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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浮世樂》作者:瑤律goast【完結+番外】

《(家教)浮世樂》作者:瑤律goast【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0627個瀏覽者
文案:

嚴肅版:彩虹之子詛咒解除後,被封印的「魁」重出江湖。圍繞著彭格列和其的鬥爭的故事。
輕鬆版:
樂正淳:「我說雲雀先生,我這家小店面可供不起您這尊大神啊,我的客人全跑了啊喂,你養我啊!」
雲雀恭彌:「可以。」
樂正淳:「......全心全意為人民大眾服務是本店的宗旨。」
雲雀恭彌:「呵,給束花,畫個符?」
樂正淳:「誰說的!我還會除暴安良!」
雲雀恭彌挑眉:「就你那副小身板?」

男主毫無意外的就是18了,妹子是有古地球人血統的「樂師」,偶爾做點除鬼除妖的生意,主要能力是治療「魁」帶來的傷口,戰鬥能力,大概是負數,瑪麗蘇?大概不是吧......
另一對CP是山本武和安倍淚子。淚子是個有點能力的陰陽師。
嗯,就醬紫。

難受,想開新坑了=-=4對赤司的愛源源不絕,這篇寫著寫著總感覺和自己的大綱偏離了,救不回來了。被畢論折磨的我,決定放棄畢論填一下坑了。。。。QAQ到處都卡著,真的心塞。

內容標籤: 家教 靈異神怪 奇幻魔幻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樂正淳 雲雀恭彌 ┃ 配角:安倍淚子 山本武;白澤 巫錦等 ┃ 其它:妖魔鬼怪家教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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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義大利的黃昏

  今年義大利的夏季,越發不同於以往了。本該涼爽乾燥的夏天,卻連降大雨。雨滴如同珠玉般,不停地敲打著屋簷 、街道、河堤。然而雨天本應清涼,這裡卻依舊籠著著悶熱。義大利的旅遊額也因此下降不少。行人在路上走一圈,立馬汗流浹背。屋簷下,街道小巷理成為了行人最愛的地方。但這看似陰涼的小巷,居然沒有行人敢於行走,他們寧願在陽光下曝曬,也不敢冒然闖進去。

  義大利的歷史也可謂悠久了,這裡的不少小鎮仍然保留著看起來像似中世紀那邊的矮房子。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因此也形成了錯綜複雜的小巷子。巷子裡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不少老品牌的店鋪、酒吧都有。其原本也是遊人愛玩的地方。可惜,近年來發生太多的事情,讓人不敢逗留了。

  可是,似乎仍有膽大之人,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喂,別往裡面走了,保羅。」低沉的話語打破了巷子裡的寧靜。

  男子穿著黑色西裝,手裡拿著一個公事包,看起來是個普通的文職人員。他喊著的是一名同樣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然而男人好像沒有聽到身後人的呼喊,繼續往前移動著。

  「保羅!快停下!」男子稍作猶豫,看著名為保羅的人逐漸往巷子深處走去。巷子平常開著的店鋪早已經關門。義大利的黑手黨早已下令,將部分巷子列為禁區,不准在那裡營業生活。雖然對外稱是房子老舊,不適宜再用了。

  男子一咬牙,快步走到保羅身邊,拉住他的手,準備將其拉出巷子。他沒有留意到,已經灰色泛著黃斑的牆壁,出現了不少黑絲的網狀物。

  他一把拉過保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保羅的身體輕飄飄的,瞬間如同紙片般飄落在地上,身體如同樹枝般乾枯。

  「保羅?!」男子受到驚嚇,連忙後退,卻不小心碰到了牆壁……

  「這是第幾個了。」年輕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此刻已完全褪去了初中的稚嫩,他的眉頭緊皺著。

  「這個月的第四個了。現在才月中……」獄寺隼人翻看著資料,銀色的髮絲低垂著。

  「來自深淵的死者麼?」澤田綱吉低聲說道。

  自從八年前,自己與友人們一起破除了彩虹之子的詛咒後,原本以為事件就這樣圓滿結束。可是,後來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各種奇異地死亡事件。死亡的大部分不是普通的人,而是點燃了死氣之炎的人。這些人似乎成為了什麼的獵物,它們以吸食死氣之炎為生。每一個死亡的人員,或存有屍體,或成了碎塊,又或者化為灰燼,都是毫無預兆地,尤其是在夜晚的時分。一開始,他們也以為只是敵對勢力的仇殺,但是查來查去毫無結果。尤其是化為灰燼的屍體的出現,讓不少人開始傳言是吸血鬼的作為。但是川平大叔說,那個挑食的物種好幾百年前就滅絕了。

  「居然真的有吸血鬼!」年少的彭格列首領受到不少驚嚇。

  「什麼!居然死絕了麼?」毫無意外,這是日常沉迷不可思議事情的嵐之守護者。當然這也得到了自家Boss的吐槽,「你的重點居然是這麼?獄寺……」

  這樣的低迷,不知對手是何物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三年前。失蹤了近四年的川平突然出現在彭格列總部,稱這些是「來自深淵的死者」。他這些年一直在追蹤調查,也身臨險境。才發現了它們並不是毫無計畫地獵殺,而是有一定的組織等級的。他也因此付出了不少代價,左腳留下了巨大的疤痕。而後,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密室,那裡存放著自他那個時代以來,保留下來的資料,屬於原始地球人的的歷史記錄,而非新生地球人。

  歷史總是會演變推進的。哪怕是長命如斯的古地球人,他們的歷史經歷過長河的淘洗,留下的也不過是幾堆碎沙般的資料。在和威爾第一起研究後,才發現了在遠古的時代,這些物種就曾經存在。最早的古地球人,他們的生存鬥爭就是和這樣幽靈般存在的東西作鬥爭。顯然,他的祖先戰勝了,存活了下來,並繁衍壯大直至滅亡。啊,不應該說滅亡,畢竟還有一個,兩個活著。問題就在於,當初他和尤尼的祖先戰勝了之後,這些物種就如同恐龍那樣滅絕了,怎麼就突然出現了呢?而且,現在至關重要的是,當初是用什麼方法戰勝的。再不能研究出來的話,黑手黨的存活,甚至7^3的平衡也會被再次打破。

  「很明顯,這不是用死氣之炎就能簡單擊敗的對手。」川平此時此刻還不忘吃著他最愛的拉麵。「畢竟連我都算是虎口逃生。」

  依舊是會議,而且還是難得一見的彭格列全部守護者到齊的會議。

  「這次出現了新的情況,」Reborn說道,「從攝像頭和路人的說法來看,情報部的保羅是突然往巷子裡走去的,完全無視了施密特的呼喊,看起來就被控制了一樣。」

  「這樣的話,就苦惱了。」剛從日本出差回來的了平接道,「畢竟,我們開始的措施就是隔絕死氣之炎的人進入它們的捕食範圍。」

  「進化了麼……kufufufu。真是一群有趣的東西啊。」終年不到場的六道骸居然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看來事情越發嚴重了。

  「哪裡有趣了,你這個……」哪怕成年了,面對曾經的敵人,現在的同伴,獄寺還是選擇了不容忍。

  「好可怕…..」只有十三歲的藍波終於忍不住,快要哭了。

  「嘛嘛,對應措施還是有的,大家別擔心。」山本將大螢幕一轉,投影出一個女子的影像。

  女子穿著平安時期的狩衣,大概也是二十歲上下,黑色的長髮一直低垂到臀部。清秀的臉龐,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淡藍色的眼睛。整個人的氣息給人宛如就是平安時期的大家閨秀。

  「這個孩子,就是這次救了我的人哦。別看她這樣子,打起架來真的超凶的,跟拉爾米爾琪一樣。」

  「的確,山本在報告中提到自己被一個人救了。」Reborn舉起咖啡杯,也不過是個八歲大的孩子模樣。

  「當時,我和了平大哥分開執行任務。我在京都的四條街了遭到了襲擊。說實話,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體內的死氣火焰完全不受控制,一直流出。」山本摸摸下巴,那是他新添的傷痕。「感覺和以前和GOAST差不多,卻比那次危險多了。那些黑色的手不斷地從地上冒出來,無論怎麼砍,立馬就恢復了。然後快失去意識的時候,這個孩子出現了。」

  「安倍淚子麼?」澤田綱吉皺眉,「安倍……難道說……」

  「真不愧是Boss,她是安倍晴明的直系後代哦,現任安倍家家主的孫女。」

  「安倍?!」獄寺一臉驚訝地站起來,「那個超厲害的陰陽師,安倍晴明??」

  「嗯,按照山本的說法,這個女孩是用了陰陽術的結印和符咒,封住了『死者』麼?」川平認真看起了報告,「這些『死者』出現在遠古,難道當時不消滅了,而是封印了麼。可是安倍家出現的時代,也是你們新地球人,怎麼會封印這些。」

  「嘛,不管怎樣,我們算是找到了一些對應方法,明早我就會去京都,和安倍家商討。」山本依舊擺著笑臉。

  「另外,根據安倍淚子本人的說法,她們家的咒術雖然流傳至今,但是很多也已經沒有傳承了,現在傳承下來的基本不多,他們也是在偶然的機會下發現可以封住這些東西的動作,令其不再複生的。」了平補充道,「據說,安倍家不少下屬遭到了襲擊,人員損失較大,在襲擊中,有人用陰陽術成功存活才……」

  「關於安倍家的來源。」雲雀恭彌難得的開口了,將螢幕內容轉至下一頁。也許是因為日本是他的管理範圍,又也許是因為之前的負傷,不得不讓山本代替自己而不願意欠下人情。

  「安倍晴明傳聞是白狐生的孩子。」

  「白狐……」川平扶扶眼鏡,原來如此。

  「看樣子,你想通了什麼。」Renorn敏銳地發問。

  「恐怕,那只白狐是古地球人。」

  一言炸起一群人。

  「古地球人,由於進化原因,又不少是保留了動物的特徵,狐狸,狼,虎等,祖先都有記載。在千年以前,我們的人數還是挺多的,但有個別古地球人走出了我們的生存地,選擇融入了新地球人的環境。由於古地球人的排斥,這些走出去的人基本就被剔除了族群,失去了記載,恐怕,安倍晴明的母親就是其中的一員了。這些人的後代基本都沒有古地球人的血了。」

  「但是,古地球人的文明並沒有就此消失,甚至比你保存的更好,不是麼。」Reborn嘴角微翹。「看來,我們是時候好好研究一下安倍家的古籍文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章比較無聊,大概是故事設定背景介紹之類的。故事時間設定在彩虹之子篇後的第八年,也就是大家23歲左右,當然,藍波13歲=-=,故事架構看起來很大,實際上我估計又會毀掉。第一次嘗試寫家教的文,雲雀當年也是我男神啊,當然,現在也是。然後,就當作是紀念家教十年了吧。


第二章 安倍淚子

  「陰陽師將桔梗印等陰陽符刻在匣子上面以及內部,形成引導火焰的花紋。這樣,火焰點燃之後出來的匣兵器,就有了擊傷甚至擊殺『魁』的能力了。」威爾第一臉興奮地說著自己的研究。

  所以現在是統一叫「魁」了麼。澤田綱吉默默吐槽。自從安倍小姐等人稱呼「來自深淵的死者」為「魁」之後,大家意外地就統一了稱呼了。

  「這麼簡單就……」了平有點驚訝。

  「簡單?光是研究刻紋的大小,紋路與火焰結合的可能性就廢了我不少時間,當然還浪費了不少捉到的『魁』,我可是打算好好解剖解剖的。」威爾第一臉心痛。

  「你要多少,我可以提供。」淚子蹲下身子,默默伸出手去摸威爾第的頭。

  「撲哧……」完全被當成孩子了呢,Reborn忍不住笑了,「和你的形象很符合,威爾第。」

  「……」Reborn你有理由這樣說麼。

  「蠢綱,你剛剛是說了什麼麼?」

  「沒。」果斷回答。

  然後迅速轉移話題,「真的是多虧安倍小姐,黑手黨有了基本保命的能力,太平了不少。話說,雲雀前輩呢?」剛剛就發現了,雲雀前輩居然又不在麼,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是最興奮的麼。畢竟,成年後的他唯一一次吃虧,就在魁身上了,而且還有新武器。

  「那傢伙的話,早就拿著雲屬性的新匣子,出去了哦。」六道骸拿起自己的匣子,「看上去,一臉嗜血的樣子啊。」

  「……」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淚子和身後的五人一邊念著九字真言,一邊結著繁雜的手印,那是日本密宗的手法。

  偌大的演武場,女子穿著素白的和服,顯得格格不入。黑色的長髮安靜地垂在肩上。在她身後,是兩個帶著狐狸面具,穿著黑色和服的侍從。

  「真的很感謝安倍小姐提供的幫助。」

  彭格列的首領,澤田綱吉為表示感謝,親自迎接了對方。

  「不,您客氣了。」淚子微笑,「畢竟,事態嚴重,而且,義大利可謂是『重災區』了。」

  因為是黑手黨的聚集地麼,年輕的彭格列首領默默在心裡吐槽。

  「關於合作的問題,祖父已經認命我全盤負責義大利的『魁』事件,我們也將資料悉數奉送了。聽說,研究部門已經研究出成果了」

  「是的,這兩天已經試驗結束了,明天,將正式投入使用。真的和感謝安倍小姐。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明天,還請你們一同前往A區,我們將首次對A區進行清理。當然,為保安全,彭格列將派出協助人手……」

  「很明顯,那就是我負責淚子的安全了。」山本突然出現,很是親昵地喊道。

  「請叫我安倍,山本君。」淚子皺眉,這傢伙,不是說了不准這樣叫我麼!搞到我們好像很熟悉一樣。

  「哎,可是你是我救命恩人啊,已經夠熟悉的了吧。」

  !!

  「所以說,我當時只是為了封印那只魁,根本沒想過救你!」你在把我出賣給彭格列之後還好意思說。

  「嗯嗯,淚子人很好,對吧,綱吉。」

  「……」我有點看不懂這兩個人了,綱吉有點無奈。很明顯,安倍淚子只是表面上的大家閨秀,事實上,可能是個……傲嬌?

  「總之,我不需要護衛之類的額,區區的魁,我自己能搞定。」

  「哎,但是淚子,除了陰陽術,根本沒有一點武力吧。要是遇到人為製造的傷害,你就不行了吧。」

  「什!……」安倍淚子張嘴,忽然不知道怎麼反駁,因為對方說的是顯而易見的事實。雖然說是陰陽家,但是隨著時代的更新變化,鬼神早已沒人相信,陰陽術也早就被拋棄在一旁,更別說說什麼武力這類。當然是遠遠比不上黑手黨的。若不是因為魁的出現,安倍淚子也以為自己完全是個普通人。家族也早就轉向了經濟家,政治家。曾經盛行的陰陽術早就失去了傳承,只是為了彰顯家族的歷史,家族仍會安排相關課程,但也僅僅限於研究解讀文獻,畫畫符,過家家般的存在。

  在「魁」襲擊事件出來後,祖父從倖存者口中知道了陰陽術的「偉大」之處,可那也是經歷了幾年了的洗劫,就在滅亡之際了。在對親屬下屬作了測試之後,迅速組織了十三支隊伍,每組五人,進行了反擊。不,應該說是保命麼。

  僅僅65人,千年名門望族,整個龐大的家族的就只剩下這麼百來人了麼。有一絲血緣的人都被清理乾淨了。

  「抱歉,」山本看著女子有點暗淡的臉龐,自覺說錯了話了。

  「哼,隨你的便。」

  在新匣子的投入下,世界各地的「魁」數量開始逐漸減少,表面上看來呢。這場無煙的戰役似乎就這麼打贏了。然而,義大利詭異的天氣還在繼續著,更甚至開始了風雲突變。海岸連續幾天的狂風暴雨,甚至出現了水龍卷。

  表面上的平和,終於被打破了。

  「怎麼樣了!」

  夏瑪律一從手術術出來,就被澤田綱吉等人追問。而最重要的人,六道骸卻是坐在一旁一聲不出。

  夏瑪律搖頭,「意識還沒回復,而且,火焰還在流逝,雖然減慢了速度,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了多久。」

  「淚子,」山本轉頭望著身後的女子,女子依舊穿著素白的和服。

  「我已經讓人開始查資料了,也請日本那邊的著手了。但是,希望不大,畢竟,安倍家的陰陽術,我接觸到的都是沒有可以治療的,就連真言也沒有什麼用,嵐她…..」

  畢竟只是個20來歲的女孩,面對好不容易熟悉起來的友人,不禁紅了眼。

  「喂,六道骸!你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名為六道骸的男子,靛青色的頭髮耷拉著,一直高聳的「鳳梨」好像凋落了。而他的雙手都纏著繃帶。

  「今天,我和嵐分頭追捕山居巷的魁。在嵐面前,出現了另一隻魁。我趕到的時候,嵐已經失去意識了。那種魁,」說道這,男子的臉色突然狠了起來,「他根本有著和人一樣的意識, 『研發出來的武器,不過如此』,呵。完全被小看了呢。」

  「恐怖是比較高級的魁,我說過,魁這種東西,不是毫無目的,毫無計畫的。它們有著自己的組織,聽從於某人。恐怕,之前的不作為,是想看看我們的能力到底到哪步。」

  「川平先生……」澤田綱吉皺眉。

  「畢竟魁是差點讓古地球人滅絕的存在啊。」

  「尤尼!……還有白蘭和炎真。」澤田綱吉眼睛略微睜大。

  「畢竟,我們的人也損失不少呢。」白蘭依舊笑眯眯的。只是,他的笑顏裡有幾分真,有幾分假,夾雜的憤怒快要壓抑不住了。「大家,我來是有重要的消息要說的。」

  「雲雀先生,請您趕快撤退吧,不要管我!」

  「閉嘴,哲矢。」男子黑色的秀髮已沾染上了血跡,冰藍色的鳳眼微微眯起。雙拐棍上,紫色的火焰耀眼地飛舞著。而他的對手,則是一個有著一頭暗紅色頭髮的人形物種。說是人形,他和人類的長相毫無區別,甚至更為妖豔。說他是物種,因為他明顯不是人類,飄忽的神形,可以隨意切割,分散,飄忽。

  哪怕是刻上了召喚陣的匣子,無刻上了精美複雜花紋的雙拐,對他也只是造成了些許傷害。但是,雲雀恭彌的字典裡,就沒有退縮兩個字。尤其是身後躺著的是自己的部下,火焰一直在流出的部下。

  「真不愧是彭格列的最高守護者,憑著那麼粗糙的刻紋,居然能和我對抗到現在,值得表揚。也快撐不下去了吧。」

  「果然,你比那些低等物種要高級啊。」雲雀的眼睛閃過亮光。而後,用自己的彭格列戒指打開了小卷的匣子。

  「嘿嘿,終於亮出來了麼,彭格列兵器。六道骸憑藉這個從我的同伴手中逃脫了,不知道你又如何?不過,我可是比僵那個混蛋要厲害呢。」

  話音剛落,兵器的碰砸聲刺耳地傳出來。雲雀一邊躲避著對方的攻擊,一邊尋找時機。小卷借助著空氣中的浮塵物,不斷地成倍增加著,擋在了草壁的面前。本來狹窄的巷子更是緊迫起來,能夠運動的空間也逐漸減少。

  「原來如此,借助帶有封印效果的雲刺蝟的增值,壓縮我的移動空間麼。的確,這樣一來,我就不能隨意飄散了。只能正面扛了。不過,你確定……」暗紅色頭髮的男子用手臂硬是扛下了雲雀的攻擊,「看,就算正面被你打中,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很遺憾,你製造的牢籠,最後困住了你自己呢。」

  「嘖,粗糙的刻紋麼?」雲雀甩甩自己的雙拐。紫色的火焰如同煙花般,炸裂開來,照亮的狹小的空間。與此同時,雙拐上的花紋仿佛被點亮了一般,紫色的流光迅速流過了花紋。而後,刻紋悄然地發生了變化。小卷的紫雲也開始閃現出一定的亮紋。

  毫無畏懼,彭格列的雲守沖了上去,帶著絲毅然決然的味道。長久的戰鬥,雲守的體力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這是……」暗紅色頭髮的男子微微驚訝,「不愧是最強的,居然能在戰鬥中讓紋路進化,不過還是弱了點。」男子不再維持自己的人形,一團暗紅色的氣體形狀完全散在空氣中,失去了形體,卻以此形成了包圍,「再見了,彭格列的雲守,這是宣戰!」

  「emmmm,這是宣戰啊。」只有男子的狹小巷道,突然傳來了另一名男子的聲音,與此同時,淺紅色的亮光,覆蓋在了雲雀的雙拐上,刻紋瞬間變成了另一種樣式,「那麼,這宣戰,我們就接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果然不擅長寫打鬥。然後,可能小天使們會吐槽wuli彭格列怎麼會這麼弱??嗯,我只是保存了天野娘的作風,開頭的弱是為了突出後面的強大(大概QAQ),嘛,一般彭格列要變強大,都是有契機,有天時地利人和相助的。


第三章  生意

  「小蠢蛋,快起床了,你這個月的作業還沒寫完吧。」男子一邊擦拭著瓷器,一邊用力一拍桌子,將桌子上趴著的女孩嚇醒。

  「唔,什麼作業啊?現在不才月處麼……」女子細碎的頭髮散落在桌子上,如同流水般柔順。

  「嗯,大概因為不提到作業你是不會起來的,客人馬上到了。」

  這裡是義大利北部的一個小巷的尾部。與早被下禁令的冷清巷子不同,這裡依舊持續著義大利的風情,當然,如果能無視眼前這棟奇怪的房子的話。從表面上看,這棟外牆斑駁著石灰的房子似乎與周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它緊閉的大門是刻滿了繁複紋理的木頭。明明是狹窄的巷子,店家還要在門口擺兩個迷你小石像。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兩個石像的樣子愣是奇怪,一隻明明是獅子的鬢毛,卻有著獨角獸的角,身上的花紋又像虎紋,還有一對翅膀。另一隻盤起來的似乎是條中國龍,但是卻是用黑曜石雕刻,身上還纏繞著看似鐵鍊的東西。一黑一白,完全沒有對稱的樣子。

  推門進去,便會發現裡面架子上繁繁雜雜的堆放著一些來自中國的玉器、石頭、瓷器等,看起來像是個古董店。然而地上卻擺滿了奇怪的盆栽,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肆意地生長著。也許這裡更像是個雜貨鋪?

  月初的義大利,水龍卷還沒升起,只是連綿地大雨已經開始蔓延了。

  女孩眯眼望著外面的大雨,玻璃窗被敲打得劈裡啪啦地作響。

  「小鎮北邊的兩條巷子基本都被彭格列封了,不准普通人靠近。」男子細長地白髮鬆鬆垮垮地拖在地上,白衣飄飄,若不是兩隻猩紅的眼睛,大概只是線稿般的存在?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男子嗤笑了一聲,「沒想到這個時代的地球人,對魁的存在,完全沒有抵抗力啊。你猜猜,現在7^3的所有者們,什麼時候全滅,黑面神。」

  被白衣男子叫做黑面神的,卻是一個通身黑的傢伙。黑色的長髮隨意地綁了起來,穿著黑色的俠衣,雙眼微閉著,靠在牆上閉目。聞言,只是抬眼望了一下白衣男子,而後,又閉上了眼睛。只是,他抬眼的瞬間,金色的流光掠過,整個屋子的溫度愣是下降了。

  如果不是桌子上還趴著一個穿著熱褲短襯衣的妹子,也許外人看到,會以為這兩位是來自中國的古人。

  見黑面神不搭理自己,白衣男子聳聳肩,一臉無害地開始給女子頭髮……打結。

  「那兩條巷子,已經接連兩天死人了。依舊是彭格列的,這次好像是門外顧問的。」女子略微清冷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已經清醒了。

  「嘖嘖,明明戒指都合二為一了,門外顧問用來幹嘛?」白衣男子挑眉。

  「大概是保留傳統?畢竟那是彭格列,傳承歷史麼?」女子歪頭,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好的客人呢?白澤?你又騙我?」女子皺眉,然後一把把自己的頭髮從名為白澤的白衣男子手上奪回來。

  「在門口徘徊呢。」

  女子聞言,起身向門外走去。

  「不好意思,我看小姐您在這裡徘徊挺久了,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女子堆起職業笑臉,微笑地望著外面有著大紅色波浪頭髮的女人。

  「啊,不好意思,我……」

  「能到這裡都是緣分,請進來喝杯茶吧。啊,我是這裡的店主,姓樂正。」

  「樂正?」女人有點彆扭地發音,「果然是來自中國的。那個…..我叫……」女人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店,無論哪裡都是亂七八糟的,但是莫名地卻有著一股生機。那兩個男子卻早已經不見了。

  「不」女孩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來本店不需要報備姓名 。」

  「……我是聽朋友介紹來的,聽說樂正小姐這邊能用神秘的東方秘術解決一些奇異的事情……所以……」

  「嗯,的確是這樣哦。」女孩歪歪頭,「那麼,願聞其詳。」

  「啊,是這樣的……其實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我的朋友都不相信我說的,我也知道這很荒唐……但是,我真的快要瘋了。」女人絮絮叨叨地說起來。

  看出來,你要瘋了。女孩在心裡吐槽。

  女人的頭髮雖然打理得不錯的樣子,但是女人的臉卻是一片灰白,妝容好像沒有怎麼修飾就出來了,也許她都沒注意到,她的胸帶兩條顏色不一樣呢……

  「是這樣的,我的男朋友……是來自日本的,嗯,雖然有點奇怪,他總是梳著一個法式麵包頭,但是其實他人很好。上周,他的上司說他出意外走了,我一點都不相信。因為他現在每天都在我家啊…..和以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

  「等等,你是說他現在都在?」what?樂正小姐現在心裡有一句mmp不知道該不該講,你一個死人還早登極樂淨土,在這裡幹什麼?

  「是的,他還是和以往一樣,和我一起吃飯,睡覺……只是不出門,我開始是完全不相信他上司的話的,畢竟其實我也沒見過他的Boss。但是,在前天,他突然就開始出門了,一副丟了神的樣子,我很擔心,就跟著出去了。」

  「然後呢?很明顯,發生了什麼。」

  「是的,我跟著他去了北部的巷子……因為那邊現在是禁止進入的。所以我拼命喊他,但是……」女人有點說不下去,然後開始哭泣,豆大的淚珠不斷地湧出。「身後的人把我拉了回來,大家都說沒有人在哪裡…..沒有人能看到他,除了我!」女人激動起來,把瓷杯打翻了。

  嗚哇,那是景德鎮的……

  只不過,女孩歎了一口氣。

  「嗯,雖然可能你不信,但是你男朋友的確死了,這幾天你看到的,不過是他的殘像罷了。」女孩皺皺眉,似乎在嘗試怎麼解釋比較好理解。

  「殘像??」

  「嗯,比如你現在抬頭看上面的白熾燈,然後閉上眼睛。然後你會發現你還能看到一瞬間的燈,這和殘像原理有點像。」

  「你說的是視覺殘留。但是那是人……」

  「嗯,其實人的存在也是,不是說一個人消失了,這世上所有關於他的一切都會消失。你可以理解為靈魂?一般人逝世後,的確不會有殘像,因為沒有什麼執念可以留住一個人的思想。看出來,他對你很牽掛呢,只不過,殘像最多也就存在幾天罷了。頭七一過,什麼都不會留下的。你也不用……」

  「我們……我們準備結婚的。」女子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大哭了起來,「我不相信他真的走了,我們都拍好婚紗照了……」

  「額,那個,你節哀…..」遇到這種問題真的是……很無奈。

  女孩只能默默地任由女子哭泣。

  良久,女人終於停止了哭腔。

  女孩不知道從哪裡哪來了一束花,一束奇怪的花,淺紫色的單瓣的花朵,有著枝條纏繞著藤蔓。

  「請替我拿這束花去祭拜他吧,還有,這裡有一包沖劑,若是你真的無法安眠,請喝下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謝謝……」女人匆匆忙忙地離去了。

  門關上的一瞬間,原本不在的兩人立即顯示了身影。

  「真是……無聊的生意啊。」白澤撇撇嘴,「不過,小蠢蛋你安慰人的技巧還是一如既往地……爛啊。」

  女子被噎了一下,望向黑髮男子,男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連巫錦你也……那是沒辦法的!」女孩鼓起臉腮,「因為我完全不懂感情這種東西啊,生死什麼的,看得太多了,也就淡了。畢竟我們生意是做這類……」

  「剛剛,沒有收費。」巫錦說了一句。

  女孩張大的嘴巴默默閉上了。

  「嘛,反正也沒做什麼,不過是一個消失的殘像,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束『紙滅』罷了。」

  「呵,讓死者安魂的紙滅和讓生者安眠的灰燼麼,小蠢蛋出手還是大方呢。」白澤一把揪住女孩的頭髮。

  「艾瑪,疼疼。白澤你……」

  「那可是我親手種的!!居然一文不值麼?」

  「哈?你把種子隨便就扔地上了,後院一堆這種東東,哪裡值錢了?浪費土地!土地可是很貴的!」女孩也不滿地反駁到。

  「那個女人的男朋友……應該就是前幾天死在北邊巷子的人。」巫錦在一旁收拾著被打翻的茶水。

  「法式麵包頭?」女孩嘟囔了一句。

  「嗯,那是彭格列門外顧問的標配。」

  「怪不得,恐怕殘像會存在,受到『魁』的影響了。」女孩若有所思,「嗯,白澤,想方法把這消息透露給彭格列的門外顧問吧。」

  「哎呦,小蠢蛋準備出手了?」

  「出什麼手啊。『7^3的擁有者和監控者不親自找上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樂師不准插手,哪怕7^3因此毀滅』。當年到底是哪個祖先大大定的規矩,簡直是……」

  「嗯?」白澤和巫錦瞄了一眼女孩。

  「太明智了!」

  「我就知道。」白澤一臉無奈地摸摸女孩的頭,「小蠢蛋真是太懶了,若不是突破了限制,這丫頭就打算在中國打著神棍的招牌混吃混喝了吧。」

  巫錦聞言,難得的一臉贊同。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要手動調空格,好累啊。嗯這是一個倒敘。鼓掌,女主出現了。


第四章  雲雀恭彌

  已經多久沒這麼狼狽過了呢?

  雲雀恭彌在這緊張地戰鬥之餘,居然還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

  三年?五年?還是……八年了呢?

  的確,拿到雲之戒指之後,如跳馬所說的那樣,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大大小小的戰役,真的很讓人沉迷其中。刺激的戰鬥,未知的世界,神奇的匣子,追尋這些有趣的東西成為了自己打發無聊時間唯一能做的事情。

  嗯,雖然偶爾和跳馬,小動物們交手的確讓人很心動。然而……有時候,一群人擺著自己是同伴的嘴臉真的是很……討厭啊。

  雲雀難得的皺了下眉頭。

  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對手。沒有殺心的對手,不是自己所追求的。只是小大小鬧罷了。所以,當「魁」出現的時候,自己久違地感覺到興奮了。膽大的未知動物麼?

  有時候,雲雀也想過自己的結局,大概是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後的離去吧。

  所以,月初,知道自己兩個部下出事的時候,雲雀恭彌毫不猶豫地就出戰了。

  沒想到,那些東西居然就真的如報告所說,毫無還手之力麼。火焰不受控制,沒有身形無法擊中。真的,這樣的無力感,到底多久沒遇到了呢?不過,生物果然是生物麼,不管是已知還是未知,就性能來說,離不開氧氣這點,倒是一樣的。

  是的,戰鬥機智驚人的雲雀,最後利用了小卷的包圍,燃燒空氣,愣是逼退了對方。

  雖然自己也光榮負傷了。雖然在自己看來並不是什麼大礙,只不過廢了一隻手罷了。澤田那只小動物,居然敢把日本的任務隨意給了山本。居然敢越過我手。

  沒想到日本之行,居然找到了對抗的方法麼,有時候,不得不認同「運氣」這種東西啊。

  事情過去了近三周。整個義大利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了,鬼神之說到處都是,那又如何,草食動物的驚慌。

  突然,有一天,哲矢那邊傳來了消息。居然有人說看到了早就死去的亡靈。哪怕曾是自己的部下,死了就是死了,亡靈?呵。

  只不過,當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他男朋友明明沒有死,瘋瘋癲癲地鬧了幾回後,突然就安靜了,再去了一家店之後。而那家店,就開在巷子裡。根據線報,那條巷子的生活絲毫沒有受到魁事件的影響,依舊熱鬧非凡,也平和得很。在這個時候,這種絲毫不受影響才更令人懷疑。

  他決定親自去看看。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這只傢伙。

  更高級的魁,那又如何,我雲雀恭彌,什麼時候畏過戰!聽他語氣,骸那傢伙,也栽了。也……

  真是場聲勢浩大的宣戰。有點可惜呢,明明還有更厲害的傢伙呢。

  「那麼,這宣戰,我們就接下了。」

  那是誰?

  又出來了,一個奇怪的傢伙,只是……

  雲雀恭彌望著被自己擊飛的對手,有點差異。拐上的刻紋儼然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更加簡單的卻更加讓人心驚。

  「怎麼可能,就算是守護者,也不可能立馬就讓刻紋進化到這個地步!」暗紅色頭髮的男子一臉不可置信。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表情,終被驚愕所取代。

  「難道是紋師?不,不可能存在的,這個時代…….你這傢伙到底是誰?」男子依舊在大叫著。

  wenshi?

  這是什麼?

  雲雀挑眉,很明顯,對方的話不是在問自己,而是剛剛出聲的男子。可是視野之內,並沒有任何人,當然,也沒有任何回應。欠下了人情……嘖,真令人……不爽!

  爆發的紫色火焰,彰顯出使用者的不爽。

  僅僅數分鐘的交手,竟已讓對手落敗。之前的不敵,簡直就像是假的一樣。

  望著眼前的灰燼,雲雀掃視了一下巷子,已經沒有任何人或物了,除了自己身後的哲矢,還有兩包…..草藥?

  等雲雀恭彌回到彭惡劣的古堡的時候,草壁哲矢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那副精氣神,完全不愧於「背起整個彭格列的男人」的稱號。

  有驚無險的一戰,讓眾人松了一口氣,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再出什麼問題了。只不過,嵐她的情況,依舊好不到哪裡去。

  「現在算是有兩個好消息吧,不幸中的萬幸。」入江正一總結到。

  「一個是白蘭先生帶來的,通過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白蘭先生發現,雖然世界各地都收到了魁的侵擾,可是有兩個地方還算完好。拖安倍小姐的福,日本的情況還不錯;另一個,是中國。另外,中東地區的狀況也可以,那邊的黑手黨幾乎沒受到什麼襲擊。我們已經委託暗殺部隊前去中東和中國,詢問那邊的黑手黨相關事宜了。」

  「另一個嘛,」白蘭眯眯眼,「還請雲雀君說明一下情況。」

  「是,請由我來說明。」草壁望瞭望坐得離眾人遠遠的雲雀,很自覺地承擔了任務。

  「我們本來是打算去調查一家店的,路上遭遇到這個暗紅色頭髮的魁的襲擊……」

  「也就是說有人出手幫助了雲雀……」山本武皺眉,但是那個人是誰呢……

  「重點在這只魁提到的wenshi。據他透露的情報,這應該也是不應該存在這個時代的……川平,你有印象麼?」Reborn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wenshi?這個發音,恐怕是中文……」川平捧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據我所知,我的記憶裡並沒有這一類人……而且,提到中國,也讓我想起了年少時候的疑惑。」

  「川平叔叔?」尤尼有點疑惑。

  「從現存的資料顯示,古地球人的數量,在西元前兩千年左右還是很多的,那段時期,急劇地,人數降了近三分之一,不少同伴的名冊都打上了×號,而後,再慢慢消減到,直到百年前,只剩下十來人。」川平回憶到,」畢竟是關乎人口消亡,當初,我和父親也曾對此做過研究,但是,隻字片言都沒有,那些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沒有死因記錄,這樣更令人存疑了。『亡十之三四,存十之四五』。」

  「嗯?數字對不上啊」Reborn皺眉,還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

  「當初逃離到新地球人,也就是你們的祖先地界生活的人,絕對沒有這麼多。而且,也是從那個時候,文獻上不再記錄有中國的古地球人,我和父親還猜測當初中國的古地球人應該是死了不少,剩下的少數彙集到日本來了。但是很遺憾,並沒有任何古籍是記錄地區來源的。」

  「也就是說……中國的確存有什麼秘密。」入江正一扶了扶眼鏡。

  「嗯,其實在平行世界裡,中國的狀況有點奇怪。怎麼說呢,狀況的確不錯。但是一開始也受到了魁的『大量』攻擊,擁有火焰的人也損失了不少,嘛,不過在那個13億人口的國家,這個人數也不夠看了。但是後面突然魁好像就轉移了陣地……」

  「白蘭,都近千人了……」

  「額,抱歉,小綱吉你別生氣。嘛,那個國家出意外死亡的人遠不止這個數啊。」白蘭聳聳肩,「只是不知道魁轉移陣地的原因是什麼……大概,其他地區的火焰更吸引人?」

  「總之,一切要看暗殺部隊的調查結果了。」

  「其實,中國的情況比較好,我估計和他們的道教有關。」安倍淚子一進門就說道。

  「怎樣?嵐……」六道骸的神色有點不明。

  「夏瑪律先生沒有等到我們將草藥的成分分析出來,就給嵐喝了。」安倍淚子似乎有點不滿,「不過,萬幸,嵐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火焰的流逝也開始減少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嘛,畢竟草壁都說那個人不知道給他吃了什麼,他現在就活蹦亂跳的,明顯是有用的嘛。」夏瑪律一臉無所謂,「這種事實,大叔我對藥的直覺可是很准的。」

  「淚子,你剛剛說……道教?」山本完全無視了夏瑪律的自誇。

  「其實,你們也知道,日本的陰陽流其實是有接收中國道教的一些秘術的。既然陰陽術對魁有一定作用,那麼道教肯定也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收藏的小天使QAQ感動ing~~~

  話說晉江是怎麼看是誰收藏自己的文的=-=還有封面啊,文案裡面的聯動文章,專欄啥的......

  我發現我除了把文章發上來,其他都不會!!

  好歹我也寫完了兩篇文了,好氣哦,怎麼弄都不會。


第五章  麻煩

  白澤難得一臉嚴肅地,跪坐在女子的對面。女子身後,依舊是一身黑的巫錦,只是今天,他穿的不是武俠的服裝。在被女子吐槽了成千上萬次像個刺客之後,巫錦終於換上了傳說中的現代服飾,不過還是黑襯衣和黑色英倫褲。他拒絕女子給他的白襯衣。與其說是拒絕白襯衣,還不如說是拒絕和白澤同款。

  「淳……我當時就是一時衝動……」白澤的語氣裡帶著點討好意味。一般只有闖禍的時候,他才會喊女子的姓名,而不是喊「小蠢蛋」。

  「所以你為了來個霸氣出場,什麼叫『這場宣戰,我們接下了』?嗯?打架的是你麼?治療的是你麼?中二病,出場前還要自帶背景bgm,來句霸氣的口號,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英雄登場?嗯?你還不如直接喊『白澤大人登場啦!』」樂正淳瞪圓了自己的雙眼,就差用手指著白澤的胸口了。

  巫錦很是認同的點頭,因為出事了,要打架的是他,很明顯不是白澤這個紋師。

  「哎呀,我當時不就是看那個傢伙快掛了,好心出手嘛。當初又是你讓我透露消息給他們的,人家找來了出事了,當然不能不管咯。」

  好氣哦,他說得好有道理哦。

  樂正淳撇撇嘴,「現在這怎麼算,你說我們算是出手了還是沒出手呢,在被對方親自找上門來之前,可是不准出手的,這可是訓誡。出事了可是會算到我頭上的。」

  「怕什麼,你又不是第一次打破規矩這種東西,不然,你也不會讓我透露消息了吧。」白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到女孩消氣了,立馬就懶散下來,趴在地板上了。而且,四年前在中國鬧的事還不大麼。瞞著老爺子和當家的,卷走了一大堆種子和古董之後,溜到了義大利。白澤掃了一眼這淩亂的屋子。事後還義正言辭地說是來這邊留學,不就是因為這邊是彭格列的地盤,哪怕是老爺子,也不敢輕易在這裡動手腳麼。而且,你的生意完全沒掙錢啊!!

  「那還不是如果那群人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怎麼找上門來,當然得有線索啊。」淳還不知道白澤在心裡吐槽著自己。「不打破規矩,現在怕是留在中國被指點著到處出任務咯,反正咱中國地大物博,十二銅人的結界還完好,諒他們也鬧不成什麼大事。缺我們也不影響不是麼。」

  「然而,你並沒有料到,霸氣如彭格列還是被魁挑了。」巫錦將左手一攤,一把漆黑的長劍出現在手上,青藍色的流光霎時照亮昏暗的屋子,劍柄盤踞著一條黑龍。細心點看,你會發現它和門口的那個石像可謂一模一樣。

  樂正淳迅速地收起茶杯,往樓梯走去,當然,一起的還有白澤。

  「哎呀,白澤,不是說這宣戰,你接下了麼?」當然,這個時候,樂正小姐還不忘調侃。

  「別鬧,小蠢蛋。打架是紋師幹的麼?那是魯夫。我們紋師的手可是用來給武器雕刻刻紋的。」說話間,一隻散發惡臭的魁被扔到了白澤面前。整個屋子充滿了腐屍的味道,好像是好幾晚忘記倒的菠菜一樣,散發著噁心的味道。

  !!

  這只魁是不是走錯劇場了,生化危機終於要來了麼?

  樂正淳立即拍手,而後,慢慢拉出了一支銀針。閃耀著淡淡的藍色。那是「大暑」。樂正淳居家治(打)療(掃)必備的二十四銀針之一。

  「腐草為螢,大雨時行」屋子裡的可怕氣味立馬轉換成清新的檸檬味,傢俱還閃著亮光。咦。今天居然是檸檬味??

  「我去,黑面神,你敢不敢別把它扔過來,爺新弄的武器不給你試手了喂!」白澤一邊躲閃著,一邊恨不成器:「……小蠢蛋,你敢有沒有點出息,我廢了那麼多心思的弄的銀針,你居然真當打掃用的?!我的大暑大招可是喚清洗之雨的!」

  「那還不一樣是清洗。」樂正淳吐槽到。當初可以隨機煥發香味這個功能,是你自己加上去的。

  巫錦連眼都沒抬,長劍橫掃,劍光流轉,青色的流光如同龍一般翻騰著。一腳踹在身後的魁上,一個上挑,那只散發惡臭的魁已經化為灰燼。鬆手,劍轉右手,瞬間刺上了右側的魁。一氣呵成。提氣一蹬,踩上右邊的魁,長劍終於轉向了最後一隻看上去有點能耐的魁,大概是這幾隻的頭。

  「……帥氣。」樂正淳眨眨眼睛,真不愧是「氣貫雲野,吐息穹蒼」的黑龍。看了那麼多次還是覺得……帥!

  「嗯,巫錦真的挺帥的。」白澤在一旁喃喃道。

  「嗯?!」樂正淳一臉驚愕扭頭看著白澤,這傢伙……轉性了麼。居然誇人了……

  麻煩是解決了,可是這滿屋的狼藉……

  「白澤,你不是說在巷子佈滿了刻紋,魁絕對進不來的麼。這都進大門了……」樂正淳滿臉的怨氣。

  「是這樣沒錯,可是前天鎮裡老大為了招攬更多遊客,讓人把全部巷子房屋重新粉刷了一遍。不得不說,義大利的政府,做事速度挺快的,嗯。」白澤一臉無辜。

  「……」

  「……那也不至於進店吧。」淳歎氣道。

  「我以為就那群魁連巷子都進不來,就沒給店專門刻一個。」攤手繼續無辜。

  「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的樂正淳,此時此刻的內心大概是崩潰的吧。

  「古董,全碎了。」

  「沒事,黑面神,那些都是小蠢蛋仿製的假貨,她才不會把真貨擺在外面呢。話說你這假貨賣的價格也是挺貴的,奸商。」

  「……我根本就一個都沒沒出去,好麼?」說到這個更是氣,為什麼賣不出去?大概是因為在大路外面就有一個賣中國瓷器的專賣店吧,嗯,裝修得十分高大上。

  「先別管瓷器了,先把這些花草移植了吧。我是不是應該別把花草擺出來,心疼死我了。」

  「……你也不過是把種子撒上而已。」白澤噎了一句。

  ————————————————————————————————

  「雲雀先生,最新消息。昨晚那家店被砸了。」

  正要拿起茶碗的手頓了下,轉手拿起了得力部下的新拿來的資料。那家店面的位子很恰巧,距離那個wenshi出現的地方不過三四條街道。而且,這是暫時屬於自己的管轄範圍。既然有定期交保護費的話,一般的人是不敢來砸的。更何況,到義大利這幾年,除了一開始,某些老傢伙不滿,給自己下場子外,還真沒人有這個膽子了。

  「準備一下。」

  多年的追隨,不用雲雀言明,草壁知道。這是要到那家店面去。

  ————————————————————————————————

  「我說巫錦小哥哥,你從哪裡帶回來的奇葩啊?」樂正淳壓低聲音,詢問在一旁站著的巫錦。

  「路上撿的。」

  「……我該慶倖白澤不在麼。」不然,這個女的該被趕出門了吧。

  「我說,小妹妹。你才多大,就出來騙人了?這些爛瓷器居然敢擺出來賣?不嫌丟人啊。還有這店的裝潢,嘖嘖,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地段。還有,那是什麼?野草麼?小妹妹,你這店開得都影響市容了。門口放的兩個石像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懂我們國家特色就別亂擺啊……」

  「撲哧」樂正淳忍不住笑了。門口的石像,嗯,的確不是什麼東西呢。

  看著巫錦快要變黑的的臉,樂正淳默默收起了笑顏。

  「大嬸,您對本店有意見,麻煩上書治安管理處,不用……嗯,在這裡浪費了口舌。」樂正淳放下茶杯,「另外,有人買就有人賣,這道理,您經商多年都不懂麼?我家野草可嬌貴著,起碼……我敢打賭你沒有見過這品種。」

  毫不客氣地反駁。

  今天一大早,巫錦按照慣例出門晨練。當然,順手,他會幫忙把早餐帶回來。出乎意料的是,身後跟了個尾巴。據說,面前這個穿得十分精幹的小姐,遇到了一些神奇的事情,聽說這裡有解決辦法,想要來看看。單純的巫錦就默認了。

  沒想到,這位小姐一進門,就開始各種挑剔數落。這完全不是來求助的,而是明打著來找茬的啊。

  不過……

  樂正淳看了一眼她肩上的黑色的小圓球,毛絨絨的,看上去挺可愛。然而事實上,這是一種叫「伢」的物種,是「魁」的衍生品。隨著義大利被魁的氣息逐漸籠罩,類似的衍生物會越來越多。「伢」其實和寄生蟲有點類似,依附在人的身上,慢慢吸走對方的生命火焰,若是沒有開發火焰的人,則會覺得越來越打不起精神。當然,同類相吸,如果一個人沒有起什麼壞心思,這類小東西還不怎麼會依附上來。

  「大嬸,」鑒於對方一直喊自己小妹妹,那麼」愛幼「,自己也尊一下老比較好咯。「你的肩膀不累麼?」淳故意把話說慢,「畢竟,你肩上扛著這麼個……作孽啊……」

  「你在胡說什麼!我肩膀好著呢!招搖撞騙,怎麼,神棍也走出國門了?」

  樂正淳聳聳肩膀,「真的不累?你放鬆慢慢感覺一下,騙我可沒關係,痛不在我身,你自己麼……」女孩單手支撐著頭,顯出略有深意的笑容。「好歹你也是知道我們做什麼的,如果不准,早就被收了。另外,最近你怕是要破財咯。」

  「神……神經病!你等著,這家店很快就要關門了!」女人拿起包包,略著急地走了

  「我等著您的再次光臨。」淳最後還要補一句。

  「……你在嚇唬她。」巫錦有點無奈,那個小毛球,能做到什麼事?在我的威壓下都瑟瑟發抖了。

  「……破財是真的。人想要收購我這店嘛。總要花錢找點事的。」

  「……」有時候,真覺得這丫頭不愧是樂正家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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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算計

  周日的下午,狹小的空間。

  黃昏的光線從窗戶穿透進來。細細碎碎地落在龐雜的架子上。剛澆過水的花草,逐漸伸展了腰肢。大紅色的花,層層疊疊的花瓣令人眼花繚亂,從牆腳蔓延看來。與此相對的牆腳,卻是幾盆枯枝般存在的枝幹,連葉子都沒有。微小的灰塵在空氣裡浮動著,閃著金光。女子的臉躲在陰影裡,有點模糊不清。對面坐著,便是穿著黑西裝,打著紫色領帶的彭格列雲守。也許,他更願意別人稱呼他為風紀委員會財閥的Boss。

  清冷的目光,姣好的臉容,細碎的黑髮有點微卷。手指指節分明,白皙而修長。被他拿在手裡的茶杯,顯得那麼嬌貴。

  22歲?不,23了吧。居然已經將滿身修為和殺氣收斂得如此乾淨。

  在樂正淳暗地打量雲雀的時候,雲雀恭彌也坐在太師椅上,翹起一隻腳,毫無顧忌地打量著對面的女孩。

  女孩看起來很小,氣息卻很內斂。黑色的長髮細細碎碎地,落在了椅子上,在她的碎花波希米亞長裙盤旋,垂落到木質地板上。巴掌大的臉很清麗,黑白分明的雙眼很清亮。剛剛煮茶也行雲流水。看上去儼然是大家閨秀。

  如果不是剛剛在門口目睹了女孩反駁那個女子的話。

  還有站在一旁的穿著黑色牛角褲的長髮男子,感覺就很不一樣,那是屬於強者的氣息。

  不是普通的店,輕鬆地就可以得到這個結果。

  「想起來了麼,這個女人。」

  「當然,我敬愛的先生。」樂正淳將手上的照片放下了。照片上是一個有著紅豔的大波浪頭髮的女人,結合一旁的法式麵包頭,她大概知道來者何人了。

  「說吧,她來幹什麼了。」

  「沒什麼。」淳給雲雀的杯子添加了點茶水,然後將另一杯茶水遞給在一旁的巫錦。

  「這位小姐大概是兩周前來的。嗯……」女孩用食指點點自己的下巴,略作思考。「她聲稱已經和他死去的那朋友同吃同住一周了,很害怕,又不敢相信他真的死了。在這裡哭哭啼啼了一下午。」

  「哦?不知道樂正小姐是怎麼解釋的。」

  「沒什麼,只不過是死人的殘像,沒有任何威脅。到時間就會自然消散了。只是這樣而已。」女子微微眯眼,「當然,為了讓她安心,我給了點安眠藥,然後讓她幫忙帶束花罷了。」

  「含有不明成分的安眠藥和沒有見過的品種的花?呵……」雲雀不愧是雲雀,單槍直入。事實上,眼前的女子說的話和他所掌握的資料沒有什麼區別。問題在於那奇怪的藥。那些不明成分與那名男子留下來的藥的成分,似乎出自一家之手。連夏瑪律都無法分析出原材料。

  「嘛」,女孩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不過是自己研究出來的藥和隨意生長得花罷了,就和牆腳的紅牧一樣。」

  牆腳的紅牧似乎是聽到了主人的交換,發出沙沙的聲音,更紅豔了。

  「紅牧麼?的確是罕見的花呢。」

  「當然,先生有興趣的話,可以帶走一些哦,畢竟這東西長得太快了,我有點擔心我這陋室馬上就會被侵佔了。雖然它對外傷感染有點作用。」

  「可以的話,我更想把你帶回去呢。」雲雀微微眯眼。有趣又膽大的女孩。他想要的,不是植物,而是製藥的人。女孩的指甲沾染著詭異的顏色,藥香。

  What?等等,彭格列雲守的畫風不是這樣的。樂正淳那張努力維持淡定的臉開始發出龜裂的聲音。

  「不行」。

  巫錦默默地站了過來。

  不……不是可以不可以的問題,不對,是不可以,但是巫錦為什麼要一本正經地回答……很    明顯,女子的思緒有點亂了。

  果然顏值高的人撩人技能都是滿點的。問題在於這麼冷靜地說出來的人,完全沒覺得。聽者有意。

  「嗚哇,你攔得住?」和高手過招,是雲雀恭彌一生的追求。

  「恭先生……」你的傷才好啊。草壁一臉著急。

  「巫錦……你昨晚才把店砸了。」樂正淳一臉怨念。

  「是白澤。」

  「恭先生,他們都是普通人啊……火焰……」已經晚了,紫色的火焰早已纏繞在雙拐上。

  巫錦也拿出了「鳴淵」,昨晚那柄長劍。

  有時候,這世道變化得太快,前一秒說要帶你走的人,下一秒可能就揍你一頓了。樂正淳默默地給兩人讓位。

  「嘿,那邊的法式麵包,要不要過來躲一躲,你那邊很危險哦。」樂正淳站在樓梯上,對著還在雲雀身後的人說道,「巫錦的劍很危險的,嗯,很鋒利的。」

  「哇,那個刻紋。」

  劍一亮出,雲雀就敏銳地發現了「鳴淵」上的刻紋,明顯,這個紋路應該是那個wenshi的傑作。

  「看來,你們認識那個wenshi啊。」

  「紋師?」淳眨眨眼……白澤那個混蛋,連身份都暴露給彭惡劣了麼?

  「so,原來是紋師啊。」在語言上同樣有著天賦的雲雀,再次聽到這個詞,再結合刻紋,立馬確定了字義,「刻紋的紋,呵。」

  ……彭格列的人智商都這麼高麼?

  不過,樂正淳眯眼仔細看了下雲雀的雙拐,還有在掛在腰間的匣子。

  忍不住吐槽,「嘖,真是粗糙的刻紋,真虧你能把白澤的刻紋成功點亮。」白澤看到的話,大概會嚷嚷浪費吧。畢竟,那個匣子,看起來是傳說中的原品啊。由威爾第和另外兩位大師親手打造的原品,而不是仿造的。

  「我改變主意了,白澤?那個紋師。他在哪裡?」

  嗯,雲雀先生抓重點的能力真是……厲害。

  「他不在……所以你……」話音未落,立馬被打斷了。

  巫錦已經攻上去了。

  淳一臉驚訝。

  雖然巫錦依舊占了上風,卻開始逐漸吃力起來。雲雀恭彌,這個恐怖的男人,對刻紋的掌握,越來越厲害了,刻紋的紋理居然從末端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

  巫錦也同樣驚訝,已經很久沒遇到可以讓刻紋這麼快變化的人了。

  只是,再這樣下去,我的屋子就沒了!by樂正淳

  ——————————————————————————————

  毫無意外,樂正淳被請回去彭格列,不,應該說是雲守的基地麼。豪華而任性的日式建築,鋪滿榻榻米的地面,古色古香的屏風,還有清水流淌著白沙的院子。

  在淳阻止了巫錦之後,她同意跟雲雀回去,當然,巫錦留下。不然誰給白澤傳消息呢。當然,雲雀先生也很樂意。雖然架打倒一半,有點不爽。

  只不過,現在的雲雀也不是那麼依舊恣意妄為的人了。為了顧全大局,不,或者是為了等待更進一步的戰鬥,現在吃點虧,還是可以忍的。

  就是回去的路上,雲雀先生的臉色一直很不好就是了。

  嘛,這也算符合自己原本的打算吧。樂正淳摸摸自己的鼻子,有點無奈。就是沒料到最先找上門的是這位雲守。彭格列那邊的反映,似乎比自己語料的差了點。是因為受到那個名叫安倍淚子的日本女子的影響麼,陰陽師麼?如果不是意外地發現了安倍淚子,自己應該更早被請入彭格列,而不是這了。

  畢竟,不能讓魁太囂張了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選擇了進入這趟混水,還能自由多久。如果只是提供一下藥物治療什麼的,那就好了。白澤肯定要幫忙刻紋的,巫錦也不會扔下我倆。不過,到時候,自己到底是以什麼身份提供幫助呢……彭格列的下屬還是……暫時的合作者。

  如果不是祖父那一封郵件,打死我也不會插手的。

  大概一個半月前,樂正家的老爺子突然發來信件,要求樂正淳適當時候給予彭格列一些幫助,戰勝魁。當然,好處就是,她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太過火,家族不會出面干涉。當然,依據成果,她想要的婚姻自由,也可以有。如果這個世界的魁真的被消滅,沒有後患的話。

  樂正家族,為了傳承血脈,並不允許嫡系子女與新地球人結合。能夠掌握刻紋的程度,完全在於血緣的純淨度麼。祖父,你可知,我眼前這個人就能很好地「打臉」。真是期待啊,如果雲雀先生成長起來,強大到可以反駁那群老人家的時候,嗯,大概是個不錯的場面。

  想到這,樂正淳越發覺得,自己當初一時興起,跑到義大利來是個正確的選擇。

  ?

  草壁有點疑惑地看著在笑的女孩。

  「啊,別在意我,只是慶倖自己有點幸運罷了。」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請樂正小姐配合一下,回答我們的疑問。」

  「不要哦。彭格列的雲守,想要我配合,或者說得到我們的能力,怎麼也得有所表示吧。」

  很好。這是得到消息的雲雀的心聲。

  「把澤田綱吉叫來。」

作者有話要說:

  額,完全不知道有沒有表現出來女主的小算計。

  其實女主一開始就要助彭惡劣一力的。無論是出自良心還是祖父的要求。但是,同時,她想利用這點助力在家族和彭格列雙方討得一定的利益。大概就是保障之類的。不過,她沒預想到的是,彭格列找到了安倍淚子,稍微慢了些步伐注意到自己,剛好借助那個紅發女子的生意,轉而讓雲守留意到自己的能力。不過,白澤的出手加速他們的暴露,也打破了一點規矩,可能讓妹子在祖父面前提要求沒那麼理直氣壯。然後完全沒料想到雲守是這麼任性的人......只能委婉地表示要彭格列的boss。

  當然,雲雀也應該感覺到了這點算計,不過無傷大雅,也就放任了。


第七章  面談

  「咚」。

  不堪流水重荷的青竹終於傾倒一側,水流嘩嘩地淌過白色的細沙。細嫩的青竹搖曳著,竹葉相互摩挲。雨依舊沒日沒夜地下著。木質的圍欄吱呀吱呀地發出聲響。

  「樂正小姐,你的意思是要以協力廠商的身份提供幫助麼?你想好了麼?」看著眼前二十歲不到的女生,reborn眯眯眼。假裝出來的穩重。呵。

  毫無意外,在reborn提出「要不要加入綱的家族」這樣的日常提問時,樂正淳也毫無意外地拒絕了。

  「老實說,我本人比較慵懶呢。若非情況特殊,實在不想淌這渾水。」女子也知道,面對一群老油條,真實的樣子更有誠意

  「reborn……」澤田綱吉有點無奈自家老師到處拉人的習慣。「那麼,就按照樂正小姐說的,由你那邊提供相關治療……彭格列來負責您的人身自由安全。這樣可以麼?」澤田露出和煦的微笑。

  真的……完全不像黑手黨啊,這個人……

  「當然,另外,一般的魁的傷口,提供的藥應該就可以治療,若非不是特嚴重的,希望你們……我怕麻煩,真的。」意外地很好說話的彭格列,樂正淳心情不錯,雙手捧起茶碗,微微笑道。

  「當然。」

  「啊,對了。」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僵頭偏向坐得離眾人遠遠的雲雀恭彌,「雲雀先生?」

  「嗯?」雲雀抬頭望了一眼女子。

  「你的匣子能讓我看看麼……之前就有一個疑問呢。」

  雲雀掃了一眼reborn,像是得到了什麼承諾一樣,爽快地打開了匣兵器。

  果然,雙拐的紋路……

  「咧,澤田先生,我們再做一個交易吧~」

  真是,厲害的人啊。

  ——————————————————————————

  「……所以,你就這樣把我賣了??嗯?」白澤不可置信地看著樂正淳。

  「嘛,反正很有趣哦。你也只是把刻紋提供給彭格列,又不用你批量生產。」淳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算啦,所以呢,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打算?」

  「也不是突然…….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插手這件事了,白澤也不可能逃掉嘛。為了讓我們變得有價值,當然是要好好講條件啦。而且……」淳對著電腦,那是準備給老爺子的回信。「血緣越純正,掌握的刻紋力量越大麼……白澤,看到了7^3的擁有者們,你還相信這個麼?」

  樂正淳往椅子一攤,「能夠讓刻紋進化,而且如此快速,你也很感興趣,不是嗎?不然,你怎麼會出手。那可不是你啊……」

  「的確,千百年來,無論可以使用刻紋的樂師,還是進行創作刻紋的紋師,都信奉這條定律。為了保留血緣的純正,甄選的程式十分嚴格,甚至不准與新地球人聯姻…….」只是,過於固守僵條,明顯以及不適應這個社會了,「不過……你打算拿什麼來說服老傢伙們,你,一直很反對族內聯姻呢。」

  巫錦聞言,本在擦拭「鳴淵」的手停下了。

  「嘛,基本上新一代年輕人都反對啊,又不是我一個。」樂正淳拿起了水壺,慢悠悠地沏茶。「而且……說服嗎?例子就在眼前了,你以為老傢伙們不會看,問題就在於信與不信罷了。不過,他們一直在秘境內,固步自封,是不會出來的。現在的問題是……得瞭解清楚魁的組織。」

  「俘虜一個,就行。」巫錦起身。

  「Boss,那幾個人,真的可信麼?」獄寺眉頭緊皺,這未免過於順利了點……

  「嗯,等過幾天,刻紋樣品送過來之後,就知道了。」澤田望著自己的同伴們。

  在送了樂正淳回去之後,他們內部又召開了會議。

  「更重要的是,我感覺不到那個孩子的惡意……只是對於他們,我們還需要繼續調查。」澤田有點頭痛地看著他們的個人資料。從出生直到現在,完全都是普通人的資料,沒有破綻,也過於普通。和他們現在的「能力」完全沒有關係……這才是最大的疑點。「川平先生,你對他們有什麼感覺麼……」

  今天在雲雀那裡,川平也在。澤田留意到,川平一直在打量著女孩。雖然女孩對此完全沒有反映,但是他總感覺,兩人總有點關係。

  「嗯,很奇怪的感覺。看到那個女孩,總感覺很熟悉卻又有點生氣……我記憶中明明完全沒有。」自從魁出現後,川平覺得他的知識量已經完全跟不上了。總感覺有了斷層。

  「這個孩子……給人感覺很溫暖的……」

  「孩子?……尤尼啊,她比你還大呢……」來自年輕的彭格列的吐槽。

  尤尼笑笑,「但是,感覺她好像沒長大一樣呢。」

  不,是你太成熟了……樂正小姐完全是19歲應該的樣子,雖然愛動小腦筋,打點小算盤。

  「嘛,直接去問不就好了。」白蘭依舊吃著嘴裡的棉花糖。

  「我明天會直接到她店裡問問。」川平拿起自己的拐杖。「那麼,告辭了。」

  「還有刻紋的事情……」不在場的守護者,還是有點迷。

  「樂正小姐,看了雲雀前輩的匣兵器後,問我們,是不是都可以使用刻紋的力量。」澤田解釋道。「那不是當然的嗎?」了平有點奇怪。

  「但是,看那個孩子的反應,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然後她問我們是不是所有人掌握的程度都差不多……」

  「答案是否定的。」reborn接過話,「至少從安倍小姐那邊提供的測試來看,雖然大家都可以使用,但是,明顯,守護者們,或者說能點亮高級戒指的人,明顯更得心應手。目前最明顯的,是雲雀。」

  因為是戰鬥狂魔啊,迪諾內心暗暗吐槽。

  「而且,之前和雲雀交戰的魁也提到了『進化』一詞。」淚子補充到。「實際上,我們家族發現陰陽術的符咒力量是在三年前,經過三年的研究,才總結出目前擁有的紋路,但是,我們完全不知道紋師,也不知道已經刻好的紋路,還可以進化。很明顯,那個女人知道得更多。」

  「當然,他們擁有的力量不止是刻紋,那個女孩本身的醫療也很出色。」夏瑪律敲敲桌子,「托她的福,嵐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卻沒有用刻紋的力量,不是嗎?只是兩包草藥……」

  「她說最大限度地提供藥物……那麼,這些藥物,我們能否不通過她,自己弄到手呢?」reborn黑溜溜的眼睛閃過一絲狡猾,「畢竟只是藥物而已啊。」

  「希望川平先生能帶來些有用的情報。」

  「骸,難得見你這麼安靜啊。」澤田敏銳地發現了骸的安靜,按理說,嵐已經沒事了,這傢伙今天沒有開啟各種嘲諷?

  「沒事,」骸把玩著自己的匣兵器,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自己的武器紋路也有了一點變化。雖然一開始沒有留意,但是進過雲雀一事之後,他特意去看了自己的匣兵器,多了不少裂紋一樣的東西。有點手癢……撇了一眼雲雀。

  「呵。正有此意。」雲雀率先出門。

  「kufufufu。」

  「等等,你們兩個,這個時候?」澤田綱吉有點無奈。

  「不是正好嗎?」reborn笑道,「正好看看進化了的刻紋,力量到底到哪個地步。」

  於是,一群人超級感興趣地去圍觀了。

  靛青色的火焰與紫色的火焰交織著,兩人的身影快速地閃動著。耳邊傳來的是金屬的碰撞聲。本來只是一片平地的訓練場,在六道骸的幻術下,早已經變成了綠意盎然的森林,雲豆在上空盤旋著,唱著歌兒。

  骸先生,果然是喜歡這種森林啊。

  「嵐,沒事?」

  「沒事,Boss。」

  成群食肉鷲飛出,題型比原來的大了近一倍,鷲的脖子有著白色一圈花紋。飛行速度明顯提高了,而且攻擊力……

  澤田看著被貫穿的樹木。那裡本來是牆壁吧……

  只是,隱身了的骸還是會被雲雀捕捉到身影。

  依舊是體術。

  雲雀的招式雖然沒有骸那樣的華麗,卻是實打實的武力派。兩人僵持不下……

  一群鷲和小卷的紫雲對峙著……

  只要一個鬆懈,勝負就能定下來了吧。

  只是有點心疼……

  打完之後,得花多少錢去維修。年輕的彭格列感覺,每次為了守護者的內鬥,都要出一筆不得了的資金呢。

  然而,沒等到勝負,就收到了強尼二的資訊。

  川平先生,帶著樂正淳小姐,還有白澤和巫錦先生回來了。

  ??

  眾人難得的一致疑問。

  與此同時,暗殺部隊那邊卻失去了聯繫。

  「哎呀,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見面,我可是完全不想到彭格列基地來啊,這個古堡感覺隨時都會有吸血鬼出來啊……」

  「小淳……吸血鬼早幾百年就滅絕了。」川平站在身後。

  「嘛,除了吸血鬼,這世上可是有很多的奇怪的東西的哦,比如說僵屍啊什麼的。」女子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所謂。

  只是,女孩的左手的血一直在流。

  白澤和巫錦都掛了彩,當然,川平也不例外。

  「樂正??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趕到迎賓室的澤田有點意外,「醫療班!!」

  「喲,澤田先生啊,又見面啦。貴安……嗯?這個感覺,咦,妹子,你就是陰陽師吧!」樂正淳雙眼發亮的看著淚子。

  「小蠢蛋,你快把手放下!!都說了,你手別亂動!「白澤皺眉。

  「這到底是……」reborn皺眉。

  「嘛,我家的窩被挑了,所以只能暫時麻煩一下彭格列啦。說真,現在的義大利治安那麼差麼?」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幾章,這種嚴肅的完全不是我的風格的內容就會過去了!!大概=-=

  好想寫小故事,小故事~~

  小天使們,趁我腦洞還沒定稿,大家可以先給個意見哦,不然我怕我越寫越ooc.....


第八章  歷史

  「嗚哇,這就是晴的治療能力麼……」樂正淳看著自己雙手的傷痕逐漸消去,那些刺痛也逐漸消退。真的很神奇啊……這個可比金創藥啥的快多了。

  醫療室裡,只剩樂正淳和主治醫生。在淳感歎自己的傷好得那麼迅速的時候,另一個醫療室的白澤和巫錦那邊卻讓醫生傷透了腦筋。

  「沒辦法,傷口完全沒辦法癒合,晴火焰的作用不大。」

  澤田綱吉聞言,皺眉,兩人的傷口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血一直在流啊!!而且兩人居然還有心思胡鬧著。

  「艾瑪,巫錦你可以反應可以快點麼?再慢一秒我和小蠢蛋就要變成灰啦!」

  「……」巫錦掃了一眼毫無形象坐在床上的白澤,他的白色長髮發尾已經燒焦了,其實可以再遲兩秒的。

  「結界。」這鍋是你的。

  「哈?小蠢蛋要做生意,怎麼設結界啊,總要有人來的嘛!」白澤聲音逐漸變小,「誰想到居然扔炸彈…..恐怖襲擊啊。」

  「再說了,還不是怪你嗎!捉什麼俘虜,扔下我和小蠢蛋兩個留守兒童,不就被人鑽空子。」

  「……你是留守老人家。」巫錦將頭一撇。

  「!!」白澤這就不服了,明明你比我年紀大啊。

  「阿諾…..白澤和巫錦先生……醫療室裡不准……打架啊。」看著眼前扭打成一團的兩個人,澤田綱吉表示,為什麼自己要親自來看這兩個人。

  「啊咧,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淳在門口調笑。

  「樂正小姐……」

  「啊,抱歉,澤田先生。不用管這兩個大齡兒童。」女子完全不在意地擺擺手。

  不,我只是擔心我這醫療室的器材而已。

  「好啦,巫錦,給我看看傷口。」

  「咦,小蠢蛋,你偏心!為什麼先看巫錦的。」

  「就憑你喊我小蠢蛋。」

  會心一擊,會心效果200%。

  樂正淳掏出一隻銀針,在巫錦和白澤的手腕上刺了一下。銀針發出淡綠色的光,不一會兒,兩人的傷口已經好了。果然,古代物種比較麻煩啊。

  可怕……澤田看著那根銀針,中醫針灸麼……真的不痛麼,默默摸了一下自己手腕。

  「話說,樂正小姐是醫師的話,為什麼不治療自己…..」然後,澤田就看著面前三人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自己。

  「嘛,小蠢蛋只能治療魁給的傷口和一些……嗯,特定物種的傷,自己的傷口,普通的傷口啥的,她完全不會。中看不中用的哦,彭格列,要不要毀約啊。」

  「……嘛,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是我沒學過任何現代醫療相關的,畢竟我還是個大二的學生,修的還是建築設計。」女孩很是坦誠。

  「順便一句,這只沒有上色的線稿一樣的東西就是紋師,澤田先生,請不要客氣的□□哦。」

  巫錦很是認同地點頭。

  「另外,這是巫錦,你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嗯,正式來算…..巫錦你是保鏢?」女子有點難定義兩人關係。

  「嗯,保鏢。」免費那種。巫錦撇頭,不想看這個黑心老闆。

  「這樣……額,雖然很意外,能否請諸位移步會議室,有點事想問。」澤田微笑地邀請。

  樂正淳一族,嚴格意義上,應該也是古地球人,和川平尤尼那一支族人,很久以前是一起生活的。兩族的淵源,應該要從新地球人還沒有誕生的時候說起。最初的時候,兩族的力量都是依靠火焰存活的,畢竟那是世界存在的基礎。但是,那個時候的世界,存在的生物可遠不止「人類」。「魁」也是其中之一。開始的時候,魁是比較散漫生活,不像人類那樣聚居在一起的。他們體內也有著火焰,問題在於這是註定滅亡的種族,因為他們自身不會產生火焰,而身體存在的火焰也很快消失。人類的火焰也會隨著受傷,年齡增長等原因而消減,但是卻是緩慢的,自身可以慢慢產生火焰來填補。缺乏這個生物機制的「魁」便想到了將火焰作為食物那樣填補自己的缺失,那麼,最好的食物,就是人類了。

  有點像是吸血鬼那樣,要吸食人的血來生存。

  可是,魁是貪婪的,嘗試到成功的他們,開始大量的捕食。古地球人就利用自身的火焰做這對抗。很顯然,這個純依靠火焰的能力是無法完全戰勝的。

  在機緣巧合的某天開始,部分族人的火焰產生了異變。

  他們體內雖然仍有火焰維持生命,卻無法直接放出,而是通過一定的器物為依據。最開始出現的,是紋師。也許最開始稱呼他們為雕金師?他們最初的分工是製作祭祀器皿的,因此,血統要求十分純正。畢竟「國家大事,在祀與戎」。雕金師的內部也有分工,專門負責祭祀的,負責武器製造的,負責生活用品的製作的……其中部分人人由於火焰的突變,無法直接鍛造武器,一旦釋放火焰,只會出現紋章,沒有依附到物品身上的紋章,不足一分鐘便消失了。逐漸掌握製造紋章的他們成了紋師。

  有了紋章之後,族人逐漸發現利用刻有紋章的武器,可以大大提高對魁的對抗性。紋師受到了極高的尊重。然而紋師卻沒有了戰鬥能力,因此族人開始鍛煉篩選出優秀的族人,專門學習使用這類武器。這類人也只有火焰發生變異的人才能使用。

  再後來,由於戰況的激烈,急需治療的人。然而,晴的治療對這些人卻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進化悄然發生。最先發現自己可以治療的,並不是一貫的負責治療的巫醫,而是當時同樣負責祭祀的樂師。樂師的本職,是在祭祀祖先和上天的時候,通過奏響音樂和演繹舞蹈來取悅祖先之靈的,同時,也給辛勞的人們帶去歡樂。她們的地位也很高,本身卻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因此,在發現自己可以通過紋章治療傷口的時候,族內還有過爭吵。哪怕是對抗外地,也不能讓主管祭祀的樂師忘記本職。而當時的樂師多是女子,很多人的能力都被限制了,這也使得出戰治療的樂師壓力很大。隨著朝代的變更,樂師的本職反倒是被逐漸消退了。而巫醫則是在後勤提供各種藥料的。由於兩者職能的相關,部分人樂師和巫醫的身份重疊了。

  變故的發生,是在完全戰勝魁之後。

  原本擁有變異火焰的人是對外的的堡壘,而繼續保留火焰的人是守護7^3的存在。兩者相互配合。這也就是樂正淳一支的祖先和川平大叔一支的祖先的淵源。

  然而,魁消失後的幾百年裡,樂正淳一支的祖先在整個古地球人的地位顯得十分尷尬。他們有過戰勳,有過功績。然而在和平的年代,他們卻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成為族人裡毫無作為的存在。當時的古地球人人數還不少,而新地球人已出現壯大。

  於是,爭吵開始了。有人建議將樂正淳一支的族人放逐出去和新地球人共存,作為古地球人和新地球人相處的首例。因為這支族人的能力完全不能用,不說的話,根本沒人知道他們是古地球人。畢竟由於火焰的變異,他們的壽命也縮短得和新地球人差不多了。有人贊成,有人反對。就算是樂正這一支族人內部也出現了意見分歧,有人不甘就這樣被放棄,有人覺得那樣更樂得自在。

  最終,在漫長的爭吵後,樂正一族的族長會議投票決定,自己單獨出去。這就是在西元兩千多年前發生的事情。由於關係的破裂,樂正一支的族長要求,不准川平一支保留有任何關於樂正這支的資料。既然已經做出了抉擇,沒有讓後代繼續承擔心理壓力,各自逍遙為好。而樂正一支,將化作新地球人繼續在中國這片古老的土地繼續生存。

  他們隱姓埋名,通過紋師等人的力量開發出小片小片的秘境,只有樂正一支才能進入。然後就像普通人那樣繁衍生息,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閉關自守。繼承學習著祖先的力量,不與外界打交道。哪怕外面朝代更替。

  直到清末戰亂的時候,作為秘境存在的現實入口也遭受到破壞,秘境內部因此產生了意見分化,要不要出世。畢竟,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們的人數也急劇下降了,不過三百人,為了種族繁衍,有人認為不應該這固步自封,更重要的是,有人認為,哪怕外面是新地球人的世界,但是,那片土地還是生養他們的土地,不該這樣遭到破壞。有人出去了,有人回來了,有人沒回來。

  再次進入和平時代,剩下的也不過百人了。他們也慢慢出去學習外界的新知識,混雜在新地球人之中了。然而,族裡不少老人仍堅守血緣觀念,以此緊固著年輕的一代。關於這個問題,爭吵從未停息。年輕的也不怕,反正溜出去了,你就逮不到我了。

  直到魁在八年前再次出現,族裡意見統一了,該出手的時候總不能窩著啊,祖先留下來的東西,總該有用的。

  只是,這一祖的人數,血緣較為純真的,不過二十人了。而且裡面還有上了一定年紀。真正的年輕的像樂正淳這樣的,十個手指頭可以數完了。不過像樂正淳那樣完全學不會用刻紋戰鬥的,估計也就她一個了。其他人多多少少能學點。慶倖的是,這丫頭對樂師的治療倒是學會了不少,種植可疑藥物的能力更是隨了她父親。不然,就真的是個普通新地球人那樣的存在了。

  「順便一提,彭格列那個紋章的技術,看起來很像是紋師的作品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確定不留言麼不留言麼,不打分麼QAQ

  蹲在地上畫圈圈。

  總之,大概歷史就這樣,然後,進入小故事環節,大概。


第九章 斷裂的項鍊

  被毀壞的屋子還沒有重新裝修好,大雨依舊傾盆。由於暫時被彭格列收留,白澤也順利地進入了研究部門,繪製著刻紋,順便給雕金師們科普一下紋路的不同作用。曲為回訪,直為進攻。一線分界,兩線開儀,三點會心…….

  只是,沒有了客人來的樂正淳卻顯得無聊了。因為房子的維護,現下也無法調製藥物。批量提供的藥物,需要一定的庫存。樂正淳決定回去鎮上,到倉庫翻翻。順路看看被炸毀的店的慘況。同行的,沒有人。因為保鏢一樣存在的巫錦已經被拉去切磋了,畢竟實戰才是提高能力的最好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樂正淳是偷溜出來的。因為外界還是一樣的危險,而她又是目標之一。實戰能力,大概隨便一個普通人都能搞定她把。於是,白澤決定暫時不讓她獨自出門。只是,有時候,樂正家的人都是很任性的。閒不住的她趁著眾人不注意,從古堡溜了出來。不過,古堡距離鎮上有點遠,她還很光明正大的叫了輛車。

  今天,她打算到海邊看看,比如說,出現了水龍卷的地方。

  雖說夏天下雨的確十分涼爽,但是太久沒見過太陽,人都要發黴的啊。義大利的海岸很多,且大部分都是旅遊景點。只是,現下的沙灘冷冷清清,沒有什麼人的存在。店家也關門上岸了。海浪有點大,拍打礁石的力度能讓人卻步。白色的燈塔,昏黃的光一直亮著,為遠航的人導航。雖然這個時候,不會什麼人出航,局部的惡劣天氣並未影響到義大利靠近歐洲板塊的旅遊,只是沿海的小鎮就蕭條多了。

  樂正淳沿著海岸線公路漫無目的地走著。然後順著樓梯走下了沙灘。大風快把淳的鴨舌帽吹走了。長長的髮絲隨意亂飛著。發尾的紅繩十分顯眼。

  雖說事出有常,必有妖。最近的天氣這麼反常,必定和魁的出現有關。但是,魁,說到底,不過是和人類一樣的存在。這天氣的無常,原因可不僅僅只是魁就能影響的啊。在中國,負責降水的是龍。只是龍這物種,早就蟄伏很久了,龍王的職位也早就空缺了。古書說的妖基本都不會在現實出現了,就像出現了,也沒有人會留意到。他們的存在更像是處於另一個空間似的,只不過,兩個時空並不是截然分開的,總有地方會相連。人類的行為會影響到他們,他們的行為也會影響到人類的世界。

  說起來,義大利這個國家的歷史也是久了,這塊土地早有了生靈的存在。總會有些神秘的地方。樂正淳現在所處的洞窟就是其中一個。

  就像是個定律,幾乎所有被海水侵蝕出來的海岸邊的深洞窟,都有著各樣的傳說。同時,也是情侶或者說女生最愛去的地方。因為,靠近海就會提到美人魚。提到美人魚,總會有在洞窟深處許願之後,保佑戀情順利這樣的傳說。這個洞窟也不例外。只是,大家都忘記了,美人魚的結局並不是好的。她的戀情並沒有順利,又怎麼保護其他人的呢?

  樂正淳打開手機的電筒,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她所在的小小範圍。洞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這條路很明顯,大概是來的人太多了,洞窟壁內有細小的水珠流淌著,低窪的地方,也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積水。

  看不清前路,在這樣的天氣,在這樣的洞窟裡,女子卻毫無畏懼地走著。只是為了不摔跤,她儘量用左手扶著牆壁走。其實這個洞窟也不是非常的深,進到裡面,有一個比較空曠的平臺。樂正淳沿著平臺走了一圈

  這裡扔著各種各樣的項鍊,反射著手機的燈光。有金色的,也有銀色的。款式各樣,有最新的非主流版本,也有著比較老舊的。有些項鍊的繩子已經被腐蝕了,只剩下掛飾。聯想起這個洞窟的傳說,樂正淳並不意外這些項鍊的來源。

  畢竟,據說在這個洞窟裡奉獻出自己最喜愛的項鍊,並許出願望,一定會實現呢。尤其是和戀情相關的。當然,樂正淳的目的並不是這裡。她順著前方繼續行走。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繼續往裡面走了,因為表面上看,並沒有可以被稱為「路」的東西。只是,還有一個十分矮小的洞窟。女子移開地面上碎裂的石頭,慢慢鑽了進去。

  進去之後,有一條非常窄小的路,很明細,沒有人來過這裡。但是,若是光線夠充足,我們便會發現地面上有細小的長痕。慢慢挪動了近兩米,路面寬闊了起來,就連牆壁也開始慢慢光滑起來了。

  樂正淳到了另一個平臺,只是這個相對之前那個,實在是小太多了,然而卻比之前的精緻。

  「哎呀,難得有人來找你,你就這樣避而不見麼?珠女。」淳聳聳肩,隨意地盤腿而坐。

  「光…….」角落裡傳來微弱的聲音。

  「光?哦,抱歉。」淳把手機燈關掉,霎時間,洞窟陷入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清楚。

  「一個人類,來這裡幹什麼。」

  「嗯?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怎麼知道這裡的。」

  「這個地方來了一個奇怪的小姑娘,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哪怕你是個宅,從不離開這洞窟?」

  「……」

  雖然看不清珠女的表情,但是樂正淳知道,對面的女子肯定是一臉無語。如果有燈光的話,你會發現在角落的石凳上,坐著一個小女孩。女孩只有一米三多一點,全身都是白色的,比白澤還要白,畢竟白澤的眼睛是妖豔的紅色,而女孩的眼睛就和白色的珠子一樣。沒有黑色的瞳孔,只有白色。目不能視,厭光。

  所謂的珠女,其實就是巨蚌產生的珍珠。只是,這些珍珠積年累月的,有了意識,形成了珠女。珠女並不是生活在海底,她們喜歡人的氣息。不,與其說喜歡人的氣息,還不如說是喜歡人類的精細的工藝品。以往的精細工藝品耗費人類很多的精力,顯得十分珍貴。畢竟珍珠,可是十分珍貴的材料。在中世紀的貴女,哪個不藏有好幾條珍珠做的項鍊呢。

  眼前的這只珠女便十分喜歡項鍊,尤其是細小的精緻的銀質項鍊。不夠,樂正淳想想外賣堆放的項鍊,嗯,工業文明的產物,滿大街都是。

  「言歸正傳,能請問珠女小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整天以淚洗臉可不是好事啊,外面的雨可是沒停過啊。」

  鮫人淚落成珠,珠女淚滴成雨。

  本來珠女對雨的影響不是很大,但是這只珠女足足一米三了,年紀不小了,算得上是個老人家了。影響也就大了,尤其是連續的哭泣。

  「活該,人類。」

  等等,珠女對人類的情感,應該不是這樣的。跟我的認識有出入啊。

  「珠女?這……」

  「現在的人類小姑娘,經常用一些劣質的項鍊來糊弄我,欺負我看不見麼?外面滿地的項鍊,一定的靈韻都沒有,還敢祈願。」

  不,就算是祈願了,你也實現不了她們的願望。

  「有得有失,你不能實現人類的願望,卻還想著人類給你想要的麼……」

  不能因為以前人類一直送你珍貴的項鍊,就以為把東西給你是天經地義啊。沒有付出,哪來的獲得?交換可不是這樣算的。

  樂正淳歎歎氣。

  「長久以來都是這樣過來的。」眼前的珠女很不認同樂正淳的說法。

  習慣了被供奉,事到如今也無法改變珠女的想法了。真是麻煩……該怎麼做呢。

  「這不是你哭泣的理由吧。」只要不哭,對人類的情感什麼的,也不管了。

  珠女猶豫了一會,從身後拿出了一條項鍊,那是一條十二顆珍珠,粒粒同樣大小圓潤的珍珠構成的。只是,用來裝飾珍珠的金絲卻參差不齊。

  「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喜歡的項鍊了,如你所見,它已經損壞了。它以前也壞過,只不過以前還能找到真正的工匠修復。」

  樂正淳歪歪頭。

  「如果,我能找到工匠修復的話,你就不哭了吧。」

  「呵,要是你真的能找到的話。」珠女並不認為,在這個時代,能找到有以前手藝的人。

  「不過,你這項鍊得借我帶出去了。」

  「什麼?我不同意,這可是我的命根子。」珠女皺眉。

  「哈?不帶出去,怎麼弄?你自己離開不了這個洞窟,我也不可能帶人進來啊。」淳也皺眉。

  「要知道,人類一旦踏入,你就得換地方呆了。還是說,這項鍊就這樣也行?你不修啦?「

  「這…..」珠女猶豫了。帶人類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這鏈子……

  「好吧,只是,若是你欺騙了我,我定要讓大雨淹了這小鎮的。」

  「成交啊。」

  修復項鍊這本事,有人擅長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難道不看在我日更的辛勤上給我打個分麼QA□□

  不過=-=我知道,因為男女主完全沒擦出cp感,好像是無聊了點。


第十章  無頭鬼

  樂正淳從洞窟裡出來後,雨已經停了,儘管天看上去還是灰濛濛的樣子,讓人打不起精神。不過,很快就會看到太陽了。只是眼下卻是犯愁了。

  雖然說雨停了,這附近依舊沒有人啊!!

  誰會在降雨率達到90%的時候跑去海邊啊??又有誰會在曾經出現過水龍卷的地方停留啊??連固定公交路線都改線了好麼?來的時候,司機在小鎮路口就停下了。然而,她忘記讓司機在那邊等她了。

  在樂正淳慢悠悠地回到路口之後,只剩下海風夾雜著樹葉了。酒吧的小木門咯吱咯吱地響了下。

  心情有點複雜呢……

  她想想從這裡回去彭格列古堡的距離,默默地放棄了。

  手機的話,連絡人數是3。分別是班長,班主任,還有一個專門給自己送快遞的。

  為什麼沒有白澤和巫錦的?

  嘛,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有手機卡。

  這個時候果然要祈求有人路過了!!

  反正我是不會走的!樂正淳在心裡敲定。

  「恭先生,路邊站著的那個好像是樂正小姐……」草壁有點不大確定的說到。

  「嗯?」雲雀本在閉目養神,聞言,向窗外看了一眼。

  果然我是幸運的,路過的人來了!

  樂正淳心裡一喜,然後招招手。

  「恭先生……」草壁詢問著。

  「嗯。」

  「下午好,先生……「樂正淳話音沒下,猛然發現下車的司機是草壁哲矢,那個雲守的左右手。

  「哎呀,還真是巧啊。」

  「下午好,樂正小姐,恭先生讓我載你一程。」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

  樂正淳看到車裡的雲雀。

  「十分感謝,雲雀先生。」得到的是對方的一個點頭。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車子平穩地行駛,尬聊的氣氛蔓延。草壁哲矢在心裡默默地歎氣,然後開始充當調節氣氛的小能手。

  「樂正小姐,怎麼會到這邊來呢?由於天氣原因,基本沒人來這邊了啊。」

  「嗯,只是來散步,隨意到的而已。」

  「這樣啊,下次還是不要自己一個過來了吧,畢竟沒有什麼人。」草壁微笑道。看起來是個老成的臉,原來還是老成的心啊。

  「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樂正淳對自己表示關心的人一般態度都很好,「只是,草壁先生才是,怎麼會到這裡……」

  「啊,這是……」

  「附近的山崖上發現了幾具碎屍。」難得的,居然是雲雀親自開的口。只是這內容……

  「??」淳心裡驚訝,然而她的重點是「彭格列居然還管治安?這不是員警的事情麼?」

  「呵。」

  對不起,問出這樣的問題是我犯傻了。

  自己身邊坐著的這個男人,可是不會說出自己是彭格列的雲守這樣的話的,雖然在淳看起來,這就是默認了的意思,不是一般的傲嬌,嗯。而且,根據自己瞭解到的資訊,這位元雲守大人相當的有領地意識,聽聞初中的時候,就成為當地的老大,只要涉及到風紀,事無巨細,他都會插手。

  在他暫時停留的義大利這幾個小鎮,也成為了他的領地了麼。

  「所以,剛剛草壁先生說的,是指這個啊,我還以為只是客套呢。」樂正淳想了想,還是沒辦法壓制內心的八卦分子,主要是最近太無聊了,尤其是白澤和巫錦都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後,樂正淳自己一個人,越發的無聊了。

  「所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是魁?不大可能啊,那種生物,只是對火焰感興趣而已啊。」

  「現在警方正在核實失蹤人口消息,只是看上去骨骼很小,都是女性的樣子。」草壁的語氣帶點可惜。

  「嗯都是女性啊……」樂正淳眯眯眼。

  「而且她們手上都帶著一串珍珠項鍊呢,看上去都是十分精美的老件了。就是不知道有什麼關聯。」

  「同一家店。」雲雀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珍珠啊……」真巧呢,我現在也有一串呢。樂正淳低頭,看不清神情。手指摸上褲兜裡的小盒子,裡面也躺著一串珍珠項鍊,十分精美的老件。

  「不過,為什麼是戴在手上啊,明明是項鍊。」

  「啊,可能是因為她們的頭都不見了吧……」

  樂正淳打了個冷顫。

  啊,果然不應該細說,草壁心想。好像嚇到了。

  不,如果樂正淳知道草壁的想法,一定會笑的,她只是因為空調開太足了,之前又淋了回雨。

  倒是雲雀讓草壁調高了空調溫度。

  細心的人。

  「所以說,小蠢蛋你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去見了珠女?」

  白澤打量著手裡這串珍珠,個個的光澤都非常好,的確是個好物件。

  「所以,你能不能修啊。我可是誇下海口的。」樂正淳正舔著超大份的霜淇淋。一同舔著還有巫錦,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寡言看起來冷淡的巫錦很愛吃這種甜甜的東西,和樂正淳一個口味。

  「當然能啊,那些工匠修不好,只不過是因為這串珍珠上的刻紋限制罷了,雖然粗糙,但的確是刻紋。」

  「只不過……又拿我當免費勞力,補償呢?」

  「嗯,大概會是晴天哦。」

  「哇,這是談妥生意的條件麼?」,白澤眼睛一亮,他對陽光可是情有獨鍾啊。「這次幹得不錯啊,小蠢蛋,有賺有賺。」

  「不下雨了麼?」巫錦皺眉,雨天多好啊,隱藏氣息超容易,而且也很讓他放鬆。

  ……

  這兩位的習性真的很讓正常人類擔憂啊。

  樂正淳默默舔了口霜淇淋,唔,不知道還可不可以多要一份。

  「說起來,小蠢蛋,你是坐那位雲守的車回來的吧,怎樣?」

  「什麼怎樣啊?」樂正淳有點迷惑,看著白澤手裡幻化出紅色的火焰,火焰呈現出美麗的紋路,沿著珍珠項鍊的金絲遊走著。

  「那一位的紋路,進化可是非常之快的啊。」

  「你說這個啊,說實話,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話,嗯,氣勢太逼人了。」樂正淳已經把霜淇淋挖空了。

  「不過他,全身散發著強者的氣息啊,不愧是7^3的擁有著之一麼,彭格列的諸位還真是讓我驚訝啊。」

  「嗯,其他人對紋路的掌握,也非同一般。」巫錦想起來和他們切磋的時候,他們的進步都非常顯著。

  「所以說,老人家的思維還停留在不知道哪個世紀呢,這個世界,早已經不是我們所熟知的樣子了。」

  「小蠢蛋,還真是一抓住機會就會好好地問候一下老爺子們呢,就那麼討厭被禁錮在那裡麼。」白澤有點無奈。

  「你都說了,那是禁錮。說起來,不知道雲雀先生他們有沒有收穫呢。」

  「什麼?」

  「不,不是什麼事情,只是給盡職敬業的雲守大人提供了小小的線索罷了。」

  「雲雀先生,知道嗎?有一種鬼名叫無頭鬼呢。這種鬼,可喜歡收藏人的頭了。而且最喜歡居住在沼澤地裡,而且周圍有山洞就更好了。」

  在下車的時候,樂正淳略微歪著頭看著雲雀先生說道,「這是贈禮哦。」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指南針。說是指南針,但是其指標是司南的像勺子一樣的東西,周圍也沒有刻著東南西北,而是刻著複雜的文字,密密麻麻的。

  關乎神鬼,雲雀對此是無視的態度的。這種東西,大概和匣子一樣,他只是對謎團感興趣罷了。喜歡追尋謎團,也喜歡追尋刺激。

  雲雀是個高傲的人,不會輕易別人戲弄,也不會輕易地否定別人。

  因此當樂正淳說那些神神鬼鬼的話,然後給了他這個小物件之後,他沒有將其當作是笑話。考慮到魁的出現,以及女子本身力量的謎團,他覺得這條資訊是有用的。即刻讓人搜索起來,縮小範圍。

  樂正淳這個女子,不會耍什麼小聰明,都是讓人一看就知道的小詭計,不算大謀,卻不令人反感。她說的謊言,明顯只是用來說明她不想說實話而已,至於對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慌,相不相信,都無所謂。

  那個說散步到的海邊,撒的謊完全不走心。

  只按照自己的喜好辦事麼,而且,不喜歡欠人情,習慣立馬就結算清楚。人際關係也簡單得可怕。最重要的事,根據她的出入境等資料,她是獨身一人來到義大利的,只有15歲,身邊沒有任何人。在以後的資料裡,更加沒有顯示有白澤和巫錦這兩個人的存在。那麼,這兩個人又是誰呢?或者說是什麼東西呢?越是簡單明白的經歷,卻更令人生疑了。

  雲雀握緊小小的指南針,勺柄指向的地方一直沒有變,還投射出細微的藍光。仔細看的話,勺柄裡好像有一株小小的植物。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沒什麼人看麼=-=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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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驚險(一)

  「哎呀,我都說不用巫錦跟著了……待會把珠女嚇走了,這個城市被淹了我可不管哦。」樂正淳雖然嘴裡這麼說到,但是坐在後座的她,表情裡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窗外已經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樂正淳皺眉,早點交易完就好啦。她完全不擔心對方會毀約。因為對於異物來說,毀約這種行為是會帶來報應的。

  「嗯」一本正經地回答,巫錦有時候倔起來的時候,這性格就是沉默寡言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勸。

  樂正淳撇撇嘴,然後從包裡掏出一根棒棒糖,還是檸檬味的。最近她沉迷上了彭格列的機械師斯帕納做的棒棒糖,這可比世面上賣的好吃多了。她遞給巫錦一根棒棒糖,後者默默地撕開了包裝。斯帕納先生絕對是被機器科研開發耽誤了的點心師,樂正淳鑒定完畢。

  「不過,草壁先生,你真的沒必要送我們去的。」樂正淳有點無奈,有時候,雲雀先生任性起來,真的很讓人無奈。想到剛剛拒絕他讓草壁送自己的行為時,雲雀先生的表情,樂正淳懷疑自己真的會被提起來,扔進車子裡。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任性起來那才叫人無奈。

  「不,樂正小姐,這是恭先生的吩咐。雖然他不說明,但是他也是個不愛欠人情的人。」草壁一邊開車,一邊回到。車子已經駛離了熱鬧的市區,開始朝海邊開去。」

  「……問題是那是我對搭便車的回報。」現在雲雀先生這讓你一送,不就變得我又欠你們的了。樂正淳皺皺眉,有時候,人情賬這東西真讓她厭煩。雖然,有時候挺管用的。

  「畢竟樂正小姐給的線索可是非常有用啊。」草壁笑道,畢竟這可是省了他們很多時間啊。最重要的是,滿足了雲雀先生的求知欲。

  ——————————————————————————————————————

  順著樂正小姐的線索,他們很快就鎖定了山崖西北面的一個沼澤地。一番搜尋之後,他們在那邊的山洞深處找到了那幾顆人頭。縱然是見過打打殺殺的場面,當時的情況也是嚇人一跳。山洞周圍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鑲嵌著人的頭骨。有的是已經化為白骨,甚至風化了;有的則是人的臉皮開始脫落,始漏白骨;最新鮮的就是他們這次要找的目標,還可以看出樣貌卻也開始腐化的女性人頭。她們臉上的妝容讓其更加恐怖了。

  山洞裡不知道是因為沒有陽光照射,還是別的原因,顯得十分陰涼。洞口的風吹進來,更是陰風陣陣。搜尋小隊不敢過多停留,迅速裝起幾個頭顱,便迅速撤退了,對於其他的頭骨,他們決定向上級做一番請示再定奪。

  只是他們這一行,根本沒有遇到什麼奇異的事情,對於「無頭鬼」的說法,知情的幾個人卻有了疑惑。如果真的有鬼的話,為什麼不出來阻止……

  人都是很神奇的生物。很多人都堅信沒有鬼神的存在,但是遇到事情就會開始祈求鬼神。在沒有看到鬼的時候,大家都會害怕。其實,他們怕的不是「鬼」,而是對未知東西的害怕。但是,在相信了這一東西的存在後,儘管害怕,卻又開始好奇。完全不知道好奇心可是會害死貓的。

  儘管幾個高層人士知道了「無頭鬼」,但是,一路的安全讓他們起疑了,卻不會聲張。一是他們畢竟是在看似不靠譜的資訊下確確實實地找到了這些頭顱二是在黑手黨謀事,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們還是清楚的。最重要的是,誰會那麼傻地區質疑雲雀恭彌下的命令呢?

  只是消息傳回給了雲雀恭彌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猶豫,就去找了樂正淳。在他看來,什麼「無頭鬼」的,他沒見過,說不上相信還是不相信,但是既然她有方法找到頭顱,那麼有些事情的確是要問清楚她比較好。雲雀恭彌從不做無用無功之事。

  當然這事毫無意外地讓彭格列尊敬的Boss大人知道了,陪同的,就是有著八歲身體,實際卻十分愛管閒事的老成的Reborn。兩人興致勃勃地去圍觀了。畢竟他們對未知事物也是非常好奇的。只不過,當討厭群聚的雲雀看到屋裡有著這麼多人的時候,臉黑了半邊。也幸虧六道骸要陪嵐沒來,山本武要和安倍淚子試用新的刻紋,其他人都各自忙著,不然,這屋子怕是又要廢了。

  不過,就算那麼多守護者不在,這裡依舊有了六個人。

  房間一下子狹窄起來了。

  「嗯無頭鬼?」樂正淳很是驚訝,看來雲雀先生和澤田先生對自己說的話可是很相信的,居然都沒懷疑反駁麼。事實證明,樂正淳妹子生意做多了,經常經歷別人的懷疑,遇到沒有質疑自己的人,還真有點小驚訝。

  「那個山洞裡還有別的頭顱。」隨後,雲雀將下屬拍的照片扔給了正在舔棒棒糖的樂正淳。

  樂正淳「……」就不能不在我吃東西的時候給我麼,會吐的啊,真的會啊!!

  巫錦默默把照片拿走了,「大概有四十五個頭顱。」

  「沒事,一把火燒了吧。」樂正淳滿不在乎的說。

  「哎?」聽到這樣簡單粗暴的說法,澤田綱吉小小地驚訝了。

  「當然,如果彭格列很有空的話,可以慢慢核實身份,歸還給家屬。不過,『無頭鬼』們可是會再次搜集頭顱的,畢竟這是他們存在的怨念所致的行為,如果他們不搜集的話,大概就不存在了。」樂正淳一口咬碎了棒棒糖。

  「哇,天性。」雲雀恭彌靠在門邊開口。

  「擅自處理了,『無頭鬼』……不會生氣嗎?」然後做出一些傷害人的事情。澤田綱吉小小的擔憂。

  「澤田先生真的是黑手黨的『教父』啊。」白澤微笑道,「沒事的,『無頭鬼』這個物種,對人類是構成不了任何威脅的。」

  「不單單是『無頭鬼』,實際上所有的『鬼』都只是一個現象,對人類來說,只是波長不同的一種存在。他們雖然由於各種原因停留在這個介面,但是無法對人造成傷害的。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樂正淳停頓了一下,「就比如說無頭鬼,它們在搬運了三四個頭顱之後,就會消耗完怨氣,自行消失了。對大部分鬼來說,就只能做到搬搬東西,嚇嚇人的地步而已。」不過,其他的神奇存在倒是真的有可以傷害人的,比如說魁,再比如說她待會要去見的珠女。

  「這樣說,兇手並不是『鬼』,而是人了。」Reborn拉拉帽檐,精闢地說出重點。

  「是的,『無頭鬼』頂多是擔了『私藏屍體』這樣的罪名罷了。嘛,反正你們又看不到摸不著,也不能對他們怎麼樣。至於其他的,就是你們的工作啦。」樂正淳收起白澤遞過來的項鍊,準備去幹正事。

  話說,當初的交易只是說好她提供一定的特殊藥草呢?怎麼變成了顧問的感覺,還是鬼的顧問。樂正淳小小地吐槽了一下自己。

  ————————————————————————————————————

  鑒於珠女那個怕生的性格,樂正淳讓巫錦和草壁先生在公路邊等候之後,自己一人又來到了珠女所在的崖洞。卻沒有選擇爬進去,而是將項鍊輕輕地推了進去。

  「好了,珠女,答應給你修復好的項鍊,那麼,我們的交易算完成了。」

  ……

  崖洞裡迴響起了樂正淳的聲音,卻沒有另一個聲音的出現。一片寂靜。

  「珠女?」

  樂正淳有點疑惑,然後慢慢匍匐了身子,準備爬進去,然而,手機燈光掃了進去,讓她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不是自己的影子。

  珠女可是沒有這樣的影子的。

  樂正淳慢慢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嘗試用冷靜的聲音說到,「算了,雖然你還是那樣不說話,我知道你還是守信的,就不打擾你了,真是的,都好幾十的老太婆了,還那麼宅。」然後邁著步伐離開了。只是,她的手一直拽進了自己的衣角。耳朵一直注意著裡面的動靜,慶倖的是,裡面的人似乎不打算出來。不過,要從那麼狹小的縫隙裡出來,她樂正淳早跑遠了,問題在於珠女。

  在聽到樂正淳一番話後,珠女原本害怕的眼睛開始變得絕望起來。珠女睜大眼睛捂住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那是一臉疤痕,有著金色頭髮的男人。身上纏繞著血氣,這個人,身上背負了不少人命。他正屏息掃視著這個小小的洞窟。顯然,他不能看到珠女的存在。可這並不能減少珠女的害怕。因為男人手裡握著一把槍,一把有著刻紋的槍。這樣的槍,是完全可以殺死異物的存在。

  樂正淳狂奔出去洞窟後,大喊起了巫錦。

  聽力極好的巫錦立即反映過來,事情有變。立即趕到樂正淳身邊,一同過去的,還有草壁先生。

  「樂正小姐……發生了什麼?」草壁看樂正淳一臉大汗,臉頰十分蒼白。

  然而樂正淳沒有回答他,而是立馬抓住了巫錦的手,

  「快,去救珠女,活捉裡面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是嚇死人。碼好文要保存,提示我什麼出錯的,然後文檔自己關了,我發現我整份文檔都不!見!了!簡直崩潰。百度了好久終於找到了隱藏的備份檔案,只是還是有小半內容丟失了,要重新碼,真的快把我嚇哭了。


第十二章  驚險(二)

  巫錦在聽到樂正淳的話後,立即沖進去了崖洞裡。擁有敏銳感官的他,立即反應到有人躲在看似封閉的牆壁後。還有一個異物的氣息,那大概就是珠女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巫錦拔起「鳴淵」,而後隱匿了自己的身子和氣息,悄無聲息地進入到兩者所在的平臺。珠女膽小,喜獨住在陰暗潮濕的洞裡。而且,一旦找到了自己的居住之處,基本足不出戶,更不會輕易離開。不能打這裡破壞,巫錦抿抿唇。雖然說巫錦是保鏢一樣的武夫式的存在,但是他,其實很會考慮別人,只是那張面癱臉不怎麼顯露出來罷了。

  更加慶倖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能看見異物,珠女平安無事。隱匿了聲息的巫錦,連珠女都無法感覺到,珠女依舊死死盯著那個男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是她死死憋住了,她怕發出什麼聲音,讓那個人察覺到了。儘管可能性很小。

  然後那個男人動了,他舉起了槍,神情緊張,似乎在聽外面的步伐。剛剛明明聽到了急匆匆地腳步聲,然而現在卻完全沒有了聲音,他懷疑外面有人在埋伏。之前,他本完全不害怕擔心的,哪怕殺死了幾個人,畢竟他可是有人罩著的。更可況在他看來,她們不過是貪婪的螻蟻。他原是附近一家珠寶店的保安,因為身手不錯以及臉上嚇人的刀疤,倒是成功逼退了不少想打珠寶主意的人。深得老闆的信任。

  按理說,這是個正直的人,哪怕誰也沒想到,平時兢兢業業工作的人,居然就是老闆要找的偷竊珍珠項鍊的人。甚至是個殺人兇手。

  不過是愚蠢的人罷了。他想,本來就不是為生活而到那裡去的,他只是去物色下手的人罷了,好完成任務。只不過,沒想到屍體那麼快被發現,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事情捅到了那個雲雀恭彌身上。不得已,他開始選擇躲避的地方。

  會想到這個崖洞,還是之前一個女的告訴他,來這裡許願很靈驗,再加上最近這裡因為風雨,根本不會有人過來。雖然那個女的,最終也被他用槍殺了,然後變成了碎塊。不過,這可都是她們自願的,畢竟,「只要給我『鮫人的淚』,我便可以讓你為所欲為」,這樣的話,可是她們自己親口說的。鮫人的淚,不就是珍珠項鍊麼,店裡多的是。這些女人也是愚蠢,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有一條精美絕倫的珍珠項鍊,叫什麼『鮫人的淚』,可以永駐青春,保住愛情。就這樣相信著,像瘋子一樣想要。

  他以為,這些事情不會這麼快暴露的,自己也不會這麼快暴露。但是,他沒想到,在他剛來的第二天,就有人來了這裡。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孩,殺人滅口是不錯的選擇,但是他擔心有埋伏,一鑽出去就落網。此時,應該以不變應萬變。

  他想的是很周全,可惜了,他並不知道,這世上有別的東西存在,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明白。因為瞬息間,他就毫無徵兆地倒地不起了。

  巫錦面無表情地現身,踢了兩下失去意識的男人。有時候,淳的膽子還挺小的,不會武果然是太弱了。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教樂正淳打架了,雖然這個提議被人否定了很多次。

  在看到巫錦現身的那一刻,珠女終於忍不住尖叫了起來,任誰憑空出現這麼個大活人都會被嚇死的。

  巫錦略微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又突然無言。他,並不會安慰人 。

  「別怕。」只能生硬地說這麼一句,然後開始將那個男人弄出去。

  早在巫錦沖進去救人的那一刻,草壁就立即聯繫了自己的上司,雲雀恭彌,報告情況。巫錦將人扔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了風紀財團的人,包括那位。

  雲雀恭彌挑眉看了眼巫錦,「將人鎖起來,帶回去。」

  「是。」聞言,兩個梳著法式麵包頭的人立即過來進行後續處理。

  「淳,裡面。」巫錦走到樂正淳面前。女孩的臉色還有些發白,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了,長長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讓她很不舒服。但是她還有事情要做。

  「我知道了,巫錦你跟我來吧。」她暫時不想自己一個人進去那個崖窟,不知道珠女以後還敢不敢自己一人在那裡生存。雨越下越大了。

  「恭先生?」草壁看著遠去的兩個人。

  「無礙,草壁你先帶人回去。」然後,雲雀恭彌就這樣跟上去了,走在兩人的身後,沒有說話,只是進了崖口,在石壁前,樂正淳阻止了他。

  「抱歉,雲雀先生,剩下的涉及到我工作的私密,能否就此止步呢?」樂正淳抿著蒼白的唇。

  「……罷了。」雖然他的確想知道她口中的珠女是什麼,但是,看女人的臉,還有隔壁那位保鏢的樣子,雲雀恭彌拿出了雙拐,對著巫錦說,「來一場吧,作為交換。」他很想繼續上次的「切磋」呢,總得找點事情讓他發洩一下。

  巫錦默默拿出了「鳴淵」,又是一個好戰分子。樂正淳撇撇嘴,反正就在門口,無所謂了。然後默默地爬了進去。

  只是,爬進去的時候,這條珍珠項鍊還真是膈人啊,痛!

  珠女仍抱頭在一邊哭泣。

  「好啦,別哭了,已經沒事了。」樂正淳走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頭,順毛這種事,她倒是做得挺習慣的。「看,項鍊,修復好了。」樂正淳打開了盒子,裡面的珍珠項鍊熠熠生輝。珠女的注意力終於被吸引過來了,她默默接過項鍊,完好如初的項鍊終於帶給她一絲安慰。

  「謝謝。」

  「嘛,只是交易而已。」樂正淳無所謂地聳肩。

  「不是這個,謝謝你救了我,那個人……也幫我謝謝他。這條項鍊,就交與您保管吧。」珠女撫摸著珍珠項鍊,而後還是選擇將它交了出去。它身無長物,最寶貴的只有這條項鍊了,沒有什麼可以報答救命之恩了。

  「不要。」樂正淳乾脆俐落。

  「哎?這可是……」

  「鮫人的淚嘛,我知道。這東西可永駐青春呢。」樂正淳將項鍊拿過來,掛在了珠女的脖子上,「這東西可麻煩著,拿了別人的定情信物,我可沒這麼……emmmm,缺德。」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

  「你怎知…..我錯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呢?你身邊可是有『紋師』啊,不然怎麼修好呢。聽聞厲害的『紋師』,卻是是可以透過物件感知什麼。」

  「不過就是一個神棍而已。」

  「哈哈哈,算啦,小妹妹你就拿著吧,說是定情信物,人都死得乾乾淨淨了,還要來何用,我早該放棄的。」

  對此,樂正淳只是笑笑,不作回應。

  「嘛,不說這個,你要怎麼辦,人類世界終究是危險的,你還要繼續呆在這裡麼?雖然我是無所謂的。而且,最近 ,可以殺死你們的武器,出現了啊。可不是以前那樣無所畏懼了。」

  珠女一陣沉默,「是刻紋麼?」

  「嗯,果然存在得久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樂正淳起身,「總之,我們的交易是生效了,我建議你還是找個遠離人類的地方吧,不然,兩廂影響。」

  「不,我不會離開這裡的,這裡有我重要的回憶。」

  樂正淳張張嘴,罷了罷了,又是一個丟了心的傢伙!

  「事先說明,我可不會管你的事情的,你這洞,還是封起來吧。只不過,你可知,鮫人死去之後,他的靈魂會去哪裡?」

  樂正淳意有所指地瞄了瞄珍珠項鍊,在珠女的一陣錯愣中離開。

  她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收手了,只是,兩個人身上都掛了彩。樂正淳扔給巫錦一瓶小藥,然後又掏出另一個藥給雲雀。雲雀也沒客氣,跟巫錦一樣直接就吃了。

  「哇,雲雀先生也不怕我毒死你哦。」樂正淳開玩笑道。

  雲雀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然後轉身帶路離開。

  「報酬?」巫錦跟在樂正淳後面。

  「已經收到了哦,看,天放晴了。以後沒事,我們就少踏進這一帶吧。」樂正淳想了想,對著前面的男人說道,「雲雀先生,這個崖洞,能否就此封鎖……」

  樂正淳話音未落,身後的洞窟便頃然倒塌,完全看不出那裡曾經有個洞窟,只是一堆碎石而已。

  「看來是不用了。」樂正淳無辜地望著停下了腳步的雲雀恭彌。

  雖然剛剛是在戰鬥,但是他還是聽到了女人的一些話,雖然完全聽不到回應的那方,所謂珠女的話,但是他已經推測出一些事情了。

  「她會離開麼?」雲雀恭彌問。

  樂正淳愣了會,才反應過來說的是珠女。

  「不,她會一直在那裡沉眠的。」她猜到了崖口倒塌的原因了。雖然珠女不曾言明,但是她苦等的人不會來了,崖口已經沒必要留著了。更重要的是,她執意生存的念,已經完成了,她要找的人,一直就陪伴在她身邊。她也可以安心地長眠了。

  這世上,沒有什麼珠女可以如此命長。從頭到尾,她樂正淳看到的,都不是什麼珠女。不過是珠女的『殘像』罷了。


第十三章  珠女

  19世紀的義大利,一片混亂。永遠昏黃看不清的天空,數不清的垃圾漂浮在河流上。看似安詳的小鎮,總有那麼些街頭惡霸,招搖過市。一旁苦苦哀求的人,一旁冷眼旁觀的人,一邊不忍直視背身離去的人。

  窮人的利益,由誰來維護呢?這些都不是他所在意的事情,作為一隻異物,身為一個鮫人,人類連看到他的能力都沒有,自己也做不了什麼。更何況,鮫人可是出了名的天性涼薄。他們一族從來不是什麼感情豐富的人,不然,這珍珠該是滿地都是了。鮫人不輕易落淚,尤其是性別為男的鮫人,幾乎一生都不會落淚。

  他們也不會進入到人類社會,與人交流。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當成異端燒死的。以前,他們這種異物如果對人類世界的某些東西有需求,都是通過與女巫來交易的。只是,持續幾個世紀的獵殺女巫行動,存活下來的女巫少之又少,還有膽子與異物交易的,怕是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了。

  聽聞這個小鎮東邊的森林裡還住有一名名叫「艾米莉」的綠女巫,他決定到她那裡一試。他有個朋友受傷了,需要一點人類新開發的藥物。

  毫無顧忌地穿過小鎮,打鬧著歡笑著的人們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

  「怎麼了,Giotto?」G抱著一紙袋的麵包。

  「不,大概是我看錯了。」Giotto微微一笑,剛剛好像有什麼過去了。大概只是吹的海風,鹹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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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神奇,我還是第一次有鮫人找上門呢,平時都是些小棕仙,小搗蛋們。」艾米莉將自己屋裡常備的藥箱交給了面前這個滿身魚鱗的傢伙,只是他的眼睛就如大海一樣,藍得發亮。

  「作為交換,請問你那邊需要什麼嗎?」

  「不,沒什麼缺的了,我一老人家了,沒啥要求了。」艾米莉擺擺手,能夠看到傳說中的鮫人,這一條命,也不枉了。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交易,鮫人不喜與人打交道,更不喜歡佔便宜。

  「不,只是想著,要是能下雨就好了,畢竟已經好多天沒下雨了,池塘也要乾枯了。」艾米莉擺擺手。

  「我知道了。」男子抿抿唇,雖然難度有點大,但不至於完成不了。

  「哎?不是…….」鮫人已經轉身離去。

  再次來到這個崖洞,鮫人的心情有點複雜,他真的不大會應付那種動不動就哭唧唧的小女生。儘管還是依靠他們的淚水生長起來的物種。但是,珠女和鮫人完全不同,她們喜歡靠近人類生活的地帶,但是由於天行膽小,又只敢躲在陰暗的地方看別人的熱鬧。相當矛盾的物種。鮫人很輕鬆地就下了個定義。只不過,珠女的哭泣可是完全不同於鮫人掉落的那種華而無實的珍珠,她們可是會觸及降雨的。雖然幾率很小很小,但是多多少少會對大氣水含量產生作用。

  所以,這只鮫人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通身發白的珠女,「你哭吧。」

  「???」珠女一臉問號。「不知道鮫人大人為什麼……」對於珠女來說,鮫人天生對她們就有一種震撼力。大概可能因為他們是她們的衣食父母吧……

  眼前的珠女非常矮小,不到一米二,額頭鑲嵌著一顆潤澤的珍珠,那是她的本體。這個洞窟一直都是她的藏身之地。鮫人喜月,常在無人的夜裡躍出海面,坐在礁石上,對著月亮發呆。這只珠女還是之前他出來溜達的時候不小心發現的,只是對方在發現自己的瞬間,就立馬縮進了洞窟裡,不敢出來,速度非常快。

  「……」完全想不到怎麼說,怎麼把她弄哭。陷入了糾結的鮫人,默默地揪了揪自己的頭髮。然後蹲下來拍拍珠女的頭,歎氣,「你要什麼,才會哭啊,最好讓你的小姐妹們一起哭。」

  「抱歉……我哭不出來。」一本正經地問我怎麼哭?想哭都不會哭了好麼……珠女默默非議到。

  從那天以後,鮫人幾乎每天都會到這個小小的崖洞裡,問珠女今天哭不哭,然後帶來各種深海貨物想要作為交換,已經連續持續了□□天了。而後,天突然降雨了,劈裡啪啦,甚是浩大。明明早上還是大晴天,下午就開始下起了大雨。珠女大概遇到什麼事情了,哭得快斷氣了吧。只是,這麼突然的下雨,不應該只是一隻珠女的作用。他有點放心不下。只是,等他趕到洞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珠女的氣息。洞窟裡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一些淩亂的腳印。

  沒由來的一陣心慌,他順著氣息追了過去。按理來說,現在能看到珠女的人應該不多了啊,為什麼突然……

  鮫人最終是在一個教堂裡找到的珠女,當然,還有其他大概七八個的珠女。外面的場地還聚集了不少人群,高呼著什麼教主萬歲。這些他都不在意了,只是,要怎麼帶走這些小傢伙呢?

  「鮫人大人?」珠女被鮫人抱起那一秒,才發現了鮫人的到來。雖然說這裡有七八隻長得幾乎一樣的珠女,擠在一團。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住在崖口的那只。打開了籠子之後,他就迅速抱起了那只珠女,借助水汽隱藏自己。

  「你們快跑吧,該回去哪裡就回去哪裡。」

  只是逃跑並不是那麼順利的。終究還是被教會的人發現了。教會是曾經獵殺女巫的主力,他們多多少收知道關於對付異物的方法,比如說帶有刻紋的武器。雖然沒有辦法新造,槍支也沒辦法附上刻紋。但是一些古老的物件還是帶有這些刻紋的。這些東西曾經都是用來殺死女巫的武器。說起來,教會中新來的的一個小夥子,可以看到珠女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曾經從紋師的手裡騙來一本圖鑒。

  他本以為這些就是個通話故事般的存在。直到好幾個月不下雨之後,他不小心摔下井底,看到了珠女。一開始,他不知道這是珠女,以為是和他一樣掉下井底的人。在他昏迷期間,珠女還拿水喂過他。

  他覺得十分奇怪,眼前的少女十分眼熟,但是無論自己問什麼,都得不到回答。他上去之後,曾找同事幫忙來拉女孩上來,只不過同事都說沒看見。他以為女孩自己爬上來了。

  偶然的機會下,他在護城河附近又看到了那個女孩。那是晚上下班的時候。可是女孩完全不記得自己。而且那麼晚,自己一個女孩還跑出來,出於好心,他打算送她回家。女孩突然就受到驚嚇不見了。他這才意識到什麼,回家之後開始細細回想到底在哪裡看到她的,第一次肯定不是井底。而且,那個女孩消失的速度,應該不是人類……終於,他想起了那本圖鑒……

  因此而產生了一個計畫,一個讓自己揚名,迅速在這城市爬升的計畫。這種生物,哭泣可讓天降大雨,這幾個月,這裡都沒下雨了,正是時候。於是,他聯合幾個教會的朋友,嘗試用各種方法去捉珠女,終於,讓他們發現了,以前殺死女巫留下的銀劍,捆鎖用的鐵鍊派上了用場。

  計畫就此實現,他們對普通大眾謊稱,可讓天降大雨,然後通過幾天宣揚,最終將這些珠女捉起來,她們膽小立馬就哭了,然後在今天,天就降雨了。利用得好,這些可都是發財利器啊。

  只不過,他的美夢就此破滅了。珠女全跑了,雖然他一直喊人捉住他們,但是在別人眼裡看來,就只有空氣和雨滴,什麼人都沒有。他只能自己拿起銀劍去追,可惜的是,單槍匹馬,在雨中十分難追上他們。雨是他們最好的掩護。

  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教會的人最終因為過於貪婪,大肆收斂錢財,被新建立起來的自衛團狠狠地教訓了幾次,便不敢再打什麼主意了。

  唯一的後遺症,大概就是珠女從此黏上了鮫人,只要鮫人不在附近,她就會怕得不得了,完全不敢入睡。幾十年一直如此,日久生情。

  只是,鮫人的年紀終究是比珠女大了不少。兩人一直生存在崖洞裡,鮫人一直陪在珠女身邊。直到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他將自己畢生流過的淚珠,托綠巫女找人弄成了項鍊,送給了珠女。然後告訴珠女自己有事要回海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默默地在海底裡消失。他不想讓珠女看見他的死亡,鮫人的死亡是非常殘酷的,消失得一乾二淨,化為水滴,連屍體都不會有。若是珠女知道了自己的死亡,估計會跟他一起走吧。她太膽小了,是他將她一個人生活的習慣打破了的,現在,也只能是他強迫她再次學會自己一個人生活。

  他大概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珠女一直在苦苦等待他回來,連自己早已經死亡了都不知道,她的執念支撐著『殘像』,直到樂正淳的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平淡的故事。忽然發現雲雀大人的感情戲。。。真難寫=-=


第十四章  土地糾紛

  今天的義大利,風和日麗。這樣的好天氣已經持續了一周了。彭格列眾人也難得的到外面各處遊蕩,曬曬太陽,去去黴菌。今天的周常會議,澤田綱吉還特意轉移到室外,天知道幾乎一個月沒見過太陽的人,現在對太陽是何等的渴望。

  滿樹綠茵,丘比特的雕像陪伴著眾神,水花四濺。整個義大利最不缺少的就是這種雕像,彭格列的古堡更是如此。在這個到處都有小動物來訪的庭院,這張木質大圓桌真的很煞風景。樂正淳不得不吐槽到。這樣的庭院,這樣的風景,應該弄幾個鏤空的茶桌,邀請幾位小姐姐來開一場茶話會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為什麼會變成一群大老爺們在這裡開會的場面?!

  彭格列的高層會議,只是守護者們也不人齊。山本武陪同安倍淚子去了法國出差。據說兩人出差前還大鬧了一頓。法國一個家族發生了內亂。前任Boss下落不明,現任Boss剛上位。前任的心腹們以現任Boss謀害前任為由,要求現任的下臺。本來,不過是一個家族的內亂,哪怕是附屬于彭格列,也還不至於讓守護者親自查看。不過,鑒於法國的眼線傳來消息說,內亂中有不少家族成員失蹤,完全沒有找到消息,而現場又留下了魁的氣息。這就不得不讓人警戒了。

  本來淚子是打算自己一個人法國查看的,以陰陽師的身份。雖然說現在暫時和彭格列合作,但是,以安倍淚子為首的陰陽家們,並不是彭格列的下屬,完全沒必要出任何任務都有守護者跟著。他們雖然弱小,卻不是無腦,更不是毫無還手能力。但是山本武認為,若是合作的夥伴出了問題,這可是會變成彭格列的污點啊。尤其是在這次戰役中,安倍淚子一行人出了不少力。

  對此,安倍淚子不置可否。她和樂正淳一行人有點不對頭。雖說這樣有點小氣。但本來嘛,安倍一行人與彭格列合作得好好的,也是提供了對付魁的突破口。突然之間冒出個人,有著更好更厲害的方法,甚至還有治療手段,完全搶了她們原本和彭格列的合作。導致他們後面的工作大都是外出巡邏,實地操作,而樂正淳一行人就窩在彭格列總部里弄什麼研發。似乎安倍等人的待遇低了一等。

  雖然,樂正淳她們完全沒有保留他們的技術和方法,也讓安倍淚子等人學習,更好地完善陰陽流,但是就是不爽啊!!對此,樂正淳表示她每次見到安倍淚子都會被無視,心情有丁點複雜呢。

  雖然兩人為此鬧了一會,但是安倍淚子最後還是阻止不了山本武,兩人輕裝上路,去了法國秘密探路。

  至於六道骸,因為嵐休息好了,堅持要到會議上堅守崗位,於是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霧守居然到場了。只是完全沒有要聽澤田說話的意思。

  至於藍波,這位還是十五歲的雷守,人雖然到了,但是正癱倒在椅子裡,閉目養神?更準確來說是睡了吧,大概。因為只有十五歲,他還在上學,每天都被課業折磨得不成人形。這都是托澤田綱吉的福。因為是自己Boss堅持自己要像普通人一樣上學,他才沒辦法逃掉這個噩夢。順便一提,他的青梅竹馬一平此時正在送拉麵。

  嵐守獄寺是一定會到場的,除非正在出差沒法回來。最近的他忙於科研事業,正確來說,是忙於新武器的開發。由於要結合新的刻紋,彭格列組織了一個團隊,專門致力於研究。獄寺對武器的開發研究可有著很好的經驗,畢竟他的武器CAI是自己構成的。在這個團隊裡,必不可少的肯定是斯帕納和入江正一,這兩位可是彭格列研究部門的精英,至於強尼二,還是負責日常維護就好。另外,這個團隊還有紋師白澤,畢竟是對刻紋十分熟悉的人。更加令人吃驚的是,科學瘋子威爾第也在這裡。是的,就是那個為了研究,經常與彭格列作對的阿爾柯巴雷諾。雖然不知道彭格列和他簽訂了什麼協議,總之這個熊孩子乖乖地在彭格列總部研究著新武器,而且十分盡心盡力。

  缺席的毋庸置疑,還有一個日常不在的雲雀恭彌。樂正淳歪歪腦袋,想到之前自己接到的電話,想了一會,把所有事情推給了白澤之後,就離開了會議現場。當然,巫錦跟在了她後面。

  「……哎呀,巫錦,我都說我不會有事的,你真的不用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我怕那位雲守大人待會以群聚為由,又來打架啊。

  「不行。」巫錦果斷地拒絕,然後隱匿了自己的聲息。

  沒有想錯,樂正淳現在想著去找雲雀恭彌談生意。三天前,她接到了自家老頭子的一個電話。老頭子以土地營養流失,收成減少為由,單方面斷了對自己的草藥供貨。雖然她現在暫時並不缺草藥,但是考慮到彭格列的好戰性以及魁的出沒,她還是覺得有備無患。準備將自己現有的藥草遷移出來,好好養著。還有之前屯的種子,本來就是為了老爺子突然耍賴,不給自己貨源而準備的。只是,她要找個好地方,夠大夠空曠,還得找人弄些高科技澆水啥的。畢竟,要大範圍種植,自己很缺人手呢。

  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正是樂正淳吃飯的時候,她是和彭格列的一起吃的飯。聽到老爺子說要斷貨,樂正淳當即就炸了毛,「我保證研發新植物,絕對不告訴你。」然後就氣呼呼地掛了電話,順便那天多吃了點。

  白澤和巫錦對此見怪不怪,只是澤田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吵架,有點小吃驚。果然還是小女孩麼,這威脅人的語氣。眾人都有了這樣的感覺。

  在詢問了澤田先生,附近哪裡有莊園空地可以租借後。澤田先生透露了一個消息,他們這群人就雲雀恭彌有著為數不少的莊園。因為他要吃日本的新鮮蔬菜。同時,風紀財團的經濟來源之一,就是莊園。但與此同時,雲雀恭彌還是這一帶的「城管」。因為他有著非常強的領地意識,對他勢力範圍內的財產和人口都會進行管理。因此,彭格列也把這一帶的護衛之類的工作全權交給了雲守。雖然分工好像是這樣,但是樂正淳保證,那肯定是雲雀先生一到義大利就開始了這項工作,而且,完全不可能與其他守護者交換導致的。她記得雲雀恭彌這個人,在國中的時候就開始對他的小鎮收保護費了。

  「雲雀前輩很有可能願意給你分一塊地,但是就是不知道代價要多少。」估計樂正小姐要被雲雀前輩宰一頓了。年輕的彭格列首領有點無奈地對樂正淳說。

  樂正淳現在倒是理解當時的澤田先生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了。因為這位雲守開價就要所有草藥的五分之一。她當時就炸了,「雲雀先生,這不!可!能!我們已經定了和彭格列的交易是三分之二,你這邊要單獨吞五分之一的話,我自己的生意就無法維持了。」

  「呵,這與我無關,和彭格列的合作是你的事情。」雲雀放下手中的茶碗。

  明明你是彭格列的雲守,那三分之二裡已經有你一份了,你還要單獨要一份……想起外界傳聞的,雲雀恭彌是個孤高的人,完全不承認自己是彭格列的守護者的傳聞,她信了。

  「十五分之一。」一直靜默不言的巫錦突然說道。他看著淳掰著手指頭算了好久都沒算出自己到底能提供多少的植株,默默歎氣。考慮到她不記帳的買賣,隨便應承給彭格列的三分之二,下次要談生意還是讓白澤出馬吧。

  「……」被自己隊友嫌棄了的樂正淳,撇撇嘴,「好吧,我們最多能給你提供十五分之一。」

  「不行。」想都不用想,連一半的額度都沒達到,雲雀一口否決。

  「講道理,雲雀先生,就算你不給,我們完全可以找別的莊園來租借的,整個義大利這麼大,對吧。」這是樂正淳殺價最高的技巧了,賣不賣?不賣我就下家。事實證明,她看過樂正當家那麼多次的談判,還是一點談話技巧都沒學到。什麼威逼利誘,她感覺對雲守是完全沒有作用的。和雲雀恭彌談生意,一定要理直氣壯,開門見山!你一委婉起來,他就會直戳目的,毫不留情面。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亮出底線。又不是敵對勢力,不用擔心雲雀的武力值。就算真的打起來,自己還有巫錦在呢。此時的樂正淳十分慶倖巫錦跟著。

  雲雀聞言,難得的笑了,笑對面女子的天真,「呵,你覺得有人敢?」

  「……」事實證明,並沒有。哪怕強大如彭格列,也儘量不與雲雀發生衝突,畢竟,現在的他還擔著門外顧問一職。說真,自己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想彭格列租,彭格列那麼大一個黑手黨,怎麼可能沒有莊園。思及此,樂正淳的臉都黑了,真的是,被自己蠢哭。

  「十五分之一也可以,每個月要交租金和保護費。」看到對面的女子已經意識到自己犯的錯誤,雲雀想了一下最近得到的不少樂趣,松了口,又或者說,其實他並不那麼在意能拿多少量。

  樂正淳剛要張口答應,就被巫錦打斷了,「淳,你每個月的營業額都是負數。」

  ???

作者有話要說:

  我跟你們說,這章我本來昨天就寫好了的,然後最後保存又說出錯,把我文檔丟失了QAQ昨晚沒更新真不怪我,又要重新碼字了。另外,謝謝收藏的寶寶們啦~


第十五章  清點

  最後樂正淳以每個月十五分之二藥草量與雲雀恭彌成談妥了。然而她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因為從小到大她都沒有錢這個概念。樂正家從來不會虧待她,從小到達的零花錢已經是常人難以想像的額度。又因為她很會種植草藥,偶爾開發出新植株或者新草藥的話,還可以申請到一定的專利以及補貼。所以,這幾年來,她從來沒有去計算過到底支出了多少,收入了多少。有時候,一些開得遍地的花草,她都是隨手就送給了客戶,也沒怎麼收費。於是,巫錦的這句話著實打擊到了她。

  這話同樣被雲雀聽到了,雲雀看了一眼已經石化的女子,想了想,最終開出了十五分之二的價格,但是要求她做好帳,他每個月都要查驗,盈利的話劃分五分之一的盈利過來。

  對此,樂正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若是盈利了,大約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只是每個月都要計算的話,真的是超級麻煩。她對數字真的很不敏感。她做生意本來就只是為了接觸非人之物,記錄有趣的故事罷了。不過,義大利這麼信奉科學的地方,真的缺少好多樂趣。尤其是搬進彭格列之後。根本不會有人會尋過來聊天嗑瓜子好嗎?!

  風紀財團的辦事效率非常高,樂正淳現在已經簽好了合同,站在了將來屬於自己的土地上。但是,要做的還好多,她得弄個溫室,將氣候進行一番調節。同時,還要弄排水系統。因為種植這些特殊的植物,需要自己調製特殊的營養液。而這些營養液並不適用於普通的草株。若是不經過處理,就讓這些營養液流到土地裡,而後傳遞給別的植物,那就糟糕了。在它們落地前,必須要經過淨化處理。

  回去還得大概設計一份溫室圖,想想也是複雜。樂正淳直接踩在了剛翻土的田地上。其實,若非室內的空氣真的太糟糕,她真的考慮找個大的庫房直接改造成溫室的,雖然價格會更加高。

  還要根據現有的品種分類種植,嗯,這些嬌貴的東西,有寫並不能種在一起,需要的營養液也完全不同,回去還得調製藥料。果然,自己要操刀就是各種麻煩。樂正淳已經開始根據地形大概建構自己的草圖了。

  在拍了幾張照片後,樂正淳轉移陣地來到了自家的店面。店裡儼然已經翻修完畢了。就是空蕩蕩的,那張炸彈將店裡所有的東西都炸毀了。只不過,樂正淳跑上二樓的臥房,樓上的損壞並沒有樓下那麼嚴重。所以,藏在小閣樓的種子更是沒有毀壞。

  讓巫錦搬來小梯子後,樂正淳顫顫巍巍地爬了上去。上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個大包裹,還有一堆小的錦囊。她把東西全部清理了下來,然後開始清點。

  「消炎的銀花還有兩包,這個可以用來加速癒合,這個跟銀花混一起可以做驅散魁毒的藥劑。嗯?這是,居然是紅牧啊,我還以為我不小心把全部種子全灑一起了,所以它們才長得那麼可怕。」樂正淳往錦囊裡瞄了眼,只剩下六七粒的樣子,不過,考慮到紅牧超強的生命力,數量方面倒是無所謂。

  樂正淳一邊絮絮叨叨,一邊開始記錄殘留數量,完全沒留意到這屋子除了自己和巫錦,多了一個人。

  修長的手指揀起她腳邊的一個灰色的錦囊,「這是什麼,凝膠?」來人發著標準的中文的讀音。為了區分錦囊,樂正淳在每個上面都繡了裝載種子的名字。

  「嗚哇!」樂正淳被嚇到全身打了顫抖,原本垂下去的呆毛都翹了起來。抬頭望了一眼手裡正把玩著錦囊的人,「雲雀先生,你這是不請自來,私闖民宅。」

  「只是慣例檢查。」雲雀又開始看其他的錦囊。每個錦囊基本都繡上了不同的名字,「紙束」、「楠絲」、「藍芷」……都是些從來沒有聽過的花草的名字。只是大小不一,還有幾個包裹。女子正光著腳跪坐在地板上拆開每個錦囊來清點。而名為巫錦的就把每個拆開的重新封號打包。

  樂正淳從雲雀手裡接過「凝膠」,這一小袋子有著不少種子。想想也是,基本不會用到「凝膠」這種藥物的,平時她也不會種。「你相信嗎?雲雀先生。」樂正淳搖搖手裡的錦囊,「凝膠啊,可是用來吸引人的『殘像』的。」

  「哇,聽起來挺有趣的。」雲雀挑眉。

  「對吧,只要把『凝膠』的花搗碎,加上蜂蜜倒在屍骨上,就會顯出那個人的『殘像』,然後呢……」樂正淳將一個包裹拆開,「有了,然後如果你喝『凝膠』的花和 『真言』的果子攪成的汁,你就看到那個人臨死的時候的事情~」樂正淳說起這個就雙眼發光。「不過能看到多久前的影響得看那個人能堅持多久了,因為喝下這種混合物,大部分人會立即就暈過去的。」

  「那你呢,你喝下去都堅持多久。」雲雀饒有興致。這種東西用來查案再好不過了。任務中經常會遇到知情人死亡的情況,尤其是要審訊的人,一不小心死了,線索就斷了,這種東西,聽起來能派上用場。

  「誰知道呢?雲雀先生是不是超有興趣。可惜,這幾種植物可是不能大量提供給你們的。」一副欠揍的語氣。

  「呵,膽子不小。」

  「畢竟這東西存活率超級超級低,能養到開花結果,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且,這種東西一旦大量流傳的,死人和生者的平衡會被打破呢。」至於如何打破,樂正淳倒是沒有詳細的說明。雲雀也沒有過多的詢問。

  在那間小小的房間裡,呆著三個人。只有女子克制不住地念叨著數量,另一個在默默地整理,還有一個在一旁靠著不說話。

  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雲雀也說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群聚,但是並沒有那種給他很吵雜很壓抑的感覺。也不會覺得女子很吵,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些種子到底有何作用,也沒有再開口詢問過。只不過樂正淳看到了效果比較奇特的種子,還是會跟雲雀講。看起來就像是個炫耀的傢伙,在得意洋洋地說著別人不是很清楚的事情。

  只是,看了眼地上數量還不少的錦囊,看上去還要廢不少時間,只是已經黃昏了。樂正淳似乎也意識到要黃昏已經到了,並沒有繼續記錄下去。

  「巫錦,先把這些種子整理好搬到車子裡,我先去陽臺清點還活著的小傢伙們。」只是,剛說完這話要站起來的時候,「艾瑪,疼疼疼!」整個人都站不穩了。雲雀伸出一隻手稍微拉住了女子。與其說拉住,樂正淳真的覺得雲雀可以將她提起來。

  「謝謝……」然後樂正淳稍微靠在了桌子上,雙手扶著桌子。

  很瘦弱的手臂,這是雲雀的第一個感覺。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捏碎。而且…….和男人的強度不同,軟軟的,奇怪的感覺。

  聽到樂正淳的聲音,「淳?」巫錦趕緊回來。

  「沒事沒事,巫錦別緊張。我只是腿麻了而已……一不小心。」然後開始給自己的腿輕微的按摩,稍微活動活動。

  巫錦默默地在心裡歎氣,有時候,白澤喊淳小蠢蛋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他還是覺得這樣喊不合適,畢竟不大尊重人。尤其是有外人的時候,只不過白澤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太隨自己性子了。

  樂正淳按摩了一會之後,感覺好多了,這才移動到了陽臺,磨磨蹭蹭地將一些花草搬進來,有一些植物看起來已經枯萎了,有一些倒是枝葉還綠,只是都耷拉著腦袋。真的非常慢的速度,只不過,她可不敢開口要雲雀幫忙。

  「雲雀先生有養植物麼?」樂正淳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

  「小動物倒是有。」雲雀停下了翻書。在樂正淳去搬東西的時候,雲雀已經走到了書架前,得到她「隨意看」的同意後,雲雀開始翻開了她的書本。大部分都是教科書,他還以為她讀的是農業種植相關的,沒想到是醫科。想起之前她提到自己完全不具備普通人治療的能力,他倒是知道她為什麼選擇專修這一科。

  更讓雲雀感興趣的,是她的記帳本。已經四年了,她本子也寫了厚厚的幾本,雖然用的都是中文寫的,但是不阻礙雲雀閱讀。雖然很少使用,但是因為工作,雲雀倒是掌握了好幾門外語,其中就有中文,這比彭格列的Boss要強上好幾分。

  最新的記帳本應該被她隨身帶去了彭格列。自己手裡這一本之記錄到去年年末。還沒來得及詳細看,就被樂正淳的聲音打斷了。

  「雲雀先生養的什麼小動物啊。」樂正淳好奇。

  雲雀挑眉望向晾衣架上那一丁點黃。嗯?樂正淳疑惑,轉頭望過去。嗚哇!這只小黃鳥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在這裡的?重點是,迷之萌啊!然後雲雀喊了一聲「雲豆」,小傢伙立即展開短小的翅膀飛到了他的肩膀上。

  !!怎麼可以這麼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嗯,感覺開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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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晚飯

  清點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樂正淳摸摸自己已經餓得扁扁的肚子,伸伸懶腰。義大利已經完全沉浸在夜幕當中了。這裡是老城區,並沒有大城市那麼繁華,燈光閃爍。只是,和大城市一樣,這裡依舊有著紅燈區,甚至比起那種高級的會所,這裡小巷子裡更是隱藏了各種店面。酒吧亮起的的昏黃的燈和路邊樹上纏繞的小燈泡倒是相映襯。在這樣的街頭小巷裡,倒是藏著不少吃飯的好去處,而且少不了中國人開的小餐館。

  樂正淳坐在一間粵菜館裡,正等著上菜。一同在等的,當然少不了巫錦。之前在這附近開店的時候,白澤不想煮飯的話,偶爾他們三個還是會出來覓食的。這家裝修十分普通的小店面倒是他們經常來的地方。因為這裡的粵菜很正宗,還要很不錯的早晚茶。比起漢堡包、炸雞之類的西式速食,他們更喜歡到這裡喝茶。

  只是,今天這裡多了一個人,是的,就是雲雀恭彌。這位先生已經坐在這裡喝著略帶苦澀的鐵觀音,還是比較劣質的那種。但是,他整個人給人的儀態很好,完全沒有透露出一絲嫌棄。普通的劣質鐵觀音到了他嘴裡,居然讓樂正淳看出了很高大上的錯覺。仿佛這裡不是什麼小餐館,而是一家高級會所。事實上,這個小包間完全沒有隔音效果,一樓的各種吵鬧聲音都傳了進來。

  一開始,樂正淳十分擔心,雲雀恭彌會一拐子劈了這裡。畢竟這裡真的不是那麼高潔,只是一個味道正宗就抵過一切。樂正淳開始後悔,為什麼一不小心就張口邀請了對方。

  ——————————————————————————————

  在得知小黃鳥是雲雀養的之後,樂正淳就找來了一個紙杯,將它剪一半,將高度降低。然後從自己背包裡找出水壺,倒了點溫水進去。接著踮起腳,從書架最上面拿下了一個玻璃瓶。瓶子裡面密密麻麻地塞滿了白色的看起來像金平糖那樣的東西。樂正淳從裡面夾出一顆,扔進了紙杯子裡。那顆糖不用幾秒就溶解了,而後整間屋子散發出十分清新的香味。

  雲豆似乎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的,撲哧著小翅膀就飛了過來,還「啾啾」的叫了兩聲。

  「喝吧,雲豆。」樂正淳笑了下,雲豆就趴在紙杯邊緣,慢慢地喝了起來。

  雲雀有點小驚訝。雲豆不會吃別人給的東西,這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不然,經常出現在自己身邊,這只小鳥都不知道會被弄死幾次。只不過,這次……

  「給你,雲雀先生,這是剛剛的謝禮。」樂正淳將玻璃瓶扔給雲雀。後者穩穩當當地接住了。「這是用『陌花』的小果子和冰糖製成的糖果。小動物最喜歡的就是『陌花』的氣味了,而且,這種果實對人沒有作用,但是對小動物的身體倒是不錯的,經常讓它們吃的話,甚至可以稍微延長它們的性命,不過一天最好不要超過一顆。」

  雲雀舉起瓶子,搖了搖。糖果撞擊玻璃瓶發生清脆的碰撞聲。東西倒是不錯,「嗯。」雲雀倒是不會坦言說『謝謝』二字的。

  「一小顆可以溶入一大杯水裡,然後用來給雲豆弄吃的,小蛋糕什麼的都可以。」之前樂正淳可是用很多這些小蛋糕,小麵包,吸引了超多的鴿子。在陽臺灑上一點,就會有不少的小鳥過來覓食,然後順便給自己養的花花草草除除蟲什麼的。雖然樂正淳會種植花草,但是和每個女孩子一樣,她十分討厭蟲子!尤其是毛毛蟲。渾身長滿毛,有些還有各種顏色,慢慢蠕動的感覺,真的會把她嚇哭的。

  收拾完要吃晚飯的時候,雲雀已經坐在她的小凳子前快要翻完她的一本手帳了。樂正淳倒是不介意有人看這些,畢竟都是她做生意得知的故事,沒有自己的什麼隱私在裡面。故事倒是挺有趣的,不過,沒想到雲雀先生居然會對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感興趣。她還一直以為是彭格列的嵐守獄寺隼人更加感興趣,要不是他認為自己是彭格列首領的左右手,要為澤田先生承擔更多事情,一直很忙的話,她都以為獄寺先生會變成那種到處搜集古怪傳聞的人了。

  鑒於雲雀還在這裡,樂正淳要離開的時候,還很禮貌地象徵性地問到「她和巫錦今天要去吃中國菜,雲雀先生要不要一起」。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完全是出於中國人的習慣,邀請一下,只是象徵性地走走結束話題、結束見面的流程。萬萬沒想到,雲雀先生居然答應了。

  答應了……樂正淳的心情是複雜的,怪自己多嘴。只是,這種後悔的心情,在看到自己喜歡的蝦餃、燒賣、龍蝦球、鳳爪、排骨等自己愛吃的點心上來之後,立即不見了。忙碌了一天,吃上自己最愛吃的晚茶,簡直不要太美好。這種美好的心情,尤其是在雲雀結帳的時候升級了。

  雲雀先生其實是個好人,真的!一頓吃的收買了樂正淳和巫錦。

  其實,雲雀只是覺得收了樂正淳的糖果,要給予一定償還罷了。這才會選擇請客。而且,這家店雖然裝潢不怎麼符合自己的審美,但是味道卻是不錯。和自己出差去到廣州時吃的差不多,比起義大利其他粵菜,這家店正宗了不少。

  不過好心情,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破壞的。剛下樓梯,就迎面飛來了一個碟子,幸虧巫錦拉了淳一把,不然妹子這時候估計鼻子要腫了。碟子掉落在地面上,碎成一塊塊。濺起的碎片還是劃過了樂正淳白皙的小腿。一條細微的血痕出現了,長長的,看上去甚是駭人。樂正淳表示,我今天是犯了什麼錯,要這樣對我。巫錦的臉立馬就黑了。

  「對不起,對不起。」店主就出來道歉了,一旁不斷鞠躬的,還有一個小姑娘。這是剛剛手滑的那個服務員,看上去倒是無意的。只不過,樂正淳掃了一眼收銀台隔壁的花盆,剛剛有只東西躥了過去。

  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姑娘。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十分難聞的味道。有點像是肉類腐爛的味道,還帶有魚腥味道。樂正淳稍微捂著鼻子,小聲地問,「聞到了嗎?」

  巫錦點點頭,而雲雀恭彌看起來卻很正常。樂正淳搖搖手,對店家表示沒有關係。

  「真的很抱歉。」然後店家又對小姑娘作了一通批評,「你是怎麼回事,之前手腳挺麻利的,怎麼這兩天變得這麼莽莽撞撞!」

  「很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小姑娘不斷的道歉。只是在她一張口的瞬間,那股難聞的味道瞬間濃烈的起來,樂正淳完全受不住了,捂著鼻子大跑出門,扶在一根電線杆上開始幹嘔起來。看上去有點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漢。

  「她這是……」店家一臉迷糊。

  「沒事,吃多了。」巫錦屏息,而後快步離開了店面。雲雀對此不置可否,因為剛剛她吃的東西並不多,吃飯像只小奶媽一樣,少得可憐。

  「淳。」巫錦皺眉看著正在拼命給自己灌水的女子。

  「沒事沒事,好多了。」樂正淳一邊擺手一邊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by什麼都沒感覺到的雲雀。

  「剛剛那個小姑娘,全身散發出一種惡臭。」樂正淳說到,「怎麼說呢,就像是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又有很濃的魚腥味。」看到雲雀的臉色完全沒有反應,樂正淳明白過來,「但是雲雀先生完全沒感覺的話,只能說那個女孩接觸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對於「雲雀先生完全沒感覺」這幾個字,雲雀恭彌是有感覺的。雖然知道女子說的是事實,可是莫名的不爽也是事實。「豁~,但是我看巫錦也沒什麼反映,你……」

  「我會閉氣。」誠實的巫錦。

  樂正淳表示心窩窩被對方戳了一刀,「會閉氣真好啊,剛剛差點沒把我熏死,尤其是她開口的時候。」不過,在開口之後味道這麼濃,那個女孩該不會是吃了什麼吧……奇怪的是女孩自己完全沒感到不適嗎?

  正在說話間,店門又開了。是剛剛那個小姑娘。她已經換下了工作服,肩上背著一個包包。看來是提前下班了。

  樂正淳看了一眼巫錦。巫錦立即明白了淳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而樂正淳和雲雀先上車等候。雖然雲雀先生完全不能聞到惡臭,但是想像他去問一個小姑娘,有點辣眼睛。

  只見巫錦上前攔住了小姑娘,直接開門見山,「請問你最近幾天有接觸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真的夠簡單直白。遠離一旁的樂正淳聞言,默默扶住了自己的額頭,「這套話水準,也是沒誰了。」這個時候,能說會道,吸引萬千少女的白澤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果然巫錦更適合不說話,直接開打麼。然後她又想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雲雀先生。這位詢問人的話,估計會比巫錦還直接,起碼沒有「請問」二字。

  巫錦很快就問完回來了,坐在了駕駛座上。

  「先回去。」雲雀看了一眼天色,今晚十點還有一份網路會議要開,不能在外面呆了。

  對此樂正淳只能點頭,剛想問巫錦的話就這樣咽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新評論了嗎?

  ——沒有。

  有加收藏嗎?

  ——沒有。

  點擊量有增加嗎?

  ——沒.....這個還是有的。雖然只有幾個QAQ大哭!!

  信不信我下定決心要日更的就拖延了。


第十七章  味覺

  事實證明,有時候,樂正淳對人的好意,會完全被嫌棄。在那晚巫錦詢問女孩後,雖然是非常單刀直入地問,但好歹那個女孩還是好聲好氣地回答了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第二天在樂正淳非常有耐心地和小姑娘交談之後,一提到怪事,女生就把她當成壞人,直接罵她有病了。前後差距之大,讓樂正淳非常懷疑這個姑娘是不是又吃錯了什麼。

  對此,白澤認為:「這明明就是看臉,對著巫錦那張帥氣的臉,和對著你這張妹子臉,很明顯,人女孩子性取向還是正常的。」

  樂正淳鼓起臉腮,沒有搭理白澤。她也不打算管那個女孩了。本就是看在有緣份上才多問了一下,既然那麼抗拒,她才不傻傻地湊過去被人罵呢。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大事,頂多是沒精神幾天,等徹底消化吸收好就沒事了。

  她今天還要去港口一趟。早上的時候,她收到了自家專屬快遞發來的短信,貌似她家那個家主偷偷摸摸地給她寄了不少東西,她要自己到港口清點,順便搬回彭格列總部。白澤也很樂意給自己放個假,出去走走。於是三個人久違地聚在一起出門了。

  只是看到七八個大紙箱的時候,三人都有小小的吃驚。這數量,都不知道車子放不放得下了。而且,看起來超級重啊。

  「……我說,你父親的女兒控症狀是不是又嚴重了。」白澤的嘴角略微抽搐。以往給她寄的最多三個紙箱,這次一下子就翻倍了,甚至連包裝都大了不少。「真希望這次不是什麼沒有用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起之前樂正家主寄來的狼牙棒,防狼噴霧,還有一些不知道出自哪家之手的宮廷禮服,白澤整個人感覺都是不好的。

  「……我在想著能不能拒收,然後給他打回去。」樂正淳在嘗試抱抱了一個紙箱子,發現紋絲未動之後,已經完全不想接收了。

  「別啊,大小姐!要是打回去,小的會很難做的。」站在隔壁,身穿郵差服的一名男子說到。

  巫錦已經開始在搬運了,只是在後備箱勉強塞進去了兩個大箱子之後,「……果然還是拒收吧,淳。」完全沒辦法塞進去了,剩下的。

  「哎,後座看看能塞多少吧,我們下次可以考慮開個貨車過來了。」樂正淳認命地說,「還是說下次直接拒收好了。這次就算了,估計他會寄一些有用的來。畢竟老爺子才不給我寄貨。」

  在三人的努力下,終於將剩餘的箱子塞進了後座,但還是剩下了一個小箱子。樂正淳動手抱了抱,「這個倒是輕的。白澤和巫錦先回去吧,我打個車拿這個箱子就好。」畢竟車後座已經滿了,只能載兩個人回去了。

  「也行,那小蠢蛋你自己小心。」白澤倒是不擔心,這個港口是彭格列的所有物,安保措施還是不錯的。只是,他完全忘記了樂正淳是不會那麼乖乖地就直接回去的。

  在他們離去後,樂正淳就跑到港口附近的海鮮市場瞎逛了。剛剛打撈上來的海產品還很新鮮。漁家捕撈回來之後,直接在這個市場裡就開賣起來了。貨物很新鮮,價格也會比超市那邊低廉,來購買的,不僅僅有專門大量進貨的,還有附近的普通人家。只是這裡的魚腥味非常濃厚。樂正淳看著市場門口直接宰殺的大魚,默默繞路走了進去。

  琳琅滿目的海產品,有非常嬌小的魚,也有可愛的貝類。只是這些具體叫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哪怕她知道中文名有「小姐魚」和「先生魚」,她也不會知道義大利名叫什麼的。她只是想來看看,有沒有奇怪的種類罷了。之前,經常有小道消息說有人釣上了奇怪的物種。傳得多了,好像每天都會出現這類新聞。最新一次,是一種腹部長著牙齒,嘴巴反而沒有牙齒的大扁魚。

  逛市場是好事,壞就壞在她還抱著一個紙箱子,手……有點酸。樂正淳坐在一個海鮮檔口的小凳子上,等著吃的。雖然她不是很愛吃魚,但是卻對蝦啊、蟹啊這類吃起來很麻煩的東西挺鍾愛的。今天她要挑戰一下生吃魷魚須。

  似乎每一個海鮮市場,都有這種直接在店口擺幾張桌子,提供給客人生吃海鮮的生意。在被一個阿姨拉住,不停地勸說之後,她有點動搖了,抗拒心好像並不是那麼強?然而,在閉著眼睛吃完了之後,那種黏糊感、被魷魚的吸盤吸住舌頭的感覺,樂正淳表示,這輩子她不要再試第二次了!欲哭無淚。

  她現在想吃烤魷魚,烤得很熟很熟那種!樂正淳往自己口裡灌了幾口水之後,默默地摸著自己肚子,嗯,應該不會吃壞肚子吧。在環視了一圈這裡之後,她決定往乾貨區走。雖然乾貨區相對於海鮮市場來說,沒有那麼多人。但是,它卻是遊人愛去的地方,畢竟這些乾貨可是打包帶走的,海鮮的話,寄回家又不新鮮

  而且乾貨區會有想不到的小吃,比如這種雞蛋烙生蠔,再比如這種炸魷魚圈,簡直滿足了她的胃。她默默地給自己都來了一份。只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遇到那個小姑娘。

  很顯然,對面那個小姑娘也沒想到會遇到樂正淳。一抬頭就看到奇怪的人,女孩小聲地「切」了一聲,想要轉移地方。但是,走了一圈之後,發現並沒有空的位子了。硬著頭皮,又坐了回來。

  樂正淳摸摸自己的鼻子,艾瑪,突然感覺好生氣啊,怎麼辦。

  然而,沒想到的是,明明剛剛還一臉不順的女孩,突然將她的一罐啤酒放到了樂正淳面前。「上次是我太激動,我確實有遇到一些事情……」

  這畫風變得太快,我有點不適應。樂正淳默默地吐槽,然後,她阻止了妹子繼續開口,「你等等。」從包包裡掏出一小瓶藥,然後迅速地打開之後,找了顆藥迅速地吞了下去。「請繼續。」在吃下藥之後,很快,樂正淳就聞不到妹子散發出來的奇怪的味道了,只不過,順帶的,她連其他的味道都聞不到了,完全聞不到。她的美食突然好像就沒這麼好吃了。

  「你看到這家店沒?」女孩沒有急著說她的故事,而是在吃完了眼前的美食後,帶著樂正淳來到了一條小巷子裡,這條巷子裡開滿了各種吃食的店鋪。這一家是典型的意面的。

  「你聞一聞,可香了。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義大利面呢。」樂正淳很想說,其實她完全聞不到,但是看到眼前的隊伍已經饒了幾個圈後,她覺得自己應該點頭表示認可的。

  「這家店好吃是好吃,但是每次一個人就只能點一種餐。啊,不過,店家會送一份點心。」明明是說的話都是讚美的話,但是女孩說話的時候,她的表情並不是那麼的歡欣,語氣也沒有給人高興的感覺。

  「你說的奇怪的事,和這家店有關?」樂正淳肯定。

  「噓,你小聲點,這可是在人家店面前。」女孩立即拉著樂正淳遠離店面。「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我是在上週六來這裡逛街的時候,發現這家店的。因為有不少人都在這裡排隊,看上去還不錯,我就打算試試。可是吃完之後……」女孩的表情有些痛苦。

  「那天晚上,我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裡的自己就被當作是一條魚,被人硬生生地用刀砍了……然後我就嚇醒了。」

  「哦?可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啊。」

  「問題就在我幾乎每晚都做這樣的夢,根本沒有辦法入睡,導致我工作效率都下降了不少。而且……」女孩糾結了一回,「你有沒有聞到我身上有什麼味道……」

  樂正淳本來想搖頭的,畢竟,這個味道真的很傷愛漂亮的女孩子的心,裝不知道可能比較尊重人。只不過,這樣似乎不能解決問題。樂正淳稍微地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有人可以聞到的!」女孩突然激動起來,「我問過好多人,她們都說沒有,可是每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好像總是聞到自己身上有腐爛的味道,還有魚腥味。我一開始以為是家裡有什麼東西壞了,可是又找不到,大家都說沒有。」女孩的雙眼有點發紅,「可是,這兩天,我感覺那些味道越來越清晰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那一開始,你怎麼不告訴我。」樂正淳歎了口氣。

  「那個時候才第一次見面……又不熟悉。」

  這個人,已經完全忘記了她差點把碟子飛我臉上了!樂正淳一陣無語。「算了。」樂正淳將自己包裡的藥物遞給她,「這種藥可以暫時讓你聞不到氣味,不過,其他的氣味也同樣聞不到。說白了就是讓你鼻子失靈。一粒藥大概可以維持四個小時。」

  「這個……」女孩的眉頭稍微皺起,看起來很是懷疑。

  每個客人拿到我的藥怎麼都這副表情,一副「這可能有毒」的樣子!就不能像雲雀先生那樣給點人的信任麼!「你要是懷疑,也可以不吃。」樂正淳一臉無所謂,愛吃不吃,「等我先去那家店看看,再聯繫你。」說罷,樂正淳已經很自覺地去排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個小疑惑,點擊如此少,是因為我寫的很沒意思QAQ還是因為現在沒什麼人看家教了,畢竟十年了......有點小心塞。


第十八章  黑耳

  中午的太陽有點猛烈。樂正淳很慶倖自己在排隊前吃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小吃,不然,現在肯定得餓暈了。將近一點半,終於輪到樂正淳進去了。鑒於一個人只能點一種餐,預防萬一,她點了和自己的客戶一樣的,那是很簡單的海鮮義大利面,也是這家店的招牌。海鮮時直接從隔壁的海鮮市場進貨的,的確是很新鮮。

  還在排隊的時候,樂正淳就開始找那些食客聊天。說自己是第一次到這家店來,看到這麼多人排隊,想問一下裡面具體味道如何,有什麼特別的餐之類的。當然,得到的都是一致的讚美。大家都說自從第一次吃了之後,都對這裡念念不忘,想要再來。感覺其他吃的完全滿足不了他們。她們還非常熱心腸地給自己介紹了不少比較有特色的。但是最值得期待的,還是店家免費贈送的那一塊點心。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看起來像是芝士蛋糕,但是卻完全沒有芝士那種膩膩的味道,而且還帶有一點清甜。第一口咬下去是清甜,而後帶有一點點的酸味,然而又有點像日本的魚子醬那樣,爽滑可口。但是又有人說不喜歡那個甜點,太甜了。也有人說那個根本不是芝士,更像是塗了一層黃油,膩得很。就是上面一開始撒的一些黑色的小點點,不知道是什麼呢。

  樂正淳感覺,那個甜點,很有可能才是重點。她也旁敲側擊詢問她們吃完之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晚上會不會做噩夢之類的。出人意料的是,她們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症狀。這就非常奇怪了,似乎完全可以排除掉這家店的嫌疑呢。

  不過,由於自己吃了藥,並不能從中聞到這家店有沒有散發出那種奇怪的味道。不然就能作進一步的判斷了。

  義大利面上來了,樂正淳仔細看了看,都是正常的食材,醬料應該是秘制的,但是並沒有讓她感覺到不舒服的東西存在。主食安全。得到這個資訊後,樂正淳放心地開始填報自己的肚子。說實話,真的很好吃。因為在這裡一直吃義大利面,樂正淳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對義大利面沒有感覺。反正就是千篇一律,任何用料都十分精准。也許是太過精准了,反而吃不出任何的變化,這就讓她很難受了。

  接下來是點心。的確和她們說的一樣,上面稀稀疏疏地撒了一點黑色的東西,整體並沒有給她厭惡的感覺。小心翼翼地插了一丁點,然後用舌頭舔舔了。這個味道……她大概知道這個黑色的東西是什麼了。這是有趣,沒想到居然有人從海底弄這東西回來煮食。不過,這東西本身對人身體沒有什麼害處,跟鹽的作用差不多,只不過是用來調調味道罷了。要引起那個小姑娘那樣的症狀,怕是還缺了點東西。

  想清楚了的月正淳,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依舊抱著她那個小箱子。然而,她沒有想到,當她在馬路邊上準備攔計程車的時候,又看到了雲雀恭彌的車。感覺這幾天總是會遇到雲雀先生呢。而且,感覺蹭車已經是經常的事情了。

  「為什麼雲雀先生和草壁先生會出現在這裡?」樂正淳抱著自己的箱子,坐在後座上。感覺和你們的形象不太搭啊,尤其是你們都還一臉正經地穿著西服,大熱天的,跑來海邊市場。該不是又出什麼任務吧。

  「啊,這次只是出任務回來,順路採購一些新鮮的海鮮回去。」草壁笑著回答。

  「親自採購?這種事情,不是一般有人負責的嗎?」一般像有專門廚師的家裡,也會特地安排人去採購新鮮食材的。像樂正淳家的話,大概廚師是白澤,採購的是巫錦,只是大概會這樣分工。說起來,自從搬進彭格列總部,好像很久沒有吃過白澤做的飯菜了,有點小懷念。雖然很好吃,但是京子和小春做的飯菜也是超一流的!她已經開始走神了。

  「只是突然想而已。」雲雀回到。而後掃了一眼樂正淳拿著的箱子。

  「啊,這個是我父親給我寄的小東西。」只是一眼,樂正淳卻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抱著一下午了,真的挺累的。」順帶吐槽一下。

  看著場面又恢復到安靜,草壁再度開口,「樂正小姐才是,怎麼會突然之間來這裡呢?」感覺你逛街應該是那種專賣店才是,順便在心裡吐槽一下。

  「啊,一開始只是要到碼頭去拿快遞,後來就隨意走走啦。」樂正淳笑笑,這次真的是隨意走走的,不是上次那樣。

  「對了,我剛剛又遇到那晚的女孩了,雲雀先生。」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很有精神地將聊天對象轉移到雲雀身上。「你還記得嗎?在一家粵菜館遇到的那個。」

  「嗯,把碟子扔你臉上那個。」雲雀饒有興趣地開口,「然後呢。」因為那晚的記憶他還挺清晰的,而且樂正淳和巫錦說著他不知道的什麼臭味,讓他不記得都難,看樣子,有後續了。

  「……雲雀先生,你的重點,是差點扔到,差點!」樂正淳撇撇嘴,皺眉,不過,並沒有因此打擾她想要說話的興致,「算了,我跟你說哦 ,我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那種味道了!」

  看上去一副求表揚的樣子,似乎有點想像別人炫耀自己的成果。這個樣子,倒是和第一次見她面的那種冷清不同,也不同于上次談合作的天真,感覺更小孩子了。雲雀默默地想到。

  沒有得到雲雀的回應,樂正淳還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這個反應不大對。

  「繼續。」

  ……好吧。樂正淳想,果然不能指望他像白澤那樣好氣,這個反應,倒是和巫錦沒差了。於是,她便把今天和那個小姑娘相遇的事情,那家超級好吃的義大利面的店的事情都說給了雲雀聽。一路上,只能聽到女子有點小興奮的聲音。

  只是,草壁就有點小驚訝了。他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在恭先生身邊這樣一直說話,恭先生似乎完全沒有生氣,更加沒有要打斷她的意思。甚至是在樂正小姐說話停頓的時候,還配合地問上一兩句,這就奇怪了。

  「你說,那些黑色的小東西是什麼?」雲雀似乎對這些奇怪的東西挺有興趣的。

  「那是生活在海底的「黑耳」,長得應該和木耳差不多。」樂正淳回想自己以前學的東西,「它們都是依附在海底的石頭上,或者是珊瑚上的,長得可非常小」,說著,她用自己的手指比出了一個大概只有五毫米的距離。一般人都會以為它們是岩石受海水侵蝕自然形成的,實際上,那是一種生物。只不過是不能被人類儀器檢驗出生命意識的生物哦~」非常得意的語氣。

  「沒有害?」可以用來食用的奇怪的小東西。

  「完全沒有。」樂正淳將箱子放到她和雲雀先生中間,拉拉有點酸的手臂。「跟鹽差不多吧,可以用來調味。而且調出來的味道完全是按照吃的那人感覺來的。這個可是夢幻中的調味料啊。」

  「哦?」這個他倒是挺有興趣的。

  「比如說,如果那個人很高興,他會覺得太甜了。如果那個人不開心呢,就會覺得有點苦,然後如果那個人正厭惡著什麼,有點煩躁,就會顯得很膩。大概是可以反應出一個人的心情吧。」

  「那那個女孩呢?這聽起來並不是導致她做噩夢和有味道的原因。」難得的認真的提問了。

  「這個啊,是因為那天她喝了無根水。上周不是七夕麼。」樂正淳停了一下,正準備解釋什麼是七夕,在她認知裡,這是中國的傳統節日。還有無根水這種東西。

  「我知道。」似乎是知道了女子在糾結什麼,雲雀直接開口。

  「嘛,在中國部分地區,有人習慣喝龍舟水和七夕水。就是在節日前後幾天,直接用天上降落的雨水煮茶。那個女孩應該就是喝了無根水。」樂正笑道,似乎在為自己的機智而點贊。雙眼開始發出不一樣的神采,「但是,黑耳是與無根水相沖的,嗯……」樂正淳不知道怎麼解釋,有點皺眉,「大概是跟現在的食物相克是一樣的道理。被無根水淋到的黑耳,就會立馬腐朽死去,然後散發出那樣令人難以接受的味道。就算是吃進了肚子裡,但是還沒消化完的黑耳還是遇到了無根水還是會……」

  草壁對此表示,聽得雲裡霧裡,感覺不是自己和後座兩人不是在收聽同一個頻道。不過,他也很慶倖自己開對口問人。嗯,能看到恭先生這樣心平氣和地和別人相處對話,真的是太令人欣慰了。

  「這個惡臭大概會持續兩三周的樣子吧,其實並不影響什麼的。」

  「噩夢。」雲雀望著明顯和興奮的女子,依舊冷靜地開口。

  「嗯?」樂正淳瞪大眼睛,有一瞬間的疑惑,然後立即反應過來了。「那應該是個巧合,這個我沒辦法解釋,我得問問她最近有沒有殺魚之類的。」樂正淳皺了皺眉頭,看到雲雀似乎並不是很相信的樣子,她還特意強調:「我做的判斷肯定沒有錯的!我都親自吃了那個黑耳了!在這種事情的診斷上,我還沒有出過錯。」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雲雀,只是後者沒有什麼反應,這讓她更氣了。

  寶寶的職業操守被質疑了!好氣好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靈感來了,字數都壓不住。


第十九章  流雲

  人生總有很多意外,有意外有冒險才是人生。樂正淳表示,這碗毒雞湯她不喝。本來,她是準備好好打雲雀先生的臉,用實力證明她的猜想是正確的。然而,並沒有等到她驗證她的猜想,她就被人連車端了,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狀態的。

  車子駛入距離小鎮還是將近兩公里的地方,在一個轉彎處,方向盤突然就無法控制方向,左右劇烈地搖擺著,沒有系安全帶的樂正淳被帥得胃裡一陣翻滾,拼命抓住了車門。她的小紙箱已經被摔到變形了。在一陣慌亂中,車子被迫停了下來。樂正淳拍打自己的胸口喘氣,「這是……」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一群黑色的影子包圍了。他們修長的指甲刮著車窗,發出刺耳的聲音。甚至有些在拼命地撞擊著車子。

  他們似乎準備連人帶車直接壓扁,又或者說,直接從這裡推下去。樂正淳皺眉,哇,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和樂正淳還在亂想不同,雲雀早已經打開了他的匣兵器,一拐抽飛了車門。新鮮的空氣立即湧了進來。不是我的車子,我不心疼。樂正淳嘴角抽了抽,果真是暴力拆遷流。

  「你還呆在那裡幹嘛,出來。」還有空閒諷刺樂正淳。

  樂正淳歪歪頭,出去的危險更大啊!戰鬥力為負數的自己,出去會被秒撕的吧。只是……好吧,她更擔心這車子突然側翻下去,粉身碎骨。默默地爬了出來。這回好啦,那些數量不少的「魁」立即將三人圍在了中間。

  「雲雀先生,難道巫錦沒有告訴你,我只是普通人,沒有任何戰鬥力麼。」樂正淳看著雲雀手起拐落,將自己身後的魁擊倒,雖然感覺會抽到自己。「算了,自保我還是可以做到的,尤其是這種魁。」樂正淳把掌心一攤開,上面出現了一條細小的銀針,然後默默地給自己紮了一下。雖說和中醫針灸一樣並不會痛,但是看著還是滲人。

  「這是……」雲雀看到了樂正淳的動作,有點小驚訝。

  「嗯,這樣魁是發現不了我的氣息的。它們是以追蹤火焰為主的,並沒有視覺。這根針暫時會封住我的氣息的。剩下的,就拜託你們了。」樂正淳逐步後退,靠近公路內側,她現在是不用擔心魁,但是她擔心雲雀和草壁會誤傷自己。

  「雲雀先生,你左前方五米。」

  那個地方並沒有魁,那是在雲雀的視線裡。只不過在樂正淳的眼裡,那裡有著一個等級高了不少的魁,它已經散去了身形,隱匿了氣息。看來,就是這次襲擊的帶頭者了。

  雲雀沒有絲毫地猶豫,打開了自己的匣兵器,紫色的火焰旋轉著沖了上去。居然是刺蝟!樂正淳略微睜大眼睛,那麼可愛的小刺蝟怎麼可能這麼兇殘!在小刺蝟沖上去的同時,樂正淳手裡突然幻化出一排的銀針,雖然沒有什麼力度,卻是精准地朝那個魁扔了過去。在觸到魁的瞬間,銀針突然變成了水珠灑下,那只魁的身形就那樣被暴露了出來。

  樂正淳得意地朝那只魁笑道:「雨生百穀,你值得擁有哦。」穀雨這一銀針,並沒有任何的攻擊力,但是卻可以讓萬物顯性。與 「寒露」可以遮罩人的氣息不同,穀雨並不需要紮進人的血液,只需要觸碰到,便可以幻化成雨珠纏繞在那個異物的身邊,令其不能自由地散去自己的形體。

  雖然樂正淳的確不會打架,但是托「寒露」的福,起碼能讓自己不成為包袱。白澤給她特製的銀針,雖然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用來幹什麼,但是這兩根卻是她用得最順手的。偷襲必備神器!

  那只魁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那麼快就栽在了雲雀的手裡,「怎麼可能,我明明散去了氣息和身形!」看來,哪怕是高級一點點的魁都沒辦法立即發現隱匿了聲息的樂正淳。

  雖然魁的數量不少,但是都是比較低級的,依靠數量並不能讓彭格列的雲守繳械。在小刺蝟的超高速增殖下,普通的魁並沒有辦法靠近他們三人,相反的,要躲避刺蝟的刺已經讓它們疼痛地尖叫起來。雲雀恭彌他們逐漸佔據了上風。

  即使沒有辦法繼續隱藏自己,但是作為領導者的魁依舊有著非常快的速度。它和雲雀依舊在纏鬥,雙方你來我往,超高速地交手。樂正淳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看清楚他們的動作了。

  「不應該啊,安排了這麼大的襲擊盛宴,居然就是這樣一隻魁指揮,不太對。」此時的樂正淳眉頭緊皺,這和她以往讀到的文獻資料不同。魁的上位者,並不會這麼弱小。她的「穀雨」的確可以讓萬物顯性,卻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的負面效果,既不能減速,更不能削弱它們的力量。唯一解釋得清楚的是……

  「雲雀先生,速戰速決,那只魁不是真正的帶領……者…….」樂正淳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自己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在自己的身上。那張只有骷髏的臉,詭異地露出了笑容。「嘎嘎嘎,不愧是樂正家的人,果真對我們一族有著不同的瞭解。」

  「啊!!」樂正淳在那只魁說話的瞬間,就發出了慘烈的悲鳴。她插在自己手上的「寒露」被粗暴地拔了下來,痛到樂正淳忍不住尖叫。與此同時,雲雀的火焰已經將那只魁燃燒殆盡。反手就到了樂正淳這邊,眨眼間就將拐子甩了出去。

  「真不愧是彭格列的雲守,這種戰鬥天賦,可惜了。」僅僅是一個照面,雲雀就知道,來者很強。雖然樣子很奇怪,但是他展現出來的從容感,是強者的氣息。

  「哇,真有膽呢。」雲雀擋在了樂正淳的面前。只是,他身上紫色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了。看著甚是駭人。樂正淳摸摸自己的小手臂,被暴力拔走了銀針,手臂部分有點小腫。自己的氣息已經完全暴露了。周圍還沒清理完的小魁蠢蠢欲動。

  樂正淳拉了拉雲雀恭彌的袖子,「小心點,對方並不簡單。能夠識破寒露的屏息的,只有魁的七星以上級別的魁。」

  「哇,連七星都知道,你果然是樂正家的人,看來,還是傳說中嫡系?」還沒等樂正淳回應,他就否定了自己,「雖然你用的也是銀針的確罕見,但是,你的戰鬥力嘛……看來,你是完全不能使用刻紋的樂師啊,後勤人員。」毫不客氣地嘲諷。

  「……」好生氣好生氣,但是他說的事實,她的確是完全不能使用刻紋呢,只能使用樂師附帶的能力。但是,打架不能自己先慫啊!「的確,你能識破寒露,但是,好像依舊沒拜託穀雨呢。」樂正淳眯眯眼,」讓我猜猜,你,應該是輔星或者弼星吧。」嘲諷嘛,誰不會,「據說北斗本有九星,但是這兩顆星的力量逐漸衰弱了,最後變成了七星。真正的七星,現在的穀雨,根本困不住。」

  「你這個小丫頭,死到臨頭居然還敢這樣頂撞我。你真以為這位雲守能夠帶你逃生?別做夢了。這位雲守還說不定,但是你,肯定是必死無疑的。」說罷,他的手骨變成了黑色的利器,然後速度非常快遞朝樂正淳沖過去。

  樂正淳反應非常快地遠離了雲雀,跑到了草壁那邊。同時,雲雀早已經架上對方的攻擊。對方的攻擊非常快速,狠辣,但是雲雀也絲毫不示弱,精准地躲開了攻擊,但是,卻無法輕易地進攻。而且,有些攻擊卻無法確確實實地躲開。雲雀將火焰集中在右手,側身硬生生地抗住了一次進攻。然後,瞬間就用左手進行了反攻,將對方擊退。

  「恭先生!」草壁非常擔心,原本老成的臉此刻更是皺成了一團,更加難以讓人直視了。

  「別擔心。」樂正淳用右手輕輕地覆上自己受傷的地方,一陣清涼之後,原本早已腫起來的地方已經完全消退了。「雲雀先生的雙拐,可是白澤親自刻上的祥雲之紋啊。」

  樂正淳的話音剛落,雲雀原本只是紫色的火焰周圍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紫色亮光。隨著雲雀的每一次進攻,亮光逐漸增多,增量。「相信雲雀先生能夠非常快速地掌握刻紋的用法的,哪怕是如此高級的刻紋。」

  雲雀也逐漸興奮起來了,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原本清麗的冰藍色雙眼逐漸染上了戰意,真是越戰越勇。原本的下風劣勢開始逐漸扭轉。而此時,原本只是星星點點紫色亮光開始逐漸彙聚。先是第一條星環,然後是第二條,接著是第三條。在再一次擊飛對方後,原本散亂的星點運行開始逐漸變得有秩序,形成了三條細小的交錯的流光,繞著雲雀一直在流轉。

  「看啊,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流雲。」可不是在失去了刻紋附屬後的7^3戒指那樣的超A戒指,而是真正的,完整的S級別的戒指。是兩大族群還沒斷絕關係前,共同守護的7^3.

作者有話要說:

  論雲守大人的強大的戰鬥力。


第二十章  好氣

  事實證明,雲雀恭彌真的非常強大。又或者說,彭格列真的非常強大。能夠如此順利地就牽引出彭格列戒指的力量,連一絲掙扎都沒有。讓人不得不佩服。只能說,果然是彭格列的守護者嗎?分不清強大的,到底是有了刻紋的彭格列戒指,還是雲雀恭彌這個人。

  白澤曾經說過,刻紋其實是很死的一種東西,越高級的刻紋其實更難讓人掌握,從而彰顯出力量。反而是低級一點的刻紋可以讓人很快的掌握。雖然他給7^3的戒指和奶嘴都刻上了刻紋,但是真正能引發出多少力量,完全就看所有者。雖說是他刻上去的刻紋,但是那也是在其原本就有的紋路上進行了完善和一番啟動。

  原本,最初的7^3就有著他們的祖先共同刻上去的最高級的刻紋,只是,隨著歲月的流逝,沒有了紋師對其進行維護,而逐漸變成了普通的紋路。尤其是經過切割的彭格列戒指,雖說後來是合二為一了,但是曾經的割痕,對其本來的刻紋更是造成了不少傷害。白澤費了更多的心思,才將其修復完整。

  但是,看了雲雀的戰鬥,那亮麗的流雲環繞。樂正淳想,白澤一定非常樂意看到這番景象吧,這可是紋師的驕傲啊。

  另外,有時候,反派死於話多這個設定,還挺有道理的。看著逐漸處於下風的魁,樂正淳不得不想起這句話。因為過於狂妄自大而口出狂言。然而真正的高手,並不屑於在口頭上的嘲諷,而是實力的證明。

  在流雲真正顯性的瞬間,勝負就已經定了。被穀雨束縛,不能自由散去身形的敵人,最後只能硬生生地抗下雲雀的攻擊,更沒有辦法依靠身形的飄渺不定來給自己一個逃脫的機會。小刺蝟變換形態,變成了一副手銬,成功地將它俘虜了。

  「可惡,可惡!這怎麼可能,這樣的刻紋……」他本來還打算借助刺殺彭格列最強大的雲守,以此來展示自己的力量之強,再重新位列七星的。他本是七星,不應該就這樣被剔除的。

  「愚蠢。」這樣的落敗,這樣的死死掙扎並不是真正的強者,空有實力罷了。

  草壁此時已經打電話聯繫風紀財團的人過來處理殘局了,順便開輛好車過來讓他們回去。樂正淳在自己的包包裡翻翻找找,她總是藏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瓶子在包裡。別人包裡的瓶瓶罐罐都是化妝品,保濕水之類的東西,她的倒是各種可以用來惡作劇或者防身的東向。

  「不是這瓶,這個……」她眯眼看了下瓶子上的備註,「這個是用來喂貓的,這個驅蚊…..啊,找到了。」她掏出了一個棕色的瓶子,裡面放著白色的看不出什麼成分的丸子。掏了一粒強行塞進了魁的嘴裡,雖然有點噁心。樂正淳撇撇嘴,「好啦,這種藥物可以讓魁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不用擔心他逃了。」然後她將頭轉向雲雀,「回去我給你找找,我記得有一種草藥,可以讓魁說實話的,嗯,保證審訊有效~。」

  「嗯。」雲雀對個很滿意。大動干戈一場後,他有點累了。雖然以往也這樣毫無保留地大戰一場過,但是這次的疲勞程度倒是讓他有點意外。真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只是,現在還不可以。

  樂正淳卻悄無聲息地將雙手覆在了雲雀白皙的臉上。剛剛的戰鬥讓他身上都掛了彩,左右手都有明顯的血滴,就是不知道剛剛被擊飛出去,肋骨斷了幾根。臉上有著好幾條血痕,更是讓他增添了幾分妖異。真的是顏好啊。樂正淳撇撇嘴。

  女孩的這一舉動,明顯十分出乎雲雀的意料。雲雀的雙眼略微睜大,他從沒想過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很不符合她。而且,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靠近自己,甚至是……

  同樣,剛打完電話回頭想報告給雲雀聽的草壁,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他雙眼更是睜得大大的,嘴巴略張開。他只是打了個電話,就錯過了什麼?怪不得恭先生總是有耐心聽樂正小姐說話……很明顯,他已經開始腦補出一場好戲。

  「哇,你想做什麼。」雲雀低頭望著這個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女人。

  「嘛,就是看你這張那麼漂亮的臉掛了彩,覺得有點浪費罷了。」而後,她的掌心透出一陣微涼,雲雀臉上的傷口倒是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快速癒合了。樂正淳往後退了下,歪頭打量了一下雲雀,「嗯,現在順眼多了。然後甩了甩自己的雙手。

  雲雀留意到,原本她腫起來的手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晴火焰的活性治療嗎?」

  「才不是啦。我身體除了維持自身生命的火焰外,並不能像你們那樣將火焰釋放出來。」樂正淳無所謂地聳聳肩,看著風紀財團的人將魁搬上車子,風紀財團的速度倒是挺快的。「畢竟,如它所言,我可是廢柴啊,這個是『小滿』的能力,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沒辦法將它像寒露和穀雨那樣直接以銀針的形態召喚出來。」她將手心一攤,兩根銀針靜靜地躺在上面,然後漸漸消失不見。

  「倒是可以像剛剛那樣,直接將它的治療能力附在雙手上,不過…..」她有點無奈地笑了下,「真是慚愧,我只能用來治療擦傷那種程度的很小的傷口。平時的話,更主要依靠的是草藥。」

  「嗯。」雲雀伸手抹去臉上的血跡,此時的他倒是沒怎麼在意女人的話了,只是,她手心的溫度,那種清涼感還殘留在自己的臉上,這讓他很不習慣,稍微皺眉。

  「恭先生,天要黑了,請上車。」草壁倒是擔心雲雀身上其他傷痕,想快一點回去,好讓醫療隊進行一番檢查和治療。也不知道恭先生身上傷得怎麼樣。反正從表面,是絕對看不出他傷情的,完全表現得像個無事人一樣。

  「啊,請等等。」樂正淳想起被她扔在車子裡的箱子。趕緊爬進那輛快報廢的車子裡翻出自己的小箱子。只是,看到眼前的東西,她忍不住爆粗了。

  「woc,老爸那傢伙,拉黑拉黑!!」熟練地滑開自己的手機,打開email,劈裡啪啦地迅速敲定幾個字,點擊發送之後,然後迅速地將一串號碼存進自己的手機連絡人裡,立即拉進黑名單。她拒絕接收自家老爸的一切消息。

  聽到樂正淳好像在用中文咒駡著什麼,雲雀走了兩步過去。樂正淳還沒來得及阻止他。

  眼前的東西,饒是雲雀也無語了。紙皮箱因為剛剛車子的撞擊,被摔到了車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露出裡面的透明袋子。袋子也破了好幾個口子。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袋子裡面的東西。雲雀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內衣褲,然後挑眉望瞭望樂正淳的胸部的位置。

  「哇,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什麼?

  看不出我有C?!!樂正淳的腦子裡一下子飛過去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她還沒來及抓住。

  「啊啊!!雲雀你傢伙給我閉嘴啊!」樂正淳的臉爆紅,兩隻小耳朵也充血得很,迅速用手遮住自己的前胸。「不准看啊,不准看!」然後將雲雀推離了車子。她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還是第一次被人明目張膽地這樣說自己的胸。

  真是的!老爸為什麼要給我寄這個啊!我自己會買的好嗎?真的不用充當母親的身份的。樂正淳手忙腳亂地將袋子塞回進去箱子裡,然後將箱子結結實實地緊緊地抱了起來,沒有留出空隙。一想到自己居然就抱著一箱子內衣褲在外邊轉悠了那麼久,她都想挖個洞進去把自己埋了,而且,居然就那麼倒楣地被雲雀知道了,糟糕至極。

  一轉身就看到了在和草壁說話的雲雀,臉頰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什麼叫做看不出啊!很明顯就是C cup啊!

  第一次被人說自己的胸部,還是說的胸小,樂正淳表示這件事情她會記一輩子的!永生難忘!

  坐在另一輛車上,樂正淳愣是扭過頭不去看雲雀,更是拒絕和他說話,拉黑拉黑。草壁不明所以,不明白怎麼就一會兒,樂正小姐和恭先生就變成了這樣子。一向機智的草壁並沒有理會到「沉默是金」的真理,忍不住開口:「剛剛發生了什麼嗎?樂正小姐,你…… 好像不大高興啊。」

  「……才……才沒有發生……什麼。」樂正淳結結巴巴地回答,耳尖又開始泛紅。

  聽到樂正淳的回答,雲雀看了一眼她的箱子,又看了樂正淳一眼,嗤笑了一聲。

  !!啊啊啊!!我要滅了他啊!

  一到彭格列總部,樂正淳立即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得還不是一般的匆忙,被大力關上的車門顯示出女子的氣憤。

  草壁摸摸自己的頭,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啊。樂正小姐好像更加生氣了啊。

  「回去吧,哲矢。」雲雀閉上自己的雙眼,養神,只是嘴角那不明顯的笑意彰顯出主人的好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我保證雲雀不是因為樂正淳突然摸他臉而對此進行報復說她.....xio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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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搭訕

  清晨的陽光還未熱起來,只是亮得有些刺眼。透過淺黃色的窗簾,映照在還在熟睡的人身上。街道上喚醒城市的人已經開始在工作了。時不時傳來一陣叫喚,或大聲調笑,或是吆喝著行人要不要來份早起的醒神酒。早餐的香味已經飄到了樂正淳的鼻子裡。

  一把掀開被子,樂正淳迷迷糊糊地爬下了床。一腳踢上一邊的椅子,刺痛感瞬間讓她清醒過來。狹小的房間,貼著小粉紅壁紙的牆壁,還有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她意識到,她已經搬回去自己的小地盤了。興奮感突如其來。

  她蹭蹭地穿上拖鞋,踢踢踏踏跑進浴室,然後又急忙忙地出來打開了衣櫃門,忘記拿衣服了。然後又急衝衝地關上浴室的門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梳洗。清洗乾淨臉後,塗抹上爽膚水和保濕液。給陽臺的花草澆上水後,又拿來陌花做成的小糖果,放在水裡溶解後,擺在了陽臺上,不一會兒,就有小傢伙聞香而來吃早餐了。

  將換洗的衣服一起拿到洗衣機清洗後,樂正淳才慢悠悠地走下樓來。此時白澤剛好端出剛煮好的青菜小粥,雖然配上的不是老油條,而是義大利的麵包。巫錦早已經給樓下的植株澆好了水。這才是他們一天開始的正確打開方式,只有他們三個人,安靜的日常。而不是住在彭格列大得空曠的屋子裡,面對一群不熟悉的人。早餐只有乾燥的麵包和咖啡一類的飲品。

  在昨天,自家的店面終於裝修好了。不,準確的來說是早在半個月前就裝修好了,只有屋子裡還殘留著油漆等味道。直到等到今天,味道消散得差不多了,他們才搬回來。為了預防萬一,樂正淳還特意用「大暑」強行進行了乾燥和除味。順便一提,昨天的味道是薰衣草。

  吃過早餐後,就該打開門來做生意了。說是這樣說,但是實際上門的生意少得可憐,有時候一天也沒有一單。白澤留在了前堂當掌櫃,巫錦則留在了□□,那是他們的生活區。

  樂正淳掏出一個石杵,在已經被染成綠色的石碗上放上了,放上了幾種草藥,然後將剛剛在樓上澆水時摘下來的陌上的小果子扔了進去,開始搗弄著。看上去很是用力,她搗鼓了沒幾下,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巫錦。巫錦默默地接手她的工作。石杵上刻著一些奇怪的文字,樂正淳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意思。這是她離家出走時,順手從家裡拿走的。這個小物件她從小開始學製藥的時候就在用了。被丟棄在家裡的倉庫裡很久了,知道她開始學怎麼配置一些植物喜愛的藥液,才被家裡的長輩找出來。

  趁巫錦在搗鼓這個配藥的時候,她又開始搭配一些其他的草藥了。等到巫錦搗完之後,她就接受將搗碎了的東西裝進小玻璃瓶裡,然後開始清洗石碗和石杵。當然,清洗用的也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加了一些「皂角」以及柳葉汁的混合起來的東西。再用乾淨的毛巾擦乾淨,然後再將新一份材料放進去,讓巫錦繼續搗鼓。

  從她來到接觸到高新科技開始,樂正淳無時無刻都想著用榨汁機直接榨,乾脆俐落,省時間。然而,再嘗試了幾次之後,弄出來的藥效果都沒有用這個石杵搗出來的好,於是她只能認命。這次弄的這些草藥渣,其實是用來給植物加加餐的,倒是不用她仔細的弄,只要簡單粗暴直接壓碎了就好,因此,她很樂意將工作交給巫錦。

  之前她向雲雀先生租借的土地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建立起了溫室大棚,還分割了不同的種植區域。每個區域的供水系統都是獨立工作的,最後彙集到一起,淨化之後再流入土裡。她這次弄的草藥,就是給溫室裡新發芽的小傢伙們使用的。只要種下去的種子成功的發芽成長了,倒是不用她廢很多星期去打理。只要隔上三天,去添加新的營養劑,然後順便檢查一下成長情況就好,順便拔拔草。等到它們完全成長起來之後,收穫起來以及重新播種才是最累人的。

  一個星期前,她和巫錦,白澤三個人愣是弄了幾天才成功將所有種子分類種植下去。雖然在一旁圍觀的彭格列的吃瓜群眾有提出要幫忙,但是樂正淳看看他們白淨的手,以及考慮到萬一不小心將種子類別弄錯了,沒有對準號帶來的後果,還是拒絕了。這種事情,親歷親為比較穩妥。

  將所有的藥物都搗鼓完後,樂正淳暫時關起了店門,三人一起到莊園裡去了。三個溫室,剛好一人負責巡查整理一個,不用一個小時,就完成了今天的例行檢查。最後,再將藥物倒進供水系統的大鐵桶裡就好了。

  只是,剛準備離開的他們,受到了莊園的鄰居的邀請。雖然說雲雀先生名義下有著好幾個這樣的大莊園,但是除了靠近他家的幾個莊園由他們財團自己親自種植打理外,還有一小部分是租出去了的。這個莊園就是劃分了區域,租給了不同的用戶。

  與樂正淳這一塊相鄰的,是義大利本土的人士租了去專門種植葡萄,釀造葡萄酒的。雖然不是什麼馳名的葡萄酒釀造商,但是在本地這個小鎮來說,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做的都是熟人的生意。而且隨著旅遊業的發展,他們的葡萄酒由於價格適中,相對來說,更受普通遊人的喜愛。

  在得知最近新來的鄰居是幾位中國人後,他們非常熱心地邀請了莊園的其他住戶一起開個簡單的宴會,以表歡迎。只是,他們都沒想到,這幾位中國人竟是這樣的年輕。他們很自然地將看上去比較成熟的白澤當作了當家的,樂正淳表示她很樂意看大這樣的結果。她只要保持微笑,跟在白澤後面混吃混喝的就行。至於怎麼去和人交流,怎麼去搞好鄰里關係,白澤十分擅長。

  畢竟剛到義大利的時候,樂正淳剛滿十五歲。很多事情都是白澤和巫錦兩人一手包辦的。只是,離家在外生活了幾年,樂正淳也過了那個中二的年紀,慢慢地開始學著去交流,甚至用自己知道的「冷門」知識,和別人做點生意。

  「這位就是樂正小姐嗎?初次見面,我是喬治施萊謝爾。」來人穿著一身正裝,和穿著碎花小裙子那樣悠閒的樂正淳不同,一眼看過去倒是很精明的樣子,嘴角掛著令人感到賞心悅目的笑容。只是,那雙眼睛,很明顯地寫著「此人非善類」。

  「你好。」樂正淳儘量讓自己保持得體的微笑,「施萊謝爾先生,最近好像有點不順心啊。」這種人,唯一能扯上關係的就只有直接的利益關係。直接單刀直入,打破他想要製造的曖昧就好,一個爛桃花到處都是的男人,樂正淳並不想與之過多交流。「你所站立的船,快要沉了吧。」

  樂正淳覺得自己的意思說得非常明顯了,你都已經腳踏好幾隻船了,而且,這些船都快撞一起了,就不要來打擾我了。我對義大利的「多情」男人,並沒有興趣。

  很顯然,這位自以為有著不錯身家,甚至有著不錯外表的男人,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那麼淑女的女人,說話完全不留情面。說實話,義大利的女人比她這種小姑娘有風情多了,而且說話很有技巧。本來,他對這種看上去還很青澀的亞洲女子並沒有什麼興趣。但是,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睛的瞬間,他突然就覺得這種獵物倒是個開胃小菜,偶然為之也不錯。只是,他錯估了樂正淳的戰鬥力。

  早在他向前搭話的時候,巫錦就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樂正淳附近。白澤雖然還在和這家主人聊天,但是心思剔透的他注意力也轉移到了這邊。好歹是自家養了那麼久的小白菜,可不是隨便哪裡來的種豬就能拱的。

  施萊謝爾還在偽裝他的笑容,雙眼帶上了一絲迷惑,「樂正小姐,這是在說什麼啊,我不是很明白呢。」說罷舉起了他的酒杯,「我只是想來找你碰杯,交個朋友而已。畢竟樂正小姐對義大利不熟吧,要是可以的話,我可以當您的導遊呢。」

  這樣的撩妹子技巧,是每個義大利男人對異地女人特有的方法。如果真的是外地來的還處於「人生地不熟」的妹子遇到之後,真的很大可能就交了朋友,以此適應這邊的生活。當然,有的人真的是好人,才會這樣說,比如義大利最大黑手黨的BOSS澤田先生,完全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對樂正淳說過這樣的話。只是,眼前的男人可不屬於好人的階段。

  樂正淳回想了一下莊園裡的一些女孩子對他的看法和非議,很準確地給眼前的人下定義「披著羊皮的狼」,系屬「色狼」。「那還真是抱歉呢,我有幾個朋友都在義大利呢。還是先謝謝你的好意。」說罷,舉起自己的酒杯,示意性地喝了一下。

  男人很明顯也察覺到了面前這個女人的抗拒,真的是絲毫不留情啊。看來,莊園裡的小姑娘沒少向她灌輸自己的壞話啊。

作者有話要說:

  哇,我相信我大家教還可以再戰500年的QAQ。十年後的雲雀真的好帥好帥。


第二十二章  出差

  天氣開始轉涼了。義大利這個帶有不尋常的夏天終於要過去了。只是,天氣轉涼,也意味著樂正淳要準備開學了。開學前的日子,依舊過得十分的平淡無常。只是,如果眼前的這尊大神沒有到店裡來的話。

  「雲雀先生,彭格列真的這麼悠閒嗎?就算彭格列不忙,風紀財團也有不少事情吧。」樂正淳放下手中的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老到我店裡蹭茶,你這樣我壓力很大啊,我作業都沒法寫了。樂正淳看了眼自己畫得彎彎曲曲的人體結構圖。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雀放下手中的茶杯,「這裡環境不錯。」

  當初重建樂正淳的小店也是雲雀負責的工作之一,然後,他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將屋子擴大了,還弄了不少日式的東西擺進來,包括紙窗和榻榻米。對此,樂正淳看到第一反應就是扔出去。她將自己庫房裡各種奇怪的偽老物件扔了出來,然後又隨意地擺弄著。雖說屋子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昏暗的氣息,但是店門那個大木門還有那兩個奇怪的石雕依舊存在。店裡本來繞滿了牆角的大紅花朵現在全被清理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小花,看上去倒是挺配的。屏風旁邊倒是擺放了一盆君子蘭,還有一些觀賞性的竹子。

  「好吧好吧,雲雀先生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她才不會相信討厭群聚的雲雀先生真的是因為自己店面夠冷清才來。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已經足夠讓他抓狂了。

  「去一趟法國。」雲雀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樂正淳一陣錯愣,「我沒記錯的話法國是安倍家族在負責。」所以有什麼事情不應該是他們負責嗎?

  「安倍淚子和山本武在法國失去了聯繫,已經一周了。」雲雀抬起正眼,望著女生,而後將手裡已有的資料扔到了桌面上。

  樂正淳很自覺地撿了起來。在一周前,山本武還發來聯絡,說找到了前任Boss的蹤跡。法國的西痕家族,雖然在歐洲稱不上是什麼大的黑手黨。但是其前任Boss與越南的某家族有過生死之交,因而從越南運營了大量毒品進歐洲。從而成為了一個不少普通吸毒者的老大。更重要的,因其生意的獨特性,不少小家族為了利益都與其有著暗地合作。直到彭格列第十代首領上任。

  雖然澤田綱吉最終還是繼承了黑手黨,但是卻選擇了另外的方式,讓其往著自衛團的方向轉變著。他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對毒品的禁止。當然,這一教令出來,得到了非常多的質疑和反對。只是,年輕的彭格列首領以及他的守護者們都是屬於嫌事情不夠大的那種。等事情鬧得轟轟烈烈,基本黑手黨內部都知曉的時候,澤田綱吉採取了殺雞儆猴的方式,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就是法國的西痕家族。

  在對方又一次從越南進口毒品的時候,直接將所有證據匿名交給了國際緝毒方,並採取了各種方式斷了西痕家族的對外聯絡,一山本武為首的彭格列人員直接悄無聲息地進入到了當時BOSS的臥房,進行了一番威逼利誘。從此,西痕家族便附屬于彭格列了。這一番雷風厲行,也給其他的家族一個警示。

  因此,當西痕家族出現問題的時候,他也支持山本武去一趟,畢竟那裡他熟悉。只是,沒想到兩人去了,卻毫無預兆地失去了聯繫。最近的消息只是提到了他們找到了失蹤的前任BOSS。現在,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在法國境內失蹤,這消息還沒來得及掩蓋,就已經鬧得法國境內的一些小家族人心惶惶。就怕自己家族怎麼沒得都不知道。為此,得儘快讓人過去處理。

  本來,澤田是想讓唯恐天下不亂的六道骸過去的。這傢伙,自從嵐受傷好了之後,就一直在外面蹦躂,整個義大利的魁都被他清理了一遍。然而,還不能讓他發洩。於是,他找上了有實力的守護者們,天天鬧事情。然而,除了雲雀,又有哪個守護者是這傢伙的對手。六道骸本來也是非常樂意地接受了這個任務的,畢竟西痕家族可是有魁的氣息。

  結果,就被雲雀截糊了。兩人為此又大動干戈。澤田都不知道該不該為這兩個從來無視自己安排的任務的傢伙高興。難得的那麼積極去接任務。雲雀前輩就不用說了,他從來都是自己行動的。六道骸雖然會乖乖地接任務,但是卻是那種陽奉陰違,雖然把任務完成了,但是完全令人高興不起來的那種。

  六道骸會答應將任務給雲雀,其實算是達成了一種交易。雲雀將上次偷襲自己那只魁轉移給了六道骸負責。並將樂正淳給的一些奇怪的藥物提供給了他。既可以暫時不用離開嵐,又有現有的厲害的魁讓他折磨,六道骸最終還是同意了。

  看到每天都被六道骸各種折磨的魁,澤田綱吉都有點小同情了。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雲雀居然想著把樂正淳帶過去。雖然沒有讓樂正淳等人知曉,但是他們三人已經成為了彭格列的重點保護對象,卻是彭格列內部默認的了。畢竟,三人擁有的「力量」不是一般的重要。要是他知道雲雀會把樂正淳帶到危險前線,打死他也不會讓雲雀知道這個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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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去法國的,是巫錦和樂正淳,還有雲雀三人。白澤被留下來看家,同樣被留下的還有草壁。本來,雲雀以為只有樂正淳一個的。但是一下飛機,就發現巫錦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哇,這是懷疑我的能力嗎?」聽起來有點不爽的語氣。

  「巫錦是不大可能離開我身邊的,尤其是要出遠門。」樂正淳挑眉看了一眼雲雀,「不然,你以為白澤那個愛瞎操心的會放我出門?」她倒是絲毫不意外巫錦的出現。背著自己的小旅行包就自行上了車。其實,若不是雲雀說一切都是公費,而且會減去她這個月的租料的話,她才不會來。畢竟,旅遊也是件挺累的事情。更何況,她深知這次不僅僅是來旅遊。

  三人在酒店下了榻之後,巫錦就隱去了自己的聲息,但是他們知道,巫錦一定就在樂正淳的附近。只是看到巫錦突然失去的身影,雲雀的神色有點不明。他不喜歡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樂正淳倒是饒有心思地逗弄著雲豆。她總是能從兜裡掏出各種有趣的吃的來吸引小動物,包括雲卷那只小刺蝟,萌得她一臉鼻血。愣是全程一直在逗弄這兩者小傢伙。敏銳地察覺到雲雀的心思後,才告知他不用在意巫錦,畢竟,巫錦真正意義上並不是人類,至於是什麼,倒是沒有說明。

  雲雀倒是早就對此有所猜測,畢竟當時的入境記錄並沒有白澤和巫錦。更重要的是氣息對不上。

  「巫錦並不喜歡這種現代化的生活,還有這種閃著土豪金的屋子。」樂正淳笑道。只能說真不愧是風紀財團的有錢人。雲雀一出手,就將這家酒店最豪華的頂層總統套房給定了下來。一般這種套房都有兩個小房間和一個大臥室。也就是說,他們三人在法國這幾天,要共處一室。樂正淳還是第一次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只是,雲雀的話,倒是沒讓她心生抗拒。

  雲雀倒是不會考慮到這種問題,他想的是這樣比較方便,也安全一點,避免出現一些問題。

  樂正淳有點走神,似乎是覺擦到眼前這個飯票的不用心,雲豆很機智地叫喊了兩聲,「淳~淳~」

  「雖然雲豆你那麼快學會叫我的名字我很高興啦。」樂正淳有點小無奈,她聽到雲豆吐字十分清楚地喊雲雀的名字時,十分的羡慕,便興致勃勃地也開始教雲豆。雲雀倒是放任她的行為。

  「只是,為什麼我總是感覺雲豆你在喊我蠢。」中文發音不標準什麼的,有時候真的很氣人啊。

  「淳?」雲豆有點不大明白地歪歪頭,然後飛到了雲雀的肩膀上,「雲雀~雲雀~」似乎是在求助自家主人。

  「沒事,雲豆做得很好。」雲雀摸摸雲豆的小腦袋。

  一旁的樂正淳瞪了他一眼,雲雀先生這是在說我蠢,說我蠢,沒錯吧。她覺得她已經開始領悟到外界傳聞「彭格列的雲守性格有點惡劣」是怎麼回事了。

  小卷倒是一直捧著樂正淳給它切的小蘋果,默默地啃著,偶爾滿足的發出一兩句「啾啾」的聲音。算了,看在這兩個萌物的份上,她才不和雲雀先生爭辯。

  到達法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兩人匆匆忙忙地洗漱之後,準備第二天一大早直接到西痕家族瞭解情況。樂正淳掏出一堆奇怪的符紙,將外面的大門還有窗戶全都貼好。看上去,倒真的像個宣揚封建迷信的神棍了。

  「這是?」剛洗完澡出來,穿著一身白睡袍的雲雀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饒有興致地問。

  「嗯?」樂正淳一回頭就看到了雲雀這副十分誘人的樣子,立即將頭轉了過去。果然,顏值高的人都自帶光環,非禮勿視非禮無視啊。默默地給自己念咒。

  雲雀倒是沒有一點自覺的樣子,認真地看了看紙符上的字,好學的他認出來了,這是刻紋。在知道刻紋之後,他曾經觀察過白澤弄出來的刻紋的樣式,但是能夠認出一些來,這些都是防禦的刻紋。

  「嘛,雖然有巫錦在,一般的小東西不會闖進來,不過為了睡個安穩覺。」樂正淳揚了揚手裡的紙符,「聽草壁先生說,你聽到一點聲音都會起來,所以,我得做好準備。」

  莫名的,心情有些不錯。雲雀想。

作者有話要說:

  樂正淳:不,我只是怕你被吵醒之後,胖揍我一頓。


第二十三章  桂娓

  第二天一大早,雲雀和樂正淳就到西痕家族進行一番例行詢問。當然得到的回答和之前沒有什麼差別。西痕家族新上任的Boss甚是年輕,更重要的的是,他身上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一點淩厲的氣息都沒有。沒有讓樂正淳感到不快的氣息。反倒是有點像鄰居家的大哥哥。現在的黑手黨都改走溫和路線了麼,樂正淳不禁有點疑惑。

  雖然說得到的回答和資料上傳回來的沒有什麼差別,但是有了巫錦的存在,倒是能夠做出一定的排查。樂正淳將懷疑的幾個人告訴了雲雀,那是趁機導致西痕家族內亂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和前任Boss的失蹤有什麼關係,但是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當然她說這話的時候,雲雀還嗤笑她對黑手黨本質認識不清。樂正淳對此給予否定,她對人好人壞的界定並不是和他們的標準一樣的。黑手黨有自己的行事原則,這個她很清楚。

  「真正的黑手黨,我很清楚,身上並不會有魁的氣息。」樂正淳對著雲雀說,「雖然說人員失蹤的地方的確有著很強烈的魁的氣息,但是這種氣息會掩蓋掉殘留在人身上的魁的氣味。」隨後她很得意地眯了眯眼,「現在白澤搗鼓的儀器並不能檢測出殘留在人類身上的魁的氣息,畢竟太微弱了,可惜我們有巫錦這個bug存在。巫錦對這些氣味可是異常的敏感啊。」

  「哦,那據你說,西痕家主反倒是沒問題了。」平淡的語氣,明明是聽不出什麼意味的,可是樂正淳就是覺得對方開啟了嘲諷模式。

  她知道彭格列懷疑的對象的確有現任的西痕家主。畢竟,他並不是原本西痕家的人。而是五年前才加入西痕家族的人。說他沒有手段,樂正淳是不相信的,沒有手段的人怎麼可能爬到現在BOSS的位置,尤其是在前任Boss還有子嗣的情況下。他的來歷倒是和白蘭有點像。白蘭當初也是完全一副好人的樣子潛伏到優尼家族中。這個樂正淳很清楚。

  「雖然這樣說你可能覺得有些武斷,但是不管他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他以及他的心腹倒是真的沒有接觸過魁。先階段的話,反倒是接觸過魁又存活下來了的有著強烈火焰的人更讓人懷疑。」樂正淳特意強調了後面那句話,那只能說明他們達成了什麼交易。

  雲雀對此不做回應。帶樂正淳來,本來就是像借助魁的線索入手的。既然只有巫錦能覺察到的話,那麼他們和魁的接觸,就不會是偽裝嫁禍的。雲雀抬頭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巫錦。他依舊是一臉面無表情。

  「淳不會騙人。」敏銳地發現了雲雀的視線後,巫錦說了這麼一句話。「樂師的規則,不容許她說謊的。」

  樂師的規則,雲雀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了。「看來,你要守不少規則,」明顯地諷刺。

  樂正淳揚揚手裡不知道從哪裡摘到的紫色花卉,「雲雀先生可要小心哦,我可是出了名的打破規則的危險人物哦。」

  「呵。」這個做法倒是合他意。從來只有他制定規則,而不是他遵守規則。

  ————————————————————————————

  在拒絕了對方強烈邀請到他們家族產業下榻的邀請後,雲雀和樂正淳打算到山本武赫安倍淚子最後一次發來聯絡的地方查看。那是在距離城市50公里的西南方的一座山上。具體地點就在這家小旅館。

  幸好現在已經是開學在即,來著爬山登高的遊客已經減少了。整座旅逐漸回落至淡季時候,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

  「對的,對方也是像你們一樣,一男一女。那天晚上在這住了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看到他們上山了。」旅店老闆娘笑呵呵道,「呀,那是相當有氣質的一對,想讓人忘記都很難。當然,你們也是。」

  我們也是?樂正淳迷糊了,是什麼。老闆娘說話真奇怪。倒是沒有在意地多想。趁著天色尚早,雲雀已經派人上山去搜尋了。他更不會閑著,已經踏上了山間的石梯。看到樂正淳似乎還在走神,倒是出聲提醒了一下。

  「雲雀先生,你等等。」就在樂正淳動的一瞬間,她覺察到了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看上去的確是一切都很正常。如果沒有了那陣香味的話。她閉上了眼睛,逐漸沉下心來。那陣突如其來的香味卻更加清晰了。這個時候,這個季節,可沒有這種花的香,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花。

  樂正淳睜眼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雖然只有幾個看上去像是工作人員的人,但是也並不缺乏三兩個背包客。她沒有選擇去問老闆娘,而是問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不好意思,我好像聞到了桂花香,這附近有桂花麼?」樂正淳表現得有點羞澀。

  「啊,大概是你聞到了老闆娘的飯菜了吧。」對方笑道,「我是這裡的常客了,這座山沒有什麼桂花啦。估計老闆娘在嘗試新菜色了。」

  「啊,這樣啊,謝謝你。」完全一副來旅遊的學生樣。雖然樂正淳覺得她自己就是來玩玩的,畢竟不用怎麼廢心思。

  在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後,樂正淳快步跟上了雲雀,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壓低了聲音,「那家旅店有問題。」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爬山。

  就算樂正淳不說,雲雀也早讓人監視起了那家店面。畢竟是山本武最後出現的地方。更何況,那家店的老闆娘,回到自己的問話,真的是太過於流暢和鎮定了。想起每次自己去套話,被問的人多多少少都流露出一絲害怕和擔心,而這個老闆娘卻完全沒有,更沒有趁機問要不要住店,這可不符合她的身份。因為在資料中,這個老闆娘每次和人聊天都會習慣地問上一句,「要不要就在旅館住下。」

  樂正淳倒是沒想到這麼多。這等細緻的觀察她並不擅長。她不是很明白一般人說的正常情況下的反應。她更多關注的是與自己能力相關的資訊,比如說植物。

  「雲雀先生將派出去的人撤回來吧,天黑了他們就回不來了。」此時的他們並沒有盲目地登山,而是在山間的一個大石頭邊上停了下來。樂正淳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密封的盒子,裡面躺著幾支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管。「剛剛我說的桂花氣味,其實是桂娓的味道。這種花的香味的確像是桂花,在白天聞到對人體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到了晚上,就會變成迷惑人的東西。」

  樂正淳將一支液體遞給了雲雀,然後給了一支巫錦,自己打開蓋子喝了下去。揚揚手裡空了的液體,「這是桂娓的根部做成的藥,可以防止被迷惑。」

  她總是可以從背包裡掏出要用的藥物,雲雀仰頭順勢喝下了。盯著她的小背包看了會,感覺有點像百寶袋。

  雖說這是可以迷惑人的植物,但是雲雀並不相信山本武就會因此而中招。畢竟,他也不是個弱小的草食動物,更何況,他身邊當時還有安倍家的人。

  「我帶來的藥物有限,沒辦法給出去搜尋的人都提供,不過,今晚可以弄些回來。」樂正淳雙眼皮卡皮卡地閃著亮光。桂娓這種植物已經非常少見了,因其都生長在深山老林裡,一般會被誤認為桂花的一種。其不能生長在吵鬧的地方,喜靜,因此在旅遊發達的現在,更加少見了。樂正淳家裡種著的兩株老桂娓,除非特殊情況,一般不准人靠近。自己僅有的這些過桂娓的藥物,幾乎已經是家裡所存有的一大半了。如果這次,能移植一兩棵回去,簡直就是賺大發了。

  「不過還真是奇怪。」樂正淳起來錘錘自己有點發酸的小腿。「桂娓一般都生在在深山老林裡,數量非常有限。」這座山,看起來說是很大,但其實並算不上「深」。而且,由於旅遊開發的原因,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幾乎都被搜索丈量過了。桂娓既沒有被發現,又沒有被當作桂花。畢竟,她可是記得那個小夥子說這裡沒有什麼桂花。更重要的是,在週六日,有不少周邊的民眾會來爬山,人跡算不上少。如此吵雜的地方,桂娓根本無法生存下去。除非,這裡存在一個異境。

  說是異境,其實就是存在在三維空間裡,無法解釋清楚的奇異領域,比如說年年沉船的百慕大三角洲。這些地方其實看上去都非常的漂亮簡單,但是卻總是不經意就出人命。那是因為在那些地方,時空有扭曲,造成了一個異境,又或者說是世外桃源。

  山本武和淚子的失蹤,很有可能就是進入了異境。只是,不知道是很普通地誤入,還是被桂娓迷惑進去了,又更或者說,有人知道所謂的異境,故意引誘進去了。如果是最後一種,那就危險了。但是可能性也非常小,能知道異境的人,一般自己進去就出不來了,還有一種就是魁。畢竟,根據家族的文獻記載,他們當初,就是被趕入了異境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構建了一個大的三觀之後,我得花很多心思去填補=-=


第二十四章  沉睡

  入夜的山林,完全散去了白天的清晰。黑乎乎的,只有月光的清輝籠罩。勉勉強強能看清樹木的輪廓。蟲鳴在腳下,小溪邊還傳來一兩聲蛙鳴。最惹人心煩的知了,此時卻歸於寂靜。晚風襲來,山裡的溫度驟然下降,偶爾一兩聲夜行動物發出的刺耳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在這樣的山裡,卻閃耀著幾束燈光。說是燈光,卻暗淡許多,那是燈籠的光輝。只能照亮腳下的路,並不能看清遠方。樂正淳和巫錦手裡各提著一個紙燈籠。純白的燈籠裡,燭火搖晃。若是有人看見,怕是會以為撞鬼了吧。只是一旁的雲雀夜視能力似乎十分好,在這樣的黑夜裡依舊行動自如。他正饒有興趣地盯著前面正在撲騰撲騰地閃著翅膀的紫色蝴蝶。

  蝴蝶的磷粉在夜裡細細碎碎地閃著紫光,倒是十分夢幻。三兩只得蝴蝶在入夜之後,便出現在了他們三人身邊,沒有離去。雖然很慢地飛行,卻是有著一定的路線。他們也不怕人,有一隻膽大的甚至停留在了樂正淳的頭頂,看上去像是個發飾。

  耳邊偶爾傳來夜行動物的爬行聲,稀稀疏疏的,夾雜在風聲裡,倒是分不清是錯覺。有時候,雲雀會懷疑這附近還有人在,因為似乎能聽到人聲的迴響,在討論著什麼。每當這個時候,巫錦就會停下來稍作環視。沒一會兒,聲音便會消失了。

  夜裡的黑暗,讓他們不知道自己前行了多久。空氣微微晃動,似乎只是一陣風拂過。那陣桂花香更加濃厚了。之前還是似有似無,如今卻是十分清晰,似乎就在眼前了。那幾隻紫蝶不知何時已經飛離了他們身邊。紙燈籠一陣強烈的恍惚,燭火被撲滅了。視線突然陷入黑暗,不能看清。雲雀閉上雙眼適應,再睜眼,身邊已無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閉上雙眼不過幾秒鐘,就算走動也不會出自己視力範圍。更何況,根本沒有走動的聲音。憑空消失麼?障眼法還是說…..想到山本武和安倍淚子的失蹤,他突然有點拿不准。

  若是分散了,還請雲雀先生繼續前進。他想起入夜後,樂正淳甚是慎重地說的這句話。繼續前進……雲雀眯眼,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到底往哪裡前進。一隻紫蝶顫顫巍巍地從雲雀面前飛過。而後是第二隻……每隔幾秒鐘,就有一隻紫蝶飛過,紫色的碎光很快消失。雲雀抿唇,往紫蝶飛去的方向走去,跟在了一隻紫蝶的身後。

  漸漸地,他看到了一條路。一條發出紫色淡淡光輝的路,雖然微弱,卻逐漸清晰。他走在紫蝶圍繞組成的「路」中。

  在燭光被撲滅的一瞬間,樂正淳和巫錦就發現了雲雀先生不在自己身邊的事。而他們眼前卻是出現了一小片平光的草原。說是草原,更不如說是草地,地上幾株稀疏的高大的蘆葦迎風飄揚。天空是一片暗藍,月亮卻似乎有些變換,比起之前的昏黃,明顯更加清亮了。

  樂正淳點燃燭火,繼續和巫錦一起前進。只是,在他們動的那一刻,整個場景都發生了扭曲。像是被攪亂了的水面一樣,波紋蕩起。重歸於平靜之後,他們到了一片樹林裡。整片樹林都籠罩著桂娓的香味。隨著他們的前進,黑色的樹枝似乎就有了生命,晃動著,樹葉開始飄落,只剩下枝丫,彎彎曲曲地指著天空。再後來,整片樹林一點一點的消失。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水平面。水平面映射出天空的暗藍,還有那一泓月。

  完全沒有在意眼前的平靜的睡眠,樂正淳踏足踩了過去。湖水逐漸淹沒他們兩個,腳踝,足膝,腰肢,胸前,然而兩人依然毫不猶豫地前進著,直到整個頭部沒入了水裡。他們依舊往前。湖水沒有對他們的呼吸造成任何的阻礙。更甚至說,本來隨著水面的上漲,他們本就應該感受到水壓對他們身體造成的負荷,但是,兩人完全如同走在空氣中,並不影響。

  在兩人完全淹沒入水的一刻,水底一陣翻滾,眼前又變成了天空。月亮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望到。兩人漂浮在了空氣中,一個水泡包裹著他們。整片天空十分地空曠,看上去比剛剛的空間大了不少。

  水泡突然地破裂,一陣失重感傳來。兩人急速地下著,穿過雲層,髮絲飛舞。樂正淳知道,她們的終點站到了。只是,沒想到要體驗一下跳樓的感覺。樂正淳整個人眼睛都睜不開了。這個可比遊樂園的過山車還有跳樓機刺激多了。純天然沒有安全保障,絕對考驗人的勇敢程度。

  雖然知道進入每個異境都會遇到像剛剛那樣的幾次轉換場景。但是他們卻沒辦法判斷哪一個場景是真的,只有一直催眠自己都是假的場景,不要停歇,往前走。直到有個場景讓他們體驗到真實感,那麼,他們距離目的地就不遠了。

  如果因為猶豫停在了某個場景之中,他們就會被困在裡面,保持著清醒,一直徘徊,直到最後瘋掉。或者餓死或者因陷入假場景中出現溺死,摔死等結果。除非後來者恰好遇上了前人,又恰逢後來者認識道路,不然難以憑藉自己的能力走出。如果是在最後展現出真實感的場景迷失了,那麼他們就會停留在異境裡,陷入沉睡。這種情況算是好的,因為進入到異境之後,雖然是陷入了沉睡,但是境本身認可了其為來訪者,而非闖入者。他們的身體狀況會一直保持為他們進入的狀態。

  以往傳說中砍柴人山中遇神仙,觀棋一天,外間百年,其實就是砍柴人誤入了異境。在他們沉睡期間,會做各種有趣的夢。有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進入了異境,還以為在原地做著本應該做的事情,事情做完了,他們覺得該回去了,便會被送出異境。比如觀棋的,覺得天黑該回家了,於是他回去了。於他心裡而言,不過一天時間。實際上,他可能沉睡了百年。

  當然,這種情況是可被外力強行叫醒的。該是慶倖山本武和安倍淚子遇到的是最後一種情況麼。在降落到地面後,樂正淳和巫錦就真正踏入了這裡的異境。

  地面一片空曠,只有□□株樹木。聞到花香,樂正淳很清楚地知道,這些都是桂娓。尤其是中間那株全身散發著淡淡青光,看起來明顯比其他高大了不少的。怕是這個異境最初的創造者,其他的小桂娓,估計都是它的後代了。

  在它的樹下,躺著兩個人。赫然就是山本武和安倍淚子。他們一路向前,闖到了這裡。居然沒有被上個場景的湖水困住,也是厲害。這個異境,最易困住人的,就是那一泓湖水。無數在水前徘徊的人都變成了湖底的沉屍,然乎轉變為桂娓的肥料。

  其實由於山本武對幻術的瞭解,他一直以為這些場景都是幻術,雖然本質是相同的。他也經歷過給人真實感的幻術,本來應該可以成功進入異境的。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安倍淚子,一路上她都非常信任山本武的判斷,哪怕是走入水中。然而,在失重感襲來那一刻,畏高的她就忍不住嚇暈了。這樣一來,山本武就慌了手腳,再加上他們還在不斷的下落。情急之中,他點燃了雨的火焰。於是,他們便陷入了沉睡。

  從包裹裡掏出兩粒褐紅色的藥丸,樂正淳毫不客氣地塞進了他們兩個的嘴裡。人倒是找到了,就是兩個人,怎麼搬出去。

  樂正淳輕微地歎了口氣,其實這個異境非常小,大概只能容下幾棵樹木罷了。隨著原本桂娓的繁殖擴大,這裡很快接近環境容量極限。不然,她們在外面是無法聞到花香的。想到此,樂正淳的雙眼亮了一下,剛好可以將其他桂娓移植出去。

  只是,低頭掃了一眼還在睡的兩個人,清醒還要一段時間。看來只能等他們醒來了,不然,自己的小樹苗就帶不回去了。也不知道雲雀先生能不能突破那些場景進來。嘛,雖然她覺得雲雀先生可能已經原路回去了,又或者等在原地。不知道,天亮她們還沒回去的話,他會不會找人。樂正淳坐在地上,天馬行空地亂想著。巫錦倒是在一旁看著兩人。其實他可以完全將那棵發光的樹直接砍了,將異境破壞。這樣大家就可以馬上出去了。不過,他想想這樣做的後果之後,默默地縮了縮脖子,別過臉去默默地等了。

  上一次這麼做,淳把他兩個月的點心沒收了。因為異境一旦奔潰的話,異境裡原本生活的東西在出現在外面的一瞬間,便會急速死亡。而且,異境本身就是很天然的種植地,樂正淳種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如果能遷入異境裡的話,根本不需要她另外配什麼營養液,它們自己就會生長得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哇,知道了黑籃劇場版九月可能上映之後,我有衝動暑假就完結這文,開赤司的新坑。

  感覺自己就是不斷在坑自己啊。


第二十五章  回歸

  雲雀隨著紫蝶步入了異境之後,看到的就是山本武滿是精神地給他打招呼。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毛病,爽朗過頭。倒是一旁的安倍淚子十分嫌棄的樣子。事實上,在他們兩個清醒之後,還處於「我是誰,這裡是哪裡?」的懵逼狀態。在樂正淳的一番解釋之後,安倍淚子就一直很是嫌棄自己。畢竟,雖說到了這裡之後自己的時間像是完全停止了一樣,但是,她一周沒洗澡了啊!!一周!!她接受不了,恨不得馬上就回去泡在澡堂裡。

  樂正淳倒是停下手邊的工作,「咦,雲雀先生來了,人終於齊了。感覺如何?」

  「不錯的體驗。」這說的倒是實話。雖然他本人對幻術有著一定的瞭解,但是更多的是不喜。年少的經歷雖然不至於耿耿於懷,但是卻也是難以忘記的。隨著紫蝶的前進,他早已經發現了自己身處的早已經不是那座山林。只是,那樣的美的風景卻不會讓他心生厭惡。

  「對吧,這個可是比看電影還要好玩呢。」樂正淳小心地用鏟子撥開泥土,儘量不損毀桂娓的根部。她挑的都是還很幼小的小樹苗,畢竟太大了不能動及其根,不然,她怕這個小空間撐不住。而且,也不好帶出去。

  在樂正淳和巫錦忙活的時候,山本武在一旁給雲雀說明自己在法國的情況。他在西痕家族調查的時候,西痕家族內部有幾個人的表現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就算他們發生了內亂,也不至於膽大到對彭格列的雨守有所動作。然而,就在山本武和安倍淚子調查完的晚上,有兩隻魁闖破了安倍淚子的結界,進入到了他們的酒店。

  能夠如此輕易就闖破安倍家加強的結界,自然不是什麼簡單的魁。它們也確實和之前見到的完全沒有自主意識的魁。兩隻看上去一模一樣,倒是像雙胞胎,只是能力完全不同。山本武最開始就拿出了自己的實力,依靠加強的武器進行的對抗。

  「說來也真是厲害了,刻紋。」高大的男子摸摸自己的日本刀。「雖說雨的能力是靜止,但是居然能讓魁完全不動。嘛,雖然還是讓一隻逃跑了。」

  他們發現了那只魁逃往了這座山之後,第二天便來此進行了調查,只是,魁的身影沒有發現,倒是看到了西痕家族的上一任據說已經失蹤了的boss。

  「雖然比以前瘦小了不少,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本來我想直接上去捉住他的,人好好的為什麼鬧失蹤呢?」但是,剛出那個旅館,就看到他們在入山口消失了。

  西痕家族是澤田上任之後,強力收復的附屬。本來倒是挺服從的,但是自從魁出現之後,他們倒是趁彭格列忙的時候,偷偷有所打算。澤田綱吉雖然知道,但是鑒於首要情況是魁,就沒有過多的干涉。直到突然的一場內亂。

  「那兩隻魁,我有問過他們其他失蹤的人的下落,聽他們的話,好像早就成了他們的盤中餐了。」

  雲雀說出那幾個被樂正淳懷疑的西痕家族的人員,居然和山本武懷疑的對上了號。「這幾個人,」山本武皺眉,「我和淚子一來,就以各種名義不許我們我們插手他們家族內部事務,而後又以各種理由邀請我們做客。這個時候,請我們做客,怎麼看都是不好懷疑啊。最重要的是,失蹤的人大部分是這些人的下屬。」

  「呵,越是自己人越下得去手。」雲雀一陣嘲諷。他倒是大致清楚情況了。結合樂正淳說的他們和魁達成了什麼交易,要不就是魁動手威脅,要不就是他們將自己下屬送給了魁以達成交易。無論哪一種,都讓人噁心。重要的是,那個前任BOSS在此擔任了什麼角色。

  山本武也是想不清楚這個問題,依照那個傢伙愛慕虛榮的性子,居然會捨得放下家族老大的位子,不大可能。

  樂正淳將挖到的幾棵樹苗裝好,才想起了什麼,問道:「山本先生是怎麼進入這的,偶然?」

  「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在看到那傢伙消失之後,我給BOSS報告之後就和淚子進上查探了。」

  「中途遇到了那只逃掉的魁。」淚子補充道,「它將我和山本打下了山崖……」

  「也就是,和我們進來的入口不是同一個麼。」樂正淳眯眯眼睛,「雖然每個異境都有不同的出入口,每個只能容納一定的人數,但是那麼準確就讓你們困在了這裡……」有高手有高手啊。

  「哇,所以剛剛你們消失就是因為這個。」雲雀頓時明白了為什麼來的時候,這兩人會突然消失。估計是進入了這裡,但是,那個入口並不能接納三人,他被留在了那裡。然後紫蝶帶路讓他從另一個入口進入。

  「嘛,畢竟我也不清楚到底能進多少人。」樂正淳將兩個樹苗遞給了雲雀,「小心點別弄壞了,這個可珍貴了。」然後扭頭對山本武說,「山本先生和安倍小姐,能幫忙帶點麼?」

  兩人倒是沒有拒絕。這次事件之後,安倍淚子對著樂正淳倒是沒有了那種非議了,畢竟是真的比自己有實力。而後,召喚出幾個紙人幫忙搬運。

  他們一行人從異境出來時,已經是清晨了。山裡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已經可以看到擦過山邊,射入山林立的微光。凝結的露水微微發亮,打濕了他們的腳踝。一路上倒是出人意外的平靜。

  只是早起的老闆娘看到他們一行人倒是有點吃驚,掃了一眼他們抱著的樹苗,倒是略有沉思後,又來熱情地招待他們了。

  樂正淳對此倒是笑笑,說了句讓其他人迷惑的話,「真是個惡趣味。」老闆娘倒是沒有意外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毫不在意地擺手,「你的出現倒是讓這場戲無聊了不少。」而後,老闆娘一陣迷糊,像是突然驚醒一樣,「哎,幾位客人,那麼一大早就要去爬山嗎?要不要來店裡坐坐,我們的早餐還是不錯的。」

  「走了。」巫錦側頭看向樂正淳。

  「算啦,反正那種東西就是這樣的性子,困死了,我想睡覺。」倒是沒有再做什麼解釋,倒在車上就開始睡覺,兩耳不聞窗外事。

  車子疾馳回到山本武下榻的酒店的時候,她依舊睡得很穩,安倍淚子早就迫不及待地回房間洗澡了,山本武有點擔心的看了下樂正淳。

  雲雀卻毫不客氣地關上了車門,就讓下屬開車回自己住的酒店了。畢竟不是同一個酒店。只是差點被車門撞到的山本武摸摸自己的鼻子,「雲雀還是那個樣子,只不過,怎麼感覺他和樂正淳的關係有點微妙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那麼「聽話」,以前boss讓他幫忙幹活的時候,他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雖然最後還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幫了忙。

  因為桂娓種植的特殊要求,在將其搬出來之後,巫錦下山之後就帶著這幾棵樹苗自行離去了。樂正淳知道,巫錦有自己的方法能將這些樹苗處理好,順利帶回去義大利。就像他突然出現在法國一樣,他也可以突然出現在義大利。那是屬於黑龍的,特殊異境穿越能力。他本就不是人類這種被時空限制住的物種。

  只是,沒有了巫錦在,車子裡就只剩下還在呼呼大睡地樂正淳了。說是呼呼大睡,其實不大準確。雲雀側坐著望著那個倒在自己大腿上睡覺的女子。

  原本她只是靠在後座上睡覺的,只是,後來頭越來越低,終於在一個轉彎處靠在了雲雀的肩膀上。雲雀身子明顯一僵。他甚至可以聞到女孩身上特有的草藥香味,很清新,沒有那種厚重的膩人感,更沒有義大利女人那種刺鼻的香水味。烏黑的頭發落在他的脖子上,毛茸茸的,有點癢。

  雲雀靜默了一會,並沒有將她推開,而是讓她睡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倒也不怕她再次撞到窗戶玻璃了。想到剛剛關了車門之後,她一時迷糊撞到窗戶上,迷糊地咕噥了一會,摸摸自己的腦袋,又縮成一團睡覺了。倒是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像個小動物。

  雲雀將女孩散落在他身上那長長的頭髮一點一點地整理下去,倒是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只是忍不住非議,「頭髮留這麼長。」白皙修長的手指上纏了幾圈髮絲,看著黑白的交接,雲雀忽然有點不懂了。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很自然地就做出了這樣行為。他有些厭棄地皺皺眉,想將女孩弄到一旁,只是看到樂正淳睡得恬靜的側臉。已經碰到她肩膀的手突然就縮了回來,沒來由地,停下了有點煩雜的心思。

  「嘖。」輕輕地略帶嫌棄的一聲。他縮回了自己的手,算了,反正不厭惡。將手肘撐到車門上,雲雀微微偏頭,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稍作休息。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映射在兩人手上。只是,雲雀撐起來的手,影子剛好落在樂正淳的臉上,遮去了開始有點刺眼的陽光,一路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

  哇,我的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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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下午茶

  樂正淳是被自己餓醒的。一大早沒有吃早餐,沒有午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兩三點。這樣的結果就是肚子一陣咕咕地叫。從被窩爬出來,迷糊地轉悠著腦袋環視了一圈,窗簾遮住了外面的高樓風景,空調風還在吹著。她歪歪頭,糾結了一會這裡是哪裡,才想到是自己下榻的酒店,這裡是她暫時的臥房。

  已經回到了啊。她打開手機,螢幕上的時間讓她微晃,原來睡了這麼久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昨天……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急忙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套衣服,沖進了浴室。半個小時後,才慢悠悠地出來。水珠順著她長長的秀髮低落在地板上。隨意地吹了一會,不怎麼滴水之後,她就準備換上剛剛拿出來的一套短袖儒裙。說是儒裙,只不過是漢服的改良版,讓其更適合現在人的穿著打扮。暗紅色的裙擺只是到膝蓋,群上繡著簡單而不失高雅的紋路。

  這個時候的她,才猛然想起巫錦不在,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樂正淳閉上眼睛想了回,完全沒有印象,腦海裡突然閃過雲雀的樣子。樂正淳猛地睜開眼睛,「怎麼可能」,拼命地甩腦袋。大概是雲雀先生有找什麼人幫忙帶自己回來吧。這種時候,還是機智地不要去問,假裝不知道才是正確的。沒有必要仔細追究,徒增尷尬。

  想通了的她,心情又好起來了。找了條暗紅色的發帶,隨意地將快要長到膝蓋窩的長髮簡單地綁了下,盤了幾下後只是垂到了後背,看上去倒是正常女孩會留的長髮程度。

  推開門後,卻發現雲雀,山本武和安倍淚子都在。三人坐在沙發上商討著什麼。看到她出來,三人都停了下來。

  「呀,早上好呀,樂正小姐。」這麼熱情打招呼的是山本武。安倍淚子只是沖自己點點頭以表示打過招呼了。

  「早上好。」樂正淳眨眨眼睛,似乎有點迷惑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難道今早他們也一起來了麼?可是他們的酒店不是這個啊。樂正淳扭頭望瞭望雲雀。山本武倒是沒有隱瞞地告訴她他們是來商量接下倆的對策的,以及說明一下剛得到的消息。

  雲雀掃了眼樂正淳看上去好像短了不少的長髮,倒是覺得有些礙眼,似乎長髮更適合她。「下午茶」

  樂正淳聽到下午茶三個字,雙眼早就發亮了。「謝謝。」心滿意足地就坐了下來,也沒有客氣,開始慢慢地填飽肚子。雖然說是下午茶,卻不是傳統的歐式下午茶,桌子上放的都是廣式茶點,而且還冒著熱氣,明顯是剛送到不久的。滿足地眯起雙眼,樂正淳像個小松鼠那樣吃得嘴巴鼓鼓的。

  山本武的眼睛轉悠了一圈。怪不得剛剛雲雀會突然之間停下來,打電話讓下屬去買下午茶。他還以為是雲雀自己餓了。看了眼吃得正滿足的樂正淳,現在看來,以雲雀敏銳的聽力,怕是早就發現了樂正小姐起床了。他就說兩人關係微妙啊。山本武露出微笑,然後若無其事地商量著情報。

  西痕家族上任boss卻是有趁魁的攪亂,脫離彭格列,重新洗牌黑手黨,經營自己老本生意毒品之意。他身邊的老一輩成員倒是對此很是贊同。畢竟明明是個黑手黨,在澤田上任之後,倒是收斂了不少,甚至和國際刑警也有著不錯的關係。這讓不少人反對,若是趁此能扳倒那位少年,倒是不錯的。有這個想法,完全是因為現在的彭格列由於魁的出現而自顧不乏,並沒有什麼能力出手來打破他們的計畫。

  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和魁達成了協定,背後簽訂了合同。當然,只是,天真的他們以為魁這種生物,會有誠信二字?西痕家族知道他們與魁有來往的,是以現任boss為首的年輕人們。他們倒是很滿意現在的黑手黨現狀,沒有那麼多的骯髒,有著自己的規矩。早在魁出現之前,或者說在澤田出手整治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與老一輩人暗暗較勁,有著不明顯的黨派之爭。

  在暗線傳來與魁合作的消息後,現任boss震怒了。原因就是他們交易成功的條件就是老一輩的人會提供一定的人給予對方當貢品。拿自己的下屬的命去求自己的富貴,這算什麼黑手黨,算什麼家族?!只是,他們的察覺終究是晚了一步。

  當天晚上,就有不少內部人員莫名失蹤,他知道,這些人都已經不會再回來了。於是,他悄悄地集合人力發動了叛變。以發現了新型毒品名義,他和幾個偽裝成研究人員的私人親信潛入進了boss的住所。只是那是毒品也是□□,以此威脅boss退位,不准他通知魁。這位愚蠢的boss雖是膽大到敢和魁談生意,但是卻拒絕了那位名為「天樞」的魁給他幾個魁當保鏢的提議。他擔心那些魁控制不住,把自己吃了,畢竟他親眼看著那些失蹤人員是如何化為灰燼。

  而這個漏洞,也讓現任boss的計謀得以成功,畢竟這位老boss可是惜命得很。只是,成功篡位之後,為暫時穩定時局,還不能殺死他,然而他卻失策了。暗地關押上任boss的人卻叛變了,上任boss逃離。老boss失蹤這一消息一出,老謀深算的人就發動了叛亂,整個家族陷入內亂。他卻苦於沒有證據證明那些失蹤的人早就被出賣死了。

  西痕家族上任boss與魁交易的事情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他們不知道,下面有哪些家族也做了這樣的交易。事實上,各家族爭鬥不過,簽訂協定進行交易是黑手黨流行的方法,因為不想死亡,不想家族覆滅,最好的方法只能是屈辱求饒。但是,對方是魁,問題就大了。

  在報告給澤田之後,boss讓他們先解決好西痕家族的事情,其他的暫不作計。只是,怎樣才能找到上任boss呢。山本武提議對西痕家族還留下的老傢伙們入手。既然他們敢動亂,怕是做好了打算,暗地裡與上任boss有聯繫也說不定。

  「既然前任boss敢逃,他的毒肯定解了。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回去西痕家族,直接指認現任boss威脅他篡位?」安倍淚子皺眉。「而且,支持他的老傢伙都還在,不是麼?」

  「怎麼可能是支持他的。」樂正淳填飽肚子,捧著一瓶奶茶,「既然知道了他是出賣下屬給魁達成的交易,那麼,下一個被出賣的,極有可能就是作為下屬的自己了。」

  「是的,事實上,動亂的老傢伙們要舉薦的是上任boss的兒子。實際上,他並沒有後代,所以才會收養了現任的boss,這位親兒子,可是突然冒出來的。拿著一份親子鑒定。」

  「從他兒子下手。」雲雀睜開雙眼。「同時,也要搜尋他的蹤跡。」

  他們倒是很快就敲定了計畫,這些都不是樂正淳擅長的,只好閉上嘴巴晃悠著雙腿。她有點想回去自己的小窩了,但是又答應了雲雀要在這裡呆到事情結束。距離開學還有一周。開學後的日子更是無聊了。她不喜歡上課,更加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商量好事情,山本武和淚子就離開了,畢竟,現在他們算是群聚呢。一不小心惹怒了雲雀,可是要吃拐子的。不過,他們住的地方也不遠。為了行事方便,他們退了原本的酒店,住到了雲雀他們樓下。

  臨走前,樂正淳蹭蹭地跑到自己房間,拿出了符紙。然後認真地給建議,「話說要不要捉住那只逃掉的魁啊,我還有事情要問呢,比如說不貼符,讓他來夜襲之類的。」

  山本武和安倍淚子難得的一頭黑線,安倍淚子忍不住出口,「你自己幹嘛不去當誘餌。」

  樂正淳還很認真的回答,「不敢來的,這間房有巫錦設下的禁制,別說魁,基本什麼奇怪的物種都會遠離的。」

  「沒那個必要。」最後終止了樂正淳的異想天開的,是雲雀的一句沒必要。好吧,雲雀暫時是自己的金飯碗,樂正淳還是很聽話的。

  在他們離開之後,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樂正淳掏出了自己的暑假作業,開始塗塗畫畫。

  「那個老闆娘,你今早的話是什麼意思。」自從回來,雲雀就一直對這件事保持疑惑,有時候,他的好奇心倒是挺重的。

  樂正淳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自己早上說的話,「啊,那個啊,那不是老闆娘。」她放下手中的作業本,掏出另一個本子湊到雲雀身邊,而後迅速地刷刷刷地畫了起來,「你沒發現在我說了那句話之後,老闆娘的變化挺大的麼。」

  這一點雲雀倒是很清楚,只是當時樂正淳沒有做什麼反應,這就說明其實沒什麼問題。也許雲雀自己也不知道,他對樂正淳,有著一股莫名的信任。

  「這個,」樂正淳將本子給雲雀看,「這家話叫桂蛇,特別喜歡棲居在桂娓樹上。」雲雀看著畫上雖然是蛇的物種,只是卻長了像鹿一樣的角。「這種生物最喜歡的就是附身在人的身上,看熱鬧。他們本身倒是沒有任何的傷害啦,就算是附身也不能做出和主人本格行為不相符的事情。因此,他們大都附身看熱鬧。不過,因為桂娓的減少,這種蛇倒是基本滅絕了。」樂正淳眨巴眼睛,「其實還挺可愛的,對吧。」

  雲雀倒是認可這句話,只不過,會附身的話,還是算了。知道了謎底後,雲雀就淺淺地打了個呵欠,才三點多,可以補個午覺。

  「咧,敢吵醒我的話,咬殺。」

作者有話要說:

  哇,感覺我持續發糖了。


第二十七章  茶室

  事實證明,想要平安度過這一晚上,的確有點難。樂正淳雙手緊緊握著車門上的把手,雙眼緊閉。車子晃動得很厲害,在交錯的車流中疾馳。早知道就不要出門吃什麼晚飯了。

  樂正淳將用了一下午,將暑假的繪圖作業完成了一半後,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從落地玻璃窗往外望去,燈影閃爍,夜晚的巴黎,有著迷人的魅力。埃菲爾鐵塔上的流光更是引人注目。一個平靜而日常的晚上。樂正淳伸伸自己的懶腰,扭扭脖子。

  同一時間,雲雀從自己床上爬了起來,打了個呵欠。不穩定的作息習慣讓他不大好受。窗外的黑夜提醒著自己晚飯還沒有吃。手機裡還有草壁囉嗦地提醒自己要按時吃飯。這幾年有時候忙得很,倒是沒怎麼注意自己的胃。忙起來,一天一大半時間都是在飛機上度過的,像這樣安穩地睡一覺,好像已經是學生時代的事情了。不過,哪怕是學生時代,自己也沒有閑著。

  一餐半餐,他倒是無所謂,只是,屋裡還有一個人。他不是一個會虧待下屬的人。換好西裝,他走到樂正淳房間門前,女子正好在收拾桌上的作業。

  「正好,今晚吃壽司。」

  樂正淳微愣,這是要出門。她還以為依照雲雀的性格,應該是工作狂,不會把時間花費在覓食上。不過,這倒合了她的心思。她倒是想出去,呆在酒店太久了,望著窗外高闊的風景,她倒是沒有了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總覺得自己飄在空中。尤其是現在自己的房間是那種架空高凸出去的樓閣式,自己下面,可就是空氣了。沒有其他房間和柱子支撐。

  他們去的是當地很有名的一家茶室,像是中國菜館開遍天下,日本茶室也開得各地都是。這間茶室因此及其安靜的隔音措施而出名,倒是不少名流談生意秘密的好去處。裝修也是典型的日本風格,榻榻米上擺著一張矮桌,桌子上擺放有插花,倒是清雅得很。雖說是紙質的木式拉門,但是卻融入了最新的隔音材料,新舊結合。

  最重要的是,這家店是純正的日本人開的,飯食也十分可口。兩人吃飯的時候,倒是非常的安靜。樂正淳本來還想著問他為什麼不叫上山本武他們,畢竟據說山本家是壽司店,他應該很樂意來品嘗的。只不過,想到了雲雀的性格,她倒是理解了。本就不是那種會出門呼朋喚友的人。

  因為自己身邊一直跟著白澤和巫錦,樂正淳倒是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其實也是那種不愛熱鬧的人,只有三個人的生活,倒是不會讓她胡思亂想。說是三個人,其實也只有她一個是人。她會喜歡這份工作,不過是因為自己天生是個涼薄之人。倒不是說她無情冷漠,而是她會對很多人做出應該有的安慰,但是自己心底仍是沒有什麼觸動。那種看小說將自己看哭的,絕對不會是她。她會跟著周邊的人笑,卻不是因為笑話的笑點戳到了她,而是因為那個場景需要她自己那樣做。久而久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擁有那些情感,但是她知道自己有時候真的會偽裝過度,變得虛偽起來,她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在義大利,只有三人的生活裡,她倒是做回了真正的自己,無欲無求,不缺乏什麼,也不會有遠大的理想,去追逐什麼,只做自己想做的,只做自己樂意做的事情。只接自己想接的生意。以旁觀者的身份,體驗著別人的人生。因為她的人生可能註定沒有這麼多的情感波折。

  原本她抗拒與彭格列的合作,本就因為不想自己生活牽扯太多人,她很不習慣那樣。然而,彭格列的個個都是人精,早就知道自己性格,倒是默默地幫助自己,沒有過多介入。而且,她很多工作反而是由雲雀恭彌來負責。雖然他有時候真的挺任性,強迫人,但是卻不是會讓人心生厭惡那種。和他相處,倒是有和巫錦相處的感覺,都是話少行動多的人

  「雲雀先生,真的和巫錦挺像的啊。」樂正淳不禁發表自己的意見。

  「錯覺。」對面的雲雀聞言,說了這麼一詞,便輕酌手裡的清酒。他並不是不能喝酒的人,只是更多時候,喜歡自己小酌幾杯,而不是豪飲。他喝酒的時候,基本都是處於自己最熟悉最放鬆的環境裡。

  樂正淳微微笑了,不言。其實只是看上去像,巫錦雖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是愛操心的人,外冷內熱。雲雀先生,大概是真正的,孤高的浮雲吧。真是貼切的屬性和人格,一致得很。話說,難道火焰屬性和人格都會一致麼。樂正淳深思,總感覺彭格列這一代,意外地符合造物主的規則啊。

  「那個巫錦,到底是什麼呢?」晚飯後,兩人停留在茶室裡小憩,雲雀突然問了樂正淳這麼一句。

  「啊,你發現了啊。」樂正淳倒是絲毫沒有被發現秘密的慌張,他們的身份遲早會暴露,有何奇怪。因為再過十年,或者二十年,他們的容貌都不會有一丁點的改變。從自己五歲的時候,認識了這兩個人之後,他們的樣子就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巫錦是龍哦。」樂正淳像是開玩笑的說了出來,「順便一提,白澤真的是白澤,中國上古神話中的神獸。當然,龍也是。你信麼,雲雀先生。」她倒不會做什麼隱瞞。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倒是知道,彭格列的boss和守護者,意外的其實人還不錯,都是很溫暖的人呢。

  對此,雲雀的反應只是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是那種不仔細聽,就會消散在空氣中的笑,淺淺的。他相信那兩人,不,應該說那兩個不知名種不是人類,大概是和樂正淳生意中遇到的珠女是一種類型的,異物……他想了下,回憶起了這個名詞。異於人類的物種。但是,若是說是上古神獸,他倒是有點懷疑了。不為什麼,只是年代太過久遠了,久遠到人類還沒出生,連古人類都快滅絕了,恐龍早已經成了化石,這種古老的物種,也只會出現在神話裡了。

  只是,眼前的女子不是會對自己撒謊的人。在合作了幾次後,雲雀發現,這個人,根本不會撒謊。想起之前巫錦提到的規則,他倒是理解。只是,她不會對異物撒謊,面對不知人心的人類,會不會也這樣老實。一開始,他是抱有懷疑的。到了現在,他至少知道,她不會對自己撒謊。

  看到雲雀不置可否,卻有些懷疑的態度,樂正淳這次倒是不意外。畢竟自己知道兩人的真實身份的時候,還笑了很久,說他們就會騙小孩子,直到他們顯出真身,將她的小藥房弄了個粉碎之後。當然,把當時還是小蘿莉一隻的樂正淳弄哭了。哭得顫人心房,恨不得把天上的星辰摘下來給她。

  「真是上古神獸的話,他們怎麼會跟在你身邊。你又是何方神聖。」雲雀說出這話的原意,本是想借此諷刺一下她的。因為明明是個問題,卻完全沒有疑惑在裡頭。

  聽到這話,樂正淳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雙眼都眯了起來。那還是雲雀第一次見,眼前這個女子如此開懷地,發自內心的微笑。他想他明白了所謂的笑靨如花。樂正淳本身就是個美人,這一點他很清楚。是個清麗的溫婉女子。從和她僅有的幾次的外出合作中,她的回頭率就可以看出來。更何況,每次自己的下屬都會偷偷地打量著她,這一點,更沒有瞞過他。

  事實上,樂正淳美是美,卻更像是芭比娃娃那種精緻,少了份人味,更像是個花瓶。現在這麼一笑,倒是給人一種畫裡的美人活了起來的感覺。

  終於笑夠了樂正淳,停了下來。「抱歉。」為自己的失禮。「我啊,只是個人類哦,若是和你們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我是個純正的古地球人?」

  雲雀知道她是個古地球人,她之前有說過。他還知道她不會像川平那樣的長命。她所有的生命特徵都和現代普通人類一樣。更或者說,比普通的人更加的脆弱,畢竟連火焰也不會使用,知道的不過是特使的治療方法。

  「至於為什麼跟著我,其實也不算跟著吧。」樂正淳深思到,左手扶著自己的臉頰,右手在桌子上亂塗亂花著,「其實我們並沒有簽訂什麼契約的。你知道,若讓異物服從自己,一定要簽訂契約的,人類的普通的合同對他們是完全沒有束縛作用的。所以我才說西痕家族那群笨蛋,明明不瞭解魁,以為一紙合同會讓他們乖乖地遵守,笨死了。」樂正淳很是嫌棄地說道。

  「他們會跟著我,不過是因為跟著我好玩罷了。白澤完全是惡趣味,他其實比我更喜歡觀察現在人類的生活,尤其是情感生活。我做的生意,很是合他的胃口呢。至於巫錦,大概是因為報恩?」其實樂正淳也不清楚他為什麼一直跟著自己,還盡心盡力像個保鏢一樣。

  記憶中,自己只是五歲的時候,掉進一處封印的異境裡,然後將自己所有吃的給了他,還有自己當時貪玩從家裡偷出來的各種藥草,然後,他就一直在自己身邊了。


第二十八章  暗殺

  和黑手黨組隊,最不缺的是什麼呢?是刺激。而最能帶來刺激的,往往是暗殺。是的,哪怕是世界最古老的家族,還是最有勢利的家族,都不能避免暗殺的存在。被暗殺成功者也不計其數。有能力的不一定都是守規矩的,不然,復仇者監獄大概就要被荒廢了。當然,還有一部分暗殺者,純粹是作死。

  比如說他們現在遇到的這一批。樂正淳雙手緊緊扶助正在進行各種漂移的車子,小腦袋還有心思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用完一頓算得上愉快的晚餐,稍作休息的兩人就決定返回酒店,各走各的路,別指望還有可能進行女孩子的飯後散步,逛街,看電影三部曲。夜晚的確是夠安靜,很是符合雲雀的心思,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在外面,尤其是異國他鄉轉悠,他還有不少要處理的事情。

  只是所有的計畫,都被這批暗殺者的到來打破了。雖然在樂正淳看來,不借助魁的力量,直接依靠人手的眾多就來暗殺彭格列的雲守,就像是在幾隻老鼠膽大了,來撓老虎癢癢一樣。然而,對方顯然不這麼認為。因為,他們自認為一路上的偽裝跟蹤十分的成功。

  他們兵分了好幾路,每跟蹤一小段路,就會換人繼續跟蹤。或是酒店的清掃阿姨,又或者是加油站的員工,街角談話的路人,水果店前的客戶,更甚者,偽裝成了茶室的服務員。西痕家族作為法國當地的黑手黨。他們的人員,尤其是情報分子,本就散佈於社會各個層面。又甚者,可以這麼說。他們的本職看起來更像是副業,副業反倒是經常在幹的事情。尤其是老一輩西痕家族,這種比較耗費時力的偽裝,更常見。

  跟蹤不過是為了將獵物誘上絕路。他們本以為不會那麼快被雲雀發現,然而,事實上,常年遊走各地的雲雀,經常不被人發現行蹤,絕對有著自己過人的判斷。早在出酒店那一刻,他便感覺到了不尋常。只不過是小打小鬧,作為飯後運動倒是不錯。

  若是樂正淳早知道的話,她一定會阻止雲雀這個恐怖的想法的。什麼飯後運動?我都快吐了好嗎?!

  出了茶室沒多遠路,這群人就按捺不住了。開始小範圍的集火,好幾個路口的圍攻,只是為了將雲雀的車子逼上去往郊區的一個偏遠公路上。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對方根本不按照劇本走。

  樂正淳也沒有想到,看起來甚是文雅的雲雀,飆起車來是這麼的恐怖。看著車子就要迎面撞上對方的車了,樂正淳看都不敢看,直接閉上了雙眼。雲雀這時候還有心情地調侃,「膽小。」樂正淳很想吐槽他這是個正常人的反應,然而終究是膽怯,說不出話來。

  一聲撞擊下,樂正淳發現車子還在平穩地行駛著,似乎沒什麼毛病。然而從鏡子上,卻沒看到了對方已經損毀了半邊的車。很明顯,自己這輛是經過改裝的,而且,玻璃窗也進行過改良,不然,在子彈的設計下,怕是早已成了玻璃渣。只要對方不使用□□,火箭炮這樣危險的東西,大概都可以算作安全?

  樂正淳有點懷疑。在市區,哪怕是黑手黨,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火拼,事情鬧大了,可不是那麼好協調。所以他們一般都會提前清場。比如這條街道。的確,剛剛雲雀沒有走他們故意留下的通往市郊的通道,而是選擇了直接撞開一個缺口。但是,顯然,對方也有考慮過這個情況,他們還是進入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哇,還不錯,這一批。」雲雀停下車子,饒有興趣地開口。解開安全帶,準備下去作一番廝殺。

  「雲雀先生,這個時候,附近高樓肯定有埋伏的。」樂正淳倒是感覺,一下車自己估計馬上就會被捅成馬蜂窩。

  「乖乖呆在這裡。」

  戰鬥並沒有離開車子太遠。雖然早就見識過雲雀的兇殘,但是,每一次看他群毆別人,依舊會覺得驚訝。她覺得自己的那些擔心簡直犯蠢。看著那些紫色的火焰一朵一朵地燃燒,樂正淳越發懷疑,雲雀更像是故意將這些人集中到這裡的,一網打盡。實力強大的人,腦回路總是和自己不一樣呢。

  風紀財團的人很快就過來善後,他們恰好需要藉口來對西痕家族的那些老東西們進行一番慰問。無疑,這次捉到的如此多的人,肯定會被仔細盤問,總會有惜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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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麼一批人手的投入,純粹只是為了拖住雲雀這個大殺器。他們的目標,是還停留在酒店裡的山本武和安倍淚子。一對二是沒有多大的勝算,但是一對一,卻是穩贏。名為」天樞」的魁很是清楚這一點。他需要在哪些垃圾拖住雲雀那傢伙之後,成功擊殺山本武和安倍淚子,再清長,偽裝成他們,成功混入彭格列內部。「天樞」的作戰能力並非十分強大,他從來用的都是腦子。比起其他魁的魯莽和見面就殺,他更享受的是一點點侵入內部,看著他們手足無措最後崩潰的樣子。

  可以這麼說,魁裡面,他才是繼承人類最劣根性的一面。只是,沒想到,山本武下榻的地方居然變化了。變化了本也無所謂,他本來就以人類的身份去見他的。西痕家族上一任的boss根本沒有什麼兒子,而是他偽裝的。他一開始就是以那個老傢伙某次風流後留下的種作為起點。在前任boss游離煙火之地的時候,借機相認。當然,一開始老傢伙很是懷疑,但是無論是樣貌還是DNA的檢測,都沒有問題。更重要的,他缺人來繼承家族,交給外人,總不是自己人。為了取得信任,他潛伏了好幾年,一直在週邊給予老傢伙説明,將他本來劣勢的地位慢慢抬高,壯大。以至於後來,他提出和魁合作,脫離彭格列這樣膽大的計畫,老傢伙也同意了。當然,裡面少不了他的催眠。

  事情很順利,連同山本武和安倍家的小丫頭都成功被困入了異境裡。本來他只要解決好西痕家族的後顧之事,讓老傢伙當他傀儡就行。然後,他就可以偽裝成山本武,往自己的目的地前進。然而,沒想到,他們居然就成功地出來了。他可沒有聽說過,在現在的世界裡,還有人能夠從異境裡平安地出來,尤其是新地球人。在他看來,簡直和新出生的嬰兒沒有區別,對這個古老的地球,一無所知。

  他本來更想直接解決掉雲雀和那個樂正家的小丫頭,然而那樣未免太過於無趣了。有意外才有驚喜,不然,按照自己的計畫一步一步地走入死局,也讓他沒有興致。

  事實上,他的確成功進入了山本武的房間。畢竟是西痕家族上任boss兒子的邀請。山本武也不好推辭。只是,他是成功進入了,但是房間設有結界。按理來說,主人開門相邀了,結界也就作廢了才對,只是,自己養的幾個小傢伙卻在進入前就露出了原型,被阻隔在外。

  「談話當然可以,但是,外面那些可就免了。」山本武已經進入了戒備。

  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便這樣拉開了。就在他使用魁的力量時,房間裡的禁制tran強了起來,束縛住他的力量。為此,他花費了不少時間,雖然還是重創了山本武和安倍淚子,但是卻不至於致命。花費了太長的時間打破禁制,他的力量完全展現出來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而且他也受傷了。哪怕是他也著急起來了,畢竟,那邊可拖不了多久。

  就在他恍惚著急的時候,山本武卻找准了時機進行反擊,兩人僵持不下。就在禁制被完全打破,外面的魁也進來的時候,雲雀卻已經成功回來了。

  「哇,果然打的是這個主意。」他身上的血還沒擦乾淨,已經開始結成塊,嗜血的雙眼,看上去倒是像個地獄裡來的使者一樣。

  「幫大忙了,雲雀。」山本武捂住自己還在流血的腹部。

  還以為一場大戰就要爆發了,天樞卻開始消散自己的身形,「算了,此番是吾失策,彭格列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後會有期,當然,還有樂正家的小丫頭。若是機會可以,吾倒是想和汝探討一番呢,異境。」

  樂正淳一臉嫌棄,她可不想談著談著就命喪黃泉了。「果然是七星的主位,天樞星啊。不是隨便的什麼輔星,弼星就能比的。計策可高明多了。可惜還應該多讀讀書。」比如《孫子兵》之類的,完全是一番諷刺的話。

  「呵,輔星果然栽在你們手裡了,沒用的廢物。不過,能夠知道樂正家的小小姐還活著,倒是個令人愉快的消息。」消散到只剩下頭部的天樞此時臉上洋溢著奇怪的笑容,「我可是很想將再你製成我可愛的……」話音未落,就被雲雀一拐子甩了上去,房間裡只剩下奇怪的笑聲。

  「還是那樣惡趣味啊。」樂正淳摸摸自己的小手臂,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哇,看著收藏多了幾位小天使,凱森。


第二十九章  曖昧

  沒有了魁的暗地阻攔,剩下的一切倒是簡單多了。在幾番套話和秘密調查後,西痕家族暗地有所勾結的人終於招了。最大的問題在於上任boss的行蹤。作為和天樞秘密接觸了幾年的人,從他口中可以套出不少線索。然而,他們沒有再看見他的身影了。但是樂正淳卻直覺那位boss已經不在人世了。哪怕找到了他的身軀,那也不過是身軀罷了。因為靈魂估計早已經腐爛了。畢竟天樞的能力就是炮製傀儡,將靈魂的火焰徹底澆滅,再灌入有自我意識的魁種。完全聽命於天樞的命令。這樣一來,在外人看來,便毫無破綻。這可比洗腦好用多了。

  只是,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樂正淳這麼說了,西痕家族也決定繼續找下去,這就不關樂正淳的事情了。總之,法國之行終於要結束了。不過,難得的離開義大利,樂正淳倒是很有興致地在最後一天去逛街了。

  說是逛街,其實就是耐著性子,拿部單反到各大旅遊景點拍拍照。比如說世界聞名的鐵塔,再比如說凱旋門。然而她其實也不是很理解,那麼高的塔,除了紀念意義外,就只能登高眺遠了。俯瞰下的風景確實好,然而她只記得巧克力聖代的味道。

  她最感興趣地還是那座看上去透明的羅浮宮,簡直就是個天堂。據說羅浮宮裡也有著不少暗室,裡面藏著不少拿破崙搜刮而來的寶藏。只是伴隨著這位帝王的死亡,終究無法見天日。有沒有寶藏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她的確感覺到了羅浮宮下面有個不小的異境。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的藏品對於樂正淳來說,確實是個天堂了。她對國外的古董倒是沒有多大興趣,她目光停留之處,一直都是這位被陳屍展館的法老王。

  真是慘,死了連棺槨都被當做寶物展覽,不安寧啊不安寧啊。幸好人類死後的靈魂不能停留太久,不然,他可能會會再被氣死一次?樂正淳歪歪腦袋想。

  木乃伊的製作過程是殘忍的,然而作用是渺茫的。這個世界的確有地獄,卻沒有天堂。人的靈魂的確可以輪回,卻是全新的。往世如煙,來世何必糾結。苦好,樂好,都不過是一世結,再拖到來世,就太過苦了。然而,哪怕不用變成木乃伊,該輪回的還是會輪回的。

  繞有興致地逛了幾圈,這裡倒是有不少小玩意。法老王的靈魂是不在了,但是他幾千年棺槨倒是成了巴掌大小的法老王樣,拿著權杖,一副老成的樣子。來自祖國的宋瓷卻是個翹著二郎腿的老爺子。還有據說是來自古巴比倫的胭脂盒?反正就是個穿著美麗的小姐姐,眼睛勾人的。嗯,相比之下,小正太倒是可愛多了。這些被玻璃鎖住的小東西,卻絲毫沒發現自己在被樂正淳觀察著。畢竟她和大部分遊人一樣,其實就是在偌大的博物館裡走了一圈,看上去好像看了不少,其實什麼都沒看,只是掃了一眼,感慨一下這畫好高深,看不懂,然後就離去。

  只是看得多了,樂正淳就開始心癢癢的。然而,這些都不可能帶回去。樂正淳撇撇嘴,再看看盤踞在中間石柱上的大蛇。一直在自己吐舌信子,時不時扭動身軀。每個博物館都有自己的守護者。雖然不是天生存在的,但是因為每個博物館都藏有不少古老的物品,有些異物本事就愛屯財物。這種地方很是受他們的喜歡。他們會自動地「佔有己有」,不許其他的外來的存有惡意的生物進來。

  樂正淳倒是不討厭這樣的異物,畢竟還是擔了守護的名義。而且,有這些異物的存在,那些具有煞氣的東西才能被鎮守住。尤其是古墓裡出來的,埋在地下千百年,一直陪同的墓主,本不適合展覽。還有一些天生就沾染了血色的冷兵器。若是沒有了鎮守,怕啥足以禍亂人心,出不少事了。

  樂正淳足足逛了一天,才回到酒店。他們是明天一大早的飛機,現在該收拾的就得收拾了。只是,有點意外的是,她還沒打開門,就有一個身著紅色禮服的風情萬種的女人氣衝衝地走了出來。很是兇神惡煞地沖她嚷了句,「滾開!」

  樂正淳「……」

  what?關我什麼事……她出去玩這一天,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精彩好戲。雲雀先生果然是……不近女色?那個女人看上去明顯就是惱羞成怒啊……樂正淳摸摸自己左胸腔,有點悶悶的。果然是浪太厲害了,中暑了麼。

  一進門,便看到了正在煮茶的雲雀。很明顯是剛洗完澡的樣子,柔順的黑色短髮還有水珠滴落,白色的浴袍上也沾了水珠。白皙的臉龐還有沐浴後的淺紅。樂正淳不小心地想歪了……哇,這樣子,該不是……已經完事了?誘惑力滿滿……樂正淳默默撇過頭,心跳突然加速。

  聽到女人的腳步聲,他有點不耐煩,冰藍色的眸子還透著一絲怒火。只是看到來人是樂正淳後,對方看到自己還後退了一步,更加不爽了。可以說全身都在散發在熱氣。

  樂正淳尷尬地摸摸鼻子。然後慢慢挪到了他身邊,將袋子裡的小零食放到桌面,對方一看就是欲求不滿的樣子啊。象徵性地咳了兩下,「雲雀先生……那個,剛剛那個女人……」她覺得自己是冒死在八卦,但是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八卦分子。只是話一出,樂正淳就明顯感到溫度再次下降。直覺告訴她,她好像踩到老虎尾巴了,小聲嘟囔著「不是都已經那啥了……怎麼感覺完全沒滿足……」

  樂正淳早在感覺到不妥地時候就往後移動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這麼八卦了。她很是想知道他們的關係……只是感覺到雲雀不想她問,內心突然就不爽起來了。什麼嘛,自己什麼都沒隱瞞他哎,起碼還滿足了他的好奇心,怎麼就不能滿足自己的。

  樂正淳還沒意識到,她對外界本就沒有那麼多好奇心的。若非有生意找上門,或者偶然遇到,她還不至於什麼都求個明白。只是在和雲雀合作了幾次,她都沒有感覺到雲雀的壓迫力,並不害怕。也逐漸開始放鬆警惕,處事也少了那麼疏遠,反而隨意起來了。

  不小心就說出了看似抱怨的話,話一出,她就覺得不妥了。只是道歉的話還沒說出來,視線一陣翻轉。雲雀的臉就佔據了她整個視野。樂正淳似乎還搞不懂發生了什麼,腦袋撞到沙發上有點懵,眨巴了幾下大眼睛。

  「哇,你剛剛在說什麼……」雲雀此時的心情倒是看不出來了。

  樂正淳條件反射地就想搖頭。腦袋一動,頭皮便發緊。她看了眼壓著自己頭髮的雙手……就撐在自己腦袋旁邊……這個姿勢……她的臉不出意外地爆紅了起來。

  是的,她終於反應過來了。她這應該算是被撲倒了……被撲倒。還差一點點,雲雀就壓在她身上了,兩隻手就撐在她耳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雲雀說話時候的吐息,視線往下點,還可以看到他的胸膛……他頭髮的水珠此時卻滴在了她的頭髮上。

  「砰砰砰」越來越刺耳的心跳聲……她都懷疑雲雀可以聽到了。

  「你……你在幹什麼啊……」樂正淳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別過臉,用手去推開眼前這人。

  雲雀繞有興致地笑了,「沒滿足?……嗯?」

  眼前的女人平躺在沙發上,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泄下。臉頰紅撲撲地,清澈的雙眼倒是滿滿地印著自己。雙手死死地抵住自己肩膀,水珠滴落在她秀髮那一刻,他感覺有什麼東西……無法抑制了。

  樂正淳聽到那句極具誘惑的話後,根本無法直視雲雀,抵在他身上的雙手立即縮了回來擋住自己的臉。怎麼辦,她好怕自己不小心流鼻血了。

  看到樂正淳這反應,雲雀倒是心情愉快了,不可抑制地揚起笑容。低沉的笑聲在胸腔震盪。下午被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破壞的好心情,總算是回來了。雲雀支起身子,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又在準備煮茶了,然後嫌棄地看了眼樂正淳扔在桌子上的小零食,小孩麼?

  稍微扭頭,才發現樂正淳早就像逃出狼口的兔子,以超高的速度蹦躂著回去了她自己的房間,房門被狠狠地摔上去。他還聽見落鎖的聲音。更是覺得好笑。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看上是多麼的孟浪,又更或者說,令人大跌眼鏡……他從來都是聽從自己內心的人。聽到她看似抱怨的呢喃,身體就先動了。他自己也很是驚訝,他本來很是清楚自己的自控能力的,也許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攪動……不。他很快否定了,這種「酒店服務」,他遇到很多次了。每次帶給他的,只有憤怒。本來已經停歇下的行為,因為這次帶了樂正淳,一個女人在身邊,又開始動心思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更,今晚放大招,捂住鼻子~

  寫完我就開始卡殼了,接下來怎麼接=-=


第三十章  調查

  從那事之後,樂正淳就拒絕了和彭格列家族的一切會面,並沒有勇氣直視他家的雲守。只是,說是這樣說,她本身與彭格列的接觸並不多,再加上她開學了。是的,作為大二的學生,她開始正式接觸各種醫學的課程,每天都沉浸在實驗室裡,除了週六日,倒是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打理自家店面了。更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心裡的遐思,每天的忙碌讓她徹底忽視了之前的旖旎。

  在法國的最後一晚,她又徹底失眠了。在逃一般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後,她癱坐在地板上,雙手一直捂住自己發燙的臉。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臉紅得,絕對比富士山蘋果還要紅,完全不需要腮紅這種東西。心跳的聲音依舊非常大,在寂靜的房間裡心悸得厲害,她都擔心自己心臟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腦海裡雲雀那張白皙的臉依舊甩不出去。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她決定要去洗個澡冷靜一下。沒有人能抵擋住雲雀恭彌的美色,她想她也不例外。泡在浴室裡半個小時,她的小腦袋逐漸放空。她以為這樣就會過去,只要過了這一晚上,當作沒事發生。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她想太多。已經是第三次從睡夢中醒來的她,一陣迷茫。內心一陣暴動,一入睡就夢見雲雀那種臉怎麼破,完全無法睡好啊。夢見他就算了,她居然還夢見了沙發上的後續事情。跪求自己腦洞不要太大,什麼強吻啥的都不存在的啊!!抓狂地拍打了好幾次被子,放棄地倒在了床上,這是要睜眼到天亮麼。

  她摸摸自己的唇,軟軟的,明明是個夢,卻讓她恍惚,真實得不像話,也……美好得不真實。沒想到她在19歲往20歲走的路上,居然就做這樣的夢了。就關鍵的,她卻不會厭惡……她一直以為自己很討厭和別人的口唇相交,有點潔癖的人,總是無法想像這樣的感覺。然而,現在的她似乎只會懊惱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卻不會厭惡……糟糕的預兆。

  果不其然,她睜眼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雙眼下就帶有淺淺的黑眼圈,默默地多打了幾次粉遮蓋。一路上她都和雲雀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自己背著小背包,慢吞吞地跟在後面。一路上止不住地打呵欠。來法國一周多,居然就熬了兩次夜,她都感覺自己殘了。只是,害她無法安睡的人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依舊是那樣的精神,依舊是那樣的少言。

  早上出門的時候,酒店管理還多次彎腰道歉。從他話裡,樂正淳倒是大致明白了昨晚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了。大概是被法國某家族攛掇送上門來的,既然酒店道歉了,也就是雲雀本人對這件事是否定的。她昨晚那點小矛盾和小八卦,完全就是多想了。樂正淳默默在心裡歎氣,卻止不住有點小歡欣?她都不是很懂自己了。

  看到樂正淳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甚至都要停下來發呆了,雲雀輕微皺眉,「淳,跟上。」

  樂正淳雙眼猛然睜大,清亮的雙眼就那樣望著前面的雲雀,印象中,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自己……從來沒有過的稱呼,忽然就被叫名字了,心跳的速度,又開始了……真沒出息啊,自己。

  默默加快速度跟了上去,只是,依舊不敢說話,一上飛機,她就全程閉目。她本意是不想讓雲雀看出什麼來的,但是,實在太困了,不知不覺中,就真的睡著了。呼吸逐漸平穩而綿長。這天總是輕皺的眉頭逐漸鬆開,似乎已經想通了什麼,沒有再困擾了。沒有什麼困擾的,不去想就好了,順其自然。她已經過了那個被家長防止早戀的年齡了,不用去畏懼未知的事物。

  ———————————————————————————————————

  事實上,似乎從法國那邊發現了天樞的計畫後,再加上之前又挫敗了輔星的暗殺,魁那邊的大動作終究是緩慢了下來。彭格列也騰出手來敲打敲打下麵的家族。平和的日子似乎已經降臨了。

  在安安穩穩地躲過了教授嚴格要求的解剖課後,樂正淳終於回到了自家小窩。只是,如果自家窩裡沒有這兩個看起來像是員警打扮的人就好了。

  他們今天來是為了一件命案,死者是喬治赫萊格爾,樂正淳所在莊園的鄰居兒子。鑒於他們是同一莊園的關係,現在員警來例行盤問。只是,第一次被員警盤問的樂正淳,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內心比較好。更重要的是,她和那個喬治,只是在那次歡迎聚會上說了兩句,此後沒有再見過面。所以員警問的不少問題,樂正淳都只能搖頭表示不清楚。直到被問到喬治赫萊格爾有沒有追求她,樂正淳實在忍不住翻了白眼。

  「我說了,那次他向我搭話,我很不給情面就拒絕了。你們義大利男人難道還不懂這個意思麼?」

  「哦,那請問樂正小姐為什麼拒絕了?就我所知,你隻身一人來義大利求學,遇到條件那麼好的義大利男人,真如你說的那樣,真能拒絕?」一旁一個年輕的員警分明就是帶著有色眼鏡來看她這個在外求學的學生。

  「呵,請問這位先生是抱著什麼心態來問問題的。難道看到長得漂亮的女子,你們義大利的種馬迫不及待就想勾搭,被拒絕了還是女子的錯?對不起,我不是很懂你們這種風情。那樣爛桃花遍地開的人,按照我們的話來說,就不是良配。」樂正淳很明顯心情不是很好了。

  「你既然說不熟,怎麼知道他爛桃花遍地開?」那個員警明顯就是來找事的。

  樂正淳這會真的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在那個莊園,上到八十,下到幾歲孩子,誰不知道他腳踏好幾隻船?莊園裡的人可是好生警告過我,不要被騙了呢?你是真來問問題,還是來找茬的?說好聽的,我是配合調查,可不是你們的嫌疑人,你這態度,我可以給你們上司寫寫投訴信的。」

  樂正淳實在受不了這人處處帶針對的提問。她一直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國外,哪怕遇到再多的好心人,也不能阻擋就是有人會歧視有色人種。每個留學生,總會遇到這樣的人,明明什麼都不瞭解,卻自以為高人一等,都哪個年代的觀念了。對這種人,也沒有忍的必要,越是忍耐,對方越是得意忘形。

  只是,樂正淳還沒有真的發火,來人一個眼神就把這兩個員警嚇出去了。另一位員警倒是對此很是滿意。本來嘛,他們只是來例行問一下,做一下記錄就行。可是這位新來的空降小員警自己非相信死者是被來自東方的巫術殺害的,無緣無故就針對人家小姑娘,都是什麼事。這位新來的,家中頗有背景,本就是位小貴族,不好好繼承家中事務,倒是非要來警局這邊胡攪。大家都不敢得罪他,他也肆意妄為,完全就不是做員警的料,做事不看證據,就異想天開。他看到他踢到硬板子,可是非常樂意的。

  都什麼年代了,人家小姑娘開個店玩玩也就算了,做員警的還相信什麼巫術,還搞什麼歧視。老員警在這一帶幹了很久了,在這裡,員警說的都不是話,這裡實際掌權的,可是黑手黨啊。

  樂正淳倒不是意外來人,永遠的笑眯眯的養樣子,看上去很是溫和。然而,他的笑卻只會讓你毛骨悚然,他可不像表面上那樣的一副學生樣子。畢竟,好歹也是bosss。

  「白蘭啊,這次你又來幹什麼?」樂正淳很是警惕,想起前幾次這個人來這裡胡攪的事情,頓時覺得頭痛。自從上次在彭格列正式會面後,這位密勒費奧雷的boss就閑得發慌。

  第一次來,說是正式拜訪,拿來了一大堆各種顏色的棉花糖。雖然味道確實不錯,很是得她和巫錦的歡喜。但是,那天他就把自己拉到一個農郊邊,說發現了奇怪的植物。結果去到只是一株普通的野草。

  第二次來,同樣是一堆棉花糖,然後讓人搬進來了一棵樹。估計是第一次被樂正淳嫌棄浪費她時間了,於是這次直接把東西帶過來了。事實上,那棵樹苗只是因為雜交開了兩色花。

  然後還有第三次,第四次…..

  樂正淳不得不懷疑,白蘭是不是存心來搗亂的。只是,每次看到他笑眯眯的樣子,樂正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要是說現在雲雀恭彌是樂正淳最應付不來的人,那麼排在第二的絕對是這位白蘭先生。

  總感覺自己這裡變成了他的玩具店。「事先說明,這次要是再亂來,我真給尤尼打小報告了。」比自己小很多的尤尼妹子,意外的是這個人的軟肋。

  「這次是正事啦,你知道剛剛那個員警說的人怎麼死的嗎?」白蘭眯起雙眼,像是偷腥的貓一樣,「很多人親眼看到他臉上長出大紅的花,整個人瞬間乾枯了哦。」歪歪頭,看著樂正淳,「很多人就猜想這是不是什麼詛咒啊,巫術啊,來自東方的中國人,小小淳,出門可要小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才發現我第一篇文29章就完結......想想這篇,忽然嫌棄這進展很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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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綠女巫

  義大利時間下午十六時二十三分,樂正淳紮著雙馬尾,頭戴小禮帽,身穿酒紅色的繁雜的哥特蘿莉裝,面無表情地出現在義大利某攝影基地。她就不應該相信白蘭的話。說好的帶她去命案現場,怎麼突然就被拉入了攝像基地,自己還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模特。

  「果然小小淳很適合這樣的服裝呢,本來我想讓尤尼醬來試試的,但是被拒絕了,伽馬那傢伙,完全不會欣賞可愛女性啊。」白蘭一臉可惜,只是依舊給人欠扁的感覺。「怎麼樣,愛琳小姐,這次的攝影你應該滿足了吧,那麼,你所知道的事情……」

  「你怎麼就那麼心急呢?等等,樂正小姐,麻煩換上這套,嗯還有這邊的……」愛琳是義大利著名的攝影師,專門為女性雜誌拍攝,不少出名的時裝都會找她合作。這次,她的攝影主題是古堡中的哥特少女,借此從弘揚哥特風格。只是,這種風格畢竟小眾,哪怕是經過改良的服飾。不管在哪個國家,弘揚民族特色都是不可或缺的。她本人對這種風格也不是很推崇,只是為了萬聖節,這座小鎮鎮長準備大搞一次聚會,而主張改良衣服的又是她好友,因此她答應來幫忙拍攝。

  只是,沒想到她完全拍不到自己心儀的照片。哥特風格,果然應該找個子小小的,才能給人洋娃娃的感覺。義大利的女人,還真是難找到骨架小的,而且,個個都洋溢著世俗味,難以表現出那種神秘感,深藏古堡的不知世事的少女感。

  就在她煩惱的時候,白蘭找了上來。白蘭和入江正一都是她在大學時期認識的朋友,不過她一向都不能理解這兩個人的腦回路。一個隻想遊戲人生,一個沉迷智慧設計。一點人文色彩都沒有。

  白蘭是為那位喬治來的。那位先生,她其實並不熟悉,她只知道他的正牌女友,是她工作室名下的一名剛出道的模特凱薩琳。只是,這位凱薩琳早在一個月前就辭職了,而後就找不到蹤跡了。現在不僅警方在找,連白蘭居然都有興趣,她知道他是黑手黨,卻以為他只是個小小的普通人員。

  她知道凱薩琳可能在哪裡。在凱薩琳失去消息前一天晚上,她工作完之後,看見她從綠巫女那裡出去了。義大利也有著自己的神秘,最大的莫過於「巫女街」。那裡一到晚上,就有不少小攤位,全打著占卜的旗號。從神秘的水晶,再到塔羅牌,還有出售各種神秘道具的攤位。去那裡的女性,一般占卜為主,但是,去那裡的男性,那裡就是另一種意味的紅燈區了。

  綠巫女是那裡的一間酒吧。進去那家酒吧是有需求的。來人必須在酒吧門口占卜,得到的是吉兆,然後被隨機選上,才能進入。進去之後,據說會有專門的人員再次免費占卜。這次占卜的是命運的強度。根據等級的不同,會有不同的人伺候,單子減免一定程度。因為這個噱頭,倒是不少人會去嘗試。愛琳知道那裡,她曾聽說過幾個模特的聊天,也去過那家門口。至於只到門口,那是因為她並沒有得到進去的通行證。

  當然這消息她也告訴過來調查的警方,但是看樣子是沒在那裡找到人。但是這也不妨礙她用來坑白蘭一把。白蘭明顯是知道並不會有什麼有用的消息,但是他也很樂意用來坑那位外國友人。

  ——————————————————————————————————

  在攝影基地忙活完了一下午之後,他們終於拿到了所謂的消息,出發去巫女街了。臨走前,樂正淳還收到了愛琳小姐送的一套哥特裝。然而她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收腰收得如此厲害的服裝好麼,穿起來瞬間就嚴肅起來了,總感覺被束縛住了。

  夜裡二十時十三分,樂正淳通過一系列占卜之後,成功進去了綠女巫。然而,白蘭卻被一眾女性圍住,測試失敗,進入不能。樂正淳甚至有點幸災樂禍地看著被「女巫」們包圍的白蘭,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整天坑人的傢伙了。

  說是酒吧,這家綠女巫裝修倒是高雅得很,裡面的人並不多。除了大堂接待之外,裡面其實都分有包間。房間有大有小,似乎是隔音的。嗯,看上去有點像高級網咖的感覺。只是,這裡似乎很難打聽到消息。雖然侍女們都一臉微笑,但是她卻感覺到很難撬開他們的口。

  她的測試等級是三顆星,正正中中,有兩個男僕打扮的人將她領到了33房。在她拒絕了他們陪同後,她打量起了小房間。房間不大,只是擺放了一張茶几,還有兩張沙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沒有攝像頭,配有防火儀器,只是空氣裡有著讓她厭惡的味道。有點難受,就像是坐久了動車,胃裡開始翻滾,卻有吐不出來,憋著慌的感覺。這味道,是進入這裡之後才有的。

  她拿起了餐盤。的確,這裡提供有一般酒吧有的飲料和酒類,也有小點心。但是更多的是,奇怪的盆栽類食物。說是盆栽,有注明是將食物做成盆栽的樣子。每個盆栽還有自己獨特的名字和功能,「忘情」和「種情」,「免醉」和「遊夢」…….樂正淳想了想凱薩琳到這裡來,可能會點什麼。喬治那個爛桃花,很有可能是「忘情」,選擇遺忘?又或者是「種情」,讓對方對自己死心塌地。

  這兩株盆栽食物看起來倒是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一個葉子是鋸齒狀的,一個葉子比較平滑。一個花是紅色的,一個卻是橙色的。樂正淳想起白蘭說的「大紅花」,果斷選擇了「種情」。

  東西很快送了上來。先送上來的,是清淡的果酒,看上去沒什麼問題。樂正淳小口地抿了一下,好像還挺好喝的。但是她的關注點在那朵開了大紅花的植物樣子的食物上。聞上去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麼奇葩的樣子,她有點下不去口,黑森林蛋糕也不會做出森林的樣子啊!她在心裡默默吐槽。

  勺子快要碰到那朵花的時候,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全身裹著黑袍的…..老奶奶?樂正淳瞬間警惕了起來。眼前的人全身黑漆漆的,佝僂著背,雙手也滿是皺紋。然而她記得這裡規定,客人沒有叫喚,是不許進人的。

  「我不記得有叫你。」空氣裡難聞的味道更加濃厚了。

  「不,你叫了我。」來人用手指了指那朵紅花。「為情所困的年輕人啊,你若想讓他對你死心塌地,就讓他吃下這個。」像是念臺詞一樣,老人的語調不起一絲波瀾,不帶感情。

  「哦?」樂正淳興趣被撩起來了,手裡拿著那瓶藥搖了搖,「若是他不會……」滿滿的威脅味道。

  「你放心,一定會死心,塌地的。」不等樂正淳再說什麼,那個老女巫打扮的人就自己開門出去了。

  樂正淳頓時明白了這家店的詭計。這些奇怪的盆栽樣的食物,其實只是另類的點餐牌。你點了其中一種,雖然會呈上來吃食,但是更重要的,是有人會送上特殊物品或者特殊服務。

  當警方的人過來盤查的時候,就會發現吃食完全沒有問題,這裡也沒什麼可疑人員。店家可以選擇不讓特殊的人員送特殊藥物或者特殊服務。中間的流程就算警方來監控也肯定被掩埋了。

  不過,既然她能進來,這就說明這家店選人的確是隨機的?樂正淳回想起進店那一套占卜,的確沒有什麼可以透露出自己的資訊的,又沒有哪個回答透露出了自己需要什麼特殊服務。那麼,這裡的藥物肯定已經送出去了不少,但是到現在,似乎只是出了一件事。難道說藥物效果是隨機的?還是說有其他的契機?又或者說,這些藥根本就不是致死的原因?警方的調查中,凱薩琳是喬生前接觸最多而且最後見面的人。據說這次,喬治就是在她家突然死亡的。可是女主人卻顯露出不在家的印記。

  至於藥物有沒有特殊成分,回去驗證一下就知道了。毒是肯定沒有的,因為警方已經屍檢了。另外,還要查的是空氣那陣奇怪的味道。樂正淳用空瓶子捕捉了一些氣味。她出來的時候又觀察其他客人和服務員,發現他們並沒有絲毫不適。她也問過帶路的小哥,對方也表示沒有點什麼熏香,空氣裡也沒有什麼味道。空調也是剛清洗完的。還開玩笑是不是她在外面吃了奇怪的東西,或者經過了奇怪的味道。

  樂正淳很清楚自己沒有,餓著肚子拍了一天的照,自己也是敬業的。味道絕對是進來之後才有的。她並沒有想起是什麼的味道。

  出來之後,樂正淳的呼吸頓感順暢。不論這家店和赫萊格爾的死有沒有關係,但是這家店確實有古怪是毋庸置疑的。

  她出來的時候,外面正是熱鬧的時候,穿著各色裙子的女人來回走動,攤位上也迎來了不少客人。還有男女勾肩搭背的。勾肩搭背的男人也是有的。當然也少不了在打架的。樂正淳歪頭看著白蘭,還有架起啦雙拐的雲雀。


第三十二章  禮物

  白蘭摸摸自己有點發青的手臂,有點無奈。下手還真是嚴重啊,小雲雀。話都沒說完就一拐子過來了,不就說了句「帶小小淳去酒吧」而已。雖然義大利的酒吧是亂了點,豔情了點,但是好歹小小淳也成年了啊!白蘭摸摸自己的下巴,小雲雀的心思有時候還挺好懂的。

  不知道為什麼,樂正淳又被雲雀送了回去。總是會在各種奇怪的地方偶遇雲雀先生。話說,雲雀先生到「巫女街」去做什麼?反正肯定是出任務。經過上次一事,樂正淳已經確定了雲雀恭彌是個不諳女色的人,大概。

  只是,雲雀這次並不是出任務。他本難得的在家休息,最近兩個月他都一直在世界各地飛,到處調查事情,終於暫且閑下來了。會到這裡來,完全是因為草壁給他報告近況的時候,提到了一句「白蘭先生最近經常去找樂正小姐,好像還有人看到他們去了巫女街呢。」順帶還感慨了一下兩人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一起外出了。

  於是,雲雀難得的好心情突然就變煩躁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有什麼一直在他心中亂撓,想要破壞什麼,又或者想要抓住什麼,平靜不下來。他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只知道,他不想聽到樂正淳這個名字,和任何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就像是自己養的小動物,突然就變成別人的了。說起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了?他忙起來,倒是沒怎麼覺得。

  只是,他隨意地走動,就到了巫女街,然後,就看到了笑嘻嘻的白蘭。對方看到自己的時候,還招了招手,但他開口的一句話,就讓他怒氣上來了。居然敢帶她去酒吧那種混亂的場所。

  樂正淳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這裡到家還好遠啊,她能不能找些吃的墊墊肚子啊。「咕咕咕」很配合地,她的肚子傳來一陣腸鳴。樂正淳的臉瞬間就開始漲紅。

  原本還憋著一口不知來由的氣,聽到之後,雲雀嗤笑了一聲。雖然剛剛他就教訓了她一頓,不要亂跑。尤其是要小心白蘭。樂正淳雖然口頭上應和了,但是他知道,她不會聽。自己並沒有什麼立場去訓她?他突然就意識到了這一點。而後又好笑地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不過是管轄地裡的小動物而已。

  車子停在了一家中餐館面前。他們一就座,就有穿著旗袍的小姐姐送菜上來。文昌雞、半島禦品官燕、上湯焗龍蝦、鮑汁扣遼參、菜膽燉魚翅、龍蝦燴鮑魚、老火靚湯、豉汁蒸排骨,香煎芙蓉蛋。明明只有兩個人,卻上了足足九道菜,還是自己最愛的粵菜。樂正淳心滿意足地眯起了眼。和雲雀先生一起的福利總是比白蘭好的。只是,這很明顯就是提前點好了菜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上菜?中餐館上菜的速度,可沒這麼快。看了一眼在默默只是在品茶的雲雀,她總覺得自己和雲雀相處的模式有些奇怪。明明是很自然的相處,但是每次就會特別容易走神,亂想著什麼。

  吃飽後小憩,樂正淳一隻手裡捧著一杯冰鎮奶茶,另一隻手正在劈劈啪啪地打字。無聊的時候,她也愛上facebook看看八卦,當然還有國內八卦聚集地,微博也是她的寵倖。不過,她的關注裡都是些奇怪的什麼梅花易數,奇門遁甲,武當山,少林寺等博主。

  雲雀突然就扔了一個盒子給樂正淳,後者手忙腳亂的接住了。一臉疑惑地看向雲雀,「這是給我的?」

  「手信。」雲雀自己是不會想到出差帶手信這種奇怪的設定的。只是架不住自己的下屬,尤其是有了女朋友的下屬,每次出差私底下都會帶一些禮物,不影響工作,他倒是不會說什麼。路過首飾店的時候,他忽然就想起了樂正淳。

  他也不大清楚自己對她的定位在哪裡。嚴格意義上,她應該是自己第一位女性朋友?他也有不少女性下屬,畢竟有時候做情報工作,女人會比男人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她肯定不是下屬,他對待女性下屬,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差別,有能力者居之。也從沒想過要給她們一些額外的優待,更別說帶手信。

  他想起了那晚,將某人壓在身下的時候,對方圓潤小巧的耳朵。很明顯,她是有打耳洞的,但是他記憶中並沒有看見過她戴什麼耳環,好像也沒什麼首飾。不待他注意,他就已經提著一個可愛的袋子在那家店出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走進去的。

  不過,既然買了,不送到對方的手裡,就沒有什麼用了。當然,給她之前,他在耳環裡動了一點手腳。不過是方便找人的小把戲。

  樂正淳拆開了盒子後,有點小驚訝地看著盒子裡暗黑色的絨布裡躺著兩粒耳環。小巧的流雲形狀下點綴著一顆小星星。她一眼就看出,流雲雖然是白銀質地,但是那兩顆小星星,透明地泛著光,沒猜錯,應該是鑽石。簡單地構造,不菲的價格。雲雀會給自己帶手信已經足夠讓她驚訝好幾天了,她沒想到居然還是這麼女性化的昂貴的首飾。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下了飛機之後,跑回家的時候,白澤開玩笑說的話,「小蠢蛋啊,你和雲雀那傢伙單獨外出,有沒有發生什麼啊?」滿是戲謔的語氣,「說實話,那位雲雀先生雖然人看著冷清,但是意外的是個好物件呢。」那樣性格的人,起碼不用擔心會被外面的狂蜂浪蝶淹沒,當然,這樣的話,白澤沒有說出來。白澤就是她家裡的老媽子性格,最愛各種情感糾葛。

  樂正淳臉微紅的道謝。忽然就有點不知所措了,突然就開始害怕會在雲雀面前犯傻了。她之前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吧。然後又開始糾結,她是不是也要回點禮比較好啊。可是,她還沒送過什麼禮物給男人欸。自家老爸就算了,隨便買條領帶都會滿足的人。符合雲雀先生氣質的禮物……

  ——————————————————————————————————

  她就這樣糾結到了第二天。總是為雲雀先生的事情睡不好覺。樂正淳雙手撐著自己的小腦袋,坐在飯桌前。白澤難得熬了一鍋酸菜魚。樂正淳不能吃辣,吃多了就會拉肚子,嘴角起泡。但是她總管不住自己想要吃的嘴。她最愛粵菜,但是偶爾也想要來點刺激。因此,白澤會嚴格控制她的飲食,一個月最多煮兩次帶點辣味的菜。以往這樣的菜一上桌,她都會迫不及待地起筷子,還能多盛一碗飯,只是今天。

  「怎麼了,小蠢蛋,一臉苦惱的樣子。」白澤用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沒有發燒。算了算時間,今天也不應該是她的小日子。怎麼就突然沒胃口了呢。

  「白澤,你說回禮要回什麼好呢?」樂正淳咬著筷子,眉頭輕皺,「我都想好久了啊。」

  「對方喜歡什麼回什麼唄,怎麼?誰送禮給你了麼?」白澤給巫錦盛了一個魚頭。巫錦的眼睛頓時瞪大,他不喜歡魚頭!雖然他愛吃魚。只不過,這是白澤盛的……巫錦默默開始解決。

  「嗯,前兩天雲雀先生送了我這個。」樂正淳的左手指指自己的耳垂處,小星星晃動了兩下。

  「!」這回瞪大眼睛的是白澤了。「雲雀?那個雲雀?居然送……」像是不可置信那樣,他用手指了一下樂正淳,還用手指碰了下她的耳環,「我就說你今天哪裡不對勁,原來是帶上了首飾。真看不出來,那個雲雀居然會送人禮物。小淳也長大了啊。」可以被豬拱了的年紀了,原來已經到了。白澤有點酸溜溜的,好不容易養大的小屁孩,終於也……

  相比較白澤的各種小想法,巫錦倒是沉默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白澤並不是呵護她最好的陪伴,他們是家人,卻又不是真正的家人。他們可以陪她到永久,直至死亡。卻不能帶給她最好的家的感覺。只是,他想了一下雲雀的樣子,下午去找他認真切磋一下吧。面無表情地想著可怕的事情,嘴裡還叼著魚頭。

  「不是!你們在想什麼啊?」樂正淳連忙擺手否認,「只是手信手信,只是手信!而已……」後面兩個字,自己都說得沒有底氣。

  白澤嘴角微抽搐,這樣的理由也就只有這個笨蛋會相信。他想起樂正淳六歲的時候,他們還住在本家裡。周圍鄰居也有幾個小屁孩。記得好像就是張家的小屁孩,拿著一個音樂盒,說是手信,給樂正淳做禮物。可是他卻記得,當時的樂正淳前兩天聽到了洛家小姑娘向她炫耀自己有外界的音樂盒,她還很不開心來著。更重要的是,張家那個小屁孩,才九歲,就知道用禮物討女孩開心,漲紅的臉,誰相信只是手信啊?

  當然,只有六歲的樂正淳相信了,還很高興。當時的他們,並沒有辦法弄到外界的事物。在一些孩子裡很普通的禮物,對樂正家的小小姐來說,都是十分難得的。

  不過,對比張家那個小屁孩,他更寧願對方是雲雀恭彌。不為什麼,就為他家小姑娘想要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白澤是個神助攻,相信我。


第三十三章  檢測

  陽光熹微的後院裡,牆角邊的小花耷拉著小腦袋,邊上的木瓜樹倒是碩果已結。草蔓橫生,碎石縫裡不知名的昆蟲高聲唱著深秋。鄰居的院子裡還種了楓樹,此時,紅色的樹葉,比紅花更亮眼。螞蟻乘著楓葉飄到地上。矮牆上一隻小鳥歪著頭看著廊簷下的樂正淳。

  樂正淳打開了一個小箱子,裡面分了三層,一小格一小格地紅紅綠綠放了不少粉末狀的東西,有些又是碎塊狀的,細條狀的。根據白蘭描述的情況,她倒是大概清楚那位故去的人是吃了什麼東西,只是,她不確定是不是就是手裡這瓶藥物。

  只是,當她將一條白色的細條狀看著特別像小蘿蔔條的東西放進樣品裡後,藥水裡不停冒著淺綠色的泡泡,小蘿蔔乾也逐漸被侵蝕了。不消一會,整瓶透明的藥物就變成了綠油油的,看上去還很是油膩。樂正淳便確定了,這藥物裡放了「美人毒」。

  「美人毒」比起罌粟那種產生幻覺的毒物,更厲害之處,在於會只讓其對特定的人產生幻覺。將對方當做絕美之人,只聽一人言。但是說是對特定的人,其實並不是確定只一人的。世界上總會存在幾個相似之人,哪怕彼此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其長相,氣質總有相似之處。「美人毒」並不能判斷這一點。若是喬治赫萊格爾真的有服用這種藥物,那麼他應該會對那個對他用藥的人產生這種依賴,然而,他會死亡,則是看見了一個和他依賴之人及其相似的人。若是遇到了相似之人,那這潛藏的藥就真的成毒了。失去了判斷力的服藥者就很容易混淆,失去自我。若是本來服藥之人是個比較忠誠,不會輕易動搖的人,那還不至於立即喪命。但是喬治赫萊格爾本身就是個極其花心的人。估計他看到之後,應該是瞬間就起了別的心思。作為不忠誠的懲罰,「紅色的巫女就會降臨」。結果就是身體長出大紅的花朵,人的身體變成肥料被吸食殆盡。

  檢測是件容易的事情,問題就在於這種藥物,誰還會知道?又是誰將其作為賣點?幕後之人並不簡單。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就算是古地球人,能弄到這種藥物的,不過是還剩下的有點藥物知識的三個樂師,其中還包括自己。紋師和純粹的武者,知道的也就白澤和巫錦。這種「美人毒」並不好調配,哪怕是她自己親自動手,也要廢上三四天才能調處五六瓶。她所知道的,能調製的人裡,就只有自己一個。

  樂正淳抿抿唇,這也算得上一個好消息,起碼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力作的妖。不過想想也是,雖然她和其他兩個樂師不怎麼對盤,但是對方也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見面的話頂多惡作劇,給自己添點鬧心事。

  那麼這個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呢?「美人毒」在中世紀還是暗地裡流行過一段時間的。中世紀的貴婦人為了抓住愛人,背地裡的確有偷偷地用這藥。當時的藥一般都是女巫調製的。所以當時的教會和一些男人喊著打殺女巫,其中一個理由其實就是發現了這藥。當然,那種獵殺更多的不過是無辜的婦女。真正有能力的女巫,早就逃之夭夭了。

  又是巫女,樂正淳想起之前的珠女。她確實記得當時的人,也是靠著獵殺巫女的東西,在後世也繼續為非作歹。食指輕輕地敲擊了小桌子,惹得旁邊的雪白團子喵嗚喵嗚地叫喚起來。

  那是一隻只有三個月大的貓咪。渾身都是雪白雪白的。樂正淳剛撿到它的時候,就只有巴掌大,髒兮兮地躲在店門的雕像旁。看到樂正淳從店裡出來,也不認生。喵喵地沖她叫喚了幾聲。樂正淳就默默地將它抱了回去。當然,這做法一開始遭到了白澤的嫌棄。他擔心貓掉毛,他以後要怎麼打掃店面。不過看在貓咪和他一樣,都是雪白雪白的,謎一樣相似的物種之後,還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養了兩周,小貓咪倒是聽話得很。不亂撓東西,也會乖乖地吃飯,就是有些挑食,最愛吃炸小黃魚,躲在後院曬曬太陽,慵懶得很。還很喜歡在樂正淳身邊轉悠,尤其是在她搗鼓各種奇怪的東西的時候。

  養了只小貓咪後,樂正淳有時候都會產生錯覺,自己就是那種會調製各種藥物詛咒人的女巫。畢竟養貓可是女巫的標配。

  至於那瓶空氣,倒是沒那麼好操作了。她首先將用純淨水混合可以吸附氣體但是不會影響氣體成分的「墨斑」,仔細攪拌到均勻之後,原本黑色的液體在靜置了半個小時之後,逐漸變成透明的。

  然後她將整個小瓶子直接扔了進去已經變成透明的藥水裡。整個瓶子就像是糖塊一樣,逐漸沉到水底,然後開始消失。她本來就是用的可以消融的特製瓶子。攪拌之後,她就開始各種嘗試。將藥水分成了好幾份,每一份都加入了不同的東西。

  只是在她專心操作這些奇怪的物品的時候,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撿到的小貓咪,居然難得的從她腳邊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就跑向了她身後靠著柱子的男人。這小貓粘她的時候,可是任白澤怎麼威脅都不會走的。

  雲雀今天來,是給她送來那家「綠女巫」店裡的各種奇怪的藥物的。那晚他回去之後,就讓草壁派人對那家店進行了摸底。敏銳地他當然能感知那家店的不平常。店家只是掛名在一個義大利男人的身上。通過兩天的盤查,居然發現那條巫女街,各種攤位雖然看上去是分散的,但是多多少少都和那家酒吧有關係。可以這麼說,那家酒吧就像是那條街的老大一樣。然而,他的店長卻是毫無作為的一個普通的人。對他的調查發現,他年過五十,做過無數次,無數種生意,不過都是失敗告終。這樣的人哪來這樣的能力,居然在他的眼底下就將一條街籠絡了起來。

  於是用盡各種方式,他們拿到了那家店裡的藥物。當然,他們自己也有進行過例行監測,明顯檢測不出什麼來。於是,他就找到了樂正淳。有資源在身邊怎麼可能不用。

  他到店裡的時候,白澤正在給架上的古董擦拭,看到他倒是不意外。倒是那個平時看起來不怎麼說話的巫錦,見到他就突然沖了上來,一副要動手的樣子,當然被白澤和他身後的草壁死死攔住了。他今天沒有打架的性質。

  來到後院,找到樂正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女人大概是因為要工作,難得的將細長的頭髮全部盤了起來,秀髮裡還插著兩三隻簪子。細膩白皙的脖子就那樣露了出來。很纖細,大概一個手掌,就能覆蓋完,稍微用力,就能掐斷了吧。雲雀的手指微動。

  她依舊穿著簡單的白T恤,隨著她的動作,露出半個香肩。花俏的褲子非常短,兩條腿盤了起來,腳邊還有一隻靠著她眯眼的小貓咪。樂正淳正將瓶子扔進看上去好像是水的液體裡,然後拿著小勺子,從那個奇怪的小藥箱裡快速地舀了一些粉末,調製著什麼。

  她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只是那只小貓咪倒是敏銳。歪著身子就開始朝自己邁了過來。雲雀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剛要彎身抱起小傢伙。小傢伙就興奮地叫喚了起來。

  「哎呀,多多,別鬧,不能亂咬東西。」貓咪倒是無辜地歪歪腦袋,輕輕地朝雲雀喵了一聲,就安靜了下來,聽話得很。雲雀順順它的白毛,雲豆卻飛了進來,停在了他的腦袋上。雲雀像是習慣了這樣,並沒有惱。

  樂正淳看著其中一份樣品開始「刺啦刺啦」的冒泡,伸手去摸了摸試管,居然開始發燙了。樂正淳整顆心就沉了下去。在小箱子裡找到了一瓶裝有紫色顆粒狀,看起來黏糊糊的東西。她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了一粒放進那支試管裡。試管裡的泡泡就像突然沸騰了起來,聲音更加刺耳了。

  其他四支試管裡倒是沒有沒有特別大的變化,有一支只是微微的變了色。樂正淳將變色的試管裡放的藥物,又放了一份進去那支沸騰的試管裡。這一次,那支試管還在沸騰的微帶紫色的藥水,顏色突然就變得濃烈起來了,散發著刺鼻的味道。比她在酒吧裡聞到的更加明明顯,也更加難聞。

  「嗚哇,簡直就像電視上煮藥的女巫」自己默默吐槽了一下,那麼問題來了,要不要嘗一下……嗯,雖然對自己沒有什麼害處。樂正淳用小勺子稍微舀了一點,就往嘴裡送。

  雲雀一個健步踏了上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勺子,「你在幹什麼!」居然直接吃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看就是有毒的,不要命了麼?雲雀的眉頭狠狠地皺起,全身散發著黑氣,明顯就是生氣了。

  樂正淳眨巴了兩下眼睛,「雲雀……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嗚哇,對比一下這文和我另外赤司的文=-=點擊評論和收藏,差距不要太大。明明這篇我才做到日更,那兩篇拖拖拉拉了兩年。


第三十四章  勺子

  黃昏逐漸染黃了院子,紅霞卻染紅了天邊,碩大的太陽終於逐漸沉寂,往山頭靠近。涼風吹得楓葉作響,偶爾飄落一兩片樹葉到地上。雲豆一直環繞著樹木飛翔,嘴裡還「雲雀,雲雀」地叫個不停,聽上去像是在求救。然而他的主人卻無暇于此。白色的小貓咪多多在酷熱之後,終於興奮起來,打起精神圍繞著樹下亂跑著,只是它的視線一直跟著雲豆,它也在「喵喵」地叫喚著,身上的毛早就聳立了起來,亮出的小爪子偶爾還在樹幹上摩擦。它望著飛在天上的雲豆,苦惱著怎麼爬上去。它的主人也沒有理會它的叫喚。

  深秋的天空傍晚,出現了絢麗交織的色彩,如同畫家手中的油畫一樣,有著迷人的色彩。然而這樣的景色,這樣美麗的天邊,樂正淳卻無法看到了。因為她的眼前站了一個人,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俯視著樂正淳,將其籠罩在自己的身影裡。因為背光,樂正淳甚至不大看得清他的表情。黑色的身影被霞光渲染出金邊,像是剛從天邊下來的人。儘管看不清表情,但是樂正淳卻能感覺到他在生氣。而且還是因為自己而生氣,但是她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剛剛那聲怒吼,讓她也不高興了。她不想他生氣。

  若是被別人這樣突然嚇一跳,被奪走東西,她肯定會非常生氣。無論是誰,在工作的時候被突然打擾,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是來人是雲雀,她卻無法生氣。換做平時她早就把東西直接潑上去了。她以前也有在課堂上試驗的時候,被其他樂師開玩笑拿走了東西,那個時候的她可是直接就把試驗品扔他們身上了,反正對他們也沒害。只是,長大後才發現小時候的自己是那樣的愛計較。哪怕是不對盤,現在的他們卻沒有那樣愛恨分明,直接袒露情緒了。

  「雲雀先生,把勺子還我。」樂正淳默默歎了口氣,「突然走出來,快嚇死人了。」被突然奪走了的小勺子上的液體,早就被甩了出去,空氣裡彌漫著奇怪的味道。只是甩在地板上的液體,並沒有像水珠那樣流散,反而像是果凍那樣開始逐漸凝聚成一團。看到這副模樣,雲雀更是不爽了。

  聽到了樂正淳的話,他依然手握著那個小勺子,並沒有將它遞到樂正淳的手裡。在樂正淳手裡剛剛好的銀色勺子,在雲雀手裡卻顯得小了。雲雀手稍微使力,銀色的勺子就被他捏壞了。

  樂正淳嘴巴稍微張大,「哇,一言不合你就……」,氣鼓鼓地看著雲雀,「我又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嘗一下而已。」

  沒料想到雲雀聽到這句話更加生氣了。直接把樂正淳拽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就將其拉進了大堂裡,看著架勢是要將她帶出門。樂正淳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咦,你輕點,手痛啊。」

  對方卻仍是一言不發,只是拉著她手臂的手稍微放輕了力氣。「哇,我還沒穿鞋子啊!」樂正淳白皙的雙腳就那樣踩在了地板上。「雲雀!這是要去哪裡?」樂正淳伸手就抓住了房柱子,緊緊地抱著柱子,以此來對抗。

  雲雀黑著臉望著她,終於開口說話了,「醫院。」

  看到雲雀終於可以停下來說話了,樂正淳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好端端地去什麼醫院,你生病了嗎?」

  「胃部檢查 ,你。」而後像是想起了時間的重要性,要是她真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雲雀鬆開了手,這次直接走到她面前,拉開她抱著柱子的手後,直接就彎腰,將樂正淳抱了起來。

  樂正淳一陣僵硬,像是炸毛的貓咪一樣被他抱了起來,一動不敢動。感受到自己遠離了地面,樂正淳的臉開始轉紅,雙手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臉。居然……居然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她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會被公主抱,畢竟中二時期的少女總是會幻想白馬王子。然而,在她認清現實,偽裝成熟之後,卻突然被這樣抱了起來。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還是雲雀恭彌……但是,樂正淳頓了一下,被雲雀抱起來的感覺,意外的好……

  前提是這個人不要黑著臉。樂正淳在心裡默默歎氣,被這樣一弄,她倒是知道雲雀生氣的原因。明明就是關心…..真是彆扭的表達方式。她伸出小爪子,扯了扯雲雀的衣領,抬頭看著雲雀的臉,「好啦,我沒有吃奇怪的東西啦,這不是被你阻止了,還沒來得及嘛。」明顯帶上撒嬌的語氣。只是樂正淳自己都沒發現,她自己的語氣是那樣的柔和,聽上去更像是哄孩子一樣。

  聽到這話,雲雀停了下倆,低頭看向樂正淳,對方明顯一臉的討好。看到他懷疑的臉色,樂正淳急忙道:「我發誓!」還豎起三根手指。雲雀聞言才將她放了下來。樂正淳腳踏在地板上,立即一陣滾燙,」哇!」原來已經到了外邊,被高溫燙過的地板,很是灼熱。

  跳著腳跑回屋子裡,然後去翻自己的小拖鞋,晶瑩圓潤地小腳趾上做了亮晶晶的指甲,看上去更加可愛了。「雲雀先生不用擔心啦,不管什麼藥,對我都是沒有什麼害處的。」穿好鞋子的樂正淳,轉身就泡了一壺茶,「新開封的碧螺春,要試試麼?」

  雲雀聞言,只是輕微皺眉,「以後不准。」

  「嗯?」樂正淳歪歪小腦袋,表示疑惑,不過,「好吧,那就不那樣。」雖然白澤和巫錦都曾經阻止過自己,不過有時候,她還是會按捺不住試一下,「可是不嘗試的話我怎麼知道藥效?」她笑了笑,「真的,對我完全沒有影響的,這可是樂師的基本能力。」

  「算了。」總算是松了口的雲雀。

  既然鬆口了,那她是不是可以秋後算帳了,「雲雀先生,你把我勺子弄壞了!」開始控訴的樂正淳,「那是一套的!」頗為不滿的樣子。

  這回靜默的換成雲雀了。

  兩人都沒注意到,這間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一直在觀看全程的人,是的,就是草壁先生。當他看著恭先生拉扯著樂正小姐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這樣做可是會惹女孩子生氣的啊!恭先生,你會被討厭的!不是這樣追女孩的!他的腦洞已經歪到一定程度了。幸好,最後恭先生停止了,然後高興得太早。他居然就直接公主抱了。雖然看上去簡單粗暴,但是意外管用?草壁感覺自己無形之中被喂了一波糧。

  這算不算關心則亂?草壁總結了一下這場鬧劇。不過,他終於可以從角落裡露臉了麼。拿起小箱子,「雲雀先生。」

  雲雀聞言,抬眼望了樂正淳那邊。草壁立即心領神會,將箱子裡的東西交給了樂正淳。後者一臉疑惑。「這些都是從綠女巫那裡得到的特殊藥物,我們自行檢測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所以,要請樂正小姐再……」

  「我知道了。」樂正淳接過了那批藥物,既然是工作,那就得好好幹了。「對了,白澤和巫錦呢?」她才發現兩人居然不在,之前明明都在的。

  「那兩位已經去綠女巫調查了。」盡職的草壁回答。

  樂正淳眨巴了兩下眼睛,「居然不帶我?」生氣地跺了跺腳,拿起箱子就去後院檢測。「啊,兩位自便,順便幫我把門關一下,暫停營業。」她接下來可沒有時間去搜集八卦故事了。然後開始收拾之前的實驗品,搗鼓新一批藥物。

  雖然看上去只有一個小箱子,但是裡面密密麻麻地放了好些瓶子。樂正淳數了下,大概有二十三四種的樣子。每一種都已經細心地做好了標記。能做出揣測的,首先是名字。樂正淳每開一瓶,就在小本子上記錄它的名字,然後通過它的氣味做出大致的判斷,再分成好幾份,將揣測有用的藥物放進去進行一番化學實驗。搗鼓了好幾個流程後,最後不能確定的,她才決定嘗一下。其實,只要稍微舔一下,她就能大概知道是什麼,不過,預防萬一,能不吃就不吃。畢竟味道並不一定好,要是不小心破壞了自己的味蕾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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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分析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了,屋子裡不知何時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白澤和巫錦都還沒有回來,看來事情有點棘手。沒有吃晚飯的樂正淳,一起來就一陣暈眩,靠在牆壁上小憩一會,她便將所有資料和藥物成效輸入電腦,給彭格列和雲雀發了一份郵件。按按自己的太陽穴,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高強度地使用自己的大腦了,有點疼。說是試藥並不會對自己有害,那只是因為藥效會被消耗掉,但是一下子嘗試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正常人還是會反胃的。她現在總感覺自己的嘴巴裡有股奇怪的味道,而且全是暈乎乎的,就像是感冒了還坐了很久的車一樣。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只想好好睡一覺,睡一會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卡文了QAQ突然就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第三十五章  昏迷

  陰暗潮濕的巷子裡,碩大的老鼠飛竄。蟑螂在下水道裡攀爬,蜘蛛在廊下結網。滿是霧霾的天空裡,飄落黑色的雨珠。腳步聲來回踢踏,人影晃晃,閃過路邊昏黃的煤油燈。巡邏的男人們,一邊嘶喊著抱怨著,一邊不停地在街道上奔跑,挨家挨戶地搜查,橘貓癱倒在地上。

  黑漆漆的地下水道裡,幾個用黑布纏著身子的,看不出男女的人鎖在一團,用手中的火炬架起了一個小圈,她們擠在裡面,驅趕著鼠蟻,也驅趕著內心的寒涼。她們還不知道自己要躲在這裡多久。她們並不是女巫,只是普通的女子。然而教皇令下,她們失去了救贖。和善的鄰居拿來了迷藥,包容的親人選擇的報信,愛人拿起了繩子,勒在她們的脖子上。她們哭喊著,逐漸死去。

  她們在深夜裡聚集了起來,躲到了下水道裡,山洞裡,墓地裡,與黑暗為生。無邊無際的黑暗成了她們的救贖。然而,就算如此,每日每夜,她們還能聽到被折磨的嘶喊聲,她們的人數,逐漸減少。偷偷摸摸出去覓食的同伴,一不經意間,便被收押,受盡折磨而死。她們知道,死去的屍骨還掛在絞刑的繩子上。

  躲避的女人裡,有真正會點巫術的女人,更多的是普通的婦女,甚至還有妙齡女子。她們躲避起來,不過是不願屈服於貪婪她們美色的男人,就被誣賴成了女巫。躲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水道裡,如同過家老鼠般。金色的秀髮早已經染上了污垢,散發著惡臭。白皙的皮膚結著斑塊。就算不死於絞刑,火刑,也會死於鼠疫。她們終究沒有了活路。

  樂正淳光著腳踩踏在這昏黑的地方裡,她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依稀只是記得,自己試完藥後,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不知道郵件有沒有發送。她看著很多穿著奇怪服飾的男人到處巡邏,嘴裡大聲喊著她聽不大懂得語言,低矮的窗戶上透出一雙雙充滿恐懼的眼睛。她想問個路,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穿過自己的身體,宛如自己是不存在的。

  樂正淳伸出的手就停在了那裡。這個狀況……對著路燈看看自己的手掌,泛出一絲透明。意念?殘像?靈魂?思念體?她不知道如何定義自己現在的情況好。沒有實體的存在……碩大的老鼠從腳下竄過,惹得她一陣雞皮疙瘩。就算知道不是碰到自己的腳,還是覺得噁心。

  眨眼,她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惡臭讓人反胃,黑乎乎的一片讓人恐懼,耳邊還傳來滴水的聲音,頭頂有跑步過去的震動。等眼睛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後,她看到了坐成圈四個身穿黑袍的女人。雙手合十,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奇怪的語言,聽了讓人心煩意亂。

  細小的骷髏架子散亂一地,蝙蝠在刺耳地鳴叫。樂正淳看著她們將蝙蝠一隻一隻地放血,然後就那樣火烤,狼吞虎嚥。捂住嘴巴,胃裡一陣翻滾。一口缺了角的鍋裡,還隱隱約約看到趾骨那樣的東西。

  雙眼一閉上,再度睜開,已是白天。她看到街道兩邊站滿了人。他們都咒駡著什麼,菜籃裡放著枯黃的菜葉,還有雞蛋。人群突然喧鬧起來,幾個黑乎乎的女人被推拿著走在了路中間。她們的腳上戴著鐵銬,雙手被木板挾制著,破爛的衣服,如同乞丐一般。

  路兩旁的人開始朝她們砸東西,那些雞蛋砸在她們臉上,碎開,立即散發出惡臭。菜葉子扔在地上,她還看到小孩子拿起了小石頭。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瘋狂的顏色。樂正淳縮縮肩膀。

  那幾個被押走的女人,有的身上還流著血,就那樣走了一地。臉上都是面無表情的平靜,平靜到讓人心生懼意。似乎外界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年幼一點的女性,倒是害怕地叫嚷了起來,卻惹來鞭子。年老的,嘴裡一直在默默動著。

  她們穿過樂正淳,有個年老的女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將頭扭了過來。有那麼一瞬間,樂正淳以為她們對上了眼睛。

  想要確認的時候,卻發現街道,城市都不見了。這次是在森林裡。枯黃落地的枝丫嘎嘎地像,烏鴉在天空盤旋。明明是白天,卻給人陰森的感覺。兩三個女人從樹林裡跑了出來,光著腳拼命地跑著,似乎後面有什麼猛獸。她們的腳踩上了樹枝,被刮出血了,她們還沒有停下來。

  身後傳來幾個男人粗魯的叫喊聲,「抓住那群女巫!」

  她看到有個女人跌倒在地上,前面的女人剛想回來拉她起來,但是看到後面的人後,瞳孔驟縮,忍著淚,捨下了同伴。跌倒的女人哭喊著救命,被幾個男人迅速地拉扯了起來,揪著頭髮,按著頭,撞在了樹上。

  有人拿出了麻繩。「不,」女人的喊聲驚動了樹林,樂正淳無論怎麼喊,怎麼阻止都無法碰觸到。女人被硬生生吊在了樹上了,雙腳撲騰著。「詛.…..咒…….」她拼盡最後一口氣,說出這個詞。

  男人嗤笑著,用皮鞭抽了幾下她的身體,大笑著離去。樂正淳驚恐地後退了幾步,「不要……」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不要讓我再看了…….」捂住自己的頭,痛苦地蹲下。

  赤色的火焰從腳下升起,這一次她被綁在了木柱上,身上纏繞著鐵鍊,滾燙的火熊熊燃起,被處刑的是……自己?樂正淳雙眼放大,拼命掙脫著,「救救我……」大聲地呼喊,無人回應。

  火焰燒到身上那一刻,她猛地睜大了雙眼。白色的燈光刺眼得很,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頰上流淌的不知道是汗珠還是淚珠。

  「怎麼了,做噩夢了?」耳邊突然傳來磁性的聲音,腦袋被覆蓋上了手掌,「看來是退燒了。」

  「雲雀先生?」樂正淳扭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靠在矮桌上的雲雀。「咦……這是……?」有點發愣地看了看周圍,居然是醫院。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敲門進來,給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原來她以為自己就那樣在家睡著了,然而,卻在後半夜無緣無故地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地叫喊聲驚嚇到了剛回家的白澤和巫錦,兩人急忙就將人送來了醫院。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同樣去處理「綠女巫」事件的草壁。

  自然而然地,在家休息的雲雀就收到了消息。樂正淳也被迅速安排進了彭格列的高級病房。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然而醫院檢查卻是除了高燒,一切原因都沒有找到。白澤拿來了一壺水,愣是灌了下去。

  那並不是什麼普通的水,硬要說,是帶有淨化作用的水。他猜測是樂正淳一下子嘗試太多的不明藥物,導致身體暫時的休克。雖說那些藥物不會對她起作用,但是超過了身體的一定負荷,樂師的身體就會通過一定的症狀來消耗掉,補回來。

  一般情況下,樂正淳都是睡一覺就能補回這部分消耗,沒想到這次附帶了高燒。只是,灌下去了水,樂正淳的症狀卻絲毫沒有減弱,嘴裡依舊在哭喊著什麼。看上去還是那麼嚴重,本以為一下午就能清醒,卻昏迷了接近三天。幸好她醒了過來,不然白澤和巫錦都打算去打小報告了。

  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們做出一番行動了。在樂正淳昏迷的第一天,雲雀就在去醫院路上看到了她發來的郵件。裡面不僅分析了各種藥物成分,還記載了一定的用途以及防範方法。為了預防萬一,白澤根據那份郵件,在藥台各種抽屜裡都給巫錦和雲雀配備了一份。

  準備好後,白澤留守醫院看護樂正淳,巫錦和雲雀則直搗黃龍。原本雲雀打算自己一個就去的,但是那天的巫錦出乎意料的陰沉。雖然還是那樣面無表情,但是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陣狠厲。白澤表示,那是因為他生氣了。不能對樂正淳做出什麼生氣的行為,但是對於罪魁禍首,還是可以用來發洩發洩的。更重要的是,那裡的幕後之人,估計不是雲雀這一個位面能搞定的。雖然雲雀有著刻紋的武器,能對異物作出一定的威脅,但對方身份不明,對待看不到摸不著不知道氣息的對手,哪怕是雲雀也會感到棘手。

  雲雀答應讓巫錦跟著去了。與其說答應,還不如說是不管他。第二天晚上,巫女街一陣雞飛狗跳。不少涉事的巫女店主都被關押了起來,等待處理。綠女巫更像是被打砸了一樣,到處一片混亂。

  然而就算這樣混亂的場面,幕後之人遲遲沒有現身。卻不是毫無收穫。作為媒介的鼠婆出現了,並開始了逃竄。巫錦又怎會認不出,這是條大魚呢?迅速跟了上去。

  鼠婆,顧名思義,就是老鼠幻化成的異物。她們有能力指示老鼠,得到想要的情報,又有能力,變成人類女子的模樣,和人類談生意。因此,鼠婆大都作為異物和人類交易的仲介。就算人類看不到異物也不重要,他們能看到鼠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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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小仙棕

  喝了醫生開的藥後,樂正淳又被逼著做了一次全身檢查。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醫生大手一揮,就被批准出院了。反正沒有什麼問題,就不要在這裡浪費床位了。雖然說是彭格列的醫院,療傷的都是內部人員居多,但是還是全開放式的,一般的人也會進來就診。

  在樂正淳的要求下,他們先去了雲雀關押相關人員的牢獄。牢獄裡意外的乾淨呢。地方不大,一方見長。為了預防她們內部溝通協商,都是單獨關押的,每間房間再裝上攝像頭,每隔十五分鐘就會有人巡邏。

  雖然被關押的「女巫」們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但是樂正淳還是很容易就區別出來了,誰是真正的女巫後裔,誰只是謀生的普通人。審問一個普通人當然是得不到什麼情報的,提高效率最好的方法就是問對人。

  樂正淳能夠區分出來,大概是因為能感知到所謂的「魔力」。魔力這種東西,雖然每個地方的稱呼都不一樣,但是大抵都是同樣的東西。比如說「紋力」,「巫力」,還有「詛咒」。

  她本人自身是沒有辦法感應到,但是耐不住她有幫手啊。切幾塊清新的檸檬片,放入溫水中,再滴入純真的蜜糖,用銀質的勺子攪拌。等水涼了之後,再添加金絲草燒成的灰,再次攪拌,就變成了灰色的液體。放到太陽下靜置,等所有的灰燼沉澱後,過濾出乾淨的液體,此時的液體應該是白色透明的。這樣的水珠最能吸引到西方童話故事中一種小傢伙——小仙棕。

  這種小物種十分可愛,大概身高只有二十五釐米,卻穿著衣服,戴著小禮帽,踏著小靴子。他們是群聚動物,一般一個族群大概有八隻左右住在一起。他們的身形十分小巧靈活,可以自由地穿梭進各種角落,也是打探情報的好幫手。而且,比起鼠婆一來更加討喜。硬要說,他們應該有著親戚關係,都是齧齒動物幻化而成。不夠,小棕仙的膽子可沒有鼠婆大,他們一般不會隨意穿梭在人群中。人少偏僻的森林才是他們的最愛。

  當然,像是牢房這種通道超多的地方,也是他們的藏身之處。樂正淳將準備的水灑落在地上。水珠凝聚成一團,晶瑩透亮,反射著白熾燈的光線。為了吸引小仙蹤出來,她還特意地在每個十字路□□叉以及道路正中灑上了一點。

  低語的聲音忽遠忽近,為了不讓小仙棕害怕逃跑,她還特意請求雲雀他們不要進來,讓她自己一個人在裡面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裡,雲雀他們就呆在監控室注視著她奇怪的舉動。

  「啊,出現了。」樂正淳的雙眼一亮,慢慢蹲下了身子,將自己的頭髮扯落一根,繞著水珠轉了幾個圈,水珠看上去就像是被髮絲框住了一樣。

  一臉興奮的小仙棕,頭上戴著綠色的帽子,踢踢踏踏地跑到了水珠面前,剛要趴下去舔舔,卻發現好像有一層透明的玻璃包圍住了水珠,怎麼也觸碰不到。它伸出兩個小手,在那層玻璃上拍了幾下。肉肉的手掌似乎有點疼,它「唧唧」地叫喚了兩聲。

  「嗚哇,你這小傢伙這麼著急幹嘛?」樂正淳伸出雙手,將小東西捧了起來。它看起來有點驚慌,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類居然能夠看到自己,還居然抓住了自己。很是愚蠢地將自己的頭埋了起來,整只蜷縮在一起,似乎這樣別人就看不見它。

  「噗,好啦,小東西。」樂正淳伸出一隻手指,戳了戳它胖胖的身軀,「咧,你幫我一個忙,我就放了你,還把這個給你,作為交易,好不好?」樂正淳指指地上的水珠,還有隔壁沒有倒完水的水杯。

  小仙棕露出一隻黑色的圓溜溜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樂正淳,似乎在確認她說的話。它能感覺到眼前的人類沒有惡意,身上也沒有討厭的氣息。鼻子稍微動了一下,確認那水杯裡的確是它最愛喝的東西,小傢伙慢悠悠地坐了起來,歪著頭朝樂正淳「唧」了一聲。

  真的是超級可愛啊!自帶萌性質的小傢伙,真的超級超級乖巧啊。樂正淳默默撫摸了一下小東西的腦袋,有點像在擼貓一樣。「你幫我找出這裡面有魔力的人,剩下的就歸你了。」眼前這只小仙棕雖然不會說話,但樂正淳知道它聽得懂。伸出手指沾了沾水珠,送到小仙棕嘴前。小東西立即舔了舔。

  協商達成。「有魔力的話就唧一聲哦。」樂正淳慢慢起身,手捧著小仙棕在每間牢房面前都停留了一會,小仙棕時不時叫喚一下,樂正淳對著攝像頭示意監控室裡人記錄一下。前後果真花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大致區分完了。完成任務的小仙棕很是得意的順著樂正淳的手爬了下去,然後示意她將頭髮絲拿開,當然,樂正淳也信守承諾。然後看著小東西叫喚了幾下,躲在角落裡的兩三隻同類就踏踏地跑了出來,幫忙將水杯運回自己的窩裡。

  於是監控室的人就看到這麼一副神奇的畫面了。原本在他們看來,樂正淳就是對著空氣在說話,從她的動作中,勉強能判斷她的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到了最後,那個水杯居然就磕磕絆絆地自己動了?還自己沿著水管浮空了起來,最後消失在通風口裡。

  若不是雲雀早提醒了他們不要驚慌,他們真的以為見鬼了。這個世界上,果然有什麼奇怪的生物啊。

  「那麼,剩下的就拜託雲雀先生了。既然有魔力的話,她們自然有方法躲過測謊儀。」樂正淳掏出白澤事先給她帶來的小袋子,「這裡的果脯,在詢問之氣那喂她們吃下,半個小時後奏效,大概會持續一個小時左右,她們的魔力會消失。」她把袋子遞給了雲雀。

  伸了伸懶腰,樂正淳打了個呵欠,嗚哇,看來完全沒有休息夠,反噬還存在。揉了揉泛起睡意的雙眼,「啊,如果可以的,以後可以按照我之前的方法,撒一下水珠,這裡的小仙棕都十分可愛呢。雖然他們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是意外地對魔力很敏感。」樂正淳大致對雲雀解說了一下,然後掏出畫本,翻了起來,雙眼充滿笑意,「他們大概長這樣子~雲雀先生要是能看到的話,一定會喜歡的。」畢竟你可是出乎意料地喜歡小動物,或者說受小動物歡迎?樂正淳在心裡默默地想。

  「嗯。」雲雀看了一眼她的畫本,上面畫著的小東西,的確是很可愛。「這兩天,先在我這裡。」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樂正淳愣了一下?

  「咦,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就變成要留在這裡了?樂正淳帶有睡意的雙眼微微睜大,一臉疑惑。

  「你家沒人,他們不放心。」完全不是商量的語氣,雲雀很是平淡地說哇這幾句話,然後就將袋子扔給了草壁,安排人手開始準備第一輪詢問。

  只有幾個字,樂正淳倒是明白了。巫錦出去追蹤鼠婆還沒有回來。和小仙棕不同,鼠婆可是十分狡猾,很會躲藏,特別利用窄小的小通道甩開追蹤,一時半會,巫錦估計回不來,因為他的身軀意外的龐大呢。

  白澤答應了彭格列出差的請求。據說在埃及的一個墓道裡發現了類似刻紋的東西,彭格列的一些人員無法進入,電子設備又好像失靈一樣,完全沒辦法將圖案拍攝傳遞進來。本來白澤在前兩天就要動身了,只是樂正淳陷入昏迷,他不放心。如今人醒了,也沒什麼問題,暫時寄託在雲雀那正好。他滿是打算地就動身離開了。

  他們不放心她,她能理解。因為這次的昏迷高燒,不單單是試藥之後的反噬,她做的那些噩夢,在說給白澤聽後,白澤確信那是幕後之人給樂正淳的一個警告。估計「它」已經察覺到樂正淳並不是一個普通人。樂正淳卻覺得,那應該不是幕後之人特意給的警告。很有可能是它在製藥的時候,所注入的念想和憤怒,痛苦。很有可能,它是經歷了女巫浩蕩存留下來的女巫。

  樂正淳將這個想法說出來之後,白澤沉思了一會,「就算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女巫,也不可能存活到現在。若是早已死去的亡靈,不應該能夠存在這裡這麼長時間。看來,背後的水還深著。」白澤掏出一隻銀白色的毛筆,拉過樂正淳的手,在她手臂上畫出了銀色的線條,「總之,你這幾天先小心行事,不要自己一個人,雲雀,拜託了。」

  雲雀微微點頭。

  「關於不死和亡靈,埃及可是個給人驚喜的地方。」白澤收起了筆,「本來中世紀就有傳言,女巫的智慧和能力,煉金術什麼的,都是從那邊傳來的呢。」

  雖說是能理解他們的擔憂,但是為什麼是寄託在雲雀這,不是寄託彭格列!樂正淳完全理解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澤真的是神助攻。


第三十七章  怪談

  第三十七章

  清晨的陽光還沒有透過窗戶,照射到樂正淳的眼睛上,她就起來了。外面的鳥聲叫得比以往還要歡欣,難道入秋了,小鳥們還會更早起?樂正淳坐在床上,迷糊著眼睛發呆。然後慢悠悠地將被子掀開,先把雙腳探到了床外。按照以往,她腳一般都要懸空,然後才撲騰撲騰地找到鞋子。可是,今天腳還沒放下去就碰到地板。樂正淳微微睜大眼睛,才驚醒到現在她並不是在自己的小房間裡。這也不是她的軟趴趴的床,而是有點硬邦邦的榻榻米。

  怪不得早上那麼早就鳥鳴了,這壓根就不是自己那個在城市的家。雲雀恭彌的居所並沒有設在市中心,那樣吵鬧的地方,對於他來說,會讓他只感受到煩躁。在距離城市35公里外的郊區裡,層層疊障的樹林裡,他毫不猶豫地就買下了地皮,然後弄了間大的和屋,搭配上院子。

  這是樂正淳第一次正式拜訪這裡,草壁帶她參觀的時候,她還驚訝了這地方的設計。進入正門之後,首先看到的是庭院,平坦開闊,沿著牆壁擺放著盆栽。流水時不時漫過白色細沙鋪墊的小塘灣。兩邊均有走廊連接。穿過走廊進入的就是大廳,簡單粗暴的鋪了一地的榻榻米,擺放著矮桌,畫著山石的屏風阻隔了去往後頭的走廊,牆上還掛著「唯我獨尊」字樣的書法,或者說牌匾。牆角安置了室內竹子。繞過屏風,進入了回廊,每個門扉面前都有著不同的圖案。這裡是一般的會客室,廚房,會議室,還有下屬的房間之類的。再往後就是私人住所了。私人住所前另設了密碼大門。

  樂正淳暫居之地,就在私人住所裡面。說是私人住所,其實和外面的房間沒有太大的差別,就是每間房間都是獨立的,也大了很多。另外間隔出了前後兩個小院子。院子對正的房間無疑就是主人房,兩側的房間分別間開了,左邊的洗浴室之類的,右邊是客房,還有小客廳之類的。雖然說是客房,但是樂正淳很是懷疑這客房設置的意義,看上去雲雀就不會留客人住宿啊。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她就是被留宿的那一個。

  起來洗漱之後,剛想起要喂鳥的樂正淳,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把家裡的那套「飼料」帶過來,而且,這裡雖然遠遠就聽到鳥鳴,但是看上去並沒有鳥會私自飛進來?果然樹林裡的鳥自立能力要好一點啊。樂正淳扭動幾下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溜達了一圈房間找鞋子,才想起日本室內是不穿鞋的。她的鞋子放在了最外邊大門的鞋櫃裡。看了看自己潔白的腳丫子,猶豫了一會,她還是迅速給自己化了個淺妝,收拾好桌面的課本,拉開了門扉。

  雖然說現在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不少的時間,但是參考這裡到學校要的時間,還有吃早餐的時間,的確是應該出門了。她走到大廳的時候,雲雀已經坐在那喝茶了。一大早就喝茶,而且是光喝茶,沒有點心?樂正淳表示不是很理解這樣的作息。作為借住的房客,樂正淳很乖地打了招呼,然後傭人就端了她的早餐上來。

  樂正淳有小小的吃驚,有時候,雲雀的禮儀真的是很「貴族」。雖然說一大早就吃飯不是她的習慣,但是此時就應該領了這番好意。樂正淳吃早餐的時間裡,雲雀就表示他要出去了。樂正淳大致猜想到他是作例行的檢查,然後還要到距離彭格列總部比較近的處所處理各類文件。樂正淳象徵性地揮動自己的爪子表示再見,嘴裡還刁著煎魚。

  雲雀「嗯」了一聲,順便在心裡對她這番動作作出「傻」的評價,意外沒有出言諷刺。然後撇過頭,大步離去。

  沒有了旁人在自己身邊,樂正淳早餐吃得更歡喜了,只不過,殘留的量還是有點多。她剛吃完,想要動手收拾,就有傭人上來阻止了,順便將清理完畢。樂正淳稍微愣了一下。雖然說以前在家裡也有人收拾,但是自從來到義大利之後,她都是自己動手的。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過類似「大小姐」的生活了?

  更讓她意外的是,雲雀居然還安排了人送她去學校......總感覺,雲雀先生有點貼心啊?她都開始懷疑那個有點毒舌的雲雀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了,其實他是大好青年?

  帶著疑惑她發呆度過了早上的課程。醫學院的課程雖然多,但是大部分是實驗解剖課,實操性比較強。但是一般同一個解剖要上一周,甚至花兩周去完成。理論課程一般都在早上,還有一些選修課程。她今天早上選修的是中國文論,一門文史哲課程。對於她這個中國人來說,選這門課其實占了很大的便宜,就是聽著義大利文翻譯總感覺很彆扭。除了專業課外,其他公選課,樂正淳一般都秉持著選能偷懶就偷懶,能水就水的課程,這樣才不會太累。

  下午是依舊是解剖課,解剖的是小青蛙。這個解剖已經持續了快一周了,還有一周的時間才換。兩周後的測評就是以解剖出錯率來算的。這兩周內解剖犯錯越少,當然分數越高,同時,還有在老師面前解剖的現場考試。雖說是醫學院的學生,樂正淳其實對解剖生物不是很擅長,解剖植物的話她倒是非常上手,問題在於解剖的從來都是動物。下午的解剖依舊得到了平凡的分數,中中間間,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差。

  上課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下午三點半,放學時間。今天她難得沒有像以往那樣,立馬就蹦躂回家。偶爾她還是會和同學逛逛街,聊聊八卦的。學校後門的街道開了一家新的甜品店,同樣來自中國的留學生林雪邀請她一起去品嘗,同行的還有幾個義大利本地學生,雖然樂正淳都不怎麼記得他們的名字。

  店家裝修的十分精緻,屋內構造像是木頭堆積的房子,橫樑也是類木的造型。店內還放置了各類植物,牆上掛著小花盆,天花板上吊著藤蔓類的植物。甜品也十分精緻,雖然價格比較貴了點。桌子上的四五個人都在吧唧地說個不停,一時吐槽解剖課太悶了,一時八卦校草的新女友,又或者吐槽今天的教務主任的假髮戴歪了。

  樂正淳也配合地笑得很開心,但是她自己知道,她自己對這些根本沒有興趣,因為不會涉及到自己的生活,以旁觀者的態度去看別人的生活,對她來說,更像是看一部無聲默片。若是那些人生活涉及到了鬼神才是她的興趣所在。

  「說起來,你們應該都知道學校那個傳說吧?」林雪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哪個?學校的傳說有很多啊。什麼吸血鬼啊,還有什麼鐘樓怪人啊,走也走不完的樓梯之類的。」一位白人妹子毫不在意地吐槽。作為醫學院的學生,基本上膽子都是很大的。在座幾個女生倒是絲毫沒有害怕的情緒,完全不小女人。

  「不是啊,是這兩天才傳出來的那個吧。好像是男生宿舍那邊,一到晚上就有奇怪的聲音。」另一個妹子補充到。

  樂正淳一臉懵,「啊咧,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你都不看我們班群啊!」被人毫不留情地吐槽,「我都沒看見你在群裡說過話。」

  「貌似是美術學院的學生住的宿舍吧。那幫甩著長頭髮的男生,不是經常熬夜做美工麼?然後據說大部分人都曾經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大半夜哦。」林雪挑眉望著樂正淳,一副嚇人的樣子。

  「哦。」樂正淳咬了一口霜淇淋,「然後呢?」

  林雪一陣挫敗,明明樂正同學看上去就是個軟妹子,為什麼膽子就這麼大呢?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

  「然後?當然是有人壯著膽子去開門啊,結果就看到一雙手,好像是。」白人妹子舀了一勺子草莓,送到嘴裡。「什麼都沒有,沒有肩膀,沒有身軀,沒有腦袋,也沒有腳,就只有一雙手哦。看到的人好像當場就嚇暈了哎。」

  「這個真假不是很容易驗證麼?人都暈了,學校沒有檢查?」樂正淳歪著腦袋。

  「傻啊你,這樣的事情,學校肯定不會公開調查的啊,但是最近有傳聞要例行維護,讓學生都暫時搬出去哦。估計是真的。」林雪的小道消息,總是意外的多。

  樂正淳的雙眼頓時就亮了,饒有興致地拉著幾個妹子八卦了一番。大概是三天前傳出來的流言,就像白人妹子說的一樣,很多熬夜做手工的學生都聽到了敲門聲,但是大部分都以為自己幻聽了。然而這樣的事情連續幾晚上都聽到,於是有人就打開門去看了,結果就是一陣尖叫或直接嚇暈。醒來之後人倒是沒事,但是舍友不相信,有人就拉著舍友再次驗證,只不過他們沒有再看到。舍友就懷疑是那個人的惡作劇。但是其他宿舍陸陸續續也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不得不懷疑「鬼」的存在。

  根據林雪的消息,第一次見到的人是名叫「菲克」的義大利學生,由於受到驚嚇,他已經連續幾天沒來上課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學校怪談什麼的,總是特別多。初中的時候,就聽說有個男生宿舍,整個宿舍都都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啊飄,嚇到喊了值班老師。值班老師據說也看到了,卻說很正常,畢竟男生宿舍老樓,死過人。=-=

  順便一句,只有雙手這個設定,參考新番《妖怪公寓的優雅日常》?那個只有手的做飯妹子。


第三十八章  走訪

  黑夜毫無預兆地降臨,涼風襲來。樂正淳縮了縮脖子,深秋的夜裡,有點冷,幸好她這次有帶小外套。夜晚的校園燈影閃爍。圖書館的明燈從不熄滅,好學的人依舊在努力。校道周圍的小花園,早已經變成了情侶的聚集地。飛蛾撲閃著翅膀,圍繞在路邊身旁。白熾燈阻斷了它們要撲火的信心。哪怕再努力去撞擊,也結束不了他們的微小的一聲。蛙鳴在池邊,夾雜著稀稀疏疏的不知名東西劃過草叢的聲音。

  夜還沒深,校園裡的人還不少。選擇孤身一人就去見見傳說那雙手的樂正淳,膽子也是不小。為了能夠順利混進男生宿舍裡,她還想變戲法一般,將她長長的秀髮盤起來,縮進了帽子裡。選擇了一聲中性的衣服,看上去頗像一個假小子。為了更像,她還特意畫了一個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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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為了能夠躲開宿管的盤問,你得有一張校園卡。一般有了校園卡順利「嘀」開電子門,宿管基本就不會過問你了。畢竟只是一份守門的工作,他們更樂意捧著報紙,慢慢地閱讀。樂正淳自己當然沒辦法自己偽造一張校園卡打開門。她想到了那個名叫「菲克」的男生。那天下午樂正淳充分利用了林雪的消息通道,在東聊西扯中得知了他家是在奧克西小鎮。那裡離學校頗遠的,因此他才會選擇了住宿,而不是走讀。聽聞他那天被嚇出了病,至今情緒還十分不穩定。其他目擊者倒是沒那麼害怕,有幾個稍作休息就回來了。大概因為「菲克」的膽子特別小。

  樂正淳找到了菲克的同學,藉口想學繪畫,拿到了一些學習資料。然後以給同學送學習資料為名,第二天一大早就拜訪了菲克家。他的家人還很熱情地招呼了她。

  「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他學業跟不上。」菲克的母親只是個家庭主婦,黃色的卷髮隨意地紮了起來,樂正淳到的時候,她正準備出門買菜。

  「那個孩子從來不和我們說學校的事情,也沒帶過朋友回家,我還以為他在大學受欺負了。」

  從這位母親的嘴裡,樂正淳倒是大概推測出這位菲克的處境了。恐怕是因為他個性或者其他原因,他在學校也一直是自行其事。似乎沒有很好的朋友。班上的人也只知道有這麼一名同學,並不深交。又或者說,不是孤僻,而是遭到了「孤立」的校園冷暴力。無論在哪個國家,無論是多麼好的學校,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想起林雪說的菲克最開始向舍友傾訴的時候,被當作了撒謊,惡作劇的人。他的同學認為他想吸引注意力的可能性更高,直到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請假回家,再直到其他宿舍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才意識到菲克說的,是真的。只是,他們也並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更未想過要來看一下這位同學。

  「他自己從來不和我們一起玩,我們怎麼知道他的事情。」的確,如果菲克自己不踏出第一步,去交流。久而久之,就被定義為不合群,漸漸地被孤立。可是,世上有種性格叫「內向」,他們往往沒勇氣去踏出這一步。雙方的問題,校園冷暴力就此產生。當然,現在更多的人都選擇了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對他人的事情完全沒有興趣。也許,這就是現在新聞說的人文關懷少了?人情冷淡?

  樂正淳倒不覺得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有什麼問題。她更不願意那種明顯不願意,還要勉強自己強行地交流。人活一世,那麼短暫的時光,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交不喜歡的朋友呢?有時候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然而有時候,她也做著自己不願意的事情。諸事不能全隨意。

  得到了菲克母親的同意後,樂正淳單獨上去了菲克的房間。房門緊鎖,據他母親說,他已經這樣躲在房間好幾天了,只有吃飯的時候會把放在門口的食物拿進去。倒是記得吃,樂正淳默默吐槽了一下。他母親已經問過他好幾次,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自從他回來,就一句話都不說。

  菲克的母親很放心地就出門買菜了。倒是方便了樂正淳找他好好地聊一下。

  「我拿來了一些課程筆記,你應該需要的。」她知道菲克是個好學的人,「當然,更重要的,我是想問一下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事情。」

  聽到樂正淳說的話,房間裡有了一絲動靜。「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一條縫隙,透出一雙眼睛,很大,卻好像沒休息好一樣,透著濃重的黑眼圈。「你相信我說的?」有點疑惑地聲音。

  「不光是我相信,你舍友,同學也是相信的,畢竟他們都遭遇了。」什麼嘛,根本就不是被嚇到了,而是因為同學的不信任,感覺受傷了。怪不得不和他媽媽說,估計家人也不會相信。只是,你是小學生嗎?就這點事,就縮了龜殼,不理會外界的變化。明明都是大學生了。

  樂正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好,菲克看上去比較瘦小,完全不像是外國人應有的骨骼。說是初中生估計都有人相信。禮貌倒是有的,她看了一眼菲克端過來的水杯,默默地喝了幾口。雙眼盯著窗邊的一幅畫,畫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雙手,很好看的手,白皙修長,指甲上還有可愛的紋路。

  「那個,該不會就是......」樂正淳有點小吃驚。

  菲克點點頭,聲音有點小,「嗯......就是我看到的......」

  看上去明顯是女生的手啊,啊咧,難道是「女鬼」?不對啊,一般行動自如的鬼可不會笨到闖入人群多的地方,尤其是男生宿舍這樣陽氣旺盛的地方。但如果是地縛靈的話,奇怪?難道那裡曾經是女生宿舍?樂正淳有點疑惑。不過,當前還是先問菲克一些細節。

  「你是聽到敲門聲就去開門?」樂正淳望了一下菲克,「啊,不用害怕,我就是想知道得仔細點,雖然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有點看到鬼的體質,也認識這方面的人.....」其實不是認識,就是她自己。

  菲克猶豫了一下,有點不相信,但是這個人是第一個找上門說相信自己的,「其實那晚前幾天我都聽見了的,只是以為錯覺。但是那晚有個舍友出去了,雖然他經常在外面不回來睡,我以為是他回來了......」

  原來如此,其實是個挺乖的人啊。「也就是說,除了敲門,你就沒聽到其他聲音了,那也只是看到這雙手麼?畫得真好啊,連細節也......」一仔細看,樂正淳就感到違和出來了。按理說,只看到一眼,就能記得這麼清楚麼?連指甲上塗的指甲油,花紋都那麼清楚......

  像是知道樂正淳的疑問一樣,菲克有點臉紅,「說來也不好意思,我.......對圖案,好像是過目不忘的。」

  總感覺這傢伙是天才級別的畫師啊。樂正淳面無表情地非議了一下,「真是只是看到雙手?沒有頭,沒有腳?沒有身體?」

  「嗯,看到第一眼,太害怕我不敢盯著看,不過當時她的雙手比畫了一下。」菲克拿出了其他幾幅畫,「大概是這樣的順序。」

  嗯,完全看不懂什麼意思,「這個,我可以拍照回去研究麼。」

  在得到許可之後,她用手機拍了幾張,同時也詢問著能不能借他校園卡一用,她想親眼見識一下這鬼手。事實證明,名為菲克的學生,完全

  不懂得拒絕別人,也毫無防範之心,居然立即就將校園卡交給了她。

  「平時多和同學交流比較好哦,不用擔心他們笑話你的。」臨走的時候,樂正淳還老好人地給他灌了心靈雞湯。在她眼裡,菲克完全就是小兔子啊,膽小不敢和人交流,人倒是很單純。

  嗯,比她還單純。

  只是,剛拿到校園卡的樂正淳,並沒有在當晚就立即行動。為了預防萬一,她特意詢問過據說有目擊的人,奇怪的是,這些人高馬大的男同胞,反而對那晚的事情很迷糊,沒有一個清晰的記憶。也有個別人表示看到了並不覺得可怕,「總感覺,那是一雙很漂亮的手啊」——這是來自藝術生對人體美的強迫症。

  雖然很費時間,但是還是得到了一些可靠的小心,比如說他們都大概是在淩晨三點到四點間看到的。對此,樂正淳很想奉勸他們,那麼晚才睡,小心禿頂哦,怕是修仙不成就要提前渡劫了。出現的地點,都是在三四樓。一二樓倒是沒有,高的樓層更加沒有。畢竟那棟宿舍可是有十二層高的。

  出現的房間號倒是完全沒有順序,好像挺亂的,一時是中間,一時是靠近樓梯,甚至有宿舍連續兩晚撞上。但是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出現,並不是特定的星期一二,也不是什麼下雨天。這個倒是有點麻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哇地一聲哭出來,點擊率慢慢地加,收藏和評論都原地不動QAQ

  小天使們真不考慮冒個泡安慰一下作者麼。


第三十九章  守株待兔

  樂正淳的打算一切都還很順利。順利地打探到了消息,也很順利地從菲克手裡借用了他的校園卡。然而,不順利的事情,還多的是,比如她無法推測出那雙手會不會在今晚出現了。這只鬼並不是每天都會出現的。有連續好幾天出現,也甚至消失好久。今晚她的運氣並不好。樂正淳在十一點多趁人多的時候,混進了那棟宿舍。然後開始各種遊蕩,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引人注目。慶倖的是,藝術學院的學生,課業似乎十分繁忙,一回到宿舍就基本不出來。只是,晃悠著無聊著刷手機,淩晨四點已經快到了,這樣一來,那雙手出現的幾率幾乎為零了啊。

  打著呵欠,樂正淳有點失望。難道她要這樣一直毫無效率地守著麼。感覺超級耗時間啊。超級低效率啊!可是不親自來和那雙手面對面作番交流,她也不理解它怎麼會這樣做的。只是一雙手的話,攻擊力並不高。最關鍵的是,儘管不少人目睹了,但是都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是還沒有找到想要報復的人麼?還是說根本就不是為了找人?樂正淳歪著頭糾結了一會,還是回去做一番調查先吧。

  金秋的淩晨,寒意更甚。晨光還未透析過來,還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連燈光都消失了。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安全出口的綠色燈光還在閃爍,更是增添了幾分詭異。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的宿舍樓,看上去雖然和安靜,但是總會讓人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有什麼東西突然就出現了。

  趁宿管上去巡邏的時候,樂正淳機智地繞開了他,然後悄悄溜出了宿舍大樓。雖說大門有監控,但是看不到臉,倒是沒什麼問題。更何況,這監控已經好幾年沒有維護了,看上去更像是個空架子。空蕩蕩的校園,風聲穿過,嗚嗚作響。白日裡熱鬧的大道像是沒有盡頭的通往不知名處的小路,到不了任何地方。樂正淳聯手機燈都沒打開,直接打著呵欠就踏了上去。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校道裡。

  出了學校大門,她直接往公交站走去。雖說是深夜了,但是還是有司機專門出來代駕,運用的的士也還是有的。只是經過學校的車並不多,畢竟不是在繁華的熱鬧地區。她準備叫車回去。啊咧,回去哪?這個問題讓她瞬間清醒了。

  這個點,雲雀先生那邊已經睡了吧,不回去打擾會比較好吧。嗯,還是回自己家吧。其實,她自己一個也沒問題的,完全不知道白澤是怎麼想的。

  只是,她不知道,已經接連兩晚上沒回去的她,給雲雀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雲雀自從那天早餐時間看到了樂正淳之外,完全沒看到她的身形。當然這也很正常,畢竟他經常在外出差,忙碌到經常不在家。當然為了方便,他有很多住所。常在的是日本的家和義大利這邊這個。

  最初收到管家吉娜的報告,是在出門沒多久後,上飛機前收到的。說的是樂正小姐早餐沒怎麼吃就出門。他當時要去迪諾那邊商談事情,倒是沒留意她吃的多少。不過,這樣的事情根本不用向他彙報。這麼小的事情,並不需要。這樣的話,他到底沒有和吉娜說。只是,中餐的話,她應該會接受的。中式早餐,他想起了之前去的廣式餐館。請個中餐廚師......好了。

  不自覺,就這樣想了。他自己也忙碌,那天晚上並沒有回去休息。吉娜大概是察覺到了自家boss並想聽這樣的報告。吉娜還疑惑了一會,雲雀先生都把人接回家了,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金屋藏嬌?樂正小姐還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女孩子。吉娜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誰也沒有想到看上去那麼嚴肅的臉,居然在內心八卦著。當然,八卦完了之後,她就在考慮自己對待樂正小姐的態度。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的話,自己之前的態度是不是就要發生轉變,畢竟對待一般的客人的話......只是,剛下決定要轉變態度的她,接到了草壁先生的電話,說近日會安排中餐廚師過來。果然,無論怎麼看都不是一般的客人啊。精明的管家吉娜難得的陷入了糾結。

  總之,吉娜接下來並沒有傳遞她的消息。工作完成之後,他在第二天傍晚回到了那個家。

  出乎意料的,樂正淳不在。根據之前的相處,他知道她沒事是愛宅在家裡的。也就是有生意的時候,會出去溜達。但是也不至於不回來。忽略掉心裡適微的不舒服,雲雀脫掉自己的外套。

  「她什麼時候下課?」他以為是她是在上課,還沒有回來。大學的話,一般課程不多。

  「一般的話,下午三點半就下課了。正常四點過應該可以回來這裡了。」草壁微微一愣,回答到。「樂正小姐的話,估計在忙生意?」有過幾次接觸,草壁也深知,樂正淳的生活,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雲雀他只是順口這樣一問 ,並沒有繼續下去。他並沒有要限制她的意思。小動物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也不會限制雲豆和小卷的生活。只是,到點了就該回來。雲雀微微眯眼,一絲寒光透了出來。

  到了晚飯的時間她也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雲雀皺皺眉頭,這一點,得讓她改。突然就沒有了什麼食欲。是經常在外飛的原因麼。算了,放下手中的吃食,他打算好好洗個澡,睡一覺。

  意外的是,她居然到了晚上十一點都沒有回來。低氣壓瞬間襲來。

  「那個,樂正小姐的話,從昨天早上去了學校就沒回來了。」吉娜開口。

  這一消息真的就炸裂了。雲雀緊皺著眉頭,「草壁!」

  「是。」草壁立即放下手頭的東西,散開人手去找樂正淳。

  鑒於樂正小姐有事的時候愛到處亂逛,草壁也不敢稍有遲疑。

  雲雀責怪的話也沒說出口。「算啦,以後的她的事情,第一時間報告。」樂正淳手裡掌握的力量,對他們目前的狀況來說,是必要的。若是她單獨外出被魁占了空隙,那麼問題就大了。另外,出於私心,他並不想她遭遇什麼。

  費時三個小時,雖然零零散散地得到了消息,但是入夜之後的消息就少了。

  雲雀沉思了一會,還是打開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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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來的的士將樂正淳順利的送回來了店裡。樂正淳還給了一筆不小的費用。迷糊著就開門,爬回了自己的床。終於能好好地睡一覺了。白澤和巫錦不在,要自己每晚都去守的話,實在是太難了。要是能推測出具體的時間就好了。

  睡飽起床後,去圖書館查查校史吧。嗯,再去確認有什麼特徵好了,希望不會被發現啊。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連妝都沒卸,衣服也沒換,帽子還套在頭髮上。

  估計第二天她起來看到這樣的自己,會後悔到哭吧。女孩子的臉,可是要好好護理的。不卸妝就那樣睡一晚上的話,第二天起來,臉的皮膚可是會很憔悴的。不管白天睡多久都補不回來晚間的睡眠。

  習慣了自己一人的行事,樂正淳完全沒想到至少要跟雲雀那邊通個消息。畢竟在義大利五年來,一直只有她自己。還有白澤和巫錦。這兩位元倒不需要樂正淳報備行蹤。他們自有自己的方法可以知道樂正淳的行蹤。

  樂正淳從來沒有跟一個真正的人類報備過消息。她已經很久沒有跟家裡的人聯繫了。只不過,她家父親大人倒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總是可以寄東西給她。

  其實就算是在家的時候,她也是經常跑出去玩的,各種藉口不回家。因為一回去,就會被老爺子關進房間裡,學習各種東西,包括什麼刺繡,書法,繪畫。繪畫倒是沒什麼,那是她的興趣之一。只是其他的,繞了她吧,她更喜歡跑去藥草地,各種摸爬打滾。

  雲雀驅車趕到樂正淳的店時,店裡燈火通明。大門雖然還落了鎖,但是這樣的鎖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

  定位顯示的確是在回來了,看起來倒是安全,沒有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這兩天她都回來這邊睡?是認床是......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樂正淳必須好好被教訓一頓。他就那樣想著翻了窗戶進去。那可是二樓。只是,他原本以為樂正淳會沒有睡著,畢竟這裡的燈光並沒有關。這樣的想法在看到躺在床上抱著枕頭呼呼大睡的樂正淳,就知道想錯了。鞋子亂扔在地上,衣服都還沒換,直接就縮成了一團,被子都沒蓋,空調倒是好好地開著。

  只是,看她睡得這麼熟,心裡的怒火倒是突然就平息下來了。總感覺完全拿她沒辦法。只是,這一身亂七八糟的,怎麼回事?而且,害自己沒法好好休息,自己卻在這裡睡得那麼好,雲雀的心底略微的不爽,他伸出左手。

作者有話要說:

  雲雀:夜不歸宿,咬殺。

  樂正淳:......讓我繼續睡。


第四十章  懵懂的情愫

  軟乎乎的床墊,輕飄飄的被子,陽光的味道開始充斥鼻子。空調的寒風還在呼呼地吹著,她最怕熱了,哪怕已經秋天了,然而還是習慣地打開了空調。小鳥們在窗外喧嘩著,似乎還在疑惑為什麼今天又沒有好吃的。樂正淳動動鼻子,皺了皺眉頭,不是很清醒地放下手裡抱著東西,開始扯被子。然而被子好像被什麼壓住了,扯了幾次沒扯過來,迷糊地咕噥了幾句,仿佛依靠本能似的,轉身背對陽光,沒有了刺眼的陽光,繼續睡。她明明記得自己有拉窗簾的,算啦。只是手裡抱著的東西沒有了,她不是很習慣,開始摸索。腳開始縮了起來,空調吹得她有點冷,沒有了被子。

  她這樣一番動靜,當然吵醒了睡在她身邊的人。雲雀下意識地用左手擋在了眼前,略微睜開了雙眼。被擋住的陽光還是有點刺眼,完全睡不好。意識到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房間,雲雀剛起來還帶有一點起床氣。安靜了一會,才發現小腿有點麻。伸了伸被短小的床限制的腿,早知道昨晚就應該帶回去的。他側過身,正對著樂正淳的睡臉。伸手碰了碰對方的臉,他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將她看作了什麼。只要面對她,自己的行動,連自己都看不懂,眼底一陣暗沉。他有想過隔絕這段聯繫,然而嘗試後的他,發現這樣的做法只會讓他更加心煩。出差好幾個月,總會無緣無故地突然想起她。睡夢中,或者吃飯的時候,有時候看到和她名字相關的,都會突然想起。然後,更加壓抑了。只是,看著對方的睡顏,他確認了一件事。這樣就好,他的東西,他會包容是當然的。就像雲豆和小卷一樣,他的。

  樂正淳的嘴角微張,看上去還流了白色的不明液體。帽子已經蹭掉了,頭髮亂七八糟的甩在一邊。沾在了臉上,也許有點癢,她還蹭了蹭枕頭。雙眼還是緊閉的,呼吸也還平順,顯然還在睡夢中。雙手依舊無意識地找著什麼。雲雀微眯眯眼,頭還有點痛,接近五點才睡,顯然他並沒有睡足。伸過右手,稍微一用力,就把女孩抱進了懷裡,樂正淳的雙手終於不再亂動。一隻腳還搭在了他身上。雲雀扯過被子,搭在兩人身上。還是再睡會吧。這樣想著,雲雀閉上了雙眼。

  房間又陷入了安靜。平穩的呼吸交錯著。

  今早四點多,雲雀翻窗進到了樂正淳的房間。看到對方睡得正香時,他心裡的惡劣分子就冒了出來。別人在勞師動眾,你卻在美夢中。他伸出手,想要掐住樂正淳的鼻子,把她弄醒。然而,在他的手碰到她臉的瞬間,樂正淳卻十分敏感地用手拍掉了。「多多,別鬧。」小聲地嘟囔了自己,摸摸自己的臉,就繼續睡了。

  雲雀看著自己的被拍紅的左手。下手還不輕,真是多多的話,估計會反抓你幾爪子。再次伸手,輕輕碰了幾下,在對方不耐煩的時候,縮回來。等她不繼續了,又伸出手去。樂此不疲,就像是逗貓一樣。心情難得的就這樣好了起來。只是,好像有點困了,另一隻手輕輕地打了個呵欠。

  終於樂正淳好像放棄了反抗,在雲雀把手伸過來的時候,一把抱在了懷裡。「別鬧,多多睡吧。」還無意識地摸了下,那應該順毛。本來想立即抽手的雲雀,看到了自己的手所在的地方,一陣僵硬。罕見的耳朵有些發紅。就算是成年了,工作當中也去過不少紅燈區,所擁有的定力,在這一瞬間,竟然有所崩塌。尤其是當樂正淳把自己的頭貼近他的手,紅潤的唇劃過手背的感覺。他竟感到了有電流劈裡啪啦的聲音,手裡微麻。他立即抽走了手。

  看著自己的手發愣,剛剛的電流就像是一個錯覺。動了動手指,並沒有,發麻的感覺。雲雀就那樣坐在地上,盯著自己的手,呆坐了好一會。終於想起了什麼,給草壁發去了短信,讓他不用繼續找人了。

  接下來,理論上人找到了,他應該回去了,淩晨四點五十三分,無眠。從飛機下來的疲勞襲來,他並不想動了。樂正淳還睡得很香,似乎沒有受到他的影響。

  鬼使神差地,他再次把手放到了樂正淳的臉上,适才那樣的感覺卻沒有再有了。果然是錯覺?但是那樣的真實實......幻覺?不,沒有那種令人厭惡的感覺。不自覺地又將手伸了過去,又被樂正淳抓住了。只是這一次,對方明顯抓得更緊了,並不是把他當成了多多,那只正在他家和雲豆一起睡的白貓。

  「你是誰?為什麼一直在這騷擾學生?」夢裡的樂正淳,還身處那棟滿是黑暗的宿舍。她奔跑了好久,找了好久,追了好久,終於將這一雙手抓住了。

  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不停的用力掙扎著,樂正淳只能用力抓住,「回答我,好不容易才抓住的,說出來,我可以幫你的!」

  一不小心,被掙脫開了一隻手,樂正淳在心裡暗叫了一聲糟糕。因為自己一時心急抓住了,反而惹怒了對方。眼看著被鬆開的手正要一巴掌刮到自己臉上,她連忙後退。雖然因此避開了那一巴掌,但是這也導致另一隻手也被掙脫了。啊,白乾了。樂正淳一陣歎息。那雙手又消失在眼前。但是,真是愚蠢了。自己一個捉鬼,怎麼不可能弄點小陷阱呢?早在那雙手出現時,寒露就灑了上去,這樣一來的話,就像它想隱匿身形也做不到。而且,預防它不是地縛靈,逃出這棟大樓,她在來的時候,就順勢在四周撒了一點藥粉,那是鬼最討厭的味道。就有點像蛇討厭雄黃一樣,尤其是雄黃酒。

  樂正淳嘟囔起嘴,又要重新抓捕了。費了那麼久時間,才好不容易抓住的,雙腿都要跑殘廢了。樂正淳動了動雙腿,做放鬆運動。床上的她雙腿也微動。

  然後她又開始了新一番追逐。安靜的長廊裡,綠燈因為接觸不良,忽閃忽亮。什麼也看不到的樓梯,傳來踢踏踢踏地腳踏聲,緊閉的大門前,一雙手拼命地敲打著。交雜的聲音,令這寂靜的夜顯出不平常來。

  這次,她確確實實地撲了上去,將雙手抱緊了在懷裡,「好了,這次不會讓你輕易逃掉的。」一定讓你說出緣由。然而,她絲毫沒有考慮到,只有雙手的它,要怎麼說出來。

  最讓樂正淳意外的是,那雙被她緊緊抱住的手,手臂斷口處居然無限延長出了細長的東西,然後繞到了她的背後將她捆住了。什麼?!這明顯不是一個地縛靈有的能力。地縛靈因為被限制在一個小地方,屬性是惡的,沒有人們的供奉,雖然有一定的力量,但也只能支撐他們現形,並沒有攻擊的能力。所以一般的地縛靈只能嚇人。在聽聞了這雙手出現了好幾次,然而並沒有一例傷人事件出現。她還以為這是地縛靈,然而,現在這個攻擊力,並不是一個地縛靈。之前的猜想都錯了麼?

  樂正淳在不安的動著,眉頭緊皺。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大,看上去就像是做了噩夢一樣,然而並不是那樣痛苦的表情。雲雀將女孩攏進懷裡,輕輕將頭擱在她的頭上,蹭了一下,「乖,我很困了。」語氣輕得不像話,出乎意料的,樂正淳安靜了下來,逐漸睡安穩了。

  那雙捆住她的手,不見了。腳底踩著的大地也不見了。檸檬的清新味道傳了進來。檸檬......?樂正淳一愣,大樓徹底不見了。只是一眨眼,她就到了一片草地,櫻花漫天飛舞。黃昏逐漸染上了天空,眼睛一眨,夜晚已至,她已經躺在了床上,啊,睡覺的時間。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夢境變化太多,也變化太快。作為樂師的她,夢境一般都是穩定的,又或者說,通常無夢可作。作為樂師,夢太多,是會干擾她日常的工作。這樣安靜的夢,倒是常做的,這是正常的。只有一片風景,沒有人,沒有鬼,只有小動物,或者只有一片樹林,才是她應該歸去的地方。

  只是,這一次,有點奇怪,夢裡居然有人。看不清的人影,模糊的身形,看上去還挺高大的,男的?女的?它的嘴巴一張一合,說的什麼語言?不明白。義大利語?漢語?還是日語?英語?不行,太遠了,完全看不清楚。樂正淳想要走過去,再靠近點,然而她卻無法動彈。她伸出雙手,突然,人影一陣恍惚,倒在了地上。多了幾個人影,它們踢打著它,揪起了對方的頭髮,長髮……女人?

  然後,下一幕讓樂正淳睜大了雙眼,她看到有個人影舉起了長長的木棍砸了下去,像是個信號,剩下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武器一樣的東西,朝它砸了下去,斧頭?還有鋸子……住手!樂正淳拼命張大嘴巴,然而,她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它……

  在斧頭下去那一刻,樂正淳一陣尖叫,睜大了雙眼。真正的,在現實中睜大了雙眼,一身虛汗,心跳還在加速著。原來是夢……一雙手撫上了她額頭,「又做噩夢了麼?」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雲雀有沒有趁著小淳睡覺的時候偷偷做了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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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算帳

  當你一覺起來,發現身邊有個男的,你會怎麼辦?女孩子的話,一般肯定會尖叫一聲。若是女漢子,也許還會一拳頭招呼過去,若是膽小的,或許就嚇哭了。男孩子的話,樂正淳並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應付。但是,她想,絕對沒有人的情況像她一樣,安然無事地坐在一起吃早餐,哦,不對,是午餐了。被噩夢嚇醒後,耳後突然冒出男的聲音,這驚嚇效果不比噩夢差,樂正淳理所當然地就尖叫了一聲,順手就掄起了枕頭砸過去。雲雀當然也躲開了,躲不掉那還得了?

  「你在幹什麼?」雲雀似乎還不明白樂正淳怎麼突然就這麼暴躁。

  他這一開口,樂正淳就愣住了,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雲雀先生?」

  對面的人明顯是沒怎麼睡好的樣子,頭髮有點淩亂,眼色並不是很好,身上穿的還是襯衣,尤其是現在他明顯擺出的一副黑臉色。樂正淳完全沒反省到剛剛她用枕頭砸了他,雖然沒有砸中。只是,發現了對面的人是雲雀後,樂正淳明顯舒了一口氣,手中的第二個枕頭慢慢地放了下來,「什麼嘛,原來是雲雀先生,嚇死我了。」雲雀先生的話,那就沒什麼,自己還身心安全,鑒定完畢。就算是這樣,闖入女子閨房......「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這是我家!」樂正淳眼睛瞪得更圓了,「這是我房間!」女孩子的房間,你懂我意思麼?雲雀先生?

  雲雀倒是已經爬下了床,默默打了個呵欠,「所以?」問得如此毫無負擔,在他看來,這似乎是絲毫沒有什麼問題。

  「......」樂正淳靜默了一下,「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啊呸,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激動起來的樂正淳一個口誤,雖然聲音大了不少,聽上去像是十分生氣的樣子,但是明顯很虛,在雲雀眼裡,這只能是貓咪炸毛的程度。

  「那又怎麼?」雲雀轉身對著樂正淳,「有什麼問題嗎?」儼然是還沒弄懂樂正淳怎麼這麼生氣,「順便一提,你的臉。」

  「臉?」樂正淳被輕易轉移了注意力,看來她的生氣說到底好像還沒觸碰到原則上的問題,因人而異的原則問題。她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臉頰,有點油膩膩的。嗯?油膩膩?樂正淳疑惑了一下,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火速起來,抱起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就沖進了洗手間,「woc,妝還沒卸!有點手忙腳亂,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在鏡子前忙活了起來。

  雲雀拿起自己的外套,給草壁打了一個電話。心情頗好地逗弄了一下陽臺上的灰鴿子。等到樂正淳忙完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樓下飯桌旁,桌子上擺的都是從那家廣式餐廳外賣買回來的中餐。樂正淳也不客氣,直接開始填飽自己的肚子。說是外賣,其實大抵都是包裝比較好的盒飯,一人一份,倒是合了雲雀的意思。他其實並不那麼喜歡中餐的方式,幾個人都把筷子放進同一盤菜裡,總感覺不怎麼衛生。只是,一國的餐飲習慣,總有他自己的道理,他倒是能明白。

  「所以說,雲雀先生怎麼會到這。」吃飽喝足的樂正淳又開始了她的糾結,當然,她很明智地沒有問為什麼會在她的床上。這種問來也只會自己尷尬的問題,還是爛在肚子裡好了。不就是蓋了同一張被子,睡了同一張床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越是這樣安慰自己,樂正淳就越止不住亂想。她微微低頭,細長的頭髮沒有打理,很好地遮住了耳朵,不然,雲雀就會發現她的耳朵已經開始發紅。

  「呵,來找夜不歸宿的少女。」雲雀雖然在看報紙,樂正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此刻的他定是滿臉戲謔。老爺子一樣的生活習慣!她在心裡不滿的吐槽。「那麼,該到我這邊算帳了吧。」雲雀放下報紙,表情已經嚴肅了起來,「兩晚不歸,也沒有聯繫,你,想被咬殺麼?」

  咬.......樂正淳一不小心就把思路遛彎了,默默地自己擺正。「只是出去工作而已。」雖然她對雲雀夜闖自己家還是有點不滿,那大概是出於領地被侵犯了的憤懣,出於沒有得到自己同意就肆意行動的不悅。但她更加明白,這只是出於他的擔憂。說到底,自己沒有提前打招呼才是這件事的緣由。「咧,雲雀先生,作為交換,我以後有事的話會提前告知你,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就闖進我房間。」

  雲雀靜默了一下,難得的卡殼了。他跟自己的東西一起睡有什麼問題?男女有別這樣簡單的事情,他當然知道,只是......看來對方很是介意,「算了。」算是應允了樂正淳這筆交換。「那麼,工作內容。」雲雀可不會一句工作就這樣放過了樂正淳。他那邊可是提心吊膽了一晚上,忙裡了一晚上。不過,是工作的的話,也就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不是不習慣他那邊就好。莫名地就松了一口氣。雖然他的臉還是沒有一絲表情變動。

  「算不上是什麼大的事情了,不過也不是什麼秘密。」樂正淳想了下,就把這兩天自己的工作,以及一些猜想告訴了雲雀。但是說到後面,聲音就越來越小了,甚至斷斷續續,有點遲疑。原因就是對面的男人越聽臉色越黑。

  「豁,自己一個人去陌生人家,一個人大半夜闖進男生宿舍,一個人淩晨叫車回來?你,膽子很大啊。」完全是諷刺的語氣,一個人一個人的強調,讓樂正淳的心突然就緊了一下。「你說這一路,要是有人想弄死你,得有多容易。」雲雀手中拿著的報紙已經有點變形了。

  樂正淳賠著笑,一臉的討好,「我相信彭格列治理下的義大利,很安全的。」完全是睜開眼睛說瞎話。

  雲雀笑了一聲,「去年,有個志願者去探望老人家,失蹤不明後,發現被分屍下水道,兇手就是那個老人;有人的鄰居千辛萬苦地偽裝,就是為了他的財產;有名作者,看上去一副羸弱的樣子,卻是十幾年前的滅人一家的兇手;前年,有一名女學生跑去男生宿舍追人,結果被人奸/殺;在那之前,夜晚女生自己一個人打車回來的,被劫財劫色的不計其數......」

  「停停!」樂正淳被他說到毛骨悚然,一陣後怕。之前一直有白澤和巫錦在她身邊,她的防人之心是基本沒有的。一直以來,她都是作為旁觀者的角度,作為異物和人類的仲介身份,活在這世上。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哪一天自己就是那個刀下冤魂,哪一天就被人打劫胖揍一頓。她一直以為那樣的事情是離自己很遠的。只是,被雲雀這樣一說,她忽然就意識到,現在的她,真真確確地,就只有她一個。她感覺不到白澤和巫錦的存在。沒有了他們的她,說到底,都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隨便一個小人物,都能弄死她的。真是,活得太肆意了,就忘記了老祖教訓了,「居安思危」。「抱歉,雲雀先生。」這回,是真真正正地後怕,後悔了。為了那些關心著自己的人,以後行事的確不可再這樣了。

  雲雀明顯也是感知到了,並沒有繼續下去,「沒什麼事就呆在家裡。出門的話,我會安排。」

  「謝謝,但是無論怎樣,我還是得把宿舍那件鬼事弄清楚。」雲雀不贊同地看她,「我知道,」樂正淳頓了一下,「只是,不想就這樣半途而廢。若是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話,就那樣不管,不行。」那是我的責任,是我能證明自己存在,證明自己不同於別人,不是碌碌無為的存在的方法。

  那雙眼閃耀的光,那樣堅定的眼神,那樣的眼神。雲雀突然就想到了澤田綱吉。不是現在已經會掩藏自己心思的彭格列首領,而是還是國中時期,無論什麼都可以在那雙眼看到的時候。這樣堅定的眼神,是在「榮耀」之戰裡出現的,絕對不能退後的原則所在。他從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眼前這個看起來還小的女人,在某種程度上,和澤田那只小動物一樣,有著相似的地方。無聲地笑了一下,突然想起國中那樣肆意地生活,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了。

  「那就是你的榮耀麼?」

  樂正淳一頭霧水地望著眼前的人,什麼榮耀?感覺他一下子就跳到了自己不懂的回路裡了。難得的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是想到了什麼好事麼?「嘛,雖然不知道雲雀先生說的什麼意思,但是有一樣我很確定哦,那並不是那麼高深的東西。」只是女人對八卦消息不肯放棄的執著罷了。難得的,有趣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少了,能不錯過當然是不錯過啊,不然,這得多浪費啊。

  雲雀並不知道樂正淳在想什麼,桌子已經收拾好了,也該回去工作了。「走吧。」門外,草壁已經在等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容我去把漫畫補一補,找靈感QAQ


第四十二章  自由

  雲雀恭彌是個愛看書的人,十分的出乎意料。樂正淳一直以為,像彭格列這樣的黑手黨,雖說不是愚笨的魯莽之徒,但也不應該是嗜好讀書之人。他們也許會很機智,才思敏捷,卻不一定會看書,尤其是各種記載未知之謎的書。然而,這樣的想法已經被打破了。第一次是彭格列的嵐守獄寺隼人。這一位是彭格列出了名的天才,不僅是在武器造詣上的天賦,在戰術方面也有過人之處。他的愛好是各種未解生物之謎,尼斯湖水怪是他的最愛,傳言他曾去世界各地的天湖裡蹲了好幾年未知生物,也曾親眼目睹過。以上八卦全來自嵐守的妻子小春。嵐守夫人意外地喜歡在閨蜜面前吐槽自家丈夫的各種愛好。

  第二次被打破這個想法,就是雲雀恭彌了。和獄寺出奇的一致,對未解之謎有著強烈的興趣。當然,他的愛好可不是隨便的未解都納了進來,而是對能夠帶來力量的未知事物感興趣。為了這個興趣,他也是曾周遊列國,各地搜刮。積累了幾年,也積累出了這個不大不小的資料室,或者叫圖書館更為合適的地方。樂正淳是真的沒想到,在那個龐大的和屋群裡,居然有這樣一個不小的藏書室。書架雖不高,卻分門別類整理了三四十架子的書。還貼心地配有茶几座椅,方便看書,甚至有舒適的小沙發。

  只是,她看著眼前這些極有可能藏有涉及到他機密工作內容的書籍,就一陣心慌,要是不小心看到了不能看的東西,是不是就會被滅口了。不過細想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機密,肯定另有安排的,起碼有設置一些機密檔案室。

  早餐完後,他們就準備回去雲雀家。因為會順路路過市立圖書館,樂正淳就提議讓她下去繼續查找資料,學校圖書館關於本校選址前身的資料並不多,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自建校以來就是男生宿舍了,不過幾十年。從來都不是女生宿舍,那麼哪裡來的女人的手呢?樂正淳知道自己的猜想似乎哪裡出了問題。但是很顯然,得到了雲雀的反對。現在在雲雀的定義裡,樂正淳就是那種不拿繩子拴著,不一會兒就會跑丟的人,前科滿滿。讓她單獨一個人跑去圖書館,那麼她絕對不會乖乖地就回來,很可能就直接去學校蹲守了。

  根據之前樂正淳對這次工作內容的提及,雲雀直接讓人調出了那片土地歷屆所有者以及用途。甚至很貼心地翻出了一些未解的案宗,比如分屍案,失蹤案。既然她在夢裡看到了一個女人被活活打死分屍,那麼應該和這邊扯上關係。雲雀並不相信有預知夢這樣的東西,儘管他知道彩虹之子的橙色奶嘴所有者尤尼有這樣的預知能力,也知道澤田綱吉那超直感。說到底只是少數。但是樂正淳既然夢見了,那必定有原因。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她其實潛意識裡是這樣認為那雙手為何只剩下手,通過夢,潛意識化作意識,影響她的行為。

  於是在這樣陽光明媚,海風徐徐的下午,兩個人就窩在了藏書室裡,把白熾燈當作陽光。樂正淳正繁忙地翻閱著各種案宗,翻書的速度十分快,只能聽到一聲聲「唰唰」,然後頁面就那樣翻過。雲雀平時雖然都是在自己的獨立書房裡辦公,今天例外地就直接在這藏書室裡了。白澤那邊來的最新消失,那些奇怪的紋路的確是刻紋。但是卻是在很久之前就淘汰了古刻紋。然而,刻上去的痕跡卻是新的。有人新用這些刻紋想保護裡面的東西。這也說明了,在埃及,有人還保留繼承了刻紋的力量,很有可能就是以往擔任巫師的人。不知道是敵是友,還有待勘察。只是,白澤一時半會就回不來了。巫錦那邊倒是給樂正淳來消息了,鼠婆已經捉到了,正在回來的路上。只是,在捉鼠路上,遇到了一隻頗有能力的大鷹,巫錦毫不客氣就是幹。花費的時間多了點,也受了點傷,但是他直接把大鷹也一起捉了。而且這只鷹明顯就是把鼠婆當成獵物了,巫錦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不能直接打死,他還記得樂正淳對他的要求,因此,一併打暈帶回來。

  雲雀在以前,最大的興趣就是研究匣子,但是在未來之戰結束後的幾年,尤其是三位博士還在的時候,找到這三人好生進行一番盤問,多多少少知道了匣子運作的機制,以及因為偶然帶來的一絲靈感。到了現在,魁剛出現的那幾年,他倒是對這些東西採取了各種研究探討,不是新生而是舊有的結論讓他索然無味。而後白澤帶來的刻紋出現了,這是能夠帶來力量的武器,比起不知名的生物,這種東西更讓他興奮。他研究的方向,很自然地就轉向了刻紋。他現在整理的,就是很有可能描述「刻紋」的記載。

  樂正淳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雖然她很喜歡看各種亂七八糟的記錄,但是一下午看的都是各種分屍案,失蹤案,整個人就枯萎了。樂正淳深信實踐出真知,比起一直在書上查找資料,她更喜歡直接殺到現場。但是鑒於自己的前科,今晚估計是不能偷偷摸摸地過去了,估計連這個大門都出不了。不過幸好明天自己有課,可以光明正大地到學校去,到時候找林雪打一下掩護,應該可以溜進宿舍大樓了。這樣也算是對雲雀有所報備。不算沒有打招呼。她摸了一塊馬卡龍,趴在桌子上邊吃邊在心裡打算,手上的書還不忘翻一下。

  這一翻,就出問題了。「咳咳!」一不小心太激動,一口把抹茶味的馬卡龍扔進了嘴裡,然後一不小心,就卡了一下。急急忙忙地喝了幾口茶,才吞咽下去,但是刺激到的咽喉還是止不住地咳嗽。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坐在她對面的雲雀莫名就有點嫌棄,還是伸手給她添了幾杯茶。

  「餓鬼投胎。」雲雀似乎已經自動開啟了對樂正淳的嘲諷模式。

  樂正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將剛剛那一頁推到了他的面前。上面記載了八十多年前,還是二戰剛開始時候的一個卷宗。當時,樂正淳的學校還沒有建立,那裡只是一個普通的村莊,宿舍大樓所在的地方,是當時最高大一棟三層樓。但是卻是無人居住的廢樓。因為樓主是個老人家

  ,已經離去幾年了。他的子女並沒有人回來繼承。雖然進不去,但是那一帶只有那一棟樓,零零散散地,偶爾會聚集一些小混混。那棟樓前據說就是事發案。那一天的早上,有個村民準時去送牛奶,路過那一家的時候,發現地面殘留猩紅的血液,有野狗還在舔舐。他嚇得三四根手指就那樣露了出來,他嚇得立即報了警。

  員警很快就過來了。然而,只能對此做了這番記錄,因為當時只挖出了一雙女性的手。其他部位完全沒有找到。人們紛紛猜測已經被野狗吃了,但是又不能剖開野狗肚子來取證。更重要的是,當時沒有攝像頭,沒有目擊者,再加上戰爭,這樣一件案件在當時只能是小事,員警也沒有深究下去。但是也有做過一番流程了,比如說查實有沒有失蹤人口。尤其是失蹤女性。最出奇的是,村子裡並沒有失蹤的女性,很有可能是外來的人。員警猜測可能是一名女子獨自流浪路過,也許被劫財,也許被劫色,被人殺害了。兇手極有可能就是小混混,然而沒有任何證據,甚至連屍體都沒找到,更別可能說定罪。這案件就那樣匆匆劃下了句號。

  「我記得這房子,夢裡就是這樣的,而且看他描述......」終於緩過氣來的樂正淳向雲雀解釋到。

  「沒辦法的。」雲雀放下那份記錄,「那麼久遠了,只有這樣一份記錄,不可能破案的。」簡明扼要,直接下定論。

  樂正淳安靜了一會,「雲雀先生,你大概是誤會了。」樂正淳將記錄放到自己面前,「我們樂師,天生就會和異物溝通,但是我們得責任,並不是像員警那樣,查明案件,以證公道。說到底,我們只是了卻心願罷了。然而,一年一百多份請求,遇見的異物數不勝數,我們並不是什麼都管,什麼請求都答應的。我現在,可是連請求是什麼都不知道。」

  「哇,你這是打算管了麼。」雲雀對樂正淳這番言論,不置可否。但也清楚,這是正確的選擇。知其行而行,不知其行而不行。這是自知之明的選擇。說好聽的,是看緣分,能碰上就儘量管,但是碰上卻不一定要管。

  「嘛,畢竟知道了。每解決一件事,可是有獎勵的哦。」說到獎勵,樂正淳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雲雀知道,這肯定不是金錢的問題,「是自由。」

作者有話要說:

  不小心把遊戲刪了的我,只能來碼字了。


第四十三章  端倪

  白熾燈光依舊善良,空氣裡漂浮的微塵也依稀可見。屋子卻突然安靜下來了。安靜到空調的呼吸也是那麼明顯,安靜到兩人的呼吸也可聞,甚至出現了還有第三個,第四個呼吸。書本頁面的翻動突然顯得那麼吵鬧。樂正淳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話,有那麼嚇人。只是,在一個平時看起來就活得十分肆意的人,活得似乎比鳥兒還要自由的人,竟然說為了自由而工作,獎勵是自由,是她想要的。那那些看起來被世俗束縛住的人,還有自由的存在麼?

  樂正淳突然冒出這三個字,讓雲雀一愣。自由?「怎麼,你們樂師難道還被限制了人身。」

  「雲雀先生真是聰明呢。」樂正淳會說起這番話,其實在心裡,對雲雀,對彭格列,其實是相信的,「澤田先生也別躲著,一起來聽也行的哦。」樂正淳話音剛落,澤田和Reborn就從書架另一邊出現了,「雲雀先生明顯就是知道他們來了的。」

  雲雀沒有說話,倒是澤田綱吉有點過意不去。

  「嘛,澤田先生還記得當初我們交易的約定麼?」樂正淳順手給兩人添了茶,看上去像是女主人一樣。

  「當然,由彭格列來保障你的人身自由安全。」澤田綱吉說這話的時候,是嚴肅認真的,像是重新宣誓一樣。其實,就算樂正淳不提出這個要求,作為彭格列的合作方,彭格列本身就會保護好她。其實這筆交易,樂正淳實際上是虧了的。澤田綱吉明顯是知道,對樂正淳的讚賞更是上了一層。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明顯在他的勢力劃分裡,樂正淳是屬於己方的。尤其是看她和雲雀前輩相處如此順利,能得到彭格列幾位女生一致的喜歡的人,絕對不是有過多心機的人。

  「我好像還沒解釋過呢,為什麼是自由。」樂正淳繼續咬了口馬卡龍,最近她迷上了這個,「我們樂師,其實是被限制在特定的異境裡的。不知道是當年先輩下的死令,還是我們古地球人為生存向異境做的交易,反正樂師是沒辦法違抗異境主人的命令的。一開始是沒法出去的,有了魁的存在後,我們才被允許接觸外界。但是一般三個月就必須回去做一番交代。或者說作一番補充。不同于紋師的自由,樂師本來是巫師那樣的存在,傳說中侍奉神靈的存在。」

  幾個人都沒有打斷樂正淳的話,哪怕他們覺得有些奇怪,神是不存在的。

  「其實,樂師做得最多的就是異物和人類的溝通,在異境裡,樂師的作用就只有這個,傳達異境主人的命令。為了防止心懷不軌之人在中間作亂,樂師就被限制了自由,同時締結了契約,性命的三分之一捏在異境主人手裡,三分之一,捏在人類族長那裡,剩下三分之一,捏在自己手裡。雖然不至於完全受命於人,但是卻不是自由的。被允許外出的樂師,三個月回去做一番交代的,可以不用替異物了卻心願,完成異境主人的命令,但是像我這樣一出去就好幾年的,每年至少百例心願,需要傳遞給異境主人。所以,這份工作,雖然是我喜歡的,卻又是我的保障。」

  「為什麼樂正小姐之前不說呢,你的性命,一直拿捏在別人手裡。」澤田綱吉眉頭緊皺,這沒有人會願意,失去對自己自由的主宰。

  「啊,不用在意哦,並不是想像那麼慘啦。異境主人,其實是個老好人啦,他開闢了劃分給我們居住的地方,至少我們一族並沒有滅亡。說是主人,不如說是意志?那個異境和之前雲雀先生去過的不一樣,它有點像是資訊處理中心,每個異物的心願都會在那裡留一盞燈,無論好的,壞的,心願達成,天燈自會亮起來,成為維持那個異境存在的能量。異境的主人,其實就是異境本身。身為樂師天生就無法離開那裡的庇護,就像是我們無法離開空氣和水一樣。」

  「這個的話,我可以理解,就像是我們之前沒有辦法擺脫彩虹之子的詛咒一樣。那麼,人呢?為何還有三分之一在人類族長那裡。你們的任務,其實是為了維護異境而已啊。」Reborn敏銳地提出了問題。對於已經常年守護著7^3的reorn來說,他完全可以這種感受。被規則限制,不能解脫,雖非我願,卻避無可避。甚至和他們後來才被選擇的不一樣,天生被選中的樂師,其實對於失去這部分的自由並不會感到憤怒,因為是與生俱來的代價。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特意請求澤田先生保障□□了。哪怕我每年完成了工作,但是也阻擋不了人類那邊給我限制的自由。這只能算是個封建殘留?」樂正淳歪歪頭,下了這樣一個定義,「其實只是族中那邊有了這樣的規定,每個樂師一出生,就強制締結了契約。這是一個完全可以廢除的封建殘餘。事實上,樂師被賦予的職責,從來就和人類沒有關係,也輪不到人類帶來限制。只是,當初這個契約的實行,完全只是為了將有力量的人束縛在族裡,為了防止背叛。」說到這,樂正淳倒是很不屑了。現在整個族群剩下那麼二三十人,早已經沒有必要的東西,早就需要與時俱進的時代,那邊卻還一直固步自封,這才是她最不爽的地方。

  「你已經出來五年了。」雲雀放下手中的茶杯,這句話隱含的意思,不就是說其實你已經違背了那個契約了。

  樂正淳笑了一下,「異境現任的人類族長,是我爺爺。」她有點狡猾地笑了,「嘛,這幾年估計是他能容許我在外蹦躂的極限了。這也是我為什麼突然向你們提起這個的原因,估計,來抓我回去的人,在路上了。」

  「明明是親血緣的爺爺。」澤田綱吉有點不懂。

  「因為,在是我的爺爺之前,他還是族長,是樂正家的boss啊。」樂正淳歎了這麼一句,「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

  那樣聽起來如此深奧的話題,在樂正淳說出那句話後,就那樣畫上了句號。澤田綱吉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什麼,特意給彭格列的一個警示。要抓我的人已經來了,彭格列也該實行自己的約定了。已經成長為出色的首領,他當然知道樂正淳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哪怕是至親之人,在整個家族的利益面前,都不過是用來交易的籌碼罷了。在黑手黨裡,最常見的就是黑道新娘。家族首領為了鞏固勢力,拉攏勢力,會將自己的女兒培養成出色的黑道新娘,琴棋書畫,坑蒙拐騙各種方式都盡心一番□□,不是為了教女兒而教,而是為了以後她們足夠出色,才可以放出去進行家族聯姻。他已經大概知道,樂正淳如果被抓回去,可能出現的結果。被強制聯姻,然後困在那個所謂的異境裡,失去所有的自由。

  事實上,澤田綱吉不知道,早在樂正淳十五歲的時候,樂正家的老爺爺就已經開始商量要將這個孫女送出去聯姻,當然這個計畫被樂正淳夜裡翻牆的時候偷聽到了,於是有了長達近五年的離家出走。十五歲的樂正淳還是叛逆的時候,在家本就想著偷偷出去的了。但是鑒於她是個沒有自保能力的樂師,又是大家族的嫡系,就算魁出現後,樂師的出門歷練中,也絕對沒有她的份。家中本就沒有將她培養成出色的樂師的打算。只是耐不住小姑娘對於各種奇花異草的天賦。

  兜兜轉轉,為了自己的人身自由添加多了一份保障,樂正淳心情更是好到不得了。剩下的,她需要在對方沒來之前,儘量躲解決幾件事情。不然,風頭正大,她可沒那個膽子在追捕的眼光下冒然行事。其實,就算對方人到了,自己也是不用懼怕的。正常的話,畢竟自己身邊還有白澤和巫錦,強硬的手段是絕對行不通的。只不過最近和彭格列合作之後,白澤和巫錦不會經常在自己身邊了,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儘早做好打算。

  於是,在月黑風高夜,她打算再次偽裝成了小男生,混進了那棟宿舍樓,鑒於自己夢境出現的奇怪預警,她還特意帶上了防身用的小藥物。要是那雙手敢貿貿然就對自己做出啥的話,她不介意把美手變成骷髏的。原本她是這樣打算的,原本呢。

  意外就出現在了神機妙算的雲雀身上。他早就料到了樂正淳去上課不會乖乖地回來。特意派人守在了校門口,讓人強制性地把她接了回來。為此,樂正淳那是十萬分之不樂意。滿打滿算,沒想到栽到了自己人手上。就算你給我買了我最愛吃的聖代我也不會就這樣放棄的!樂正淳窩在小沙發裡,一邊吃著自製水果沙拉,一邊還放著好幾樣霜淇淋。電視上是正在放著義大利本土電視劇。事實上,無論哪個國家,電視劇的套路其實都差不多。三角戀那是必定的,太平淡安穩的愛情更本演不出波瀾。家族內鬥是常態,畢竟有錢人的世界。家族聯姻,商戰多的是,不同的是,裡面涉及到了黑手黨的存在。話說,關於黑手黨的電視劇,這邊居然能放?樂正淳默默吐槽到,然後順手就換了台。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小焦慮,挖的坑太大,世界觀填不過來了QAQ


第四十四章  七夕狗糧

  多多正躺在樂正淳的肚子上,貓嘴巴張得大大的,露出幾顆小牙齒,兩隻眼睛已經眯了起來,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有點癢。多多很多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的,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粘著樂正淳。事實上,只要她感覺不到樂正淳的氣息,她就會有點小焦慮。樂正淳不在的兩天,她可是拿不少東西磨牙。讓吉娜管家很是憂愁。樂正淳回來之後,她就開始窩在樂正淳身邊,確定自家小主人沒有亂跑之後,她自己就會亂跑。

  樂正淳在沙發上轉了一個圈,小貓多多順勢跳到了茶几上,「多多,別偷吃霜淇淋哦,拉肚子了我可不管你。」回應樂正淳的只是一聲聲貓叫,樂正淳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明白了。有點小焦躁的樂正淳又在小沙發上順勢滾了幾個圈。頭髮零零散散地鋪了開來。短襯衣已經翻開,露出了小肚臍,裙子也已經翻轉了,潔白光滑的大腿就搭在沙發扶手上。樂正淳仰著頭望著天花板,進行日常的發呆。

  雲雀恭彌處理完公務,出來散步的時候,就看到了樂正淳這副樣子,肆意淩亂,多多的貓眼微眯,沖他喵了幾聲,然後很自覺地就小跑到了對方的腳下,轉悠打圈,「你在幹什麼。」雲雀伸出食指,給多多抓了抓下巴,小貓咪幸福地眯起了雙眼。

  「發呆啊,雲雀先生。」一副抱怨的樣子,要不是你阻止了我,我現在就有事情做了。

  雲雀笑了一聲,「就算現在守在學校,她也不會出來。」雖然這是個事實,但是樂正淳還是覺得很心塞,你這是說我在浪費時間吧,絕對是。

  樂正淳雖然對此有所不滿,但是對方明顯出於好意,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她倒是不好意思說什麼了。默默地坐好,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把剛剛那個亂七八糟的自己收拾了一番。自從那晚雲雀恭彌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睡了一晚之後,樂正淳自己心裡總有個小疙瘩。不好的一面已經全部被他知道了。她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特別多小動作,有時候晚上還會說夢話。白澤說那是因為在日常,自己總拿出一副平淡高雅的樣子來和人打交道,到了晚上就釋放天性了。畢竟從小到大,她都不是真正的高雅之人,她做不到安靜地坐在一旁,習字好幾天,也做不到一直彈琴。但是煮茶,種植,塗鴉這幾個她倒是能堅持。更多的是滿山滿地亂跑,去洞窟探險,去擅闖各種被命令禁止不能去的地方。從骨子裡,她就是那種閒不住的人。

  來到義大利那幾年,她也一直保持著那副看上去很文雅的樣子,但是自從和彭格列打交道之後,她發現自己端出來的樣子,其實很容易被看穿。說到底,她只不過還是個不滿20的小丫頭,與黑手黨的大家是無法相比的。於是,她開始逐漸釋放自己的本性,尤其是在被雲雀刺激後。她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雲雀恭彌這個人有沒有男女有別的三觀的,但是他對外的行為不得不說很義大利紳士。就是打起架來,說起話來可能會氣死人。

  自從那晚後,樂正淳總覺得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已經被雲雀知道了,於是她就更加放縱自我了。什麼形象,什麼矜持,都已經碎成渣了,自己自在那就好。她一直那樣安慰自己。在心裡埋下了一個小懷疑。她真的超想知道雲雀到底怎麼想的,雖說是朋友,但是抱著睡了一晚,總感覺哪裡不對。她不是沒有被抱著睡過,最初來到義大利的時候,其實是完全沒有打算的。因為只有自己是個人,身上的錢也只能在酒店開一間房,所以她曾經和白澤巫錦三人一起擠在一張床上睡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會對此無動於衷。

  現在的樂正淳,其實很害怕和雲雀單獨相處。不是因為尷尬,而是有時候看到雲雀,她就忍不住想雲雀是個什麼人,視線忍不住跟著他走,揣測他每個行為背後的緣由。有時候看到他很認真工作,自己就能盯著他發呆,然後完全忘記了手頭上的事情。最麻煩的是,自己好幾次都被發現了,然後每次她都很生硬地轉頭,假裝沒有再看他,只是止不住心慌,耳根也止不住泛紅。她不能理解自己現在的行為。和朋友相處會是這樣的麼?她給予了否定,她不會這樣對著家中的青梅竹馬們,也不會這樣對著白澤巫錦,同樣也不會這樣對著同一時間認識的彭格列。只有雲雀,她的行為才是如此的怪異。

  果然是因為那一晚,她這樣給自己下了結論。所以都怪雲雀,無緣無故鬧什麼,害她最近都不能集中精神。

  樂正淳這樣的狀態,雲雀當然就察覺了。對方發呆的次數更多了,尤其是見到他之後,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是在被她盯著看的時候,他很明顯感到了歡喜。處於糾結的,不僅僅是樂正淳,還有雲雀。兩個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不知情由,懵懂無知,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趁現在早點休息,晚上還要熬夜。」雲雀按下自己的小心思,留下了這樣一句話,就大步離開了小客廳,順便叫人把樂正淳的零食全收走了。理由是再吃下去,晚飯就吃不了了。留下心碎的樂正淳,死死的抱住那些霜淇淋,不讓來收拾的傭人拿走,當然最後還是敗下陣來了。但是更多的是疑惑,什麼熬夜?今晚有什麼行動麼?

  很快,她就知道今晚的行動是什麼了。

  她很感激雲雀在這個時候放她出門了,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學校宿舍就會門禁,她旁若無人地踏進了不應該是她呆的地方。如果身邊沒有雲雀這尊大神的話,她會更樂意的。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想要解決的麻煩,但是她並不想因此麻煩別人。雲雀今晚難得的換上了一身休閒的衣服,簡單的T恤搭配上略緊身的褲子,再穿上一雙白球鞋,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大學生的樣子。樂正淳還是第一次看見雲雀這樣穿,她一直以為雲雀的衣服大概只有西服和和服這兩者而已。很明顯,為了在校園裡不那麼顯眼,雲雀在穿著上做了偽裝。這個結果也是很有效的,最起碼把她迷住了一會。樂正淳低頭擺弄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雖然她也換上了一身男裝,但是兩個人的身形差距那麼明顯,在宿管阿姨看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就要暴露了,直到她看見雲雀指尖跳躍的靛青色的火焰。

  那是霧的火焰,擁有迷惑敵人的力量。樂正淳立即就反應過來了,怪不得剛剛雲雀都不用刷卡,直接就跟著她混了進來,宿管並沒有理會,而是直接放行了。而且,這棟宿舍樓的人居然還有人和他們打招呼,一副同班同學的樣子。霧的能力,真是可怕啊。她皺皺眉頭,不是說雲雀先生就討厭的就是霧的屬性麼?難道傳言有誤?樂正淳走神了會。

  「我擁有的,霧屬性。」雲雀倒是知道樂正淳在想什麼,「不是討厭。」哪怕是討厭,那是年少的自己,不服輸的傲氣而已。到了如今,倒是對屬性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強求。

  他們進去宿舍之後,就守在了天臺的大門上。當然,一般大門不會開放,但是同時,也沒有什麼人會過來。時間還早,樓下的人還走來走去,傳來談話聲。樂正淳直接就坐在了階梯上,靠著圍欄,就閉上雙眼開始歇息,距離它出現的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她想眯一會。之前的話,她都是刷手機等時間過的,不過今天意外的就困,早知道下午的時候,就應該聽雲雀的,好好休息才對的。難得的雲雀願意陪她浪費時間,耗在這裡,若是今晚,那雙手不出現的話,就太不給面子了。

  雲雀也撐直了雙腿,隨意地靠著牆壁,坐在階梯上,等待的時間比他想像中的長,也比想像中的無聊。但是他並不會在等待獵物的時候打瞌睡,那是大忌。於是,越發無聊的他就開始盯著樂正淳的睡顏。黑色的鴨舌帽將她所有的長髮包裹了進去,沒辦法把玩,他皺了下眉,手裡有點癢。突然就覺得那帽子礙眼了。隨手將她的帽子拉走,樂正淳弄了好久才塞進帽子的頭髮就亂糟糟地垂了下來。雲雀點燃了手中的戒指,將兩個人的身形隱去。

  樂正淳微微張開眼睛,小小聲地喊了句:「雲雀......?」聲音還有些迷糊,看來真的是困了。

  她的聲音糯糯的,不似平常那般有精神,聽上去卻更像是撒嬌的聲音。有點像小貓咪沖著自己喊的樣子,嗯,像她養的那只白貓多多。雲雀想都沒想,直接伸出自己的雙手,將樂正淳抱進了懷裡,置於自己的雙腿間,兩個人的動作頓時親密了起來。

  他這一番動作,嚇得樂正淳的睡蟲全飛了。她把雙眼瞪得像銅陵那般大,呆呆地瞪著雲雀,臉頰爆紅,溫度突然就上升。她的雙手不自然地抵在雲雀的胸膛上。寂靜的夜裡,還能聽到兩個人低低的呼吸聲,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胸口隨著呼吸的起伏。「那.....那個......雲雀先生」頓時不自覺地結巴。

  雲雀倒是看不清樂正淳的表情,有夜晚太黑的原因,更多的是這個姿勢的原因,他只能低頭看到她的頭頂。「嗯。」低低地應了一聲,將下巴擱到樂正淳的頭上,卻絲毫沒有放開手的意思。這樣讓他更滿意,他眯起雙眼,像是偷腥的貓咪一樣,似乎完全沒察覺到樂正淳的不自在。

  倒是樂正淳自己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雙眼不停地轉悠,不知道看向哪裡好,最後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只是一閉上眼睛,那近在耳邊的呼吸聲讓她瞬間溫度升高,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很紅很紅。胸腔裡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她都害怕這聲音太大,雲雀都能聽見。各種各樣的內心小糾結,都沒影響到此刻正安心的雲雀。

  這是戀人的姿勢。她忽然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說樂正淳是個沒有經歷情愛的人,但是她也是個女生,也是看過很多狗血韓劇,逆天美劇,甚至各種愛情電影的人好嗎?尤其是前段時間國內風靡的校園青春愛情電影。他們這個樣子,完全就像是學校裡偷偷摸摸在約會的小情侶一樣。這個認識讓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雲雀將懷裡的人收更緊了。

  她突然開始慌張。她不知道她和雲雀現在是怎樣,但是她害怕。害怕自己為什麼不感到排斥,為什麼不會覺得厭惡。她之前一直覺得男女擁抱在一起,尤其是男生強行擁抱女生是很無恥的行為。在義大利,高中的時候,她就經常看到很多追求女生的男生,假意被推,強行抱著女生。在周圍人哄抬下,兩人就開始在一起。她一直以為那樣是很不尊重女生的,簡直就是流氓的行為。她一直以為是那樣的,她還看過班上一個妹子被追求的人強吻的,半推半就地就在一起了。最關鍵是那個妹子本來對那男的無意,她瞬間就覺得那樣的吻很噁心。有時候,她還會有很偏激的想法,男女親吻的時候,吃到對方的口水是多麼噁心的事情。但是,她那些女性朋友們都紛紛笑她,果然是沒有嘗過甜頭的傻孩子,還單純得很。等她戀愛了,就不會這樣想了。

  戀愛了,就不會這樣想了。

  戀愛......

  樂正淳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腦袋裡就只剩下這兩個字。她不排斥雲雀的擁抱......難道這樣就是了麼?她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曾經就這樣抱著睡過一晚。大概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是無意識的,並沒有那麼大的觸動。又或許是,在她心底,從來沒把雲雀當作外人。

  如果親吻的物件是雲......樂正淳突然就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太令人羞恥了!為什麼......要想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因為今晚月色太美的原因!才會這樣的......意亂情迷。不行!不行!她在心底呼喊著,今晚是要工作的,是要做正事的!

  「怎麼了?」注意到樂正淳的小動作,雲雀有點迷惑,只是他的表情卻還是那個樣子,面癱。

  「我......我,對,我要去巡邏一下,看一下它出現沒有!」樂正淳似乎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稍微掙脫了一下,自顧自地站了起來,踢踢踏踏地就快步跑了下樓,瞬間身影就消失在了樓梯裡。

  留下的雲雀恭彌,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呵。」他突然發出這樣的一聲笑,在這空蕩蕩地樓梯間,顯得那樣的突兀。雲雀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邁著小步子,走下了樓梯。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到了,是時候爆字數撒一波狗糧了。


第四十五章  意外

  淩晨兩點鐘,夜深人靜,連蟲鳴都壓低了聲音,生怕驚醒了沉睡的人類。漆黑的走廊上,不緊不慢地傳來了腳步聲,踢踏,踢踏。而另一邊的走廊,這個聲音就沒有那麼小,沒有那麼沉穩了,踢踢踏踏地,像是頑皮的小孩快速地在奔跑。兩人的步子又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樣,一個躲著另一個。雲雀停下了腳步,因為他聽見另一個人的步子正在朝自己這邊急匆匆地趕來,然而遠方似乎還有別的什麼動靜。

  「雲雀先生,快攔住。」樂正淳在不知所措地情況下,繞著樓層躲著雲雀,愣是躲到了接近亮點,那雙手就那樣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一個激靈,就拿出了網想去套。然而對方只有一雙手,速度十分快。樂正淳這樣一個完整的人,追得甚是辛苦。幸好她早在這兩層樓撒上了現形的藥物,不然它突然就消失了,那可就麻煩了。然而,她現在這樣追趕實在不是辦法,很有可能就把熟睡的人吵醒了,雖然說他們現在可能也沒有膽子出來觀望。樂正淳突然就想到了雲雀恭彌,現在可不是她矯情的時間,她決定把那雙手往雲雀那邊趕,來個包抄行為。

  果不其然,那雙手沖到雲雀面前的時候,就刹住了腳步,雙手不停地比畫著什麼。哇,居然忘記了逃跑,說什麼呢?樂正淳此時已經到了那雙手的身後,預防萬一,她直接就把網套了上去。「雖然很抱歉,但是能否請你冷靜一下,我是真的可以幫助你的。」

  然而它只是一雙手,並不能言語。只是不知道如何知道樂正淳說的話,她開始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強烈的掙扎。樂正淳終於放心下來,把網子收了起來,「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這裡遊蕩麼?」樂正淳把自己調查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來讓她確認。

  根據調查,手的主人是個名叫麗莎的義大利女孩。她並不是當地的本土人士。她那天是路過那個村莊,到下下個村莊去探親的。那天晚上,她在當地的一家小酒館過夜,認識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熱情,聽說她去趕親戚,還很佩服她一個小姑娘出遠門。不僅熱情地招待了她,還特意將自己的小房間讓出來,讓她睡。本來麗莎只是打算在酒館裡坐著歇一晚的。單純的麗莎就那樣相信了那個女人,沒有一點點防備。然而,半夜她被冷醒了,她發現自己身上一無所有了,躺在一個空地上。什麼酒館,什麼床鋪,都像是一個夢一樣。她就那樣孤零零地站在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房面前。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意識到,自己是被騙財了。那個女人一開始就是盯上了自己的財務。眼前只有一棟不錯的小洋房,她急急忙忙地去敲門,並沒有人回應她。

  晚上的冷風讓她止不住顫抖,深林裡似乎還有狼嚎。然而她的悲劇不僅僅是這樣。她的拍門聲音驚醒了在房子附近遊蕩的小混混們。她的結局是那樣悲慘,失財失身,最後被人滅口分屍。一場血腥的狂歡就那樣落下了帷幕。她恨,恨那個女人。再次醒來,這裡的一切都變了。她只能動的只是這雙手。她在夜裡行動,想要□□。然而多天的觀察,她猛然發現,這裡是義大利,這裡又不是義大利。這裡是她身亡的地方,卻又不是。豪華的房間,看不懂的機器,以及電子螢幕上那個驚人的時間,她才發現,時間早已經過去了近80年。她的憤怒,她的仇恨,突然就失去了源頭。80年,那個年僅40的女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累了,但是卻無法結束。她還是靠著一雙手行動。她想消失了,想成佛,不再遊蕩了。但是她自己卻無法做到,於是她開始在夜裡敲門,想要向人求救。樂正淳說可以幫她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因為她是個女人。她曾經被一個女子騙得那樣淒慘,她不敢相信。對此,樂正淳不知道該做何評價。騙財的是女人,劫色殺人的可是男的啊。然而,在麗莎眼裡,罪魁禍首無疑是那個女子。

  當然,一雙手是無法說話的,但是卻可以寫字,樂正淳機智地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和筆,這才知道前因後果。

  一般來說,殘像之所以存在,肯定有所執念。但是麗莎的執念已經消失了,卻依然停留在這裡。樂正淳算了一下時間,正常來說,殘像會存在在人死後的一周,時間一到,就會自行消失,除非是特別強的執念,又或者是群體的執念,這樣殘像停留的時間才會稍微長一點。像麗莎這種,明顯是特殊的。殘像的意識非常清楚,出現的時間是在死後近80年,持續的時間也接近了一周了,但是完全沒有要消失的跡象。

  這種情況,饒是樂正淳都是第一次遇到,「如果你的願望是就此消失的話,我倒是有辦法,但是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出現在這裡麼」樂正淳自身的好奇卻在對方的強烈拒絕下打散了,她不能不顧客人的願望強行滿足自己。她歎了口氣,從背包裡掏出了一瓶紫色的液體,「塗上這個,殘像的存在時間就會恢復正常,七天內就會自行消散,你......」還沒等樂正淳說完,那雙手就自行拿走力量藥物,開始塗抹起來。

  「無聊。」雲雀打了個呵欠,就轉身開始下樓,隨後的還有樂正淳。的確是個不怎麼有趣的故事。

  ————————————————————

  「對呀,確實是個無聊的故事呢,但是好歹釣到了大魚,你說是不是,樂正淳小姐?」天樞一臉自傲地表情看著被困在了鳥籠裡的樂正淳。「真可惜,雲雀先生似乎完全沒發現呢~你說彭格列團滅的時候,會用什麼樣的表情看著你呢?」

  樂正淳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她雙手抱著膝蓋,搓搓自己的手臂,夜深了,她冷了。她急需被子,她想睡覺。至於那個冒牌貨的未來,她是不需要去擔心的,畢竟假的終究是假的,彭格列的人認不出來,並不出奇,但是她還有那個賊腹黑的白澤,還有特敏銳地巫錦。雖然他們兩個現在都不在自己的身邊。

  樂正淳一時大意,在惱羞的時候自己沖了下樓,好巧不巧,就被守在暗地裡的天樞成功捕獲了。成功捕獲也不算啥,重點是對方弄出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是的,是人,並不是什麼魁。這是天樞最擅長的傀儡之術。結合現代最新科技□□,植入以往從她本人腦子裡竊取出來的記憶,進而混淆視聽。第一次被人冒牌,是在十二歲的時候。樂正淳雖說一直長在異境裡,但是也曾暗搓搓地偷跑出去。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她能夠躲過重重守衛,天樞在背地裡估計做了不少手腳。那個時候,她是被自己的好朋友背叛了的。十二歲的孩子,在古禮的教導下,有人已經懂得情愛,有人依舊天真,有人開始了算計,有人仍舊單純。不過是好友喜歡的小男生,是愛和自己玩的人,好友就聽信一言,告訴她如何逃出這裡。其實,同樣只是十二歲的女生,當時怎麼可能知道正確的逃離方法?定是有人在背後誘導。笨的只是她自己,當時輕易就相信了,沒有一絲猶豫就做出了行動。但是她至今不後悔為了出來,採取了那樣笨的方法。

  就是結果慘了點,被這位同樣準備獨自闖天下的天樞捉了去,限制了所有行動,差點就成了傀儡。也不應該說是差點,事實上,再被家裡人帶回去的一段時間裡,她的意識其實都是被天樞控制的,最後是因為異境的考核解開了禁錮。當然,她當時才十二歲,也沒參與什麼家國大事,天天想著玩,情報麼,也沒怎麼被套出,除了記憶。

  雖然現在不在異境裡,但是白澤和巫錦為了防止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據說是有所準備的。emmmmm,這話應該是可信的吧。樂正淳開始有點自我懷疑。突然後悔沒有和他們簽訂契約了。如果簽訂契約的話,精神上就可以直接聯動了。

  不過,「天樞你好像又忘記了,這樣的事情,之前也發生過,然而,瞬間就被拆穿了。」樂正淳倒是一臉戲謔的看著他。該倔強的時候就該倔強,在敵人面前不逞強,怎麼可以這樣滅自己威風呢。

  「呵,我當然是有所準備啊,我可是知道的哦,你們可是沒有契約的。」天樞當然也不示弱。提起鳥籠,整個籠子就突然縮小,提在了手裡,「樂正小姐,還是這樣小小一只好看呢,乖巧的孩子才會有糖吃。你要是該做什麼,後果可就......不對,我差點又忘記了樂正小姐是沒有任何攻擊力。」

  我心裡有一句mmp不知道該不該講,說好的魁不懂人情世故呢?說好的只是殘暴的虐食者呢?眼前這只明顯就是隔壁三大姑八大婆的代表啊!嘲諷技能開得滿滿的。

  「當然,樂正小姐乖乖的話,是沒有什麼安全的,畢竟我還得用你去和樂正家做交易呢,要是弄壞了,我還不想被天譴呢。」

  知道自己暫時安全的樂正淳,她當然不會在背後搞小動作。因為根本不可能,這個鳥籠封印了她召喚銀針的力量,她又不會刻紋,簡直就是毫無縛雞之力,躺在砧板上的魚,就等待宰了。她早該知道的,自己那麼任性,總會栽更頭的。但是她更做不到二十四小時都要人貼身保護。她喜歡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她還不至於那樣的嬌貴。如果這次不是天樞直接動手,這世上能這樣神不知道鬼不知覺地就困住自己的人,又有多少呢。也就只有這只如此狡詐善於心計的魁,讓人防不勝防。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好幾天沒更文,這文的資料還是一如既往地慘澹,都沒小姐姐催更的麼QAQ哇地哭出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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