人來說,這種感覺就像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剛要打起來,突然有武裝人員沖了進去一人一槍把他們幹掉似的,不上不下讓人心裡憋得難受。可是現在也顧不上這些難受了,馬雄父子倆的對話讓來圍觀這場黑白巫師比鬥的巫師們心中發生了變化。

  有一個站得比較近的巫師忍不住開口打斷了馬雄,「可是麻瓜們分明這麼弱,他們根本無法抵抗我們的索命咒,甚至任何一個魔咒。」馬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在意他的插話,儘管沒有必要但他還是解釋道:「麻瓜雖然自身力量弱小,但他們人口基數比巫師們不知道大多少。你能保證一直揮舞魔杖魔力不會枯竭嗎?麻瓜只要用人數就能堆死任何一個巫師。」

  當然,這話馬雄是誇大了的。雖然理論上的確如此,但是人心很複雜,如果巫師和麻瓜真的開戰,麻瓜不可能慷慨赴死,更多的人會恐懼會退縮。不過鑒於為了達成他的目的,馬雄把這種情況隱瞞了下來沒有說。

  巫師們之中起了騷動。

  阿不思也拉著阿麗安娜的手走了過來,「那我們到底應該如何做,才能自救,才能挽回巫師界呢?」馬雄不是第一次接觸鄧布利多教授、鄧布利多校長,事實上他每一次來到這個世界,都同阿不思有著一番交際,可是這是第一次睿智的老人向他請教問題。

  考慮到此時的阿不思還是一個年輕人,這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了。如果換做是第一次穿越遇到這樣的事,馬雄心中難免會有些暗爽,這可是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啊!可是他現在輪回了許多世界,不僅見得多了,年紀更是不知道可以形成多少個年輪了,對於阿不思的請教也沒有多少興奮。

  「巫師界的勢力需要緊縮,不能讓麻瓜察覺到無視的存在。但我們也耗不起,緊縮的同時,也要從根源上改變巫師界的現狀。潛移默化的融入麻瓜社會,注入更多的巫師血脈,讓巫師界的人口漸漸飽滿起來。」這是未來湯姆改革的時候的基礎,之後他還會頒佈更多的條例,像是對混血巫師和麻種巫師的優惠政策,對孤兒巫師的收養條例等等。

  馬雄用長老法杖施了一個大型的魔法,讓看到聽到今天事情的知情巫師們都忘記了他的出現,讓他們以為阿不思打敗了蓋勒特,成功的讓這位黑巫師改惡向善。雖然他的魔力強大,長老法杖又是最強魔杖,但畢竟修改的範圍大了些,他最後很是吃力地結束了這個魔法。

  蓋勒特的一些心腹免于了這個魔法,一來是馬雄魔力不足以更改強大的巫師的記憶,二來這些人既然是蓋勒特的心腹,也就沒有更改的必要。但他還是在他們的身上動了一些小小的手腳,讓他們無法說出任何關於他的事,即便是蓋勒特也無法讓他們提起他。

  阿不思和蓋勒特都對他的做法有些不解,可是他沒時間多加解釋了,他已經感受到了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徵兆。他帶著蓋勒特和阿不思兄妹三人移形換影到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長話短說,我已經感覺到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沒等蓋勒特問什麼,馬雄就繼續說了下去,「無論如何,阿不思和蓋勒特都必須進入霍格沃茲成為教授。在幾十年後,你們會迎來巫師界巨大改革的核心人物,他將會是你們的學生,指引他的人生道路,在他的父母失蹤後照顧好他,他會帶領著巫師界走向新的一頁。」

  巫師界稀奇古怪的血統多了去了,雖然蓋勒特不知道格林德沃家是否有著預言的血統,但是幾人都沒有懷疑馬雄的話。

  「我必須封存你們的記憶,否則時空將會出現偏差,當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時,你們關於我的記憶就會自動封存。當我離開這個世界,你們就會想起關於我的一切,直到結束來臨的那一天。」馬雄耗盡最後一絲魔力,在阿不思和蓋勒特的腦海中下了一個禁制,即便是大腦封閉術的優先權也低於這個禁制,是他在格林德沃莊園的書房裡學會的咒語。

  至於阿麗安娜和阿不福思這些人,馬雄也早有交代。完成了禁制的馬雄消失在了孩子們的眼前,毫無徵兆,再也沒有任何痕跡。

  包括長老法杖,也同他一起失去了蹤影。


第135章 哈利波特一

  「時間來不及了!」沒等馬雄跟熊芭說幾句話,湯姆就一臉焦急地催促他們,他手裡拿著魔杖,可以隱隱約約看見一道光芒從魔杖中射了出去,直擊到天空中那個巨大無比的黑洞之中。「快走!」

  沒有時間解釋,馬雄的衣袖裡劃出一根魔杖,他揮舞著魔杖同樣一道光芒擊中了空中的那個黑洞。熊芭看得直愣愣的,從她的經歷看來,他們不過是從縱橫四海的世界剛剛離開,在這之間她沒有跟馬雄分開過。

  他是哪裡來的魔杖,又是哪裡來的魔力?這身體分明是他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他會魔法?幾乎是一瞬間,熊芭的腦中就多出來三四個問題,而最重要的是:「我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現在你們在做什麼?」

  她這話才問完,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距離她離開縱橫四海來到湯姆身邊,才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在她失去意識之前,隱隱約約聽到湯姆的聲音,他說的是:「我等著你們回來。」

  「啊啊啊啊啊!到底是怎麼回事!」熊芭睜開眼一翻身,發現馬雄就在她身邊,躺倒在地上一副脫力的模樣。她很快就注意到這一點,本來因為搞不明白他們父子在策劃什麼而有些崩潰的情緒馬上就收斂了起來,迅速查看著馬雄的情況。

  「小芭……」而無力的馬雄卻是滿臉的笑容,他握緊熊芭的手,仿佛失去之後再次擁有一般。「我沒事,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離開熊芭幾十年,就像離開生活在沒有陽光的黑暗之中幾百年一樣,他有些捨不得移開凝視她的目光。世界上的人千千萬,總是有這麼一個讓你割捨不下夢寐以求,幸運的是他們剛好相愛了。

  「等你休息好了,得先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從什麼時候跟湯姆約好了的?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知道?」熊芭看他真的不像是有什麼事,頂多是脫力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躺到了他的身邊,此時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麼,不管這是哪裡,她只想靜靜地陪著他躺在一起。

  馬雄歇了一陣才緩了過來,他開始跟熊芭講他是如何試探系統的底線,直到把系統折騰沒了的。沒錯,系統的消失並不是偶然,而是在馬雄的步步緊逼之下,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所以才導致了他們脫離了系統的控制。

  只是馬雄沒想到,系統在最後居然還能反撲,讓他差點兒失去了熊芭的下落。要不是他之前留了後手,他們也許真的因為系統的這次反撲而分開。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早在他們第一次回到暮光之城的世界開始,他就布下了一個局。他們輪回在每一個世界,不可能像表面上這麼簡單。他雖然不知道系統為什麼要讓他們一直穿越,但這一定是有代價的,或許是什麼能量,或許是什麼信仰力之類的東西。

  而他們大幅度改變劇情,或許正是系統想要的,這是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系統洩露出來的資訊。雖然它從第二個世界開始就有意識的隱瞞了這一點,但敏感的馬雄還是察覺到了,並因此而對它展開了一系列的試探。

  當他們大幅度改變劇情的時候,系統就會因為「能量」的不足而提前送他們離開那個世界,又或者是因為世界的優先度的不同,他們也會無法壽終正寢。而當他們離開之後,因為他們改變了劇情,系統依然要負責世界的「能量」供給。

  本來他們為系統提供的「能量」應該足以應付支出,但馬雄每次在回到一個世界,就會偷偷聯繫孩子們做一些小動作。比如說暮光之城的世界,馬雄再次回去以後,曾經偷偷的同愛德華有過一番對話,目的是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來給吸血鬼的世界改朝換代。如果馬雄沒有猜錯,他們離開之後,沃爾圖裡應該很快就被推翻了。

  諸如此類……

  後來系統不再提供他們回去的機會,馬雄只好冒險在他們離開之前就給孩子們留下一些資訊,好在看現在的情況應該至少有大半的孩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系統就這麼被馬雄一點點陰了,直到現在只能被動的提供能量讓他們離開。

  相信等到入不敷出的時候,系統自然會放過他們。當然這麼慢慢地等下去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夫妻倆都累了,馬雄敏銳地察覺到熊芭已經不在意她曾經在意的那些,而且她給孩子們的自由度越來越高,顯然她已經不想繼續這麼一次次輪回下去了。

  就這麼停留在一個世界裡,慢慢的同她一起生老病死,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看著她本來的面目慢慢變老,直到她鬢角花白,他還能牽著她出去散步,這是他從小的願望,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實現了。

  他這一次,要徹底設計讓系統能量不足反倒虧本,徹底讓系統放過他們。

  熊芭吃驚的馬雄說完這些,不由有一個疑問,「我是有些累,但是這種打心底的疲憊也是近幾個世界才開始的。你是怎麼控制得剛剛好,讓系統在這個時候能量不足呢?還有,之前我們應該是在哈利波特的世界吧?我記得我見過湯姆……」

  這是一個重點,本來馬雄是打算再過幾個世界再徹底和系統翻臉的,可是計畫沒有變化快,系統居然把他獨自一人投入了哈利波特世界養蓋勒特,這突生的變數讓他瘋狂,所以才會提前實施計畫。

  他在養蓋勒特的這麼多年裡,其實一直都在籌備一個龐大無比的組織,從麻瓜到巫師,裡面什麼成員都有,複雜無比。阿不福思是他沒有消除記憶的人之一,他讓阿不福思在湯姆畢業三年後找上湯姆,把他的計畫透露了一部分給湯姆。

  當然,這個計畫還是有著不少變數的。比如說如果阿不福思不再忠於他,比如說湯姆不相信阿不福思的話等等……可是當時的馬雄沒有別的選擇。果然,他賭對了。

  湯姆在正確的時間學會了馬雄研究多年的那個咒語,準確地擊中了系統和空間的黑洞,也就是當年他們在海邊消失的那個地方。那種黑洞在每一個世界都有,類似於一個後門,是連接世界和系統之間的唯一聯繫。

  擊中那個黑洞之後,不穩定地系統就被迫把熊芭送到了湯姆的身邊。

  或許馬雄獨自養育蓋勒特是一種宿命,所以他們才能夠這麼順利的擺脫系統的束縛……

  「不對!這裡不是現實的世界!」

  夫妻倆躺在那裡很久,說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話,馬雄才緩了過來。但是當他緩過來卻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是現實的世界,不是他們曾經的那個世界。系統是那麼好陰的嗎?它雖然要扔掉兩人,但也不會把他們送回原本的世界,反而把他們扔進了本來他們下一個將去的任務世界。

  夫妻倆之前一直躺的地方是一片草地,等他們站起來一看卻發現是一處住宅的院子裡。熊芭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這裡不是現實的世界?」雖然這裡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國,但是這也不能代表他們不是回到了曾經的那個世界。

  「在哈利波特的世界這麼多年,我有些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馬雄的衣袖裡有一個袖袋,這就是他之前擺放長老法杖的地方,此時長老法杖依舊在這裡。

  他拿出長老法杖,站起身來四處警戒著,「剛剛用了一個探測魔法查看周圍的情況,這裡是戈德里克山谷。」

  「怪不得我們一直躺在這裡也沒有人打擾……」熊芭若有所思的起身,隨便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她嘗試著使用了一個無杖魔法,輕而易舉的成功了,顯然剛剛馬雄說得沒錯,這裡的確不是現實的世界。她皺起眉頭,「那我們到底有沒有脫離系統的擺佈呢?」

  馬雄點了點頭,「我可以感覺到,系統的確已經無法控制我們了,這一次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他經過這麼多世界的錘煉,幾乎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無論是近戰的武功還是遠戰的魔法,幾乎是無敵的。更可怕的是,這些能力統統保留疊加了下來,現在就連馬雄都不知道他到底有著怎樣的戰力。因此,他對這些事情的敏感度要高上不少,他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已經不再受到系統的控制了。

  「爸爸媽媽……你們在幹嘛?」熊芭猛地回過頭,她的身後有一個睡眼惺忪,正在揉弄著眼睛,同時又懶懶的倚在門上的女孩。看到熊芭一驚一乍的架勢,她不過是歪了歪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黑髮的小女孩口中講的是中文,而熊芭之前也注意過,她和馬雄依然是他們穿越前自己的模樣,眼前的女孩有七分像她,兩分像馬雄!

  這是怎麼回事?

  馬雄不著痕跡的收起了長老法杖,沉默地站在那裡。小女孩好像清醒了些,一跌一撞的跑進了熊芭的懷裡求抱。「媽媽抱!媽媽抱~」奶聲奶氣的幾句話,讓熊芭不忍拒絕,也無法拒絕。她收起了防備,把女孩抱了起來,女孩自然地倚在她的懷裡,仿佛已經做了千百次。

TOP

第136章 哈利波特二

  女孩還小,靠在熊芭懷裡不一會兒,又有些昏昏欲睡了。熊芭看她的模樣,乾脆就把孩子哄睡了,然後在屋裡找到女孩的房間把她放到床上去。夫妻倆在客廳裡看見他們同女孩的合照,顯然之前女孩是沒有認錯爸爸媽媽的。

  「這是怎麼回事?」這下連馬雄都懵了。

  這到底是系統搞的鬼,還是一個巧合呢?馬雄傾向於前者。但他不知道,他們夫妻倆都不知道,以後也不會知道的是,系統並不是可以隨便找到兩個人來為它服務的。系統之所以選中他們,自然是有著理由的。

  宇宙之中有無數的平行時空,在平行空間裡有著同樣的人,他們本應該以同樣的軌跡生活,但因為歷史之中的一些小小的誤差,造成了他們同一個人不同的人生。但如果真的要說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卻又不然。

  或許他們有著同樣的靈魂,但因為世界的改變因為環境的不同,讓他們之間產生了許許多多的變化。像是馬雄同楊鐵心,雖然他們有著同樣的靈魂,可是他們身處的年代不同,他們的性格不同,他們對家人的保護方式也就不同。就像熊芭同包惜弱,熊芭雖然對馬雄很依賴,但卻不會因為馬雄不在而為了孩子和自己依附另外的人。

  又像是馬雄同托比亞,熊芭同愛琳。靈魂這東西真的很奇妙,你講不清它到底是否存在,甚至他們長相也不同國籍也不同,但他們的靈魂的確是同樣的,這一點是由系統證明的。

  同時選中他們夫妻倆不是沒有原因的。無論在哪個時空,只要他們還活著,他們總是會相遇,總是會相愛。或許中間有許多曲折,或許他們走不到最後,但來自靈魂的牽引讓他們彼此無法離開對方。

  兩次例外的分開,是因為武林外史的世界裡沒有馬雄的靈魂,哈利波特的蓋勒特時代沒有熊芭的靈魂。之所以他們能夠數次來到哈利波特的世界,則是因為在這個世界有三個系統的後門,導致他們可以反復穿越過來。

  雖然說起來挺複雜,但夫妻倆自始至終都不需要明白這些。有的事情知道的多了,反而讓人更加糊塗,不知道比知道要快樂得多。

  夫妻倆在女孩的房間隔壁找到一間看起來像是主臥的地方,熊芭走了進去,而馬雄繼續去探索這間屋子的其他地方。進入主臥之後,熊芭發現這間房子的主人有很多地方同她很是類似。首先就是在傢俱的佈置上的喜好,其次就是藏東西的習慣。她在枕頭下麵發現一把鑰匙,用那把鑰匙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抽屜裡有一本日記。

  翻開日記一分鐘以後,熊芭為自己和原主同樣的習慣感到慶倖。原來,原主夫妻倆同樣是一對巫師夫婦。但是他們卻保有了開鎖要用鑰匙的習慣,阿拉霍洞開在整個房子裡都是無效的,反而會觸發防護性魔法強制將東西損壞。這樣的習慣雖然奇怪,但是卻是他們家族的傳統,所以熊芭如果不是先找到了那把鑰匙再打開抽屜,或許就不能得到這本日記了。

  在研究了大半本日記之後,熊芭發現原主夫妻倆除了名字和他們夫妻倆不同,經歷也有所不同之外,無論是性格還是對彼此的感情幾乎都和他們一模一樣。這時候已經無從探究到底是不是系統搗的鬼了,熊芭想了想,認為這或許是系統給他們的最後一道考驗。

  黑髮女孩的名字叫做張秋,是一個小巫師。

  這種劇情看起來非常熟悉,想起馬雄說現在的時間是一九八五年,熊芭心中已經大致有數了。看來這一次,救世主哈利的初戀女友成了他們的孩子。

  想起曾經在這個世界的兩次旅程,熊芭心中暗暗猜測這一次是否仍然延續著曾經的人際關係。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在遇到湯姆和西弗的時候,她又該怎麼辦呢?難道直直的沖上去,說:「hi~兒子,我跟你們爸爸又回來了!」

  這種場景只要想想就讓人覺得受不了。

  「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熊芭喃喃道。

  馬雄那邊也在書房裡找到了一些東西。他雖然不知道原主有用鑰匙開鎖的習慣,但是因為他的魔力比對方強大,知道的魔法數不勝數,手裡又拿著長老法杖的緣故,最後那個自毀的保護機制還沒來得及形成就已經被他摧毀掉了。

  書房裡的東西更多的是關於原主夫妻倆的工作的。丈夫是在為魔法部工作,妻子則是在聖芒戈上班的。雖然馬雄不瞭解魔法部的構成,但是他對「逆轉偶發事件小組」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他們負責處理各種魔法意外事件,多半是給麻瓜施咒語來消除麻瓜目睹魔法的記憶。

  這個工作倒是挺適合他的。

  基本弄清楚了原主夫妻二人的生活日常,時間已經臨近下午時分了。被熊芭哄得睡著了的張秋再次醒了過來,她的肚子餓了。熊芭回憶著曾經在魔法世界的兩次經歷,用原主的魔杖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可愛的張秋吃得很香。

  按照原主留下的日記本,夫妻倆完美地演繹著原主夫妻倆的生活,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不對勁之處。只除了小張秋偶爾會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們,當然她年紀太小,完全分辨不出為什麼父母會和以往不同。

  在慢慢熟悉了這樣的生活之後,夫妻倆完全融入了原主的生活之中,一家三口簡單而幸福的日子溫馨而舒適。

  熊芭忍不住到翠貝卡街區偷偷看了幾次,每一次都失落的看著翠貝卡街區屬於他們一家三口的屋子被黑暗籠罩著,顯然裡頭是沒有人的。她雖然記得那時候西弗有幾個玩得很好的小夥伴,但因為不是劇情人物的原因,她對那些孩子的印象已經淡薄得幾乎沒有了,根本記不清對方的長相和名字等等資訊。而隔壁的女貞路上,伊萬斯一家依然存在,但莉莉卻沒了蹤影。

  她也去過戈德里克山谷。戈德里克山谷因為是巫師聚集地,每一棟房子都有著非常良好的防護措施,熊芭只能在外頭徘徊而無法進去。當初他們買下這棟房子時,可沒有用過什麼靈魂魔法,可以檢測到她仍然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不過即使如此,每當夜晚降臨,她也可以遠遠看到二樓湯姆房間亮起柔和的燈光。

  在她的記憶中,距離他們離開湯姆不過幾天的時間,但這段時間對於湯姆來說是不同的,或許他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過他們了。每次想到這些,熊芭就忍不住難過。或許湯姆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並不希望嘮叨的母親和嚴格的父親再次插手他的人生?

  這樣的想法阻止不住地從心底冒出來,最終驅使她離開了戈德里克山谷。

  她不知道,如果她能再多呆一會兒,就會在湯姆身邊看到另一個身影,雖然只是一個影子,但是作為母親的她一定能認出,那是西弗。

  來捋一捋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在一代黑魔王時期,馬雄獨自穿越過來養大了蓋勒特,並且創造了一個組織,然後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離開。在二代黑魔王時期,夫妻倆是第二次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但是時間線卻和孩子們的時間完全相反。他們養大了湯姆之後,卻因為一次意外而從海邊的黑洞處消失,當時湯姆正雄心壯志地準備未來成為巫師界的魔法部部長。在親世代時期,夫妻倆是第一次穿越到這個世界,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們已經是三進宮了。他們養大了西弗,並且在這一過程中重逢了湯姆,當時他們沒有對湯姆的記憶,當時湯姆卻有著對他們的記憶。

  接下來是夫妻倆所不知道的事情了。他們離開了湯姆、離開了這個世界之後,蓋勒特和阿不思馬上就回憶起了馬雄的存在。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馬雄似乎根本沒有對他們的記憶,也不知道為什麼馬雄身邊還有一位妻子,但蓋勒特還是把湯姆當做親弟弟一樣照顧。

  湯姆的夢想得到了黑白巫師的支持,但他卻不願意離開戈德里克山谷,不願意離開一家三口曾經居住的家。而這時候,阿不福思找上了他,把馬雄曾經囑咐過他的那一番話傳達給了湯姆。毫無疑問,湯姆相信了、嘗試了,所以有了接下來熊芭記憶中的那件事。

  正因為再次看到不同樣貌但感覺相同的父母,湯姆對他們還會再次到這個世界上來這件事抱了很大的信心。果然,西弗勒斯入學之前,他在對角巷看見了夫妻倆,那種熟悉的感覺幾乎刻入了他的骨子裡,他一眼就認出了父母。

  經過阿不福思的那段話,他意識到這時候的父母或許並不認識他,所以他主動申請為小西弗做指引老師。並且在夫妻倆再次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把弟弟西弗勒斯接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來。他把一切告訴了西弗,所有這個世界裡對夫妻倆抱著深厚感情的人都在期盼著他們的再次到來。

  只可惜因為近鄉情怯,熊芭最後還是沒有見他們一面。

  另一頭,馬雄卻沒有這種顧忌。他雖然沒有聯繫孩子們,但卻找上了阿不福思,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阿不福思和阿麗安娜兄妹倆相信他,又花了很大的功夫才阻止了他們告訴蓋勒特等人他們的歸來,他這才說出這次找上阿不福思的真正目的。

  他想要知道他離開蓋勒特之後,巫師界直到現在以來近百年的發展歷史。

  特別是幾個孩子發生過什麼事。這一點對於發展了近百年的情報組織來說,應該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馬雄想起曾經撫養湯姆那些年的經歷,覺得這個組織很有可能曾經在他們的眼前出現過,只是他當時不知道罷了。


第137章 哈利波特三

  馬雄最關心的,莫過於他布的局是否成功的問題,以及幾個孩子們過得怎麼樣的問題。前者決定著他和熊芭到底能不能平淡的過完一生,後者則關係著熊芭能不能開心。佈局的問題以及基本上得到瞭解決,他們已經從系統手中擺脫了□□縱的命運,他現在最關心的當然就是孩子們的問題。

  想來熊芭一定也很關心孩子們每一次在他們離開之後過得怎麼樣,馬雄打算知道之後回去告訴她。

  阿不福思很快就找到所有保存完善的資料,頂著一副老爺爺的模樣,恭恭敬敬地給年輕人模樣的馬雄講了起來。光看他們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親給兒子講故事講道理呢。

  前期基本的情況和馬雄所知道的差不多,因為沒有熊芭的存在,馬雄忙著建立地下組織,一代黑魔王時期被蝴蝶的地方並不多,最大的變化就是一代黑魔王棄暗了投明。蓋勒特當年成為霍格沃茲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不知道讓多少人摔了眼鏡。

  當然,因此阿不思得到的梅林勳章也就打了一點折扣,不過他本人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到底是一級還是二級。更何況他自己本身也是有著真才實學的,要想為巫師界做出貢獻以獲得梅林勳章並不難,不然也不會發現了龍血的一百多種用途,還學會很多種族的語言了。

  時間到了中期,湯姆因為被夫妻倆撫養長大,可以說得上是家庭幸福之餘又得到了父母的全力支持,他根本沒產生任何的反社會思想。要是現在馬雄走出去站在大街上提起黑魔王,英國的巫師多半不知道是什麼,而德國的巫師也只能想起蓋勒特一個人。

  湯姆帶來的變化極為巨大。首先夫妻倆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因為蓋勒特喚回了記憶,所以他告訴了湯姆一些關於馬雄的事情。湯姆雖然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孩子,但對於兩位教授還是有著基本的信任的。他和蓋勒特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這件事有待考察,不過他還是接受了蓋勒特的好意接受了他們有些時候的照顧。

  湯姆從霍格沃茲畢業之後,並沒有馬上按照他從前想的那樣到霍格沃茲任教,而是到世界各地的巫師界遊學。每個國家的巫師界都有他們自己的特點,每個國家的魔法部也有著一套不同的對外處理方式,湯姆走得多了見識的也就多了。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見識各國巫師界,又花了一年的時間滲入麻瓜界的大學進行深造。不得不說,知識的海洋無邊無垠,即便是天才如湯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掌握更多的知識。不過他只需要瞭解到麻瓜的科技是多麼的強大,就已經足夠引發他的深思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又被阿不福思找上了門。在再次見過夫妻倆之後,他終於對蓋勒特說的話有了一定的信任。因為這,他提前結束了在麻瓜社會的潛伏,回到巫師界回到霍格沃茲回到斯萊特林任教。

  任教期間,他不僅繼續經營著夫妻倆留下的產業,更是把阿不福思那個組織也接手了過來。他當初的夢想因為各方的支持,一點點的被慢慢地實現了。

  直到西弗勒斯的出生,夫妻倆再次降臨這個世界。以湯姆的眼力,自然看得出父母比當初稚嫩得多,或許他們的確沉澱著歲月的光芒,但跟撫養他的那個時期相比還是太弱了些。要不是湯姆在幕後悄悄幫他們掃掉了幾次尾巴,或許他們早就被發現異常了。

  而到了西弗勒斯時期,湯姆聯繫他小時候的過往,得出夫妻倆並不曾知道他未來做過事情的細節的結論。也就是說,他在他們的記憶之中是沒有認親的。所以他悄悄地在私下教授西弗一些東西,也縮小就自己在巫師界的影響,一點兒也沒有讓夫妻倆察覺到異樣。

  他們第三次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湯姆把西弗接到了戈德里克山谷。西弗有著一個很好的女朋友,當然不是莉莉更不可能是佩妮,是那個叫做朱莉的甜美天使。

  馬雄打斷了阿不福思的敘述,過的時間太長,他已經想不起「朱莉」是哪一位了。這並沒有難倒阿不福思,他拿出了一些朱莉的照片,「這位朱莉小姐是當時boss你們家同一街區的鄰居。」有照片一看,再加上身份,多少喚起了馬雄的一些印象。他記得熊芭似乎很喜歡這個女孩。

  他剛想示意阿不福思往後說,阿不福思卻拿出另一張照片,「這是當時你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噩耗傳到霍格沃茲,斯內普小少爺從霍格沃茲趕回家後的照片。當時他很痛苦,一直是這位朱莉小姐陪在他身邊的。」

  這樣……馬雄若有所思,或許他們不是故意要離開的,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欠了西弗一個交代。而朱莉陪在他身邊,幫助他堅強見證他的成長,也算是他們欠了她一個人情。「我知道了,你繼續說吧。我想知道西弗那些朋友們和同他同一屆的學生們都有著怎樣的成長。」

  阿不福思就連身為麻瓜的佩妮和麥克的事情都沒有說漏。順帶提一句,麥克是西弗的麻瓜朋友,一個大肌肉的無腦男。先說主角西弗勒斯,他在霍格沃茲畢業之後,順利的留校成為魔藥學的教授,也兼任了斯萊特林的院長。而上一任斯萊特林院長湯姆,則在霍格沃茲掛了一個教授的頭銜,把時間和精力投入到了魔法部那邊。

  這些年來,西弗勒斯同朱莉結了婚,他們一直沒有孩子。朱莉小姑娘對這事耿耿於懷,雖然有著巫師的懷孕率比較低的說法,但是她還是一直很難受。馬雄聽到這裡,突然想起他曾經在黑魔法有關書籍之中看到一個秘方,那個東西看起來就像一個雙.修秘笈,可以幫助巫師的麻瓜伴侶長壽,附帶作用就是有孕。

  或許他們會需要這個,馬雄心裡想著,並且打算回去之後把這個方子整理出來。

  西弗勒斯的麻瓜好朋友麥克,他後來成了一個籃球運動員,深受廣大身材火辣的啦啦隊隊長們的歡迎。可是他最後卻娶了一個宜家宜室,卻長相身材都很普通的姑娘。西弗勒斯有時候會帶著朱莉回翠貝卡街區住幾天,他們同麥克的聯繫一直沒有斷。

  莉莉,同樣一位曾經對西弗表示過好感的姑娘,她在霍格沃茲遇到了更多的朋友和優秀的男孩。她的眾追求者之中,有一位叫做詹姆斯•波特的,本來一直深受她的討厭,但烈女怕纏郎,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這位勇士。

  儘管他們拖了好幾年的時間,直到佩妮的兒子已經兩三歲了,他們才終成眷屬。婚後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就有了一個兒子,哈利,現在哈利也不過四五歲的樣子。馬雄想起家裡的黑髮小天使,決定把這個小哈利放到黑名單裡。

  可愛的張秋可是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就把*oss馬雄收服了。他剛剛把熊芭娶回家的時候曾經幻想過,有一天他和熊芭的女兒也會像她一樣精靈可愛。他們不停地穿越有過幾個女兒,每一個在他的心裡都是最珍貴的。

  阿不福思說起莉莉的姐姐佩妮,就順帶提了一下她過得怎麼樣。佩妮也是嫁給了一個愛家的麻瓜男士,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很幸福。

  接下來就是西弗勒斯巫師界的朋友了,首當其衝的就是西裡斯。雖然西弗一直擺出一副不喜歡西裡斯的模樣,但是他們的確也算得上朋友不錯。西裡斯從小就是布萊克家的一大刺頭,當然他現在也還是一個讓母親頭痛的孩子。要形容他只能有一個詞彙:浪子。

  西裡斯喜歡冒險,喜歡刺激的事物,私生活不像西弗那麼平淡。不過馬雄對他的關注度不高,所以阿不福思提起他的時候,馬雄就示意可以跳過了。事實是這樣的,雖然他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遺忘了在這個世界的時候的大部分的事,但他對於一個小屁孩送了自己老婆花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

  《哈利波特》的三位主角,哈利波特、赫敏格蘭傑、羅恩韋斯萊,現在馬雄一個都不認識。但是這個世界的大方向,已經基本上被他和熊芭蝴蝶的轉了一個大彎。反派都不再是反派,主角還可以去打誰呢?

  阿不福思基本上把這個世界的人物關係敘述了一遍給馬雄聽,然後又簡單講了講湯姆這些年在魔法部的努力,以及巫師界如今的現狀。說完,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了。馬雄趕時間,再三強調暫時不要把他們再次到來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之後,就離開了組織所在的秘密基地。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離開阿不福思後腳就聯絡了湯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他從前在蓋勒特時期曾經要求他們離開湯姆之後,讓阿不福思在暗地裡保護湯姆、照顧湯姆,可以說阿不福思是看著湯姆長大的。對於他來說,湯姆幾乎成了他半個兒子半個孫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超越了馬雄這個boss的地位。他當然把馬雄的消息賣了出去。

  此時,毫不知情的馬雄卻在幼稚園門口的街道上左右跟黑髮小公主道歉,身為爸爸居然把女兒扔在幼稚園這麼久不去接,黑髮小公主又餓又怕哭了很久。這次恐怕是不會輕而易舉的原諒爸爸了。

  馬雄也很無辜啊,他已經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沒有接過女兒放學了,完全忘記這回事了好不好?


第138章 哈利波特四

  馬雄讓女兒騎大馬回到了家,從外頭看屋裡一片通明。玄關處的燈泡是他昨晚換的,柔和的光色讓人一看到心裡就莫名的感到溫馨起來。「回來啦?快洗洗手吃飯吧。」熊芭在廚房裡忙著最後一道湯,聽到玄關處的聲響就大聲喊道。

  張秋甜甜的應了她一聲,換上自己的小拖鞋pia嗒pia嗒跑進了屋裡。馬雄慢悠悠的換著拖鞋,他實在不是一個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是因為熊芭的存在,因為熊芭帶給他的溫暖,讓他捨不得破壞任何的美好。他費這麼大的功夫那麼多的心思佈局,不就是為了看到這樣一幅溫馨的場景嗎?

  張秋洗了手就跑到桌前,小手指翹起偷偷用手抓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吃到肉汁的她幸福地眯起了眼,加上頭上的兩個雙馬尾小揪揪,讓人看得心都萌化了。「不許偷吃!」熊芭拿碗筷出來,假裝生氣地睨了她一眼,看到她開心的樣子,還是繃不住嚴肅的臉,看小丫頭偷笑她,她只好扭頭轉移話題,「老公快來吃飯啦。」

  一頓晚餐過後,熊芭突然有了興致給張秋講睡前故事,她翻了翻張秋的故事書,準備晚上給她講小美人魚。對於小孩子來說,講故事是一個百嚼不爛的老梗,雖然梗老但卻非常好用。張秋前兩天晚上睡覺都不太配合,今天熊芭祭出了講故事的大招,她馬上乖乖地洗漱,然後躺在了床上。

  張秋的床是典型的小公主床,床上滿是蕾絲和娃娃,床本來就不大,放上娃娃就更小了。熊芭只好倚靠在床頭,半側著身輕而有節奏的拍著小丫頭,講起了小美人魚的故事。

  講著講著小丫頭就睡著了,但是熊芭卻越講越難過。不是因為故事裡的小美人魚悲慘的愛情,而是因為思念兩個兒子。在這個世界裡,她知道離他們如此之近,卻沒有勇氣去看看他們。雖然記憶已經被時光撫摸得褪去了顏色,但不管是西弗還是湯姆聽故事時候的反應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他們現在都長大了,不知道多久沒有聽過故事了呢……熊芭看著熟睡的小公主隨著呼吸而起伏,不由湧上了睡意,慢慢睡著了過去。她沒有注意到,半掩著的房門慢慢地從外面打開了,門外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樓下正在看報紙的馬雄警覺地抬起頭,馬上放下手中的一切拿出長老法杖沖了上來。小公主的房間門大敞著,顯然不是熊芭的作品,因為怕外頭馬雄發出響動吵醒小公主,她一般都是只留條縫的。可是馬雄卻感覺到了熟悉的魔法波動,他若有所思地聽了聽房裡的動靜,果然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收起了長老法杖,雙手一抱倚靠在牆邊,不一會兒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小公主的房門被輕輕地關上了。湯姆的身影慢慢地顯露了出來,不是隱形衣也不是魔法藥水,這樣的效果是幻影咒達不到的,馬雄猜測可能是他自己研究發明的小咒語。

  這種咒語看起來很無敵,但多半是有缺陷的,「在隱形狀態下,發出任何咒語都會破除隱形?」湯姆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小公主的房間,「我們下樓去說吧,別把媽媽和妹妹吵醒了。還有,好久不見,老爸。」

  他們坐到了客廳裡,湯姆感歎道:「好久沒有聽媽媽講故事了,這種感覺讓人很懷念。相信西弗跟我一樣,我見到他常常坐在壁爐前翻看那本故事書。雖然跟他說過你們還會回來,但是猜測總是沒有真實看到讓人踏實。」

  馬雄想起西弗,心裡也是一歎。

  他本來想給湯姆倒杯水,但是想到他也剛適應這裡不久,關於廚房的東西他並沒有熊芭知道的多,還是沒有動。湯姆看出了父親的窘迫,揮了揮魔杖,面前就出現了兩杯黑咖啡。「如果你媽媽知道你整天喝黑咖啡,相信她的尖叫聲會讓你再也不敢碰任何黑色的液體。」馬雄看到冒著熱氣的黑咖啡,意有所指的說。

  黑咖啡看起來濃度並不低,而且看湯姆熟練的動作,相信這基本上應該是他最愛的飲品。可是要知道他們離開之前,熊芭明明把兒子養成一個隻喝熱牛奶的孩子……至於咖啡是在哪裡接觸到的,馬雄結合湯姆曾經的幾年麻瓜經歷,得出了結論。

  「喝咖啡可以保持工作時候精力充沛。」湯姆解釋了一句,但看著馬雄的眼神,他馬上又補充,「不過我不會讓媽媽看到我喝黑咖啡的。」不知不覺,因為一個小小的咖啡問題,整個話題就被馬雄帶著走了。湯姆試圖奪回話題的主導權,可惜他比起千年老妖怪來說還是嫩了點兒。

  他們父子倆也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不管是對誰來說都是如此,一聊就聊了大半夜。「你媽媽很想你,」話題接近結束的時候,馬雄終於提起了這個話題,「還記得黑洞的事嗎?那次傳輸把我們送到了前幾天的這裡。相信你已經習慣了我們容貌的改變,不然你可能要稍微適應一段時間。這些天你媽媽不是往翠貝卡街區跑,就是往戈德里克山谷跑,但顯然她沒有那個勇氣上前近距離看看你們。」

  湯姆臉上露出溫柔的表情,他如今在工作上作風越發雷厲風行,除了在西弗和蓋勒特、阿不思面前,已經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了。「我也很想她,所以才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甚至沒來得及告訴西弗一聲。」

  「我本來打算等她準備好,再聯繫你們的。沒想到阿不福思今天居然會把我賣了。」馬雄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卻一點兒也沒露出驚訝的表情來。他雖然的確沒有料到阿不福思暴露了他,但是如果這麼長時間湯姆還沒有收服阿不福思,他會更失望。

  「呵呵,」湯姆笑了笑,卻沒有多說什麼,他望瞭望客廳裡的掛鐘,時間已經很晚了,「今天我就先回去吧。等媽媽想通了,回家裡來,我們一家人一起生活好嗎?帶著妹妹一起。」湯姆也曾經有過吃西弗的醋的時候,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當父母離開這個世界,就只有弟弟和哥哥(雖然他從不承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了。所以事到如今他一點兒也不會對多出一個妹妹感到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很寬容的接納了他們。

  「你自己跟你媽媽說吧。」馬雄看著湯姆身後的樓梯,那裡是不聲不響就從小公主房裡站到了樓梯口的熊芭。

  熊芭一身棉布睡衣,好像同湯姆小時候沒什麼不同,她雖然容貌一直在改變,但習慣和性格卻是始終沒有變的。之前湯姆的到來她的確沒有感覺到,睡得沉沉的,可是卻因為張秋的一個翻身醒了過來。躡手躡腳的給小公主蓋了被子,她剛出房間門就聽到了客廳的動靜。

  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她雖然沒有全都聽到,但也聽到了最後幾句,多愁善感又自覺對不起兒子的她早就淚盈滿眶了。「兒子,你長大了。」顫顫的說完這句話,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為了不讓兒子看到她的脆弱,她回過頭去擦眼淚,可是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說實話這幅場景是非常不和諧的,儘管湯姆保養得很好,又因為長相帥氣加了分,可是再怎麼看也至少是同齡人的兩人卻以母子相稱……好在這裡沒有外人。既然考慮到了年齡問題,恐怕就是最小的兒子西弗,此時也看起來跟他們是同齡人。

  不過想想白鬍子爺爺阿不思和蓋勒特……呵呵。

  麻麻哭了,兒子還不趕快哄!可是湯姆才剛剛沖上去,就被身後的老爸推開了。馬雄把熊芭抱在懷裡,剛要哄她,就被推開了。「湯姆,你和西弗這些年過得好嗎?」湯姆得意地看了馬雄一眼,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哈哈哈哈!

  本來這一次湯姆只是來看看夫妻倆的,卻因為被馬雄發現留下來說了幾句,本來他說完就打算離開的,卻又被熊芭攔了下來。他跟熊芭簡單說了幾句這些年他們的事,雖然報喜不報憂但是還是讓熊芭聽得很心疼。她知道成功的背後意味著什麼,當初他們離開的這麼匆忙,不知道兩個孩子該多傷心。

  說到最後,熊芭打定主意要跟湯姆一起回戈德里克山谷看看西弗勒斯。馬雄和湯姆都慪不過她,只好看著她回房換衣服。

  看小公主熟睡,馬雄和湯姆父子倆索性給家裡施了幾個咒語,不僅防範著麻瓜和巫師們,也用警戒咒語防著小公主半夜醒過來。湯姆打算讓熊芭看過他們現在的生活之後,說服她住到戈德里克山谷去,帶著小公主張秋一起。

  「這裡的防護太弱了些,就連我偷偷潛入都沒有發出警報。」湯姆只是敘述性的說了這麼一句,聽起來卻像是在質疑馬雄的能力。馬雄一聽,雖然沒有像個毛頭小子似的跳起來反駁,但是馬上就給房子加了好幾個防護咒語,絕對是湯姆不知道的高深魔法。加上長老法杖的加成,這些咒語恐怕是蓋勒特和阿不思一起來了也破不開的。

  「這房子之前的主人對於巫師界的觀念比較淡薄,他們應該也是巫師,不過應該不是英國出身的。」做完,馬雄還簡單的解釋了兩句。在有關於熊芭的安全問題上,他永遠容不得任何質疑。他才說完,熊芭就換了一身休閒裝,外頭披上了巫師袍出來了。

  「走吧,不知道西弗和朱莉看見我們……會不會很驚喜呢?」剛剛還一臉憂鬱的女人,現在就變成一副躍躍欲試的期待模樣了。湯姆看向馬雄,他永遠也搞不懂母親心裡在想些什麼,馬雄回他聳肩攤手,他也搞不懂老婆在想些什麼。

  幻影移形,一眨眼的時間他們就站在了曾經無比熟悉,如今也不會感到陌生的戈德里克山谷。


第139章 哈利波特五

  「對了兒子,我剛剛好像看見兩杯黑咖啡……」熊芭抬腳走進他們曾經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家,「希望你稍後可以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湯姆求助的看向馬雄,馬雄假裝沒看到,邁步越過了他。

  說來說去,熊芭還是為了接下來看到西弗感到緊張,所以才會出言調戲湯姆的。的確應該感到緊張,那時候他們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早離開,所以根本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如果不是有湯姆的存在,西弗的生活不知道會過得多麼艱難。

  再加上精神上的打擊……熊芭簡直不敢想像他們傷害西弗有多深。要知道,西弗可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孩子,有些事對他受到的傷害比想像中更嚴重。

  屋裡沒有點燈,不過壁爐裡的火燒得很旺,柴火不時劈啪發出響聲。西弗勒斯習慣了兄長的晚歸,他坐在壁爐前一邊烤火一邊看書等著湯姆回來,朱莉已經早早兒的被他趕去睡了。聽到腳步聲,他沒有著急合上書本,而是頭也不回的說:「等我看完這一頁,有點兒事想要跟你說。」

  熊芭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見到這個兒子了,就連湯姆也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再見了一面,更何況他們養湯姆是在西弗之後,再加上養西弗的時候系統早已不能回到曾經經歷的世界。

  西弗坐在壁爐前的單人沙發上,但即使是軟塌塌的沙發,他坐在其中也是筆直的挺著腰板。他的側臉被壁爐裡的火光映在了另一頭的牆壁上,大大的鼻子尤為顯眼。于原著之中完全不同,相信沒有人看見他會和油膩這個詞語聯繫在一起。他的頭髮剪得很短,穿著很簡便但看得出很舒適。

  或許是因為夫妻倆的影響在其中,但熊芭更相信朱莉把他照顧的很好。

  馬雄和湯姆父子倆很快就進來了。兩人自然看到遠遠不敢靠近的熊芭杵在玄關不遠處,他們搖了搖頭走上前。湯姆輕輕地推了推熊芭的肩膀,但是熊芭卻露出一臉害怕的神情,這讓他不得不放棄了勸說。

  接二連三的腳步聲響起,這有些不正常,西弗勒斯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書本轉過頭去。

  對視的那一瞬間就是永恆,西弗先是有些疑惑,但在看到熊芭的神情之後,又變成一點點疑惑,再看了湯姆和馬雄一眼,瞬間就變為恍然大悟和踟躕。顯然他已經知道了他們是誰,但是抱著和熊芭同樣的心情不敢問也不敢動,生怕這只是一場夢。

  「既然你們還有事,那我先上去。」西弗眼中帶著慌亂,但臉上的表情卻很鎮定,他狀似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矜持地拿起書本就要離開,就連從膝蓋上滑落的小毛毯都沒有注意。一個人有了逃避、避讓的行為,另一個人多半會馬上化身主動。

  果然,熊芭看他要溜,馬上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還有什麼事嗎?」她能感覺到西弗的手臂狠狠地一顫,略帶克制的聲線從頭頂響起。熊芭不回答,卻喃喃自語道:「你長大了,長高了,卻不願意認媽媽了。我知道是我們的錯,你不原諒我們也是應該的。」

  說完她馬上後退,轉過臉去一副傷透了心的模樣。

  演技真好!湯姆悄悄在身後豎起了大拇指,臉上卻是一副不認同西弗的模樣,而馬雄則只是關心地扶住了熊芭,一眼都沒有去看西弗勒斯。不管熊芭演技多好,總是要有同樣演技高明的搭檔才能讓這一幕發揮最大的功效的。顯然他們這一家子演技都不錯,當然要除了老實人西弗。

  西弗看到熊芭「傷心流淚」,不由慌了起來,「不、不是的。我沒有生你們的氣,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跟你們相處,不知道要說什麼……」當然,他磨練了這麼些年,臉上的表情很是鎮定,也唯有熟悉他的家人才看得出他的慌亂。

  他上前兩步拉住熊芭的衣袖,倒像是他小時候那樣,讓人心裡軟軟的。熊芭馬上就演不下去了,對湯姆這個又精又鬼的孩子她還能狠狠心,但是對著西弗這個傻乖傻乖的老實孩子,她就只能以慈母面目相對了。

  抹了抹真的有些濕潤的眼眶,熊芭不願意承認剛剛說的話有的是她的真心話,她真的很害怕西弗怨恨他們,也真的很害怕西弗不願意原諒他們。她有些淒淒切切地回頭看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西弗有些猶豫,從小到大沒少被騙,遇到熊芭這樣的神情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些熟悉。這麼一猶豫,熊芭生怕他看穿什麼,又推開馬雄沖進了湯姆的懷裡,「我就說不來,你非要讓我來,西弗根本不願意接納我們。我和你爸爸過得挺好的,吃得飽也穿得暖,根本沒有什麼過不好的。」

  處在這樣的情景下,一般人都會把她的話當反話聽吧?西弗當然是一般人,不禁就腦補了夫妻倆吃不飽穿不暖的場景,頓時就沒了心中的猶豫。「我認為,身為人子,是有義務撫養父母的,即使父母改換了面目。」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這個決定果然正確,即使走上了二樓,他還能聽到熊芭興奮地聲音,「湯姆你看見了嗎?西弗臉紅了呢!」該死的!西弗勒斯暗罵一句,摸了摸臉上本來不可能存在的紅暈。

  短短幾分鐘的相聚,雖然因為經年不見和換了身軀導致西弗對他們有些生疏,但顯然他更希望父母好好的活在世界上而不是像當初噩耗傳來時那般死去的。瞭解到他這樣的態度之後,熊芭稍稍放下了心。

  當然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住進戈德里克山谷。首先要考慮到小公主的想法,對於突然換一個環境,她一定會很不安。熊芭雖然很在乎兩個兒子,甚至抱著愧疚想要補償的心理,但那卻不代表她會忽視現在的張秋。這種心理讓她說明她是說不清的,她希望能夠儘量把愛分到每一個孩子的頭上。

  後來熊芭抽時間同朱莉見了一面,後者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甜心了,她已經成長為一個家庭之中必不可少的妻子。熊芭可以從她身上看到從前的自己,不僅是深愛自己的丈夫,還對自己無法懷孕的事情很痛苦。她不想看到第二個自己,又因為馬雄之前說可能可以解決朱莉的事,所以熊芭直接找了西弗談話。

  談話的結果當然是好的。朱莉是個好姑娘、好妻子,將來也一定會是一個好母親的。

  說起來西弗和朱莉幾個小夥伴之中,最先接受夫妻倆還會回來這個可能性的人還是朱莉。她對巫師界的認識最少,不管什麼事都把它推脫到巫師和魔法的神奇上去,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西弗的態度。他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就假裝夫妻倆到世界各地旅行,總有一天要回來的。

  瞧,這不就回來了嗎?

  夫妻倆和張秋繼續在那棟房子裡生活,但在這過程中,湯姆和西弗夫妻漸漸滲入了他們的生活中。小公主慢慢開始習慣家裡有兩個「大哥哥」和一個嫂嫂的存在,雖然大家都無法用語言向她解釋,但至少他們有著一個共同點——兄妹三人和爸爸媽媽都是黑頭發。

  對於小孩子來說,這應該已經足夠了。

  等時間一長,張秋的印象中一直就有著兩個哥哥的存在,他們就一起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巫師界的存在對於每一個小巫師來說都是一個證明自己與眾不同的機會,誰不想成為特別的人呢?張秋因為家人的存在,對於巫師界的事情也格外好奇。

  西弗甚至有一次在她的懇求和撒嬌攻勢下,偷偷從帶著她從壁爐偷渡到了霍格沃茲。有大哥大在上頭罩著,誰也不敢找他們的麻煩。不過馬雄似乎和蓋勒特、阿不思達成了一種默契,他們互相不見面,也不在熊芭面前說起他們從曾經的過往,但是他們彼此心中把對方認作親人。

  張秋在兩個哥哥的寵愛下變得越來越調皮,熊芭對此生氣極了。

  一直都有一種說法是「兒子窮養女兒富養」,很多人認為女兒就是應該生來寵著的,但熊芭並不完全同意這個說法。女生在外頭總是比男生要吃虧些,比方說女人遇到歹徒除了擔心財和命以外,還要擔心色,但男人就很少有這樣的憂慮。所以熊芭對女兒的管教也很嚴格,對於小女孩來說,一個清楚的自我認知比什麼都重要。

  當西弗帶著張秋遊了一圈霍格沃茲之後,熊芭第一次用異常嚴厲的態度要求張秋。西弗自然護不住,當湯姆挺身上前的時候,熊芭只不過一個眼神一個詞語「咖啡」,就把湯姆逼得節節敗退。熊芭獨自帶著張秋離開了戈德里克山谷,不許任何人跟在她們身後。

  熊芭帶著張秋去了哪裡?

  很簡單,去體驗生活。張秋只是一個孩子,她並沒有能夠分辨別人對她善意和包容來自哪裡的能力,熊芭希望教會她這一點。她在家裡有家人寵著,去霍格沃茲別人看在西弗和湯姆等人的面份上也會照顧她,可是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忍讓著她的。

  本來她的成長在麻瓜社會,養成這樣性格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夫妻倆不是什麼身份地位很高的人,沒有人需要吹捧著她。可是因為到了巫師界,所以情況才會有了不同。熊芭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部分校正過來。

  她先帶張秋去了孩子很多的親子活動中心。一開始小公主還因為母親的臉色和情緒感到了幾分懼怕,但隨著熊芭帶她到親子活動中心來之後,她很快就忘記了懼怕,同旁邊的小朋友玩到了一起。

  熊芭事先沒有打聽過,但非常巧合的是,這堂課是一堂關於分享的課程。

  每一桌有四個孩子,課程開始的時候,老師會分發一些玩具到每一桌上。張秋這一桌有兩個女孩兩個男孩,一開始張秋長得冰雪可愛,大家都很願意跟她一起玩,可是慢慢地,小朋友們卻被她頤指氣使的態度傷害到了。

  不要以為小孩子就沒有自尊心,小孩子的自尊心有時候比大人還強。大人有可能因為權勢和金錢而妥協,但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他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跟同齡人妥協。之後就可以看到張秋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玩,說實話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熊芭很心疼。

  到了分玩具的時候,熊芭看見小公主對一個娃娃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可是那個娃娃卻被他們桌上的另一個小姑娘抱在了懷裡。張秋也有骨氣,他們不跟她玩,她也就不理他們,只是眼神還是一直往玩具上瞟。

  親子活動中心,自然是父母和孩子們一起遊戲的。所以熊芭計算著時間,讓小公主充分感受到被拒絕的難過之後,在到達小公主的心理底線之前,把小公主抱在了懷裡。「親愛的,你知道為什麼他們不願意跟你玩嗎?」

  終於把主動權握在了手裡,之前在家小公主不是被哥哥護著就是被爸爸護著,熊芭根本沒有辦法好好兒教育她,現在終於有機會了。而且因為之前的鋪墊,現在小公主的內心很脆弱,也很無助,需要有一個信任的人來為她指路。


第140章 哈利波特六

  「秋秋,你為什麼難過?」熊芭引導的發問,對小孩子一味的給她灌輸什麼觀念是行不通的,一來是她不明白,二來是小孩子也是有叛逆心理的。她希望用發問的形式,讓小公主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們都不跟我玩,」小公主難得這麼沮喪,垂頭喪氣可憐巴巴的模樣換了誰看了都覺得心疼,她的一雙黑黝黝的眼珠子緊緊地盯著熊芭,裡頭充滿了信任和無助,「媽媽,他們為什麼不喜歡跟我玩?」

  「如果有一個小朋友,一直凶巴巴的讓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願意跟他玩嗎?」小公主搖了搖頭,額前的碎發甩來甩去的,又停了停,「為什麼有人會對我凶?」

  熊芭反問她,「那你剛剛為什麼對別的小朋友凶?」沒等小公主回答,她就猜測道:「你不覺得自己對別的小朋友凶了,對嗎?你好好想想,如果有別的人用你剛剛對別人的態度對你,你難不難受?」

  小公主乖乖地沉思了片刻,抬起頭望著熊芭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對別人凶嗎?」還是沒有等小公主回答,熊芭又接著說,「因為你已經習慣了。在家裡,不管你想做什麼,哥哥和爸爸都會順著你,那是因為大家願意寵著你。可是為什麼大家願意寵著你?因為我們是家人。」

  「身為女孩子,要懂得的比男孩子更多,因為充滿智慧的女孩子會過上更幸福的生活。智慧和聰明不同,媽媽承認你很聰明,但這並不是智慧。在為人處世方面,你還差得很遠,但是我希望你能至少在同齡人中做得很好。」

  熊芭又問她,「你會喜歡別人不喜歡的東西和事情嗎?」在之前的事件中,熊芭已經打擊了小公主的自信心,現在她做什麼都有些怯怯的,熊芭這麼問,她就有些瑟縮的搖了搖頭。「那就對了。誰都不會喜歡別人不喜歡的東西,這就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是也沒有人肯定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別人就不會喜歡,所以你在遇到自己不喜歡的事物和人的時候,不能一味地否定它。」

  說著說著熊芭就扯遠了,還好小公主根本沒有發現這些,反而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現在你用別人不喜歡的態度對待別人,所以別人也會用你不喜歡的態度來對待你。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嗎?」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熊芭並沒有指望通過這一次教導就讓小公主不再一身公主病。她把小公主稱為小公主,可是她並不希望張秋養成一個公主病的毛病。女孩子可以稍稍有些嬌氣,但是嬌氣太過就成驕縱了。

  從那天之後,熊芭對張秋的管教嚴格了起來。家裡看似馬雄佔領了大家長這個一家之主的地位,但是熊芭認真起來的時候誰都不會逆她的意。就這樣,熊芭開始了每個星期帶著女兒出去見一番世面,同時教導她一番的教育過程。

  在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巫師,貴族們多半是開始對孩子進去魔法的啟蒙教育,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瑪律福家,而普通巫師則把孩子放養,同樣典型的例子則是韋斯萊家。只有張秋,她也可以算得上是出身巫師界的小巫師,可是卻總是被熊芭帶著四處遊歷。

  這就是夫妻倆養孩子的重點,他們更重視孩子三觀的建立和從小培養好他們的一些道德品質。

  一晃六載,這一次雖然是夫妻倆理論上最後一次人生,但好像和輪回幾世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張秋到了十一歲,進入霍格沃茲就學的年齡,而和她同齡入學的小巫師已經有幾個是已經認識了的。

  首當其衝的就是哈利波特。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詹姆二代,莉莉是一個慈母,都說慈母多敗兒,看哈利整天橫衝直撞的樣子就知道了。不過夫妻倆倒是對這種很有活力和朝氣的孩子很是喜歡,

  大概有著他們的孩子總是比較沉穩的原因在裡頭。

  哈利同張秋的關係說不上好,不過也不算很差。張秋雖然被家裡人嬌寵著長大,但是因為熊芭教育及時的原因,並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姑娘。相反,因為她跟著兩個哥哥見識的多了,她反而比普通小巫師多了幾分眼界。所以她對哈利更像是對弟弟,本能的包容有點不喜歡用腦子思考的孩子,卻不那麼同他親近。

  哦,這並不是在說哈利的壞話,他是一個好孩子。

  當然,這也是因為朱莉、西弗都同莉莉關係不錯的原因,張秋才會有機會接觸到哈利。再來呢,當然就是布萊克家的孩子了。雖然西裡斯一直在做浪子,但好歹他的弟弟雷古勒斯給布萊克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了,是一個教養很好的貴族小姑娘,名字叫做格洛莉亞。

  張秋同格洛莉亞關係要比同哈利親密得多,畢竟作為同齡的女孩,有不少可以互相交流的小秘密。格洛莉亞可以算得上是她在巫師界關係最好的朋友了,連帶著湯姆都高看了雷古勒斯兩眼。她們這一次一起進入霍格沃茲就讀,收到貓頭鷹寄來的信之後,都興奮得不得了。

  提起布萊克家自然就不能忽視了瑪律福家,不過張秋同德拉科的來往並不多,主要是因為熊芭常常帶她到麻瓜界的原因,他們相見的機會總是在錯過,西弗雖然同盧修斯關係也不錯,但畢竟比不上西裡斯和莉莉這樣的童年時期就相識的摯友,自然不會常常邀請他們到家裡來。

  剩下的那些朋友大多同張秋並不是同一屆入學,所以也就不多提了。

  夫妻倆也沒有想到,沒了黑魔王伏地魔,霍格沃茲的學院矛盾在幾個教授的調解之下弱化了許多。至少學院之間也有不少人成為了不錯的朋友,西弗和莉莉他們就是如此。所以當張秋入學之後,雖然她作為拉文克勞,還是同斯萊特林的格洛莉亞、格蘭芬多的赫敏成為了好朋友。

  霍格沃茲的生活總是充滿了神秘和探險,即使沒有大敵黑魔王的存在,還是會讓小巫師們度過永生難忘的七年。張秋的學習很好,業餘生活也挺豐富,是夫妻倆的幾個孩子之中唯一一個隊魁地奇感興趣的。她甚至還成為了拉文克勞的搜捕手,夫妻倆通過西弗偷渡到霍格沃茲看了一次她的比賽,她簡直棒極了,在場上的時候就像一位女戰神。

  這一次因為沒有系統懸在頭頂,夫妻倆的生活也格外的輕鬆。因為馬雄記下來的秘方,朱莉很快有了身孕,小公主上學期間熊芭也一點兒不輕鬆,家裡的孕婦被她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湯姆平時工作繁忙,熊芭也督促著他的日常起居,再加上馬雄常常飛往世界各地給巫師們擦屁.股,熊芭在家裡上下忙得團團轉。

  大家都忽視了小公主正值青春期,而且貌美如花這件事。

  巫師們因為人口少的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學院中遇到未來的另一半的。雖然夫妻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時隔四年後,張秋就讀四年級的假期帶回男朋友這件事還是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

  最不能接受的恐怕還是西弗和湯姆。對於妹妹就在眼皮子底下被小男生拐跑這件事,西弗很是耿耿於懷,一副冷臉已對,相信即使開學以後,男孩也無法再從魔藥學上得到任何一句表揚任何一次加分了。而湯姆……這位未來的魔法部長已經給男孩的整個家族都記了一筆賬。

  這個男孩不是別人,正是納威•隆巴頓。

  要說納威,他也是隆巴頓家族的純血繼承人,比起波特家、韋斯萊家、布萊克家、瑪律福家也不差到哪裡去。本來在原著之中,他的父母被伏地魔用鑽心咒折磨得瘋了,而納威他本人也因為被施了遺忘咒而變得有些憨憨呆呆的。可是在這個世界,沒有黑魔王,沒有戰爭,納威的傲羅父母活得好好兒的,隆巴頓家也還算壯大。

  幾次接觸下來,夫妻倆倒是覺得納威挺適合小公主的。家裡幾尊大神都是有脾氣有性格有能力的人,除了自家的人就不會給外人什麼好臉色。如果小公主招個有點脾氣的駙馬,難說會被幾個大舅子給氣得夠嗆,到時候他們的關係也尷尬。但這納威雖然不是個什麼伶俐人,卻很是老實。

  把小公主交給這樣的人,夫妻倆很放心。

  既然涉及小公主的終身大事,熊芭的腦海中便不由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塞德里克。

  原著之中,聖杯之中能夠投現出他的名字,證明他的確是一個優秀的男孩。這個世界的變動很多,但在某些細節上卻是沒有什麼變化的,就連莉莉都嫁給了詹姆斯波特,小公主和塞德里克之間為什麼會發生變故呢?

  這個問題只是短暫的在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瞬,很快就略過了,但後續卻有著讓人吃驚的發展。

  一晃就到了張秋畢業的日子。這期間,她同納威的關係穩定的發展了下去,夫妻倆也見過了隆巴頓一家,互相建立了不錯的良好關係。只等著兩個孩子時候到了,就結為親家。湯姆和西弗還有幕後同樣關心小公主的蓋勒特雖然對納威不甚滿意,但是備不住小公主喜歡,也只好由著她去了。

  諒他也不敢欺負小公主一分半點兒!

  夫妻倆出席了小公主的畢業典禮,巫師界的畢業典禮倒是同麻瓜們相差不那麼大,只是看著女兒順利畢業,連同著周圍的氣氛,倒也讓熊芭分外感到了幾分傷感。只是她一轉頭,卻看見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身影。

  是愛德華。

TOP

後續和番外

第141章 番外一

  張秋,這個名字在巫師界並不那麼出名。或許她也算得上優秀,但比起她身邊的人來說,她身上的光芒太黯淡了。別的不說,就說她同為魁地奇選手的同學兼朋友哈利,現在已經是魁地奇的明星球員了,而她卻還是一個後備役的替補席的地位。

  但是,這個名字放到巫師界,卻能夠讓巫師界抖上一抖,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她身邊眾強人雲集。父母且不說,馬雄和熊芭為人也算是低調,但瞭解他們的人卻不會輕視他們分毫。張秋的大哥,雖然甚至她自己也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但那人確是蓋勒特•格林德沃無疑。

  一代黑魔王,且不提他自己的實力,他手下的聖徒們並沒有因為他進入霍格沃茲教書而解散,反而在德國發展出一部分屬於自己的勢力,絕對忠心於這位老魔王。老魔王雖然跟夫妻倆、跟他們兄妹幾人聯繫並不緊密,而且他們也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把他們當做自己的親人。

  馬雄給他施下的咒語早在他魔力強盛到超過馬雄當年的時候,就已經失效了,至於具體是什麼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老魔王在這個世界上,在乎的人用一隻手都可以數過來。除了阿不思,也就只剩下他的這幾個弟妹,以及關係不那麼明朗的夫妻倆了。

  而二哥湯姆,這位更是不用說。他可是一個控制欲和保護欲很強的人,即便是自家人,他也總是

  希望他們生活在他的控制和保護之下。父母他是管不了,直接受他管轄的也就只有西弗和張秋了。

  他對張秋的愛護可能是外人所想像不到的,但張秋在魁地奇賽場上的對手因為不小心導致張秋受傷被警告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小看她在這位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長心目中的地位了。

  西弗勒斯算是插手張秋生活比較少的哥哥,不過他因為霍格沃茲教授的身份,在張秋上學期間也沒少光明正大的私心偏袒她。同期的學生幾乎都知道,張秋是斯內普教授的得意門生。儘管西弗的性格並不像原著之中那麼令人畏懼招人厭惡,但作為老師總是有著先天加成的恐懼光環的。

  在重重險阻之下,莫說是張秋的對手了,最艱難生存下來的,還要數納威。

  納威不是第一個喜歡上張秋的小夥子,更加不會是最後一個。可是他到底是怎麼奪得美人心的,又是怎麼從各個大魔王手中迎娶公主的呢?這是眾情敵心中的不解之謎。即便是曾經對張秋有過幾分好感的德拉科也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畢竟他比納威不知道優秀多少……

  這個問題除了張秋本人,或許也只有熊芭才知道了。熊芭和張秋的關係有時候會像一對好姐妹好閨蜜,她們常常把馬雄趕到書房睡,然後關上燈好好夜話一番。對於為什麼女兒會對納威這個憨小子青睞有加這個問題,熊芭也是問過的。

  很簡單,張秋身邊有著全世界最優秀的男人,他們睿智而強大,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長大,也讓她受到了很多的影響。其一就是她的性格,她被千嬌萬寵著長大,又有熊芭的糾正和教導,她從骨子裡就是一個強勢的姑娘。兩個強勢的人,或許一開始會因為互相吸引而靠近,但他們終究是不能繼續走下去的,因為兩個人總是會有產生分歧的時候,強勢的人不會妥協。

  雖然同期的霍格沃茲學生裡,有很多優秀而帥氣的男生,但在張秋看來,沒有一個比懂得尊重她,懂得遷就她的納威更適合她自己。而且納威的身上並不是沒有閃光點的,只要相處的時日久了,沒有人會討厭納威這樣沉默、忠誠而又勇敢的男士。

  他們的相遇是在一個美麗的午後。儘管這個世界變化很大,但是在某些方面卻是不會改變的。納威依然是一個喜愛草藥學的格蘭芬多,就像張秋依舊是一個好學的拉文克勞一樣。張秋因為西弗的原因,對魔藥學的興趣不低,自然對草藥學也順帶有著不少的研究。

  好學的學生有幾個老師會不喜歡呢?草藥學的教授在休息的時候也會給偏愛的學生們開開小灶,這就是張秋和納威相識的契機。

  後來他們漸漸熟識,納威會默默地坐在魁地奇賽場的觀眾席看張秋練習,也會在圖書館給張秋占一個好的位子,他一直這麼默默地守在張秋身邊,居然真的打動了女神。用不太科學的方式解釋的話,應該要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了吧?

  在小公主畢業之後,夫妻倆消失了一段時間,這在相當的範圍內引起了一些恐慌。例如湯姆兄弟幾人,他們是有過經驗的,甚至以為這是夫妻倆又一次離開了他們。不過好在後來他們還是回來了,遺憾的是夫妻倆沒有見證小公主的第一個孩子的降生……

  且先不提夫妻倆消失的事,在夫妻倆消失的那段時間裡,納威表現出了相當男人的一面。夫妻倆失蹤後,幾個哥哥都忙著找人,不免有些忽略了妹妹的心情。張秋在不明事態又很是擔心的情況下,變得有些不像往日強勢的她。

  是納威給了她主心骨,是納威挺起胸膛讓她依靠,是納威在她身邊安慰著她的情緒。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親人有一天會離開,有一天會顧及不上,但愛人卻是會永遠陪伴在她身邊的。往後的一生,張秋都在為自己曾經的選擇而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溫暖。

  不過說到納威,自然不會有人忘記張秋在原著之中的CP塞德里克。

  這個世界上沒有塞德里克。

  這是在張秋七年級畢業的那一年夫妻倆才知道的。

  但是,沒有塞德里克,這裡卻有愛德華。

  這個時空顯然發生了錯亂,和暮光之城的孩子們有關的時間和空間之中,距離夫妻倆被系統第二次送回暮光之城,也已經時隔了不少年頭了。對於愛德華他們來說,這個世界的時間應該是二十二世紀,但是對於巫師界來說,卻還是停留在二十世紀。

  愛德華那次來到英國,也是因為他們吸血鬼一族敏銳的察覺到了世界的變化。夫妻倆曾經穿越的某些世界正在融合,所以導致了愛德華能夠跨越空間和時間來到霍格沃茲。那次愛德華和他們打了一個照面之後,並沒有和夫妻倆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事後,夫妻倆很輕易就聯繫上了卡倫一家。按理說夫妻的容貌已經改變,可是不管是湯姆等人還是卡倫一家,似乎沒有受到外表的影響,一眼就能認出他們來。在和卡倫一家聚了聚之後,夫妻倆驚訝的卻發現,他們回不去巫師界了。

  其實這是因為世界融合所帶來的後續影響,要不是他們正好在這個關頭離開了哈利波特世界的影響範圍,跑到了暮光之城的地頭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件。無奈之下,夫妻倆本打算重新折頭回去找卡倫一家,卻又發現在他們離開的這短短幾分鐘內又變換了時空。

  這一次不管是在英國還是在美國,他們都沒有找到認識的人。夫妻倆無奈之下,只好四處遊走,時空之旅終於在踏入中國境內的時候發生了改變。時間似乎突然倒退了百年,儘管他們前一刻還坐在飛往中國的飛機上,下一秒卻又一身勁裝出現在中國的古代。

  夫妻倆突然站在熱鬧的集市之中時,兩人還有些懵,直到有一個偷兒悄悄找上了他們,這才讓兩人回過神來。馬雄抓住了偷兒,看那人賊眉鼠眼的樣子多半也不像是有什麼苦衷的人,徑直就把那人扭送進了衙門裡交給了捕快。

  但就這麼一個照面,他們就能看出,這個世界朝廷的力量很是薄弱。以他們穿越了這麼多世界的經驗看來,這多半是一個武俠世界無疑。正在兩人打算隨便找一間店鋪吃些東西的時候,熊芭卻突然看見一旁鋪子門外的一個記號……

  她頓時停住了,再也移不開視線和腳步。馬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雖然看見那記號,卻完全不知道代表了什麼,他剛想說話,腦海中卻突然泛起了一個念頭,他知道這是哪兒了。

  這一次,是讓熊芭回來旅行諾言的,一個她虧欠已久的諾言。


第142章 番外二

  「是憐花……」熊芭喃喃,看著那熟悉的標記,甚至是那些讓人覺得可親的街道和忙碌的小販們,都讓她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親近感。塵封已久的記憶也隨之解封,她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那個孩子的,當然不可能忘記曾經向他許下什麼樣的諾言。

  可是她失約了。

  不知道自那之後,又過了多久,憐花……怎麼樣了?

  看熊芭情緒不對勁,馬雄自然猜到了這裡是哪裡,他把她摟進了懷裡。熊芭順勢一靠,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著那家店鋪門前的標記,嘴裡卻講起了她在這個世界同憐花相依為命的過往,那次馬雄不在,她一個人照顧孩子過得尤為艱難。

  說著說著,她卻突然想起她曾經和憐花見過的一戶人家。那一家子同他們長得很是相像,如今他們又是以自己的本來面目所出現的,不知道對這個時空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她把心中的擔憂說了說,馬雄決定去看看那戶人家。

  有著王家店鋪標記的那間鋪子裡沒有熊芭眼熟的人,她想了想,不知怎麼心裡暗暗肯定憐花會派人守在那戶人家身邊。雖然這個想法沒個來由,但是她還是抱了這樣的想法,她同馬雄說了說,兩人達成了去那戶人家看看的共識。但如果在那裡打探不到憐花的消息,她想回洛陽王家的老宅看看。

  抱著這樣的念頭,夫妻倆向身邊的人打聽了一下路,卻發現兩人赫然就在那戶人家所在的大理城附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干係,熊芭沒有多想,但是馬雄卻把這個現象放在了心上。

  跟街上的行人打聽了一下方向,熊芭隱約記得那是一間胭脂鋪,果然得到了那間店鋪的消息。大理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但至少在熊芭問路的時候,並沒有遇上那間胭脂鋪老闆認識的人,否則以他們夫妻倆同那對夫妻如此相似的容貌,就會引來不少的關注。

  考慮到這個問題,夫妻倆在去胭脂鋪查探之前,就轉彎進了一間成衣鋪子,出來的時候兩人不僅換了一身衣服,更是頭戴斗笠基本上看不清楚樣貌了。準備妥當之後,他們就往胭脂鋪所在的街道走去。

  熊芭之前同憐花攤過牌,雖然透露得並不多,但也足夠讓聰明絕頂的憐花猜到不少了。既然她同柴玉關並沒有什麼關係,那麼她當初看到胭脂鋪的那對夫妻時的反應,就很是讓人深究了。至少在看到別的恩愛夫妻時,她並沒有失態。

  夫妻倆走進那間鋪子,熊芭卻意外的發現胭脂鋪的掌櫃和掌櫃家媳婦並不像她印象中那樣,和他們長得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她從不懷疑自己的記憶,但這時候也不免產生了一些疑惑。「店家,這鋪子之前那個掌櫃呢?」她上前兩步,亟亟問道。可是在櫃檯後頭低著頭扒拉著算盤的掌櫃雖然笑臉迎人,卻開口道:「這間小店是小的家祖傳經營的,這十幾年都是小的和小的家婆子在這,並不曾有過別的掌櫃。」掌櫃的家媳婦附和一般在掌櫃的身後點頭。

  「可是我幾年前到此遊歷……」熊芭還想說些什麼,卻默默地住了口,因為她看到一個少年從店鋪後頭走出來,那少年雖然已經看不出當初的樣子,但熊芭卻知道,那就是當年她看到的掌櫃家的孩子。

  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五官雖然有些變化,但她向來對人有著很敏銳的直覺。這也就是為什麼掌櫃的和掌櫃家媳婦雖然樣貌變了,但給她的感覺卻一如既往的原因。

  是哪裡出了差錯……熊芭怔怔的站在原地半響不動。

  馬雄輕輕歎了一口氣,上前挑選了幾盒胭脂水粉,用去成衣鋪之後剩下的銀子買了下來。「走吧夫人,這裡恐怕是找不到你找的人了。」馬雄輕輕地拍了拍熊芭的肩頭,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麼熊芭的記憶會出錯,又或是當初為什麼會看錯,但是顯然這和系統之間是脫不開關係的。

  他想得不錯,當初系統為了以毒攻毒,讓熊芭的問題進一步擴大,故意讓她產生錯覺自以為看見同他們夫妻倆一模一樣的幸福一家。不過現在多解釋這些也沒什麼用了,系統已經不再,夫妻倆也能夠站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他們還有很多孩子……

  真正重要的,是憐花。

  熊芭打起精神來,之前她第一次見到這家人時,那個孩子不過五六歲的樣子,現在少說也是十一二了,那時離開了大理城,她回到洛陽伺機向柴玉關復仇,就如她當初同彩姝承諾的那樣,那段時間差不多也有個一二年,那麼想來她離開這個世界至少有四五年的時間了。

  馬雄陪著她站在胭脂鋪門前,街道上的行人來去匆匆,就如那生命之中的過客一般,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道路究竟通向何方,但只要這麼靜靜的看著,就可以感受到生命的活力。直到行人漸稀,街道邊的小販們也散去了,她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扭頭去看馬雄,他卻一直淡淡地看著天邊的雲彩,「老公,陪我去找憐花吧,就算他怨我,就算他不認我,我還是想看看他,看他過得好不好。」馬雄沒有說什麼,直接用行動回應了她,手臂直直的指向街道拐角的地方,那裡有一道長長的人影,似乎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

  即使因為陰影而看不清他的臉,但那人中龍鳳的氣質,那慵懶的站姿,那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神……「是……憐花嗎?」明明心裡已經確定,但嘴上還是不確定地問出了口,她猶疑地往前走了兩步,歪頭詢問:「憐花?」

  那人卻突然退了兩步,仿佛一個美夢即將破碎——

  「憐花!」熊芭追上前去,「憐花你別走,讓娘親看看你……」不一會兒,她就追著那身影跑出了城門,馬雄看似閒庭漫步,但一直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路越走越是荒涼,漸漸的道路兩旁出現了不少樹木,林子越來越密,幾乎已經沒有了路。

  那身影終於在前方停了下來,他面前的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枝葉密密實實地蓋住了他的頭頂,一絲陽光也沒有射下來。熊芭還要上前,馬雄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情況有些不對勁,這感覺……」他眯了眯眼,隨機睜大眼肯定道:「是系統!」


第143章 番外三

  馬雄及時攔下了熊芭,但她卻並不開心。什麼系統不系統,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憐花,也只有憐花。

  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很大,熊芭沒有直接反抗馬雄,而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慢慢地,馬雄施加在她手臂上的力道鬆懈了下來,他根本不能抵抗熊芭可憐巴巴的眼神。在熊芭上前之前,他忍不住輕歎:「很危險,我們甚至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憐花。」

  「我知道的,他一定是憐花。」熊芭很堅定,因為她熟悉自己的孩子,每一個背影,每一個動作都在牽引著母親的心。更何況,她也想起了這裡,這是當初她受到胭脂鋪那戶人家的刺激之後,一時悲痛不能自已之下跑到的樹林。

  熊芭走到了那個身影的身後,憐花的頭髮長了些,身形仿佛也高大了不少。她就這麼看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先開口的反而是憐花。

  「娘親走後,我很想念她。我不知道她當初說的會回來是真是假,但是我別無他法,只能等待。我順著當初娘親帶我走過的路,再次遊歷了一遭,想著當初她帶我走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他說著說著,突然笑了笑,「本來是想去考科舉的,可是等娘親走了,卻又不想了。」

  熊芭聽著他的語氣,心裡酸楚難耐。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憐花才不過十□□歲的年紀,雖然在古代已經算成人了,可是這個年紀放到現代去,也不過就是高中畢業的孩子。她的離開又是如此的慘烈,恐怕已經在他心裡刻下了深深的一道傷痕。

  「後來,走到大理城的時候,突發奇想找到了那間胭脂鋪,卻發現掌櫃的同之前印象中的模樣完全不同。」這話震驚了熊芭,她本以為那是她的幻想,沒想到憐花也看到了。背對她的憐花不知道她的震驚,繼續說道:「我輾轉打聽了一陣,發現這戶人家的確是一直打理著這間店鋪,從未換過東家。這件事很蹊蹺,或許和娘親有關,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那個時候,距離娘親離開我,已經有大半年了。」

  憐花往大樹那邊上前一步,只有他的那個角度才可以看到,大樹之後隱隱有一個黑洞,時不時會閃現一些片段影像。當初他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受到很大的驚嚇的。「那裡,是我再次得到娘親消息的地方。」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熊芭調整了一下位置,才看到那個黑洞。

  馬雄說得沒錯,其實熊芭也感覺到了系統的氣息。雖然一直以來,她的感覺都沒有馬雄那麼敏銳,但是系統給她的感覺和印象是如此深刻,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呢?可是因為憐花,所以她很勇敢的站了出去,孩子是不會傷害母親的,她肯定憐花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舉動。

  當她直視那個黑洞,她才發現系統的氣息是從哪裡而來。那黑洞竟然顯現著他們經歷過的某幾個世界的影像!就像曾經的那塊照片牆一樣,只是這黑洞之中顯現的影像時隱時現,也沒有任何聲音。

  熊芭無法想像,憐花是如何在這裡看著她一次次輪回,卻始終沒有回到這個世界來的。

  他一定很傷心,很生氣。

  「一開始,我很期待著娘親回來。」憐花一直用平靜無波的語氣敘述著,可是熊芭卻莫名從其中聽到了傷心和失望,她想說什麼、想解釋什麼,卻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馬雄遠遠地站著,給了他們母子倆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他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是他插不了手的。

  「可是我看著她照顧她的孩子,其他孩子,一直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奔走,好像完全把我拋到了腦後。她和她的丈夫在一起,很幸福的樣子,所以我想,娘親或許是不需要我這個兒子的吧?」憐花自嘲,卻像是一把刀割在了熊芭的心頭。

  「不是這樣的!」熊芭打斷他。

  卻被他用更高的聲音蓋過了,「我開始怨恨,怨恨她為什麼養大我,為什麼拋下我,為什麼忘記我!」之前平靜無波的語氣被打破了,他的聲音中飽含怨恨和憤懣,「既然養大我,不是應該一直呆在我身邊嗎?等娘親老了,我會好好照顧她,撫養她。」

  他抱住了頭,慢慢地靠在大樹上身體往下梭,頓了下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娘親遇到了危險,我多想沖進去救她……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又開始怪自己,是我太弱,是我太無能。娘親的狀況很差,她的情緒也變得很不對勁。我想通了,不是娘親的錯,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奇怪的東西,控制著娘親的東西!要不是那個東西,娘親不會一直不停地在不同的地方穿梭!我終於找到了幫她擺脫那個奇怪的東西的辦法。」

  憐花說到這裡的時候,馬雄卻突然凝眉,他知道,憐花說的是真的。

  本來以他的計畫,應該需要不少時間才能脫離系統的控制,但是他才不過在哈利波特的世界和幾個比較危險的世界打下了一點點的基礎,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脫離了系統。這不對勁,只是他也不清楚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現在終於知道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是憐花幫了他。

  熊芭臉上淚水橫流,聽到後面的時候,她已經知道憐花不怪她,不恨她,反而很是想念她。她想上前抱住他,告訴他「娘親也很想你」,可是她卻動不了。仿佛什麼東西定住了她的腳步,讓她邁不開步伐,無法接近那個孩子。

  這時候,憐花卻轉過了身,他還是像從前那樣俊秀,但臉上卻沒有了從前的傲氣和天下盡歸我有的霸氣,取而代之的是歲月沉澱的沉穩和憂鬱。他走了兩步,站到了熊芭身前,伸手幫她揩去了臉上的眼淚。

  他的神情很認真,動作也很仔細,仿佛在擦拭什麼絕世珍寶一般。擦完之後,他定定的看著熊芭的眼睛,「娘親,您終於回來了。憐花很想您,想和您再去看火燒雲。滿天的紅色,美麗的景象在心頭再也揮不去。」

  「好好好……」熊芭連聲應他,臉上綻放著美麗而母性的笑容,「我們去看火燒雲。」

  「娘親……再也不離開你了,我要帶你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遠遠的,一家三口的身影在山上隱約可見。


第144章 番外四

  這一家三口,其實說起來也算不得什麼一家三口,畢竟憐花同馬雄從未相處過,他們只是因為彼此間熊芭這個聯繫而互相包容而已,不過這樣已經讓熊芭很滿足了。熊芭同憐花說了一陣,又自己內疚地哭了一陣,要不是憐花和馬雄一塊勸她,指不定心裡還多難過。

  父子倆經過這麼一遭,多少對對方有了一些認識,對於他們倆來說,只要對方對熊芭好,也就不介意彼此的存在了。接近傍晚的時候,這一家子在附近找了一個山頭,在山頂看過夕陽西下,看過滿天紅暈的火燒雲後,就開始了新的旅途,這一次,一同踏上歸途的是一行三人。

  至於王家的那些家業,憐花也早有處置,那些都是不重要的身外之物又怎麼比得上一家團聚來的重要呢?

  他們所身處的這個時空正在慢慢同從前穿越的世界融合,但是有好些個世界的痕跡根本一點兒也找不到。夫妻倆猜測,或許像是紅樓夢、風雲、射雕和神雕、這幾個世界,因為他們當初都是壽終正寢的原因,都已經回不去了。

  唯一可以回去的也只有梁祝的世界。文才在丁憂後就回了鄉,但出了孝期,皇帝又馬上把他迎了回去。文才百般推阻之後,還是掛上了太子之師的職務,他把整個馬家都管得很好,家裡上下有序,赫然是一個新興而起的世家做派。

  夫妻倆不過是遠遠地看了他一眼,熊芭給憐花說了說關於這個兄弟的故事後,他們就離開了。

  接下來,在旅途之中他們就能感覺到時代的變遷,周圍的人們正在迅速地變化,不僅是穿著打扮,高樓大廈也在平地而起。轉眼間,他們就身處於現代之中了。一家三口奇怪的打扮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不過他們還是換了一身打扮。至於憐花的長髮,剪了也未免太過可惜,好在現代包容度較高,留著也只不過顯得特立獨行一些。

  熊芭以為他們可以再看到阿祖的,畢竟當初在新員警故事的世界時,夫妻倆並不是自然死亡。可是沒想到當時代同步到了現代,他們卻不知怎麼又回到了英國,帶著憐花一同回到了巫師界。

  接受憐花對於湯姆幾個孩子來說並不困難,畢竟他們有這樣的經驗,倒是張秋那邊不太容易解釋。熊芭跟她透露了一些他們的經歷之後,張秋也開始嘗試著把憐花當做哥哥來看待了。對外稱憐花是夫妻倆親戚家的孩子,倒是也沒有人懷疑。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世界與世界之間時間流速的不同,當夫妻倆同憐花回到巫師界的時候,小公主張秋的大女兒已經出生了,只比西弗家的兒子晚兩個月的時間。西弗和張秋這對年紀差得不小的兄妹倆同時做上了父母,這在巫師界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畢竟巫師們的壽命比麻瓜長多了。

  熊芭一回來,就陷入了孫子孫女的甜蜜的負擔之中。

  憐花很好的在這個世界安頓了下來,順利的進入霍格沃茲成為了一名東方武術課程的教授。儘管巫師和麻瓜之間的歧視已經被湯姆慢慢消除,但是巫師們還是習慣性把麻瓜看做是弱者,直到憐花的到來給他們上了新的一課。

  如果麻瓜都是這樣,不等巫師抽出魔杖就能打倒他們的存在,那麼巫師有什麼好驕傲的呢?

  出乎意料的,最終,最歡迎憐花到來的孩子居然會是湯姆。不得不說,從另一個層面上看,他們倆是同一種人,更何況憐花幫助湯姆推進了巫師對麻瓜的認知……過猶不及,在享受了一段實際的巫師界恐慌之後,他才發表了新聞稿澄清:並不是所有麻瓜都能成為憐花這樣的。

  這才讓巫師們有了一點點安全感。

  這個世界已經變得亂七八糟了,除了和夫妻倆相關的孩子們以外,土著們感受不到世界的改變,也無法跨越到另一個世界,可是對於夫妻倆和孩子們來說,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屏障消失了。

  湯姆有時候移形換影的時候會突然跑到奇怪的地方,一開始他還有些不習慣,但次數多了之後,他已經能夠非常自然地從其他世界的英國回到哈利波特世界的英國,甚至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他還會在別的世界品嘗一頓美食。

  當然味道並沒有太大的差異,畢竟都是黑暗料理界……

  馬雄看得出熊芭的遺憾,她對每一個孩子都抱著拳拳之心、慈母之愛,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孩子們,一直想要彌補他們。本以為這一段路可以讓他們再看看那些孩子,可是沒想到旅程卻結束的這麼突然。

  為了讓她開心些,馬雄每天外出去探究回去的路,在家忙活照顧孩子們的熊芭還以為他是去工作的,馬雄並沒有解釋給她聽。如果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抱有希望,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孩子們也都瞞著她。

  憐花不太適應英國的食物,每一餐都是在家裡吃的,熊芭怕他水土不服,還變著法兒的給他做好吃的。再加上孫子孫女剛剛開始學走路學說話,身邊離不開人,熊芭簡直就忙得團團轉。這麼一忙起來,倒真的把那些不好的情緒拋到了腦後。

  這兩個孫子孫女可沒有他們的爸爸媽媽小時候來得乖巧,有時候熊芭把他們哄得睡著了,忙別的事的時候,突然就會聽到嬰兒房裡傳來一陣嘹亮的啼哭。而且這哭聲還不是普通的哭聲,非常具有渲染力,一個帶一個地就全都哭了起來。近距離接觸的時候,耳朵都給你嚷聾了。

  要是光是哭,熊芭倒也還忙得過來,即便是兩個孩子都哭了,以她豐富的經驗來說問題也不算是太大。問題的關鍵在於這是兩個小巫師啊!情緒一激動,整個嬰兒房裡的東西都漂浮在空中,熊芭不僅要忙著哄孩子,又要防止孩子們魔力暴動把自己弄成啞炮,那忙得就跟一個陀螺似的。

  所以她也就一點兒也沒有發現馬雄最近在忙些什麼。

  周圍世界已經對他們開放了,本來猜測他們回不去的那些世界居然也可以進入了。馬雄回過紅樓夢的世界,黛玉還在,當初小小的人兒如今也成了祖母了,他沒有打擾這個孩子的生活,當初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已經把能夠教給她的統統都教給她了。

  風雲的世界和射雕的世界也是一樣。

  不過馬雄還是記下了通往這些世界的方法和道路,熊芭一定也想回去看看的。

  除了古代的那幾個世界以外,馬雄有一次在街頭轉了個身,就跑到了傲慢與偏見的世界,五個女兒都很幸福。同樣的,他也沒在那裡呆太久,很快就離開了。沒等他研究明白自己是怎麼來的,接二連三的跑遍了他們所到過的每一個世界。

  在這期間,馬雄移形換影去了寶島臺灣。那邊不僅有著綠萍和紫菱這對姐妹,歐雅若這個和他們緣分很短暫的女兒,直樹、裕樹這對省心的天才兒子,還有花澤類這個曾經讓人很擔心的孩子。

  直到距離回到巫師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候,馬雄才終於把所有世界都走了一遍,找到了所有回家的路。


第145章 番外五

  作為一部商業大片,又因為主演是時下當紅的夫妻檔的合作,《二十四小時》的吸金能力毋庸置疑。

  熊芭這是第三次在大銀幕上與觀眾們見面,在這之前雖然她也出演過兩次電影,但是那時候她更多的還是屬於玩票性質。可這部《二十四小時》則不同,雖然仍然不是什麼絕對的主角,但觀眾們仍然可以明顯的從銀幕上看出她的進步。

  外星人入侵這類非常爛大街的商業片,只不過是給觀眾們閒暇時光放鬆時解悶的,一般配置就是良好的特效加上英勇無比的男主角,最後則是一個花瓶女主角,可《二十四小時》在這些基礎上,卻又別出心裁的給女主角添加了不少戲份,留有不少發揮的空間。

  女主角作為一個短道速滑運動員,在外星人入侵的這個冬季即將開始她最重要的比賽,這個賽季之後她就要退役了。她的男朋友,也就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則是一個退役的軍人,陪同她一起參加這一次的比賽。

  就在這個時候,航天局莫名發現太空中距離地球幾萬光年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顆未知行星。當然,這只是一開始的以為而已。事實上,這顆看似行星的未知物體,其實是一架高速行駛中的太空船,其目的地正式地球這顆蔚藍的星球。

  太空船的來意已經不可考證,但顯然是來者不善的。

  就在女主角比賽的這天,災難降臨了整個地球。

  儘管太空船上的外星人並不多,但這種未知的外星人卻是超乎人類想像的強大。它堅硬的皮膚不懼任何熱武器,消化系統和呼吸系統也和地球人完全不同。唯一可以對它造成直接傷害的,只有近戰的冷兵器。

  可是能夠傷害到他的冷兵器也不是這麼多的。更何況這外星人的近戰水準非常強大,地球人根本拿它們沒辦法。

  這時候就到了男主角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在這部電影之中,馬雄並沒有使用任何的替身,而外星人的形象也得用後期製作特效。在拍攝的時候,卻是他一個人在那裡同假想敵對打的。好在馬雄有著武功底子,雖然對打經驗並不豐富,但比平常人卻是厲害多了。

  這也是在電影上映後,好評如潮的原因之一。

  歐美地區,特別是美國,對於個人英雄主義是非常崇拜的。馬雄演繹的這個角色單槍比馬就能夠拿下一個外星人,放到中國的小說裡,那就是一個爽文的無敵金手指男主角啊。

  這樣的男主角,如果沒有與之相配的女主角,那可就是純純的後宮文。

  不過這裡是沒什麼後宮的了。馬雄固然厲害,但是熊芭比起他來卻也差不到哪裡去。她也在電影之中露了兩手,當馬雄單挑一個外星人的時候,她也悄悄牽制住了剩下的兩個外星人。從數量上來看,是女主角比男主角強得多,但事實上牽制比正面迎戰要容易多了。

  如果這部電影就這麼順風順水讓主角二人打敗外星人,將它們驅逐出地球,那也不過就是那些老套路。可是《二十四小時》如果這麼簡單,怎麼可能拿下全球票房總冠軍?

  電影名叫《二十四小時》,自然就是同電影的內容有關的。原來,這架太空船不過是外星的偵察兵,武力值不高,本來偵查完畢就應該離開的,可是當它們到達地球後,見地球勢弱,就起了別樣的心思。

  先頭部隊即將在偵察兵定位座標後的二十四個小時之內達到地球,而距離偵察兵們達到地球也已經有了十個小時了。

  男女主角最後做出駕駛太空船離開地球,改變定位座標以拯救地球的決定。雖然劇情特別的俗氣,但也只有這樣的悲劇英雄,才更加受到觀眾們的歡迎。

  至於為什麼主角在滅掉幾個偵察兵後得到二十四小時的消息,為什麼他們不讓太空船自動駕駛飛離地球,這些都不是劇情的重點。休閒商業大片,觀眾看的就是特效,圖的就是個心裡爽快,達到了目標也就足夠了。

  這也就是這部電影會成功的原因所在。

  上映之後,雖然被各大媒體批評「為賺錢而拍攝的電影」、「完全沒有內涵和意義」、「除了眼花繚亂的武打場面有可取之處之外毫無看點」、「路邊隨便拉一個人就能做出的特效」,但還是在一周之內氣勢洶洶的拿下了票房的冠軍。

  不得不說,這也是導演抓住了爽文的「爽」點才能達成的效果。

  熊芭在這部電影拍攝完畢後,就馬不停蹄的接了一部文藝題材的電影,但在這之前,她還有一部驚悚電影需要拍攝。商業片同文藝片兩者之間的差距之大,在中國最能夠得以體現,夫妻倆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會讓熊芭馬不停蹄的接下了文藝片的劇本。這其中的區別,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者「叫好不叫座」而另一者「叫座不叫好」了。

  在文藝片開機前,還有很長的一段籌備時間,熊芭的新電影就是在這個空隙進行拍攝的,她對於這部電影的期待比之後的文藝片還更甚。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同馬雄合作了。如果經常拿出夫妻檔的名頭炒作,久而久之兩人就會被捆綁在一起,對於他們的演繹事業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skip世界雖然同現實世界差別很大,但是不得不承認它的演藝界比現實世界要先進得多,這裡早就實現了遊戲版權改編拍攝電影,小說版權改編拍攝電影的跨越。而巧合的是,熊芭這次接拍的電影卻是一部她自己也很喜歡的驚悚片。

  《寂靜嶺》。

  熊芭並不覺得自己的演技足以撐起這部電影,要知道她對這部電影有多喜歡,也就對它的瞭解有多麼深刻,她認為自己根本做不到現實世界之中女主角那麼好的表現。

  接到這個劇本邀請的時候,她也是猶豫了很久的。她不想毀掉這部電影,但是又很想嘗試。最後是馬雄幫她拍了板。

  「既然人家邀請了你,也就證明你有某些特質是這部電影所需要的。不要想太多,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導演的眼光。」

  就這樣,熊芭才下定決心進了《寂靜嶺》的劇組。

  不得不說,馬雄說得很對。導演正是看到了熊芭身上某種母性的東西,所以才會邀請了她參演這部電影。要知道導演也是背負著很大的壓力的,畢竟改編遊戲拍攝電影,雖然有著遊戲玩家的基礎,這也就代表著人們會對這部影片以更加苛刻的眼光來看待。

  導演想表現出的不僅是令人恐懼的寂靜嶺,他更想表現出的是一種母愛的光輝。以他的意圖來看,熊芭的確是非常適合這個角色的,但到底最終是否能贏得觀眾們的喜歡,這卻是非常令人不安的。

  好在這身體的原主是一個美國人,不然如果憑藉東方人的外表,就算她再合適這部電影,演技再好,恐怕也是拿不下這個角色的。不是說種族歧視,而是這個角色的設定就是一個歐美人。

  就在這樣的情緒下,《寂靜嶺》劇組悄無聲息的開始了他們的拍攝。

  值得一提的是,熊芭的演技從始至終都非常自然,她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些對於鏡頭的掌控力和一些走位經驗罷了。

  在跟著劇組拍攝了幾天之後,她很輕易的就找到了節奏。

TOP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5-13 22:06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64545 秒, 數據庫查詢 7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