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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一見蓮二誤終生》作者:阿嫻醬【完結】

《(網王)一見蓮二誤終生》作者:阿嫻醬【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40481個瀏覽者
文案:

他是溫優權的執念,上一世到這一世。
除去身份姓名所有的一切,她只是愛著他的一個人。

二次元和三次元,相隔的從來就不只是那一橫。當意外喪生卻跨越界限存在于同一時空……

她說
我想對你說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我想看你每一場比賽和練習
我想偷偷跟蹤你回家
我想送你生日蛋糕偷偷塞情書進你的儲物櫃
我想送家政課的成果給你品嘗
我想收集你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
我想窩在你懷裡畫人魚
我想伸手從你的脊椎畫到尾骨
我想親吻你的喉結鎖骨伸手穿過你的頭髮
我想站在你身邊而你眼裡只有我
我想和你一起長大一起老而不是我變老你卻永遠只有15歲
我更想站在你面前告訴你

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她拼了命追,卻陰差陽錯黯然離去。他始覺動心,卻因有心人作梗失去。
一年後再見面,她是冰帝天之驕女,他是立海靈魂軍師
從開始到最後她都只是說

「那一年很開心,我可以對所有人說我喜歡他。不管以前現在,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就是喜歡他啊,
從另一個時空開始,已經很久很久了。」

本文輕鬆正劇,除主CP外還有另幾對CP,不瑪麗蘇不非主流,不黑化任何王子。

和你愛的他,一起長大吧。

內容標籤:網王 情有獨鍾 天作之和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溫優權,溫雅權 ┃ 配角:柳蓮二,手塚國光,冰帝眾,五十嵐明純,千島晴山,網王眾 ┃ 其它: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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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一切開始的地方

  2013年6月4號,日本神奈川縣臨近海邊的一家小旅店裡。

  二樓某一間客房裡有兩個穿著連衣裙的女人。

  一個齊劉海,頭髮整齊地垂在兩側,眼睛細長笑起來很開朗的女生正認真地往桌上的蛋糕上插著蠟燭,另一個斜劉海臉有點圓長得很甜美的女生兩隻手撐在桌子上看著好友插蠟燭。

  齊劉海的女人叫做楊子妍,1988年11月18日生,旁邊斜劉海的女人叫做林柔,1988年3月20日生。

  這兩個中國人出現在日本神奈川的原因很簡單,對於楊子妍來說很重要對於林柔來說很無奈。

  柳蓮二。

  那部曾經風靡亞洲的漫畫《網球王子》中做為大BOSS學校出場的王者立海大附中的一員。

  出場次數實在說不上多,但卻是個性很鮮明的一個人。

  「蓮二在新網王裡出現的時候應該已經16歲了吧,」楊子妍笑著說,「15根蠟燭插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插上十六根了。」

  林柔輕哼一聲沒有接話,這是她陪楊子妍給柳蓮二過的第六個生日。

  楊子妍閉上眼睛,像往常一樣許下「希望蓮二一生太平,喜樂安康」的願望,然後把蛋糕上的蠟燭全部吹熄,鼻端慢慢飄來一股蠟燭的味道。

  楊子妍站起身背對林柔,「阿柔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不公平。」

  像是對林柔說,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著某個永遠見不到的人說。

  「我從18歲開始喜歡他,我已經25歲了,可是他永遠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多不公平啊。」

  「我知道你一直都覺得我喜歡一個動漫人物是一種很幼稚的做法,可是沒辦法,我就是遇不到一個像他一樣的人。」

  「他和我離得那麼近,只是一道螢幕,但是我永遠也沒辦法跨過去。」

  「我陪他過了六年的生日,這一次,是離他最近的一次。這麼多年了,我終於還是來了日本來了神奈川啊。」

  「其實我想過很多次,如果我像他一樣,能夠像他一樣,閉著眼睛卻能看清整個世界,理智而又清醒地活著,是不是我的經歷就能愉快一些。」

  「我沒辦法放學以後看他訓練,沒辦法跟蹤他回家,沒辦法送他生日禮物,沒辦法往他的儲物櫃丟情書,沒辦法加入他的後援團,沒辦法送家政課的成果給他品嘗,沒辦法在他畢業時搶他的第二顆紐扣。」

  「我沒辦法做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不能站在他面前對他說柳同學你好我是楊子妍請多指教,最遺憾的是我不能告訴他,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

  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擋住視線,楊子妍從16歲離開學校以後在社會上經歷了很多,可是每次一想到那個人閉著眼睛淡然地站在那裡,似乎面對的這些事情又沒什麼好怕的。

  18歲開始寫文章,20歲和一家雜誌社簽約成為職業寫手,到現在25歲終於成為執行主編,坐上了雜誌社的第四把交椅。

  想了那麼多年,總有一天要去到那個他生長的地方,去看他看過的神奈川海,去呼吸他呼吸的空氣,去看他看的天。

  這一次度假終於到了這裡,離他最近的一次,可是似乎還是離他很遠很遠。

  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抬起頭對著落地窗外深藍色的天,手上那枚刻有柳蓮二名字的黑色戒圈冰涼的觸感和眼淚一起傳達給皮膚。

  二次元和三次元,隔著的不只是那一橫,而是兩個時空的距離。

  進不來,出不去。

  林柔靜靜的看著楊子妍,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兩個人都還只是初中的小鬼。年少不懂事,單純的友情因為太過自我產生裂痕並下定決心互不理睬。

  陰差陽錯進入同一所高中,陰差陽錯再次有了交集。

  她陪著楊子妍開心難過,陪著她陷入一場看似美好的愛情,當對方拿著一遝鈔票甩在楊子妍臉上無所謂地說「吶,拿去把孩子打掉吧,剩下的當做分手費」時,她生平第一次用盡力氣給了對方一拳。

  她和楊子妍都是自尊心強的人,她看著楊子妍在那段感情裡委曲求全放棄自己,就好像看到了另一個驕傲的自己在消失。

  楊子妍把最沒用最難堪最脆弱的一面全部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她面前,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決定,她要和楊子妍一起,那個對她關懷包容的楊子妍,那另外一個自己。

  後來楊子妍離開了學校,開始進入更加殘酷的社會,兩個人分隔兩地卻沒有斷過聯繫,難過時對方一句話就能讓彼此振作精神。

  她聽著楊子妍講述經歷的所有事情,好的不好的溫柔的嚴苛的,然後網球王子和柳蓮二這些字眼越加頻繁的出現在兩個人的對話裡。

  直到進入大學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開始,直到她畢業進入一家畫廊工作,直到楊子妍成為就職的雜誌社的執行主編,到如今這是她陪著楊子妍過的第六個柳蓮二的生日。

  這是離柳蓮二最近的一次,這是楊子妍最開心的一次,這也是楊子妍最難過的一次。

  林柔走到楊子妍背後輕輕地,緊緊地抱住她。

  ————————————————————————————————

  楊子妍和林柔坐在大巴上,趕往下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旅行地點。

  兩個人手扣在一起,林柔頭靠在楊子妍肩膀上補眠,而楊子妍看著窗外發呆。

  突如其來的猛烈震動讓大巴開始左沖右撞,林柔驚醒過來,抬頭看到楊子妍同樣有些害怕的眼神,看到彼此緊握的雙手兩個人卻莫名有些安心下來。

  大巴撞上盤山公路上滾下來的石塊,車身一翻撞在了公路欄上。

  爆炸前一秒,楊子妍握著林柔的手想,如果有來生的話,就讓我們成為真正的姐妹好了。

  一切驚恐害怕全部消弭於耳際,只剩下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黑暗。

  只有楊子妍手上的黑色戒圈,掠過一道亮光。

  ——————————————————————————————————————————

  另一時空,日本東京最大的醫院裡,產房前,醫生帶著喜氣對溫氏集團日本株式會社社長溫國華說道:「恭喜溫先生,貴夫人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嬰,母女平安。」

  溫國華臉上佈滿喜慶之色,對身邊一大一小兩個男孩說,:「從今以後你們就是哥哥了,要保護妹妹和媽媽知道嗎。」

  兩個小男孩臉上同樣佈滿笑容,大聲回應他們的父親

  「好的爸爸——!」


002.武士南次郎退役

  溫氏集團日本株式會社是一家華族企業,其根基乃是在華族商場縱橫了許多年的溫氏集團。

  溫氏於清中期起家,幾經沉浮,二戰之後進軍日本,跟許多二戰後新興的貴族世家一起開拓市場。

  這一輩的當家人乃是溫老爺子溫勝山,長子溫國榮是溫氏集團的董事長,次子溫國華是溫氏集團日本株式會社社長,兄弟兩一個駐守華國,一個駐守日本。

  溫國華與妻子春日家的小姐春日彩葉自由戀愛,結婚生子一切水到渠成,長子溫時恩現年7歲,次子溫予禮五歲。

  如今又得了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雖說是雙胞胎,但卻是異卵雙胞胎,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

  楊子妍和林柔,現在該稱為溫優權和溫雅權了,和兩個兄長的名字不一樣,時恩寓意時間的恩賜,予禮則寓意上天賜予的禮物,溫優權和溫雅權的名字比哥哥取得更強硬,這一切也是因為溫國華覺得,女兒應該嬌養,溫柔如水優雅端莊都是必備的,但更重要的是能夠強硬地在這個世上生存,並且活的很好。權字,則是能力和地位的象徵。

  再說溫優權和溫雅權兩個,爆炸之後的黑暗席捲而來,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感到一片刺眼的亮光,然而怎樣都無法睜開眼睛,漸漸隨著空白的大腦陷入沉睡。

  溫優權和溫雅權的嬰兒時期基本都是在緬懷過去和親人中度過的,一睜眼感覺自己身子變小,變成一個小小的粉團子,雖說經歷事故之後還能再重新再活一次,但是那些親人和過去的整個人生讓她們兩都有些難過。

  不知道爸媽知道自己死了以後會是什麼心情,溫優權心裡酸酸的,想到自己存摺裡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積蓄應該夠父母安寧地過一生,總算是有了那麼一絲安慰。

  而溫雅權更多的則是不舍,她父母的積蓄夠他們舒適地過完下半生了,只是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心裡難過。

  期間兩人發現躺在自己旁邊的那個小嬰兒似乎和自己一樣,沒有大人在的時候眼神根本不像一個小嬰兒該有的,於是兩個人都死命用眼神向對方傳達點什麼。如果是自己想的那個人,一定會懂的吧。

  結果很顯然,楊子妍和林柔知道對方沒有死,這一輩子還成為了姐妹,心裡的不安去了一大半。

  隨後楊子妍開始了作為溫優權的生活,林柔也作為溫雅權盡心盡力地扮演小嬰兒。

  日子就這樣慢悠悠而又飛快的開始了,兩個人緬懷過去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有些事情埋在心底就好,更重要的是憐取眼前。

  除了爸爸和媽媽,兩個小蘿蔔頭哥哥也經常來逗她們兩玩,偶爾還有一個跟她們媽媽長得很像的女人來家裡做客,聽她們談話看來是春日彩葉的妹妹,也就是溫優權和溫雅權的姨媽,兩人感情很好。

  姨媽大人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來一個男粉團子,長得白白嫩嫩很是可愛,那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嬰兒,不像她兩是偽蘿莉老女人。

  不知名粉團子經常被放在溫優權和溫雅權的嬰兒床裡,有的時候是在溫優權旁邊,有的時候是在溫雅權旁邊,姨媽大人和母親大人經常湊到嬰兒床旁邊來調戲她們三個,姨媽大人說的日語溫優權和溫雅權聽不懂,因為是混血的緣故,兩個哥哥溫時恩和溫予禮平日裡都是中日雙語,而她們的媽媽彩葉小姐漢語也說的很棒,切換毫無障礙,似乎也是秉持著雙語教育這一原則,母親每每和姨媽大人用日語調戲完她們三個粉團子,又會用漢語再說一遍主要的,是以溫優權和溫雅權也能知道她們剛才嘰裡咕嚕一大堆話裡的重點,不過通常都是例如「果然是表兄妹長得真像」或者「三個都粉粉嫩嫩的真可愛」這樣的調侃。

  至於姨媽大人和旁邊據說是她兩表兄的粉團子姓甚名誰,她們現在是真的沒有能力聽懂,關於她們的母親她們也只知道她叫彩葉,這還是聽她們的爸爸用中文叫才知道。

  溫優權和溫雅權常常都在心裡撇撇嘴,哪裡像了,旁邊那個不知名粉團子明明就長著一雙上挑的鳳眼,每次在她們的嬰兒床裡都睡得無比香甜,即使醒了也是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發呆。而溫優權的相貌則是遺傳父親溫國華,溫國華的長相屬於嫵媚中帶著英氣,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可能略頭疼了點,對於女兒身的溫優權則是再好不過,溫雅權的相貌遺傳自母親,淡雅中帶著靈動,兩姐妹相同點恐怕就屬那雙溫家家族遺傳的大眼,以及兩人各長在兩隻眼睛邊的淚痣。溫優權的在左眼眼尾邊,溫雅權的在右眼眼尾邊。

  而那個不知名男粉團子明明就和姨媽大人不是很像,估計也是像他爸爸,所以即使春日兩姐妹是親生的,她們三個粉團子也壓根不像好嗎!

  姨媽來的次數漸少,後來也沒有再帶鳳眼粉團子來過,溫優權和溫雅權每天被兩個哥哥調戲,被父親大人調戲,被母親大人調戲,喝喝奶睡睡覺,發發呆,日子也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她們兩個也開始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日語。

  每天餵奶換尿布也是母親大人親力親為,溫優權和溫雅權也努力把前世媽媽的形象和眼前這個溫柔美麗的女人重合,慢慢的也生出了一些感情。

  母親每天都會抱著她們在大大的房子裡逛,溫優權和溫雅權都為自己的好命咂舌,這別墅也太大了吧,環境好格局也很舒適,換成上輩子就算她兩拼死拼活一輩子也買不起這樣的房子,更何況還是有花園有水池有假山。

  少說也是富人家了,於是對於母親略過傭人管家的手,為她兩事事親力親為,溫優權和溫雅權心中也有了些感動。

  她一定會是個好媽媽。

  當溫優權和溫雅權長到三歲,能夠和周圍的人正常用日語溝通的時候,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卻讓溫優權震驚了。

  她看到電視上新聞版塊正在播報——」日本的驕傲被稱作日本武士的網球選手越前南次郎正式退役。「

  主持人的話語猶如一道驚雷劈在溫優權的心中。

  她這三年並未過多的關注外界,只一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可這條新聞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正處在那個心心念念的世界。

  新聞裡細數了越前南次郎的事蹟,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選手,甫一出道就在練習賽上輕輕鬆松地打敗了世界排名第一的選手,創造了連續37勝的驚人紀錄,還差一勝就能正式躋身世界第一的排名*,這些溫優權統統都沒有往心裡去,她腦海裡只不停地回蕩著越前南次郎的名字。

  ——越前南次郎!


003.名叫國光的粉團子

  溫優權呆呆的吃完晚飯,忽略父母兄長擔心的目光,拉著溫雅權跑進房間,短手短腳卻異常迅速。

  「怎麼了?」溫雅權擔心地問,在這裡生活了三年,她是第一次看見溫優權這樣呆呆的樣子。

  「雅權,」溫優權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溫雅權,「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嗎。」

  「在哪?」溫雅權一愣,「在日本東京啊……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我們在網球王子的世界。」溫優權表情嚴肅的說,小臉上滿是正經,讓溫雅權想當成玩笑也無法。

  「你怎麼知道?」溫雅權皺緊眉頭,這太像玩笑了好嗎,這種事情怎麼會……突然想到她們重活一世,這種事情……說不定也有可能……

  「我今天看到電視新聞在播,越前南次郎退役了。」

  「越前南次郎是誰?」溫雅權疑惑地看向溫優權。

  「就是網球王子主角越前龍馬的爸爸,」溫優權握著溫雅權的手拉她到床邊坐下給她講解,「按照時間來算的話,越前南次郎這個時候退役,就說明越前龍馬出生了,也就是說我們比他剛好大上三歲,等他回來進入青學讀國一的時候,我們就是念國三的年紀。」

  溫雅權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溫優權說道,「……蓮二今年也應該三歲了……」

  溫優權抬起頭看向溫雅權的眼睛,眼眸中的亮光亮的嚇人,「我和他……我和他在一個世界……我可以見到他找到他……我可以親眼看到他……雅權,我可以親眼看到他……!」

  溫雅權反握住溫優權的手,「那你現在……?」

  話沒有說完,其中的意思溫優權確是很明白,「不,我現在不去找他,他會跟我念同一屆……」

  「立海大附中!立海大附中一年級見!蓮二!」

  憑著溫家的能力要找一個人不難,這幾年的觀察讓溫優權和溫雅權瞭解到溫家和上流社會圈裡那些二戰後的新興貴族擁有同等實力,而在身後支持的華族溫氏讓溫氏集團日本株式會社比起那些新興貴族實力不知要強上多少,雖不是日本本土企業,但是好在進入日本早,又有實力雄厚歷史長久的華族溫氏做後盾,在日本商圈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但是她們現在只是三歲的小女孩,要如何跟大人解釋,為什麼要找一個叫柳蓮二的人?三歲的孩子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這三年的相處也讓溫優權和溫雅權對這輩子的爸媽兄長產生了感情,所以她們越加不能任性。

  溫家的教育有點特別,溫家的孩子不上學校,古時候華國的世家大族都有族學,族中子弟都在族學進學,溫家雖是清中期才開始發家,但也在發家之後設了族學,而現在到了現代,族學雖然早就被取消,但溫家還是用家教的方式教育孩子。

  溫優權和溫雅權因為身體裡是成年人的靈魂,比起一般孩子來顯得早慧,一般是五歲開始學習,她兩主動跟爸媽要求現在就可以開始啟蒙了。

  這也是有很大原因的,溫優權上一世可以說是半個好學生,在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成績優異,到了高中因為四周的環境和家境困擾,讓原本就不成熟的她分神,成績開始一落千丈,最後中途輟學進入社會。

  16歲的小女孩進過工廠,端過盤子,洗過菜碗,也曾經在冬天的寒風裡瑟瑟發抖只為掙一個月2000快。

  18歲開始做網路寫手到後來20歲簽約日子才稍微好了點,到25歲做上執行主編的時候,就如她自己說的一樣,「我這輩子就著寒風吃過兩塊五一碗的泡面,也在裝修精美的餐廳吃過法國大餐,穿過九塊九一件的T恤,也穿過上千塊一件的名牌襯衫,只有好的壞的都過過了,才能知道你到底是誰要的是什麼。」

  而如今重來一世,出生在上流家庭,所有的遺憾能填補的都想要填補。

  想要再試一次,認真的念書像很久很久之前家長催吃飯頭也不抬的說等我做完這一題。

  想要努力一次,念好的大學,做一個更好的人。

  想要學曾經羡慕別人會彈的鋼琴,寫別人寫的很好看的毛筆字,還有別人一直到最後也保持優異的成績。

  想要不再犯那麼多錯,做那麼多後悔的事情。

  曾經因為貧窮因為自己而感到遺憾的一切,這一輩子統統都想要彌補。

  更想要,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

  溫優權會喜歡上柳蓮二也和自身經歷有很大關係,柳蓮二潔身自好嚴謹明確的人生態度,和她相比剛好是兩個極端。

  她曾經想過,如果可以,她也想要像他一樣清楚明白的活一世,而不是讓生活變成很多很多的遺憾和後悔。

  而溫雅權,上一世家境中上,和溫優權相比沒有那麼多的遺憾,她唯一愛好的也只有畫畫,但是,她也是半個好學生。

  曾經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在高中之後因為自己的懶散成績一落千丈,最後憑藉著美術特招考進一間二本大學,畢業以後在一間畫廊工作,過著安定平穩的生活。

  但是她也曾經對溫優權說,「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願意放棄一切再做回以前那個挑燈夜讀嚴謹的自己。」

  很多事情都是要經歷過以後才會明白的,不管別人怎麼說,都比不上親身體會來的直接有衝擊力。

  所以溫優權和溫雅權才會向爸媽提出了提早開始學習的請求。

  想要做和別人不一樣的人,就要付出別人沒有付出的代價。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天才,即使有也不是她們兩個。她們做不到像小說裡寫的那樣一穿越就變得萬夫莫敵。

  學過的知識要重新溫故,沒有學過的更加要學,大家小姐的優雅和氣質也是要學的,更遑論上流社會的禮儀教養和她們還未擁有的一切。

  曾經做不好的一切,你如果不努力學習改進,那麼即便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同樣也做不好。

  而她們的優勢就是這個成熟的靈魂,比起其他真正的孩童,多有的那二十多年經歷,讓她們學起來不再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樣費勁。

  溫國華夫婦很欣慰,女兒聰明懂事,又是爸媽的貼心小棉襖,小小年紀又好學,於是決定不管怎樣過了三歲生日以後再請老師給兩個女兒啟蒙。

  剛從越前南次郎的衝擊中恢復過來,溫優權小姑娘再一次感覺自己被雷劈中。

  讓她體會到這種雷劈感覺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親姨媽大人和不知名團子表哥。

  很久沒有來做客的姨媽打來電話,於是媽媽大人決定帶著溫優權和溫雅權去姨媽家做客。

  彩葉女士為女兒第一次去妹妹家做客做了充分的科普,聽得懂日語的溫優權和溫雅權終於知道了好久不見的姨媽以及不知名團子表哥姓甚名誰。

  其實彩葉女士早可以用中文給女兒介紹的,只不過姨媽大人很久沒有來過溫家,所以也就沒有提起,偶爾交談中也只是對兒女們說你們姨媽。

  彩葉女士的妹妹,也就是溫優權和溫雅權的姨媽大人叫做春日彩菜,兩姐妹都是還沒見過面的外公春日老爺子的愛女,春日老爺子正與春日老夫人在國外養老,而兩位老人也只有春日彩葉和春日彩菜兩個女兒。

  聽到這裡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彩菜姨媽的夫家讓溫優權一驚——手塚!

  那個長著一雙鳳眼曾經和她兩同睡一張嬰兒床,醒了就直勾勾盯著天花板發呆的不知名粉團子表哥大名就叫手塚國光!

  溫優權差點一口唾沫嗆死自己,礙于菜葉女士講得正起勁,只好用一副乖巧聽話的面孔掩飾自己心裡的天雷滾滾。

  彩葉女士看著兩個女兒乖巧的樣子很是滿意,於是大手一揮結束講座讓兩個小孩子回房間休息。

  短手短腳的兩個人走回自己的房間,換上睡衣面對面躺在床上。

  溫雅權看著溫優權,靜靜地等著溫優權給自己科普,嘛,如果沒什麼事優權她肯定不會那麼大驚小怪,所以這次又是什麼呢?

  「那個以前和我們睡一張床的粉團子,」溫優權咽了一口唾沫,「媽媽不是說他叫手塚國光嗎,他是網球王子這個故事裡很重要的人物,網球王子的作者許廢曾經說過,在他心裡手塚國光是比主角越前龍馬還要強的存在。」

  「啊,」溫雅權挑了挑眉,「這麼巧?」

  「是啊,」枕在枕頭上的頭微微動了動表示自己同意,又歎了口氣,「算了,不說了有什麼明天再看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睡吧睡吧,晚安。」

  「晚安。」

  溫優權伸手關了暖黃的壁燈,一隻手搭在溫雅權腰間閉上眼睛。溫雅權頭枕著溫優權的另一隻手,也伸出手搭在溫優權的腰間,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手塚國光啊……


004.站在眼前的真實感

  因為是正式的拜訪,所以彩葉女士盡可能地把溫優權和溫雅權打扮成公主樣。

  穿著蓬蓬公主裙的溫優權和溫雅權內心一陣惡寒卻不得不擠出甜甜的笑好似對這身打扮很滿意。

  管家爺爺是中國人,原先是華國溫氏老宅跟在溫老爺子身邊的得力助手,年紀老了溫老爺子本是想讓他養老享福,他卻說放心不下二少爺,想跟在溫國華身邊幫幫忙。

  溫國華從小是管家看著長大的,感情也有,於是一點頭就同意了。

  管家隨了主家姓,單名一個和,人如其名,為人溫和卻不失手段,溫宅上上下下被他打理的很好。對溫時恩、溫予禮、溫優權和溫雅權這幾個小輩很是疼愛。一輩子無後,一生都留在了溫家,打從心裡將他們當成親孫輩來照顧的。

  是以溫家這四個孩子都對溫管家很尊敬,一般都稱呼他為阿和爺爺。

  這一次溫優權和溫雅權隨春日彩葉出門,一應事物他都打點整理清楚了,連司機也被他叮囑好幾遍,開車要注意安全云云。

  溫國華一早就去公司了,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溫優權和溫雅權也不是每天都能在白天看到他。只是不管多麼忙,他都會回來和家人一起吃晚飯。晚飯時間是溫家最溫馨的時候。

  溫國華很明白,錢可以不停的賺,但是親情,在該培養的時候不去培養,沒有了便是沒有了。

  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並且需要自己去維繫,沒有什麼會平白出現,不管愛情還是親情。

  溫時恩和溫予禮則跟著老師在溫宅裡上課,這次跟著去手塚家做客的只有溫優權和溫雅權。

  坐在車上聽春日彩葉講手塚家的事情,溫優權和溫雅權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不管漫畫裡的手塚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只有三歲,並且,是她們這一輩子的親人。

  「對了,這次五十嵐家的小丫頭也來了,你們要好好相處哦。」春日彩葉笑起來,彎彎的眉眼很是好看。

  「五十嵐家?」把注意力從春日彩葉漂亮的臉上轉移,溫優權問出重點。

  「媽媽國中時候的好朋友瑞子嫁進了五十嵐家,她女兒和你們倆一樣大,叫五十嵐明純,不久前我見過一次,跟你們兩一樣鬼機靈。」春日彩葉點了點溫優權和溫雅權的鼻頭,眼睛裡滿滿都是寵溺。

  「瑞子阿姨今天也會去姨媽家嗎?」溫雅權笑了笑,看起來一派天真浪漫。

  「是啊,瑞子她和彩菜也是好朋友,國中時候我們三個每天都形影不離。」

  溫優權和溫雅權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春日彩葉繼續說道,「明純那孩子也很聰明呢,我就見過一次,那丫頭很討人喜歡。」

  「媽媽都沒說我們很討人喜歡,」溫優權作勢嘟起嘴,溫雅權點點頭繼續說,「是呀是呀,媽媽都不誇獎我們。」

  這就是扮小孩的難處,不管覺得多無奈,即使多少年沒有裝可愛,現在還是要一一都來一遍。

  春日彩葉笑意更深了,把溫優權和溫雅權攬進懷裡,「媽媽當然最喜歡你們啦,你們兩個淘氣丫頭。」

  溫優權和溫雅權在春日彩葉懷裡相視一笑,眼裡有淡淡的幸福。

  如果可以,我想成為讓父母驕傲的女兒,我想成為讓父母開心幸福的女兒。

  如果可以,我不想讓你們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因為這世上,我們是流著相似血液的至親。

  ——————————————————————————————

  手塚家到了,彩菜姨媽開心地摸摸溫優權的頭,又揉揉溫雅權的臉,「都長這麼大了,上次見的時候還是兩個小傢伙。」

  「姨媽好——」溫優權和溫雅權認真地行了個禮,彩菜姨媽更開心了,不住地肆虐兩人的頭髮和臉蛋。

  春日彩葉和彩菜姨媽開始聊起來,「瑞子在裡面等了好久了,我們快進去吧。」

  「是嗎,好久沒有見她了,走吧。」春日彩葉笑的眼睛都快變成一條縫了。

  於是彩葉女士牽著溫優權,彩菜女士牽著溫雅權雙雙往屋裡走。

  被牽著的溫優權和溫雅權只能無奈地互看一眼,跟著興致勃勃的兩個女人走。

  五十嵐瑞子看起來年紀和彩葉女士彩菜女士一般大,看到溫優權和溫雅權臉上的笑意很柔和。她身邊的小女孩看起來年歲和溫優權溫雅權一樣大,兩個眼睛很有神,笑起來還有兩個甜甜的酒窩,完全遺傳了瑞子女士的好樣貌,長得十分漂亮。

  溫優權在心裡咂咂嘴,屋子裡這三個女人看長相都各有千秋,都稱得上當之無愧的大美人。尤其是一身大家小姐的氣派,站出去就不是別人隨隨便便能比的。

  溫優權和溫雅權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禮儀課什麼的,一定要認真上啊。

  外貌什麼的,現在美女一抓一大把,實在不行還能整,可是氣質,那不是說整就能整的。

  互相問好過後,三個大人揮揮手把屋子裡的四個小屁孩趕了出去。

  溫優權出了房間,這才開始細細打量起手塚國光。

  樣貌簡直就是長大後的縮小版嘛!五官縮水,臉有些肉肉的,或許是還小的原因,並沒有那種冷冰冰的感覺。

  這瞬間才有真實感。

  那個青學支柱,讓跡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都無比在意的中學網球界第一人手塚國光,就這樣生生的站在眼前。

  不是漫畫裡黑色的線條勾勒出來,也不是在螢幕上動作的動畫形象。

  在這個時空,她們和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真實的存在。

  這一刻,溫優權扯開了一個無比真誠的笑臉。

  看著表妹臉上的笑,手塚國光嚴肅的小臉也柔和了下來。

  面前這兩個,是他的表妹。

  除了父母祖父,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的親人。


005.手塚家的五十嵐明純

  手塚國光聽母親的吩咐帶著三個小女孩出來逛自家園子,現在的他雖沒有冷冰冰的感覺,但是那種嚴肅已經初現雛形。

  四個人在園子裡轉,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不外乎是「今天吃了什麼」「昨天去哪裡玩了」

  說話的主要是溫優權溫雅權和五十嵐明純,手塚國光只是在問到他的時候會輕輕地答幾句。

  總的來說,五十嵐明純給溫優權和溫雅權留下的印象很不錯,性格開朗活潑,卻又不像其他的三歲小孩一樣幼稚,看來她確實如彩葉女士說的一般早慧。

  而手塚國光,除了原先對他的認知外,溫優權和溫雅權也覺得這孩子真不錯,畢竟人家是貨真價實的三歲小孩,卻一點也不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樣愛吵鬧愛哭。

  手塚國光對三人的印象也能給個好評,五十嵐明純經常跟著她母親來他家玩,不像其他小孩子一樣愛哭又吵鬧,說話開朗活潑但也不嘰嘰喳喳。而旁邊這兩個第一次見面的表妹,笑起來很甜,看著也不是那種一哭就往地上打滾的。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那麼愛哭呢。或者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滾,這樣真的好嗎?

  於是,這幾個小孩偽小孩,「開心」地玩在了一起。

  溫優權心中卻始終有一點說不清的怪異,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目光從五十嵐明純和手塚國光面上掃過,究竟是什麼呢?

  溫優權一邊和五十嵐明純聊著一邊想,實在沒有頭緒決定暫時不想了,五十嵐明純的一句話卻讓她忽然恍然大悟。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四人走著走著,五十嵐明純說要去洗手間,於是手塚國光就把她們帶到衛生間門口,五十嵐明純向衛生間走去,經過溫優權身邊的時候,溫優權很肯定自己聽到她用中文小聲嘀咕,「小時候的冰山還是蠻可愛的嘛。」

  一瞬間溫優權只覺得心裡一個激靈,不會這麼巧吧?

  難得四個不幼稚的三歲小朋友聚在一起,感情這裡面還有三個是偽蘿莉?

  溫雅權雖然也聽到五十嵐明純說了中文,不過她畢竟不是網王迷,所以也不清楚五十嵐明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轉頭看到溫優權明顯有內涵的表情,默默在心裡點了點頭,這個估計又有什麼來頭。

  溫優權看著五十嵐明純進衛生間之前朝自己投過來深深的一瞥,欲言又止又飽含內涵。

  好吧,沒的說了,這個八成也是穿的。那她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莫非是自己有什麼不妥讓她這麼快就認出自己也是穿的了?

  想到這,溫優權不禁納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就不妥了?她明明扮小孩扮的很合格好不好!

  「表妹,怎麼了嗎?」手塚國光略帶擔心地看過來,溫優權心裡一暖,這傢伙長大以後冷冷的,對親人倒是挺不錯的。如此說來能夠做他的親人,自己也算走了好大一個狗屎運。

  思及至此不禁甜甜一笑,「表哥我沒事,只是剛剛有個蟲子飛到我臉上了。我突然也想上廁所,表哥在這等我們一下。」

  手塚國光才三歲啊,當然不知道五十嵐明純用中文嘀咕的那句話是在說什麼,還沒等他出聲,看起來很乖巧的表妹溫優權就牽著另一個表妹溫雅權的手也進了衛生間。

  手塚家給客人特意準備的衛生間推開進去是一間一間隔開的,乾淨整潔,角落點上了檀香,怕的就是衛生間少給客人造成不便。雖然是和氏風格的建築,但是該有的設施還是一應俱全。

  溫雅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溫優權拉進了廁所,抬起頭就看見五十嵐明純正帶著笑意站在她們兩面前。

  「網王?」溫優權試探地用中文開口,而溫雅權終於理順思緒,莫非眼前這個也是……?

  「我果然沒猜錯,」五十嵐明純甜甜的笑起來,眼神興奮卻不帶一絲惡意,「你們也是穿來的吧?」

  「原來你真的是啊,」溫優權點了點頭,「小聲點吧,我媽媽可是聽得懂中文。要是她突然來了你就完蛋了。」

  「嘿嘿嘿嘿嘿,」五十嵐明純很沒有形象的笑出聲,「我就說嘛,你們兩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三歲的小鬼頭。」

  溫雅權挑挑眉插嘴道,「手塚國光不也老成的很,你怎麼不說他也是……」

  「他本來就穩重啊,都說三歲看老,長大以後那麼成熟可靠又穩重,小時候早熟一些也很正常的啊。」說這句話的時候五十嵐明純臉上的表情莫名的柔和了下來。

  溫優權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五十嵐明純毫不掩飾的點點頭,「對啊,他本來就是我本命。」

  「本命是什麼?」本著不懂就問的精神,溫雅權轉頭向旁邊的溫優權發問。

  「本命就是最喜歡的那個。」鑒於地點不便,溫優權這次只是簡單的向溫雅權解釋了一下大概。

  溫雅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聽見五十嵐明純發問,「那你們呢?本命是哪個啊?」

  看著她興致勃勃的八卦樣子,溫優權決定把心裡給她下的「成熟早慧」標籤給劃掉。

  「柳蓮二。」沒有理會五十嵐明純略微驚訝的眼神,一般來說網王粉們喜歡的都是跡部景吾手塚國光幸村精市不二周助這些,大本命是柳蓮二的相對來說確實比較少,又轉頭以頭示意溫雅權,「她不看網王,沒有本命。」

  「猜到了。」五十嵐明純點點頭,聽到溫雅權問那句本命是什麼她就知道了,本來只是覺得這兩個丫頭一點都不像三歲的小丫頭,手塚國光是天性,她是因為本身靈魂已經二十多歲了,那這面前的兩個小丫頭,要麼就和她一樣,要麼就和手塚國光一樣。所以才會試一試,反正如果不是也沒有什麼損失。

  「有什麼等下找機會說,表哥還在外面等,呆太久很奇怪。」溫優權拉著溫雅權向五十嵐明純示意,三個人一起走出了衛生間。

  看到她們出來,等在外面的手塚國光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她們在裡面遇到什麼意外了。正考慮要不要去叫大人的時候她們就出來了。

  所以說國光同學,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管多麼早熟,關鍵問題還是想不到點子上,廁所裡能有什麼意外,跟這三個偽蘿莉老女人在一起,有危險的只可能是你好嗎。

  顯然這時的手塚國光還沒有意識到,面前這三個女生,將會開啟讓他難忘的一段童年時光。

  二十年後當他成為了世界網球選手之後,如果這三個女人有哪一個找不到工作,都可以寫一本《如何虐待一個名叫手塚國光的粉團子》的書。絕對大賣不愁經濟收入。

  這一切都是後話,當然這三個女人也不可能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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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名為喜歡的秘密

  跟隨大人一起拜見了手塚老爺子手塚國一,手塚老爺子對幾個機靈的小輩很是喜歡。自己的孫子早慧穩重,小小年紀已經頗有風範,而今天見到的這三個小女娃也是小小年紀聰明機靈。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溫優權偷偷打量了手塚國光的父親手塚國晴以及手塚國一老爺子,原來手塚的鳳眼是家族遺傳啊∼

  手塚老爺子看上去身體硬朗很有精神,手塚國晴也是風度翩翩,嗯,以後肯定也是個美大叔。

  吃完飯後休息了一會,手塚就被手塚老爺子帶走了。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除了做警長,還兼任過柔道教練,雖然他的孫子看起來對這方面興趣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妨礙老人家教幾招給孫子強身健體加防身。

  經過這麼一出,溫優權才想起來,她和溫雅權的生日是在10月20號,現在是夏天,但是再過幾個月過了周歲生日以後,她們就要開始讀書了。

  那是不是表示,也可以請人來教她們學點功夫?

  以一敵百什麼的就算了,但是能夠保護自己那也不錯是吧?

  跆拳道?柔道?散打?或者是來點詠春拳?

  好吧,溫優權已經不知不覺開始神遊天外了。

  三個女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五十嵐明純也見勢提出想和溫優權溫雅權兩姐妹繼續出去逛逛聊聊天增進一下感情。

  大手一揮,三個偽蘿莉就從和室裡鑽了出來。

  說實話,跪了這麼久腿都要跪麻了。

  而且穿著蓬蓬裙跪在榻榻米上,怎麼想怎麼怪異。

  五十嵐明純穿的同樣是公主裙,這三個外表蘿莉內心略微滄桑的老女人難得地想到了一起。

  在庭院裡找了棵樹三人並肩在草上坐下,午後的陽光很舒適,而背靠著的樹也替她們吸收掉了大部分的熱氣。見周圍除了她們沒有別人,三人很有默契的繼續之前在衛生間裡的話題。

  「你們兩來這多久了?」五十嵐明純問道。

  「我和雅權一起,從出生就在這了,嗯,已經三年了。」溫優權抬了抬眼看天回答。

  「是嘛,你們怎麼來的?」五十嵐明純從地上拔了根草,嘴角彎了彎。

  「還不是陪優權這二貨來日本旅遊,大老遠跑到神奈川去,結果返程前一天大巴開在盤山公路上地震了,就那樣玩完了唄。」閉著眼吹風的溫雅權睜開眼瞥了溫優權一眼,滿眼的無奈。

  「啊?這樣啊,和我差不多啊,出國旅遊的時候遇到空難就那樣來了。」五十嵐明純轉頭面向溫雅權,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對了,你來這多久了?」這次出聲的是溫優權。

  「我也是一出生就在這了,也有三年了,一開始以為自己還是在以前那個世界,結果兩歲那年聽到媽媽說彩菜阿姨有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兒子,叫手塚國光,我那瞬間就像被雷劈了似得。」五十嵐明純繼續撥弄手中的草根,「所以我這一年一有空就跟著媽媽往這跑,現在的手塚還真可愛啊∼」

  看著五十嵐明純有點花癡的笑,溫雅權很明智的沒有插話,這些女人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她本來以為溫優權是個例外,沒想到像她這樣的原來是大多數嗎?幸好自己沒有看那部網球王子,一想到自己像她們一樣一提到某個男人就兩眼放光,溫雅權就一陣惡寒。

  「對了,你說你本命是柳蓮二?」五十嵐明純挑了挑眉似乎很有興趣。

  「對啊,"溫優權抿著嘴笑了,眯起眼睛看藍的發白的天空,「柳蓮二啊。」

  輕輕地呢喃,明明只是三個字,語調卻似乎百轉千回。

  「你……」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溫優權在她之前開口,「國一那一年,我一定會出現在他面前,成為他喜歡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哦∼」

  聲音裡帶著笑意,像是因為期待而感到愉悅,五十嵐少女也被她所感染,「好——!那我一定一定會成為站在手塚國光身邊的那個人,不管要多少年!」

  溫雅權看著她們兩個,微微的歎了口氣,嘴角的笑意,卻是怎樣也遮掩不住。

  夏天的午後,溫和的風穿過庭院,老樹下的陰涼,穿著公主裙的少女互相輕聲說著什麼,遠遠看去靜謐而美好。

  而那個有關未來的秘密,也只有未來的那個人才會知道。

  它的名字,叫做喜歡。


007.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

  互相約定好以後要常來往,賓主盡歡的一天結束後溫優權和溫雅權就跟著春日彩葉回家了,五十嵐明純也跟著她的媽媽五十嵐瑞子回家,臨別前三人看著站在母親身邊一同送客的粉團子手塚國光,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在回程的車上兩個人嘰嘰喳喳地向春日彩葉述說一天的見聞,盡做小女兒姿態。

  而春日彩葉看著兩個女兒,臉上也是帶著滿滿溫柔的笑意。

  在家又回到了往常的規律生活,爸爸工作,母親看著她們兩「淘氣」,兩個哥哥每天在家裡特設的房間跟著老師上課,一天排的滿滿當當的,下課後也會牽著她們兩逛自家花園,或是四個人圍坐在茶几邊吃點心,毛茸茸的絲毯鋪滿整個客廳,睡覺的房間都在二樓,溫優權和溫雅權當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什麼毯是什麼什麼做成的,每每看到這滿客廳的地毯,舒服之餘她們兩想的都是打掃起來一定很麻煩。

  這天晚飯桌上,溫國華像往常一樣聽妻子兒女說完一天的趣事,然後話鋒一轉,告訴家人一個挺開心的消息。

  「你大伯母昨天生了個女兒,我們全家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回華國一趟,說起來也有三四年沒回去了。」

  春日彩葉接過話頭,「嫂子她已經生啦?也對,算時間也是這幾天了,過段時間我們就回去看看吧。」

  「好久沒有看到初言了。」溫時恩笑了笑。

  「不知道初言哥哥還記不記得我。」溫予禮從飯碗裡抬起頭,「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呢。」

  「你這孩子,說的你現在多大似得,不也是小孩子。」春日彩葉笑著白了小兒子一眼。

  溫予禮比溫優權、溫雅權大五歲,今年正好八歲,溫時恩比溫優權、溫雅權大七歲。現在已經十歲了。

  而溫優權和溫雅權的大伯溫國榮,妻子姓張名靜怡,是張氏的小姐。大兒子溫初言和溫時恩同年,也是十歲。小女兒則是今年剛生的,名叫初語。

  溫優權和溫雅權對視一眼,大伯一家她們都沒有見過,她們在乎的是那三個字——回華國。

  「爸爸,我們要回去看爺爺了嗎?」溫優權對著溫國華笑得很甜,「是不是可以看到大伯和爺爺他們?」

  溫國華給兩個女兒碗裡各夾了一筷子菜,「是啊,優權和雅權高不高興啊?回華國去看爺爺奶奶大伯他們,還有初言哥哥和初語妹妹哦。」

  溫雅權已經對這種哄小孩的語氣習慣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呢?」

  雖然不能回到她們生長的地方,雖然已經轉換了時空,雖然很多人很多事在這個時空已經不復存在了。

  可是只要是那片土地,還是想回去看一看,還是想再一次踏足再一次感受。

  「嗯,再過兩個星期吧。」看著兩個女兒天真可愛的表情,溫國華覺得很滿足,女兒比起其他的孩子來,不哭不鬧,很少讓他們擔心,學走路學說話也比別人家的孩子快那麼一些,所以當女兒提出要提早啟蒙時間絲毫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如今看著女兒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會表露出的嬌憨天真模樣,溫國華除了欣慰就是滿足。

  溫優權溫雅權甜甜的應了一聲,心裡的激動卻久久不能平復。

  如此這般,日子很快駛過了兩個星期。

  收拾好行李準備和大人一起出發的溫優權溫雅權,看到出現在自家花園上空的直升飛機還是難免出現一絲呆愣。

  這種只有小說電影動漫裡才會出現的橋段,居然真的發生了。

  上輩子,她們對於擁有私人飛機這種事情就連做夢也沒有做過。

  「優權和雅權好像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吧。」伸手摸摸兩個女兒的頭頂,溫國華微微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看到這種在天上飛的東西難免會覺得新奇。

  溫國華先生,很明顯你的兩個女兒思維壓根就和你不在一個頻道上好嗎!

  溫時恩和溫予禮則淡定多了,看來也不是第一次乘。

  溫優權和溫雅權在被抱上直升飛機以後才反應過來,看著四周的景色離地面越來越遠,忍不住雙雙在心裡說一聲「真有錢啊我去——!」

  飛機進入華國,最後目標地是上海。

  溫優權和溫予禮還沒來得及感慨著既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就被大人抱著進了一座花園別墅。

  比起在東京的溫宅,位於上海的溫宅只有更大沒有更小。

  兩人給精神看上去很好的溫老爺子溫老夫人問好,甜甜的童聲糯糯地叫著「爺爺奶奶」,老人家的眼睛和嘴巴都快要笑成一條縫。

  沒辦法,老人家對這種長相可愛聲音甜美的萌蘿莉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然後又給長相和溫國華有七分相似的大伯溫國榮問好,溫國榮看起來和自家老爹一樣親切和藹,看著她兩不住地說好,溫優權和溫雅權心裡都松了一口氣,果然是亂七八糟的豪門小說看多了,以為走到哪裡都是豪門宅鬥宅鬥宅鬥。

  大伯母張靜怡笑起來很溫和,還在月子中於是穿的厚厚的出來見客,一身居家休閒裝在她身上絲毫不覺得難看,反而穿出了不一樣的氣質。

  大表哥溫初言長得和溫國榮很像,五官很好的繼承了夫妻兩的優點,照這樣來看,大伯母懷裡的那個還沒足月的小丫頭長大以後肯定也是個美人胚子。

  一家人該見的見了該說的說了,浩浩蕩蕩向飯桌上進發。

  溫優權和溫雅權跟著大人在上海停留了一個月,看來這次也是溫國華的度假之旅。

  白天兩姐妹讓管家爺爺帶著出門逛逛上海,看一些前世也有的或者前世沒有的風景。溫優權特意讓管家帶著使人驅車去了上一世曾經住過幾個月的那一片地區,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沒有看到曾經住過的那個社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前世沒有出現過的建築。

  晚上吃過飯以後在老人家跟前撒嬌賣乖,也算是盡一盡自己爸爸大人這些年沒能盡的小心。

  溫時恩和溫予禮即使有了這一個月的假期,還是每天認認真真的完成老師佈置的課業。老人家很滿意孫子的表現,大手一揮讓溫時恩和溫初言一起跟著溫初言的家庭老師上課,而溫予禮年紀太小課程不對,只能苦逼地埋頭自己完成課業。

  溫優權偶爾跟在大伯母和母親大人身邊聽她們談論廚藝。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兩個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吃。

  溫雅權只是單純的聽,比起動手做她更適合品嘗,而溫優權則是邊聽邊記在心裡,想著等以後有機會要動手試試。

  除了這些,溫優權和溫雅權就用逗弄小嬰兒溫初語來打發時間。這樣一來,生活平靜而又愜意。

  很快過完了溫初語的滿月,沒有大肆操辦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熱鬧了一下。

  溫優權和溫雅權想起當初她們滿月的時候,也只是家人在一起小小的慶祝了一下,心裡對溫家的家風有了大概的瞭解。

  從媽媽大人口中瞭解到,她們滿月的時候因為集團事情太多大伯抽不開身,而且溫家一向對滿月不是很重視,所以便沒有去日本看她們。這一次也算彌補了一個小遺憾。

  溫家對滿月什麼的不太重視,但是對十五歲的生日宴卻很重視。因為這是開始進入上流社會交際圈的一種象徵。

  還有十二年啊。

  溫優權握緊溫雅權的手,夏天的風吹起窗簾從開著的落地窗撫過兩人的臉。

  看起來似乎還有很遠呢。

  我心心念念的那個少年,也正和我一樣在慢慢長大吧。

  要等我啊。

  我一定會站在你面前的。


008.手塚粉團子的悲傷童年

  在上海的一個月過的舒適又寧靜,周圍都是熟悉的語言熟悉的生活習慣,讓溫優權和溫雅權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只是不管再如何喜歡,該回去的時候還是要回去。

  五十嵐明純對於溫優權和溫雅權回到華國這件事很是羡慕,她如今只有三歲,不知道何時她的爸爸媽媽才能放心讓她一個人旅行一次。如果可以,她也想回去華國看看。

  而溫優權和溫雅權混血的身份,此時就讓五十嵐明純特別羡慕了。

  可以自在的說中文,聽中文歌曲看中文小說吃中餐,偶爾還能回華國探親。

  不過好在認識了她們兩個,讓她想學中文這件事有了一個很好很充分的理由。

  以後如果有人問起為什麼她的中文說的這麼順溜,她也有了光明正大的說法。

  從華國回來以後,溫優權和溫雅權去手塚家的次數就頻繁了起來。手塚國光對她兩的稱呼也由一開始讓人雞皮疙瘩掉一身的「表妹」變成了「阿優、阿雅」,溫優權溫雅權也由乾巴巴的「表哥」改口為「阿光表哥」。

  手塚國光當然不是自來熟的人,提議要改口的當然是溫優權和溫雅權這兩二貨。

  主要是以前古代小說看多了,那膩死人的表哥表妹讓她兩怎麼聽怎麼不舒服。而一來二往熟識了,本來就是親戚嘛,所以手塚也沒有什麼異議。

  可是讓手塚國光頭疼的是,自從熟起來以後,這三個小姑娘就好像有點不對勁。

  每次吃點心,不管是什麼他吃到的總是甜的膩死人的,要麼就是鹹的讓人打顫,又或者半甜不鹹讓人難以下嚥。

  但是表妹們和五十嵐桑明明就一副很好吃的樣子,難道是他的舌頭出現了幻覺?

  手塚國光當然不知道他面前這三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吃得都是正常的點心,每次去端點心的時候,這三人都自告奮勇,從來沒有讓手塚去過。至於原因嘛,當然如你們想到的一樣簡單,她們只是純粹想捉弄他,不管是哭是笑,想讓手塚國光破冰除了小時候還能有更好的時候嗎?

  除了吃東西,這三個小姑娘總是帶手塚國光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手塚國光他敢對天發誓他對那些長著點的紅色小蟲到底是七星瓢蟲還是五星瓢蟲一點想知道的欲望都沒有,更別提撅著屁股在草叢裡或者艱難地爬上樹只為找一種叫天牛的東西。

  為了方便三個小姑娘玩耍,他的母親手塚彩菜小姐還在園子裡搭了一架秋千。這種小姑娘喜歡的活動他當然興趣不大,可是為什麼秋千架好了每次坐上秋千的都是他,而那三個本該輪流坐秋千的人卻在一旁死命推著秋千並且小聲嘀咕三個女騎士和王子的故事?!童話書裡真的有這個奇怪的故事嗎?!還有嘀咕的音量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他在秋千上飛上去飛下去耳邊風嘩嘩的還聽的一清二楚!!!

  最讓他難受的是有一次她們三個非要提議去隔壁的人家探險,話說他真的不想去啊,不經主人同意擅自跑進別人家這種行為很不好,更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想摘人家種在院子裡開墾的小菜地裡的番茄!!為什麼他要和她們一起被狗追!!

  這一定是他活著的方式不對!!!

  要知道,手塚國光一直是個安靜的小男孩,安靜的睡覺安靜地喝奶,安靜的學走路,安靜的學說話,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對於這些他只有四個字感想——心力交瘁!

  這些都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某一張他後來終其一生都想銷毀的照片。

  某一天,家裡的廚子買來了一隻很漂亮的烏雞——這也是溫優權溫雅權和五十嵐明純的原話,這只雞全身黑不溜秋沒有一絲雜質,眼睛奕奕有神,一看就是烏雞裡的大美人!

  於是她們三個拉著他非要和那只烏雞合照!

  不管是溫優權還是溫雅權又或者是五十嵐明純抱著那只雞他都沒有絲毫異議,可是為什麼她們三個要眨巴著帶淚的眼睛對他說手酸請求他幫忙抱一下!?

  而包括他母親大人在內的三名女性長輩,都用一種「互相友愛是對的」「男孩子要幫著女孩子」的表情看著他!?

  手塚國光畢竟只是個三歲小孩,怎麼掙扎都鬥不過三個女人三個女孩,更別說這實際上還是六個女人。

  於是那張手塚一生都想要銷毀的照片————溫雅權站在溫優權旁邊,他站在溫優權旁邊,五十嵐明純站在他旁邊,而他懷裡抱著一隻黝黑黝黑*的烏雞,還未長開的五官帶著稚氣,因為無奈而顯得有些嬰兒肥的臉更加可愛,嘴唇紅潤飽滿,栗色的頭髮泛著亮眼的色澤,四個小蘿蔔頭並排站在園子裡,讓人想忽視他都忽視不了。

  這張照片手塚彩菜、溫優權和溫雅權以及五十嵐明純各有一張,許是長大後的手塚國光再難見這樣的窘態,她們都心照不宣地把照片貼在最珍貴的相冊裡,一直細心保存。

  如果有人問手塚國光他的童年是怎樣的,他一定會說,那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幸好這樣的日子隨著各自的長大逐漸減少,手塚國光和五十嵐明純開始上幼稚園,而溫優權和溫雅權即將迎來她們三周歲的生日,在那之後也要正式開始在家跟隨老師學習。

  生日還是和溫家人一起過的,當然還有五十嵐明純和她的母親,以及彩菜姨媽和手塚國光同志。

  客廳裡掛滿了彩色氣球,生日蛋糕上用奶油做了肩並肩立著的兩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五十嵐明純和手塚國光也都準備了禮物,實際上是兩家大人挑選然後包好的玩具。

  和大家一起吃完晚飯,興致勃勃的拆了父母兄長等準備的禮物,洗好澡後換上睡裙躺進暖暖的被窩裡。

  進入夢鄉前似乎還能聞到空氣裡甜甜的味道。

  這是屬於溫優權和溫雅權的第一個正式生日。


009.命運的前奏

  生日過完以後,溫優權和溫雅權就正式開啟了家裡蹲教學模式,於是她兩也開始了生活節奏規律的日子。

  每天八點半起床,吃完早餐後九點開始上課。

  四十分鐘書法課,四十分鐘漢語語文課,四十分鐘日本語課,四十分鐘英語課。

  吃完午飯以後午休一會,一三五是數理化,二四六是生物地理歷史,每門課程各五十分鐘,五點鐘開始上一個小時武術課,六點半開始寫作業,七點半和家人一起吃飯,洗完澡以後八點半溫優權要上一個小時鋼琴課,而溫雅權則是一個小時的美術課。最後十點鐘躺在床上,每天基本都是十點半左右進入夢鄉。而禮拜日的上午則是淑女必備的禮儀課,下午和晚上則是休息時間。

  溫國華本來覺得物理化學生物地理歷史這些對於溫優權和溫雅權來說太早了,把課程排的太滿怕她兩還小身體吃不消,而溫優權和溫雅權卻執意堅持,在他發現自己三歲的女兒居然能夠一本正經的聽老師教那些,雖然只是基礎,可是還是把溫國華嚇了一大跳。

  如果有一個三歲的小孩,一本正經的跟著老師學那些鉀鈉銀氫分子原子,並且似乎還能夠聽懂,那麼你肯定會大叫一聲天才!

  溫國華就是這樣覺得的,然而很不巧溫優權和溫雅權顯然不是什麼天生的天才,她們只是比別人多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不用再從1234開始學起。對於溫家人的驚訝和開心,溫優權和溫雅權則沒有什麼反應,本來嘛,你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了重新學物理化學數學什麼的,學得好有什麼好驕傲的,又不是像別人,以真正的孩童之身把這些東西學的一級棒,這種被天朝廣大學生党稱為學霸的東西,上輩子她們也就做到了一半而已。

  這日程表看起來很辛苦,但是比起大天朝的高三黨還是幸福很多了好嗎!至少她們的課程比較有趣,有好幾樣都是她們喜歡的,而且重點是她們十點就可以上床睡覺啊!十點睡覺,大天朝的高三黨們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而且溫家請的老師都是很不錯的老師,沒有佈置一大堆作業的壞習慣,往往都是把知識的重點在課上教完,然後再佈置一些對知識點一擊必中的作業習題。

  於是溫家的四個孩子都步入了「學生時代」,溫優權和溫雅權、溫時恩、溫予禮各有自己的課室,而溫時恩和溫予禮的日程和溫優權溫雅權相比也相差不了多少。

  以前在家學鋼琴這種事溫優權幻想過很多次,但是也僅限於想想而已,光是請個補習家教就夠她家嗆的了,更別說把武術老師請到家裡來還有上那些傳說中的禮儀課,而溫雅權上輩子雖是美術生,但是對於老師一對一教自己畫畫這種事也是沒有嘗試過的,於是兩個人都卯足了勁下狠功夫,不管是什麼能多學一點是一點。

  溫優權和溫雅權嚴格按照日程表作息,每天都過得充實又開心,禮拜日的下午則是雷打不動的拉上五十嵐明純去手塚家作孽,好在手塚已經習慣了,並且一個星期鬧騰一次的程度比起以前好了太多,手塚同學幸福感程度還是挺不錯的。

  其實開始上課之後,溫家兩二貨和五十嵐明純已經不如以前那麼鬧騰了,雖然有的時候還是會做出一些讓手塚很頭痛的事情,但是跟以前比起來那簡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再加上念了幼稚園以後手塚的淡定程度也有提高,所以四個小蘿蔔頭相處的很是融洽。

  話說念幼稚園和淡定有什麼直接關係嗎,手塚同學你莫不是覺得自己念了就開始不是小孩子了?∼

  五歲的時候溫雅權被溫國華拎著去拜了師,據說是一位脾氣很古怪的大師,不輕易收徒,門下弟子寥寥無幾,但統統都成就頗高。按溫國華自己的話來說他是舍了一張臉請朋友幫忙說情才有見一面的機會,主要是他覺得溫雅權真的很喜歡畫畫,自家女兒從小就聰明,畫畫上也天賦很高,她一握起畫筆就眼睛放光的樣子讓溫國華有所觸動,才會想到給她找一個好老師。而溫雅權自己也夠爭氣,小小年紀毫不怯場,面對那位大後勇一郎大師刁鑽的問題也遊刃有餘,考驗畫功的時候也是作出了讓大後勇一郎滿意的畫作,這才略一思考,收做了弟子。

  對於溫國華這些腦補,溫雅權只想說爹地你真的想多了!

  她哪裡不緊張了,她緊張死了好嗎!上一世也就在個畫廊裡混日子,這種傳說級的大師哪裡見過,更別提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討論是否收她為徒這件事,可是她心理年齡加起來已經三十歲了啊!要是嚇得牙齒打顫結結巴巴那她才真該一頭撞死了!

  至於畫畫的時候,一開始還是有些不安的,可是想到自己和優權上輩子無奈一世,上天垂憐才有重活一世的機會,畏畏縮縮的樣子是不是太沒出息了點?生命都重新開始了,哪怕這次沒被大後勇一郎收作徒弟,會有遺憾,但是她也能活得很好啊。失去了那麼多現在又得到了那麼多,這一輩子擁有的已經夠多的了,不必再為其他事情煩憂,她只要做溫雅權,只要做她自己就好。這麼一想心境豁然開朗,精通琴藝的聽聲識人,精通畫藝的則是以畫辨人了。溫雅權畫完以後,大後勇一郎低頭那麼一看,嗯,畫功雖然有欠缺,但是小小年紀有這份心胸還是不錯的,於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收徒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問溫雅權畫了什麼,嗯,就是一片平靜望不到邊的海景,海的那一頭金黃的太陽露出一個圓角,因為太陽光由遠到近的照射所以海水也呈明藍和深藍由淺到深分佈,天邊那一片的金色似乎帶著一點壓抑,像是蓄積許久未能爆發,當人正在猜想這是日出還是日落的時候,畫面邊角一艘正準備出海的小小漁船和船上的老漁夫一下子讓人意識到這是日出金光爆發的前一刻,遠處大面積鋪灑在海面上的金色和海水明藍與深藍帶來奇妙的視覺衝擊,滿滿的都是蓄勢待發的蓬勃生機。

  回到家的溫雅權好像虛脫了一般,滿臉卻帶著實實在在的笑意。

  溫優權知道她是真的很開心,以前喜歡畫畫卻因為高考不得不放棄自己真正想畫的東西,畢業以後卻因為現實再沒有隨心所欲揮筆的勇氣,而現在能夠畫自己真正想畫的,就好像失去過又再次擁有一樣,讓人興奮讓人開心。

  跟隨大後勇一郎學藝以後,家裡的美術課不必上了,溫雅權每天吃完飯然後坐家裡的車去大後勇一郎那上課,然後再準時返回。

  七歲時溫優權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鋼琴大賽獎,雖然只是第三名,但是那座獎盃卻被她細心保留了很久。

  最大的收穫卻不是獎盃,而是大賽的評委之一,在國際頗有些聲譽的鋼琴家藤原裡美,將溫優權收做了徒弟。

  對於這一點溫優權也覺得很不解,要說她琴技好是好,但是比她好的多了去了,她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氣場太強或者天命所歸,再說前面還有第一名第二名在眼巴巴看著,一下子就跳到她這個第三,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溫優權也問過藤原裡美,可是對方只是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溫優權心裡不禁想,聽說藤原裡美和大後勇一郎是不錯的朋友,莫非是大後勇一郎十分喜歡雅權,於是上朋友這給她開了個後門?可是不對呀,大後勇一郎看著也不是那麼濫好心的樣子,想來想去想不清,所以溫優權也就甩甩頭撇到腦後。管它因為什麼,天上掉下來的老師,不學白不學!

  至於手塚國光,人早就開始學網球了,有的時候也會去參加小學組的競賽,而立誓要做手塚夫人的五十嵐明純也當仁不讓的也學起了網球,能夠給手塚國光做陪練,那是她想了多少年的事情啊!

  對手塚來說,和他念同一間幼稚園又和他一起學網球的五十嵐明純,見面的時間甚至比父母還多。他母親大人和五十嵐明純的母親還打趣兩人可以結個親什麼的,已經七歲了的手塚國光面癱雖然還沒有長大以後那麼嚴重,但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程度了,對於母親和五十嵐阿姨的這些話,最開始還會臉紅那麼一下下,到後來直接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該幹嘛幹嘛。

  不是他不解風情,而是七歲的手塚國光壓根就不會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結婚什麼的太遠了,過好眼前的每一天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

  五十嵐明純則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掛了滿臉的笑容,溫水煮青蛙嘛,她會讓國光習慣身邊人的是她,並且永遠只是她!

  再說了,她悉心呵護了這麼多年的好苗子,可不能隨便讓別的母豬給拱了!

  所以說五十嵐明純同學你是在玩養成嗎,照目前這情形看來,好好加油吧小姑娘∼

  在知道大人的調笑話之後,溫優權和溫雅權很沒有節操的直接改口管五十嵐明純叫表嫂,有句話怎麼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而五十嵐明純更加沒有下限的笑了笑表示接受。於是這三個沒有節操的小姑娘,難得的讓本來已經不再因這件事臉紅的手塚國光又臉紅了一次,當然也只有一次。

  溫優權和溫雅權十歲的時候,十七歲的溫時恩通過了美國常春藤盟校中哥倫比亞大學的自主招生考試,獨自一人開始了大學生活。而十五歲的溫予禮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不久之後就追隨老哥的足跡前往美國。

  而溫優權和溫雅權的努力也沒有白費,身體十歲實際人生已經有三十五年的兩個老女人,在老師們以當年日本全國統考的卷底為試題作為檢驗考時,考出了比總分只差十五分的成績,比那年的高考第二名還多出三分。對於這個成績溫優權和溫雅權除了沒有表露出的激動以外,還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果然,這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天才的生物,那個年僅十八歲的全國第一名,考出了滿分的成績。以二十多歲的心智為起點,努力了七年的溫優權和溫雅權還是輕輕鬆松就被那個十八歲的人打敗了。

  不過她兩的小心思絲毫沒有影響溫國華和春日彩葉夫婦,他們很是激動,女兒十歲就能考出高考第二名的成績,雖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但是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還是油然而生。溫時恩打來越洋電話,信心滿滿的說著在哥倫比亞大學等她們,即使不是哥倫比亞大學,隨便哪所常春藤盟校都可以。

  好吧溫家大少爺,你以為常春藤盟校是挑白菜啊,想挑哪個挑哪個?其實溫時恩所想的也差不了多少,他妹妹現在才十歲,再努力兩年十二三歲就能來美國做他學妹了!

  溫予禮也很高興,絲毫沒有覺得兩個妹妹比自己和哥哥聰明有什麼不好的,樂顛顛的沉浸在「我的妹妹是天才」的喜悅當中。

  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總之溫時恩同志,你一定等不到你十二三歲的妹妹來美國做你學妹了。

  因為從一開始她們就打算好了,目標是————立海大附中!


010.拉開帷幕的故事

  溫優權溫雅權十二歲的冬天,十七歲的溫予禮也已經進入普林斯頓大學了,明年一月是日本第一個學期的開學時間,那時候,溫優權和溫雅權也算十三虛歲了。

  「優權雅權,」照例是餐桌時間,溫國華看向兩個寶貝女兒,雖然說食不言寢不語,但是在溫家飯桌上面對自家人的時候,一切都是浮雲,「你大伯這兩年已經探查好了,公司決定向歐洲市場拓展,你們兩個哥哥在美國我很放心,這一次,我們全家可能要去歐洲久居了。」

  溫優權抬起頭看向溫國華的眼睛,很認真的說,「爸爸,我想去立海大附中念書。」

  溫國華聞言皺起眉頭,「立海大附中?」

  「優權你怎麼突然想去立海大附中?」春日彩葉也微蹙眉頭,在他們看來,女兒的程度直接可以考大學了,只是年紀太小,所以他們本來是想等溫優權和溫雅權到十五歲時,再讓她們去美國念大學,有兩個哥哥在那他們也更放心。

  「爸爸媽媽,」溫優權坐端正,放下手中的碗筷,直視溫國華和春日彩葉,「雖然我和雅權也很不想和你們分開,但是,我們是真的想去立海大附中。」

  「雅權呢,你是怎麼想的?」溫國華轉頭看向另一個女兒。

  「姐姐去哪我就去哪,」溫雅權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也想去立海大附中。」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溫國華收起驚訝,神色柔和下來。

  「我想嘗試普通的學校生活,」溫優權抿了抿唇,「想接觸更多的同齡人。」

  「那這樣的話可以去冰帝啊,」春日彩葉原本就是冰帝出身,「冰帝不管是教學條件還是學生素質都是一流的,而且那是媽媽的母校。」

  「不然青學也可以,」溫國華笑著說,顯然他接受了女兒的理由,「國光和明純那兩孩子不是說要念青學嗎,想去的話也可以和他們兩一起。」

  如果我喜歡跡部景吾的話我當然會去冰帝啦!溫優權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去青學幹嘛!去青學追不二周助嗎!還是姐弟戀勾引越前龍馬!她統統沒有興趣好嗎!

  我喜歡的人,只有蓮二啊。

  只有柳蓮二。

  「爸爸媽媽,」溫優權從凳子上站起來,「這次是我思考了很久才決定的,立海大附中歷史久,學習氛圍也很好,我想去感受一下,從小到大都沒有求過爸爸媽媽什麼,我知道爸爸媽媽擔心我,但是,拜託了。」

  說完她端正地鞠了一躬,溫雅權見狀也站起來彎下腰,「拜託了,爸爸媽媽,讓我和姐姐去吧。」

  「你們這兩孩子!」春日彩葉連忙伸手把她兩拉起來,「幹嗎對爸爸媽媽行禮,真是的,想做什麼好好說只要行爸爸媽媽都會答應啊。」

  溫國華摸摸她兩的頭說道,「好吧,我同意了。」

  女兒從小懂事聽話沒有提過什麼要求,這一次是第一次向他明確表達希望去做一件事。也是啊,即使再聰明,她們兩個從小沒有進過學校,沒有和同齡人打成一片,或許真的是想要體驗正常的生活。

  所以說溫國華先生,你又腦補多了好嗎!

  想到這裡他有點自責,「那我讓阿和爺爺陪你們一起去,立海大附中在哪?……神奈川是嗎,給你們在學校附近找所房子,讓阿和爺爺一起去照顧你們,廚師帶上,傭人也帶幾個一起去。」

  溫優權在心裡默默滴一滴冷汗,帶那麼多人去幹嗎?富家小姐出去體驗生活?

  「不用了爸爸,」溫雅權和溫優權想到一起去了,於是開口說道,「就讓阿和爺爺陪我們去吧,廚師帶一個就好,傭人就不必了。」

  不愧是吃貨,忘了什麼都不會忘了吃。溫優權朝溫雅權投去這樣一瞥。

  最後敲定的是管家溫和,以及廚師和他妻子一起共三人。廚師負責做飯,他老婆可以照顧溫優權溫雅權兩二貨的生活起居。

  至於司機什麼的,溫優權和溫雅權直接否決,拜託,家住在學校附近還要坐車上學,怎麼樣顯擺家裡有錢啊?

  於是溫和管家去給溫優權和溫雅權準備辦理報名手續,廚師夫婦打點行裝,溫國華和春日彩葉準備出國事宜。

  而溫優權和溫雅權則是老實呆著該幹嘛幹嘛,然後時不時被溫國華和春日彩葉夫妻兩依依不捨的目光澆灌。

  溫宅其他的下人則是原地待命,等待小姐偶爾從神奈川回來小住。

  知道溫優權和溫雅權終於要進入立海大附中的五十嵐明純很是興奮,給兩二貨打了許多通騷擾電話,並指點溫優權見到柳蓮二該做什麼做什麼。

  溫優權也只是笑笑,只不過在見面時加大了調侃五十嵐明純和手塚國光的力度。沒下限的五十嵐明純當然不會被打擊到,常常被說的不知說什麼好的除了手塚國光別無他人。

  ————————————————————————————————

  溫國華夫婦已經離開日本去往歐洲了,溫優權和溫雅權也搬進了神奈川的溫宅。

  一棟三層的居民房,內裡設施一應俱全,溫和管家和廚師夫婦住在二樓,溫優權和溫雅權住在三樓。

  因為管溫和管家叫阿和爺爺,所以溫優權和溫雅權也乾脆叫廚師夫婦叔叔嬸嬸,廚師姓近藤,對外只說是幫忙照顧兩個侄女。

  開學前一天,溫優權和溫雅權窩在小小的房間裡。

  「激動嗎?」溫雅權挑挑眉,嘴角噙著笑問溫優權。

  溫優權和溫雅權面對面躺在床上,只覺得自己的心一直砰砰跳慢不下來,"嗯!"

  「呵呵,」溫雅權似乎很愉悅,輕輕地低笑出聲,伸手輕輕拍拍溫優權的背,「快睡吧,小心明天有黑眼圈醜的嚇到你蓮SAMA。」

  溫優權伸手擰了一下溫雅權的腰,「知道啦知道啦,快睡。」

  兩人嘻嘻哈哈笑鬧著閉上眼睛。

  同一時間,神奈川柳宅。

  「蓮二,明天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柳夫人帶著溫柔的笑走進自己兒子房間。

  「嗯,」柳蓮二輕輕點點頭,「都整理好了。」

  「這麼快我們蓮二也是國中生了啊,」柳夫人抿唇笑著然後說道,「還記得小時候晴山老愛跟在你後面,現在你們兩都是國中生了,蓮二是男子漢在學校裡要保護晴山不要讓別人欺負她哦。」

  「嗯,」依舊輕輕地應了聲,柳蓮二面色平靜,「知道了,媽媽。」

  同一時間,神奈川幸村宅。

  「立海大啊……」躺在床上的幸村精市輕輕出聲,「真田和柳也在,以後一定會很有趣吧……」

  同一時間,神奈川真田宅。

  「弦一郎,該去睡覺了哦。」真田夫人推開門,對著正在劈稻草人的小兒子說道。

  「好的,母親。」身著道服的真田弦一郎放好木劍,隨著母親出了和室。

  同一時間,神奈川千島宅。

  「明天要穿什麼好呢,」千島晴山翻著自己的衣櫃,「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見蓮二哥哥∼!」

  「晴山,你該睡覺咯。」千島夫人走進房間提醒自己的女兒。

  「好的∼媽媽∼!」千島晴山響亮的應聲,關上衣櫃跳上床。

  同一時間,東京手塚宅。

  「國光,該去睡覺了。」手塚彩菜對著月色下在園子裡練習揮拍的兒子溫柔說道。

  「知道了,」手塚國光停下動作,「媽媽。」

  同一時間,東京五十嵐宅。

  「青學啊……」五十嵐明純趴在書桌上,看著相框裡手塚的照片,「終於要來了……」

  同一時間,東京不二宅。

  「周助,你明天要報導,」不二由美子敲了敲不二周助的房門,然後推開,「別太晚睡啦。」

  「好的,」不二周助站在窗前的仙人掌前,回頭對不二由美子溫柔笑道,「由美子姐姐也早點睡吧。」

  同一時間,東京跡部宅。

  「少爺您的紅茶。」傭人恭敬端上紅茶又悄悄退下。

  剛歸國不久的跡部景吾穿著浴袍坐在沙發裡,抿了一口紅茶,抬頭看著窗外星光璀璨的天,輕聲呢喃,「冰帝是嗎……」

  巨大的蒼穹天幕下,命運的網正緩緩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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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立海大初次相遇

  立海大附中。

  溫優權站在立海大校門口,盯著「立海大附屬中學」幾個大字出神,溫雅權用手肘推推她,「看夠了沒,看夠了我們就進去行不?」

  「啊,」溫優權呐呐應一聲,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走吧,我們進去吧。」

  周圍都是來報導的學生,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因為是第一天所以不用穿制服,女孩子嘰嘰喳喳的打鬧聲,還有勾肩搭背的男孩子,整個學校一片青春洋溢的氣息!

  分班表前擠滿了人,溫優權東張西望也沒有找到想找的人。溫雅權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也沒有阻止而是憑藉著良好的視力努力看清自己和溫優權究竟分在哪個班。

  尋人未果,溫優權也把視線集中到分班表上。

  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溫優權一眼就找到了那個不知念了多少次寫過多少次的名字——柳蓮二!

  柳蓮二,一年F組19番。

  溫優權記得公式書裡記載了國中三年級的柳蓮二是三年F組19番,沒想到一年級的他還是F組。

  找到了柳蓮二的名字之後溫優權也放鬆下來,視線開始亂晃。

  幸村精市,一年C組21番。

  真田弦一郎,一年A組1番。

  仁王雅治,一年B組14番。

  柳生比呂士,一年A組20番。

  丸井文太,一年B組十六番。

  胡狼桑原,一年I組12番。

  溫優權把這些熟悉的名字在心裡過了一遍,默默點頭,現在就只差明年入學的小海帶切原赤也就來齊了。

  日本的學制和華國不同,大部分學校都是一年三個學期的學制,少部分是兩個學期。

  日本的學校每年一月多開始第一個學期,三月20左右開始放春假,大概是二十到一個月的假期,四月多開始第二個學期,七月中旬到八月底是暑假,九月開始第三個學期,寒假則是在十二月20號左右到一月多。

  溫雅權扯了扯溫優權的袖子,「走啦,一年E組。」

  「啊?」溫優權反應過來,「幾號?」

  「你11番我12番,」溫雅權牽起溫優權的手,「走啦去班上報導。」

  好可惜!溫優權在心裡歎了口氣,就在蓮二的隔壁班啊!為什麼不是F組而是E組!就不能好心一點成全她嗎!

  溫優權和溫雅權手牽著手向教室走去,因為打算好了要低調,所以兩人都只是穿著簡單保暖的休閒裝,溫優權齊劉海,溫雅權斜劉海,兩個人都披著長長的頭髮,雖然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但畢竟是雙胞胎姐妹,笑起來也有六七分相似,笑意溢滿那雙相似的大眼時,一左一右的淚痣顯的別有風情。

  不過再有風情,她們兩也只是十三歲的小鬼,雖說這個時空裡的人長得都挺成熟,但是畢竟還是剛剛開始發育,也終究女人不到哪裡去。

  兩人攜手進了教室按著學號找到位置坐下,溫優權雖然有點遺憾沒能見到柳蓮二,但是想想總歸在一個學校,以後時日還長,心情也還不錯。

  F組的教室在E組左邊,而走廊樓梯口卻在E組的右邊,也就是說以後溫優權雖然不能每天路過F組偷看柳蓮二,但是柳蓮二每天都要路過E組。

  想到這裡溫優權就覺得特別開心,而旁邊毫不知情的溫雅權也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被迫起早床。

  柳蓮二是一個生活很規律的人,睡懶覺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每天他都是早早的來學校,因為來的早所以通常都會先去教室放好東西,然後再去參加網球部的晨練。

  溫優權本來打算每天起得早早的來看柳蓮二練習 ,後來摸清楚了他這一規律之後,來學校來的比柳蓮二更早,早早的在教室裡坐著,只為看柳蓮二路過E組時那短短的幾秒。在柳蓮二去晨練以後,她當然也雷打不動一次不拉下拖著迷迷濛濛補眠的溫雅權一起站在網球場外看他練習。

  幸好爹地大人房子買的近!短短十分鐘上學路省了她不少事。

  如果溫國華知道自己對女兒的一片拳拳愛意,成為她追男生的有利工具,估計要仰天長歎一聲女大不中留!

  而現在溫優權和溫雅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頭碰頭絮絮私語,在班上男生看來也是很美好的一幅畫面。

  這兩姐妹雖然打扮的不出彩,但是長得還蠻漂亮的,有些男生摩拳擦掌心裡躍躍欲試。

  十三歲的少年們,你們不覺得你這樣略猥/瑣了點嗎!

  班主任來了以後,不外乎是一些陳腔老調,然後告訴大家接下來是所有學生必到的開學典禮,於是溫優權和溫雅權隨著眾人往禮堂方向趕去。

  不只是上天故意作弄溫優權還是她人品今天刷到了一個最新下限,總之一路上到最後散場,溫優權都沒能見到柳蓮二。

  就在隔壁班啊老天!這樣都見不到我人品是有多差!開學典禮那一片黑壓壓的蓮二到底在哪啊啊啊!!!————以上來自溫優權內心活動現場直播。

  作為新生代表的真田弦一郎上臺發言,溫雅權覺得溫優權狠狠盯著真田弦一郎的眼神如果再持久一點,或許能盯出個洞來。

  優權少女,即使你盯得再熱切,真田臉上都不可能長出一個柳蓮二好嗎!

  真田弦一郎在臺上致辭,莫名覺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眼神瞥向台下黑壓壓的人群,轉念一想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也說不定。

  好不容易捱到散場,回班級又聽班主任嘰哩嘎啦一大堆,接下來就是開學必備的自我介紹。

  輪到溫優權和溫雅權的時候,兩人乾脆就一起站了起來。

  「各位同學好,我叫溫優權。」

  「各位同學好,我叫溫雅權。」

  「今年十三歲,愛好是看書,特長是書法。」還有鋼琴、武術、英語、漢語。

  「今年十三歲,愛好是看書,特長是書法。」還有美術、武術、英語、漢語。

  「請多多指教——」最後這句是兩個人一起說的。

  對於她們的態度很滿意,班主任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而班上的同學也鼓起掌來,暫時沒有發現危險人物。

  好不容易熬到解散,溫優權二話不說拉著溫雅權沖向網球場。

  到了網球場,從周圍圍觀者嘰嘰喳喳的話中溫優權瞭解到,立海三巨頭正在虐二三年級的學長們。

  柳蓮二和學長的比賽似乎已經結束了,正在場上比賽的是真田弦一郎和網球部的現任副部長。柳蓮二正閉著眼手握筆記本淡定的看著,幸村精市站在他旁邊帶著一臉雲淡風輕的柔和笑容,似乎對場上的真田十分信任,也對接下來和正部長的對決胸有成竹。

  圍觀的人各個年級都有,嘰嘰喳喳說著「這三個一年級新生好厲害哦」「網球部的這些人要怎麼下臺啊面子都被削光了」「今年的一年級真是臥虎藏龍啊」……

  而溫優權則是呆呆的,眼睛一瞬不眨,直直的看著那個人。

  棕色的短髮,劉海整齊的鋪在額前,一米六多的身高看上去在一年級生中鶴立雞群,眼睛緊閉著,臉上波瀾不驚不帶一絲表情,小巧卻筆挺的鼻子看起來和他這個人一樣秀氣,左手握著筆記本,修長的手指指節勻稱,整個人筆直地站在那裡,安靜又淡然。

  一瞬間好像周圍都靜了下來,感覺自己什麼都聽不到,周圍的一切都變成老舊緩慢的無聲電影,只有那個,只有那個人帶著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溫優權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呼吸好像一下被誰統統抽走。

  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頭髮。

  他就站在那裡,和她身處同一空間,帶著體溫帶著呼吸。

  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

  柳蓮二————!

  眼眶好像有點發熱,上一世的七年加這一世的十三年,整整二十年啊——!

  她終於還是見到了他。

  哪怕只是陌生人。

  嘴角的弧度無法抑制的上揚,溫優權低下頭把眼睛閉緊逼回眼淚。

  場內的柳蓮二覺得有一股灼人的視線緊緊地向他射來,那視線太逼人讓他無法忽視,可是當他把眼神轉向鐵網外圍觀人群的時候,那視線卻又突然消失了。

  「你沒事吧?」溫雅權有點擔心,握著溫優權的手輕輕捏了捏。

  溫優權抬起頭,神色已經恢復正常,視線卻無法從柳蓮二身上移開,「我沒事。」

  我很好,現在站在這裡,不知道有多好。

  柳蓮二,柳蓮二。

  我終於站在你面前了——


012.每個人生的主角

  這場對決結果很顯然,柳蓮二、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三場全勝,未來的立海三巨頭雖然現在只有一年級,但是實力已經不容小覷。

  而未來大BOSS幸村精市也展示了他驚人的實力,微卷的紫色頭髮襯得他本身就完美的五官越發精緻,從容不迫的每一次揮拍,每一次擊球,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斷的自信感,而這種自信正來源於他超強的實力。

  溫優權見過手塚國光打球,有一次在手塚家五十嵐明純和手塚國光對打,她和溫雅權就在旁邊觀戰,當時手塚的表情就是那樣的吧,她可以感受到他平靜的面容下帶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就像這些熱愛網球的少年,只要握起球拍,人生就好像有了完整的定義。

  場內幸村他們和網球部現任部長不知在說些什麼,而場外已經有不少的女生兩眼泛起了愛心,甚至有些學姐也花癡的看著幸村精市。

  最後幸村精市帶著笑容和麵無表情的真田弦一郎、柳蓮二穿過人群離開了網球場。

  溫雅權晃了晃和溫優權緊握的手,「已經走遠啦,再看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雅權……!!!」溫優權激動的抱住溫雅權,在原地不住地蹦,「我好開心∼!!!」

  四周的人群開始散開,溫雅權把溫優權圍著她脖子的兩隻手扯下來,「好啦我知道你開心,今天先回家好不,以後有的是時間你想怎麼看怎麼看。」

  溫優權眼睛也彎彎的嘴巴也彎彎的,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散場以後的網球場,就只剩下幾個網球部成員,新入部的一年級生仁王雅治靠著牆懶散的看著四周,一手環在胸前一手把玩著自己白色的小辮子,嘴角帶著一抹興味盎然的笑容,「他們三個還真是強,真讓人熱血沸騰啊,puri∼」

  同樣是新入部的一年級生丸井文太,嘴裡嚼著泡泡糖一蹦一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剛才那三個傢伙真是強啊∼!好想跟他們對打試試∼!好想試試∼!!」

  另一邊柳生比呂士則是在放學以後就去了常去的高爾夫俱樂部,符合紳士品位的運動非高爾夫球莫屬,而學校裡的那些風雲湧動,他一概不知情。

  柳蓮二的青梅竹馬千島晴山,因為班上解散的晚,沒能看到柳蓮二等人與學長的對決,站在空無一人的網球場外跺腳,「都比完了!都是那個更年期老女人唧唧歪歪說一大堆!今天特意穿了新裙子,蓮二哥哥居然不等我就先走了!」

  說著說著覺得氣憤,又狠狠地跺了好幾下腳,「氣死我了啦∼!!」

  東京青春學園。

  開學典禮時,五十嵐明純看著在臺上致辭的新生代表手塚國光不住的犯花癡,班級解散以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到網球場,興奮地對著網球場內的手塚國光揮手,手塚國光並未多做表情,只是面部表情柔和了下來,朝著五十嵐明純微微的點了下頭。

  不遠處另一塊場地上的不二周助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好像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東京冰帝學園。

  網球場上和跡部景吾對打的二三年級部員一個接一個趴下,甚至連三年級部長也無法和他抗衡。

  看著趴在地上喘氣的「前輩們」,跡部景吾微皺著眉,「從今天開始本大爺就是網球部的帝王了,哪個傢伙還有異議的話……」

  「有!我們還沒承認你是網球部的部長,」一年級的冥戶亮站了出來,一頭綁起的長髮看起來很精神,「請跟我對決吧!」

  「還有我!」同是一年級的向日岳人也向前一步,一頭紅發BOB頭特別可愛。

  「太麻煩了,你們兩個一起上吧。」跡部景吾看了兩人一眼,直接轉身。

  比賽結束,跡部景吾一人以6-3勝了向日嶽人和冥戶亮兩人。

  「真沒出息啊,居然玩弄一年級生。」懶懶的關西腔傳來,來自關西的少年忍足侑士身著冰帝校服踏進了場內,鼻樑上的平光鏡掠過一道亮光。

  「你似乎有什麼不滿呢,」跡部景吾面向忍足侑士,「戴眼鏡的那個。」

  從英國回來的跡部景吾,和關西少年忍足侑士,展開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場比賽。

  揮動著球拍的跡部景吾難得露出一個微笑,「能把我逼到這個程度的傢伙不多見呢……」似乎帶著一點愉悅,揮拍的動作卻絲毫未放慢,「再不打起精神來,比賽就要結束了哦!」

  「這個傢伙,」汗淌下來,打的十分過癮的忍足侑士關西腔中也帶上了之前沒有的愉悅,「還真是強啊——」

  最終以跡部景吾一句「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中吧——」結束比賽。6-4,跡部景吾勝。

  站在網球部成員之中的芥川慈郎,也一改懶懶的嗜睡模樣,雙眼放光。

  「喂!你們看!和這個傢伙一起,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打進全國呢!」向日岳人臉上滿是興奮,對著冥戶亮和芥川慈郎說道。

  「那邊那個,你說進軍全國?」跡部景吾抬起手朝天空打了一個響指,「本大爺的目標,是全國第1————!」

  而那群少年,也因為跡部景吾的這句話亮起了雙眸。

  他們也將隨著冰帝的帝王跡部景吾,開始他們的征程。

  「以下克上一級棒——」冰帝小學部國小六年級的日吉若站在網球場外看著這一幕,「我要打倒跡部學長!——」

  「是嗎日吉!」日吉若旁邊的鳳長太郎興奮地看向他,「那我以後也要加入網球部——!」

  「從今天起,本大爺就是冰帝的帝王——!」

  就如同跡部景吾在開學典禮上說的那樣,從那天開始,不僅是網球部,整個冰帝的少年少女們,都迎來了他們的冰之帝王,開始了他們新的篇章。

  每個人生的主角,都開始了屬於自己的精彩。


013.偷看是必須的

  溫優權和溫雅權回到家,面對管家爺爺和廚師近藤夫婦殷切的目光,兩人都帶著甜甜的笑意點頭說一切都好,學校環境很好,班級很好,同學也很好。

  溫雅權在心裡想到,同學當然好啦,有柳蓮二同學在能不好嘛。這樣想著於是默默給了溫優權一個白眼。

  三樓除了溫優權和溫雅權的的一間臥室,還有特意給溫氏二貨姐妹用空房間辟成的琴室和畫室各一間,還有專門用來練武術的一間,沒有正式開學自然也就沒有作業,溫雅權回了臥室而溫優權卻鑽進了琴室。

  三次元的中國,範瑋琪的一首《最初的夢想》廣為傳唱,卻顯少有人知道《最初的夢想》這首歌原唱是日本殿堂級的天后歌姬中島美雪。中島美雪1975年出道,她的許多原創作品被港臺歌手翻唱並在中國唱紅,如鄧麗君、譚詠麟、王菲、甄妮、鄭秀文、任賢齊、徐小鳳、劉若英、範瑋琪等都翻唱過她的作品,而其中有一首叫做《騎在銀龍的背上》則被改編成了耳熟能詳的《最初的夢想》。

  《騎在銀龍的背上》和《最初的夢想》除了唱的歌詞不同,旋律卻是一模一樣。

  而此刻溫優權正彈著的就是這首歌。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隨著琴聲輕輕唱著歌詞,只不過前半首唱的是日語,後半首唱的是中文。

  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中文歌詞,歌詞的含義和意境比日文原版的歌詞好太多,這就是漢語的奇妙吧。

  那句歌詞是怎麼唱的?

  實現了真的渴望,才能夠算到過了天堂。

  她的天堂,她的天堂啊——

  還要多久才能到呢……

  「叩叩——」

  敲門聲傳來,溫優權抬起頭,溫雅權推開門倚在門框邊,揚了揚手中的表格,「社團表格填一下吧思春的姑娘∼」

  「社團表格?」溫優權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又恍然想起,「哦,這個是放學前發下來的吧,我差點忘記了!」

  你明明就已經忘記了好嗎!溫雅權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如果她不來敲門,估計溫優權能直接將這件事情從腦袋裡過濾掉。

  「對了,有什麼社團?!」溫優權表情一下興奮起來,「我可不可以選男子網球部?!有沒有經理什麼的?!」

  溫雅權把表格展開又粗略看了一遍,「你想太多了,沒有這個選項,我剛剛已經看過了。」

  「啊?這樣啊……」溫優權一下子沒了興趣,「好吧我看看,隨便選一個得了。」

  社團是每個學生必須參加的,而像柳蓮二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這樣的則是不用社團出來招人自己就奔著網球部去了,估計是今天一拿到社團表格自己就直接去報名了。而大多數學生都是填好表格之後隔天交到老師手上。

  溫雅權走到溫優權面前,溫優權把鋼琴蓋蓋上,伸手接過社團表格,大致的流覽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了書法社和烹飪社上,她抬起頭看溫雅權,「雅權,你說我們……是參加書法社還是烹飪社?」

  溫雅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又來了又來了,偶爾性選擇障礙症!

  「烹飪吧不然?反正書法什麼的我們每天在家都要練啊,」溫雅權撇撇嘴,她才不想和學校裡書法程度不一的人一起拖拖拉拉的浪費時間,對她來說書法這些特長要學就應該學的專業點,要麼就不學,「你負責做我負責吃。」

  「現在在家不也是這樣?」溫優權白了她一眼,作為兩個吃貨,溫優權和溫雅權也常常自己下廚,這也是她們的一種興趣愛好,不過溫優權負責做,溫雅權主要負責吃。

  溫優權見旁邊幾個樂譜架中有一個架子上有一支筆,伸手拿過來直接在蓋好的鋼琴上將兩張表格一起填好。

  「走吧,該練基本功了。」見溫優權填好,溫雅權牽起溫優權的手出了琴室。

  現在溫氏二貨姐妹已經進入立海大附中,之前的家教課程也都不必上了,其實該學的她們也都學會了,雖然如此但是兩人會挑時間出來練習。

  像武術鋼琴美術書法這些東西,放開的時間稍久就會手生。

  溫優權和溫雅權學的不是跆拳道,她兩一直覺得跆拳道招式華麗卻不實用,假如真的有和人打架的那一天,一個兩個還好說,一群人的話你一個個側踢一個個迴旋踢,不必等到對手蜂擁而上把你撕了,你自己就先累死了。

  所以她們兩思考了很久,選擇了散打和擒拿。

  散打講究快狠准以及爆發力,實戰中非常管用,簡直可以說就是為打架而生的。

  而擒拿也叫做擒拿手,有一種更通俗的名稱流行於武俠小說裡——「分筋錯骨手」。

  實際上沒有小說裡那麼誇張嚇人,它是利用人體關節、穴位和要害部位的弱點,運用杠杆原理與經絡學說,採用反關節動作和集中力量攻擊對方薄弱之處,使其產生生理上無法抗拒的痛疼反應,達到拿其一處而擒之的效果。

  最主要的「拿骨」這一核心技術,直接被溫優權和溫雅權兇殘的用來卸人家的胳膊,也就是俗話說的——讓你脫臼。

  春日彩葉對於女兒學這些兇殘的東西,雖然內心淚流滿面,到底也沒有多加干涉。

  溫氏二貨姐妹曾經被手塚老爺子帶去熟悉的道場和那些學員切磋,誰知和她兩對戰的兩個學員太高傲,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不屑溫氏二貨姐妹是女孩子的氣息,狠狠的刺激到了那兩二貨,於是兩人下手太重,兇殘地把對方的胳膊卸了,兩個高傲的學員各晃著一條脫臼的胳膊頓時跪地哀嚎,雖然後來溫家請中醫接骨接回去了,溫優權和溫雅權也狠狠的挨了一頓罵並被拎著上門道歉,那兩個倒楣的學員後來看到她兩還是如同見鬼似得有多遠走多遠。

  發現擒拿手的好處之後兩人更是練得越加認真,不過後來常常去切磋請教的時候分寸也把握的很好,再沒出現讓人脫臼的事故。

  現在溫優權和溫雅權就在那個專門用來練武的房間裡打木樁打沙包一招一式的練習。

  練完武術後休息了一會又練書法,吃完晚飯洗完澡兩個人分別去練習鋼琴美術又一個小時才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溫雅權就被溫優權扯了起來,換上昨天帶回來的校服,迷迷濛濛的吃完早飯迷迷濛濛的走路到學校,迷迷濛濛的換好鞋子進入教學樓,溫雅權趴在教室課桌上,而溫優權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從課桌裡隨便抽出一本昨天發的新書裝模裝樣的看了起來。此時教室裡只有兩三個人。

  溫優權看似在看書,眼睛卻一直偷偷看向旁邊窗戶外的走廊,她和溫雅權就坐在第一組,靠窗的位置當仁不讓的被她占了。

  不多時,手拿筆記本單肩背著書包的柳蓮二就一臉淡淡的從E組門口路過,再是溫優權坐的窗戶邊,勻速走過E組進入了他所在的F組。

  溫優權兩隻手緊緊地捏著課本,一臉滿足的用書蓋住自己的半張臉,「嘿嘿嘿嘿嘿……」

  「拜託你了思春的姑娘!」溫雅權皺著眉滿臉不耐地從課桌上抬起頭,「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點,笑得那麼猥/瑣你是想怎樣啊!」

  「來了來了!」溫雅權話音剛落,溫優權就壓低聲音對溫雅權叫到,一隻手直接把溫雅權的頭重新按回課桌上,然後再次兩手拿起書裝作一副認真看書的樣子,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放好東西的柳蓮二握著筆記本從F組出來,腳步輕快地從E組路過,看樣子應該是去網球部參加晨練。

  待柳蓮二走後,看著又在傻笑的溫優權,溫雅權抓了抓頭髮,「我實在受不了了,你這個花——癡——!」

  溫優權也不在意溫雅權的惡劣態度,合上課本拿在手裡,又不知從哪掏出一支筆和一個飯盒,拉起溫雅權也往網球場而去。

  溫雅權扒拉著飯盒裡的早餐,對於身旁的溫優權一手拿書一手握筆,眼睛卻盯著網球場的行為除了歎了兩口氣已不再發表任何意見。

  她們正坐在離網球場不遠處的樹下,這裡視線好,從網球場那邊看過來又不會太明顯。

  雖說溫優權看她早餐沒吃多少還記得給她裝了一飯盒的早餐這行為是很貼心,可是溫雅權還是由衷地覺得,不僅屁股底下的草紮的難受,旁邊溫優權那傻不拉幾的笑更是怎麼看怎麼礙眼!

  而溫優權對於溫雅權這一說法很沒有下限的表示,「你懂什麼!偷看是必須的!沒有偷看的暗戀就像沒有牛肉的牛肉麵,那是不完整的!!」

  莫非你以前說的那一大堆什麼送便當送情書送巧克力搶紐扣還有親鎖骨親喉結什麼的統統都要來一遍?

  溫雅權喉嚨艱難地咽了咽,看著面前正興致勃勃給她科普「暗戀是什麼」的溫優權只覺得以後的日子,似乎一片黑暗……

  你那哪是什麼暗戀,你這分明是要明戀的節奏啊思春姑娘!!!

  溫雅權狠狠地在心裡吐槽溫優權,忽然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014.給他寫情書

  優權少女幸好還有點理智,在樹下偷看柳蓮二看了一會兒,就拉著溫雅權回教室了。

  上課之前柳蓮二從E組路過,溫優權又在心裡偷樂了一會。

  「今天,首先開始學前測驗。」班主任把試卷分發下去,「這也是檢驗同學們的程度,請認真對待。」

  說白了就是摸底考試,溫優權咬著唇開始思考,入學前管家爺爺把立海大附中的資料都給她們看過,對於立海大歷年來的學生素質,溫優權心裡也有一個大概。如果今年沒有出現一大堆天才,那麼成績應該和往年差不了多少吧?

  柳蓮二和真田弦一郎、柳生比呂士的成績自然是不用說了,怎麼說也應該有前五吧?而幸村精市除了化學有點苦手之外,其他科目都很不錯,估計前十五也是跑不掉的,而現在剛剛入學,小學壓根就沒有化學這一科,那麼,八成也是前十咯?

  雖說今年的新生裡出現了柳蓮二他們這一批網球場上的高手,其他新生的水準卻也不會因為這個就比往年高出很多吧?

  琢磨了一下新生的水準,溫優權接著思考,那麼,到底要考第幾名呢?

  柳蓮二會上百名榜是一定的,她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和他一起出現在同一個版塊,即使只是百名榜!

  第一名?溫優權默默在心裡劃掉,不行不行太張揚了,一來就這麼高調對她以後的追求大計不利啊。

  誒,有了!那就第五十名吧!

  立海大的百名榜雖然是叫百名,但實際上只登前五十名,溫優權覺得,夾雜在中間太不顯眼了,第一又太高調了,那乾脆就在榜單最後一位好了!

  如果柳蓮二考了第一名,他在榜單的第一個,她在榜單的最後一個,這樣是不是很不錯?

  於是溫優權向溫雅權做口型,說了句「五十」,然後伸手指指自己,示意溫雅權她決定考五十名。溫雅權點頭表示瞭解了,然後低下頭開始做試卷。

  溫優權看分值挑著題目做,看分數大概差不多了,便停了筆,溫雅權擱筆時間也和溫優權差不了多少。

  一整天都是各科考試,因為是摸底考,閱卷也很快,成績第二天就出來了。

  溫優權看看榜單上最後一行—— 「溫優權 XXX分第五十名一年級E組」心裡表示很滿意,溫雅權和她差不多,就比她多兩分,排在第四十九名。

  比較遺憾的是柳蓮二的名字沒能和她首尾遙相呼應,第一名是新生代表真田弦一郎,第二名是和他同班的柳生比呂士,柳蓮二排在第三。

  溫優權看著榜首真田弦一郎的名字,心內一口老血無處可發。

  而溫雅權則是在一旁嬉皮笑臉地幸災樂禍。

  柳蓮二沒有特意去看榜單,他是在下午放學之後去網球部的時候順便去看的。

  他從榜首開始一行一行看到榜尾,看到排在第三的自己也沒什麼表情,最後看到並排在榜尾的四十九名溫雅權和五十名溫優權時稍微注意了下她們的姓氏,在國內不多見的姓啊,看樣子還是兩姐妹。

  所以說雖然沒能和柳蓮二首尾呼應,溫優權還是歪打正著了,至少如果溫優權站在柳蓮二面前自我介紹,堪比資料庫的柳蓮二對她會有那麼點印象,雖然只是「百名榜榜尾的兩姐妹之一」這種印象,那也算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開學測驗剛剛過去,立海大的學生們就開始了學生們的另一項事業——八卦!

  最近立海大學生八卦熱情高漲,也許是考試剛剛過去松了口氣,也許是新鮮的學校新鮮的同學新鮮的初中生活讓人興奮,總之「一年級的幸村精市成為了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部的部長」「一年級新生代表真田弦一郎成了網球部副部長」「幸村精市表示網球部正選之位能者居之不限年級」之類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的人氣開始瘋漲,連很多學姐都聚在一起討論三個學弟哪個更有看點。

  而幸村精市的舉措也炸出了許多有能力的網球部部員,其中比較受關注的當屬同是一年級的仁王雅治、丸井文太以及胡狼桑原。

  因為三人的網球技術除開幸村精市為首的三巨頭,當屬網球部中的佼佼者,而仁王雅治和丸井文太因為長相,也頗受女生歡迎,胡狼桑原人氣雖差一些,但也有不少女生喜歡他那一型。

  網球部的那些二、三年級部員,除了感歎這一屆新生臥虎藏龍之外,只能紛紛閉上嘴巴埋頭苦練,沒辦法,現在是靠實力說話。而他們中也只有原本的正副部長實力強值得一看,其他基本不值一提。

  看著周圍女生紛紛一臉春意,溫雅權頓時覺得溫優權還是挺順眼的。

  溫優權每天上完課就拉著溫雅權趕往社團,活動一結束又以最快的速度沖向網球部。

  網球部成員的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那幾位元每天收到的情書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堆積。

  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等人每天放學開儲物櫃的時候都覺得一陣頭疼,卻只能用雲淡風輕的表情遮掩過去。

  收的多了也有了解決的方法,多餘的表情和心情統統沒有,心裡一點漣漪都不起直接裝進書包帶回家,至於看不看,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日子這樣持續了一周以後,某天晚上換好睡衣的溫優權坐在書桌前一臉嚴肅地說了一句話讓溫雅權只想扶額歎息。

  ——她要給柳蓮二寫情書!

  溫雅權內心長嚎,思春少女你長點心吧!人家每天收情書收到手軟你是要送情書去給人家當垃圾嗎!?

  面對溫雅權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溫優權很淡定地說,「不送情書的追求是不完整的!」

  而且,給蓮二送情書,是她上輩子,就很想很想做的事了。


015.情書已到請簽收

  「你沒開玩笑吧?」溫雅權伸手探了探溫優權的額頭,「還是你發燒了?你不知道柳蓮二他們每天收情書收到手軟啊?一書包一書包的情書往家裡裝,你也上趕著送紙給人家當垃圾啊?」

  「我知道,」溫優權看著溫雅權,「我當然知道他每天都收很多很多情書。」

  「知道還犯傻!」溫雅權瞪了溫優權一眼。

  「可是雅權,」溫優權抿著嘴可憐巴巴的看向溫雅權的眼睛,「我是真的好想好想給他寫情書,以前我就想了,如果有一天有機會,我想寫情書給他想告訴他我喜歡他。」

  溫雅權知道溫優權說的那個「以前」是什麼時候,上輩子她就說過,給柳蓮二寫情書是她想做的事情之一。

  「寫了他也不看你不也是浪費時間。」溫雅權語氣緩和了下來,溫優權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她就忍不住心軟,就如同她眼巴巴看著溫優權,溫優權也永遠狠不下心拒絕她。

  「我可以寫的特別點啊。」溫優權此時特別像是一個等待大人認可的小孩子。

  「寫的再特別人家懶得拆你就沒戲。」溫雅權毫不留情,「別跟我說什麼把情書封面塗上亂七八糟的顏色,D班就有個花癡把情書塗得五顏六色,柳蓮二收是收了不過我看他嫌棄的很,後來看到那女的都特意離得比較遠。」

  溫優權低下頭想了想,好吧她確實想過這個辦法,「那……那我寄到他家去!」

  溫雅權懶懶的看她一眼,「你知道他家在哪嗎你就寄到人家家裡去?」

  「這個簡單!」溫優權左手拍右手,「明天放學我們跟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其實也可以讓管家爺爺去查的,但是為了追男生而動用家裡的資源去查人家家庭住址,溫優權還不想被溫國華抓到歐洲去。

  「那好吧,」溫雅權知道拒絕是沒用的,連跟蹤都想出來了再打擊她不知道溫優權還會想出什麼更可怕的想法,「你先寫了跟蹤什麼的明天再說吧。」

  溫雅權爬上床坐在床頭看書,看著前方正在書桌前時而奮筆疾書時而苦思冥想的溫優權,心裡默默地掩面淚流。

  跟蹤什麼的,真他喵的變態好嗎!她一點也不想做這種猥/瑣的事情啊!!

  「好了,」寫了又劃掉,換了好幾張紙,溫優權終於停筆,將手中的紙遞給溫雅權,「你看看怎麼樣。」

  溫雅權接過紙張,只見那紙上只寫了一行字。

  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

  這句詩是古時日本一個叫做高杉晉作的人寫的,翻譯成中文意境也很美,溫優權一直很喜歡這句話。

  「你打算就這一句話?」溫雅權有點黑線,寫了這麼久思春姑娘就憋出了這麼幾個字。

  「對啊,想了很久,寫了幾遍覺得還是這樣好了,」溫優權臉上帶著笑,「這句話已經代表了我全部的意思。」

  這句詩的含義有兩個,其中的意思溫優權都記得很清楚。

  故事是說有一個風塵女子每天都和自己心愛的人同眠,但是每當清晨一到來,樹上的鳥兒就開始鳴叫,而那個男人則會離去開始新的一天,風塵女子在這個時候不得不和戀人分手。風塵女子說,我願意殺光天下所有鳥兒,好讓心愛的人留在我身邊。

  我也願意殺盡天下所有的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不只是鳥,所有阻擋我的一切,我也不會害怕不會退卻,只要是為你。

  而第二個意思更深奧一些。

  鴉在古代神話中,是太陽的意思,三千世界則是佛家語,指這個廣闊的大千世界。

  三千世界鴉殺盡,所有的太陽都消滅了,與君共寢到天明,沒有太陽又怎麼會有天亮呢。

  它的意思就是,我想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如果只能到天亮,那我就消滅世上所有太陽,沒有天明就不會分開,我們一直一直下去直到死去,即使死去,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願意,和你一起長眠不醒。

  溫雅權拿著紙張,深深的看了溫優權一眼,「沒救了。」

  說完把紙塞回溫優權手裡,裹著被子悶頭躺下,過了一會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優權……你一定會和他在一起的……一定……」

  坐在床邊的溫優權聽著溫雅權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心裡暖暖的,笑著說,「嗯!」

  第二天放學後,溫優權和溫雅權一直在網球場外守著,直到網球部部活解散,溫優權和溫雅權才假裝經過慢悠悠地向校門口晃去。

  溫優權和溫雅權小心翼翼地跟在柳蓮二身後,一路上東躲西藏差點就被柳蓮二發現,提心吊膽屏住呼吸,終於一路跟到了柳蓮二家門口。

  溫優權掏出手機對著柳家看上去占地面積頗大的和式柳宅拍了一張照,掏出本子記下柳蓮二家的地址和門牌號,戀戀不捨地看了一會兒才被溫雅權拉著離開。

  晚上洗好澡後,溫優權把早就寫好的「情書」裝進信封裡,仔細填好柳蓮二家的地址,在收信人一行寫上柳蓮二的名字,然後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溫優權用的並不是紙,而是卡片,純白色的卡片左上角有一朵小小的淡藍色的蓮花。

  正中間是那句「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因為練了多年的書法,溫優權寫的字也很漂亮。

  在署名的時候溫優權想了想,還是寫上了一行中文拼音——「Wen Youquan」。

  好吧,她是有點怕那句詩嚇到他直接把她淘汰出局,以後連追都不讓她追,二來也算是為自己留個懸念吧,反正如果他不知道的話以後她會告訴他,在可以說的時機。

  溫優權的日文發音是 On YuuKen,溫雅權的日文發音是 On MasaKen 。

  中文拼音和日文發音差別很大,應該沒那麼容易就知道是她吧。

  溫優權這樣想著。

  收到情書的柳蓮二少年當然不知道寄的人是誰。

  卡片很別致,淡淡的還帶著點香氣,白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左上角還有一朵蓮花,看來寄的人也花了點心思。

  柳蓮二本身就對古典文學俳句之類傳統的東西感興趣,這句詩他也聽過。

  「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

  清秀好看的字體下似乎有一股強烈的感情,這是告白沒錯了,可是和他平時收到的情書差太多了,他也想不到平時圍在網球場外那些瘋狂的女生中,有誰會用這句話來剖白自己的內心。

  而且是這麼強烈的感情……

  這才開學多久,就能有這種程度的心情嗎……?

  目光移到下面的署名,不是日文,卻是幾個英文字母。

  Wen Youquan?

  也不是日語讀音,那是……?

  或許可以問問幸村和真田他們。

  莫名的,柳蓮二對這張卡片的主人有了一絲好奇,又看了一眼那幾個字母,從書櫃上抽出一本俳句冊,將那張卡片夾了進去。

  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圖書館翻翻書,說不定會知道是什麼也不一定。

  而那張滿載少女心事的卡片,和那本俳句冊一起靜靜地躺在柳蓮二的房間裡。

  直到某一天再度重見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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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第一次親密接觸

  「雅權,」溫優權晃晃手中拿著的碟片,「我們來看電影吧∼」

  「嗯?」靠在床頭看《高等數學》的溫雅權從書裡抬起頭,「看電影?」

  「對啊,」溫優權側身在床邊坐下,「陪我看《東京物語》。」

  「你不是已經看過一遍了嗎?」溫雅權疑惑道,這部電影溫優權自己一個人看過一次,那還是前兩年的時候,東京溫家大宅裡有電影放映室,也就是一個小型的家庭影院,那時候看見在裡面呆了一下午的溫優權淚眼模糊地出來,還嚇了溫雅權一大跳。

  「陪我再看一次啦……」溫優權隔著被子用臉在溫雅權腿上蹭,「一起看啦一起看∼」

  「你不是在看夏目漱石的小說《虞美人草》嗎?幹嘛突然又要再看一遍《東京物語》?」溫雅權把高數書合起來扔在床邊的床頭櫃上。

  柳蓮二最喜歡的作家是夏目漱石,他寫過很多小說遊記和詩集,對俳句和漢詩都很有研究,他有很高的的成就,曾經他的頭像被印在日幣1000元的紙鈔上,《虞美人草》則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而柳蓮二最喜歡的電影導演是小津安二郎,其中《東京物語》說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也不為過,曾經在國際上贏得注視,獲得了倫敦電影節國際電影杯獎。

  說實話,溫優權其實不常看夏目漱石的作品,如果不是因為柳蓮二,她可能不會知道夏目漱石這個人,雖然魯迅和村上春樹都對夏目漱石評價很高,魯迅甚至稱夏目漱石是他最喜歡的作者。

  溫優權比較常看的是餘秋雨的散文,四四方方的方塊字看起來特別的親切和舒服,而溫雅權則是更傾向於老舍。

  對於柳蓮二的喜好,溫雅權曾經對溫優權吐槽過,為什麼他喜歡的東西都那麼的讓人頭疼啊!!他就不能喜歡一些青少年該喜歡的東西嗎!!!年紀輕輕為什麼對這些深沉的東西情有獨鍾啊!!!

  而溫優權則是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如果喜歡電玩遊戲什麼的,那就不是蓮二了。」那是切原赤也!

  優權少女,恭喜你正解了!

  溫優權VS溫雅權,結果很明顯,十分鐘以後兩個人一身睡衣抱著抱枕出現在一樓客廳,管家爺爺和廚師夫婦都回房了,她兩關掉客廳的燈,坐在地板上看電影《東京物語》。

  兩個人隨著影片漸漸安靜下來,不說話認真的看著,時間靜靜的向前,親情與疏離,摯愛與義務,死亡與孤獨,在一樁樁再也熟悉不過的平常小事中緩緩鋪展開來。

  溫雅權看的淚眼朦朧,而看第二遍的溫優權也還是落下了眼淚。

  影片結束後,兩個人抹抹眼淚沒有說話,平復心情的溫優權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對了雅權,」淚痕還未幹,溫優權瞪著大眼看向溫雅權,「你說……蓮二他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有沒有哭啊……?」

  柳蓮二哭的樣子……?溫雅權心裡打了個冷顫。

  大眼睛撲閃撲閃,溫雅權被溫優權的問題問住了,遲疑道,「應該有吧……還是……沒有……?」

  在自家床上睡得香甜的柳蓮二,在睡夢中打了兩個噴嚏,裹了裹被子,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禮拜五,溫雅權照例被溫優權拖著早早起了床,出門前溫優權還不忘把那本《虞美人草》裝進書包。

  看著柳蓮二進F組再從F組出來,溫優權拉著溫雅權去到那個視線好又不會太顯眼的地方看柳蓮二練習,溫雅權則是扒拉著飯盒裡的早餐,這個地方儼然已經成了她兩的「老巢」。

  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午休時間,溫優權趴在課桌上不停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怎麼?」溫雅權挑挑眉,思春姑娘又想出什麼么蛾子?

  「這樣下去永遠也沒辦法和蓮二認識了啊!」溫優權壓低聲音,「我得想個辦法,天天這樣偷看,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他說上話啊。」

  很是懊惱的又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其實午飯時間很想去找柳蓮二的,來段巧遇什麼的也很好啊,可是現在網球部的那群傢伙已經勾搭在一起了,每天午餐時間都聚在一起,要麼是在天臺,要麼是在網球部活室。

  也有許多抱著賊心的女生上過天臺,也「巧遇」了網球部成員,可是都在幸村客氣禮貌卻又疏離的微笑和話語中灰溜溜地抱著飯盒走了。

  太遜了好嗎!溫優權心裡吐槽。

  要麼就不做,要做就要有成效,像這種只會留下負面印象的事情做了幹嘛,你當人家網球部的人都是傻子啊?殷勤地抱著飯盒上去故作驚訝地「啊好巧」,巧你妹啊現在全學校誰不知道天臺是他們固定午飯場所之一。莫非你以為你長得顛倒眾生,或者是有種讓誰都想靠近你的氣質?網球部的人看到你就會熱情的邀請你加入,幸村會微笑著朝你招手「這麼巧果然是緣分來啊我們一起吃啊」或者柳蓮二和真田弦一郎會開心地拉著你的手騰出個位置招呼你坐下?

  腦補到這裡溫優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拿起那本《虞美人草》,拉著溫雅權的手就出了教室。

  「拉我來這裡幹嘛?」溫雅權靠在拐角邊的牆壁上,這裡朝遠處看可以看到大半個學校的風景。

  溫優權直接往地上一坐,「哎呀出來透透氣嘛,教室裡好無聊。」

  說著翻開《虞美人草》開始看起來,又伸出另一隻手拍拍地,"坐啊。"

  溫雅權翻了個白眼,卻也沒說什麼直接坐了下去。

  「怎麼樣,想出辦法來了嗎?」溫雅權問,「你要怎麼勾搭那誰啊?」

  旁邊溫優權看書漸漸看進去了,也沒仔細聽見溫雅權問了什麼,只支吾了兩聲,「唔……嗯……」

  溫雅權很乾脆的閉上了嘴,當她皇帝不急太監急好了,早知道她也帶本書出來了,這是什麼一個情況啊她只是個背景嗎可惡!!!

  大概過去了二十分鐘,上課鈴響起,溫優權才抬起了頭,「啊……上課了,我們回去吧。」

  「原來你還記得我啊。」溫雅權傲嬌地哼了一聲,她喵的就讓她一個人在這發了二十分鐘呆!

  溫優權嘿嘿嘿一笑,拉著溫雅權起身回教室,溫雅權一直傲嬌的翻著白眼,溫優權則討好賣乖哄著她。

  沒有看路的人走路一定會撞到人,這不——拐角的時候溫優權和迎面走來的人撞到了一起,一股淡淡的茶香鑽進鼻子裡,溫優權只覺得撞上對方胸膛的側臉有輕微的痛感,幸好她側著頭在對溫雅權說話,不然正面撞上鼻子那鼻樑都得歪了!

  其實你要是不側頭和溫雅權說話,你也不會撞上人了好嗎……

  不過溫優權沒有這樣想,她被撞的往後退了一步,還沒看清對方的長相,手一松,手裡的書就掉在了地上。溫優權撿起書頭也沒抬直接九十度鞠躬,「對不起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直都是這樣,如果是她做錯了什麼的話首先在對方責問之前就會先道歉,對方也不好讓你太過難堪,另外也是因為她有錯在先,只要錯了就要承認,這也是溫優權的信條之一。

  道完歉才直起身看對面那個一直沒出聲的傢伙,這一看不要緊,溫優權當場就愣住了,溫雅權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溫優權這才反應過來管理好自己臉上的表情。

  「沒關係。」柳蓮二淡淡回答,眼角撇到溫優權手上的那本《虞美人草》心裡有微微得驚訝,這個年齡喜歡夏目漱石的女生很少見,表情不自覺地就柔和了一點,「我也很抱歉。」

  雖然說是她直直地撞上來,但是人家首先就道歉了,而且態度很誠懇,看她抬起頭呆愣的樣子也應該不是故意撞上來的,最近學校裡用這一招引起他們注意的女生不少,他和幸村被撞了不知多少次了,真田則是因為太嚴肅,又是風紀委員,往他身上撞的女生倒不多,想到這裡柳蓮二朝溫優權輕輕點了點頭,走向他的目的地離開兩人的視線。

  溫優權因為這件事興奮了一下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親密接觸成功!

  溫雅權在一旁很鄙視,親密接觸?思春姑娘你腦補太多了吧!那算哪門子的親密接觸?


017.柳蓮二和我是貓

  溫優權一點也不在意溫雅權潑的冷水,直到五十嵐明純打來電話還一直保持著這種興奮狀態。

  「優權優權∼是我……」五十嵐少女歡快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

  「明純……」溫優權依舊興奮,「怎麼啦?」

  「明天禮拜六,你和雅權會回來東京的吧?」

  「對啊,」溫優權想了想,禮拜六的上午她和雅權要去上禮儀課,禮拜天的上午她要去藤原老師家上鋼琴課,溫雅權則要去大後老師那上美術課,因為她兩開始上學,所以上課時間也調整為每週一次,禮拜六的晚上則會在東京住,想住自己家、手塚家或者五十嵐家都可以。

  「啊∼太好了,好久沒見我好想你們∼」

  「不就一個星期,」溫雅權聽不下去了,「說的那麼誇張,思春姑娘二號。」

  思春姑娘是她給溫優權和五十嵐明純取的外號,溫優權是一號,五十嵐明純是二號,誰讓她們兩個一天到晚一個YY柳蓮二,一個YY手塚國光。

  「哎呀呀,」五十嵐明純對於溫雅權打擊她和溫優權的愛好早就已經習慣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對了,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溫優權切換重點。

  「沒有啊,就是打來問一下,」五十嵐明純依舊歡樂,那一頭忽然有什麼聲響,「啊啊不說了我掛了,國光他們現在在練球呢,我要去欣賞我們家國光完美的球技了∼拜∼嗯嘛∼」

  以一個飛吻結束了這通電話,溫優權握著手機和溫雅權一起黑線,溫雅權還沒黑線完,溫優權就收起手機拉起溫雅權的手狂奔,「快點快點!蓮二的練習也開始了!我們快點!才不能輸給明純∼!我也去欣賞我們家蓮二完美的球技∼!!」

  溫雅權被這兩二貨折騰的欲生欲死,什麼你們家國光你們家蓮二,還早得很好不好!!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矜持啊我去!!

  是夜。

  溫氏二貨姐妹在自己臥室裡,溫雅權依舊靠在床頭看《高等數學》,溫優權則趴在書桌上研究她的《柳蓮二詳細資料》,其中全都是溫優權根據上一世看過的百度百科默出來的。

  「到底怎麼搭訕啊,」溫優權時而撓撓頭,時而花癡地回憶今天撞上柳蓮二時聞到的那股茶香,「網上這些女追男技巧什麼還能不能再更不靠譜一些啊!我要是照著做了估計蓮二得把我拉進黑名單。」

  溫雅權翻了一頁,抬起眼皮懶懶的看了溫優權一眼,良久才緩緩出聲道,「我是貓。」

  「什麼?」溫優權轉頭看向壁燈下顯得溫和美好的溫雅權,「你說什麼?」

  「我說,」溫雅權不急不緩地開口,「下午你和那誰誰親密接觸的時候,我看到他手上拿的是夏目漱石的《我是貓》。」

  特意在親密接觸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頓了頓溫雅權又補充道,「是珍藏版哦∼」

  看著溫優權逐漸亮起來的雙眼,溫雅權挑眉道,「你不是找那本珍藏版的《我是貓》很久了嗎,真巧啊。」

  她確實找那本珍藏版《我是貓》很久了……才怪!

  《我是貓》是夏目漱石比較早的作品,現在已經不再版了,市面上本就不太好找,更別提珍藏版。

  但是溫家是幹嘛的,溫優權想要的書會找不到?再說只是不好找,又不是絕版了。

  夏目漱石的作品溫優權都已經看完了,看了這麼多年早也該看完了,那本《我是貓》現在就躺在溫優權溫雅權兩人的書房,如果書聽得懂人話的話,不知它聽到溫氏二貨姐妹的話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喲。

  溫優權激動地撲倒溫雅權身上,壓的溫雅權一個悶哼,「雅權雅權我最喜歡你了!!你好聰明∼!!啊啊啊∼!!!」

  「哼,廢話。」溫雅權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推了推身上的溫優權,「起來別裝死。」

  「嘿嘿嘿嘿,」溫優權眼睛亮的嚇人,溫雅權相信這個時候關掉燈一定可以在黑暗中看到幽幽的綠光。

  「只要你能厚著臉皮去問人家借,」溫雅權一陣見血地說出了重點。

  柳蓮二他們現在可謂是學校女生們的寵兒,人家跟你又不認識,為什麼要借書給你?而且那是珍藏版,還是柳蓮二最喜歡的夏目漱石的作品,你說借就借?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這次換溫優權挑了挑眉,「你姐姐我的演技可是一流。」

  這個溫雅權倒是不擔心,溫優權演技確實很不錯,上輩子要是有機會的話估計就進軍演藝圈了,再說了,臉皮這東西,她覺得溫優權遇見柳蓮二以後這東西壓根就完全消失了!

  溫優權撲回書桌前開始寫寫畫畫,構思借書要說的臺詞,臨睡前還不忘拿出一本嶄新的筆記本在上面記著什麼。

  第一行——沒關係。

  第二行——我也很抱歉。

  儼然就是柳蓮二今天和溫優權說過的話,也是他對溫優權說的第一句話。

  第二日兩人早早起床,拒絕了管家爺爺讓司機來接的提議,決定自己去搭乘電車。

  禮儀課上完之後直接去了手塚家,彩菜姨媽十分高興,準備了很多好吃的,並不住地抱怨她兩東京哪裡上學不好非要跑到神奈川去,比如青學就很好之類的云云。

  溫優權和溫雅權笑嘻嘻地哄彩菜姨媽開心,期間不住地朝等候多時的五十嵐明純擠眉弄眼。

  「立海大還好嗎?」手塚彩菜離開之後,手塚國光終於開了口問兩個表妹。

  「挺不錯的啊∼」溫優權嘻嘻地笑,「阿光表哥你呢?青學怎麼樣啊∼?」

  「那樣就好,」手塚點了點頭,「我在青學很好。」

  「是啊∼」五十嵐明純接話,「學校氛圍很好呢,很有趣哦∼」

  「立海大也很有趣啊∼」溫優權朝五十嵐明純「挑釁」地擠擠眉。

  「能不好嘛,」吃著點心一直沒有出聲的溫雅權撇了溫優權一眼,「不知道多有趣∼」

  五十嵐明純看著溫雅權吐槽溫優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手塚國光早就習慣了她們三人間的鬥嘴,不插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眼睛裡卻不是平時在學校那種拒人千里的禮貌,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暖意。

  聊了一會手塚國光就離開,他還要去練球,想來女孩子之間也有悄悄話要說。

  「誒對了,」溫優權表情變得正經起來,「那件事你不會忘了吧?」

  「哪件事?」五十嵐明純一愣,溫雅權也把視線轉向溫優權。

  「阿光表哥的手!!」溫優權瞪了五十嵐明純一眼,「他的左手就是念一年級的時候被學長打傷的啊,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會忘了吧!!」

  劇情裡,手塚的手是很重要的一個點,關係到他後來和跡部景吾之間那場有名的「雙部之戰」,以及飛去德國治療手臂,這些不僅是對主角越前龍馬產生了很大影響,對整個故事來說也有重要的影響。

  「我……」五十嵐明純的表情也變得沉重,「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作為親人來說,溫優權打從心裡不希望手塚國光承受那樣的痛苦,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她也同樣不希望因為她們的出現,影響原本的劇情。

  很多小說裡,穿越的女生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人為改變了原本故事裡的劇情,可是溫優權從來都不贊同這種做法。

  作者對主角越前龍馬和青學確實很偏愛,可是這不是理由,溫優權不是神,她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神,她不認為因為某個人這樣覺得或者那樣覺得的想法,就可以隨意更改別人的人生。

  這對於看客來說可能只是一個故事一部動漫,可是對於這些故事裡的人,這就是他們的人生啊。

  一邊說著許廢不公平,那那些隨意改變劇情的人又對故事裡的少年們公平了嗎?

  「你……」溫優權咬咬牙,歎了口氣,「你自己看著辦吧。」

  然而來到這裡十三年,雖然想是那麼想,但是只有身在其中才能體會到那種難以抉擇的感覺。

  如果換做是柳蓮二要有這樣一段經歷,她也很想,很想去阻止。

  這樣一想,她也能體會五十嵐明純是怎樣一種糾結的心情。

  現在她們不在青學,那這件事就讓喜歡手塚國光的五十嵐明純去考慮吧。

  不管五十嵐明純做出怎樣的決定,她都會支援她。

  不過想到如果五十嵐明純選擇更改劇情,隨後的很多事情都會變成未知,溫優權不禁感到有點頭疼。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啊,對了,」溫雅權看氣氛有些低落,及時開口,「明純你還是教教優權這二貨怎麼追男生吧,她到現在都還沒跟柳蓮二說上話。」

  「什麼啊!」溫優權跳腳,「我們明明說過話了!」

  「咦咦∼」五十嵐明純笑起來,八卦地問,「說了什麼啊?∼」

  「哈哈,」溫雅權很不給面子的拆臺,「她撞到了人家,說了句對不起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柳蓮二說沒關係我也很抱歉。」

  溫雅權一攤手,「就這樣。」

  「就這樣?」五十嵐明純無奈。

  「對啊,」溫雅權點頭,「所以說你還是教教她吧,不然呐,要追到柳蓮二,我看是沒戲。」

  其實溫優權早就和溫雅權商量好了要用借書的方法搭上話,這樣說只是為了轉移話題讓五十嵐明純暫時別想頭疼的事情。

  話說這頭疼的事情還是溫優權惹出來的。

  溫優權怎麼會不明白溫雅權的意思,也作勢說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兩個!我和他這不是說話了嗎!!」

  說著溫雅權和五十嵐明純的笑聲更大了,三個人就在庭院裡打鬧起來。

  打鬧累了,三個人並排坐在經常坐的那棵老樹下的草地上。

  「誒,你們還記得不,」五十嵐明純說,「三歲的時候我們在這裡說了什麼?」

  「有一個叫溫優權的花癡說要追到一個叫柳蓮二的人,」溫雅權先開口,「另一個叫五十嵐明純的花癡說要追到一個叫手塚國光的人。」

  此話一出,溫優權和五十嵐明純都撲上去撓溫雅權,樹底下頓時又鬧成一團。

  藍的天白的雲,又長大十歲的樹,似乎都記得十年前兩個小女孩的約定。

  五十嵐明純的故事早就開始,而那本《我是貓》,正準備為溫優權的故事,寫下一個美好的開端。


018.演技是必備技能

  又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星期一。

  柳蓮二和平常一樣早早的到了學校,回教室放好東西之後準備往網球場去參加晨練。

  早上的空氣很清新,因為時間比較早,這個時候到學校的學生很少,周圍沒有嘈雜的喧鬧聲,偶爾響起的鳥鳴在這個時候聽起來格外清脆。

  每天這個時候,柳蓮二的心情都很不錯。

  今天卻有點意外,看著突然出現攔在他面前的女生,柳蓮二面無表情,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柳蓮二同學……」溫優權在這條路上等候多時,一大清早的學校人少,這是最好的時機。

  一個正常的女生像一個男生借書,借的還是男生喜愛的作家寫的某一本珍藏本,並且這個男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這種情況下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應該是什麼反應?

  沒錯,一點點局促和緊張。

  溫優權努力讓自己的臉稍微張紅一些,實際上她不用努力她的臉也很紅,溫優權根據考慮很久得出的結論扮演一名正常的借書少女該有的樣子。

  柳蓮二看著面前支支吾吾張紅了臉的女生,心裡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莫非又是來表白的女生?這麼一大清早的可真有毅力。

  「我……那個……你……」溫優權支支吾吾,心裡卻有個長翅膀的小人在飛翔,我站在蓮二面前!!!啊啊啊!!!我在和蓮二說話!!!

  躲在不遠處沒有出現的溫雅權對溫優權的表現很滿意,小樣,演技很不錯嘛。

  正當柳蓮二覺得對方會說「我喜歡你」,又因為對方的支吾有那麼一點點不耐的時候,卻看見那個漲紅了臉的女生直直地朝他鞠了一躬。

  「柳蓮二同學——!」溫優權朝柳蓮二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後站直身子,裝作費了很大勁才鼓起勇氣的樣子,「能不能,能不能請柳同學把那本《我是貓》借給我——!」

  「我知道這樣很冒昧,」溫優權咬了咬嘴唇,「夏目漱石先生的書我都有,只有那本《我是貓》已經很久不再版了,我知道柳同學那本是珍藏版,可是雙休日我在家考慮了很久,我……我真的很想看,提出這樣冒昧的要求我很抱歉,我保證絕對不會弄舊弄髒,能不能請柳同學把那本書借給我——!」

  說著又再次鄭重地鞠了一躬,「拜託了。」

  柳蓮二有微微的怔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他還以為又是一個來告白的女生,沒想到是來借書的,女生似乎對提出這樣的要求覺得很不好意思,之前讓他不耐的支支吾吾此時一想大概也是因為覺得借書很冒昧卻又實在很想看而有的正常表現,這樣想著柳蓮二對她的印象好了些。

  「這位同學,」柳蓮二斟酌著用詞,「你是怎麼知道我有《我是貓》珍藏版的?」

  「啊,那個,」溫優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上個星期五那天撞到你的時候看見你手上拿著……」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溫優權抬起眼睛瞟了柳蓮二一眼,又鞠了一躬,「那件事我也很抱歉,下次會看路的!」

  溫優權這麼一說,柳蓮二就記起來了,剛才沒有仔細看女生的臉,仔細一看那對大眼和眼角的淚痣,帶著少女的嫵媚卻又有一種女生少有的英氣——這張臉他有印象。柳蓮二可是立海網球部的電腦資料庫,更有活字典之稱,稍微想一想,有過接觸的人就能想起來。

  想起上次女生手上拿著的《虞美人草》,柳蓮二理清了事情的經過——他以為的事情經過。

  看來面前這個女生也是夏目漱石忠實的讀者,想來上一次那一撞讓她看到了自己手上拿的書,《我是貓》珍藏版確實很難找,估計她很想看卻礙於不知如何開口,雙休日考慮了很久才決定找自己借書,畢竟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蓮二少年你太天真了好嗎∼對於優權少女來說你才不是什麼陌生人,人家早就認識你了,而且比你的年齡還要久哦∼

  對面的女生局促地站在那裡,滿臉的尷尬,一雙大眼睛卻又帶著祈求向他看來,緊緊交握在身前的雙手顯示了她的不安。

  柳蓮二在心裡歎了口氣,想了想,那本書他還差最後一點點就看完了,便說道,「那好吧,不過你是……?」

  溫優權眼帶欣喜猛地抬頭看著柳蓮二,立刻回答,「我叫溫優權,一年E組11番。」

  要記住哦,蓮二。

  我是溫優權。

  「On Yuuken……?」柳蓮二念了一遍發音,原來百名榜上那個第五十名就是她啊,溫優權。

  「啊,對!」溫優權點點頭,又重複一遍,「溫優權。」

  「吃過午飯午休的時候來找我拿吧,」柳蓮二面色平靜,「教學樓天臺上。」

  「好的!」溫優權笑了笑,「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說著又要鞠躬,柳蓮二先一步制止了她,「不用鞠躬了,不到五分鐘你已經鞠躬三次了。」

  溫優權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那麼再見,很感謝。」

  說完沖著柳蓮二微點頭,轉身離開。

  而柳蓮二也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向網球場走去。

  「不賴嘛,」溫雅權壞笑著說,「思春姑娘很棒嘛∼」

  「喲西∼」溫優權比了一個剪刀手,拉著溫雅權蹦蹦跳跳地回教室,「回去啦回去啦∼」

  午餐時間。

  網球部的幾個照例聚在一起,除了千島晴山外都是男生。

  「咦,」丸井文太疑惑地看向柳蓮二,「柳你怎麼吃飯也帶著書?」

  眾人把目光投向柳蓮二身旁,那裡放著一本《我是貓》。

  柳蓮二隨身攜帶筆記本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帶書……?

  書應該不能用來做記錄吧?

  「沒什麼。」柳蓮二並未多做解釋,打開飯盒開始吃飯。

  「哇!晴山你的菜看起來很好吃誒……!」丸井文太兩眼放光地看著千島晴山的飯盒。

  「文太喜歡的話嘗嘗看啊。」千島晴山笑著把飯盒遞到丸井文太面前。

  丸井文太不客氣地夾了一筷子,隨後忍不住大聲讚揚。

  眾人都已經習慣了,對這一幕也都只是帶著笑意看著,丸井文太愛吃是網球部出了名的。

  「蓮二哥哥,」千島晴山湊到柳蓮二旁邊,「今天有金槍魚壽司要嘗嘗看嗎?」

  「不了,」柳蓮二輕輕搖頭,「晴山你吃吧。」

  午餐氣氛很好,大家聚在一起似乎菜都變得更好吃,吃完飯後大家都收好飯盒坐在地上休息。

  「吱呀——」一聲推門聲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門被推開,兩個長得挺相似的女生手牽手走了上來,同樣都是一頭烏黑的長髮,只不過一個齊劉海一個斜劉海,大大的眼睛裡純黑色的瞳仁帶著神采,穿著同樣的校服,兩人一左一右的淚痣看起來更添了幾分相似。

  不是認識的人,眾人在心中說道。

  那是上來幹什麼的?莫非又是兩個來搭訕的?

  網球部的幾位這樣想著,卻看見柳蓮二拿著書走了過去。

  「裡面有書簽,」柳蓮二把書遞給溫優權,「看完晨練的時候還給我就行。」

  「謝謝,」溫優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剛想鞠躬,卻聽見柳蓮二開口,「你早上已經鞠過躬了。」

  「啊,」溫優權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麼,真的非常感謝,我會好好地還回來的,再見!」

  輕輕地點了點頭,溫優權牽著沒有出聲的溫雅權轉身離開,拉開天臺的門走了。

  「蓮二哥哥,」千島晴山迎向走回來的柳蓮二,「她是誰啊?」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會上來找蓮二哥哥?蓮二哥哥為什麼會借書給她?她明明從來就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隔壁班的同學。」柳蓮二淡淡地解釋,並沒有說早上的事情。

  「隔壁班?」仁王雅治把玩著自己的小辮子,「E組還是G組?」

  「E組。」柳蓮二依舊是平淡的聲音平淡的表情。

  「怎麼?」幸村精市帶著溫柔的笑容開口,「仁王認識嗎?」

  「啊,不認識,」仁王雅治懶懶地靠在牆上,「只是聽我們班的男生說過,我們年級E組有兩個雙胞胎姐妹,成績還不錯的樣子,兩個人開學考排在年級四十九和五十,聽說長得挺漂亮班上的男生有的時候會討論,好像是中日混血吧,姓氏挺少見的,叫溫什麼來著……」

  「溫優權,溫雅權。」柳蓮二接話,看百名榜的時候因為多看了幾眼,對這兩個名字都有印象。

  「啊……對,就是那個……」仁王雅治對著柳蓮二擠擠眉。

  ……

  眾人只是隨口談論幾句,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

  而千島晴山,鬆開握著的手,掩去眼裡一閃而過的怨毒,抬起頭來時又是笑意盈盈,繼續和眾人聊了起來。


019.便當大作戰

  這個時空有一些奇怪,很多對歷史有重大影響的事情都發生過,但是一些其他的事情卻出現了改變。

  溫優權和溫雅權曾經上網搜索過以前聽過的歌,但是結果百分之九十五都不曾在這個時空存在過,即使有那麼極少部分是有的,但不管是寫歌的人還是唱歌的人都已經變成了她們從未聽過的。

  無奈之下,溫優權和溫雅權只好把一些想聽的歌自己製作然後錄製出來,一個錄音室什麼的對溫家來說只是小CASE,當然她們只是燒錄成光碟,或者存進隨身聽給自己聽,還沒有無恥到拿著這些東西去混娛樂圈的地步,當然了這一世的她們也沒有混娛樂圈的必要了。

  房間裡的小型音箱開著,正在放著那首因為《惡作劇之吻》而走紅的《遇到》。

  「你身上專屬的陌生味道

  是我確認你存在的目標

  不用來回張望了

  知道今世我們相隔著一個街角

  這麼久了還是可以看到

  感覺的到你對我的重要

  不會被天黑天亮打擾

  你每一次的溫柔我都想炫耀……」

  溫優權輕聲跟著唱,正認真的把今天柳蓮二和她說過的話一字一句端正的寫下來。

  溫雅權覺得這首歌真是超級適合溫優權,溫優權今生和柳蓮二隔得這麼近,並且居然連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要記下來,這莫非是炫耀!?

  她也曾經問過溫優權,假如以後熟了,每天說的話多了她記不住要怎麼辦,結果溫優權很豁達地說,那就把記得的全部記住!

  溫優權寫完以後把筆記本好好的放好,拿著那本從柳蓮二那借來的《我是貓》跳上床靠在床頭坐在溫雅權身邊,然後翻開書頁開始認真地看起來。

  溫雅權從一本英文原文小說裡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早就已經看完了嗎?」

  「這不一樣∼」溫優權對著溫雅權搖了搖一根手指。

  「哪裡不一樣?」

  「這是蓮二借給我的∼」溫優權一臉甜蜜的笑。

  好吧她就知道,她根本就不該問這種蠢問題的。

  過了一會,溫雅權把書合上放在床頭櫃上,「我們睡覺吧?」

  「再等等,」溫優權頭也不抬,「我再看一會。」

  溫雅權把頭靠在溫優權肩膀上閉目養神,「最多二十分鐘。」

  溫優權沒有說話,輕輕嗯了一聲,房間靜謐地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和溫優權翻書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柳蓮二早早地去了學校,路過E組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向靠窗的那兩個人影瞟了一眼。

  溫優權和溫雅權兩人正坐在座位上看著課本。

  作息時間規律,學習態度良好。

  這是柳蓮二對溫氏二貨姐妹的新印象。

  只是他完全想錯了,溫優權和溫雅權拿著書只是在裝模作樣,溫雅權有氣無力地在神遊天外,而溫優權手拿著書,眼睛看似是在看書,實則卻一直在用餘光偷瞄柳蓮二。

  柳蓮二去晨練,溫優權照例拉著溫雅權去那塊草地上偷看柳蓮二訓練。

  這已經是她們每天必做的事情了。

  第三節課課間的時候,走廊上卻傳來騷動聲。

  溫優權疑惑地看向外面,溫雅權也從課桌上爬起來。

  只見一個留著公主卷穿著立海大校服的金髮女生正從走廊上經過,校服外套的扣子一個也沒有系上,裡面穿著一件粉紅蕾絲小襯衫,領子上打著一個蝴蝶結,金色馬尾被粉色發帶豎起,一身立海大的校服愣是被她穿出了甜美可愛的感覺。

  那個女生路過E組,朝著F組門口而去。

  「誒誒,那個就是千島晴山吧?」旁邊圍觀的八卦群眾開始竊竊私語,「她和網球部的人關係很好誒!每天都和他們一起吃午飯,聽說她還是柳蓮二的青梅竹馬!」

  「什麼聽說,」有知道內情的人開口,「她本來就是柳蓮二的青梅竹馬,而且成績在年級前三十,長得又好看,真是好羡慕啊∼!」

  別的不重要,那句柳蓮二的青梅竹馬卻讓溫優權很在意,於是她向站在課桌之間過道的同學問道,「柳蓮二的青梅竹馬?」

  「對啊,」那同學見班上很少說話的溫優權和她說話了,也熱情地八卦,「關係很好呢,聽說她管柳君都是叫蓮二哥哥,學校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羡慕她,每天還和網球部成員一起吃飯,我要是也是某個成員的青梅竹馬就好了……」

  溫優權臉貼在玻璃窗上,努力地向後朝F組門口看,只看見F組門口有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在說著什麼,一個是千島晴山,另一個就是柳蓮二。

  「優,你沒事吧?」看溫優權的表情不是很好,溫雅權擔心地問,雖然平時她都是不停地打擊溫優權,但是一有什麼事,她百分百絕對是站在溫優權這邊為她著想的,嚴肅的時候,溫雅權會管溫優權叫優(yuu),溫優權會管溫雅權叫雅(masa),而有什麼覺得不方便別人聽到的事情,則是直接用中文說。

  溫優權搖搖頭沒有說話。

  不行,這樣不行,這樣還不夠。

  我只是才跟他說上話,他的身邊卻有另一個能隨意談笑的人。

  溫優權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而千島晴山和柳蓮二說完話,笑意滿滿地離開。

  也許是心理作用,千島晴山從E組走過的時候,溫優權總覺得她瞥了自己一眼。

  溫優權搜索著大腦裡的訊息,柳蓮二這些日子在學校裡的作息規律溫優權早就摸清楚了。

  關於吃午飯這一點,柳蓮二通常都是一三五吃家裡帶的便當,二四則是去學校食堂買學生便當,然後再和網球部成員一起進餐。

  而星期四上午溫優權班上的最後一節課,剛好是烹飪課。

  星期四……

  想到這裡溫優權轉頭朝溫雅權展開一個明朗的笑。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四,溫優權手裡拿著新買的便當盒,在心裡默念,準備——

  而溫雅權卻不在她身邊。

  下一秒,疾走的溫優權和拐角走過來的人撞上了,手中的便當蓋的一邊被撞開了,便當裡的飯菜灑了三分之一出來弄到了溫優權衣服上,柳蓮二卻一點也沒有沾到,溫優權控制的很好,那些灑出來的飯菜全部都弄到了自己的校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溫優權像是剛反應過來,趕忙低頭道歉。

  「沒關係,我也很抱歉。」柳蓮二遞了張紙巾給溫優權,這該說是緣分好呢還是怎樣,「擦擦吧,你衣服弄髒了。」

  「謝謝,」溫優權趕緊接過紙巾,衣服上的油漬卻擦不乾淨,越擦越深深地印在衣服上。

  看著溫優權低頭皺著眉擦衣服的樣子,柳蓮二開口,「你的便當……」

  溫優權的便當灑出來了,看樣子中午是吃不飽了。

  「啊,這個啊,」溫優權停下動作,把便當盒蓋了起來,「這個沒關係,都怪我,說了要看路的。」

  「我也有責任,」柳蓮二以為兩個人都沒想到會撞到人,想了一會,把手中剛買的食堂一次性學生便當遞給溫優權,「我的這個給你吧。」

  看來他要再去買一個了。

  「不不——」溫優權一手拿著便當,另一手使勁地擺手,「怎麼可以,也不是柳君的關係,是我的錯,這個便當盒是我昨晚新買的,今天烹飪課自己做了便當想嘗嘗,如果拿了柳君的便當我就吃不完了,不用了不用了——」

  一句話卻說出了重點,我的便當是新買的沒有用過,不要嫌棄!!便當是我做的,如果好吃的話要記住我啊啊!!!

  溫優權表面一副不想浪費糧食的樣子,內心卻不停的在呼喚,吃我的便當吧吃我的便當吧吃我的便當吧——!!!

  果然,聽到她的話柳蓮二思考了一會,「那……我的這份給你,你那份我吃吧。」

  不管怎麼樣,溫優權的便當灑出來,他都有一半的責任。

  「這……」溫優權遲疑道。

  「還是溫桑不習慣和別人用一副餐具?」柳蓮二自己是有那麼點潔癖的,如果溫優權的便當盒是常用的,她沒有說那句新買的話,柳蓮二是絕對不會說她那一份他吃,自己是這樣,柳蓮二當然也會想對方是不是因為新便當盒要給他用所以才遲疑。

  「啊,當然不是,」溫優權羞澀地笑了笑,然後又微微皺眉,「只是這樣柳君就吃不飽了吧……」

  我怎麼可能嫌棄你,你的一切一切我全部都願意接受。

  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

  「沒關係,」聽到這個原因,柳蓮二對溫優權的印象又多了一個,是一個懂得為別人著想的女生,於是淡淡解釋道,「我飯量不大。」

  現在的女生,能真正為別人著想的已經不多了。

  飯量再不大,他也是在青少年長身體的時候,而且他還是網球運動員,每天的訓練量不知多重,這麼說只是不想讓溫優權難做。

  這樣看來,溫優權和柳蓮二還是有相似點的。

  我的蓮二,雖然話少,雖然淡然,不夠熱情也不夠溫柔,但是他其實也是,很善良的少年呢——

  溫優權心裡一暖,面上不顯露半分,只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那好吧……」

  「嗯,」柳蓮二把便當盒遞給溫優權,再接過溫優權手中的那個便當盒,「那麼,我會清洗乾淨還給溫桑的。」

  「啊,」溫優權點點頭,「我在教學樓後面的小樹林裡,柳君可以去那裡找我。」

  像柳蓮二他們這種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一開始的時候還是不要明面上有什麼牽扯比較好,換便當這種讓人浮想聯翩的事情要是搬上檯面,估計會有很多麻煩。

  溫優權倒是不怕麻煩,只是現在和柳蓮二還不熟,沒必要出這種風頭,她要的,從來也不是出風頭,而是柳蓮二這個人,和他的心!

  對於溫優權這種不招搖的行為柳蓮二心裡也是很贊同的,學校裡不知有多少女生,只要和網球部的人有一點交集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不知道鬧過多少事情了,像溫優權這種,反而讓柳蓮二產生了好感。

  點點頭互相說一句「再見」,兩個人錯身走過,柳蓮二去天臺,溫優權則是去學校小樹林裡找溫雅權。

  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們會走向同一個終點同一個目的地。

  我們會成為,彼此的彼此——


020.不尋常的柳蓮二

  「嗯哼,看來是成功了咯?」小樹林草地上,溫雅權背靠著一棵樹盤腿坐著,手捧著便當盒正吃著午餐,她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看著溫優權手中那個食堂出產的學生便當說,「恭喜啊。」

  溫優權一改剛才在柳蓮二面前羞澀矜持的模樣,一蹦一跳到溫雅權面前也盤腿坐下,兩手拿著長方形便當盒的兩邊,將便當盒貼著臉,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好開心啊,蓮二接了我的便當∼!」

  溫雅權吃飯的動作絲毫不受影響,只看了溫優權一眼說道,「快點吃吧你!」

  「嗯,」在溫優權打開便當之後,溫雅權卻又將自己手裡的便當往溫優權面前一遞,「吃我的菜,學生便當有什麼好吃的。」

  溫優權眯起眼甜甜地笑了,將筷子伸到溫雅權便當裡。

  食堂裡的學生便當當然沒有溫家的廚師做得好,更別說溫家的廚師因為主家的緣故還同時精通日式菜和中式菜。

  溫優權和柳蓮二交換的那個便當,揭開蓋子之後就能發現那是一個兩層的便當盒,抽起第一層下面還有一個底盒,不過整個底盒的空間只有下半部分能用,上半部分是第一層佔用的空間,下半部分則被隔成了三小格。

  除了學校烹飪教室有的食材外,其他沒有但卻是溫優權需要的食材她統統都自己裝進書包裡帶了來學校,還有一些調味料也帶了小小一支的袖珍型。

  第一層鋪上滿滿的白飯,白飯是早上在家做好裝好在學校熱過的,畢竟沒有地方給你洗米煮飯。白飯上一半鋪著一些日式開胃小菜,另一半鋪著幾個菠菜厚蛋燒。

  溫優權借著和柳蓮二相撞的力道將便當盒蓋子開了個小口,蹭到衣服上的只是些顏色重的開胃小菜。既能讓衣服看起來很髒,又不影響第二層便當的品質,兩全其美。蹭上之後溫優權就蓋上了便當盒,柳蓮二看著溫優權衣服上顏色重範圍廣的痕跡,再看看散落在地上的小菜,自然以為她的便當損失很嚴重。

  為了這個第一次的便當,溫優權不可謂不費盡心機。

  菠菜厚蛋燒也是早上出門前做的,先將菠菜焯水之後擠幹水切成段,雞蛋打散後加入鹽、糖、生抽和味霖各一小勺用來調味,給做厚蛋燒的鍋子刷上油,蛋液分三次倒入,在第二次之後加入菠菜,最後卷成卷,稍涼後切成塊即可。

  色澤金黃,好吃又不油膩,四個厚蛋燒鋪在白飯上看起來很有食欲。

  但是重點還是溫優權分三小格裝在第二層的三道中國菜。

  左邊一格做的是蘆筍蝦仁。先用料酒、薑絲、澱粉和白胡椒粉醃制蝦仁,同時將蘆筍洗淨,斜切成片。青蔥和幾段幹辣椒切好備著。油熱後先下青蔥、幹辣椒和薑絲,炒出香味後放蝦仁翻炒,將蘆筍加入後加少許鹽就可以出鍋了。

  中間一格是五個碧玉白菜卷,將所需材料洗乾淨以後,把胡蘿蔔和黃椒切絲,水開以後將白菜葉、胡蘿蔔絲、菠菜焯熟,用白醋、白糖、鹽和香油製成調味料,把胡蘿蔔絲、菠菜絲和黃椒絲用制好的調味料拌好,攤開一張白菜葉,將拌好的蔬菜絲各放上一些,最後卷起。

  考慮到柳蓮二吃不了太重口的菜,所以溫優權特地做了這道全蔬菜的碧玉白菜卷。

  右邊一格是排骨炒年糕。排骨和薑片一起放入冷水鍋裡煮開,煮盡血水之後用溫水洗淨瀝幹,入油鍋炒至微黃,加入料酒、生抽、老抽、冰糖、薑片和適量水轉大火燉二十分鐘,另外將年糕煮軟之後備用,排骨煮至軟爛後加鹽調味,最後加入年糕稍煮幾分鐘,最後汁煮幹了就行。

  排骨炒年糕是很有江南特色的一道菜,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溫優權和溫雅權都和喜歡吃。這也是三道菜裡最費工夫的一道,如果不是溫優權常做,又有溫雅權在旁邊幫著切菜洗菜打打下手,一節課的時間根本做不完三道菜。

  雖然顏色看上去偏重一點,但是排骨的濃油赤醬和年糕的清香軟糯混合在一起,異常的好吃。

  可想而知,當溫優權在烹飪室把滿滿一背包的那些調味料和食材拿出來的時候,班上的人都是怎樣一種怪異的眼神,尤其是她還帶了一袋血淋淋的排骨!

  雖然早就知道她準備了這些,但真實發生在眼前的時候,溫雅權當場還是想和她保持距離。

  更過分的是當這些菜香噴噴的煮好之後,平時溫優權煮什麼溫雅權就吃什麼,這一次居然連一筷子都不讓她碰!

  平時廚師都會準備好兩人的便當,今天只有溫雅權一人帶了便當,溫優權則是在烹飪課上悉心準備好之後,用那個外表其貌不揚深藏不漏的便當換到了柳蓮二手裡的便當,雖然只是學生食堂出產的一次性學生便當。

  這邊溫優權和溫雅權聊著天說這話,那邊柳蓮二打開便當發現有兩層,看到第二層時小小的愣了愣。

  「誒誒!」丸井文太對吃得東西最敏感,「柳你的便當和平時不一樣誒∼!」

  一句話把眾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柳蓮二手中的便當上,幸村瞥了一眼,笑著說,「今天是星期四,蓮二平常星期二和星期四不是都吃學校食堂的學生便當嘛?」

  「今天例外。」從便當裡回過神來的柳蓮二淡淡解釋道,看來溫優權之前的猶豫是有原因的啊,女生動手費心做了菜色很不錯的便當,結果自己為了承擔錯誤用學生便當和對方換了,這樣想來還是他占了便宜,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三個菜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丸井文太關注點永遠在吃的上,兩眼放光的問,「柳∼我可以嘗嘗看嗎∼?!」

  旁邊的千島晴山有點疑惑,柳蓮二的這個習慣她很瞭解,今天怎麼突然例外了?

  「這看起來不像是柳阿姨做的誒,」千島晴山故作好奇,實則試探地問,「是阿姨新學的菜式嗎?我都沒有吃過誒∼」

  「不是,」柳蓮二一臉平靜,「是……同學。」

  說著將手中的便當向丸井文太遞過去一些,「文太想吃的話嘗嘗看吧。」

  丸井文太開心地應了一聲,然後夾了一個蝦仁塞進嘴裡,隨即睜大眼睛,「啊!這個好好吃∼!」

  又將筷子伸向排骨年糕那一格,夾起一塊排骨塞進嘴裡,眼睛再次亮了起來,「這個也好好吃!」

  幸村精市卻注意到了柳蓮二話裡的停頓,頗有興趣地問,「同學?」

  「是哪個同學?」丸井文太很有興趣,吃得做得這麼好吃,他也想認識一下!

  看著手裡的便當,柳蓮二想到和溫優權的兩次見面,印象最深的是對方兩次都因為尷尬而有些通紅的臉,還有那雙明媚的大眼,想到溫優權關於還便當那番話語,柳蓮二鬼使神差地沒有說出溫優權的名字,「你們不認識的同學。」

  溫優權和網球部的人不認識的概率為94.7%,柳蓮二心裡想道,這樣他也沒有說謊。

  「是嘛。」幸村精市笑的更加燦爛了,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不過也沒有再問柳蓮二。

  丸井文太有些可惜,不過見柳蓮二一副不想多說的也就沒有再追問。

  柳蓮二先吃了一個碧玉白菜卷,在吃了一口蘆筍蝦仁,最後才吃那道顏色看起來有些重的排骨年糕。

  這三道菜他叫不上來名字,但是味道確實很好,想來是中式菜吧。

  三道主菜分量雖然都不多,但是加上第一層滿滿的米飯、開胃小菜和菠菜厚蛋燒,柳蓮二剛好吃飽。

  眾人邊吃邊交談,只有千島晴山一個人內心充滿了不滿。

  不管是誰,都別想搶走她的蓮二哥哥!誰都不行!

  飯後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談著網球部的事情,仁王把玩著小辮子偶爾插兩句嘴,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聊著天,原本往常坐在一旁靜靜聽的柳蓮二,今天卻說要先走。

  「幸村,真田,」幸村和真田談話的空檔,柳蓮二插話道,「今天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真田雖然疑惑,但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幸村笑的似乎四周有百合花開,「蓮二今天……嘛,有事就去吧。」

  話沒有說全,但卻讓人浮想翩翩。

  「蓮二哥哥,」千島晴山也跟著站了起來,「你去哪?晴山也一起去!」

  「我回教室一趟有點事,」柳蓮二淡淡拒絕,「你在這和大家一起吧。」

  說完也沒等千島晴山繼續提出異議,柳蓮二轉身走到門邊拉開門走了下去。

  「puri ∼」仁王雅治撥弄著自己白色的頭髮,玩味笑道,「柳今天很不尋常嘛∼」

  「柳今天不尋常的概率是100%∼」幸村學著柳蓮二的語氣肯定地說道。

  眾人在說著什麼,而下了樓的柳蓮二卻聽不到了。

  小樹林某棵樹下草地上。

  溫優權和溫雅權兩人盤著腿坐在樹下,臉帶笑容地說著什麼,溫優權時不時將頭挨到溫雅權身上,而溫雅權故作嫌棄時不時地推她,但臉上的笑意卻始終沒有減退。

  看見柳蓮二走過來,溫雅權斂了斂神色,推了推靠在她身上的溫優權,下巴指了指柳蓮二的方向。

  溫優權回頭,看見柳蓮二之後連忙起身走了過去。

  「柳君。」溫優權帶笑朝柳蓮二點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便當盒。拿在手上輕輕的,大概是全部吃完了,溫優權臉上的笑意不知不覺又加深了幾分。

  「溫桑,」柳蓮二也點點頭叫了一聲溫優權,之後卻話鋒一轉,「很抱歉因為我讓你無法品嘗自己親手做的便當。」

  說完似乎覺得不夠誠懇,又加了一句,「味道很好。」

  「誒?」溫優權有點驚訝的抬頭看柳蓮二,連忙擺擺手,「不會啦柳君別這麼說,我才很抱歉,我可以下次再做給自己吃。」

  又像是想起什麼,微微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卻又認真的點頭說,「下次一定一定會看路的∼!」

  看著面前女生變換的表情,柳蓮二的臉上不知不覺染上了一點笑意,那個長著大眼睛的女生,似乎有點……可愛……?

  簡單地道別後柳蓮二轉身回教室,想到溫優權特意補充那本《我是貓》她很快就看完了,並再次表達謝意,柳蓮二不由地想,還書的時候,她不會又滿臉通紅地鞠躬吧?

  不知為何,想起那個樣子,他……有一點點想笑呢……

  而柳蓮二沒有看到,在他背後目送他的溫優權,面上沒有了之前面對他的羞澀,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平靜和堅定,大大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愛意,就快要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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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他對她的初印象

  柳蓮二借給溫優權的那本書裡夾著一張書簽,書簽上寫著一句話,大概是他看完書以後摘抄在書簽上的。

  「冷漠是人的本性,不願意故意隱藏這種本性的人,是真正的誠實漢。」

  這句話是《我是貓》裡的一句,被柳蓮二清秀有力的字跡寫出來,讓溫優權覺得這句話一下子就特別了起來。

  這本書她決定明天早上還給柳蓮二,想了想,從書櫃上其他書裡抽出一張書簽,趴在書桌上拿起筆一字一句認真地也寫了一句書裡的話。

  「人不是那樣富於同情和善於體貼的動物。」

  寫完之後仔細看了看,隨後把兩張書簽並排夾進同一頁。

  「怎麼,捨得還給人家了?」洗完澡的溫雅權進來房間,路過書桌前時說了句,隨後又直徑向床走去靠在床頭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書開始看。

  「哎呀,」溫優權轉身看著床上的溫雅權,「看書看那麼快不正常,我這個時間剛剛好是正常看完一本書的速度。」

  「額呵∼」溫雅權翻著書沖溫優權一擠眉,「好正常,真是太正常了∼」

  「雅權……」溫優權直接撲到溫雅權身上,溫雅權無奈只能把書合上扔回床頭櫃和溫優權打鬧起來。

  第二天早上溫優權早早的就到了學校,只是沒有和平時一樣在教室裡等著看柳蓮二路過她們班,而是站在柳蓮二去網球部必經的那條路上等著。

  女生背靠著一棵樹,黑色的及腰長髮高高地被梳成了馬尾,齊劉海整齊地鋪在額頭上,一身立海大的校服乾淨整潔,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有精神和活力,小小的臉瓷白瓷白的,一對眼睛大而有神,左眼角那顆淚痣因為兩側沒有垂下來的頭髮遮擋比平時看的更清楚,鼻子和嘴巴都是精緻小巧的剛剛好,指節勻稱修長的手中拿著一本《我是貓》。

  柳蓮二路過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溫優權看見朝她那個方向走來的柳蓮二,直起身綻開了笑臉走向柳蓮二,「柳君,早上好。」

  「早上好,溫桑。」柳蓮二看著溫優權手中的書,「已經看完了嗎?」

  「啊,對啊,」溫優權點頭,「昨天晚上看完的,說起來還是很感謝柳君,多謝你願意把這本書借給我。」

  「你不用一直鞠躬的,」柳蓮二開口阻止了溫優權想要鞠躬的行為,她果然還是和借書時候一樣啊,不過比起那個時候的拘謹,現在看起來大方多了,目光掃過溫優權的臉,柳蓮二又開口道,「溫桑似乎每天都很早啊。」

  「啊,我習慣早一點起床,家離學校近所以比其他人來的早一些,倒是柳同學每天都來得很早吧?」溫優權轉過頭看了一眼網球場的方向,「柳君是要去練習吧?那我不打擾了。」

  「呐,這次柳君不能阻止我鞠躬哦,表達謝意可不能太草率∼」溫優權把手中的書遞給柳蓮二,稍微歪了歪頭然後退後一步認真得向柳蓮二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謝。」

  謝謝你讓我有靠近你的機會。

  說完朝柳蓮二甜甜一笑揮揮手,「那麼,再見了柳君∼」

  「再見。」柳蓮二點頭回應。

  溫優權的身影離去以後,柳蓮二提起腳繼續往前走,心裡默默想著,她還真是……固執啊。

  不過,態度認真堅持原則的人,讓人沒辦法討厭呢……

  進入更衣室,柳蓮二打開更衣箱準備換衣服,書放進更衣箱的時候書簽卻掉了出來,柳蓮二撿起一看,除了他自己的書簽之外還多了一張。

  看上去是女生的字體,秀氣卻不失力道,看來寫字一項也曾經下過功夫。

  「人不是那樣富於同情和善於體貼的動物。」

  這句話他有印象,看書的時候曾經讀到過。

  看起來熱情愛笑的人,沒想到也喜歡這種現實直白的話。

  認真、清醒現實卻願意為人著想,愛笑,明明緊張尷尬卻會為了想要辦到的事情鼓起勇氣,成績不錯,對時間上也不散漫,有點小固執卻堅持原則,廚藝很好……

  柳蓮二想到溫優權那雙像是會說話的大眼睛,以及笑起來似乎也跟著生動起來的淚痣……

  把書放進更衣箱,換好衣服拿起球拍向球場上走去。

  ——是一個挺不錯的女生。

  這邊柳蓮二在心裡給了溫優權挺高的評價,那邊溫優權就抱著溫雅權不停地蹦。

  能夠看見他的每一天,都讓人特別的特別的高興——

  晨練結束以後,網球部眾人都在更衣室換衣服準備回教室上課。

  「咦,」幸村精市瞥見柳蓮二櫃子裡躺著的那本《我是貓》,想起那天天臺上的情形,開口問道,「已經還回來了嗎那個女生?」

  「嗯,是。」柳蓮二太瞭解幸村精市了,看見他笑的燦爛,心裡就一陣警報,他可不想被幸村盯上,別人不知道,他和真田對於幸村的那些惡趣味可是瞭解的一清二楚。

  答完之後關上更衣箱的門,看似鎮定實則迅速地離開了更衣室。

  「蓮二真是的,」幸村轉頭對著真田笑眯眯地抱怨,「最近很不尋常哦∼」

  「啊。」真田呐呐的應了一句,心裡已經開始為柳蓮二默哀,保重吧蓮二,對於幸村精市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張書簽,柳蓮二沒有丟掉而是帶回了家,兩張書簽並排,靜靜地夾在那本書裡。


022.不二周助和姨媽巾

  兩個二貨星期六照例去東京,下午沒有去手塚家而是回了溫宅。

  窩在大大的柔軟沙發裡,溫優權整個人橫躺著頭枕在溫雅權腿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溫優權起身去了洗手間,放在茶几上的電話突然響了,溫雅權看看溫優權手機來電顯示上的「明純」,很直接按下了免提鍵。

  「優權嗎?」電話那頭是五十嵐明純明快的聲音,「你和雅權現在在東京吧?」

  「啊,她在廁所,」溫優權懶懶的應了,「是啊,我們現在在家。」

  「那雅權你們明天要不要來青學玩啊?」五十嵐明純聽出了溫雅權的聲音。

  「明天?」溫雅權疑惑道,「你們星期日還要上課啊?」

  「不是啦,」五十嵐明純解釋,「是國光他們一年級的幾個明天下午約好去學校一起練習對打網球。」

  「啊,這樣啊,等等我問問她,」看見溫優權從洗手間回來,溫雅權抬頭問她,「明純問我們明天去不去青學?阿光表哥他們去練球。」

  「啊,好啊。」溫優權想都沒有多想就直接同意了。

  「那優權雅權你們明天下午來哦∼我在學校門口等你們∼」五十嵐明純聽見溫優權的聲音,也提高音量回答。

  「好啦知道啦,」溫優權笑笑,「明天下午打你電話。」

  「好的,嗯嘛嗯嘛∼」五十嵐明純飛了兩個吻,「那我掛咯∼拜∼」

  「拜∼」溫優權溫雅權同時回答。

  「誒,優,」電話掛了之後溫雅權卷著自己的頭髮先開口,「青學……都有誰啊?」

  「啊,這個啊。」溫優權在溫雅權身旁坐下,給她細細科普。

  「現在和阿光表哥一起新入學的一年生裡有大石秀一郎、菊丸英二、河村隆、乾貞治和不二周助。」

  「大石呢,性格比較溫和但是熟了以後話比較多,你看到留著雞蛋頭的那個就是他啦。」

  「菊丸是和大石一起打雙打的,臉上貼著個OK繃,頭髮是紅色的,性格很開朗活潑肢體也很靈活,怎麼說呢,就是像貓咪一樣的感覺。」

  「河村為人很老實,是打力量型網球的,平時的時候老實憨厚,一握上球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嗯,還會不停的飆英文。」

  「乾是我們家蓮二的發小啦,小學的時候是雙打組合,他和蓮二一樣是打資料網球的,不過資料的精確度比起我們家蓮二來差了一點點,不知道他現在知不知道蓮二在立海大,總之還是不要在他面前提到蓮二吧,免得影響他們國三那一年。啊對了,以後他要是請你喝飲料你死都別喝,現在不知道有沒有在搗鼓,不過他以後做出來的乾式蔬菜汁簡直可以當做砒霜用了。」

  「阿光表哥就不用我多說了,剩下的最後一個不二周助你要注意。」

  「為什麼要注意?」好好地聽著的溫雅權有了一點好奇心。

  「不二他啊,」溫優權解釋道,「他笑起來很溫柔,對朋友家人都很好,而且基本不會因為自己而生氣,傷害他身邊的人比傷害他還嚴重,他雖然整天笑著,但是實力很強哦,得罪他都沒什麼好下場。最重要的是他和你一樣腹黑!!」

  說到這裡溫優權停了一下,溫雅權及時跳腳,「喂喂,什麼叫跟我一樣腹黑,我哪裡腹黑了?!」

  「啊呀,」溫優權看她一眼,「方式不一樣但是性質差不多啦,他和你一樣也很喜歡在一旁看好戲,偶爾捉弄人什麼的,你除了吐槽其他的惡趣味都和他差不多。」

  話音剛落,溫雅權就猛地把溫優權撲倒在沙發上,兩個人打鬧起來,「受死吧溫優權你個花癡——」

  整個客廳飄蕩著兩人的笑鬧聲——

  星期天上午溫優權趕往藤原老師家,溫雅權則去大後老師家,下課後去了青春台附近一家店解決了午飯,兩個人悠哉悠哉地在店裡聊天。

  直到五十嵐明純的電話打來,兩人按照她的指示開始一路朝著青春學園「摸索」。

  「啊啦,終於來啦∼」五十嵐明純帶著明朗的笑站在青學門口,看見溫氏二貨終於來了之後迎了上去,「走吧走吧我們進去吧∼」

  五十嵐明純站在溫優權和溫雅權中間,一邊拉一個興沖沖地往學校裡面趕。

  青學眾人正在休息,五十嵐明純把兩人帶到網球場,朝手塚國光揮揮手,「國光∼」

  手塚國光點點頭,然後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五十嵐明純拉著溫優權和溫雅權推開鐵網門直接進了網球場。

  「咦,」溫優權問道,「網球場不是非部員不得入內的麼?」

  「啊呀,」五十嵐明純擺了擺手,「現在又沒有別人,反正是星期天嘛∼」

  「阿光表哥。」溫優權和溫雅權跟著進去,對走過來的手塚國光微笑打招呼。

  「去上課了?」手塚點點頭。

  「是啊,」溫優權笑道,「過來你們學校看一下下午就回去了。」

  「手塚,」大石帶著溫和的笑走了過來,「她們是你表妹嗎?」

  「喵∼長得好像哦是雙胞胎嗎?」菊丸蹦了過來,「雙胞胎好好誒∼」

  其他幾人也走了過來,五十嵐明純給溫優權溫雅權一一作了介紹,兩人跟眾人分別問好並自我介紹,然後三個人就坐在球場邊的椅子上聊著天看眾人練球。

  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不二周助覺得有點怪怪的。

  手塚的表妹,那個留著斜劉海及腰長髮的,為什麼一直用一種怪怪的眼神打量他?他有哪裡不對嗎?

  和大家打招呼的時候都是很禮貌的帶著笑,輪到他時他卻發現溫雅權溫和的視線裡帶著一種堪比X光線的打量將他整個人從頭到尾掃射了一遍,雖然時間短暫,而剛剛他打球的時候,她也眯著眼看了他一會兒才把視線移開。可是在今天之前,他們分明沒有見過……

  思及至此,不二朝三人坐著的地方走去,嗯,也該適當地休息一下了。

  和溫優權、五十嵐明純聊著天的溫雅權摸摸口袋,想拿張濕巾擦擦臉,卻發現隨身攜帶的濕巾在中午時就用完了。

  於是對著溫優權和五十嵐明純說道,「我去外面的小商店買紙巾,要帶什麼吃得或者飲料嗎?」

  校內小賣部雙休日肯定是沒有人在的。

  「誒?你要出去啊,校門外往左轉不遠就有個小賣部。」五十嵐明純回答,又看見朝著她們走來的不二周助,於是看口問道,「周助你要喝水嗎?」

  翻找了一下發現水瓶都是空的了,校內供水一般雙休日都是停的,於是又抬起頭對溫雅權說,「雅權你幫忙帶點水回來吧,不要碳酸飲料要純淨水……啊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水太多了有點重。」

  說著就要站起來,一直微笑聽著的不二周助卻突然開口道,「不用了明純,我和溫桑去就可以了。」

  「咦?」五十嵐明純停住,「周助你不練習了嗎?」

  「剛好可以休息一下,」不二周助笑的毫無破綻,「而且我們喝的水麻煩溫桑一個女孩子提回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那……好吧,」五十嵐明純點點頭,「你們去吧。」

  「優權你要帶什麼?」溫雅權看著溫優權問。

  「啊,我要薄荷糖和蘇打水。」溫優權扯開一個在溫雅權看來無比傻氣的笑。

  「知道了。」溫雅權點點頭,和不二周助一起向外走,走之前伸手在溫優權頭上蓋了一下。

  「溫桑在神奈川念書嗎?」走在路上不二周助開口問到一直沒有說話的溫雅權,還真是安靜啊。

  「嗯,」溫雅權點點頭,「是啊。」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不二周助直接問出重點,又怕太唐突加了一句,「感覺溫桑有點面熟呢,呵呵。」

  「沒有。」溫雅權直接搖搖頭否定,要是見過她一定會記得。

  「是嗎,」不二周助的笑意絲毫沒有減退,「那可能是即視感吧。」

  很快便到了校外的小賣部,兩人很快買好需要的東西結帳後往回走。

  還真是不愛說話呢,不二周助心想。

  其實他完全想錯了,溫雅權不說話不是因為不愛說話,而是她感覺肚子有些不對勁!

  從網球場出來以後就開始有點痛,只是輕微疼痛她也沒有在意只是想著回去或許要看看醫生,誰知一路上走著越發的痛了起來,所以不二周助和她說話她也沒有心思回答,面上雖然無甚表情,但實際上心裡卻在想著……這痛怎麼這麼不對勁……

  很簡單,溫雅權現在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這種狀況除了大姨媽到訪還能有什麼?

  回程走到一半,還沒進校門口,溫雅權實在痛的受不了了,面上的鎮定也全被難受取代,感覺到流出來熱熱的液體,溫雅權心裡不禁開始爆粗口,她喵的為什麼第一次姨媽會這麼痛啊我去!上一世明明就沒有好嗎!!

  「溫桑,」不二周助看著溫雅權捂著肚子蹲下,面上全然是疼痛之色,不禁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溫雅權看著不二周助關切的面容,心裡一陣苦嚎,對不起了不二周助!!她是個成年靈魂,這麼多年對這種事也沒什麼好害羞的,但是不二周助不一樣,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十三歲少年,這種事……誒……

  溫雅權痛地抓緊不二周助扶著她的手臂,「不二君,很抱歉……麻煩你,再倒回去幫我買一包衛/生/巾。」

  不二周助一下子就愣住了,女生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從抓著他手的力道就可以看出她實在是痛的很,可是沒想到是因為……

  他的臉一下紅了起來,即使尷尬,反應過來後卻還是點了點頭,「好……那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說完扶起溫雅權讓她背靠在路邊的牆站著,然後轉身飛快地朝小賣部跑去。

  「怎麼了嗎這位少年?」看著去而複返神色著急的不二周助,小賣部老闆愣了一下。

  「請……請幫我……」不二周助臉色正常,耳根卻紅了,咬咬牙還是說道,「請幫我拿一包女生用的衛/生/巾……」

  老闆明顯愣了,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剛才那位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哎呀年輕人這種事沒什麼好害羞的,女朋友生理期幫忙買東西的男朋友都是好少年哦∼」

  不二周助尷尬地笑了幾聲,接過東西付了帳之後也沒來得及解釋,道了句謝轉身飛快地離去。

  「這麼體貼的男朋友真是不錯啊……」老闆依舊笑眯眯地在不二身後打趣。

  溫雅權靠著牆站著,等不二周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卻慢慢蹲下快滑到牆根,不二周助扶起她,「溫桑,你還好吧,我買好了。」

  「麻煩你了……抱歉……」溫雅權將重量壓在不二周助身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她實在快要難受死了,上一世溫優權每個月大姨媽都會痛的一天下不了床,那麼大個人被姨媽折騰哭的死去活來有的時候還要去打止痛針,現在溫雅權想想,估計是溫優權姨媽痛的時候她悠哉悠哉的樣子太過礙眼,這一世她的體質也要讓她嘗嘗曾經溫優權姨媽痛的滋味。

  實在不行不二周助只能背起了溫雅權,溫雅權現在痛的路都走不動,她半點異議都沒有。

  好在量還不是很多褲子上不會太明顯,溫雅權雙手環著不二周助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閉著眼皺緊了眉,痛到忍不住時悶哼兩聲。

  不二周助加快了腳步,在學校廁所前停了下來。

  溫雅權即使再痛,不二周助也不可能進去幫她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於是感覺自己痛的快要暈過去的溫雅權只能扶著牆艱難地進了廁所。

  不二周助在外面等著,想起一路上溫雅權的頭埋在自己頸窩,呼吸悉數噴撒在自己的皮膚上,一路上因為著急並未想太多,現在想起她和溫優權五十嵐明純一起時也是一副懶懶的話不多的模樣,對比剛才像只貓一樣的綿軟樣子,不二覺得她呼吸拂過的頸窩似乎燙了起來。

  看起來不像明純一樣熱情活潑,也不像她姐姐一樣開朗,但是其實心裡對在乎的人卻是很細心溫柔,這一點從她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始終沒有一絲不耐煩聽著溫優權和五十嵐明純聊天,還有離開的時候問她姐姐要帶什麼,以及最後親昵地拍她姐姐頭的那一下就可以看出……

  外錶帶刺實則內心柔軟。就好像仙人掌一樣。

  仙人掌,其實是很美麗的植物哦。

  不二周助帶著一絲笑這樣想。


023.她從不做無用功

  最後還是接到溫雅權電話的溫優權和五十嵐明純趕了過來,因為溫雅權身體不舒服她們也沒有再留在青學。

  和不二周助道謝之後溫優權摟著溫雅權的腰扶著她離開,拒絕了五十嵐明純送她們的提議,給手塚國光打了個電話之後就回東京溫宅了。

  手塚國光接到電話仔細詢問了溫雅權的身體狀況,溫優權不好跟他詳細解釋,大概扯了個理由,囑咐他別練太晚早點回家,得到手塚的回答後掛了電話打的回去了。

  每個雙休日和溫優權溫雅權一起回來東京的管家爺爺溫和還沒回神奈川,見溫優權扶著溫雅權回來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溫雅權出了什麼意外,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後雖然擔心卻不免有種我們家小姐終於長大了啊的感覺。

  家庭醫生很快就趕來了,檢查之後沒有什麼大礙,說只是第一次姨媽所以有疼痛反應,多吃些性暖的食物下一次就不會了。

  傭人煮了益母草藥給溫雅權喝,中藥味濃重的益母草藥汁讓溫雅權差點就吐了,上一世喝益母草藥汁喝出經驗的溫優權哪會讓她吐出來,硬是逼著她喝下去了一大碗。

  味道苦是苦,但好在效果不錯。五六點的時候溫雅權又生龍活虎活蹦亂跳了,在溫宅吃過晚飯之後,她們才又回了神奈川。

  日子又照常開始,有的時候遇見柳蓮二,溫優權也會和他打聲招呼。

  除了網球場和教室,柳蓮二在學校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立海大圖書館。

  自然而然溫優權也成了那地方的常客,不過常常是一邊看著書等柳蓮二,結果看著看著只顧著看書,連柳蓮二來了又走了都不知道。

  溫優權常常在事後不停搖晃溫雅權,不是讓你幫忙看著的嗎,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為什麼!!

  溫雅權則表示很無辜,她有提醒溫優權啊。她扯溫優權的衣袖,溫優權扯回去還要說一句雅權別動讓我看完這裡;她咳嗽,咳到柳蓮二走了溫優權還在書裡沒反應過來;她踢溫優權的腳,溫優權更過分直接一腳踩在她腳上摁住。

  如此這般,溫雅權表示這不是她不肯幫忙,只怪溫優權自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隨後學校裡第一場比賽開始了——立海大校內辯論賽。

  沉思苦想了一節課以後,溫優權終於還是報了名。

  「你要參加?」溫雅權表示很疑惑。

  「啊啦,」溫優權笑的像只狐狸,「總要有點什麼,不然我怎麼和蓮二扯上關係呢?」

  溫雅權撇撇嘴沒有說話,隨你怎麼折騰吧。

  這一次的校內辯論賽每個年級各有二十位學生報名參加,學生按照年級進行比賽,會議樓裡一個年級占一個會議廳,第一場比賽方式是命題演講。

  辯論和演講多少有點相同之處,學生們隨即抽取題目,在指定時間內以題目為中心進行自由演講。

  五位老師評判優或良,有三位給優就可以進入下一輪。

  一個年級二十位學生各有十位過關,三個年級總共三十位學生辯手。

  溫優權當然沒有懸念地過了第一輪,第二輪是三個年級混戰,這對於一年級生來說最為不利,畢竟學長學姐們比他們都更有經驗。

  三十位選手兩人一組進行辯論,其中十五位選手進入下一輪,溫優權也在其中。

  第三輪比賽在兩天之後,這天溫優權帶著溫雅權在圖書館翻找資料。

  溫雅權找一邊,溫優權找另一邊。懷裡抱著幾本書的溫優權仔細地看著,不停地對照書上放著的那張手抄書單。

  從一排拐到另一排的時候,因為視線掃著書架微低著頭,溫優權差一點又撞上人。

  不過還好只是差一點,她硬止住腳步,另一隻腳後退了一步。

  「啊,對不起,」她彎腰道歉,抬起頭然後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她有一點點輕微的近視,今天戴眼鏡是為了方便一點,看清眼前的人又有點驚訝,「咦,柳君。」

  隨後又有一點不好意思,笑了笑,「很抱歉,差一點又撞到你了。」

  「溫桑,」柳蓮二點頭打招呼,看到她抱著好幾本書,又問道,「來找書嗎。」

  他好幾次來圖書館的時候都看到溫優權和溫雅權在看書,不過女生看的太入迷沒有看到他。

  「啊,是的。」溫優權點頭,馬上眼睛又亮了起來看著柳蓮二說,「對了,柳君似乎也經常來圖書館的樣子,你知道《如何有技巧的說話》《辯論階梯》《語言》《聲化武器》《人與言》……啊算了,就先前三本吧,你知道我剛才說的前三本放在哪裡嗎?」

  「《辯論階梯》被人放到雜談一類去了,《人與言》放在散文類,其它的在語言類低一點的書架上。」說完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找這些……是參加了辯論賽嗎?」

  「嗯,對啊。」溫優權笑著回答,「前兩輪過了所以來找找書惡補一下。」

  「書單我可以看看嗎?」柳蓮二看向她書上那張書單。

  「可以。」溫優權把書單遞給了柳蓮二。

  柳蓮二接過紙張,只見上面列著十幾本書。

  「其實第一本主要是講如何與人溝通方面的,對辯論沒有多大幫助,」柳蓮二看了一會對溫優權說,「還有第七本、第九本和第十三本對辯論作用都不大。」

  「啊,是嗎?」溫優權眨巴眼,不好意思道,「我不是很清楚所以就想著都找了看看。」

  想到遇見的那幾次她看書認真的樣子,柳蓮二開口,「你可以找一找語言類裡的《舌戰》和《舌頭的藝術》,這兩本對辯論比較有用。」

  「真的嗎那我去找找看!」溫優權語氣一下興奮起來,「如果能進入前三的話都是柳君的功勞!」

  「哪裡,我只是舉手之勞。」柳蓮二淡然道。

  「其實學姐學長們都很厲害啦,我能過兩關已經是僥倖了,」溫優權摸摸後腦勺,「所以要是能進前三當然要感謝柳君的舉手之勞啦∼,柳君不必推辭啦我不一定能贏哦,說不定馬上就淘汰了。」

  說完停了停不等柳蓮二回答繼續說,「柳也是來找書的吧,不好意思又打擾你了,那我去找書了,很感謝∼!」

  說完笑著朝柳蓮二揮揮手轉身去了別的書架前。

  柳蓮二在心裡歎了口氣,他不過是舉手之勞,她還真是……固執啊。

  辯論比賽如期舉行,十五位裡有一位在第二輪命題演講裡勝出直接進入下一輪,包含溫優權在內的十四名選手進行分組辯論,進入四分之一決賽的總共八名。

  到這個時候八位學生裡只剩溫優權一位一年級生了,二年級的三位,三年級的四位。

  溫優權的班主任老師也適時地對她進行了鼓勵,每一年的辯論賽基本沒有一年級生進入四分之一決賽的,至少這幾年都沒有過,是以雖然不是全神奈川或者全國性質的比賽,E組班主任還是給予了溫優權認可。

  接下來的比賽,溫優權有如神助一鼓作氣沖到了決賽。

  決賽是在禮拜天的下午,也只有評委老師、參賽人員以及一些對此有興趣的學生到場。

  辯論和資料統計雖然不同但多多少號還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所以柳蓮二也抱著筆記本出現在學校比賽地點,至於有沒有其他的原因,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看見柳蓮二,溫優權只覺得其他人統統都成了浮雲,她原本只是想著拼個七八分也就算了,主要是為了能進前三就有了感謝柳蓮二的理由,所以也沒讓溫雅權陪她一起來,但是在看見柳蓮二的這一刻,溫優權卻下定決心要百分百的獲勝。

  她把馬尾高高紮起,整齊的劉海也翻了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整個人精神奕奕充滿活力。

  狀態還不錯。看見她的那一刻,柳蓮二這樣想,能進決賽,她其實挺厲害的。

  因為是在柳蓮二的注目下,溫優權整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似得,口若懸河卻又淡定冷靜地把對方三年級的學長說的啞口無言。

  這種情景本該覺得咄咄逼人才對,可是她淡定認真的模樣,自信冷靜不驕矜不高傲,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柳蓮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溫優權,和前幾次碰面時都不一樣,這一次沒有臉紅,沒有尷尬,沒有緊張,沒有抱歉。

  他一直覺得,有實力的人淡定低調,其實是他們的另一種張揚。

  因為他們註定和平庸的人不同。

  第一次,他對這個有過幾次交集的女生,產生了一絲認同感。

  在KO掉了兩個三年級的學長之後,溫優權終於成功奪得第一名。

  笑容異常燦爛,卻不是因為獲獎,而是因為,她可以和他說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感謝他。

  因為她,可是「固執」的人呐——

  「柳君,」散場時溫優權快步朝柳蓮二走過去,「真的非常感謝——」

  她帶著滿足的笑,向柳蓮二致謝,「想鞠躬但是怕柳君感到彆扭,所以這次就不鞠躬了。」

  「我只是舉手之勞,」柳蓮二和溫優權一起向外走去,「溫桑很厲害。」

  「其實真的沒有想到啦,」溫優權轉頭朝柳蓮二笑笑,「只是做了的事情,就會想要去做到最好,憋著一口氣,誰知道最後真的能贏,說起來還是運氣的成分居多吧∼」

  「認真的話,付出總會有結果的,付出就會得到收穫的概率雖然不是100%,但也高達90.73%」柳蓮二回答,「溫桑是個很認真的人。」

  「大概是吧,」溫優權說,「對了,這幾次的事情除了謝謝,還是對柳君感到很抱歉,給柳君添了不少麻煩。」

  「溫桑沒有給我添麻煩,」柳蓮二回答,想到這幾次的事情又說道,「不過像溫桑這樣愛看書的,特別是看夏目先生這種純文學一類的女生現在挺少見的。」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們學校就不多。」

  「噗嗤——」溫優權輕笑出聲,促狹地說,「柳君是說我們學校的女生比較膚淺嗎?」

  「啊,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柳蓮二以為他說的話讓溫優權介意了。

  「啊啦,不用介意,我開玩笑的啦,」溫優權擺擺手,「是因為平時網球場外那些女生,柳君才這麼說的嗎?」

  見她是真的沒有介意,柳蓮二想起平時圍在網球場外尖叫的那些女生,眉頭輕皺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確實是有一點。」

  「柳君這麼想也對,但是也不全對∼」溫優權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每個女生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都會變的膚淺啊……」

  「溫桑,似乎很瞭解……?」她的語氣讓柳蓮二忍不住問道。

  「中國有句古話叫沒吃過豬肉但是也見過豬跑啊∼比喻雖然粗俗了一點但是意思差不多啦∼」溫優權解釋道,「雖然我對感情什麼的不是很懂,但是大概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啊∼」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校門口,溫優權指指右邊,「我走這邊,柳君你呢?」

  「我走這邊。」柳蓮二指了指左邊。

  「那再見了,柳君∼」溫優權揮揮手轉身瀟灑地離去,柳蓮二點頭示意之後也左轉離開。

  溫優權忍住回頭的衝動一步一步往前走,不能回頭不能回頭,現在還不行……

  柳蓮二不知道,溫優權要找的那些書在哪她清楚的很,哪些對辯論有用哪些只是名字看起來有用她同樣也知道,甚至在差點撞上他之前,柳蓮二站在那裡,溫優權也是知道的。

  每一次相遇每一次說話,每靠近他一點點,她都要費很多很多心思。

  她從不做無用功。

  所有的努力都只為了靠近他。

  她不在網球場外尖叫,不巴著他不放,不做那些讓他討厭的事情。

  她看他喜歡的書,看他喜歡的電影,更想要成為他喜歡的人。

  她一點一點不停地向他靠近,直到有一天站在他面前走進他心裡,一點一點向他展示自己,直到有一天他能喜歡她的每一樣,最後喜歡她。

  每走一步,她都要努力把腳印,留在他的心裡——


024.溫雅權和電話號碼

  如往常一樣早早到教室的柳蓮二發現他的課桌裡多了幾樣東西。

  一個便當盒,一本書,一張紙。

  便當盒不大,裡面裝著幾個精緻小巧的點心。

  紙上寫著「三色水晶糕是最近新學會的小點心,一點謝意請笑納。」

  書是正岡子規的一本俳句冊,翻開書扉頁卻用鋼筆字寫著一行中文詩。

  「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即使是粗絲綁發麻布披身的人生,只要有真正的內在,流於外表的精神氣色也是豐盈而實美的。

  這句詩讓他想起昨天和她關於「膚淺」的談論。

  沒有署名但是柳蓮二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路過E組時瞥見窗戶旁的溫優權正端坐著看書,和往常一樣,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柳蓮二想。

  就好像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

  出教室前他吃了一個三色水晶糕,味道口感都很好,柳蓮二無甚表情地走著,心裡卻在想著,她的廚藝,真的很好啊。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溫優權對於做正餐之類的很拿手,但是點心對她來說卻有些棘手,不管是西點還是中式點心都讓她頭疼。

  而這小小的幾個三色水晶糕,卻是她老早就跟著家裡的點心廚師學的,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溫優權沒有抬頭看路過E組的柳蓮二,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瞄。

  她每天每天都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目光,才能讓眼睛不追隨他的身影。

  溫優權覺得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她每時每刻都能聽得到那個聲音——

  ——接受我的心意吧,接受我吧。

  ————————————————————————————————————————————

  很快網球部就迎來了地區預賽,學校裡的氣氛似乎變得更火熱了,柳蓮二每天的練習也更加嚴格認真,畢竟學校裡還是有不少不服氣的人等著看他們三巨頭的笑話。

  三巨頭也沒有讓人失望,第一場比賽輕輕鬆松完美拿下。

  在學校女生們開心的同時,也迎來了為期兩個星期的春假。

  溫優權和溫雅權接到父母和哥哥們的電話,不例外是問她們要不要趁著假期去歐洲或者美國玩一玩,兩人婉拒了出國度假的提議,卻沒想到連溫老爺子也打來電話問她們要不要回華國玩兩個星期,說是溫初語那個小丫頭很想她們。

  在她們三歲那年出生的溫初語現在已經十歲了,每年回華國的時候,她都會粘著溫優權和溫雅權。

  儘管回華國很讓人心動,不過最後溫優權還是拒絕了。

  因為假期裡柳蓮二他們還有比賽。

  溫優權去看了,卻沒有特意湊上前去找柳蓮二說話。找了一個視線好的角落站著,安靜地從頭看到尾。

  千島晴山則是全程陪護,遞水遞毛巾忙的不亦樂乎。

  看著和柳蓮二親昵交談的千島晴山,溫優權心裡是什麼感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哦不,除了她以外或許溫雅權可能也知道。

  接下來的假期兩人偶爾上東京玩,偶爾懶懶地窩在神奈川家裡。溫優權喜歡宅在家裡看電視電影被零食和床包圍,溫雅權則沒事喜歡出去逛幾圈再回來。

  這天溫雅權按照這段時間的習慣出門逛街,悠哉的腳步卻因為柳蓮二的身影停了下來。

  她站在樹旁看著沒有注意到她的柳蓮二進了一家網球用品店,眯著眼睛看著那家網球用品店門口六七階的階梯想了一會,溫雅權掏出手機把電板摳了下來直接扔進身旁的垃圾桶。

  等了一會兒看見柳蓮二在櫃檯前結帳,溫雅權這才數著拍子走了過去。

  走到那裡的階梯前時,溫雅權用眼角余光看到柳蓮二走了出來,一、二、三……心裡默默數著,溫雅權向下走了三個臺階,然後膝蓋著地向下摔了下去。

  「啊——」溫雅權的左膝蓋擦著餘下的階梯一直到地面,她撐著地支起身,流了一灘血的膝蓋跪在地上,整個左小腿前側都擦傷了,她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不動聲色。

  一隻手將她扶了起來,溫雅權借力站起來之後將重力壓在身旁的樹上避開了和柳蓮二的身體接觸,柳蓮二看著溫雅權潺潺流血不止的左腿問道,「溫雅權桑要去醫院嗎?我送你吧。」

  「啊,是柳同學啊。」溫雅權皺著眉忍著痛努力輕輕笑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什麼大礙的,我等我姐姐來就好。」

  說著從口袋掏出手機,卻發現是黑屏,她抬起頭抱歉地對柳蓮二說,「不好意思能麻煩柳同學借一下手機嗎,我想給我姐姐打個電話,手機好像沒電了。」

  柳蓮二把手機遞給溫雅權,溫雅權撥通溫優權的手機號碼,「優?是我,你來接我一下,……啊沒,就摔了一下,嗯……沒事,這不是我的手機……柳蓮二同學的……嗯……回家再跟你詳細說,我在XXX……」

  溫優權很快打的趕了來,看見靠著樹左腿上的血紅的觸目驚心的溫雅權,溫優權向柳蓮二道謝,然後扶著溫雅權的腰站直,讓她將重量靠到自己身上,這次溫優權是真的有點抱歉,「不好意思,柳君,多謝你幫忙,我先帶她回去包紮。」

  柳蓮二點頭同意,目送溫優權皺著眉頭卻小心翼翼滿臉擔憂地把溫雅權扶上計程車,想了想,翻開手中的手機把溫雅權剛剛撥的那個號碼保存下來,連絡人裡多了一個名為「溫優權」的號碼。

  溫宅。

  溫優權給溫雅權消毒包紮完之後,溫雅權懶懶地靠在床上,對溫優權招招手,「你現在發個短信給柳蓮二道謝吧。」

  「雅。」溫優權正色看著溫雅權,「你不必為了我這樣的,幹嘛把自己的腿弄成這樣……」

  「哎呀學了這麼多年功夫這點小痛不算什麼,你幹嘛一副這樣的表情,」溫雅權揉揉溫優權的臉,「你個笨蛋,要是覺得我的腿傷成這樣不划算那你就趕快拿著你的手機給那誰誰發資訊去,早點把他追到了我就不用折騰我自己了。」

  溫優權鼻子有點酸酸的,看著溫雅權故意逗她笑的行為,又想哭又想笑,「可是我不好意思發……」

  「嘖,怎麼這麼沒出息!」溫雅權翻她一個白眼,直接拿過溫優權的手機編輯了一條資訊就發了過去。

  溫優權拿過來一看,溫雅權剛剛發的是「雅權傷口已處理好,今天多謝柳君幫忙。」

  「語氣學的倒是很像嘛你。」溫優權笑著嗔道。

  「看你做那副樣子噁心的我好幾天胃口不好,」溫雅權抖著另一隻完好的腳,「當然學的像啦∼」

  溫優權卻沒有和她嗆聲,而是緊緊地抱住了溫雅權,「下次別這樣了,……很痛吧……」

  溫雅權沒有說話,只是帶著笑回抱住溫優權,眼睛裡滿滿都是溫柔。

  她陪著這個傻姑娘二十多年了,彼此看著對方就像看著另一個自己。

  她看得出溫優權看到千島晴山和柳蓮二一起時,平靜無波的面容下有多羡慕心酸。

  再過些年,溫優權和她身邊都會有相攜共度餘生的人,而她要陪著溫優權,直到能夠放心把溫優權的手交給另外一個人。

  擦破膝蓋擦破腿算什麼,只要能幫優權實現心願,更多的她也可以去做。

  因為她同樣明白,優權也願意為她做這一切。

  她們在另一個時空一起死,在這個時空一起生,所以即使是一起下地獄,也沒關係——

  她們,是彼此的半身。


025.奔放的溫雅權

  柳蓮二的信息不多時就回了過來。

  「那就好,舉手之勞溫桑不必介意。」

  言簡意賅,就像他那個人一樣。

  「然後呢然後呢,」溫優權握著手機著急地問溫雅權,「蓮二的意思是我不用再回信息說這件事了嗎?我要怎麼辦?」

  「你冷靜一點,」溫雅權雖然腿弄傷了,但是還是很有殺傷力的,她直接一巴掌蓋到溫優權頭上,「回個信息你也急,還有沒有出息了?」

  直接從溫優權手上拿過手機,啪啦啪啦按下一堆字發出去。

  溫優權看著溫雅權編輯的那條「等雅權腿好一些,我們想請柳君吃頓便飯,請務必賞光。」,不禁有點猶豫,「這樣說真的可以嗎?蓮二真的會回復?他會不會覺得我故意找藉口跟他套近乎?」

  反正你本來就是在跟人家套近乎啊,溫雅權無奈地想,「哎呀可以的啦,我倒覺得他對你印象不錯,估計不會想到那個地方去。」

  「再說了,」溫雅權輕輕晃了晃受傷的腿,「我的腿傷的這麼夠誠意,他會同意的啦∼」

  「你別亂動,」溫優權制止溫雅權腿亂晃的行為,歎了口氣,「那看他怎麼說吧,你現在腿伸好我給你剪指甲。」

  溫雅權老實坐好,腿搭在溫優權腿上,溫優權拿著指甲鉗細細地給溫雅權剪腳趾甲,沒有誰感到一點不適,兩個人都對這件事很習慣了。

  溫優權給溫雅權剪好腳趾甲後,沒幾秒資訊鈴聲就響了起來。

  溫雅權看著溫優權有點緊張小心翼翼查看資訊的樣子十分無奈,這姑娘為什麼一扯上和柳蓮二有關的事情智商就急劇下降啊!!

  看著溫優權吐出一口氣隨後扯開笑容的樣子,溫雅權想柳蓮二八成是同意了,便問她,「怎麼樣,他怎麼說?」

  溫優權沒有回答而是把手機螢幕湊到溫雅權面前,柳蓮二回復的是「那好吧,時間地點由溫桑決定。」

  「嘿嘿嘿,」溫優權又開始花癡地笑起來,「蓮二同意了∼啊啊蓮二同意了∼一起吃飯啊∼!!」

  不過就是一起吃飯而已,看這姑娘高興的,溫雅權適時打擊她,「那溫桑兩字看著有些礙眼啊,什麼時候能換個稱呼你再笑成這樣也不遲。」

  「我努力啦∼」溫優權沖溫雅權做撒嬌妝,「一定不會太久的∼」

  好吧姑娘,你的智商果然在直線下降,難道就沒看出來她是在打擊你而不是鼓勵你嗎?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沒有智商,雅權少女你認真你就輸了哦∼

  隨後幾天溫優權和溫雅權又去了東京幾次,也和青學網球部的眾人見過幾次。

  本來不二周助還是有點擔心溫雅權再見到他會尷尬,結果誰知溫雅權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看著他笑嘻嘻的打招呼問好,大方的態度讓不二周助不禁想,莫非是他自己太在意了?

  可是一般的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不都應該害羞的嗎?更何況那天的情形事後想起來明明就很尷尬的啊。

  如此一來,心理活動略多的不二周助想想自己再想想溫雅權,頓時覺得奇怪的好像只有自己。

  而溫雅權壓根沒有注意到不二周助那一點點不正常,她本來也不怎麼瞭解不二周助,那細微的不自然不是十分親近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至於上次那件事,溫雅權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畢竟她心裡年齡已經三十多歲了,哪裡會因為大姨媽什麼的扭扭捏捏,是以,她還在心裡想著不二周助這人看起來還不錯,給他的評價甚高。

  所以說,這兩個人的思維從頭到尾都沒有調在同一個頻率上。

  而後知道五十嵐明純準備去神奈川找溫優權和溫雅權玩一天的不二周助,自告奮勇地提出和五十嵐明純一起去。

  本來因為手塚國光不去而有一點點沮喪的五十嵐明純,聽到不二周助願意陪她一起去馬上就高興了起來。

  打算給溫優權和溫雅權一個驚喜的五十嵐明純卻很悲催地撲了空,管家告訴五十嵐明純說是溫優權和溫雅權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就有事出去了。

  五十嵐明純和不二周助只好兩個人去逛街,也不枉來一趟。

  溫優權和溫雅權根本不知道五十嵐明純會突然來神奈川,溫優權幾天前就發資訊詢問了柳蓮二什麼時候有空,溫雅權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在快開學之前實現約定。

  確定了日期之後,在溫雅權一句「你傻啊白天的飯有什麼好吃的」的批評下,溫優權把時間定在了晚上。

  而溫雅權則是讓溫優權放寬心,到時候她找個藉口溜了,保准讓他和柳蓮二共進二人晚餐,製造美好的回憶什麼的,就要靠溫優權自己了。

  兩個人三點多就出門,打算逛逛街散散心,然後晚飯之前和柳蓮二在約定的地點見面,一起去了溫優權按照柳蓮二的喜好挑的一家味道不錯的店。

  另一邊五十嵐明純和不二周助逛了一下午的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才想起回東京的事情,五十嵐明純正不好意思地和陪了她一下午的不二周助道歉,笑眯眯的不二周助則溫柔的表示不必抱歉,眼尖的五十嵐明純卻瞄見了馬路對面的一家餐飲店裡靠窗位置坐著的人。

  「誒!周助你看,優權和雅權在那!」五十嵐明純拍拍不二周助,指著對面說道,然後又有點遲疑,「她們對面坐著的那個是……」

  不二周助也隨著五十嵐明純的手指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溫優權和溫雅權,以及和她們面對面坐著的那個男生。

  「啊∼我知道了∼」五十嵐明純恍然大悟道,那個看起來就是柳蓮二了,真人和動漫還是有感官上的不同的,「本來還想過去打招呼的,不過我們現在還是別去打擾她們了∼」

  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麼,現在貿貿然過去說不定會打擾到她們,現在優權追柳蓮二好像追的很辛苦呢,難得能一起吃飯,多了一個人就夠了再多她和不二周助,估計溫優權會哭給她看。

  「怎麼?為什麼不能去打擾他們?」不二周助似乎很有興趣,「那個男生是明純認識的人嗎?」

  「也不算認識啦,」五十嵐明純搖搖頭,「總之我覺得我們現在過去優權一定會很苦惱。」

  聽到她說煩惱的是溫優權而不是溫雅權,不知怎麼不二周助覺得心情似乎好了一點,連笑都不知不覺真心了幾分。

  這個時候,被他們兩個看著的溫雅權也發現了他們,她心裡一拍掌,果然是天助我也,正想著要用什麼藉口離開,明純和不二就送上門來!

  「啊!」溫雅權驚叫一聲,溫優權和柳蓮二都驚訝地看著她,溫優權疑惑的問,「怎麼了雅權?」

  「不行我得先走了,」溫雅權一邊說著一邊乾脆俐落的起身,「我看見我喜歡的那個男的和一個女生!我過去一下!」

  「雅權你……」溫優權更疑惑了,伸手拉住溫雅權的手,被抓住的溫雅權用手指在溫優權手心撓撓,溫優權立刻明白過來。

  「不好意思柳君,你和我姐姐先吃吧我先失陪,你們不用等我了,」溫雅權鬆開溫優權的手又朝她揮了揮手,「我得去捍衛我的愛情∼!」

  說完就不等溫優權和柳蓮二反應過來,迅速地跑了。

  潛臺詞是,你可要給老娘好好的捍衛你的愛情啊溫優權二貨!!

  「沒看出來,溫雅權桑……這麼活潑……」柳蓮二表情有點怪異,隨後很快恢復平常,看不出來溫雅權原來這麼……奔放啊,尤其是那句捍衛我的愛情……

  「額,雅權她有的時候是挺活潑啦……呵呵……」溫優權乾笑道,幸好這時食物上桌了,稍微緩解了她的尷尬。

  她看清溫雅權飛奔過去的那兩個人是五十嵐明純和不二周助時也放下了擔心,大家都在幫她,她自己也要爭氣啊!

  「咦,雅權你怎麼出來了?」五十嵐明純看著奔至她和不二周助面前的溫雅權疑惑道。

  「啊啦,當然是不想做電燈泡啦,」溫雅權笑著擺擺手,「所以我就說看到喜歡的男生和別的女生逛街然後就沖出來啦∼怎麼樣這個理由是不是超級棒∼」

  溫雅權笑嘻嘻地朝著五十嵐明純說著。

  卻不知道旁邊的不二周助聽到她這句話時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好棒啊雅權∼」五十嵐明純捏捏她的臉,「誒我們買點東西去你家吃怎麼樣?逛了一天累死了。」

  「好啊!」溫雅權很爽快的同意了,卻發現旁邊的五十嵐明純似乎想到什麼馬上焉了下來。

  「還是算了,現在已經晚了等等坐電車還要時間,去你家的話我和周助回家就晚了。」五十嵐明純想了想還是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那你們可以住我們家啊,有客房的啦∼」溫雅權回答,又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不二周助的意願,連忙說道,「啊,抱歉不二君,我太冒昧了。」

  「沒關係啊,」不二周助笑著回答,「溫雅權桑的提議也行的,既然明純想去的話那就去吧,我打個電話給家裡就沒關係的,難得來一次就玩個盡興吧,反正也是假期。」

  「周助你好好∼!」看不二同意了,五十嵐明純興奮地拍了拍手,又急忙一左一右扯著溫雅權和不二周助的胳膊興沖沖地走,「那我們快點,先去超市買點東西晚上一起吃火鍋,我快餓死了∼!」

  溫雅權好笑的看著五十嵐明純那副小孩子樣,任她拉著走,卻沒看見同樣被五十嵐明純拉著的不二周助轉頭帶著別樣的笑意朝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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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仁王雅治的彩信

  那邊溫雅權和五十嵐明純、不二周助去超市買東西準備回神奈川溫宅煮火鍋吃。

  這邊溫優權和柳蓮二兩個人則繼續晚餐。

  夜晚的街道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不止似乎要勝過天上繁星,靠窗而坐的溫優權只覺得今天晚上的夜空看起來好像比平常更美。

  「還沒恭喜柳君比賽贏了∼」溫優權的吃相很優雅,說著話溫優權心裡卻在想認真上禮儀課果然是對的,至少不會讓你在喜歡的人面前吃得太難看!

  「謝謝,」柳蓮二吃相同樣賞心悅目,他本身氣質教養都屬一流,微微朝溫優權一笑,「溫桑有去看比賽嗎?」

  「對啊,」溫優權笑著點頭,「比賽的時候都去看了,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柳君打的很好呢!」

  「還好吧,幸村他們也很厲害。」柳蓮二並未自滿,「畢竟只是地區預賽,到全國大賽會有更多高手。」

  柳蓮二這麼說潛臺詞就是他們一定會打進全國大賽,對於一年級生來說似乎有點囂張,但是柳蓮二從來都是自信的人,應該說幸村精市和真田玄一郎他們都是,對於自己的網球實力這一點有足夠的自信。

  「那柳君和網球部的各位就好好加油咯∼」溫優權一點也沒有覺得柳蓮二說的話有什麼不對,「把全國第一的錦旗帶回立海大吧∼!」

  雖然他們的目標是全國第一沒錯,但是作為一年級新生,實際上看好他們的人並不多,學校裡也有不少人等著看他們三個一年級的小鬼帶著網球部在全國大賽上丟臉,甚至有些人還放言他們不可能打進全國。

  對於溫優權毫無置疑的笑臉,以及「全國第一」的豪言,柳蓮二怔愣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後佯裝無甚在意地問道,「溫桑覺得我們能拿全國第一?」

  「柳君你們實力很強不是嗎?」溫優權看出了柳蓮二的疑惑,解釋道,「我這個人啊,有的時候特別倔,想做的事情總是憋著一口氣要做到最好,柳君和網球部的各位這麼努力,應該也是想做到最好的吧?」

  「而且我覺得,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實力至上強者為尊,」溫優權笑了笑,「既然有實力,那麼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說著她又促狹地笑著看了柳蓮二一眼,「還是說……柳君對自己不自信?」

  「當然不是,」柳蓮二也笑了,「那就借溫桑吉言,我們一定會把全國第一的錦旗,帶回立海大……!」

  「啊啦∼那我等著那一天哦∼」

  吃完飯後兩個人沿著街道走著,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柳蓮二覺得和溫優權聊天是一件比較愉快的事情。

  這大概就是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勁的緣故吧。

  溫優權側著頭和柳蓮二說著什麼,迎面跑過一群打鬧的國小生把她撞地腳下一趔趄,眼看就要往旁邊摔去。

  柳蓮二反應快,伸出一隻手抓住溫優權的胳膊,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把她朝自己一拉,溫優權這才沒有大庭廣眾之下摔倒。

  「你沒事吧?」柳蓮二低頭看懷裡的溫優權,看著她紅了的臉意識到自己正把對方攬在懷裡,連忙鬆開手,「抱歉。」

  「謝謝柳君。」柳蓮二的手鬆開她的腰她雖然有些失落,但溫優權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沒事。」

  紅紅的耳根,紅紅的臉,夜色下看平添了幾分可愛。

  柳蓮二急忙把視線移到別處,「溫桑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誒?」溫優權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柳蓮二居然主動提送她回家這件事,來不及細想卻很快做出了反應,「這麼晚了柳君送我回去不要緊嗎?」

  「沒事。」柳蓮二淡淡說道。

  「那麻煩你了。」溫優權點點頭,「我家就住在……」

  兩個人漸漸走遠,而他們沒有看見他們剛剛站過的地方對面,仁王雅治正臉帶笑意拿著手機按著鍵盤。

  「puri∼大晚上出來逛街還真是收穫頗多啊∼」仁王雅治把手機裝回口袋裡,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把玩著自己的小辮子轉身離開,「繼續逛吧,今晚夜色真不錯啊∼」

  當天晚上,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收到一條來自仁王雅治的彩信。

  照片裡柳蓮二正攬著一個女生的腰,而他懷裡被他攬著的那個女生則是滿臉通紅,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那個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天臺上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溫優權。

  真田弦一郎收到資訊,看到照片的一瞬間愣了一下,隨後放下手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幸村精市則是看著照片笑的一臉玩味,大家都在為比賽努力,這麼緊張的時候蓮二居然一個人和女生約會也不告訴他們,真是太不夠意思啦……

  話說幸村,你從頭到尾從頭髮絲到腳後跟,也沒哪裡有一點緊張的樣子好嗎!

  送溫優權回家的路上,也許是經過剛才的攬腰事件,氣氛變得有一點尷尬。

  溫優權沒有特意去化解氣氛,本來嘛,要從正常的同學往下發展,必須得讓對方意識到雙方的關係和普通的同學不同,而這種尷尬就是走向曖昧最好的催化劑。

  到了溫家門口,溫優權恢復一貫開朗的樣子和柳蓮二揮手道別,「今天很開心,柳君一路小心。」

  「再見。」柳蓮二見溫優權笑的開朗,也微微一笑,「我也是。」

  進家門的溫優權看見溫雅權、五十嵐明純和不二周助正搗鼓著火鍋,打了個招呼人就往樓上沖。

  「溫優權桑這麼急著去哪?」不二周助疑惑道。

  「別管她,」溫雅權揮揮手頭都沒抬搗鼓著她的火鍋,「八成是人家送她回來的,她現在估計趕著上樓上窗戶邊目送人家。」

  想到晚上和溫優權面對面坐著沒有看清臉的那個人,不二周助笑了笑沒有多問。

  過了一會兒溫優權果然歡樂的下了樓,愉快的加入了吃火鍋大軍。

  火鍋吃了沒多久,溫優權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劈裡啪啦按了一通鍵盤發出去一條短信。

  回來的時候她特地帶柳蓮二走的另一條路,她剛剛沒有告訴柳蓮二,柳蓮二回家那個方向的路上正在修下水道,有兩個井蓋掀開了,雖然周圍用布條圍起來了只要沒喝酒就不會掉下去。

  「路上正在修下水道,柳君回家路上小心。」

  按照她的腳程現在估計走到那裡沒錯,但是柳蓮二比她高,按他平時的走路速度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到家了。

  她就是故意挑這個時間,溫優權拿起筷子繼續吃火鍋裡的菜。

  果然,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柳蓮二的短信回了過來——「我到家了,溫桑不必擔心。」

  「是嗎,那麼柳君晚安。」

  溫優權又放下筷子劈裡啪啦按鍵盤。

  「你能不能好好吃東西。」溫雅權伸出沒有拿筷子的手在溫優權頭上用力蓋了一下。

  「哎呀好啦知道啦∼」溫優權滿臉的笑止也止不住,再看了一眼柳蓮二很快回復過來的資訊,把手機裝進口袋之後又乖乖拿起筷子吃夜宵。

  柳蓮二也回復了一條「溫桑晚安」的短信,雖然只有幾個字,卻讓溫優權心跳陡然加快,好久好久都沒有平緩下來。

  幸福的像夢一樣,溫優權想。

  如果是夢,那她願意永遠都不要醒來——


027.他們開始有點不同

  吃完以後溫優權、溫雅權、五十嵐明純和不二周助就開始找消遣了。

  最後溫雅權提議四個人剛好可以鬥地主,溫優權蹬蹬蹬蹬跑上三樓從房間裡拿出兩副撲克牌,三個人給不二周助講解了一下鬥地主的玩法,不二周助很快掌握了要點,四個人圍坐在客廳茶几旁,一個晚上一邊打牌一邊聊天,飲料零食準備齊全好不樂哉。

  「溫優權桑喜歡那個男生嗎?」不二周助笑眯眯地出牌,順便也不忘八卦。

  「對啊,」溫優權跟著出了兩張,又說道,「不二也別溫優權桑溫雅權桑的叫了,怪難聽的,你直接叫我們名字好了。」

  「是嗎,好的。」不二輕輕笑了笑回答道,「那個男生是優權的同學嗎?」

  「是我們隔壁班的。」溫雅權一邊扔出兩張牌一邊替溫優權回答。

  「優權你面對那誰誰的時候要是能像現在回答周助問題一樣大方就好了,」五十嵐明純跟著出牌,「你那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你不急我們都要急死了。」

  不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要,溫優權接著出牌,「啊,我也沒辦法啊,看到他就緊張這不能怪我。」

  「呵,她呀在人家面前就知道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溫雅權也不要,火力全開損溫優權,「要麼就乾脆一點直接一點給我撲倒他。」

  「嘖嘖,」五十嵐明純擺擺手也說不要,「雅權你那樣太奔放了,要是嚇到人家優權會對著你哭的。」

  「雅權喜歡別人的時候會那麼直接嗎?」不二周助手握著牌好奇地問。

  「她當然會。」溫優權一邊出牌一邊點頭。

  「會啊,」溫雅權也點頭,「我最不喜歡扭扭捏捏,喜歡就直說嘛,像優權這種就折騰的我反胃。」

  溫優權伸出手拍了溫雅權一下,五十嵐明純哈哈一笑,扔出三張牌,「那敢情好,以後你看上誰了表白的時候請通知我們去看現場。」

  「放心,她不聯繫你們我一定會聯繫你們。」溫優權比了一個OK的手勢,適時回擊。

  幾個人都笑起來,不二周助笑的兩眼彎彎很是可愛,不喜歡扭捏喜歡直接嗎……真有趣。

  打完牌後各自回房睡覺,二樓除了管家爺爺和廚師夫婦住的兩間房間之外還有兩間客房,五十嵐明純和不二周助各一間,溫優權和溫雅權從小到大都是住一間房間的,到現在也沒有分開睡的想法,不二周助得知她兩從小一起睡還感歎了一句感情真好啊。

  第二天吃過早餐後五十嵐明純和不二周助坐電車回了東京,而溫優權和溫雅權也在家享受最後幾天假期,偶爾溫優權會發個小資訊給柳蓮二,不過統統都是打著正當旗號的「騷擾短信」。

  除了去東京藤原老師和大後老師那上課,每天在家看看電視電影,或者下廚做幾道菜幾道點心,下午的時候看看書喝喝下午茶睡睡午覺,晚上練練書法練練武術,假期的最後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回學校之後柳蓮二覺得幸村和真田明顯有些奇怪,想來想去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原因,而真田突然找他對他說「不管做什麼都不要分心,全國大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更是讓他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好幸村很快為他解開了疑惑。

  「幸村。」柳蓮二主動找上幸村精市,「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和真田最近對我都有點奇怪?」

  「蓮二怎麼這麼說呢,」幸村精市笑的很溫和,「真田他大概是有點驚訝吧,沒想到蓮二也會開始和女孩子約會呢∼」

  「約會?」柳蓮二一愣。

  「對啊,」幸村精市笑的更加開心了,「就是上次到天臺上來找蓮二拿書的那位,是叫溫優權對吧?辯論比賽贏了學長學姐們拿了第一還蠻厲害的哦。」

  柳蓮二記起上次和溫優權吃飯那次,想起那天攬腰的舉動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閃過,「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那只是為了道謝。」

  「是嗎,」幸村精市笑著點點頭,「仁王的照片拍的不錯哦,等等我發給你呀蓮二,我會好好保存的哦∼」

  很是愉快的笑了一聲,一句話就把罪魁禍首仁王雅治供了出來,幸村精市揮揮袖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過了一會收到那張照片的柳蓮二一下子明白過來,看來是這張照片讓他們誤會了。

  只是……他們有這麼曖昧嗎?柳蓮二覺得那天他們明明很正常的,可是仁王這張照片,怎麼看怎麼曖昧……

  想了想他收起手機,嗯,仁王最近太閑了,訓練量是該好好研究一下了,翻多少倍合適呢,兩倍好了,畢竟他們可是以全國第一為目標的……

  「把全國第一的錦旗帶回立海大吧∼」

  不知怎麼又想起溫優權說的那句話,想到剛剛手機裡的那張照片,柳蓮二覺得心裡似乎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算了,仁王的訓練量還是翻三倍好了,把照片拍的那麼曖昧,一定都是仁王的錯。

  柳蓮二這邊心緒煩悶著,溫優權這邊卻十分悠哉。

  她正在思考下個星期的考試要考多少名才合適,想了很久,終於決定還是考蓮二後一名好了,這樣兩個人的名字就可以連在一起啦∼想到這裡溫優權十分開心。

  考試過後,溫優權和溫雅權理所當然的引起了其他同學的矚目,放一個春假的時間,第五十名飆升到第四名和第五名,這進步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柳蓮二也有些被嚇到了,這次他照舊是第三名,第一名的卻是和真田弦一郎同班的柳生比呂士,第二名是真田。

  看著第四名的溫優權和第五名的溫雅權,柳蓮二覺得,他對她的瞭解似乎好像太少了。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感興趣,這就是一切戀情萌發的前奏。

  「溫優權桑和溫雅權桑進步的還真快啊,蓮二。」和柳蓮二一起來看榜單的幸村精市笑眯眯地對柳蓮二說,提到溫優權的時候語氣稍稍加重了那麼一點。

  柳蓮二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榜單不知在想些什麼。

  溫優權的班主任則是在班上大大表揚了她們一翻,還提議全班要向溫優權溫雅權兩人學習,一個春假的時間成績進步這麼多,說明在家的時候很用功很刻苦啊!這下前五名的學生他們班上就有兩個了,雖然第一名和第二名都被A組的學生包了,但是能同時拿下第四名和第五名還是很不錯的,溫優權的班主任先生表示很滿意。

  而溫優權沒有在意那麼多,她只是趁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的把榜單上第三排的柳蓮二和第四排的溫優權兩個名字一起照了下來,沒事幹的時候經常對著手機裡的這張照片傻笑。

  溫雅權更沒有想那麼多,溫優權打算考多少名,她就和溫優權考的差不多就是了,反正這學校裡的排名,第一和最後一名對她來說都一樣,她沒什麼興趣。

  溫優權最開心的莫過於收到了柳蓮二的資訊——「溫桑這次考得很不錯,進步令人驚訝。恭喜。」柳蓮二這樣寫著。

  收到這條資訊比考第一名還開心,溫優權立馬拿起手機給柳蓮二回信息——「謝謝!柳君也很厲害啊,春假的時候在家有看書寫功課,沒想到考的這麼前,大概是我運氣比較好吧。^_^」後面還加了一個俏皮的笑臉。

  她和溫雅權春假是有在家看書沒錯啊,不過看的都是溫時恩在哥倫比亞大學念的課程書以及溫予禮在普林斯頓大學念的課程書,做功課也沒錯啊,只不過做的都是大學教授佈置給溫時恩和溫予禮的研究課題之類的。

  「溫桑特別謙虛呢,那麼下次也一起加油吧。」——柳蓮二的回信。

  溫優權差點捧著手機跳起來,不過她還是記得冷靜下來認真回復短信——「好的,一起加油吧。啊,還有全國第一哦∼ ^_^」

  柳蓮二看著溫優權回復的笑臉,不禁也帶上一絲笑意,光從短信就能想像得到她笑的樣子。他也得加油了啊。

  不自不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已經開始有了聯繫,或者是《我的貓》,或者是一張書簽,或者是一份便當,或者是一份點心,又或者是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短信。

  那些都將變成兩個人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成為屬於他們共同的記憶,和其他人無關。

  溫優權正一點一點,一步一步佔據柳蓮二的視線,蠶食他的心。


028.他的外套他的手

  這天下午的課是一個星期中最輕鬆的,最後一節是選修自習課,也就是說你可以自由選擇上或者不上。

  小部分同學選擇留在教室上自習,大部分的立海大學生則是選擇回家。

  「雅權,你和我一起去圖書館嗎?」溫優權站起身問旁邊的溫雅權,班上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走的差不多了。

  「啊,我不去了,」溫雅權趴在桌上閉著眼睛頭也沒抬,「你去吧,回家的時候回教室來找我,我在這睡一會。」

  「啊,那好吧,我等下回來找你。」溫優權點點頭,拿了幾樣必帶的東西就從溫雅權椅子後讓出的空隙擠了出去。

  今天網球部的訓練沒那麼早,蓮二會去圖書館呆上一會,她每個星期的這個時候都一定會去圖書館。

  和平時一樣,在圖書館碰到來看書的柳蓮二,溫優權和他打招呼聊了幾句就拿著書挑了一個位置坐下。

  她也很喜歡看書,雜談散文遊記小說各種她都喜歡,在圖書館雖然沒有和柳蓮二挨著坐,但是同處一個空間的感覺讓她很愜意,這種時光安靜而美好。

  圖書館今天人比起平時來少了很多,溫優權和柳蓮二靜靜地坐在不同的位置看各自的書,時間滴答滴答不知不覺走的飛快。

  溫優權翻著書,覺得脖子有些酸痛,不止脖子,今天肩膀和要都有些酸,特別是腰。

  她停止翻書,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後頸,正活動著脖子,忽然感到一股熱流從腿間流出,身體一僵,溫優權有些無奈地想,不會這麼巧吧……

  然而事情沒有如溫優權所想,那熱流也不是她因為疲勞突然出現的幻覺。

  大姨媽有規律地一會一會一點一點流出,坐在位置上的溫優權卻全身僵硬,天哪!這個時候來是什麼意思!她沒有帶姨媽巾,而且這裡的大部分是男生,她的校服裙一定已經弄髒了,她要怎麼走出去!更何況圖書館外面也不是一個人沒有,還有沒回家的學生在!

  來大姨媽不尷尬,尷尬的是沒有帶姨媽巾還穿著裙子!

  最最主要的是,柳蓮二也在圖書館裡啊,她要是直接這樣走出去經過他面前的時候萬一他注意到了怎麼辦!

  上次在不二周助面前來大姨媽還拜託不二幫忙買姨媽巾的溫雅權是因為她對不二周助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對溫雅權來說不二周助只是一個認識的男生,但是溫優權不同,對她來說柳蓮二是喜歡的人在乎的人,當她在意自己在對方面前的形象時,她就會在意這件事。

  你裙子上沾著血走路奇奇怪怪地從你喜歡的男生面前路過,即使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靈魂,多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溫優權現在就老實的坐在位置上,二話不說掏出手機給溫雅權打電話。

  電話裡一陣忙音,溫優權急的不行,只能掛斷電話再打。

  一次、兩次、三次,溫優權內心抓狂,溫雅權你她喵的睡覺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把手機震動關掉!在學校裡本來就是靜音模式,現在連震動也關了,睡的香甜的溫雅權任溫優權打電話打到死估計也不會醒。

  溫優權只能強裝鎮定地坐在位置上不動,沒辦法了,現在只能等人都走了她再出去了,最好在那之前溫雅權能醒過來看到她的電話,然後給她帶外套過來,她只穿了一件襯衫外面套了一件毛衣,就是想脫下來圍在腰上擋也沒辦法。

  人一個一個的走了,溫優權坐在位置上默念著快點快點。

  柳蓮二也準備走了,他抬起頭看見坐在他對面那一片座位的溫優權依舊坐在位置上,本來沒有想太多,不經意卻看見溫優權似乎在瞄著其他的人,臉上帶著一絲焦急,整個人坐在位置上很僵硬。

  柳蓮二想了想還是朝溫優權走去,「溫桑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溫優權看見柳蓮二此時過來一陣頭大,臉一下子紅了,勉強笑了笑,「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柳蓮二略帶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坐姿……很奇怪,雙腿緊緊併攏,身子筆直但是很僵硬一動不動,也沒有完全坐在椅子上只是稍微沾了點邊。

  「那溫桑和我一起走嗎?現在也不早了。」柳蓮二補充道,她明顯也沒在看書的樣子。

  「我……」溫優權連耳根都紅了,我倒是想和你一起走啊!問題是站起來你就會看到裙子上那灘血……

  「不……不了……」溫優權搖搖頭,支吾道,「我……我……」

  「溫桑……你……」柳蓮二皺眉,看著溫優權奇怪的坐姿和局促的樣子,大膽猜測,「莫非……你……生理期?」

  溫優權猛地一下看了柳蓮二一眼,很快紅著臉轉過頭,想了半天還是咬咬唇點頭,「是的,突然就……裙子弄髒了……我打雅權電話打不通,想等這裡人走了再出去。」

  說中事實的柳蓮二也難得臉紅了一下,這種事情生理衛生課上說過,但是……這樣親身面對還是有點尷尬。

  不管網球實力再如何強勁,成績再如何優秀,平時再如何淡然,柳蓮二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而溫優權這個偽少女面對柳蓮二的時候卻沒有半點抵抗能力地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少女心。

  於是難得的,兩人居然同時有些不好意思。

  柳蓮二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溫優權,「溫桑先用這個擋一下吧。」

  「謝謝。」溫優權接過柳蓮二的外套,不是她不想「淑女」地推辭一下,而是現在這個情況她要是再推辭估計等等凳子上就該沾上血跡了,那樣更尷尬。

  溫優權用外套把背後圍住,兩隻袖子在身前系緊,弄好之後才站起身。

  「很抱歉,又麻煩你了,」溫優權紅著臉怯怯地看了一眼柳蓮二,「我會洗乾淨以後還給你的。」

  系上外套之後溫優權的真羞澀就消失的差不多了,而她那顆隨時隨地想著如何追到柳蓮二的大腦也運轉起來,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把握那是傻子!

  「沒關係。」柳蓮二臉色回復正常,「現在你回家還是……」

  「我去找一下雅權。」溫優權回答,她還得讓溫雅權去幫她買姨媽巾貼上,不然就這樣走回家估計校服裙下的整條襪褲都得沾上血。

  「那我陪你過去吧。」柳蓮二點點頭。

  溫優權沒有拒絕,兩個人一起出了圖書館向教學樓走去,因為著急所以走得比平時快一些。

  路上行人不多了,偶爾有一兩個走過也只是對兩人稍行注目禮。

  「蓮二?」幸村精市的聲音傳來,溫優權和柳蓮二一起停下腳步,「好巧啊,溫桑也在。蓮二現在不去網球場訓練嗎?」

  看著幸村和真田一起走過來,柳蓮二輕咳一聲,「馬上就去,現在有點事情。」

  「幸村君,真田君。」溫優權也點頭向兩人示意。

  「蓮二和溫桑一起從圖書館出來的嗎?」真田沒有說話,幸村繼續笑著問。

  「是的。」溫優權臉有一點點微紅。

  「溫桑身上的是蓮二的外套吧?」幸村看著溫優權又更紅的臉笑的溫和無害,「溫桑臉好像很紅呢,身體不舒服嗎?」

  「幸村我們趕時間,等會再說。」看著溫優權通紅的臉和僵硬的站姿,以及想走又不能說的尷尬,柳蓮二只能替她開口,說完拉著溫優權的手腕迅速地離開了真田和幸村的視線。

  他瞭解幸村的惡趣味,只是現在溫優權身體不適沒時間和他說那麼多,直截了當地離開是最好的方法。

  真田看著柳蓮二拉著溫優權離去的身影有些擔憂,現在就戀愛,要是影響到比賽該如何是好啊……

  「蓮二真是太不可愛了,你說是吧真田?」幸村也不等真田回答,繼續笑眯眯的說,「不過蓮二還挺厲害的嘛,又是攬腰又是牽手……」

  被柳蓮二一路拉著的溫優權則是心裡砰砰跳,蓮二拉她的手了!蓮二拉她的手了!!

  雖然只是手腕,但也夠溫優權高興的了,一時間連自己大姨媽沒穿姨媽巾的事情都忘記了。

  「抱歉,」離開幸村他們的視線之後柳蓮二鬆開了手,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幸村他只是愛開玩笑,沒有針對你。」

  「我知道。」溫優權點點頭,她當然知道幸村只是惡趣味,而且要不是幸村柳蓮二可能不會拉她的手,所以此時在她心裡幸村簡直就是天使,太偉大了!!

  兩人加快速度趕到E組門口,裡面只剩寥寥幾個人,溫雅權則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向柳蓮二道過謝以後目送著他離開,溫優權弄醒熟睡的溫雅權,隨後馬上沖進廁所,等溫雅權買來姨媽巾以後貼上姨媽巾,然後圍上柳蓮二的外套和溫雅權一起回家。

  回到家以後溫優權親手洗乾淨柳蓮二的外套,用烘乾機烘乾,傻傻的坐在床上抱著它,

  即使洗過以後,還是能聞到那股屬於柳蓮二的味道,溫優權穿上外套,她光著腳蹲在床上,對她來說顯得略大的外套把她包裹起來,聞著衣服上的味道,溫優權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

  就好像被他緊緊地,緊緊地擁抱著——


029.正在變化中

  「下個星期就是明純的生日了吧,今年你打算送什麼?」溫雅權穿著睡衣掀開被子在溫優權身邊躺下。

  「又快到了,時間過得好快哦,」溫優權轉過來面對溫雅權,柳蓮二的外套被她疊好放在枕頭邊,「那我送……送……送網球拍!沒錯!這樣我就有話題可以找蓮二啦∼!反正明純也打網球嘛∼嘿嘿嘿嘿我好聰明……」

  「嘖嘖,」溫雅權鄙視的看了一眼在床上翻滾的溫優權,「你真是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柳蓮二啊。」

  而溫優權繼續在床上打著滾,心裡盤算著把衣服還給柳蓮二的時候,剛好可以問一問。

  和上次還書的時候一樣,溫優權早早起床在柳蓮二去網球場必經的學校小道上等柳蓮二。

  「謝謝柳,衣服我已經洗乾淨了。」說著把手中裝著柳蓮二外套的袋子遞給柳蓮二,溫優權大方的笑了笑,又帶著那麼一絲不好意思。

  「不用謝。」柳蓮二無甚表情語氣卻很溫和,比起前幾次來,她對他已經大方了很多,不再動不動就拘謹尷尬,想到這裡,柳蓮二莫名的覺得心裡似乎有點……舒坦。

  「啊,剛好有件事要問柳,」溫優權繼續說道,「柳知道防守型網球選手,適合哪種球拍嗎……?」

  「溫桑要買網球拍?」聽到溫優權問到網球相關的東西,柳蓮二有點好奇,「是自己用的嗎?」

  「不是啦,」溫優權摸摸後腦勺笑道,「是一個喜歡打網球的朋友要過生日,所以想送網球拍,對這些我不是很懂啦。」

  「是這樣嗎,」柳蓮二微微點頭,「是防守型選手?」

  「是的,」溫優權點頭,五十嵐明純確實是防守型網球手沒錯,她練網球主要就是為了能和手塚國光對打,手塚國光是全場型全能選手,不過在球場上大部分都是別人拼盡全力主動攻擊他,而五十嵐明純自認她的攻擊力不可能會有後來手塚國光的那些對手那麼強,像跡部真田他們,所以五十嵐明純的球風從一開始就是防守,這樣能讓手塚國光練進攻也不錯。

  「防守型的話球拍拍頭選重一些的。」柳蓮二回答。

  「只要拍頭重就可以了嗎?」溫優權眨巴著大眼睛一副很是「好學上進」的樣子。

  「還有拍面大小、球線材質、拍柄等很多因素。」柳蓮二繼續說,「主要是看打球的人的習慣。」

  「啊,是這樣的嗎,」溫優權驚訝道,然後掰著手指開始嘟囔,拍頭重、拍面大小、球線材質、拍柄……

  「如果溫桑覺得難記的話,」柳蓮二看著溫優權掰手指記的樣子有一點笑意,「找個時間我可以陪溫桑一起去挑。」

  反正他們都一起吃過飯了,也不是第一次兩個人一起出去,而他也確實有東西要買。

  「不會太麻煩嗎?」BINGO!溫優權在心裡比了個剪刀手,面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不會,」柳蓮二搖搖頭,「剛好我也有些東西要去網球用品店買。」

  「那拜託柳了!」溫優權笑著用力點頭,「那就這個星期天下午可以嗎?」

  「可以。」柳蓮二想想自己那天也沒什麼事,點頭便同意了。

  「那我先回教室了,不打擾你了。」溫優權揮揮手,「到時候電話聯繫好了!」

  說完超級燦爛的笑了一笑,轉身朝教室飛奔而去。

  柳蓮二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站了一會,喜歡打網球的朋友……?學校網球部的人也沒有和她認識的,那麼是別的學校的咯?

  別的學校喜歡打網球的男生……?

  一下子驚覺自己想的似乎有點太多了,柳蓮二甩開腦袋裡奇怪的東西,提著裝有自己外套的袋子快步朝網球場走去。

  星期天下午從東京回到神奈川的溫優權提前十分鐘到達和柳蓮二約定的地方,卻發現柳蓮二已經在那等著了。

  「抱歉,」溫優權走到柳蓮二面前,「柳等很久了嗎?」

  「沒有,」柳蓮二搖頭,「剛來兩分鐘。」

  「不好意思,」溫優權扯開笑臉,「那我們走吧。」

  柳蓮二看著她的笑臉沒有說話,點點頭開始帶路。

  「這個握起來拍頭很重,」網球用品店裡溫優權拿起一柄網球拍問身旁的柳蓮二,「像這種可以嗎?」

  「這個拍柄不適合防守選手用。」柳蓮二接過溫優權手中的球拍看了看搖頭。

  「啊?」溫優權有點傻眼呆呆的看著柳蓮二。

  「像這個,」柳蓮二看著溫優權傻傻的表情臉上閃過笑意,放下溫優權挑的球拍拿起另一柄,「這一種的比較適合。」

  「會不會太重了啊?」溫優權把柳蓮二挑的球拍拿在手裡,又抬頭皺著眉看柳蓮二,「女孩子用這個不會很吃力嗎?」

  「女生?」柳蓮二愣了一瞬,又很快反應過來。

  「對啊,」溫優權點頭,「我朋友她喜歡的男生很愛打網球,所以她也一直有在打網球啊。」

  「這次她生日我就想送把球拍給她,剛好她經常給那個男生做陪練。」溫優權一邊解釋一邊低頭看各種各樣的球拍,手從球拍上一一摸過。

  「是這樣啊,」柳蓮二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呼吸更順暢了,那種一直壓著胸口的煩悶感一下子消失無蹤,沒有多想而是拿起另一把球拍,「那就這個吧,這個適合女生,防守型選手用剛好。」

  「是嗎!」溫優權立刻輕輕一蹦在柳蓮二面前站定,伸手拿過球拍看了看,「好,那就是它了!」

  「柳不是也要買東西嗎?」溫優權握著球拍,抬頭透過一格一格的球網看向面前的柳蓮二,「那我們一起去看吧。」

  柳蓮二也透過球網微微低頭看面前一步之隔正對自己說話的溫優權,察覺自己似乎盯著對方看太久了,柳蓮二馬上應了一聲,「嗯。」

  然後提起腳步趕緊向前走。

  溫優權一點也沒察覺到柳蓮二的小異樣,抱著球拍笑嘻嘻地跟在柳蓮二身後。

  結帳出了網球用品店的溫優權和柳蓮二沿著街道悠哉地走著,下午的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呐,這次柳又幫了我的忙,我請柳喝下午茶吧∼」溫優權指著路邊一間店對柳蓮二說,「那家店的摩卡咖啡很好喝哦∼」

  柳蓮二本來想拒絕,但是看著溫優權笑的開心的臉,鬼使神差地點頭同意了。

  坐下點好東西的溫優權和柳蓮二找了個位置坐下,柳蓮二開口說,「每次都讓溫桑破費,下一次也讓身為男生的我請客吧。」

  「好啊,這可是柳說的∼」溫優權一點都沒有猶豫,柳蓮二這麼說她簡直巴不得!傻了才會拒絕好嗎,「柳不用客氣的啊,對柳來說是舉手之勞,但是卻幫了我很大的忙呢,柳不必不好意思的。」

  「那位朋友和溫桑關係很好吧?」柳蓮二喝一口杯子裡的摩卡咖啡之後說道,這是溫優權傾情向他推薦的。

  「對啊!」溫優權點點頭,喝了一口面前的摩卡,「她跟我和雅權從小一起長大的。」

  「是嗎,」柳蓮二撚起一塊小小的松餅咬了一口,「溫桑沒有和她一起學網球嗎?」

  「沒有,」溫優權搖頭,她的運動細胞不是很強,當然了打架除外,「她是為了喜歡的男生學的,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而且我運動細胞很差。」

  「那……」柳蓮二想到她上次和他說過喜歡和膚淺的話題,突然有點好奇,「如果溫桑也喜歡上一個運動類的男生,溫桑也會為他做這些嗎?」

  「如果我喜歡的那個人需要我陪他一起打網球的話,我也會去學的。」溫優權拍乾淨手上的松餅屑,認真地回答。

  「是嗎……」柳蓮二抿了一口摩卡沒有說話。

  「就是這樣啊,」溫優權笑了笑,「即使我運動很差,但是如果是喜歡的人的話,那麼我願意為他改變的,因為一個人改變自己的這種行為可能有些人覺得很傻很膚淺,但是……既然是在乎的人,那麼就算是膚淺,我也要膚淺地很認真。」

  「如果是溫桑這樣的話,」柳蓮二看著溫優權明亮的眼睛,認真回答,「那種程度已經不能說是膚淺了。」

  「是嗎,」溫優權捧著杯子呵呵笑出了聲,「我被柳表揚了哦∼」

  我可以為了你去看夏目漱石的書,我可以為了你去看小津安二郎的電影,我可以為了你去瞭解俳句,我可以為了你嘗試清淡的食物,我可以為了你裝傻充愣扮迷糊,只要是為了你。

  哪怕我明明更喜歡餘秋雨,哪怕我明明不喜歡文藝腔,哪怕我明明更喜歡漢詩,哪怕我明明無辣不歡,哪怕很多事情我早就知道早就瞭解,但是只要是為了你。

  我也知道很傻,但是只要是為了你,我都願意。

  現在這一刻,我最幸福的是被你認可。

  兩個人聊著天喝著下午茶,卻沒看到玻璃窗外馬路對面的千島晴山,正捏緊了手掌,眼神陰鷙恨恨地盯著他們。

  我不會放過你的!溫優權——!


030.她欣賞認真的人

  五十嵐明純的生日在4月26號,因為要上課所以她選在那個星期的星期日舉辦生日Party。

  說是生日Party,倒不如說是朋友之間的小聚會更貼切。

  除了溫優權和溫雅權,五十嵐明純也只邀請了青學網球部的那幾個。

  地點選在五十嵐宅,大人都不在家,一群人想怎麼玩怎麼玩。

  「哇∼明純你家好大哦∼」菊丸英二在沙發上蹦來蹦去,大大的眼睛閃著亮光,看起來就是一隻活脫脫的大貓。

  「英二你不要到處亂蹦!」雖然只是一年級,大石的保姆屬性已經開始發作了,看著蹦來蹦去的菊丸,大石不禁擔心地制止。

  室內可不比室外,蹦蹦跳跳地,磕著碰著了該怎麼辦才好!

  「明純∼」溫雅權坐在大大的沙發上,十分不淑女地翹著二郎腿,「我要錫蘭紅茶,沒有的話祁門紅茶也可以,牛奶不要兌太多∼」

  溫優權也有樣學樣一屁股坐下,「我要摩卡咖啡,請多加一點巧克力醬和鮮奶油∼」

  因為想自己玩,所以五十嵐明純讓傭人都出去了,白了溫優權和溫雅權一眼,走到客廳一角的吧台邊開始給她們搗鼓飲品。

  「你們呢?你們要喝什麼?」五十嵐明純一邊搗鼓一邊不忘抬起頭問沙發上坐著的眾人。

  大家各報了一個飲品名,坐在沙發上聊起來。

  「聽明純說優權和雅權這一次考了學校前五名?」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開口,「很厲害哦∼」

  「是嗎,嘻嘻。」溫優權笑了笑回答不二周助,「不二也考的很好不是嗎∼」

  「還行吧。」溫雅權則簡單回復不二周助,前五名也沒什麼啊,只是初一的程度而已,這個成績要是哥哥們知道估計會覺得她們兩出什麼問題了吧。

  五十嵐明純把飲料一一弄到茶几上,好了之後也呼了一口氣坐下,「等等我們吃火鍋吧∼人多吃火鍋比較有意思∼」

  眾人都沒什麼意見,五十嵐明純拉著溫優權和溫雅權去廚房幫忙把傭人洗好的菜裝盤端到桌子上,菊丸拉著大石盤腿坐在客廳對著超大的電視打遊戲,不二坐在手塚身邊笑眯眯地說著什麼,乾拿著筆記本刷刷地記著什麼,河村則是笑的很實誠地看著菊丸和大石玩鬧。

  「哎,發什麼呆∼」端菜出來的溫雅權用胳膊碰了碰站在餐桌前看著青學眾人發呆的溫優權。

  「啊,啊,沒什麼。」溫優權被溫雅權一推回過神來,馬上笑著拉著溫雅權進廚房,「走啦走啦,端菜去,我快餓死了。」

  乾拿著筆記本記東西的樣子,讓她一瞬間就想到了蓮二,蓮二也總是拿著筆記本隨時記錄有用的一切資料……

  溫優權覺得,她現在越來越想他,每天都比前一天多一些,看到一點和他有關的東西,她馬上就會不可抑制瘋狂地想起他。

  網球、網球拍、齊劉海的人、或者是和他相似的習慣,所有一切都能讓溫優權立刻聯想到柳蓮二,而這些和柳蓮二有關的東西也讓她覺得特別順眼。

  她似乎特別喜歡他的東西,外貌、性格、脾氣、身高、習慣、只要是他的東西她都喜歡,越來越喜歡——!

  在五十嵐明純家吃完飯和青學的眾人玩了一會溫優權和溫雅權就出來了,她們還要回神奈川。

  下午的太陽正好,回神奈川之前兩人決定去街上逛逛。

  街上的商店,左來右往的行人,下午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溫優權和溫雅權懶洋洋優哉遊哉地逛著街,時而中文時而日文聊著天。

  溫優權突然盯著某一處愣了一下,溫雅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小女生站在路邊,眼睛紅紅的無措的張望著,溫雅權問溫優權,「你認識她?」

  「她……好像是橘杏吧……」溫優權皺著眉頭有點不確定的說,「可是她現在不應該在東京的啊……」

  「橘杏?是誰?」溫雅權挑眉問。

  「就是到時候國三會出現的一個人物啦,」溫優權眉頭還是沒有舒展,「可是她這個時候應該在九州的啊,按年紀來算她哥哥和我們同一屆,她現在應該是國小六年級才對,她是初一的時候和她哥哥一起全家搬家來東京才轉學念不動峰的啊……」

  「沒來東京念書人家就不能來東京玩或者是走親戚什麼的啊?」溫雅權雖然沒聽太明白溫優權說的不動峰什麼的,但是腦子還是很靈光。

  「啊,也是!」溫優權轉過彎來,「站在街邊哭,她不會是迷路了吧?我們過去看看。」

  說著溫優權就拉著溫雅權朝橘杏走了過去。

  她看網王的時候其實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雖然有很多網王粉覺得她太自以為是很討厭,可是溫優權卻覺得橘杏是個很樂觀開朗有同情心和正義感的好姑娘,她被某些網王粉討厭的原因大概就是一個女生出現在一堆王子中很扎眼,而且還被突然無聊的沒事幹的跡部抓著手腕「調戲」,估計跡部那句「你答應要跟本大爺約會的啊」給她招了不少怨。

  「你沒事吧?」溫優權拉著溫雅權站在橘杏面前,遞給她一條手帕。

  橘杏抬起頭呆呆地看了一眼溫優權和溫雅權,搖了搖頭接過手帕擦眼淚。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這次開口的是溫雅權,溫雅權雖然不認識她,但是看溫優權的樣子似乎挺喜歡這個小姑娘,於是一上來就開啟了好感模式。

  「我……」溫雅權話一問出口,橘杏眼淚又掉了下來,「我跟家人一起來東京親戚家做客,逛街的時候我和哥哥走散了……」

  果然沒錯,溫優權松了一口氣,只是走散啊,那很好辦啊,果斷拿出手機遞給橘杏,「記得你哥哥或者你家人的電話嗎?用我的手機打個電話吧。」

  橘杏眼睛亮了起來,眼淚也很快就止住了,她在這裡傻站著就是因為不敢向過路的行人借電話,東京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敢亂走,要是沒有找到警視廳反而走到其他什麼地方去了,那哥哥就更找不到她了,所以她只好站在原地等她哥哥回來找她。因為心裡有點害怕,所以站著站著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謝謝你!」橘杏接過電話按下號碼撥通她哥哥的號碼。

  過了二十分鐘,一頭金髮的橘桔平趕了過來,橘杏撲到橘桔平懷裡眼淚又掉了下來,「哥哥……」

  「小杏對不起,都是哥哥的錯。」橘桔平抱歉地對懷裡的妹妹說,然後又看向面前的溫優權和溫雅權,「十分感謝兩位。」

  說著鬆開橘杏向溫優權和溫雅權鞠了一躬道謝。

  「沒什麼,只是舉手之勞。」溫優權擺擺手。

  「我叫橘杏,今天真的很感謝兩位的幫忙,如果不是兩位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緩過來的橘杏對著溫優權和溫雅權彎腰致謝。

  「我叫溫優權,這是我妹妹溫雅權。」溫優權溫和地朝橘兄妹一笑,「真的不必在意,我們也只是碰巧路過而已。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兩位回家了,以後如果有緣的話再見吧,我們剛好也要回家了。」

  「再見。」橘兄妹都朝溫優權和溫雅權一笑。

  溫優權輕輕揮了揮手,對橘杏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牽著溫雅權的手轉身離開了。

  而橘兄妹也牽著手朝另一個方向離開,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

  有緣會再見的吧……?

  兩年後的國三,很快的——

  「你好像對那對兄妹印象很好?」溫雅權問旁邊的溫優權。

  「對啊,」溫優權點頭,「妹妹橘杏熱情開朗樂於助人,對哥哥好的絕對沒話說,哥哥橘桔平有實力、有擔當、話不多但是人很可靠,我欣賞認真的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嘖,評價還挺高,那不然你拋棄柳蓮二去攻略那什麼橘桔平吧∼」

  「那不行,蓮二是獨一無二的!除了蓮二我誰也不想要∼誰也不想要……」

  「切,死腦筋∼」

  「就死腦筋,你咬我啊……」

  ……

  ……

  兩人牽著手,身後留下一串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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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幸村的「羡慕」

  溫優權最近有點煩。

  原因除了柳蓮二以外沒有別人。

  學校裡突然開始有很多流言,統統都是關於柳蓮二和千島晴山的青梅竹馬故事。

  到處都能聽得到有人討論,千島晴山出身好,是大家小姐,和世家出身的柳蓮二天造地設,人長得美,甜美可愛成績好不說鋼琴還彈得好,從小和柳蓮二一起長大,現在在學校也是和柳蓮二最親密的女生沒有之一,和網球部的人關係也很好,說來說去就是讓人羡慕。

  千島晴山長得好不好看鋼琴彈得好不好和溫優權沒有多大關係,她也一點都不CARE,她在意的只是千島晴山和柳蓮二的關係。

  「你沒必要那麼在意啊,」溫雅權皺眉朝溫優權說道,「這種流言沒什麼可信度的啦,看柳蓮二那樣子也不像是喜歡千島晴山的樣子啊。」

  「可是他也不喜歡我啊……」溫優權有些悶悶不樂,「人家好歹還是青梅竹馬,我呢……什麼都不是……」

  「哎呀青梅竹馬又怎麼樣,」溫雅權拍拍溫優權,「你未必會輸的啦。」

  「那也就是我還是有輸的可能咯……」鑽進牛角尖的溫優權特別會鑽話裡的空子。

  溫雅權內心翻了個白眼,話一轉換種方法說道,「好吧,你說的也對,照這樣看來你一定贏不了千島晴山的啦,到時候你就看著千島晴山做柳蓮二的女朋友,嗯,她每天挽著柳蓮二的胳膊牽著他的手吻他的嘴唇窩在他懷裡,說不定以後還會和他結婚做他老婆每天和他睡一張床……」

  「她做夢!」溫優權用力的一拍桌子,「我才不會把蓮二讓給她!青梅竹馬又怎麼樣蓮二是我一個人的!!她想都不要想!!!」

  這樣不就完了,糾結個什麼勁,想要的就努力去得到啊,溫雅權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還是不依不撓,「你能贏得了人家嘛,人家可是柳蓮二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有什麼了不起的!和蓮二在一起的人一定是我!!」溫優權氣呼呼地說道,「走著瞧!!」

  溫雅權嘴角歪歪地噙著笑,拍拍溫優權的肩膀,「那你加油啊,怎麼樣,幾天沒見你們發資訊了,現在要不要發個資訊給他增進下感情?」

  「……」溫優權想了一會又洩氣,「今天還是算了,讓我好好想想再決定怎麼做吧。」

  ……

  另一邊網球部,幸村精市笑的一看就不懷好意,「蓮二和晴山在一起了嗎?那真是太好了啊。」

  「沒有,」柳蓮二是少數比較瞭解幸村的人之一,對於幸村的這種笑容他有種本能的無奈,「我和晴山沒有在一起。」

  「是嗎?」幸村精市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可是全校同學都這麼說啊。」

  別人不知道,但是柳蓮二知道幸村精市絕對是知道的,他對千島晴山從來都只是對妹妹的感覺,「幸村,你是知道我的……」

  「啊啦,開個玩笑嘛,」幸村繼續笑,「我當然知道啦,不過其他的人就不一樣了,喜歡蓮二的女孩子該多難過啊,沒辦法啦,誰讓蓮二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呢,女生們都只好和蓮二你保持距離了∼」

  有女朋友四個字特意說的很清楚,幸村繼續說,「那這樣的話我的桃花運是不是會更好一點呢∼我都不像蓮二有女孩子喜歡,還和女孩子出去約會什麼的,真是好羡慕蓮二啊∼」

  一旁的真田忍不住滿面黑線,幸村你這分明就是睜眼說瞎話啊!整個網球部就屬幸村最受歡迎,他的桃花運要是不好的話其他人就只能算根本沒有桃花運了!還羡慕蓮二和女生約會?學校裡等著和幸村約會的女生估計可以從神奈川排到東京了好嗎!

  聽到幸村說的「女生們都只好和蓮二你保持距離了」和「還和女孩子出去約會什麼的」兩句話,柳蓮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溫優權。

  幸村那句和女孩子出去約會說的就是溫優權,柳蓮二不禁想到,她也會和其他女生一樣聽到那些流言和他保持距離……嗎?

  莫名的覺得有點不是很開心。

  流言這種東西,果然最討厭了。

  平時還會發發短信給他的溫優權已經兩三天沒有發資訊給他了,所以,她也是聽到那些流言所以決定跟他保持距離嗎?

  從一開始找他借書的拘謹和局促,到現在她面對他的時候已經能很自然地和他開玩笑了,柳蓮二也覺得和溫優權比較聊得來,兩個人之間有很多話題能說,他覺得,他們現在應該是朋友了吧?

  所以那些奇怪的感覺,應該也是被新朋友疏遠的不開心……沒錯吧。

  柳蓮二收起手機默默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溫優權花了兩天的時間來確定自己以後的路線,復活以後整個人元氣滿滿,穿著睡衣趴在床上抓起手機給柳蓮二發資訊。

  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看書的柳蓮二聽到資訊聲,伸手拿過放在床邊的手機,螢幕上發信人的名字正一閃一閃——溫優權。

  「晚上做了些點心,薄荷桂花糕哦∼明天準備帶去學校,柳要嘗嘗嗎?」

  心情不知不覺好了一些,看著資訊裡透露出她和往常一樣無二的語氣,「好啊。」——柳蓮二想都沒想這樣回復了過去。

  看來你的新朋友沒有拋棄你∼柳蓮二同學真是恭喜啊∼

  而收到柳蓮二回信的溫優權則是和往常一樣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來滾去,樂了一會之後抱著手機就蹬蹬蹬蹬沖出房門向一樓廚房飛奔而去。

  臨出房門前丟給溫雅權一句——「我去做薄荷桂花糕」便沒了人影。

  在床上看書的溫雅權朝著溫優權離去的身影翻了個白眼,哼,自從到立海大以後,整個人心裡都只有柳蓮二!

  她也想吃糯米滋茯苓糕馬蹄糕水晶桂花糕!為什麼溫優權只給柳蓮二做不給她做啊啊啊!!!

  有些淡淡憂傷的溫雅權在心裡糾結地咬著小手絹,柳蓮二那個眯眯眼!居然搶走了她的優權!

  真是讓人傷心……嗚嗚嗚……


032.腹黑溫雅權

  早上起來天氣很陰沉,不過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到溫優權的好心情,早早的起來洗漱後精神奕奕地坐在飯廳吃著早餐,旁邊溫雅權則是沒什麼精神懶洋洋地睡眼惺忪。

  「優小姐、雅小姐,今天我要回東京溫宅一趟,」管家吃好早餐後放下手中的筷子,「今天一天請兩位小姐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好的,阿和爺爺你放心回去吧,我們兩個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擔心我們∼」溫優權喝了一口豆漿,「還有近藤叔叔和近藤阿姨,今天回東京好好休息一天吧∼」

  「是啊,」溫雅權睡眼惺忪地從碗裡抬起頭,「不用擔心我們。」

  東京溫宅不能沒有人看管,管家溫和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回去一趟處理一些事情,而溫優權和溫雅權也乾脆在每次管家回東京的那天放廚師夫婦一天假,讓他們回自己家好好休息,雖然說在這裡照顧她們也和休假一樣,每天其實也沒什麼事情。

  「那我們去上學了∼」溫優權拿起書包拉起溫雅權飛奔出門,「爺爺叔叔阿姨明天見∼」

  「我們小姐真是有活力啊∼」近藤太太笑的見牙不見眼,身旁近藤廚師也點頭附和,「是啊。」

  管家溫和看著溫優權和溫雅權離去的身影,眼裡更多的是欣慰和開心。

  溫優權到學校之後把書包往課桌裡好好地放好,那裡面有她給柳蓮二做的點心,然後等柳蓮二路過窗戶外之後再拉著溫雅權去老地方偷看柳蓮二練球。

  「誒,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折騰地神經衰弱,」溫雅權課間時間趴在課桌上,「像今天這種天氣早上就應該在被窩裡多呆一會的。」

  又側頭趴在自己臂彎裡白了溫優權一眼,「你下午還要去圖書館給他送點心是吧,放學以後我自己先回家,我要回去補眠了,我今天好困好困,懶得和你一起去了。」

  「好吧,」溫優權摸摸溫雅權的頭髮,「那你放學回家睡吧,等我回來給你做晚飯,反正今天也沒有社團活動。」

  「不過這天氣,應該不會下雨吧,」溫優權皺眉看了一眼教室那邊窗外的天,「沒帶傘誒,應該不會的吧。」

  趴在課桌上的溫雅權嗯了一聲當做回答,又漸漸睡去。

  放學後和溫雅權揮手道別,溫優權提著書包向圖書館走去。

  進去之後一眼就看到坐在某一處正低頭看書的柳蓮二,溫優權去書架上挑了一本想看的書,然後走到柳蓮二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溫桑?」柳蓮二抬起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溫優權,然後點頭示意打招呼,「你也來了。」

  「柳,」溫優權也點點頭,然後把書放在桌上,從書包裡拿出裝有點心的便當盒,「昨天跟你說的薄荷桂花糕。」

  「謝謝,」柳蓮二淡笑著接過溫優權手中的便當盒裝進身旁的書包裡,又注意到溫優權拿的書,「溫桑這本是中國名著?」

  「啊,是的,」溫優權自己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拿著的書,「這個是四大名著之一《紅樓夢》的譯本,原版我已經看過了,看見這裡有譯版就拿來看看。」

  柳蓮二點點頭不再說話,翻開手中的書繼續看,溫優權也不再說話,翻開手中的日文版《紅樓夢》開始看起來。

  兩個人安靜的看著書,時間一分一秒靜靜地過去。

  柳蓮二抬起頭,差不多該走了,轉頭問身旁的溫優權,「溫桑和我一起走嗎?已經不早了。」

  「啊?」溫優權這才從書裡反應過來,隨即點頭道,「好的,差點就忘記時間了。」

  日文版的《紅樓夢》看的她暈暈的,兩人一起走到圖書館外的屋簷下時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

  天陰沉沉的,比下午時的天暗了許多,雨劈裡啪啦砸在地上水花濺起有幾釐米高,視線所及之處帶著白茫茫的水汽。

  溫優權皺起了眉頭,真的下這麼大的雨她喵的這算怎麼回事啊!

  柳蓮二看溫優權站著抬頭看雨皺著眉頭,準備從書包裡拿出雨傘的動作停了下來,「溫桑沒帶傘?」

  「額,」溫優權點頭,「是,早上以為不會下雨的……」

  柳蓮二的包裡是隨時隨地都帶著傘和梳子以及筆記本和筆的,他拿出傘撐開,「那溫桑和我一起撐吧。」

  因為天氣關係,天色比平時暗了很多,溫優權向前跨一步,站到了柳蓮二的傘底下。

  兩個人在雨中走著,白茫茫的連路都看的不是很清楚,溫優權從口袋掏出電話,撥溫雅權的電話卻是一片忙音。

  本來抱著僥倖的想法想也許溫雅權會馬上接通,誰知這傢伙睡覺手機關閉震動調成靜音的習慣倒是隨時都有在付諸行動。

  「溫桑在打家裡人電話嗎?」柳蓮二撐著傘配合著溫優權的步調走著,「打不通嗎?」

  「雅權她一放學就回家睡覺了,手機打不通,」溫優權收起手機有些鬱悶,「家裡的電話在一樓打了她也聽不到,今天家裡人都去東京了,本來想叫雅權帶傘來接我的。」

  「那我送溫桑回去吧。」雖然雨很大,但是溫優權沒有帶傘他不可能讓她一個人淋雨回去,柳蓮二瞥了一眼兩個人挨著的肩膀,又馬上把注意力集中到腳下。

  從立海大附中到溫優權家平時走只要十分鐘多一點,因為天氣關係兩個人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到。

  「柳進來坐一下吧?」站在家門口屋簷下的溫優權看向旁邊身體已經濕了一大半的柳蓮二開口說道,「烘乾一下外套等雨小一點再走好了。」

  柳蓮二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溫優權的提議,衣服濕噠噠的確實很難受,而且現在雨又大了些,實在不是很好走。

  溫優權衣服也濕了一大半,主要是因為雨太大,兩個人撐一把傘遮也遮不了多少。

  溫優權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門卻從裡面打開了,溫雅權手握著手機正準備出來,看見溫優權和柳蓮二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隨即收起手機對溫優權說道,「我剛醒看到你電話準備去接你,回來了就好。」

  三個人進屋關了門,屋子裡暖烘烘的,溫雅權把外套扔到沙發上,「剛下來一樓的時候覺得好冷,順手就把暖氣打開了。」

  暖氣差不多用到四月開頭就行的,現在已經快五月了,暖氣什麼的早就好久不用了,只不過今天下暴雨冷空氣入侵氣溫驟降,覺得冷倒是正常的。

  溫優權招呼柳蓮二在沙發上坐下,去廚房給柳蓮二沖了一杯熱茶,「柳把外套脫下來吧,我拿去樓上烘乾一下。」

  現在室內溫度很暖和,柳蓮二喝了一口茶,然後把外套脫下交給溫優權,「麻煩溫桑了。」

  溫優權拿著外套上了樓,溫雅權捧著一杯熱飲在柳蓮二對面坐下,「我說,柳蓮二同學……」

  「嗯?」柳蓮二看向突然和他說話的溫雅權。

  「溫桑溫桑的叫很麻煩吧,要區分我和我姐的稱呼這樣似乎不太方便呢。」溫雅權捧著熱飲暖手,「所以不如你叫我溫桑,叫我姐的話叫名字就好了。」

  「就叫名字?」柳蓮二眉頭輕皺一下又舒展開,這好像太親昵了一點?

  「啊啦,」溫雅權笑了笑,「柳同學也知道我和姐姐是中日混血吧,在華國我們都是直接稱呼對方名字,像桑和君這樣的敬稱很少用,其實對於我們來說叫名字也沒有那麼多講究,而且柳同學和我姐姐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間直呼其名很正常啊,這樣下次柳叫溫桑的時候我們就不會不知道在叫誰了。」

  「直接叫……優權……?」柳蓮二眉頭皺了皺,他和溫優權一直都是桑啊君啊地稱呼對方,不過最近好像溫優權已經不在柳後面加敬稱了,說明她也是把他當朋友的嗎?

  溫雅權說的華國不太在意敬稱確實沒錯,不像日本桑啊君啊的叫著,也不像韓國都是哥哥姐姐地喊,但是叫名字也只是稱呼全名這種程度,和柳蓮二理解的直接叫姓之後的名字還是有差別的。

  「是啊,」溫雅權端起杯子掩去嘴角的笑意,喝了一口又說道,「柳不會介意的吧。」

  「不會。」柳蓮二表情恢復平常,那就……叫吧?

  正說著,溫優權就抱著柳蓮二的外套下來了,「烘乾了,柳可以穿了。」

  「謝謝,溫……」柳蓮二接過外套,正要開口道謝,溫桑兩個字到嘴邊又看見對面的溫雅權輕抿著杯子裡的熱飲,嘴角似有似無地噙著一抹笑,話音在嘴裡饒了個彎,停頓了一下又認真說道,「優權。」

  而聽到這兩個字的溫優權腳步趔趄了一下很快站好,溫雅權放下手裡的杯子拉著溫優權走向廚房,邊走邊回頭對柳蓮二說,「我們去弄些點心,柳稍等一下。」


033.柳蓮二留下過夜

  「喂,回神了。」拉著呆愣的溫優權走到廚房,溫雅權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也太沒出息了吧。」

  「雅權……」溫優權回過神來,一臉喜意地看著溫雅權。

  「好了,別犯傻了,」溫雅權瞥她一眼,「有機會就要把握,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可別錯過了。」

  「你是說?」溫優權咬著手指看溫雅權。

  「傻啊你,」溫雅權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天氣這麼差雨這麼大周圍這麼黑,柳蓮二一個男孩子回家多危險,留他在我們家住啊!」

  溫優權摸摸被溫雅權拍過的頭頂,「這不……不好吧?會不會太那什麼了……?」

  「你想到哪去了,」溫雅權嫌棄的說道,「你不會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了吧?我的意思是讓你爭取多一個晚上的相處時間,晚上跟白天氣氛感覺都不同,正是增進感情的大好時機!」

  「啊……」溫優權亮起雙眸,「你說的沒錯……!」

  端出兩碟點心,溫優權和溫雅權在柳蓮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溫雅權笑道,「柳喜歡吃什麼菜,吃過飯再走吧。」

  「這……」柳蓮二有點為難。

  「現在雨還是很大啊,馬上就是吃飯的時間了,柳也是因為送我姐姐回來才會耽擱的,不用跟我們客氣。」最好雨越下越大刮起颱風什麼的就更好了,這樣才有藉口把柳蓮二留下,她們家的優權傻姑娘才有更多的發揮空間,溫雅權臉上不動聲色地笑著,心裡卻這樣想。

  「雅權說的沒錯,」溫優權介面道,「柳喜歡吃什麼,我正好準備去做飯了。」

  說著站起身準備向廚房而去,柳蓮二看溫雅權無可挑剔的得體笑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再一看到溫優權明亮的眼睛看著自己,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我不挑食,什麼都可以。」

  「好的。」溫優權對柳蓮二回憶燦爛的一笑,偷偷向溫雅權使了一個帶著笑意的奸詐眼神,快步向廚房走去。

  溫雅權打開電視安靜的看起了新聞,柳蓮二則掏出手機給他媽媽發了一條資訊告訴她雨太大暫時沒法回家,自己在朋友家吃晚飯。

  溫優權做了一道水晶蝦仁、一道百合炒山藥、一道青椒牛柳、一道辣子雞丁、一道蒜蓉菠菜和一碗牡蠣豆腐湯。

  五菜一湯對於三個人來說算是很豐盛了,再配上東北珍珠米煮出來的飯,一頓飯三個人吃得都很香。

  飯吃好後,天色已經黑了,不知是溫雅權人品太好還是怎麼,如她所願的雨不僅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沒有雷聲卻打起了閃電。

  柳蓮二望著外面的天色有些煩惱,廚房裡溫雅權碰碰正在洗碗的溫優權,「接下來你自己去跟他說啦,我先去洗澡等會在畫室畫畫你們別來打擾我啊∼」

  「柳,」洗好碗筷從廚房出來的溫優權一邊解著身上圍裙的系帶一邊對柳蓮二說,「雨今天可能不會小了,這麼大雨你一個人回去也不方便,不然今天晚上就在我家住吧,二樓有客房。」

  「這樣……不會麻煩嗎?」柳蓮二看著溫優權解圍裙的動作心裡突然多出了一點柔和,看這天色回家確實有點勉強。

  「沒關係的,柳不用跟我客氣的啊,」溫優權掛好圍裙笑了,「而且柳是為了送我回來才耽擱在我家的,只要柳不嫌棄就好。」

  「不會。」柳蓮二淡淡地笑了笑,算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柳蓮二拿手機再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解釋,說今天雨太大天黑不方便,今晚住在朋友家不回去了。

  「那柳先去洗澡吧,我帶柳去二樓浴室。」溫優權說著帶柳蓮二上了樓。

  家裡有備著給客人用的乾淨睡衣,柳進了浴室之後溫優權也回了三樓,等溫雅權從浴室出來之後立馬進了浴室。

  下到一樓的時候柳蓮二已經穿著長衣長褲的睡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溫優權也穿著長袖長褲睡衣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對了,」溫優權突然想到,「柳茶藝不錯對吧?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喝到柳泡的茶呢?」

  看著溫優權期待的目光,柳蓮二也嘴角帶著輕笑同意,「可以啊。」

  溫優權立馬起身搬出一整套茶具,把茶葉拿到茶几上放好然後立馬在茶几前盤腿坐下,「我們家只有這種華國產的普洱茶。」

  柳蓮二帶著輕笑搖搖頭示意無妨,然後盤腿坐在溫優權的正對面,行雲流水的給溫優權展示了一整套藝術般的動作。

  溫優權忍著不在柳蓮二面前冒星星眼,面上掛著欣賞的微笑,心裡卻在咆哮,我們家蓮二做什麼都這麼有氣質啊啊啊啊啊啊!

  屋外下著傾盆大雨,柳蓮二和溫優權面對面隔著茶几盤坐在客廳中央,暖黃的燈光打在身上,畫面舒適而美好。

  「既然柳泡茶給我喝,」品完茶後,溫優權馬上想到了什麼,笑眯眯地對柳蓮二說,「那我也意思意思一下吧∼!」

  說著起身翻出筆和幾張乾淨的白色紙張,在茶几上放好以後一隻手握著筆開始細細打量柳蓮二。

  「溫桑……優權……是要畫畫?」柳蓮二疑惑的問。

  聽到從柳蓮二口中說出的優權二字,溫優權很沒出息地心跳加快,「是啊,不過我只會畫一些……」

  話沒有說完,溫優權已經開始動筆。

  溫優權曾經對柳蓮二說過她的運動細胞很差,其實她的運動細胞也不算差,只有跑步是她的致命傷,其他的體育項目都還不錯,她真正的致命傷其實是——畫畫。

  溫優權的畫功真的差點把溫雅權氣吐血,兩個人或多或少都會一些對方的拿手才藝,像溫雅權就能彈一點鋼琴,而溫優權跟著溫雅權學畫畫卻是什麼都沒學會,她的畫畫細胞用溫雅權的話來說那就是真的可能已經死絕了,所以這麼久了正經的畫藝溫優權一點都不會,她拿手的只有Q版畫。

  現在她趴在茶几上,慢慢地花了一個Q版的柳蓮二出來。眯起來的眼睛,齊齊的劉海,淡定的表情,不過臉倒是肉肉的有些圓,看起來很是可愛。

  溫優權把畫伸到柳蓮二面前獻寶,「怎麼樣∼畫的很可愛吧∼這是Q版的柳哦∼」

  「很……可愛……」柳蓮二略微有點僵硬的點點頭,有點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可愛」。

  溫優權又在另一張紙上刷刷刷很快地畫出了一個造型不同的Q版柳蓮二,這個畫的比較大,肩膀上掛著一個迷你的Q版真田,手上還有一個Q版的幸村正抱著他的手臂,真田和幸村都使勁扒住柳蓮二防止自己掉到地下去。

  「呐,這張送給柳了∼」溫優權把畫紙遞給柳蓮二,自己收起了第一張。

  柳蓮二接過畫紙,看著紙上畫的東西一陣好笑,她還真是……童心未泯。

  認真、固執、努力有的時候又有點迷糊的她,原來也喜歡這種可愛的東西,畢竟是女孩子啊……

  想起剛剛她解圍裙的動作和她的廚藝,以及平時開朗愛笑的樣子,除了那些認真的特質,她也有女生特有的溫柔和可愛……

  笑著把只有手掌那麼大的畫紙裝進口袋,柳蓮二認真的說,「我會好好保管的。」

  看著溫優權甜甜的笑,柳蓮二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心裡有某塊地方,正慢慢變得柔軟下來。


034.優權和千島正面交鋒

  和柳蓮二一起穿著睡衣同處一間房子,這對於溫優權來說曾經是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

  即使現在和她的幻想有所差別,但還是讓她夠開心的了。

  兩人互道過晚安後各自回房間睡覺,溫優權躺在被窩裡心裡暖暖的,之前也有過短信互道晚安,但是面對面說這句話今天還是第一次。

  沒什麼,總有一天會讓蓮二每天對我說晚安,只對我。

  溫優權心裡這樣堅定地想著,緩緩的沉入了夢鄉。夢裡面,也全都是柳蓮二。

  而柳蓮二在二樓客房,拿出那幅畫看了一會,臉上帶著些許笑意,想起溫優權下午給自己的那個便當盒,從書包裡拿出來打開,裡面躺著五塊薄荷桂花糕,柳蓮二拈起一塊吃進嘴裡,桂花的香味鑽進口腔,口感很好。

  晚上不愛吃宵夜的柳蓮二,呆呆的盯著便當裡的桂花糕看了一會,還是慢慢地把剩下的四塊全部吃完了。

  ……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起了床,柳蓮二坐在餐桌旁,溫優權做好了早餐一樣一樣地往餐桌上端,和她擦肩而過的溫雅權身形似乎有一瞬間的停頓,下一秒就見溫優權向前撲去。

  溫優權手中拿著的一個碟子重重的和桌面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而溫優權自己則是摔進了柳蓮二懷裡,手撐在他肩膀上,柳蓮二為了扶她手也在她的腰上,兩個人的嘴唇緊緊地碰在了一起,溫優權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以後又瘋狂地跳動,一瞬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兩人都有點石化,看著驚訝一點都不比自己少的柳蓮二,溫優權馬上從柳蓮二身上跳起來,嘴唇分離的那一瞬間心裡有那麼點小遺憾,但是溫優權還是很快的向柳蓮二道歉,「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柳蓮二微微臉紅,掩飾性地輕咳一聲不敢再看溫優權的眼睛。

  而屋子裡的另外一個人則是沒半點反應。

  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剛剛伸出腳輕輕絆了溫優權的溫雅權手捧著一杯牛奶,很淡定地往廚房走去,頭也沒回一下。

  因為早上發生的事情,三個人去學校的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到了教室門口的時候簡單的道了一下別。

  部活室時,幸村無意看見柳蓮二身上裝著的那張畫紙,出於好奇在柳蓮二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打了開。

  看見上面畫著的三個Q版人物,其中吊在柳蓮二手臂上的那個明顯就是他,幸村的臉有一瞬間僵硬,隨後很快恢復如常,笑眯眯的把紙給真田看,「真田,這幅畫畫的還真有意思呢∼」

  看見畫的真田一瞬間黑了臉,扒在蓮二肩膀上的那個傢伙一眼就能看出是他,這真是……太鬆懈了!

  柳蓮二立馬把畫紙拿回來裝回口袋,心裡活動未明,面上卻一如既往的鎮定。

  「蓮二可以告訴我這麼……可愛的畫是誰畫的嗎?」幸村精市笑的特別無害。

  柳蓮二抿著唇有點嚴肅,他不想告訴幸村,因為他不希望幸村去對溫優權惡作劇。

  「呵呵,蓮二不說我也知道,」幸村挑挑眉,「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溫優權桑畫的吧?最近蓮二和她似乎走的很近……」

  「她……」柳蓮二見幸村一臉了然,只好解釋道,「她只是覺得可愛,沒有惡意。」

  聽著柳蓮二分明話裡話外都是維護之意,幸村心裡更是趣味盎然,卻沒多說什麼只是拍拍柳蓮二的肩膀,「蓮二放心,我對溫桑可沒有惡意哦∼不過……別人可就說不定了……」

  說著朝柳蓮二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眼,轉身出了部活室。

  該注意的應該是其他女生才對,比如……緋聞女友什麼的……

  當柳蓮二得知千島晴山和溫優權起了衝突時,據說兩人的「好戲」已經開始有一會了。

  溫優權覺得很莫名其妙,她和溫雅權好好走著自己的路,卻偏偏冤家路窄遇上明顯就對柳蓮二有興趣的千島晴山一夥人。

  看千島晴山的樣子,應該也是察覺到自己喜歡柳蓮二,溫優權本來打算直接走不作停留省的惹出什麼糾紛的,哪知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讓她躲。

  柳蓮二借外套給她圍和撐同一把傘一起走的事情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看到,再說她在圖書館坐在柳蓮二身邊給他便當盒的舉動也有些人是親眼目睹了得。

  於是千島晴山身邊的打手一號某女,陰陽怪氣地開始指桑駡槐,諷刺溫優權使勁貼著柳蓮二,管男生借外套,厚著臉皮要和柳蓮二撐同一把傘,之類之類的說的好像親眼見過似得。

  打手二號則是配合著一號唱雙簧,說什麼沒有人家不要臉有些事情當然就不如某些人敢做啦。

  你來我往說的好不高興。

  「嘴巴放乾淨點!」溫雅權先忍不住開口,「說你們呢,那邊那兩個醜八怪。」

  「你罵誰!」打手一號和二號激動了,「敢做還不讓人說,自己下/賤還怕人說,真不要臉!」

  「果然是醜人多作怪,嘖嘖,」溫雅權扯起一抹懶懶的笑,「請問你們是柳蓮二的誰?有什麼資格輪得到你們在那邊說三道四?我姐姐和柳蓮二是什麼關係和你們有幾日元的關係?」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溫雅權的表情變得有些危險,見狀溫優權連忙拉了拉她示意她別衝動。

  打手們又不甘示弱地回嘴,溫雅權懶懶的諷刺個一兩句,溫優權則是看著千島晴山,看她究竟想做什麼。

  「溫優權同學,」千島晴山制止了打手團的吵鬧,帶著一抹溫柔又抱歉的笑意,「你別在意她們剛剛亂說的話,我和蓮二哥哥從小一起長大,他雖然人冷冷淡淡的但是對人都很溫和,我知道溫優權同學和蓮二哥哥是朋友,我很抱歉她們剛剛拿溫桑喜歡蓮二哥哥這種事情亂說,女孩子的名譽比什麼都重要,我替她們給你道歉,請你千萬別介意。」

  話雖說得好聽,但是溫優權和溫雅權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潛臺詞。

  第一:她在提醒溫優權,她和柳蓮二是青梅竹馬而溫優權和柳蓮二只是普通同學關係。

  第二:她在告訴溫優權柳蓮二只是脾氣好有禮貌對誰都很溫和,別以為現在和柳蓮二有些來往就以為自己與眾不同。

  第三:溫優權要是接受了她的道歉,那麼就等於承認了溫優權喜歡柳蓮二這件事只是她們亂說而不是真的。

  溫優權一旦接受千島晴山的道歉說不介意,那麼就等於自己間接否認了喜歡柳蓮二這件事,如果以後她再和柳蓮二牽扯不清或者作出追他的行為,那麼溫優權就真的是口是心非敢做不敢認的賤/人,而且在她否認喜歡他之後柳蓮二也不見得會願意讓她追。

  一接受,就等於失去了喜歡柳蓮二的資格,至少是正大光明喜歡他的資格。

  但是不接受,那就等於表示她確實是喜歡柳蓮二沒錯,而打手軍團說的那些話也不是亂說的,她就得坐實那些費盡心機勾引柳蓮二的罪名。

  如果她不說話,那麼其他人就會覺得她高傲不好相處,千島晴山那麼溫柔可親地幫她解圍她還不領情,估計在立海大的名聲也就沒有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溫雅權上前一步就要開口,溫優權伸出手拉住了她,你不是要玩嗎?那我就陪你玩好了,多謝你給我這個正大光明的機會!

  這個時候柳蓮二和網球部的人剛好趕到,只不過溫優權和千島晴山都沒有注意到。

  「千島桑,」溫優權向前一步,帶著笑意緩緩開口,「很感謝你幫我說話,不過我有些話剛好想在這裡說。」

  「首先,我和柳現在是朋友,我給他做點心、和他撐一把傘、他借外套給我,這些都屬於我們兩個人自己的事情。我不覺得其他人有什麼資格提出異議,因為身為當事人的我和柳,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所以那些指指點點的人還是省省吧。」

  「第二,我和柳怎麼認識,關係怎麼發展,那也是我們的事情,其他覺得不滿的人,你們也可以做你們想做的事情,他願不願意和你們認識,那也不是我能干涉決定的了的,再說我也從沒有擋在你們面前阻止你們接近柳。」

  「第三,女生的名譽確實很重要,我很感謝千島桑為我著想,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我溫優權,確實喜歡柳蓮二沒錯。」

  「和他保持距離這一點不好意思我辦不到。」

  「如果給他造成困擾,我也只會對他一個人感到抱歉。」

  「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情,所以要威脅要恐嚇,這些都不必了,我在這裡正大光明告訴所有人,不管以什麼方式提出,放棄和跟他保持距離這兩件事,我統統拒絕。」

  「所以,聽清楚了嗎?」

  「我溫優權,喜歡柳蓮二,非常非常喜歡————」

  聽清楚了嗎?我不要名聲,我也不要別人的認可,我只要能夠喜歡他就好。

  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了嗎?

  我終於,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說出來了。

  我,喜歡柳蓮二啊——


035.請你多多指教

  溫優權在課桌上趴了一下午,班上同學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她都充耳不聞。

  她心裡一直來回不停出現的,是她說完她喜歡柳蓮二之後,突然發現人群中站著已經趕到不知來了多久的柳蓮二和網球部成員。

  穿過人群和他對視,最後卻是她先低下頭轉身跑著離開了。

  「既然說了,那就說開吧。」溫雅權靠在椅背上,扭頭看趴在課桌上的溫優權。

  「我……」溫優權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想想。」

  這世上,能讓她充滿勇氣,也能讓她一瞬間失去所有勇氣的人,只有柳蓮二。

  別的人她不在乎,她只在乎柳蓮二怎麼看怎麼想。

  因為太在乎,所以才害怕。

  柳蓮二這個人啊,除了淡然如柳,清雅如蓮,其實還有很多比表面更複雜的性格因素。

  內心深處感性,但是同樣也是心智成熟的人,所以他一直理性冷靜地活著,責任感強,可是他潛意識思維裡卻缺乏安定感,既渴望被別人理解和欣賞,卻也害怕內心世界被窺探。

  對於未發生的、尤其是無法預知的事情心懷畏怯。

  同樣他心思細膩,才思敏捷,這雖然容易使他傷感,但也比一般人容易體會到人世間的愛和溫暖。只是他自己卻是一個不擅長自我治癒的人。

  他淡然,不喜歡紛爭,不喜歡傷害別人,同樣也厭惡虛偽和欺騙。

  溫優權有些苦澀地想,明明就說過絕對不會傷害他的啊,可是為了認識他為了能夠和他正大光明地來往,為了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欲念,她還是騙了他啊。

  還是對他耍了手段用了心機,還是欺騙他了啊。

  她也只是個自私的人,打著愛他的名義,卻做了他討厭的事情,只為滿足自己的私欲。

  溫優權趴在自己的臂彎中,緊緊咬著自己的牙,感覺有熱流劃過面頰。

  我也和她們沒什麼區別——

  對不起。

  「優?」溫雅權皺著眉看溫優權從課桌上直起身子,眼睛微紅明顯就哭過,「怎麼了?」

  「沒事,」溫優權努力笑著搖了搖頭,「想了點事情。」

  她拿出手機給柳蓮二發資訊——「柳你放學後能到我吃飯的那個樹林來嗎,有些事情想和柳說清楚,午休發生的事情如果給你造成困擾的話很抱歉,對不起。」

  怎麼會不困擾呢。

  柳蓮二看著手機螢幕心裡歎了口氣,周圍的學生都在八卦這件事,他不知道究竟該作何感想。

  溫優權……喜歡他?

  想著之前相處的點點滴滴,柳蓮二也說不清心裡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很複雜。

  聽到的一瞬間是震驚,看著她堅定認真的眼神,是……什麼?

  看到她轉身就跑……是什麼?

  看到這條滿是抱歉,又重新帶上小心翼翼口吻的短信……又是什麼?

  是什麼心情。

  至少,他知道自己不討厭她,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以後……

  「好的,我會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自己發送出去的短信,柳蓮二又在心裡微歎,而後收起手機不再多想。

  溫雅權看著溫優權發資訊收資訊收手機的動作,心中默念道,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啊……

  柳蓮二來到溫優權和溫雅權往常吃飯的那片小樹林時,溫優權已經靜靜地站在那等了,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麼,聽見柳蓮二走近的腳步聲,才慢慢抬起了頭。

  「柳,」溫優權看著在她面前站定的柳蓮二,瞥了他一眼之後微微側過頭,「我是想和柳說抱歉的。」

  「你不必這樣。」柳蓮二看著溫優權似乎情緒很低落的面孔,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他不知道為什麼午休時她還是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只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難道又發生了什麼?

  「關於中午的事情,」溫優權輕輕搖搖頭示意柳蓮二不必安慰她,「把柳叫出來,其實是有些話想和柳說。」

  「我很抱歉沒有考慮柳的心情,就在那麼多人面前大庭廣眾下說了那種話,給柳造成困擾我真的很抱歉。」

  我很抱歉我只想到了我自己,一心決意闖進你的人生還欺騙了你。

  「我也跟柳說過我是一個有點固執的人,我不是來問柳答覆的,只是如果喜歡你這件事情讓你討厭或者困擾,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就這樣說不喜歡,所以我只能抱歉。」

  我很抱歉一開始我對你耍了手段用了心機,可是我卻不能告訴你。

  「我是很認真地在喜歡著柳你,之前也是真的把柳當成朋友,請不要因為這件事覺得尷尬,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柳不必勉強自己。」

  即使是從前,在我心裡你也不只是朋友而已,請原諒我最後一次騙你。

  「所以能不能請柳繼續把我當成朋友,或者等到你喜歡我的某一天,或者一直一直這樣,做朋友。」

  從今以後,再也不騙你。

  因為你,是我最怕傷害到的人。

  溫優權無比認真無比真誠地抬起頭直視柳蓮二,帶著無法動搖的堅定和執著,「拜託了——」

  像第一次向他借書那樣,溫優權直直的朝柳蓮二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柳蓮二覺得,之前的那些煩憂統統都沒必要,看著溫優權認真的樣子,別人的議論、喜歡或者不喜歡的糾結,似乎都沒那麼重要了。

  她一直都是認真固執的人,她努力,她上進,她有自己的思想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她懂得替別人思考,她開朗陽光,她有分寸知進退,她從一開始到現在讓他感覺到的這些——

  現在,她站在他面前,同樣認真地告訴他,她喜歡他。

  這一次,是她「認真膚淺」的喜歡——

  就像她以前說過的,喜歡的人,是在乎的人,是願意為之改變的人。

  「好的。」

  柳蓮二聽見自己這樣說。

  對面的溫優權直起身子,雙眼似乎透著奪目的亮光,帶著笑朝著他伸出手,「那麼,以後,請多多指教——」

  柳蓮二也伸出手,兩個人像是自我介紹一般握著對方的手。

  「請多指教——」

  ————————————————————————————————————————————

  阿嫻有話說:對於蓮二少年這種人,你絕對不能欺騙和傷害他,心思細膩的人往往內心比別人敏感,優權少女關於前世這種事沒辦法對他直言,雖然想要坦誠對他,但是其實人真的有很多事沒辦法完全對別人坦白。

  這裡小小的心疼優權一下,哎,先喜歡上的那個人註定更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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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我無法傳達我愛你

  「有人用一輩子去學習

  化解溝通的難題為你我也可以

  我的快樂與恐懼猜疑很想都翻譯成言語帶你進我心底

  我們就像隔著一層玻璃看得見卻觸不及 雖然我離你幾毫米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著急

  我無法傳達我自己從何說起要如何翻譯我愛你

  我也想能與你搭起橋樑

  建立默契

  卻詞不達意

  在你的盲點裡寸步不移不論天晴或下雨陪著你悲傷歡喜

  你難道從來不覺得好奇你身旁冷清擁擠 我一直在這裡

  我無法傳達我自己從何說起

  要如何翻譯我愛你

  我也想能與你搭起橋樑

  建立默契

  我必須得看清我自己 」

  溫雅權伸手關掉音響的開關,快步走到溫優權身邊。

  溫優權坐在床上,穿著純白色的睡衣,雙手抱著自己的腿,頭埋在雙臂和膝蓋間,長長的黑髮披散在兩旁,靜靜地聽著那首《詞不達意》,音樂突然被關掉也沒有抬起頭來,始終保持著那個動作,聽著溫雅權的腳步聲在自己身旁停下。

  溫雅權脫掉拖鞋爬上床坐在溫優權身邊,「優……你已經告訴他了啊,你可以光明正大喜歡他了,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沒事……」溫優權嗡嗡的聲音傳來,歎息一聲以後從膝蓋和手臂間抬起了頭看溫雅權,「只是心情有點不好,我沒事真的。」

  溫雅權伸出右手撫上溫優權的左臉,「你不用這樣,優,你是用了些手段才和他認識,可是你沒有傷害他,你沒有傷害別人,你沒有做錯什麼,真的不要這樣怪自己也別想那麼多。」

  溫優權也伸出抱著雙腿的左手撫上溫雅權的右臉,笑了笑,「不用這樣,你知道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憂鬱頹廢一下的,別擔心啦。」

  「真的,」似乎怕溫雅權不信,溫優權繼續說道,「我只是覺得,下午跟他說了那麼多,可是……心裡的話卻連百分之一都沒有說出來。」

  「我真的很怕啊,他會因為我喜歡他而疏遠我,真的很怕。」

  「就算我卑鄙無恥就算我和那些人一樣膚淺,就算我知道他不喜歡那些事情,但是只要能認識他我還是會去做的……」聲音漸漸帶著輕微的顫抖,溫優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滾燙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我就是……喜歡他……」

  「我不後悔……我……只是……難過……」溫優權低著頭,聲音斷斷續續,臉頰旁的頭髮沾上眼淚貼在了臉上,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膝蓋上,「怎麼辦……雅……我好喜歡他……怎麼……辦……」

  要怎麼翻譯……

  我喜歡你四個字遠遠不夠。

  已經停不下來了,停不下來了……

  溫雅權把溫優權擁進懷裡,聽著溫優權把頭埋在她肩膀上嗚咽。

  「……那就喜歡吧。」溫雅權把頭埋進溫優權的發間,「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總有一天,他也會喜歡你。

  一定會。

  我的優權啊,那麼努力卻那麼容易自我否定。

  對她來說甚至比我還重要的那個男人,請你一定一定要,喜歡她——

  從進立海大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不停地在溫優權腦海裡來回,每天看著他練球,看著他經過她班門口,看著他比賽,看著他……

  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卻因為她的認真而願意借出自己喜歡的書。

  明明不是自己的原因,卻還是因為把她的便當弄灑了而把自己的便當給了她,卻在吃了她豐盛的便當之後覺得不好意思,跟她說抱歉還誇獎她便當做的好吃。

  明明自己也來借書,卻還是會因為她說找不到書花時間告訴她什麼書有用什麼書沒用。

  明明其實和他關係不大,卻還是脫下外套給弄髒裙子的她解圍。

  明明不用那麼認真,卻還是願意陪她去給朋友挑網球拍。

  他明明就是,很善良的一個人。

  她很貪心呐,他的懷抱他的外套他的肩膀他的手,他的嘴唇他的頭髮,他的全部她都想要。

  她想要讓柳蓮二,變成她溫優權一個人的。

  溫優權縮在被子裡,看著手機裡柳蓮二剛剛回復她的那條「晚安」,靜靜地想著,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除非到你說讓我放棄的那天,不然即使頭破血流,我也絕對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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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嫻有話說:這一章主要是心裡內容,憋了這麼久如果不發洩一下真的會憋出問題來。

  喜歡一個人很難啊,尤其是單戀。

  優權加油。


037.祝他生日快樂

  繼上次校考之後,溫優權和溫雅權再度拿下了第四名和第五名,而第一名也不再是真田弦一郎或者柳生比呂士,看著溫優權突然進步飛快的成績而深感自己需要努力的柳蓮二,這一次穩穩地拿下了第一名的寶座。

  溫優權第一時間發了資訊給柳蓮二——「柳這一次考的很好誒∼第一名好厲害!」

  「優權你考的也很好。」——柳蓮二依舊不驕不躁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自從柳蓮二上一次在溫家叫溫優權的名字以後,溫優權很快適應了這個稱呼,而柳蓮二在一開始的不適應過去之後也接受了這個稱呼,不過溫優權還是沒有突兀地開口管柳蓮二叫蓮二,畢竟溫雅權是說叫姓分不清她們兩個,所以柳蓮二才同意稱呼名字的,到溫優權這柳蓮二可沒有一個同樣姓柳的弟弟拿來給她當藉口。

  私底下溫優權還是一口一個蓮二叫的無比自然,只是當事人自己不知道而已。

  「下一場比賽很快就要到了吧,柳要加油哦∼比賽那天我會去看的。」——溫優權迅速地按下鍵盤。

  「好的。」柳蓮二如是恢復道。

  溫優權盯著手機在一旁傻樂,溫雅權伸腳踢了她一下,眼睛看著黑板目不斜視,咬牙切齒地說著話但連嘴唇都沒有動一下,「你給我注意下時間地點行不行,現在是上課時間,柳蓮二他們在外面上體育課,我們可是在上班主任的課啊!笑的那麼明顯班主任都盯著你好久了,考得好他才沒有找你麻煩你多少也自覺點啊喂!!」

  溫優權連忙把手機收起來,看著溫雅權表面上一臉認真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壓低聲音和她說話,溫優權偷偷笑了一下也趕緊坐端正假裝認真聽課。

  E班班主任很滿意的看著兩個自己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果然還是很努力在學習啊。

  殊不知溫雅權正神遊天外想著晚上回家吃什麼,而溫優權則是陷入了上次和柳蓮二那個意外的KISS當中去了……

  所以說,有的時候不知道真相也是一種幸福∼!

  接下來的一場比賽,立海大眾人毫不費力地取得了勝利,這一勝也讓立海大拿下了神奈川縣的代表權,也就是說立海大拿下了神奈川唯一一個參加關東大賽的代表隊名額。

  在網球部眾人備戰接下來六月份的關東大賽時,六月四日,柳蓮二的生日也很快就要到了。

  而另一邊東京,五十嵐明純和青學眾人也準備給六月三日出生的乾貞治過生日,溫優權和溫雅權沒法去但還是把禮物寄到五十嵐明純手上拜託她轉交給乾。

  溫優權想給柳蓮二送生日禮物是從上一世就開始了的,這一次早早的就開始思考要送什麼禮物。

  蛋糕是一定要的,溫優權做的是彩虹蛋糕,外表沒有做的很花俏,只是一層純色的奶油,蛋糕的裡面那才是彩虹蛋糕的重點。

  因為蛋糕切開是七彩的,所以要烤七塊顏色不同的蛋糕,這一步比較耗時,溫優權做西點遠不如做中餐那樣厲害,所以也花了比較久的時候。

  上一世某個時間開始這種彩虹蛋糕突然從國外開始流行起來,溫優權也吃過幾次,但是動手做還是第一次。

  最後一塊蛋糕取出來,溫優權脫掉高溫手套,側身去拿東西的時候左手卻不小心碰到了還沒開始冷卻的烤箱。

  「啊——!」溫優權被燙的跳了一下,廚房外的溫雅權也沖了進來,抓著溫優權的手一看,手背上紅紅的燙傷了一片。

  「怎麼這麼不小心!」溫雅權抓著溫優權的手伸到水龍頭底下,用涼水沖燙紅的地方。

  沖了幾十秒又拉著溫優權到客廳沙發上,自己轉身去翻箱倒櫃,「你等著,我找一下藥。」

  「優小姐怎麼了?」管家也趕了過來,看到溫優權燙傷的手皺起了眉頭滿是擔憂,「我叫醫生過來一趟!」

  「不用啦阿和爺爺,」溫優權對著管家安撫一笑,「沒事的,我用藥擦一下就好了。」

  「小姐要是想吃蛋糕可以叫我們家那個做啊,」近藤太太也皺著眉頭,擔憂道,「怎麼能讓小姐自己動手,哎喲這手都燙成這樣了!」

  「近藤嬸嬸我真的沒事啦∼」溫優權擺擺另一隻手,「沒關係的。」

  溫雅權找出藥膏給溫優權抹上,溫優權看藥已經擦好了,馬上起身就往廚房沖了去,「我的蛋糕還沒好!」

  溫雅權不放心,也跟著進了廚房,接下來就比較順利了,七快顏色不同蛋糕的和著奶油一塊一塊蓋起來,然後在外面裹上一層巧克力奶油。最後用奶油在蛋糕上寫上Happy birthday to RenJi。

  RenJi是蓮二的日文發音縮寫,弄好這些以後,溫優權用蛋糕盒裝好,因為做的是八人份的蛋糕,提起來也挺沉的。

  溫優權用手機給柳蓮二發資訊——「柳下午能出來一下嗎,生日禮物想給你。」

  資訊鈴聲不久之後響起——「好的,那就在XXX門口見面好了。」

  柳蓮二說的是一家吃飯的店,想來是和網球部的成員在一起吃飯吧。

  今天上午的鋼琴課結束之後,她和結束了美術課的溫雅權就馬上趕回了神奈川,一回來連飯都沒吃就開始做蛋糕。

  看看時間已經快一點鐘了,溫雅權、管家和近藤夫婦已經吃好了,拒絕了近藤廚師說要把飯菜熱一熱的提議,溫優權直接坐到飯桌邊開始吃早已冷掉的飯菜。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溫優權提著蛋糕獨自出門,溫雅權說要陪她一起去的,只是被溫優權擺擺手拒絕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溫優權一眼就看到等在那裡的柳蓮二,在柳蓮二不遠處站著網球部的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仁王雅治、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除了網球部的人,還有千島晴山。

  溫優權直接走到柳蓮二面前,笑著把手中的蛋糕遞給他,「雖然柳可能已經買了,不過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柳和朋友們嘗嘗看吧。」

  「謝謝,」柳蓮二也笑了笑,伸手接過蛋糕。

  這個時候幸村精市走了過來,帶著一臉笑意,「嘛,既然來了,不如溫桑和我們一起玩吧,剛好一起給蓮二慶生。」

  「啊,還是不了,」溫優權笑著擺擺手,「你們開心地玩吧,我只是把禮物拿來給柳,等下就回家了。」

  「柳,」溫優權又抬頭看向柳蓮二,定定地說,「生日快樂。」

  「嗯,」柳蓮二表情柔和了下來,「謝謝。」

  聽到溫優權已經拒絕了幸村一起的提議,想開口叫溫優權一起的柳蓮二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那我先走咯,替我向其他幾位問好∼」溫優權揮揮手道別,「柳和幸村君再見。」

  轉身前看到不遠處的千島晴山,溫優權的腳步一瞬間稍滯了一下,不過沒有人察覺到,下一秒她很乾脆地轉身離去。

  而左手上的傷口,不知為何竟覺得隱隱作痛。

  柳蓮二和網球部的人繼續去了咖啡店,幸村等人在KTV已經訂好了晚上的包廂。

  另一邊溫優權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過了幾條街進了另一家店。


038.感謝你來到這世上

  一個月之前溫優權就已經在hrome hearts專賣店定了一條男士項鍊,之後她把那條項鍊拿到一家飾品店去刻字,今天正是去取的日子。

  Hrome hearts也譯作克羅心,是全球有名的銀飾品牌,溫優權和溫雅權都是克羅心愛好者,家裡收集了一堆克羅心的戒指項鍊手鏈,只是要上學沒什麼機會戴。

  溫優權訂的是一條十字架克羅心男士項鍊,那作為克羅心標誌的十字架和一般的十字架給人感覺完全不同,簡約卻又有不一樣的style。

  把項鍊裝進盒子裡,包上淡雅的純色包裝紙,付過錢之後溫優權才慢悠悠地出了店門一路逛回家。

  那條項鍊的背面,刻著這樣一句話——「0604 感謝這一天,你來到這個世上」。

  「回來了?」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看著電視的溫雅權轉頭看正在玄關處脫鞋的溫優權,嘴裡嚼著東西含糊不清。

  「嗯,」換好鞋走到溫雅權旁邊坐下,溫優權把手中提著的紙袋放在茶几上,「東西也拿回來了。」

  「你確定晚上不要我陪你去?」溫雅權瞥了一眼紙袋然後問溫優權。

  「不用了,」溫優權整個人如一灘泥灘在沙發上,「我只是去他家附近的路上等他,又不是趁天黑出去打劫,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了能打的贏我的除非是兩百斤以上的兩米壯漢,不然分分鐘我給他胳膊卸了。」

  溫雅權點點頭不再說話,繼續往嘴裡塞著水果。

  晚飯過後,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溫優權就穿好外套拿好東西準備出門了,「我出去了啊。」

  「現在才八點多,去那麼早幹嘛?」溫雅權看了看時間皺眉道,「他們怎麼著也要玩到九點十點吧?」

  「我慢慢走過去,」溫優權扶著玄關處的鞋櫃穿著鞋,「說不定他回去的早九點多就回家了,我等個三十分鐘不就差不多了。」

  溫雅權微微歎了一口氣,「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溫優權點點頭,打開家門走了出去,外面路燈亮著,天上卻沒有一顆星星。

  另一邊KTV裡,柳蓮二在丸井文太熱切的目光下打開了溫優權送的蛋糕,蛋糕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外面裹著一層巧克力奶油,蛋糕上只有一行用英文寫的Happy birthday to RenJi 。

  丸井文太本來有點小小的失望,在看到切開的蛋糕時一瞬間雙眼就亮了起來,「七種顏色誒!七種顏色的蛋糕我第一看到,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柳蓮二看到蛋糕是七色的,一瞬間也有些小怔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也是,每次她送他的,不管是便當還是點心,哪怕看起來平凡無奇,可是往往過後都會發現其中都是下了很多心思的。

  蛋糕分到每個人的手上,柳蓮二自己也端著包廂配的小盤子小口小口吃起蛋糕來,仁王雅治嘗了幾口之後玩味地看著柳蓮二笑了,「puri∼溫桑的手藝還真是好啊,說起來上次柳吃的那個便當也是溫桑做的吧∼?」

  「咦?」丸井文太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問了一句,「仁王你怎麼知道?」

  上次那個便當他還嘗過呢,雖然他最喜歡吃的是甜點,可是那個便當裡的菜真的好好吃!

  「因為那是中國菜啊∼」仁王對著丸井文太笑了笑,「而我們年級裡,會做中國菜的女生可能也有,不過,溫桑卻剛好是中日混血呢……」

  「誒?!」丸井文太眼睛亮了起來,「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她做的東西真的好好吃誒!」丸井文太又對著柳蓮二說道,「柳什麼時候也介紹她給我們認識吧?!」

  便當做的好吃,沒想到蛋糕做的更好吃!而且她還喜歡柳不是嗎,丸井文太亮著眼睛看柳蓮二,仿佛看到了無數的好吃的朝他飛來,其中彩虹蛋糕飛在最前頭。

  「有機會的話。」柳蓮二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淡淡點了點頭。

  「呵呵,」幸村精市又開始笑的無比溫和,「蓮二真是好受歡迎啊∼真羡慕呢∼對吧真田∼?」

  「咳咳,」真田內心一陣腹誹,為什麼每次都要扯上他!!卻還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看著柳蓮二,「不要鬆懈!」

  聽著眾人交談,坐著的千島晴山捏緊了手中盤子的邊緣,溫優權!又是溫優權!——陰魂不散!

  快十點的時候網球部的眾人都散了,柳蓮二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覺突然想到了溫優權。

  腦海裡正想著,走了不知多久的柳蓮二突然發現前面路邊站著一個人。

  手裡提著一個紙袋,正垂著頭靠著牆,長長的黑髮,即使夜色不怎麼亮,柳蓮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走近兩步開口叫她,「優權?」

  「啊?」溫優權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眼帶著淡淡的驚喜和笑意,「柳。」

  「你怎麼……?」柳蓮二疑惑地開口,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回家的路上,是在等他嗎?

  「這個啊,」溫優權抱歉的笑了笑,把手中的紙袋遞給他,「是來給柳生日禮物的,如果嚇到你的話很抱歉。」

  「生日禮物?」柳蓮二馬上想到那個彩虹蛋糕,「下午不是給了嗎?」

  「那是生日蛋糕∼」溫優權伸出一根手指在柳蓮二面前晃了晃示意不對,「這個才是生日禮物。」

  「……」柳蓮二抿了抿唇,伸手接過溫優權的禮物,「謝謝。」

  「那我就先回去咯∼」溫優權揮揮手準備走。

  「我送你回去吧。」柳蓮二開口道。

  「啊?」溫優權腳步停了下來,然後笑著對柳蓮二說,「不用了,雅權在前面的咖啡店裡等我,柳早點回家吧,到家會告訴柳的不用擔心。」

  「優權……」

  「誒?怎麼了?」剛走了沒兩步,柳蓮二又開口叫她,溫優權有些疑惑地回頭。

  「蛋糕……很好吃。」抿了抿唇,柳蓮二看了溫優權一會然後開口。

  「是嗎?那就好∼」溫優權開心地笑了起來,認真的看著柳蓮二,嘴角彎著大大的眼睛也彎著,眼睛裡滿滿都是暖意,一字一句的對柳蓮二說,「生日快樂。」

  我愛你。

  說完不等柳蓮二回答,溫優權轉身朝來的路飛快的奔跑著而去。

  已經不是喜歡了,是愛。

  是愛啊。

  提著紙盒的柳蓮二靜靜地在路燈下站著,直到溫優權身影完全消失以後才轉身回家。

  而溫優權跑了一段路,漸漸慢下速度,然後靜靜地在空曠的街道上走著。

  不多久,原本陰暗的夜色變得更加陰暗,一點一點開始下起了雨。

  雨逐漸變大,然後變成了暴雨,溫優權看著溫雅權的來電,想了想還是沒接。

  把手機裝回口袋裡,然後溫優權開始在這雨夜裡狂奔起來。

  生日快樂啊,蓮二。

  我愛你——


039.他是她的太陽

  「你怎麼不接電話!」溫雅權看著一身濕噠噠的溫優權進家門,拉著她直接往樓上去,「淋成這樣真的是,感冒了怎麼辦?!」

  「沒事啦,」溫優權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去洗個澡就好了,身體哪有那麼差。」

  溫雅權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把她拉到三樓浴室往裡面一塞,「換的睡衣我都放好了。」

  說著轉身下樓去給溫優權煮姜湯。

  洗完澡後,溫優權坐在床上裹著被子,溫雅權端了一碗姜湯給她,「小心燙。」

  溫優權接過碗慢慢地喝起來,喝完以後在被子裡裹得嚴嚴實實躺下。給柳蓮二發了一條資訊告訴他自己到家了,也沒等他回信,溫優權縮在被子裡腦袋昏昏沉沉地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溫優權還是感冒了。

  拒絕了溫雅權讓她在家休息的提議,溫優權吃下感冒藥之後還是拉著溫雅權去了學校。

  一整天都昏昏欲睡的,腦袋重的很,鼻子也塞住了說話甕聲甕氣的。

  到了放學的時候,溫優權讓溫雅權自己去烹飪社,順便幫她請假,而溫優權則去了圖書館,讓溫雅權部活結束以後來找她。

  她實在難受,部活什麼的真的沒什麼精神參加了,要不是為了看柳蓮二早上練習,她可能真的懶得來學校。

  今天也撐了一天了,柳蓮二現在估計在網球部參加部活,溫優權決定去圖書館休息一下。

  手裡抓著一本書,溫優權只覺得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身旁傳來柳蓮二的聲音,「優權。」

  溫優權強打著精神沖柳蓮二笑了笑,「柳,你不是在練習嗎?」

  「已經結束了。」柳蓮二拿著一本書坐下,「今天練習時間縮短了,天氣不是很好。」

  「是嗎。」溫優權沒有再多說什麼,視線集中到自己手中的書上。

  「你感冒了嗎?」柳蓮二看著溫優權問道,其實今天上午就發現了,她整個人都懨懨的沒什麼精神,即使是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也和平時活力四射的樣子不一樣。

  「昨晚沒睡好,」溫優權不好意思的說,「所以受涼感冒了。」

  柳蓮二想到昨天晚上那場大雨,抿了抿唇沒再多問,眼睛餘光卻不由自主地注意旁邊頭正一點一點快要睡著的溫優權。

  溫優權只覺得書上的字越來越小,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慢慢地垂著頭背靠著椅背睡著了。

  柳蓮二這才轉過頭去直直地看著她,見她手中的書搖搖欲墜,幫她從手中抽出來放在桌上。

  定定的看了她一會,柳蓮二伸手攬過她的腦袋,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只是突然很想要這樣做。

  調整好姿勢,柳蓮二拿起書開始看,時間靜靜地流淌,除了自己的呼吸和溫優權的呼吸,似乎靜地聽不到別的聲音。

  不知多久,溫優權外套口袋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柳蓮二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還在熟睡的溫優權,用另一隻手伸到溫優權的口袋裡拿出她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雅權兩個字。

  想了想柳蓮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優權,我好了,你在哪?」電話那頭傳來溫雅權的聲音,「你下來吧我正走過來。」

  「溫桑嗎,」柳蓮二開口,聽到電話那邊溫雅權靜了下來,「優權睡著了。」

  「是嗎,」溫雅權回答,「那麻煩柳同學幫我叫醒她,我快到圖書館樓下了。」

  「……嗯。」柳蓮二停頓了一會,然後回答道。

  溫雅權掛斷電話,柳蓮二把手機從耳邊拿開,通話介面切回了主螢幕,柳蓮二看到手機主螢幕的一瞬又微微愣住了。

  溫優權的手機主螢幕上,正是柳蓮二的照片。

  在手機左下方還有一行字——「我的太陽」。

  柳蓮二側過頭看自己肩膀上的溫優權,睡著的時候特別安靜,因為生病的緣故比平時看起來脆弱很多,一點也沒有元氣滿滿的樣子。

  柳蓮二歎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回溫優權的口袋裡。

  他把溫優權的手從背後環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後背起了溫優權。

  桌上的書就讓圖書管理員自己放好吧,柳蓮二這樣想著,背著溫優權走出了圖書館。

  而圖書館為數不多的人目睹了這一幕,統統都呆在原地三分鐘。

  等在樓下的溫雅權看到柳蓮二背著溫優權下來也呆住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朝著柳蓮二微微點頭,「那就麻煩柳同學幫我背她回去了,她昨晚沒睡好,今天又吃了感冒藥,麻煩你了。」

  柳蓮二輕輕點點頭,沒有說話。

  到了之後,柳蓮二將溫優權背上三樓房間床上放下,溫雅權給她蓋好被子,柳蓮二才注意到,溫優權的書桌上也放著好幾個相框,相框裡都是他的照片。

  柳蓮二覺得心跳似乎比平常快了那麼一些,在溫雅權和他道謝之後,迅速地離開她們兩的房間下樓回家。

  溫雅權靠在窗戶邊,看著樓下柳蓮二的身影消失不見,又回過頭看了看床上的溫優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040.另一個男人

  那邊溫優權身體不舒服沉沉地進入夢鄉,這邊回到家的柳蓮二卻沒有溫優權那麼舒適。

  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柳蓮二覺得腦海裡的思緒還是有些紛亂,今天在圖書館的舉動……讓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看著自己整潔有序的書桌,他不禁想到,把一個人的照片擺滿自己的桌子,每天看著那個人的樣子,是怎樣一種心情呢……

  他曾經問過溫優權為什麼喜歡摩卡,她那時淡淡地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說,「人呐,如果一直沉浸在太甜的東西裡,安逸和舒適會將原本的自己毀掉的,所以要常常提醒自己清醒地活著。」

  他一直都覺得溫優權和他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那就是都很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

  人常說難得糊塗,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糊塗人世上比比皆是,真正清醒明白的人,才是屈指可數。

  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清醒理智的人喜歡上一個人,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溫優權已經明白了,可他還沒有。

  柳蓮二歎了一口氣,起身離開書桌去洗澡。

  溫優權一直睡到八點多才醒,聽到是柳蓮二背她回來的,差點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下去。

  溫雅權去廚房給溫優權沖了一小杯摩卡醒醒神,那天送完生日禮物給柳蓮二,淋雨回來的溫優權對她說,「摩卡,其實也像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又苦又酸,但是喜歡的人,卻甘之如飴」。

  現在看著溫優權因為這一件事就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可不就是甘之如飴嘛。

  反正她溫雅權不愛喝那種又苦又酸的東西。

  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聊著天,溫優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居然是在華國的溫老爺子。

  「爺爺∼」開了擴音,溫優權和溫雅權異口同聲地叫道,要多甜有多甜。

  「哎∼阿優阿雅,你們吃飯了沒啊∼?」溫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

  「吃了啊∼爺爺你呢?」溫優權帶著笑意回答。

  「我也吃了啊∼你們兩個丫頭在學校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們啊?」

  「哪能啊爺爺,我們兩個您還不知道啊∼」在老人家面前,溫雅權也是很樂意扮乖的。

  「好,好,那就好。」溫老爺子在電話另一邊應該是不住地點著頭,只聽他繼續說道,「爺爺打電話給你們兩是有件事要跟你們說,段家那小子你們還記得嗎?」

  「段家?」溫優權和溫雅權同時愣了一下,溫優權先反應過來,「是……段雲書嗎?」

  「你們兩個丫頭還記得啊,哈哈……」溫老爺子笑了起來,「就是雲書那小子,你們已經一年多沒見面了吧,這次他要來日本念書,聽說你們兩現在在學校念書,說要和你們念一所學校,我跟他爺爺商量了一下,就讓他跟你們兩住一塊,有阿和在看著你們三個我也放心。」

  「啊……」溫優權和溫雅權愣了一會才消化這件事,呐呐地同意了,掛了電話之後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說起段雲書和她們之間的關係,那要從三歲那年說起。

  三歲的溫優權和溫雅權第一次回華國的時候,就和段雲書這混世魔王有了交集。

  段雲書,他爸姓段,他媽姓雲,這名字起的一看就是他爸媽愛情的結晶。雲家是華國政治世家,也是個大家族,雲家人不少都是混政壇的,而段家和溫家一樣,都是華國的大企業,段雲書一出生可謂是被家人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萬千寵愛集一身的段雲書小朋友,小小年紀就一身的霸王之氣,連溫時恩溫予禮提起他都是搖頭歎氣無可奈何的樣子,想打又不能打,憋屈!

  三歲那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段雲書就沖著溫優權和溫雅權丟石頭,兩人本來在心裡默念著這只是個小屁孩原諒他原諒他……哪知段雲書見兩人皺著眉卻沒什麼反應,以為人家怕了他,居然開始往溫優權和溫雅權身上丟蟲子!

  那時大人都在客廳裡聚會,三個小屁孩在花園裡,傭人離的又不近,溫雅權被甩到臉上的蟲子嚇了一跳,看著對面笑的囂張的段雲書,溫優權直接兩步沖到他面前給了他一拳,段雲書當場就被掀翻,躺在地上的時候還愣愣的,直到溫優權坐在他身上開始狂扁他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要哭。可是當他剛要張嘴的時候,旁邊的溫雅權就沖了上來一把捂住他的嘴,於是段雲書就這樣被無聲無息地胖揍了一頓。

  當他嚎啕大哭跑到大人面前告狀的時候,他才看到之前那兩個揍他揍的歡樂的小姑娘正在大人面前哭的梨花帶雨。

  他就那樣愣著神看溫優權和溫雅權在大人面前哭的抽抽搭搭,斷斷續續實際卻口齒伶俐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於是整件事情就變成了,段雲書拿蟲子扔她們,最後在追她們的時候摔倒了於是坐地嚎啕大哭,她兩被嚇著了就哭著跑回來了。

  到最後段雲書一點便宜沒撈到,還被自家大人好好數落了一頓。

  段雲書再怎麼小霸王,溫優權和溫雅權當然不會怕他。雲家是政治世家沒錯,可她們的奶奶溫老夫人劉嬌卻是軍區大院裡長大的,段家和雲家算是商政結合,同樣溫家和劉家也算是商政結合。而且要說起來,段家未必有溫家那麼大的家底。

  兩家人也是世交,小朋友打架沒有人會真的計較。溫時恩溫予禮比段雲書大了不少,動手揍他有些說不過去,而溫優權和溫雅權兩個丫頭片子要是揍他則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現在可不是她兩揍他,是他自己「摔」的。兩個小孩力氣也有限,下手也有分寸,也沒有真的弄傷哪裡。

  於是溫優權十分囂張地在大人沒看到的時候,朝段雲書做了個鬼臉。

  從那以後溫優權和溫雅權就被段雲書惦記上了,每年見面都要偷偷打一架,只不過後來溫優權和溫雅權學了武術,打起段雲書那簡直就是分分鐘完虐的事情。

  後來段雲書也學起了武術,只不過一直都不是她兩的對手。

  長到九歲十歲的時候,三個人也不再隨便打架了,而是互相較量切磋,慢慢的也玩在了一起,溫雅權負責打擊段雲書,溫優權則負責和他鬥嘴。

  這一次卻不知道為什麼,段大少爺心血來潮要來和她們一起念書。

  溫優權和溫雅權只覺得一陣頭疼。

  她們不知道的是,段雲書小的時候是真的恨慘了溫優權和溫雅權,他發誓總有一天要好好教訓這兩個愛裝的丫頭片子,可是每一年都被她們修理,一開始的念頭慢慢變成了認真的較量,他學了武術可還是打不贏她們,但是卻慢慢有了更多的接觸,一開始的討厭,早就消失無蹤了。

  聽說她們在家念書成績很好,聽說她們開始學鋼琴學畫畫,聽說她們將來要去念常春藤盟校,聽說……

  日子就在一次一次的聽說中過去了,每年見面的時候三個人都在慢慢長大慢慢改變,雅權像小時候一樣又腹黑又毒舌動不動打擊他卻沒有真的對他做過什麼,而優權也越來越多地對他露出笑臉。

  而他也拼命去學去改變,不希望和她們的差距被越拉越大。

  三歲時候的事情早就記不清楚了,可他這麼多年卻一直忘不了,那天在溫家花園裡揍完他的溫優權背著光對躺在地上的他說,「你要是再敢往雅權臉上扔蟲子,我就見你一次扁你一次!」

  溫優權緊緊牽著溫雅權的手把她護在身後那一幕,後來想起來,讓他羡慕了很久很久。

  所以在聽到她和她妹妹進入學校念書了之後,他就決定,他要去她身邊。

  或者被她護在身後,或者擋在她的身前。

  而這一些,溫優權和溫雅權暫時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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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小正太切原赤也

  下午放學時間,難得有一天溫優權答應陪溫雅權逛街,而不是在網球場附近偷窺柳蓮二或者去圖書館偷瞄,溫雅權顯得比平時興奮些。

  兩人沿著街道手牽著手逛著各式各樣的小店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哎,雅權,你看那個好像很好吃!」溫優權指著一家賣冰淇淋的店鋪窗口說道。

  「哪裡?!」平時溫雅權總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一提到吃的那些矜持冷靜卻完全消失不見。

  溫優權拉著溫雅權的手走到那家店鋪排隊,看起來這家店似乎真的很不錯,排隊的人也不少。

  突然一個男生從旁邊跑過來穿過溫優權和溫雅權中間,竄進了不遠處的一條巷子裡,沒過幾秒五六個小混混也跟著竄進了巷子。

  「那邊,好像是死胡同吧……?」溫雅權愣了愣然後對溫優權說道。

  「啊……」溫優權呐呐地點了點頭,「是死胡同沒錯……而且,那個小男生……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樣子……」

  「不會吧?我記得我們沒見過他啊?」兩人基本形影不離,溫優權見過的人溫雅權百分之九十八也見過,皺了皺眉溫雅權疑惑地開口。

  看了看皺眉思考的溫優權,再看看不知什麼時候才輪到她們的長隊,溫雅權試探性地問,「不然……我們進去看看?」

  心情一好起來,溫雅權也是很活潑的一個人,說起來她的好奇心不比溫優權小。

  溫優權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向了巷口。

  「喂!臭小子!叫你交保護費你還敢跑!」巷子最盡頭一個國小六年級的男生背靠在牆上,堵在他面前的五六名國中生明顯是小混混,其中為首的一人凶巴巴地開口。

  見小男孩雖然被堵在巷子裡無處可逃,眼神卻依舊惡狠狠倔強地瞪著他們,為首的小混混啐了一口,「媽的!本來只要你交保護費就行了,你這小子這麼不知好歹!今天我們一定要教訓你!」

  「喂喂——」溫雅權撞撞溫優權的胳膊,「怎麼樣?要不要幫那個小正太?」

  「你今天怎麼這麼熱心……?」溫優權有些疑惑地皺眉看著溫雅權。

  「哎呀今天心情好啊,反正也沒事可做,再說了你不是眼熟那小男孩嗎?先救下來再慢慢想!要是真認識他被揍了事後不是要後悔?」溫雅權挑挑眉看向溫優權,更重點的是,她已經好久沒有卸別人的胳膊了!不練練怕手生啊∼道場那些學生不能給她們卸胳膊,眼前這幾個混混她們收拾他們可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想怎麼卸不就怎麼卸?∼

  其實,卸的太過分了也是犯法的,雅權少女……

  溫優權略一思考也同意了,於是拉著溫雅權向前一步,大喝一聲,「你們這些雜碎——!快給本小姐住手——!」

  電影裡英雄救美是不是這麼演的?一瞬間溫優權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穿越了,看著前面已經回頭看過來的混混們,溫優權迅速反應過來,繼續說道,「欺負小學生也太不要臉了吧?你們這些社會的敗類!人渣!快點滾出去本小姐就饒你們一命!」

  「沒錯!」溫雅權也向前一步繼續接話,「快滾不然本小姐打的你們滿地找牙!」

  溫優權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氣勢被溫雅權比下去了,於是又補充道,「打的你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說完一下覺得自己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嗯不錯,很有正義感!

  「喂喂喂——」為首的混混轉過身來面對溫優權和溫雅權,走了兩步,掏掏耳朵一臉不屑和好笑,「哪來的小丫頭,我沒聽錯吧?打得我滿地找牙?哈!快回家喝/奶去吧小妹妹!」

  說完和身邊的其他幾個混混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種事情遇到不是第一次了,總有人見她們是兩個小姑娘所以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溫優權笑了笑然後說道,「既然聽不懂那我們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那邊那個小男生,本小姐救定了——!」

  「跟他們廢話!」溫雅權眼神略微變了,「打完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說完兩個人就沖了上去,混混們看著兩個小姑娘沖上來一個個都漫不經心,笑嘻嘻地等著收拾她們,哪知溫優權和溫雅權一人抓著一個,一隻手抓著對方的一邊肩膀,不知按了哪裡被抓著的那人就感覺半邊身子麻了,溫優權和溫雅權另一隻手抓住手中人的另一隻胳膊,「啪噶——」一聲,被抓著的那人就捂著脫臼的一邊肩膀跪倒在地上。

  在其餘幾個混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溫優權和溫雅權又迅速地沖向了各自另外的目標,先是腹部一拳再是襠部一腳,被打的人手剛捂上肚子還沒來得及叫疼,一隻手又被「啪噶——」一聲卸了下來。

  最後,六個小混混齊齊捂著脫臼的手臂跪趴在地上,嘴裡不住地叫嚷著「手斷了!我的手斷了!好痛——」。

  溫優權和溫雅權走到牆角靠牆站著的小男孩面前,順道踩了那幾個混混好幾腳。

  溫優權直直地盯著呆住的小男孩,皺著眉頭思考著,她真的好像見過他——

  於是開口問道,「小弟弟,你叫什麼……?」

  「啊?啊……」呆住的小男孩這才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溫優權和溫雅權,「我……我叫切原赤也……」

  「咳咳……」溫優權被自己嗆到了,「你說什麼?你叫……切原赤也?!」

  「啊,是……是的。」切原赤也點了點頭。

  溫優權和溫雅權這才細細打量他,個子是正常國小六年級生的身高,一頭墨綠的頭髮在腦袋上捲曲著,像極了海帶。大大的眼睛呆愣愣地睜著,皮膚極其白淨,嘴唇紅潤,整個人還有點呆萌。

  不輕易犯花癡的溫雅權都忍不住在心裡尖叫,太可愛了好嗎啊啊啊啊——這就是活生生的萌正太啊啊啊啊——!!

  過了好一會溫優權才回到正常狀態,得,真是好運,出來隨便打個架都能遇上未來的王子!還是這麼萌的一隻!

  「走吧,切原小弟弟。」溫優權伸出手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膀,「相遇即是緣呐,姐姐請你吃冰淇淋。」

  「啊對,我們剛才想買冰淇淋來著,」溫雅權也笑著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膀,「走吧姐姐請客∼」

  萌正太什麼的,簡直殺傷力十足啊!!溫雅權此時的笑臉很好的印證了這一點。

  「誒誒?」切原赤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聽到有冰淇淋吃也管不了那麼多,「好啊好啊!」

  三個人走出巷子,絲毫沒有理會身後倒在地上的那一群小混混,話說,她們只會卸胳膊,接胳膊什麼的,那不是她們的style好嗎∼

  到達剛剛排隊的那家店,人已經不是很多了,稍稍等了幾分鐘,溫優權點了三個三色球冰淇淋,遞給溫雅權和切原赤也各一個,自己也手拿一個邊走邊吃起來。

  「喂,切原弟弟,」溫雅權吃著冰淇淋伸出手碰了碰切原赤也的胳膊,「你不怕我們賣掉你啊,就這麼跟著我們走。」

  「啊?」吃著冰淇淋的切原赤也抬頭看向笑著的溫優權和溫雅權,然後呆呆地回答,「你們看起來……像是好人……的樣子……」

  溫優權和溫雅權不可抑制地笑起來,話說切原赤也還真是可愛啊。

  「那個,請問,」切原赤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他那像海帶一樣的頭髮,「姐姐……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嗯,我叫溫優權,」溫優權笑著回答,又指了指旁邊的溫雅權,「她是我妹妹,她叫溫雅權。」

  「哦哦……」切原赤也點了點頭,然後向溫優權和溫雅權彎了彎腰,「優前輩,雅前輩,今天謝謝你們救了我!」

  媽媽和姐姐都教過他,對他好的人,要心懷感激。

  「哈哈——」溫雅權伸出手揉了揉切原赤也的頭髮,話說她忍了很久了,「不用謝啦∼切原弟弟∼」

  切原赤也雖然不是很喜歡別人摸他的頭,但是這兩個姐姐剛剛才救了他,而且請他吃這麼好吃的冰淇淋,所以說她們一定是好人沒錯了!

  那麼,摸一摸頭髮也不要緊吧?於是乎切原赤也乖乖地讓溫雅權摸了他的頭,要知道,平時鄰居家的大姐姐摸他的頭他可是會生氣好久的!

  三個人一邊聊一邊笑,在夕陽下的街道上慢慢地走著。

  對於切原赤也來說,這一天很難忘。

  他被一群初中生混混欺負,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兩個人長得很漂亮的姐姐突然出現救了她,雖然剛開始她們出現在巷子口的時候他還擔心過,可是她們很厲害,而且救了他之後還請他吃了很好吃的冰淇淋,雖然她們只比他大一歲,可是看起來卻很厲害的樣子,所以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叫別人姐姐。

  那個時候的切原赤也還不知道,這僅僅是他和溫優權溫雅權認識的一個開端,他們三人之間像朋友又像長輩的關係,就從這一天開始持續了很久很久,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042.明純和手塚受傷

  和切原赤也道別後,溫優權和溫雅權盡興地回了家。

  也是,街也逛了,東西也吃了,架也打了,還認識了一個萌正太,能不高興嗎?

  期間回家的路上,溫優權給溫雅權科普了切原赤也這個人,溫雅權邊聽邊不住地點頭,這小子,長得這麼萌果然不是池中物∼

  回家吃完晚飯洗好澡,溫優權和溫雅權在床上並排坐著看書聊天。

  「話說你那本書怎麼還沒看完?」溫優權沒有抬頭,眼睛盯著自己手裡的書問旁邊的溫雅權。

  「啊,這本比較長。」溫雅權淡淡回答。

  「我最不喜歡看偵探懸疑類的東西了,」溫優權盯著自己手裡的書因為溫雅權的話皺了皺眉眉頭,「看完快點給我拿的遠遠的,我瘮的慌。」

  「嘖,沒品位的傢伙,」溫雅權撇撇嘴,「知道了啦看完就收起來∼」

  兩人正氣氛融洽地聊著天,突然溫優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溫優權接通電話,「明純,怎麼了?」

  「優權——」電話那頭傳來五十嵐明純帶著哭腔的聲音,溫優權立馬一個激靈把手中的書放到一旁,「怎麼了明純?!」

  溫雅權聽出溫優權語氣不對,也轉頭看向溫優權這邊,五十嵐明純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進溫優權的耳中,「我在你們家門口,幫我開門——」

  溫優權愣了一下來不及多想,「好的馬上,等我一下!」

  「明純在樓下,我們去給她開門——」溫優權對溫雅權說完,拉著溫雅權就奔下了樓。

  「優權……雅權……」打開門後,五十嵐明純雙眼紅腫臉帶淚痕地開口叫了溫優權和溫雅權一聲,然後不住地掉淚不再說話。

  「怎麼了?不哭了,先進來。」溫優權伸手把五十嵐明純拉進客廳坐下,溫雅權端來一杯熱水遞給她,又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擦臉。

  「我……」五十嵐明純一開口,忍不住又落下淚來,溫優權和溫雅權嚇了一大跳,五十嵐明純從來不這樣的,從小到大,她們就很少見她哭。不管是遇到什麼事,五十嵐明純總是一副笑嘻嘻樂觀開朗的樣子。

  「我們去樓上房間說吧。」溫雅權沖溫優權點點頭,兩個人一人拉著五十嵐明純一隻手上了樓梯。

  三個人並排在床上坐下,背靠著床頭。

  「這下可以說了吧?」溫優權用手抹掉五十嵐明純臉上的淚痕,「這可不像你啊,大晚上的都跑來神奈川了,光哭可不行啊。」

  「我……」五十嵐明純眼淚掉的更凶了,卻還是哽咽著說道,「國光他……他的手……受傷了。」

  說完整個人開始抽泣起來,臉哭地通紅,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啊?」溫優權有些呆愣,「表哥他的手……受傷了嗎?」

  五十嵐明純哽咽著點了點頭,「馬上就要關東大賽了,大和部長讓國光替換了一個三年級學長的正選之位,今天下午……我社團有事,就……走開了一會……聽到人家說國光的手被一個二年級的學長打傷了……」

  五十嵐明純哭聲不停,「可是我到的時候……已經……」

  說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

  「這不是你的錯啊明純。」溫雅權皺著眉頭手環上五十嵐明純的背,「這不能怪你。」

  五十嵐明純搖了搖頭,臉上的淚和頭髮混在一起,些許髮絲沾在了臉龐上,「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他會受傷還這麼不小心……都是我不在意……」

  「明純……」溫優權幫五十嵐明純擦眼淚,「真的不是你的錯……不要難過好不好……」

  「都是我……」五十嵐明純喃喃自語,「明明知道卻還是什麼都做不了,就是因為我沒用……」

  「說著喜歡他……可是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自以為是……以為能在他身邊就了不起……可是我……」

  「明純!」溫優權皺著眉打斷她,「不是這樣的!你一直很努力啊,你陪表哥練球,你照顧他,你為他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你一點都不差勁,真的。」

  溫優權攬過五十嵐明純,「你很努力,你比任何人都喜歡他。你不能這樣說你自己。」

  五十嵐明純靠在溫優權肩膀上閉著眼啜泣著不說話。

  「我懂你的感受,真的。」溫優權摸了摸她的頭髮。

  「真的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壓力很大吧,害怕會被他討厭,害怕會被他拒絕。」

  「可是沒關係啊,你已經很努力了,他的手不是你的錯。」

  「這是他的人生啊,這也許是這個世界的某種平衡,不管我們是否到來都會發生的不可改變的事情,這是他必須經歷的過程。等到國三那段日子結束,以後未知的可以改變的人生,你可以慢慢地陪他過,守在他身邊。」

  「這不怪你,這是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既定的法則,你要這樣想。」

  「真的嗎……」五十嵐明純愣愣的問。

  「對!」溫優權摸著五十嵐明純的臉堅定的說,「因為我們不是神啊!」

  「我們不是神,那一部分剛好屬於這世界既定的他們的命運,我們沒有能力更改。」

  除了這樣,溫優權找不到更好的說法,也許這就是天意,即使她們知道,她們也沒辦法改變。

  五十嵐明純漸漸安靜下來,可能是哭的太久慢慢地睡了過去,溫優權示意溫雅權在這看好她,自己則是走到隔壁房間去給手塚國光打電話。

  「喂——怎麼了優權?」手塚國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阿光表哥,明純現在在我這裡!」

  「明純?」聽筒那邊的手塚國光聲音有些詫異,「她怎麼去了神奈川?」

  「阿光表哥你今天,手是不是弄傷了?」溫優權開口問道。

  「啊,嗯,一點小問題。」手塚國光淡淡回答,不知情的人可能真的會以為只是一點小問題,可是看過動畫的溫優權卻知道,那「一點小問題」在後來給手塚國光帶來了多大影響。

  嚴重到引發後來的一系列問題,讓手塚只能放下正在征程中的網球隊遠赴德國進行治療,治療成功之後卻也因為心理障礙有一段時間無法打球,以至於在九州會被沒有了九州雙雄的獅子樂國中的垃圾們羞辱。

  溫優權心裡有些難受,手塚國光這個人,從來考慮別人都比考慮自己來的多。看動漫時就有過體會,現在真實地感受到,更讓溫優權鼻子有些泛酸。

  這樣的手塚國光,和這樣的五十嵐明純,還真是像啊……

  緩了緩情緒溫優權才開口,「明純她……因為阿光表哥你的手臂很難過,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她哭了很久了,明天她回去了你們再好好談談吧。」

  「……好的。」手塚國光停頓了一會,才開口答道。

  下午的時候,從社團趕來的五十嵐明純當著手塚的面就已經哭了,可是她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在後來他安慰她之後,五十嵐明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跑走了,打了好久的電話只說她沒事,發資訊讓手塚國光別擔心她,沒想到她居然去了神奈川。

  手塚國光握著電話微微歎了口氣,明純和他一起長大,從來他的事情,她看的比什麼都重。

  他只是不說,並不表示什麼都不懂。

  下午看著她紅腫的眼睛,他真的很想拍拍她的頭告訴她不是她的錯別自責,雖然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舉動。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她就已經轉身跑了。

  真是……傻丫頭。

  另一邊溫優權掛了電話也微微歎了一口氣。

  真的是……又苦又酸,卻甘之如飴……

  抬頭看向書房外那一輪明月,溫優權無法抑制地想起了柳蓮二。

  好想他……

  想到他的眉眼,溫優權不自覺地柔和了表情。

  各人的緣和各人的法,各人的苦和各人的路……既不同,又相似。

  我的緣、我的法……

  都是他,都是他。


043.她偷吻了他

  柳蓮二摸著溫優權送的那條項鍊發呆,手指摩挲著十字架上刻著的那行字——「0604 感謝這一天,你來到這世上」。

  不知為什麼,那天晚上她轉身奔跑的背影他一直忘不掉。

  喜歡是一件讓人捉摸不透的事情,而喜歡上他的溫優權,也變得讓他捉摸不透。

  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正是溫優權每天必發的晚安,平時他也是回復晚安,今天卻有些不一樣。

  「這個星期天,想請你吃一次飯,有時間嗎?」——柳蓮二沒有回復晚安,而是發了這樣一條消息過去。

  想起來,自己曾經說過什麼時候也讓身為男生的自己請客的,那麼,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個星期吧。

  柳蓮二歎了一口氣,他也覺得似乎有些弄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了。

  溫優權同意的資訊很快回復了過來,柳蓮二收起手機望著窗外的月亮開始發呆。

  溫優權在床上不停地打滾,溫雅權忍無可忍給了她一腳她才消停下來。

  「雅權雅權∼!蓮二要請我吃飯誒∼!!」溫優權整個人扒到溫雅權身上,嘴巴咧成了一條縫。

  「吃個飯而已高興成這樣,真是。」溫雅權白了她一眼。

  溫優權則是絲毫不受影響,笑的無比燦爛繼續在床上打起滾來,只是這一次很小心沒有滾來滾去撞到溫雅權,這麼開心的時刻她可不想再被踹兩腳。

  到了約定的星期日,溫優權結束了鋼琴課程就拉著同樣結束美術課程的溫雅權從東京趕回了神奈川。

  在家裡搗鼓了一下午,只為了晚上和柳蓮二的那頓飯。

  比約定時間提早十五分鐘出現在那家日式餐廳門口,一向守時的柳蓮二也已經到了。

  兩人進入柳蓮二訂好的和式小包間,面對面隔著桌子盤腿坐在榻榻米上。

  說起來日本學生的日子還真是好過啊,零花錢什麼的那不是一般的充裕,更遑論柳蓮二這種家境優越的孩子。

  要是上一世,還在念書的溫優權就絕對出不起錢請人吃飯喝下午茶什麼的,更別提像柳蓮二這樣直接就到這種裝修精美的餐廳請人吃飯,而且還是包間。

  柳蓮二點了傳統的日式食物,溫優權也點了一些清淡的東西,東西端上來的時候還附贈了兩酒樽的酒。

  溫優權一陣黑線,沒到年齡可以喝酒嗎?這餐廳也太不負責了吧?日本法不是禁止未成年人喝酒的嗎?

  看出溫優權的疑惑,柳蓮二開口解釋道,「這裡面是配合正餐喝的梅子酒,以前和大人來吃過一次,味道還不錯。」

  溫優權這才點點頭,朝柳蓮二笑了笑,「那我開動咯∼」

  柳蓮二點頭同樣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兩個人都動起筷子。

  「咳咳……」溫優權喝一口梅子酒,雖然果香和酒香融合在一起口感是很不錯,但是她還是被嗆了一下,她以前喝的最多的就是啤酒了,像這種蒸餾酒喝得還是比較少的,況且已經有十三年沒有喝過酒了。

  「優權第一次喝酒吧?」柳蓮二看著溫優權咳嗽的樣子微微牽起了嘴角,「酒要慢慢品,才能喝出其中的滋味。」

  溫優權無奈,蓮二不僅看的書不像青少年,就連行為舉止也和一般青少年不同,話說他才十三歲就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溫優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端起小酒杯慢慢品,兩人吃著菜喝著梅子酒慢條斯理地聊著天。

  「柳很喜歡下圍棋嗎?」柳蓮二擅長圍棋溫優權早就知道,卻還是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開口,「我爺爺就很喜歡下圍棋呢,我和雅權偶爾會陪他下一下,不過棋藝比較差勁。」

  「是嗎,」柳蓮二輕輕點頭,「有機會的話我們切磋一下吧。」

  「哈,那柳可要手下留情哦∼」溫優權開心地笑了起來,為了柳蓮二,圍棋什麼的她早就下了功夫,學的時間不如書法和鋼琴久,但好歹也學出了一點名堂,和上輩子看見棋盤就發蒙比起來進步了不知道多少,水準至少也能說是中上。

  如果能和蓮二下棋那最好啦,輸贏什麼的她根本沒在關心。

  兩人聊著天,不知不覺兩樽酒就見了底,包間裡的暖氣吹的兩人臉色都有些悶紅。

  溫優權只覺得頭有一點暈暈的,站起身來對柳蓮二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柳蓮二點點頭沒有說話,在溫優權出了包間之後將身體靠向桌子邊的牆,整個人盤腿坐著身子側靠在牆上,臉色微紅,這次稍微喝多了點,微微有些頭暈,於是想閉目養神一下。

  門被向右邊拉開又關上,溫優權關好門以後在柳蓮二對面坐下。

  微微有些困意的柳蓮二剛想睜眼,就感覺到溫優權的臉向自己靠了過來,在離他幾公分的地方停下,「咦,已經睡著了嗎?」

  柳蓮二想了想還是沒有睜眼,面前的陰影退去,溫優權坐直身體靜靜地看了柳蓮二一會,又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柳蓮二的額心,輕輕地像是歎息一般說道,「我還以為你酒量很好呢,呵呵,蓮二真是的。」

  柳蓮二第一次聽到溫優權叫自己蓮二,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叫過。

  溫優權的手指從柳蓮二的額頭慢慢向下移動到他的鼻樑,然後是鼻尖,「睡著的時候也很可愛啊。」

  柳蓮二隻覺得被她指尖碰過的地方似乎酥酥麻麻的,她的手指繼續向下最後停在了柳蓮二的嘴唇上,「很開心啊,今天很開心……」

  十三年沒有喝酒的溫優權這次也有了一些醉意,「這是蓮二第一次主動約我出來呢……」

  溫優權也將身體靠向身邊的牆,手卻沒有從柳蓮二嘴唇上移開而是輕輕地按在了他的唇上,「真的好喜歡……蓮二啊……」

  輕輕地呢喃,就好像說給柳蓮二聽的心事,醉意湧上來,溫優權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什麼時候才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呢……」

  「如果沒有那一天……我應該要怎麼辦才好……」

  「就這一次吧……就一次……」溫優權說著,把手指從柳蓮二的唇上拿開,一隻手橫著放在桌上撐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她傾身向前緩緩靠近柳蓮二。

  溫優權覺得自己的心跳漸漸加快,而另一邊睡意因為溫優權的舉動消失的一乾二淨的柳蓮二閉著眼同樣覺得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

  溫優權漸漸靠近柳蓮二,閉著眼睛將自己的唇印在了柳蓮二的嘴唇上。

  伴隨著加快的心跳,眼淚緩緩從溫優權閉著的眼睛裡留下。

  怎麼辦……

  好喜歡這個人……

  只要想到自己正親吻著他的嘴唇,鼻端拂過的是他的呼吸,身體就無法抑制地顫抖想要流淚。

  溫優權帶著醉意閉著眼睛,眼淚劃過臉龐落在兩個人輕吻著的嘴唇,然後劃過柳蓮二的下巴,最後消失不見。

  大概十幾秒後,溫優權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趴在桌上抬頭看著柳蓮二,然後閉著眼睛睡著了。

  感覺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穩,柳蓮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本就因為酒而變紅的臉變得更紅,柳蓮二加快的心跳一直無法平緩下來。

  柳蓮二坐直身體,靜靜地看著趴在桌上的溫優權,過了很久才輕輕喚醒她。

  「優權,」柳蓮二看著被他叫醒的溫優權從桌上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著他,心漏跳了一拍,「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溫優權愣愣的點了點頭,酒精和睡意讓她的大腦有些神志不清,並沒有注意到柳蓮二說的是「我們」。

  當柳蓮二牽著她的手走出去的時候,溫優權依然處在朦朧不清的意識中,一點都沒有發覺她心心念念的人手中正握著她的手。

  要不是柳蓮二牽著她,說不定她會就這樣倒下然後在大馬路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柳蓮二一路牽著迷迷濛濛的溫優權走到她家門口,在院門口看著溫優權半閉著眼睛意識不清醒地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柳蓮二這才轉身離開,手心裡,竟滿滿的都是汗。

  回到家被溫雅權拉進房間的溫優權,迷迷濛濛地聽著溫雅權問今天發生了什麼怎麼喝了酒誰送她回來的,只知道嗯嗯哦哦地點頭。

  溫雅權氣了個仰倒,乾脆什麼都不問把她塞進被窩裡睡覺。

  夜色正好,明亮的月亮高高地掛在夜空當中,醉倒的溫優權沉沉地睡著了,而她外頭口袋裡的手機卻閃爍著來資訊的提示燈。

  一條來自柳蓮二的短信,只有一句話——「晚安」。


044.現在就想見的人

  是夜。

  距離溫優權上次和柳蓮二吃飯,已經過去了兩天。

  神奈川溫宅中,溫優權和溫雅權正躺在兩人的床上熟睡著。

  只不過溫優權卻沒有溫雅權睡的那麼平靜安逸。

  夢裡面,她和柳蓮二正氣氛融洽地逛著街,正走著卻聽到千島晴山在叫她的名字,溫優權回過頭,只見千島晴山的臉猙獰著向她靠近無限放大,她回頭搜尋柳蓮二的身影,卻見柳蓮二正滿臉哀戚地站在馬路中央,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撞向了他的身體,溫優權驚叫著沖了過去,柳蓮二緊緊閉著雙眼面無表情地躺在那裡,和平時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身體卻不斷滲出殷紅的血,漸漸把整條馬路染成了血紅色,四周的一切都變成老舊的黑白電影失去了顏色失去了聲音,只有那鋪天蓋地的紅亮的刺眼。

  場景一瞬間轉換,原本跪在馬路中央的溫優權卻發現自己正跪坐在天臺上,柳蓮二面帶著笑意向跪著的她伸出手,溫優權帶著眼淚笑了起來,剛把手伸向他,只見柳蓮二皺著眉哀傷地看著她,然後緩緩向後倒去,他的身體不停下降,明明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溫優權卻清楚地看到他重重地摔在幾十層以下,一片殷紅侵佔了她的視線。

  她尖叫起來,卻發現四周又轉換了場景,在一片空曠老舊的廢棄工廠裡,柳蓮二正緩緩向她迎面走來,她控制不住顫抖地向他走去,可是沒走兩步,不知哪裡響起一聲槍響,柳蓮二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逐漸換成一種淒涼憂傷的表情,溫優權看到柳蓮二皺著眉頭的樣子忍不住不停地搖頭,加快腳步沖向柳蓮二。心臟那個位置,一點血跡漸漸擴散開來,慢慢地染紅了柳蓮二整個身體。

  又是恐怖的殷紅佔據了所有的視野,溫優權忍不住尖叫起來,「不——!」

  「優權!優權!優權你醒醒啊!優權!」溫雅權不停地搖晃著身邊皺著眉頭緊閉雙眼不停囈語呢喃的溫優權,額頭上急出了汗。

  一聲尖叫,溫優權從床上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前方,呼吸急促,一看就是夢魘的樣子。

  「你沒事吧優權?」溫雅權扶住溫優權的肩膀皺著眉擔心的問,「只是做噩夢,不怕……只是噩夢!」

  「雅權……」溫優權轉過頭呆呆地看向溫雅權,過了好半晌才說,「我……我出去一下!」

  「現在才淩晨四點多!你去哪?!」溫雅權看著起身慌亂地穿著衣服的溫優權,急忙也從床上起來。

  「沒事,我沒事。」溫優權換好衣服,「我想……去一下蓮二家,你早上自己去上學,老地方等我就行,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優權——!」溫雅權急忙叫出聲,卻沒來得及攔住溫優權,溫優權抓起手機人就往樓下沖消失在房門口。

  等溫雅權到一樓的時候,溫優權已經沒了人影。

  淩晨四點天還沒開始亮,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一樓客廳開了一盞小小的昏暗的壁燈,溫雅權披著外套靜靜地站在樓梯口,好半晌才歎了一口氣。

  優權她……八成是夢見和柳蓮二有關的東西了。

  想起溫優權在夢裡不停搖頭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的樣子,溫雅權也沒了睡意,轉身回房間打開一盞床頭燈坐在床上靠著床頭靜靜地發呆。

  而溫優權則是一路狂奔,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柳蓮二家門口。

  她背靠著牆,站在路燈下呆呆的看著柳家大宅。

  柳家也是以茶道起家的世家,神奈川這座柳宅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柳家的本家,但是也建的十分精緻。

  柳蓮二的房間,應該在這宅院裡的某一處吧……

  溫優權捏緊了手機,一動不動地看著柳家的大門。

  不知過去了多久,十分鐘、一個小時、又或者兩個小時,天開始亮起來,溫優權拿出手機看了看,正好六點五十。

  柳家大門傳來動靜,這時候路燈已經熄滅了,溫優權向昏暗的巷子裡退了幾步,沒多久就有腳步聲從巷口經過。

  溫優權看著柳蓮二的身影從面前一閃而過,緊緊懸著的心這才回歸原處。

  她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天,慢慢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將頭靠在牆上。

  雖然只是夢,雖然醒來的那一刻就知道是夢,可是……

  那一瞬間就是很想見到他。

  另一邊溫雅權也早早地去了學校,在位置上左等右等溫優權還是沒有來,急著急著困意就上來了。

  她在課桌上趴了十分鐘,又坐起身看走廊,好嘛,溫優權沒來今天連柳蓮二也沒來!

  溫雅權抓了抓頭髮有些煩躁,於是決定起身去溫優權每天拉著她看柳蓮二晨練的那塊小樹叢等她,說不定溫優權已經去那裡了呢。

  「真是的,」溫雅權走出班門口,小聲抱怨,「優權跑去柳蓮二家怎麼這麼久還沒來學校!」

  而F組門口正好踏出教室門的柳蓮二剛好看到了溫雅權。

  他在溫雅權趴在桌子上的時候就從E組路過了,只不過趴著的溫雅權沒有看到他。

  他正有些疑惑今天為何沒有看到溫優權,莫非又生病了?

  從教室出來剛準備上去問溫雅權兩句,就聽到溫雅權嘟嘟囔囔的那幾句話。

  他腳步比較輕,正在煩躁的溫雅權沒有注意到他,彼時走廊上和E班F班也都還沒有人,溫雅權那句話柳蓮二聽得清清楚楚。

  去他家了?柳蓮二有些愣神,可是他出門的時候沒有看到家門外有什麼人在啊?

  於是柳蓮二加快腳步準備前去向溫雅權問個清楚,豈料溫雅權越走越快,柳蓮二也只能加快速度趕上去。

  尾隨著溫雅權走進一片小樹叢的柳蓮二見她十分熟稔地在草地上找了個地方就坐下,剛想上前,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他轉過身看向四周,卻發現這片小樹叢雖不起眼,視線卻是很好的,一眼就能從其中一個方向看到網球場,並且剛好是他每天練習用的那塊場地。

  他覺得似乎明白了什麼,正有些愣神的時候,溫優權從另一個方向跑向了溫雅權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隱在身前的植物後。

  「你怎麼才來?」溫雅權皺了皺眉看向溫優權。

  「啊,」溫優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肚子有些餓就去吃了點早餐。」

  「看到柳蓮二了?」溫雅權白了她一眼然後挑眉問道。

  「恩,看到了。」溫優權在溫雅權身旁坐下,「安心多了。」

  「我說,」溫雅權將臉湊向溫優權,「你到底做了什麼關於柳蓮二的噩夢,讓你大半夜四點鐘從床上起來跑到柳蓮二家門口去?」

  「額……沒什麼啦∼」溫優權愣了愣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關於那個噩夢,她真的永遠都不想再提。

  「不說就算了∼」溫雅權擺擺手,「誒對了,柳蓮二今天也還沒來。」

  「啊?」溫優權朝網球場張望,「不會吧,他每天都是這個時候練球的啊,而且六點五十多的時候他就出門了……」

  「是嗎……那就不知道了……」

  兩個人繼續討論著,接下來的話題也是和平常無異,躲在暗處的柳蓮二卻覺得胸口一滯,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撞在了心口上。

  柳蓮二覺得有一點點鈍鈍的疼,又好像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從那一絲疼痛中鑽了進去,讓他的心臟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045.腹黑雅權再戰江湖

  網球部在接下來的幾場比賽中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每一場都是完勝,學校裡也有了對網球部打進全國大賽的期待,只不過還是沒有人相信由一年級生主導的網球部能拿下全國第一。

  離暑假還有不久,立海大附中每年都會舉辦的圍棋交流會又開始了。

  原本這只是一個由校內圍棋愛好者自主發起的活動,後來不知何時起獲得了校方的認可,各項審批通過後,成了立海大每年例行的活動。

  自主報名,然後再進行圍棋對戰,不是比賽性質而是純交流性質,時間是暑假開始時,那一年參與交流的學生們集體到箱根去,夏天雖然不是泡溫泉的好時機,但箱根的風景和氛圍卻很適合圍棋這種活動,白天下下圍棋,晚上泡泡溫泉,人生豈不快哉。

  要問為何去箱根,那是因為箱根就位於神奈川縣西南部,和其他地方比起來距離較近。

  「蓮二,今年學校舉辦的圍棋交流會你參加嗎?」在更衣室裡,換好衣服的幸村精市問身旁的柳蓮二,他知道圍棋是柳蓮二的愛好之一。

  「不了,」柳蓮二淡淡回答,「今年是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接下來的全國大賽我們還需要更努力。」

  「是嗎。」幸村精市笑了笑也沒有多說其他的,「那蓮二自己決定就好。」

  另一邊溫優權和溫雅權正在教室裡想著這個問題。

  「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參加?」溫優權撓撓頭問溫雅權。

  「反正我隨便你,我都沒意見。」溫雅權聳聳肩。

  想了很久溫優權還是一咬牙道,「算了不想了!我參加!」

  說完拿起手機給柳蓮二發資訊,「柳,今年的圍棋交流會你參加嗎?」

  更衣間裡的柳蓮二掏出手機看了一會然後回復道,「優權你參加了嗎?」

  溫優權看著短信撓了撓頭,索性回復道,「對啊,我已經報名了。上次還說有機會想和柳切磋一下呢∼」

  柳蓮二收到回信,靜靜地想了有一會兒,最後才回復,「是嗎,那這次可以好好切磋一下了,我也已經報名了。」

  回完資訊柳蓮二表情平靜地收起手機,「幸村。」

  「怎麼了?」不遠處的幸村回頭看向柳蓮二。

  「今年的圍棋交流會,我參加。」柳蓮二平靜地開口道,「去箱根的那三天落下的練習,回來我會加倍補上的。」

  「啊啦∼」看著柳蓮二轉身離開的背影,幸村精市不禁眯起眼睛笑,「蓮二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其實……整個立海大,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應該是幸村你自己吧?!

  很快暑假開始了,報名參加了圍棋交流會的溫優權和溫雅權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坐上了學校的大巴啟程去了箱根。

  溫優權、溫雅權和柳蓮二三人坐在最後一排,溫雅權靠著窗,溫優權坐在她旁邊,柳蓮二則是坐在溫優權旁邊。

  一路上偶爾交談幾句,其他時間眾人都在閉目養神。

  這一次參加交流會的只有十八人,圍棋本來就不是那麼大眾的東西,三年級九名學生,二年級六名學生,一年級很意外地只有溫優權溫雅權和柳蓮二三個。

  十男八女,於是就分了九間房間,剛好兩人一間。

  溫優權和溫雅權當然住一間,柳蓮二則和一位學長一起住一間。

  六月多的天已經很熬人了,溫雅權一到房間就換了一身衣服,溫優權則是在整理行李。

  「我先出去逛一圈。」溫雅權對著正把衣服脫下來往牆上的衣鉤上掛的溫優權說道,順道瞟了一眼溫優權只穿著內/衣/內/褲的身體,果然是在發育啊,來了姨媽之後那啥大了不少嘛∼

  溫雅權略猥/瑣地想著,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溫桑,」走廊上溫雅權和柳蓮二打了個照面,柳蓮二把表格遞給面前的溫雅權,「這個是要填的,你和優權的都在這。」

  溫雅權這只腹黑老狐狸一瞬間在心內轉了無數個念頭,最後化為溫和一笑,「我剛好出去有事,你把這個拿到房間裡給優權就可以了,門沒鎖,107號房間就是了,麻煩柳了。」

  柳蓮二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和他擦肩而過的溫雅權則是背對著他牽起了一邊的嘴角,嘛,她家優權要麼上衣要麼下衣總穿好了一件吧?

  如果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柳蓮二同學請你不要大意地對我們家優權負責吧∼恩哼。

  「優權……你……」柳蓮二走到107號房間外推開門,一抬頭卻愣在了原地,要說的話也全都消失在喉嚨裡。

  「柳……?」溫優權回過頭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臉迅速漲的通紅。

  她正穿好了一件短袖白襯衫,襯衫下擺才堪堪遮住臀部,柳蓮二推門進來的一瞬間她正踮起雙腳抬手拿衣鉤上的牛仔短褲。

  白色的襯衫隨著手的抬起,下擺也升高,純黑色的內/褲在衣擺來回晃動間若隱若現,上衣扣子也有三顆還沒扣,胸前一片春/光/乍/泄,雙腿修長勻稱,白皙的腳踝小巧可愛,整個人保持著踮腳拿衣服的姿勢,正回頭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柳蓮二發愣,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整個人增加了幾分呆萌。

  回過神來的溫優權迅速蹲下,柳蓮二也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把身子轉向背對著溫優權的那一邊,「這……這是要填的表格,溫雅權桑讓我拿進來給你的。」

  溫優權一聽柳蓮二的話就明白他估計又被溫雅權那只狐狸給暗算了!

  溫雅權走出去的時候她就在脫衣服,碰到柳蓮二還讓他送到房間裡!

  她是沒什麼,要是嚇到柳蓮二怎麼辦?

  溫優權紅著臉對柳蓮二道謝,「那……那個多謝柳……你放著就可以了我一會再填。」

  「好的。」柳蓮二迅速放下表格然後轉身拉開門出去,「一會見。」

  柳蓮二走後,溫優權這才站起身來,臉上沒有一點羞澀不好意思的表情,而是帶著甜甜的笑意走過去拿起那兩張表格。

  她的蓮二,還真是可愛啊……

  把那兩張表格蓋在臉上,溫優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要很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忍住不沖上去緊緊抱住他。

  他的頭髮、他的鎖骨、他的喉結、他的嘴唇、他的手臂、他的胸膛……

  他的身體他的心。

  他的一切她都好想要……

  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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