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角巷
德國,哥廷根
一座高大的古堡佇立在茂密的叢林中,奇怪的是,獵人們卻從未發覺它的存在,仿佛空氣一般透明,根本不存在。
古堡東北角有一個寬闊的陽臺,種著各色花卉,在微風中輕輕搖擺。
順著陽臺向裡走,是一個足有普通臥室四倍大的房間,淺藍色的King Size四柱床,掛著輕薄的幔帳,腳下是足以淹沒人腳踝的地毯,十米長的靠牆衣櫃,裡面滿當當都是各色長袍、禮服,拉開小隔間,還能看到掛滿了一面牆的首飾胸針,珠光寶氣,璀璨奪目。
可惜,房間的主人此時卻不太開心,癱著張俏臉,抱臂靠在床頭看小精靈們忙忙碌碌,將櫃子裡款式簡單顏色素雅的長袍裝進行李箱,渾身散發著陣陣冷氣。
一個裹著潔白茶巾的小精靈深深彎下腰,謙卑的說道:「尊敬的阿格萊亞小主人,您的行禮收拾好了。」
「嗯,下去吧。」女子揮揮手。
三隻小精靈把箱子放到牆角,戰戰兢兢的消失了。
女孩瞥了眼隨手擱在被子上的羊皮紙,臉色愈發難看,喉頭滾出一聲冷哼。
「咚咚咚」
「請進。」女孩長籲口氣,讓自己鐵青的臉色好轉了些。
來人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走進來,微微拖著詠歎調:「親愛的阿格萊亞,收拾好了嗎?」
「當然,我親愛的哥哥,」女孩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馬上就被掃地出門滾到英國自生自滅了,哪敢浪費時間?」
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子眉頭皺起,不悅的說:「你是優雅高貴的瓦爾特小姐,最好不要再讓我聽到這種低級粗俗的詞語從你口中說出來,太失禮了。」
「嘁--」女孩扭頭不理他。
「不要鬧脾氣,阿格萊亞,你今年18歲,已經是大人了,」男子坐到床邊,撫著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這次讓你去英國,不是發配,更不是流放,只是聖徒希望以另一種方式挽救陛下的舉措,無論阿不思·鄧布利多是否真的決意與陛下徹底分清界限,橋歸橋路歸路,哥哥都會叫你回來的,德國才是我們的家。」
「我討厭英國,見鬼的天氣,見鬼的食物,還要教一群只會生活魔法的家養小精靈們偉大高深令人著迷的古代魔紋!天知道我會不會一時衝動宰了那些沒有自知之明還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的小鬼!」女孩俏麗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股深刻的反感,用詞刻薄。
萊希利斯·瓦爾特無奈地歎了口氣,頭疼不已,都怪他放任了祖父對妹妹的思想教育,核心聖徒提起英國、鄧布利多和霍格華茲時條件反射的厭惡鄙視已經在阿格萊亞腦子裡深深地烙下了痕跡,天知道他花費了多少精力才打消了妹妹蓄謀炸毀霍格華茲的念頭。
自從調令下來後,萊希利斯一直在思考,祖父以及各位核心聖徒前輩把這位阿格萊亞·在校期間擊毀了無數塊印有鄧布利多頭像的石板·骨子裡灰常暴力·綽號會走路的重火力·瓦爾特小姐送到英國去真的是打算跟鄧布利多修好,而不是想借她的手讓那座千年名校從此成為歷史上一個永遠的傳說嗎?
難道家裡只有我一個是愛好和平崇尚寧靜生活的有為青年?TAT
好哥哥不貴族的抹了把臉,告誡自家妹妹道:「阿格萊亞,我不反對你的想法,但是你要記住,盲目的偏見和深入瞭解後的鄙視是不同的,你討厭英國討厭鄧布利多只是因為祖父的態度,而不是你發自內心的反感。」
阿格萊亞不服氣的低聲喏喏:「祖父那麼討厭他,總有理由吧?」
理由?萊希利斯一想到這個就無比抓狂,他祖父恨不得轟平英國最根本的理由就是他暗戀陛下很多年了!
那是對情敵的厭惡好嘛!
我乖巧的妹妹就這麼被那個基佬帶壞了!!
早知今日,我當初絕對要親自照顧妹妹啊即可修!
阿格萊亞望著莫名陷入詭異情緒的兄長,拉扯對方的衣角,扁扁嘴:「好啦,我知道我態度不好,去了英國我會認真教書的,讓那些沒見識的英國巫師知道什麼叫古代魔紋。」
萊希利斯摸摸小妹的頭:「羅伊娜·拉文克勞是千年前舉世聞名的古代魔紋大師,薩拉查·斯萊特林擅長的煉金術也需要堅實的古代魔紋根基,有他們兩位參與建造的霍格華茲屹立千年不倒,保護了無數遭受迫害的小巫師,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阿格萊亞,你有成為魔紋大師的天賦,但不代表現在的你就能傲視旁人,瓦爾特家規第三十四條是什麼?」
女孩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要小瞧任何人,即使對方是一個麻瓜。」
「抄了那麼多遍家規還沒理解嗎?」萊希利斯微笑著,點點她的鼻子,「等你真正瞭解了英吉利海峽對面那個世界以後再告訴我你討厭英國討厭霍格華茲吧?」
女孩斜了兄長一眼,冷不丁的吐槽:「哥哥,你真的不是因為娶了個英國嫂子才絮絮叨叨這麼多嗎?」
萊希利斯·瓦爾特一時語塞,惱怒的瞪了她一眼:「收拾好東西就出發,房子給你找好了,耶誕節不用回來!」
八月的英國很熱,還下著雨,從國際飛路網走出來,拍掉滿頭滿臉的灰塵,阿格萊亞決定給英國魔法部32個差評,順便在心裡給知情不報看她笑話的混帳哥哥記下一筆。
收拾好房子,阿格萊亞決定去對角巷逛一圈,腳跟一轉準備出發的時候身子突然一個踉蹌,突然想起她對英國的熟悉還沒有達到可以用幻影顯形的程度……
年方二九的瓦爾特小姐狠狠磨著牙,姑娘我下次再走這愚蠢的飛路網我就是個棒槌!
灰頭土臉到了對角巷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一條窄到連兩輛馬車並行都不可能的鵝卵石小路,兩旁擠擠挨挨的店鋪,和周圍沙丁魚罐頭似的人群,各種劣質香水、汗臭,稀奇古怪的味道熏得阿格萊亞一陣暈眩。
砰——
幾個小孩歡呼著跑過她旁邊,牛犢一般,撞得她向路邊栽倒。
幸好有人一把拉住了可憐的德國女孩,慣性作用使得阿格萊亞撲進一個並不結實的胸膛。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
「沒關係,快開學了,對角巷很擠。」一個溫和的男聲說道。
阿格萊亞立刻站直,不由瞧了一眼這位好心人,十四五歲的男孩,黑髮黑眼,長得頗為英俊,一米七左右,穿著淺褐色的袍子,有一股溫潤敦厚的氣質,令人好感頓生。
「多謝你,好心的小先生,讓我免於一場麻煩。」阿格萊亞微微欠身,優雅的笑道。
從今天開始,我要讓魚唇的英國巫師切身體會德國貴族小姐的風采!某人心中的小人握拳。
不得不說,阿格萊亞成功了,對面那個男孩的臉頓時漲的通紅,吭吭哧哧,好半天才蹦出一句:「沒、沒關係,這是我該做的,歡迎來到對角巷,你是德國人嗎?」
「是的,」阿格萊亞頷首,禮貌的笑答,「快開學了,我來買些東西。」
男孩一愣,驚訝的道:「你是轉校生?」
阿格萊亞突然起了逗弄這男孩的心思,狡黠的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我們要霍格華茲見了,好心的小先生。」
「我叫塞德里克·迪戈裡,赫奇帕奇四年級。」
後背傳來一聲叫喊。
阿格萊亞輕輕揚起嘴角,英國的小巫師,好像也沒那麼討厭啊!
開學宴
霍格華茲校長辦公室,一如既往的洛可哥式風格,把裝嫩發揚到了極致,尤其是坐在辦公桌後面那只披著狐狸外衣長著蜜蜂的消化器官和牙口的老獅子,反光鏡片擋住了那雙能看透人心的銳利眼睛,穿著七種顏色條紋綴著星星月亮的騷包長袍,潔白的鬍鬚上綁了七八個少女系列的蝴蝶結,和旁邊梧桐木架子上那只酷愛展示尾羽的火雞放在一起,真是登對極了。
阿格萊亞·瓦爾特端著紅茶,嘴角疏離的微笑,心中吐槽。
陛下,您的口味愈發獨特了,難道對著這種瞎狗眼的閃光生物您還硬的起來?
不,我錯了,您今年一百多歲,應該不用考慮這些風花雪月……(GG:給我滾出這篇文!!)
「看起來,福克斯很喜歡你,瓦爾特小姐,」阿不思·鄧布利多收回審視的目光,笑呵呵的說,「很少見他如此熱衷於展示尾羽。」
「的確如此呢,火雞開屏,展示的不僅是漂亮的尾羽,」阿格萊亞似笑非笑的回答,「還有光禿的臀部。」
「噗……」鄧布利多嗆住了。
架子上的大紅火雞也險些倒栽蔥掉下來,眨巴眨巴黑豆似的眼睛,一振翅膀,在校長室上空輕盈的飛舞,以證明自己不僅漂亮,還很有用。
「古代魔紋課安排在二樓,左邊走廊第三個教室,」鄧布利多撚起一個蜣螂糖果丟進嘴裡,邊嚼邊說,「本來想把你的辦公室也放在二樓,不過我聽過瓦爾特小姐喜歡開闊的視野,所以挪到了八樓,小精靈已經收拾好了房間,行李也送過去了,希望你在霍格華茲過的愉快。」
聽到這樣的安排,阿格萊亞不禁興味的挑眉,把古代魔紋課教室安排在變形術教室對面,格蘭芬多院長辦公室旁邊,這是赤果果的防備,作為補償,辦公室則放在拉文克勞院長辦公室對面,智慧聰穎又保持中立的弗立維教授顯然不會對她太過關注。
不愧是老蜜蜂最擅長的胡蘿蔔加大棒戰術,聽上去合理又貼心,還能叫人領他的情。
能被陛下看上的巫師,果然不簡單啊!
「能引導懵懵懂懂的幼崽走進古代魔紋的世界,瞭解它的奇幻奧妙,我已經很愉快了,不過,鄧布利多校長,有句話放在前面,」阿格萊亞·瓦爾特放在茶杯,坐直,表情嚴肅的開口,「我挑選學生非常嚴格,扎實的基礎,謹慎的態度,鍥而不捨的鑽研,以及正確面對失敗的心理,缺一不可,不能達到我的要求的幼崽,我會好不容易將他們剔除,到時候,還請校長不要覺得我不近人情。」尤其是以調皮搗蛋不愛動腦出名的小獅子們。
鄧布利多聽出了她的畫外音,卻不動聲色,依然笑眯眯的說:「當然,當然,不是所有的學生都能在古代魔紋這樣深奧玄妙的課程上有所建樹,我相信瓦爾特小姐能在霍格華茲找到很多合你心意的學生。」
阿格萊亞一口應下了:「我會盡全力教導他們的,請放心。」
「哦,已經快七點了,」鄧布利多突然叫道,「瓦爾特小姐,你可以回辦公室休息一下,請在半個小時後出席今晚的開學宴會,可愛的孩子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開學宴……想到某個少年在教授席看到她時可能出現的表情,阿格萊亞不由勾起嘴角,表情也柔和了。
鄧布利多又加了一句:「以後叫我阿不思就好,我可以叫你阿格萊亞嗎?」
「我的榮幸。」阿格萊亞優雅的起身,離開了。
給可愛的小寵物,一隻來自東歐的俄羅斯藍貓喂了食,整理好它柔軟的小窩,阿格萊亞走向鏡子,確認自己著裝優雅得體後,手指輕輕勾撓小貓的下巴,笑道:「維克托莉婭,姐姐出去了,你要乖乖的喲O(∩_∩)O~」
「喵~~」小貓踮著優雅的步子,跳上沙發團成一團,打了個呵欠。
「真希望英國的小崽子們有你一半乖就好了。」阿格萊亞寵溺的笑著出門了。
分院儀式很快就結束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站起來,等大禮堂中的吵雜聲消失,和藹的笑道:「孩子們,新的學期開始了,我有一個消息和大家分享,今年夏天,我們古代魔紋課的艾倫·喀爾文教授因私事辭職了,現在,讓我們歡迎來自德國的阿格萊亞·瓦爾特教授接任這一職位,我保證,你們會喜歡她的。」
八成又是一個要麼嚴肅要麼神叨叨的老女人,大家都有氣無力的鼓掌,提不起什麼興致,只有對德國瞭解頗多的斯萊特林小蛇們比較熱情。
第一個以學生身份成為德國古代魔紋協會正式成員的阿格萊亞·瓦爾特小姐,不僅出身貴族,據說還是聖徒一員,不管這一身份是真是假,光憑藉她是路德維希大師的弟子一條,就足以讓他們側目了。
站在禮堂外的陰影裡,阿格萊亞·瓦爾特揚起淡淡的微笑,走向教授席。
禮堂中的掌聲頓了一下,猛地熱情起來,還伴隨著幾聲輕佻的口哨。
「哇哦,大美女!」
「好年輕啊,她真的是教授嗎?」
「這是活生生的福利啊,誰都不許跟我搶!」
「別是個空有一張臉的花瓶吧?她能教我們什麼?」
好吧,質疑的聲音來自部分以容貌為傲的女性,嫉妒的眼神在阿格萊亞的臉上打轉轉。
坐在弗立維教授旁邊,阿格萊亞沖下面黑壓壓的腦袋點了點頭。
掌聲平息後,鄧布利多說道:「準備選古代魔紋課的同學請注意,瓦爾特教授有幾句話要告誡各位。」
面對眾人火熱的目光,阿格萊亞語氣平淡的開口了:「覺得我不夠資格教你們,或者對古代魔紋不感興趣的同學,現在可以開始享受豐盛的晚宴了,要選這門課的同學請注意,我對你們的要求和前任教授不一樣,我的學生必須有扎實的基礎,謹慎的態度,鍥而不捨的鑽研精神,以及正確面對失敗百折不撓的心理,不具備這些條件的同學,也可以拿起刀叉了,如果你是抱著混一張證書的想法,我勸你最好放棄,最後,我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考核,不及格的人不能繼續選修這門課。」
底下的吵鬧聲頓時響了起來,不少人大聲抱怨著她的嚴苛。
「@#¥%」阿格萊亞突然說了句古怪的話,而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禮堂裡一片寂靜,所有人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出聲,滿臉驚恐的瞪著教授席。
「這門課沒有期末考試,每個月都能通過考核的同學,我會根據你們的平時成績打分,不用擔心不及格,就這些。」阿格萊亞坐下來,撤去魔法,撐著下巴欣賞小崽子們青白變幻的神色,孩子氣的咧牙直笑。
就是準備刷下大多數態度不堅定的小鬼又怎樣?不服你們咬我啊!╭(╯^╰)╮
赫奇帕奇的餐桌上,四年級學生塞德里克·迪戈裡望著教授席,瞠目結舌,在對角巷遇到的德國轉校生一眨眼變成了高大上的新教授,看上去還很不好相處的樣子。
「塞德里克,你還準備選修古代魔紋嗎?」旁邊有人問到,眼神又是畏懼又是崇拜,「她可真厲害!」
男孩認真的點點頭:「當然要選,我對古代魔紋很感興趣。」
一個女孩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尖叫道:「就是就是,如果我能學會那一手就太棒了!」
第一堂古代魔紋課正是四年級,所有學院一起上。
當阿格萊亞·瓦爾特腳步輕快的走進教室時,立馬被裡面擠擠挨挨如沙丁魚罐頭似的腦袋給鎮住了,每個學院都來了不少人。
站在講臺上,面對近百名學生誓要打BOSS通關的火熱眼神,年輕的教授不禁腦袋一陣抽疼。
明明給了下馬威,怎麼就起了反效果了?
第一堂課
「我是阿格萊亞·瓦爾特,今年18歲,畢業於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環顧眾多學生,阿格萊亞淡然的介紹自己,然後說道,「我不清楚你們以前的古代魔紋課是怎麼上的,從現在起,這個課堂,我說了算。」
話音剛落,找茬的就來了,一個帶著金紅色院徽的男孩站起來,大聲質疑:「你那麼年輕,才剛畢業吧?有教導我們的資格嗎?」
阿格萊亞勾人的桃花眼微眯,輕輕說了個單詞,那個男孩立刻保持著標準好學生的坐姿,絲毫動彈不得,只要那又驚又懼的眼神洩露了他內心的惶恐。
「你們既然學了一年古代魔紋,那就應該有些底子了,」阿格萊亞下巴沖那個挑釁的格蘭芬多學生揚了揚,「下課前,誰第一個解開他身上的魔紋,就能得到二十分,好了,現在開始上課,把《古代魔紋入門》翻到第一百二十二頁,記住,我隨時會提問,答不出來的後果自負。」
這下,不管心裡怎麼想,至少表面上所有人都是一副『我熱愛學習我很乖教授不要把我定住』的表情。
一個單詞就鎮住了這幫熊孩子,阿格萊亞滿意了,用魔杖敲敲黑板,一行字浮現出來,她說道:「古代魔紋,是上古時期流傳的文字,又叫上古魔紋,帶有神秘的力量,在東方,被稱之為言靈,顧名思義,用語言說出的咒語,也就是現代所謂的無杖魔法,由於上古魔紋極其深奧,晦澀難懂,後來人將它進行簡化,雖然降低了學習難度,但是咒語的力量也減弱了。簡化的魔紋流傳開來,由於當時創造該魔紋時,人們普遍使用的是古英語,所以現代巫師學習古代魔紋還是很難的,除非你們熟練掌握了古英語。」
阿格萊亞頓了頓,等小巫師們做完筆記,接著說道:「你們已經學習了簡單的魔紋字母,瞭解了古代魔紋與現代英語的互譯,但是,你們要知道,古代魔紋與現代英語之間並沒有直接聯繫,所以,今年上半年,我的要求是能基本掌握古代魔紋、古英語和現代英語的互譯,下半年正式開始古代魔紋的應用學習。」
講到這裡,一個赫奇帕奇的女生突然舉手:「教授,如果我們掌握了古代魔紋,就能學會無杖魔法嗎?」
阿格萊亞輕笑,解釋道:「古代魔紋,可以說出來,可以畫出來,沒有十年以上的學習,或大師的指導,想要熟練掌握古代魔紋,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學它幹什麼?」一隻小獅子突然叫道。
「提問要舉手,利特曼先生,格蘭芬多扣五分。」阿格萊亞突然發現在霍格華茲做教授的好處了,她可以盡情扣掉老蜜蜂學院的分數,哼哼,心疼死他!
小獅子憋屈的坐下了。
「既然古代魔紋如此艱難,為什麼還要學它,我相信,各位都有這個疑問,是嗎?」
小巫師們默默點頭。
「那麼,誰能告訴我,學習古代魔紋的好處有哪些?」阿格萊亞抱臂,掃視一干熊孩子。
「瓦爾特教授~」有人舉手了。
阿格萊亞一看,竟然是在對角巷幫了她一把的小帥哥,笑容加深,沖他點點頭:「迪戈裡先生請講。」
雙黑的赫奇帕奇小哥站起來,答道:「古代魔紋最大的好處是不需要使用魔杖,這在當我們遇到危急情況而無法立刻掏出魔杖或魔杖被打落時非常有用。」
「說得很好,還有嗎?」阿格萊亞贊許的笑了笑。
男孩繼續說道:「扎實的古代魔紋基礎是學習煉金術的必備條件,想要成為一個煉金大師,古代魔紋是必須掌握的內容,同時,它在我們生活中也很有用,比如臨時需要光線、火苗、清水,但魔杖不在手邊或不方便拿時,熟練運用古代魔紋就顯得尤為重要了,還有,畫在紙上的魔紋用途更加廣泛,攻擊,守護,傷害轉移等等。」
阿格萊亞撫掌稱讚道:「很好,古代魔紋的基本用途都答出來了,赫奇帕奇加十分。」她頓了頓,挑眉問男孩,「迪戈裡先生對古代魔紋的認識很深刻,那想必學的不差,你覺得自己能解開那男孩嗎?」
她指的是那只上課前挑釁的格蘭芬多熊孩子。
「我想試試。」塞德里克·迪戈裡說道。
五六分鐘後,他成功的解開了那道魔紋,赫奇帕奇立刻歡呼起來,一堂課加三十分,對憨厚老實的小獾來說,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驚喜。
直到下課,他們還沉浸在一片歡騰中。
午飯前沒有課了,阿格萊亞準備回辦公室,誰知一抬頭才發現這堂課表現最出色的男孩還沒有離開。
「迪戈裡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她問道。
男孩摸摸頭,不好意思的開口:「瓦爾特教授,我覺得您上課講的東西有點少,有一部分我已經會了,請問您平時有空嗎?」
好學的孩子誰都喜歡,阿格萊亞也不例外,她溫和的說:「沒有課的時候,我基本上都在辦公室,當然,宵禁前,週末,或者假期,只要我在學校,你隨時可以來,我的辦公室在八樓,弗立維教授辦公室對面,我很歡迎對古代魔紋有興趣的小巫師來打擾。」
只是好學的小巫師嗎?不知怎的,塞德里克隱隱覺得有些失落。
「你有天賦,也很勤奮,只要好好學,將來一定大有成就。」阿格萊亞在四年級裡只發現了這一個看得順眼的小巫師,親切的拍著他肩膀,喜笑顏開。
「謝謝教授,我會努力的。」塞德里克又臉紅了。
午飯後,阿格萊亞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撥弄著懷裡乖巧的維克托莉婭,給她順毛,一人一貓沐浴在陽光裡,愜意的不得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瓦爾特教授,我是塞德里克·迪戈裡。」男孩靦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阿格萊亞放下小貓,給他開了門。
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塞德里克連忙道歉:「對不起,教授,我不知道你有午睡的習慣。」
「沒關係,也就是閉著眼睛躺一會兒罷了。」阿格萊亞擺擺手,「遇到什麼難題了?」
塞德里克忙遞上一本保養良好的舊書,指出其中一段說道:「是的,我在看書的時候覺得這裡不太明白……」
由於對某種擅長一邊尖叫一邊撞牆的生物很不感冒,阿格萊亞熟練的擺弄著從麻瓜界淘來的比利時皇家咖啡壺,不一會兒,辦公室就充滿了濃郁而獨特的香味。
沒有熟悉的懷抱和舒服的順毛,維克托莉婭打了個噴嚏,晃悠悠的站起來,小企鵝似的一搖一擺,順著氣味來到阿格萊亞腳邊,整只一撲,兩隻前爪便抱住了主人的腳踝,她咪唔咪唔的叫著,求虎摸求順毛。
沒見過俄羅斯藍貓的少年驚奇的瞪大眼睛,直瞅著那團藍灰色。
「這是維克托莉婭,今年兩歲了。」阿格萊亞抱起小貓,身後飄著咖啡杯。
塞德里克認真的打量著小貓,手指不由動了動,輕聲問:「是女孩嗎?」
阿格萊亞被他的小動作逗笑了,提議道:「是啊,要抱嗎?」
塞德里克遺憾的搖搖頭,拒絕了這誘人的邀請:「聽說小貓怕生,還是算了。」雖然那渴望的眼神一直緊盯著貓咪不放。
「你可以摸摸她,俄羅斯藍貓是很溫順的品種。」阿格萊亞失笑。
塞德里克湊過去,輕輕點了點她抖動的耳朵。
維克托莉婭突然一個激靈,四爪並用,飛快的從阿格萊亞領口竄進去,兩隻爪子搭著衣襟邊緣,露出半個腦袋,怯生生的望著這個不認識的傢伙。
貓咪雖小,卻也有些分量,兩隻爪子把阿格萊亞的衣領向下拉,塞德里克一眼就看到了性感的鎖骨和一片白皙肌膚,忙不迭低頭,臉上長了火燒雲一般滾燙,頭頂都快冒煙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麼辦,看到老師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塞德里克坐立不安,很是羞愧。
粗神經的阿格萊亞可沒發覺自己春光乍泄,還以為對方過於關注小貓,無所謂的笑著說:「你不是說要常來打擾我嗎?等熟了維克托莉婭會主動讓你抱的,她很黏人呢O(∩_∩)O~」
解答了男孩的疑問,又多聊了幾句,阿格萊亞對塞德里克超前的學習進度表示滿意,還送了本自己的筆記給他,雖然直到對方頂著幾乎要滴出血的臉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還一頭霧水的教育了縮在她衣服裡不肯出來的維克托莉婭半天。
想歪了吧你
樹立了威信,上起課來就輕鬆多了。
讓阿格萊亞驚奇的是,第一節課後自動退出的學生寥寥無幾,連同冷靜的小蛇在內,似乎都卯足了力氣要證明自己似的。
這倒是讓經歷過聖徒子女鐵血教育的阿格萊亞對英國小巫師產生了不少好感。
耶誕節放假前的最後一堂課,阿格萊亞丟開書本,教了他們如何通過繪製魔紋做出漂亮的煙花,不得不說,千年名校不是吹的,只一節課就有三個同學完成了,除了缺乏耐心的小獅子,其他三個學院都得到了二十分,小動物的笑容也愈發熱切。
是啊,誰不喜歡加分很大方的教授呢?
一下課,興奮了一節課的小動物們一窩蜂的跑了出去,吃過午飯,霍格華茲特快就會把他們送回家了。
被要求今年不許回去的阿格萊亞聳聳肩,慢條斯理的收拾著東西。
「瓦爾特教授~」有人突然叫住她。
阿格萊亞一抬頭,疑惑的問:「迪戈裡先生,你不去收拾行李嗎?」
「今年我父母要去瑞士看我姐姐,她懷孕了,所以……」塞德里克攤手。
「留在學校也很好啊,可以看書,可以練習魔法,可以在學校探險,還可以熬些有趣的魔藥賣掉賺零花錢,我今年也不回德國啊,哥哥特地來信叫我別打擾他和我嫂子的二人世界。」阿格萊亞以為少年在失落,搜肚刮腸,安慰了他幾句。
塞德里克突然想到自己最近沒什麼進展的功課:「教授,那我假期去找你,方便嗎?」
半天無人回答,男孩疑惑的抬頭,這才發現對方沒了蹤影。
「教授?」看不見人,塞德里克疑惑的繞過講臺,身子一僵,瞳孔頓時驟縮,驚呼道,「教授!你沒事吧?教授?」
阿格萊亞跪坐在地上,一手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撲簌簌滾落,臉色煞白,嘴唇發青,咬緊的牙關不時漏出幾聲呻吟,眉頭緊緊皺起,似乎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見她就要軟軟的倒下去,塞德里克箭步上前,伸出手扶她,對方一頭撞進他懷裡,顧不上胸口隱隱作痛,少年焦急不已。
「教授?教授?」叫了幾聲,塞德里克看她沒有反應,當即把人打橫抱起,「我帶你去找龐弗雷夫人。」
「不、不用,」阿格萊亞好像緩過勁兒了,有氣無力的說,「不用找人了,我有魔藥。」
塞德里克見她一臉堅持,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下,親眼看著她從兜裡掏出一瓶藍紫色的魔藥,苦著臉仰頭灌下去,慘白如紙的臉上浮起一抹血色,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教授,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語氣很強硬。
阿格萊亞靠著講桌,微笑著擺擺手:「沒事兒,以前不當心自己身體,一點小毛病。」
塞德里克不悅的擰眉:「教授,請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好啦,真的沒事兒,你快去禮堂吧,該吃午飯了。」阿格萊亞無意多說,把他向門口推了推。
「我送你回去休息。」塞德里克難得強硬的說道,拉住她的手腕向外走。
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阿格萊亞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覺得愈發無力,四肢發軟,乾脆放任自己靠在少年身上。
「教、教授?」塞德里克擔憂的看著她,「真的不用去醫療翼看看嗎?」
「沒問題,歇一會兒就好了。」
回到辦公室,阿格萊亞踉蹌著倒在床上,腦子裡一陣一陣的發暈。
似乎是知道主人不對,維克托莉婭從籃子裡跳出來,兩隻小爪子扒著床單,想爬上去,可惜剛剪過指甲,無處著力,只能不斷的原地撲騰,咪嗚咪嗚直叫。
塞德里克給阿格萊亞蓋好被子,把腳邊鬧個不停的小貓抱起來,一下一下梳理她的毛,溫聲說道:「維克托莉婭,不要鬧了,聽話。」
可惜,只見過少年幾次的小貓並不買他的帳,在塞德里克懷裡可著勁兒撲騰,小爪子朝自家主人的方向伸著,夠啊夠啊,卻發現自己離主人越來越遠,小貓頓時眼淚汪汪的「喵嗚~~」
「呵呵,維克托莉婭,你可越來越調皮了O(∩_∩)O~」阿格萊亞拉開被子一角,寵溺的笑道,「過來吧,和姐姐一起午睡。」
塞德里克·馭貓無能·迪戈裡少年無奈的看著那只小東西嗖的躥進教授懷裡,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把毛茸茸的腦袋在對方下巴上磨蹭,嘴裡還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你是有多委屈啊死貓!塞德里克心中的小人臉色猙獰。
「今天謝謝你了,迪戈裡先生,快去吃飯吧。」阿格萊亞對少年說道。
「教授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塞德里克。」赫奇帕奇小王子一臉正色的提議,「教室以外的地方遇到,我能不能叫你阿格萊亞呢,你知道,教授這稱呼有點顯老。」
腹黑的小獾抓住了二九少女最在意的地方。
「好啊,塞德里克。」永遠十八歲的青春美少女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那你好好休息,阿格萊亞。」少年滿意的笑了笑,拉上窗簾,輕輕掩了門。
臥室裡,阿格萊亞蹭了蹭小貓,勾起嘴角,溫柔的自言自語:「你也覺得他很好,對不對?可惜年紀有點小。」
塞德里克·迪戈裡來到禮堂,大夥吃的正歡。
他也坐下來,拿過一塊小羊排,誰也沒有注意到少年大腦放空的狀態。
只有一句話在他腦子裡縈繞不絕:人很好……可惜年紀有點小……可惜…年紀…有點小……
旁人有人驚呼:「塞德里克,你切盤子幹什麼?!」
平安夜,學校裡很熱鬧,到處有人竄來竄去,費爾奇舉著掃把,怎麼都喝止不住,倒把自己累得不行。
給家人朋友寄了禮物,塞德里克坐在寢室裡,手裡捧著一個紫色盒子,包裹的很精心。
那紫色就像阿格萊亞的眼睛一般,晶瑩剔透,如同一塊明亮的寶石。
想到下午在臥室門外聽到的話,少年臉上噌的浮起兩塊紅暈,尷尬的抓亂頭髮,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床頭,那裡放了一疊裝訂整齊的羊皮紙,滿當當都是古代魔紋研究心得。
少年的思緒一下子飄忽起來,真的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嗎?
「塞德里克,幹嘛坐在這兒發呆?」舍友們嘻嘻哈哈的回來了。
少年搖搖頭:「沒事兒,我在想假期要做什麼。」
「還用想嗎?就你那鑽進古代魔紋裡爬不出來的瘋狂勁頭?」舍友笑道。
「就是就是,」另一個人介面,「我們還在想你是不是喜歡瓦爾特教授呢,整天跑她辦公室跑的不亦樂乎。」
「沒有的事,你們想多了。」心裡瘋狂的打鼓,塞德里克臉上還是強裝鎮定。
大家嬉鬧了一陣,很快又跑到公共休息室裡玩兒去了。
塞德里克一個人坐在宿舍裡,一會兒摸摸禮盒,一會兒瞅瞅筆記,時不時揪揪頭髮,直到快宵禁了,才猛的站起來,抱緊禮盒,快步向外走去。
「塞德里克,你去哪兒?」舍友追問道。
「我餓了,去廚房。」少年隨便扯了個理由,眨眼就不見了。
留下舍友納悶的尋思:「廚房,不就是休息室旁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