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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隨地撿只跳馬君》作者:紗葉【完結+番外】短篇。

《(家教)隨地撿只跳馬君》作者:紗葉【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681個瀏覽者
文案: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一個人血流成河地倒在你的床邊,你會選擇?
A、兇殺現場,趕緊跑路
B、毀屍滅跡,詐作不知
C、投案自首,身陷囹圄

在選無可選之下,洛天琴什麼也沒有選擇,然後她就發現……

本文是與我家親愛的聯文,隨手撿了個兔子君

內容標籤: 家教 穿越時空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洛天琴,迪諾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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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選擇吧,少女!

  洛天琴是市立第一高中高二的學生,她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最近好友怪怪的,每天放學她一轉過頭就發現好友已經不見了,問好友在忙碌什麼,卻沒得到好友的正面回應。
  
  「啊,果然會寂寞啊。」天琴長呼一口氣,仰起了頭,天際那一抹夕陽,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嗎?」她無意識地念出了這句詩詞,語氣中帶著深深地自哂,別看她這個模樣,她也算是個文藝少女的說。
  
  雖然她現在常年穿著褲子,性格也大大咧咧的,還沒入暑,便已經修了個蘑菇頭,露出的半個耳朵上,一排三個耳釘掛在上面,上課的時候就帶著眼鏡,下課就跑去打籃球,同桌也質疑過她是不是真的近視,不過天琴笑眯眯地說了一句:「想戴的話就戴吧,不舒服的話可別怪我哦。」於是同桌就真不敢說什麼了。
  
  此刻天琴手裡抱著一隻籃球,「啊啊,沒得打球可真無聊啊。」往日那社區的籃球場似乎是要拆了,而學校又已經關門了,現在夕陽西下,無處可去的天琴百無聊賴地拍著手裡的籃球,往可以說是廣義的家而去。
  
  天琴父母多年前就已經去了海外,留下天琴和她奶奶一起過,前年奶奶過世,父母曾回來說要帶走天琴,只是天琴不願意,所以便一個人留在了國內。
  
  「我回來了。」天琴嘟囔了一句,關上了門,屋子裡久無人煙,所以顯得格為冷清,她把屋子裡每處都開了燈,然後把籃球放到了門邊的框裡,便拿了衣服去洗澡,之後看了八點檔,無聊地最後關上所有的燈,早早就躺在床上。
  
  因為每日裡運動消耗甚重,所以她沾枕即眠。
  
  在睡夢中,她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個羅馬位元組,然後聽到了「轟」地一聲,睡夢裡她剛好夢到了火星撞地球,世界末日,睡夢中的她身穿葫蘆娃的裙子,高舉著雅典娜的權杖,「妖孽,看貧道收了你!」
  
  將醒為醒之間,天琴感覺到陽光照拂在她的臉上,她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什麼夢啊,亂七八……」話音未落,她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天花板有個洞!
  
  天花板居然有個洞!!
  
  天花板居然有個人形的洞!!!
  
  馬薩卡!夢是真的嗎?火星真的撞地球了嗎!真的撞了嗎!撞了嗎!天琴一急,從床上蹦起,一腳踩了下地,同時「哇唔」一聲響起,天琴直覺腳下不對,定睛一看,瓦擦擦!居然有個人!有個人趴著倒在床邊,身上衣衫襤褸,黃毛,身子很長,不知道是哪國人……不對!不對,這個時候應該看看是不是活的吧?
  
  天琴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往對方鼻下探去,感受到有絲絲氣息吹拂在自己手指上,天琴用另一隻手拍了拍胸部,暗道:還好,還有氣,可還沒等她慶倖完,那不明人士突然睜開了一隻眼,鮮血淋漓的臉加上那突然睜開的眼,形成了一股極為強大的衝擊力,那人伸手似乎想要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了天琴來不及收回的手,說了一句什麼東西,在久久等不到天琴回應的時候,他眼睛越來越黯淡,然後直接閉上了,手也掉在地面,發出輕微的「啪嗒」一聲。
  
  「救……救命……」天琴嚇得腿都軟了,手上的血手印告訴了她這完全不是夢,是真的!有人從她的天花板掉了下來,然後現在死了?死了沒?天琴不敢去探,可是不然她怎麼辦?怎麼辦?屋子裡橫屍,她想跑路也會被人抓的吧!
  
  她發呆了許久,然後從床尾爬了下去,踉踉蹌蹌地跑到了書房裡,「乒呤乓啷」地開始翻起了東西,「找到了!」她的眼睛射出了神彩,她打開了存摺,數了數最後的數字……
  
  她一臉尤桑地回到了「凶案現場」,攢的錢還不夠整形手術的呢,現在該怎麼辦?如果報警告訴警||察大哥們這個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們會信嗎?她頹喪地蹲在地上,正想把額發弄起的時候,就看見了手上的血手印……
  
  「果然……還是只能毀屍滅跡了嗎?」天琴喃喃自語著,心中小人血淚落下,想她一個□□妙齡少女,突遭橫禍,這輩子都要開始躲躲藏藏的過日子,「我怎麼這麼命苦……」她說著,緩緩地移動了過去,無意中看見那人的嘴唇動了動,原來沒死啊!她心中止不住的慶倖,可是慶倖完了又犯難了,雖然沒死,可是……要不打120?但是如果問起這個人是誰,她又不知道,想起那些電視電影的情節,她打了個寒顫,最終她還是伸手,把這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給拉起來,勉勉強強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表面看來,男人似乎沒有致命傷,身上也就橫七豎八地有劃痕什麼的,估計是掉下來的時候造成的傷口吧,這種傷在他的臉上最深,都快變成那個天龍裡的暗戀阿紫的鐵頭怪人了,天琴雖然自詡比一般女生膽大,也不敢多瞧這人一眼。
  
  她跑出去拿來了急救箱,「這個……過期了,咦?這個似乎快過期了,等一會兒,這個都化了……」她翻來撿去,結果發現太長時間沒用,藥物都沒有怎麼更新換代,不覺汗顏,好不容易終於翻到了一個沒過期的,她連忙用棉花沾了往床上那漢子身上塗去,只聽得那漢子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不好意思,我塗紅藥水太大力了!」天琴一臉尷尬地看著那漢子的眼睛,非常真誠的道歉。
  
  「dwfegeew」漢子露出隱忍地表情。
  
  「啥?你是哪國人?有聯繫電話嗎?不如喊你家人來接你?」天琴抓瞎,只好做著無用功的交流。
  
  「#¥……%*……」漢子換了一種語言。
  
  「咦?日語?哦哈喲……啊哈哈,我真的不會說日語啦,你懂的。」天琴撓了撓頭,老臉一紅。
  
  漢子再也沒有辦法忍耐下去了,他拖著傷體直接撲向了天琴。
  
  「喂喂!你別亂來,我可是會打拳的!」天琴嚇得往後一仰,卻被漢子砸個正著。
  
  「……#¥%¥」漢子憋得滿臉通紅,他緊緊捂著襠部,一雙眼濕漉漉的看著天琴,空著的手在空中比劃著。
  
  「呃,你是要噓噓啊,你早說嘛,你早說了我就早帶你去噓噓嘛,好了,我現在就帶你去噓噓……」天琴一臉的不好意思。
  
  結果話音剛落,天琴聞到了一股異味,「……」
  
  「……」漢子的臉上隱隱有解脫的神色。
  
  「……」天琴收斂起了笑容。
  
  「……」漢子的臉憋得通紅,手足無措。
  
  「你去死吧!」天琴用沾滿了不明液體的拳頭往漢子的頭上砸去!


奮勇直前吧,少女!

  天琴覺得她活了十七年,唯獨這一天是那麼地永生難忘!
  
  試想,有哪個成年的思維健全的男人會尿到女孩手上的?試想一想!
  
  漢子就差用手掩面了,他越發瑟縮在床邊,肩膀有些瑟瑟發抖,嘴裡一個勁地念叨著什麼東西,耳尖的天琴似乎捕捉到了一個名字,「羅馬什麼的,是你的朋友嗎?你有沒有他聯繫電話?」
  
  漢子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用那張被白布包裹著的腦袋對著天琴,聽到天琴喊那個名字的時候,眼睛有一刹那的亮光,可是語言不通的他,癟了癟嘴又垂下頭去。
  
  「……」天琴耷拉著眼皮看了他一會兒,沒奈何地深吸了一口氣,憋了許久她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問題……她猛地抬起了頭,問出了那句神句,「Can you speak English?」
  
  「Yes!Yes!」漢子點頭如搗蒜,眼睛閃出了明亮的光芒。
  
  「你去死吧!」天琴惱羞成怒,心理上還覺得手上都滴答滴答的東西,而對面這個人的惡行,簡直不可饒恕,她一拳揍了過去,漢子一愣,忙伸手格擋,卻不知怎地,一下子把床頭櫃上的檯燈給扯了下來,讓那檯燈狠狠地「吻」了他的後腦勺。
  
  天琴一頓,這是何其的蠢,不是一個蠢字可以寫清了,她翻了個白眼,用英語說道,「餓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吧。」說著,她毫不猶豫走出了臥室,她怕跟笨蛋呆久了她也會變笨了。
  
  「沒別的了,你就吃這個吧……」天琴說著,拿出了一包餅乾,她又不自覺地用了母語了,見到對方茫然的樣子,才忙用英語磕磕巴巴地說一遍,她英語也不好,從來都沒在學校外說過英語所以有點兒束手無策的感覺。
  
  漢子眼睛一下子綠了,拿起餅乾便幾下搞定了,然後可憐兮兮地抬起頭看向天琴。
  
  天琴心裡暗罵了一聲,用英語吩咐道,「你,坐這,我,買東西,明白嗎?」
  
  漢子繼續點頭如搗蒜,說著還正襟危坐了起來。
  
  他不這樣還好,他一這樣,天琴眼睛就不由自主瞄到了某個位置,然後臉都綠了,她有點僵硬地扭過頭,拿起了存摺就往門外跑去,想起最近好久沒見到好基友了,便邊走還邊打了個電話,「小唯,是我,你家裡有日文詞典和英文詞典嗎?借我用一下唄。」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天琴與好友川上唯勝利大會師,接過詞典,天琴隨口問了一句,「對了,小唯,你最近怎麼都不見人影了,我下課都找不著你了。」
  
  「啊哈哈,最近有點事。」川上唯乾笑了下,糊弄了過去。
  
  天琴眼睛裡透著些無奈,「如果真的有事,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先走了。」她想起屋子裡等著的漢子,癟癟嘴走了。
  
  「我回來了。」天琴把東西放下,然後拿出了一套路上大促銷買的休閒裝,對著漢子說了聲,「跟我走。」然後把漢子與衣服留在了浴室裡,那漢子的衣服都濕掉了,不換怎麼可以呢。
  
  在漢子洗澡的時候,天琴把路上買的面給下了,等漢子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大碗熱騰騰的面等著他了,他就像是幾天沒吃東西一樣整個人撲了過去。
  
  說起來,這大促銷的衣服還真是……穿在漢子的身上都想顯得短小了好多啊,漢子他不難受嗎?再配上他這一副餓狼投胎的樣子,還真是像XX年逃難的農民啊……天琴無奈地看著他,「慢點吃,別噎著了。」話說完才想起這漢子聽不懂,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上因為聽到她歎氣而抬起頭的漢子疑惑的眼眸,心裡忽然漏跳了一拍,「你……你叫什麼名字?」她用英語問道。
  
  「迪諾。」漢子回答。
  
  「……」這算是天琴唯一聽清的位元組,可惜她就算聽清,也壓根不懂什麼意思,「你來自哪裡?有家裡電話嗎?我幫你聯繫他們?」
  
  名為迪諾的漢子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面,他搖了搖頭,在女孩離開的時間裡,他已經打過電話了,沒用,壓根顯示的是空號,他用了幫派內部的聯繫方式,可是這麼好半天都沒有人來找他,打開電視,電視裡的名人都是從未聽說過的,他的心裡不由地浮起了一些念頭,當然,他還是要繼續下去,總會找到辦法的。
  
  「對了,你的名字?」迪諾突然抬起頭問道,他還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呢,雖然在幾個小時前他們才剛剛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天琴。」天琴用母語說著,最終也沒對迪諾的發音認可過。
  
  「……」迪諾在嘗試了十來次後,終於放棄了嘗試,他看向了屋子中間那正開著的電視機,電視上剛好重播著羅馬假日,男女主正在接吻的那一幕,迪諾不由有些燥熱,他看向了女孩,女孩卻用手撐著腮幫,烏黑的頭髮垂下,壓根看不清楚表情,迪諾對於女孩把他與她放置於一間屋室的行為感覺到一絲急躁不滿,「你不怕嗎?」他用英語問道。
  
  「怕什麼?」天琴倒是聽清楚了他的問題,她側過頭,臉上平平淡淡的,沒有其他的表情。
  
  「我可是一個男人啊。」迪諾不由加重了音節。
  
  天琴沒能控制住嘴角,捂著嘴笑了起來,「抱歉,抱歉,你知道的,現在生活艱難啊,這衣服你就忍一忍吧!誰叫你身長呢。」
  
  「……」你明知道我不是說這個的喂!迪諾還想再說下去,可是女孩的目光已經放在電視上了,讓他不由得更憋屈了,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啊!非常正常的男人啊!她居然不會怕?是天然還是……迪諾不由地越想越多了。
  
  而天琴也感覺到了迪諾的糾結似地,雖然她不懂對方為什麼糾結,她翻了個白眼,「你放心吧,我睡覺很安穩,不會夢遊也不會……夜襲的。」她翻開了字典,嗯,應該是這麼念。
  
  夜……夜襲?迪諾不由地耳根一熱,是那個意思吧!是那個意思吧!喂!騷女!你這樣做犯規啊!
  
  「好了,迪諾,我該睡覺了,你回房間去吧。」天琴說著,伸了個懶腰,拉過蓋在膝蓋上的薄被。
  
  「咦咦咦?」迪諾望著女孩,震驚了。
  
  「還不走?你可是病號啊,當然要睡床啊,快去!」天琴好說歹說才把迪諾給勸走,迪諾前腳剛走,天琴就把客廳門給鎖上了。
  
  迪諾漢子站在房間門口,抹了抹眼睛,世界上果然還是好人多啊,名字不知道怎麼讀的妹紙我不會忘記你的。
  
  「呼,終於忽悠走了。」天琴擦了把汗,那貨把房間的天花板砸出了個大坑,萬一夜裡有賊下來了怎麼破,反正房間裡啥都沒有,漢子睡在那很安全的啦。


幸運E不能怨別人啊,少女!

  「其實,我是個黑手黨。」男人倚在門口,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隱約帶著些許的落寞,男人金黃色的頭髮異常服帖,身上的氣勢甚至蓋過了他那一身不合體的穿著。
  
  女孩在聽到男人說話的時候,她湊在勺子上的動作一頓,緩緩地放下了湯勺,她……轉過了身。
  
  「這文風完全就不對了,好嗎!」她幾乎咬牙切齒。
  
  「什麼?」漢子一愣。
  
  天琴撓了撓頭,自己也記得自己剛說了什麼了,嘛,「對了,你剛剛說什麼?」
  
  漢子深沉地重複了他想了一晚的話,「我是個黑手黨。」這樣,你總該害怕了吧。
  
  「……」天琴深邃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沉默地把詞典推了過去。
  
  喂喂喂!迪諾抓了抓頭,無奈地翻起了詞典,然後戳在了那一個單詞上,「黑手黨,我是個黑手黨!」
  
  「噗哈哈哈哈!黑手黨!噗哈哈哈哈!黑手黨!」天琴簡直是笑破了肚皮,這樣的人居然是黑手黨,笑死人了,那麼笨的一個傢伙!
  
  因為天琴笑得過於失態了,導致了迪諾惱羞成怒了,一伸手迪諾就已經把天琴的頭弄到了腋下夾著,嘴裡還吼著,「不准笑啊,混蛋!」
  
  可是天琴就跟被點穴了一樣,一個勁笑個不停。
  
  氣得迪諾一急,剛想做什麼的時候,整個人便被絆倒了,然後兩個人跌做了一團。
  
  眼見迪諾整個人都要砸下來,天琴還閉上眼,本以為會很疼的,卻意外地一點兒都不疼,只聽到迪諾悶哼了一聲,天琴心慌慌地睜開了眼睛,正對上迪諾那張雖然因為疼痛而皺眉卻完全無損於他的姿色的臉,果然是外國人的優勢嗎?
  
  那雙眼睛裡,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臉龐,天琴恍惚聽到迪諾在問自己有沒有任何問題,她傻傻地搖了搖頭,那瞳孔裡的她也在搖頭。
  
  「喂!你別嚇我啊!」因為一隻手還被女孩壓在身下,所以迪諾只能用另一隻手扇了扇女孩的臉,「你沒事吧。」
  
  感覺到臉上越來越大的痛楚,天琴像是突然間清醒了一樣,她猛地坐起,推了一把漢子,「我沒有事。」她胡亂地搖著頭,以此來掩飾心中如鼓點般的心跳聲。
  
  「沒事就好。」說著,迪諾搖了搖手腕,似乎手腕有些脫臼了啊。
  
  注意到對方的動作,天琴猛然間不好意思了起來,「你沒事吧?」
  
  「沒什麼事,可能是脫臼了而已。」迪諾想搖頭,可是頭被繃帶給固定了,他只好就那樣了。
  
  天琴突然起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提著急救箱回來了,「你身上的繃帶也一起換了吧。」她低下頭,微露在發外的耳尖已經全然紅透。
  
  迪諾雖然有些奇怪怎麼她這一日那麼話少,但因為換繃帶所帶來的痛楚,他也沒有特別在意。
  
  繃帶換完後,天琴也平靜了下來,再看向迪諾的眼神,也沒有那麼鄙夷了,「我出去一趟,你呆在這。」說著,天琴又打起了電話,這次是聯繫七大姑八大嬸的親戚的朋友。
  
  於是等天琴回來的時候,迪諾看見的是一名手裡拿著石膏板以及各種裝修器材的女漢子,「你怎麼不喊我出去幫忙啊!」迪諾不由地懊悔了起來,他吃別人的住別人的,連這個也不幫忙的話,讓他這個具有紳士風度的男人情何以堪。
  
  「大丈夫啦!我可是女漢子,這種小事難不住我!」天琴拍著胸脯,做出一副大無畏狀。
  
  「可是還是女的啊。」迪諾的話最終都被女孩眼裡的堅定給打回去了,他知道他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這個自強自立的女孩的,只是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在下面看著那女孩爬上去修天花板啊!
  
  女漢子天琴爬梯子趴到一半,突然感覺小腿肚子被一個冰冷的東西給抓住,而且還隱約地往下一扯,那股冰冷的感覺從神經末梢一下子給躥到了腦海裡,「啊!!!!!!!!!」然後她就直接沒站穩,一下腳滑,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問題來了!問題是……女漢子是一條腿還被漢子抓在手裡啊,漢子是想把女孩往懷裡撈啊!可是沒撈到啊!
  
  天琴直接磕到了梯子腳,鼻子感覺生辣辣的疼,而她被抓著的小腿也感覺到了一股痛楚,「痛痛痛痛!」她毫無儀態地吼著,迪諾一慌,忙把手裡抓著的腿給放開手,「那個,這種活我來就好了!我來!」迪諾連忙說著。
  
  喂喂!正常情況下,不該是慰問一下嗎?不該嗎?不該嗎?天琴差點就想吼出聲了,她感覺自己的腿都要折了啊,這夭壽的啊!
  
  「那個……是該怎麼做啊?」迪諾漢子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不會修天花板,他忙低下頭問道,卻正好看見天琴在擦眼睛,哭了?不會真的哭了吧!他心裡一慌,就覺得整個梯子都不穩了,「嗚哇啊啊啊,快讓開!快讓開!」
  
  天琴一抬頭,就看見某人帶梯子正要倒下來!就在這千分之一秒內,天琴開發出了人類潛能,以光速滾出了覆蓋範圍,她本來一看自己已經離開被砸範圍,一下子松了一口氣,可是,事實告訴她,她放心地太早了。
  
  「啊!」這是被梯子壓倒的迪諾。
  
  「啊啊啊啊!!!!!!!!!」這是被迪諾手裡的石膏板砸個正著的天琴。
  
  「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滴,如果俄不撿回你,俄就不會淪落到今時今日的田地……」天琴抹了把眼淚用著一口不正宗的陝西話模仿著佟湘玉的口吻道。
  
  「你在說神馬?」迪諾漢子已經轉不動頭了,他稍微動了動眼睛,看向了天琴。
  
  天琴一臉尤桑地搖了搖頭。
  
  「年輕人,平時還是要悠著點啊,生命,可是本錢啊。」主治大夫好心地囑咐了一句,「雖然你們一個摔傷了腿,一個弄傷了手,堪稱天生一對,不過還是悠著點好,對了,你們要不要買一罐XX牌腎寶,現在搞促銷,買一送二哦,親。」
  
  「誰跟這個喪星是一對啦!」聽到大夫那麼露骨的話,天琴先是臉一紅,然後大怒地吼道。
  
  「你們在說什麼?」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迪諾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醫生說你很帥。」天琴面癱狀。
  
  迪諾有些奇怪,怎麼覺得女孩在咬牙切齒。


廢柴也是有用的,少女!

  風兒在調皮的打著轉兒,把樹葉全部都掃落在地上,而街道上,有一對標新立異的人兒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男的似乎很帥,這似乎是因為他的頭部被固定了,包裹的剩了個五官在外,皮膚也是不錯的,只是可惜的是他雙手也包的跟粽子一樣,而女的小模樣倒是挺周正,可惜是個腳殘的,此刻正坐在輪椅上,雙手一個勁撥弄著輪椅,迅速趕路,那眼睛就跟即將到達終點的選手一樣。
  
  「慢一點吧。」迪諾看不過去,說了一句。
  
  「慢一點你做吃的啊。」天琴翻了個白眼,她早該知道不該對迪諾那麼早改觀,他就沒給她帶來什麼好運氣,現在不早點走,難道還住院嗎?她存摺裡的錢可是完全不夠用啊。
  
  天琴不說不沖他發脾氣,可是迪諾心裡還是門清的,而且他也是非常愧疚的,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進醫院了,本來羅馬尼奧一直跟在身邊,他都差點以為自己不再是那個廢柴了,可是現在看來,他果然還是沒有長進啊。
  
  等回到了家,天琴卻發現有一個更加嚴峻的任務等著自己,那就是……她坐在輪椅上還不夠灶台高呢。
  
  「要不這樣吧,我抱著你……」迪諾話音未落,就收到了天琴眼鏢一枚。
  
  「敬謝不敏了,謝謝,把我的晾衣叉拿來,我自己就可以了。」天琴咬了咬牙,接過迪諾遞來的晾衣叉,然後一瘸一拐地蹦向了食材,她也不準備做太多,隨便下碗面就可以了。
  
  只見天琴攪了下麵條,正要起鍋的時候,突然有一隻灰灰的生物從她眼前爬過,還扭頭看了她一眼。
  
  「啊!壁虎!」天琴嚇得把鍋鏟一扔,扭身就想跑,卻忘記了自己的雙腿已經報廢的差不多了,傷腿一下子接觸到地面,感覺一股撕裂的疼痛從腳上傳來,她並未站穩,卻已經穩穩被接住。
  
  在那一刹那,迪諾直接飛撲了過去,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天琴。
  
  若是現在是在拍電視劇,那麼一定是男女主摟著轉個不停,而四周莫名其妙蕩漾起了粉紅粉紅的花瓣,可惜現在不是。
  
  所以天琴只是齜牙咧嘴地說了一句,「疼!你踩到我腳了!」
  
  因為二人靠得太近,迪諾不由地臉紅了,對方說話的氣息幾乎就打在他的臉上,溫溫的,熱熱的,暖暖的,一聽這個話裡的意思,迪諾忙鬆開了手,然後……杯具就這樣發生了。
  
  眾所周知,迪諾是離開了下屬就廢柴的體質,所以……
  
  天琴一下子砸到了灶臺上,那鍋裡的鍋鏟再度被拋飛,這一次直接敲擊在了掛在壁上的小刀架,再反射打擊到了窗戶,一陣「乒乓」響聲後,迪諾只能看著被一口大鍋蓋在頭頂上的天琴發呆。
  
  天琴感受到頭部傳來的熱氣,她隨手一撩頭髮,那就都不是頭髮而是滿滿的麵條啊,「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錢啊,你要這樣對我。」
  
  天琴說的中文,迪諾聽不懂,但不妨礙他猜測意思,他緩過神來,把大鍋從天琴頭上拿下來,那麵條就順勢的倒了天琴一身,他正愧疚呢,就被刺激大發的天琴抓住了衣袖,大吼著中文,「我到底欠了你啥,你倒是說啊,我現在就還你,我求求你放過我啊啊啊啊!」
  
  迪諾只能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反復地抓起衣服去給天琴擦臉,一下又一下,動作溫柔,眼神專注,他才發現女孩有一雙蒙了水霧便勾引人心的眼眸,女孩的哭聲帶著一種無窮的魅力,似乎能悄無聲息地進到他的心田裡,他還發現女孩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強中乾的孩子,很善良,也很傻,就這樣收留了自己,也不問緣故,此刻的迪諾並未考慮他還能不能回去,他的眼裡更多的是面前這個被他各種牽累的女孩。
  
  最終,是迪諾背著洗漱乾淨的天琴去覓食的,大排檔的兩元一碗鹵肉面,迪諾整整遲了十碗,天琴歎為觀止,暗歎幸好是便宜的,不然她的花銷又透支了。
  
  「對了,迪諾,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天琴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更何況她大哭了一回,反而把那些不愉快都給拋諸腦後了。
  
  「我說了,我是黑手黨啊。」迪諾擦了擦嘴,見到天琴一副「你又來了」的表情,他只好換了個說法,「我是個大家族的繼承人,一直都是個廢柴,直到遇到了可靠的下屬以及……老師,我才成長為現在的樣子。」
  
  「你現在,依舊是個廢柴啊。」天琴毫不猶豫地打擊道,「就你這樣啊,我可真的不認為是什麼黑手黨啦,說不準你還沒拔槍就被自己絆倒了。」
  
  迪諾很想要天琴不要這樣吐槽自己,但是他心裡知道天琴的話是非常可能成真的一種狀況,只好歎了口氣,羅馬尼奧啊,你BOSS我現在非常需要你啊。
  
  似乎是應景一樣,天琴剛剛調笑完迪諾,就看見一大票人往這邊走,「喲,這不是洛天琴嘛!怎麼,跟小男友在這裡恩愛嗎?不如%¥……%*%」某個胖子囂張的說著各種被消聲的話。
  
  「迪諾,等會兒早點跑。」天琴冷靜地交代了一句,沒得到回應,她再定睛一看,那漢子卻已經擋在她身前了,「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她!」
  
  「喲,還是個外國人,給我上!@¥¥……%」胖子一陣吆喝。
  
  別看迪諾口號喊得很響,他沖出去的時候就已經被自己的腳給絆倒了,同一時間,天琴下意識扇了自己的嘴巴,「瞧你個烏鴉嘴。」
  
  「喲呵,原來是個肉雞啊哈哈哈哈!」胖子囂張地笑著,示意手下們去抓天琴。
  
  「你們有膽子就過來試試。」天琴冷冷地看著那些人,她的腳雖然已經疼痛非常,但是她必須忍,不然他們倆都栽在這了,「一群手下敗將也好意思,王胖子,聚眾鬥毆你不會不知道後果,別以為自己有個當官的爹就在這耀武揚威,姑奶||奶我今天就叫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天琴拳拳到肉,唯一的缺憾就是腿使不上勁,迪諾已經被打倒在地,已經青腫的雙眼卻看見地上盛開的一朵、兩朵、三朵梅花,不,那不是梅花,那是……「天琴!」眼見天琴被一拳打中,迪諾也終於燃起了小宇宙,他的身上似乎燃起了無窮的鬥志火焰,「你們居然傷害弱小婦孺,罪不可赦。」他三五下就把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然後一步一步走到倒在地上的天琴那,「我們回家吧,公主殿下。」
  
  天琴就像是被一箭射中了一樣,她的眼前好模糊,有一個聲音在自己心裡回想著,好暖,是誰?誰要帶她回家呢?


承認又不會死,少女!

  天琴覺得自己做了個非常溫暖的橘紅色的夢,夢裡有一個人背負著她上山入海,天不怕地不怕,那人唱歌很好聽,哼著一首她聽不明白的小調,「別走,好嗎?不要離開我……」
  
  迪諾正要轉身,就發現床上的少女一手緊抓著他的衣角並且發出了囈語,他望著那開合的小嘴,不由地怔了怔,自從他為了這個女孩爆發了之後,他漸漸明白這個女孩在他心裡已經變得不同了起來,在這樣一個不熟悉的、舉目無親的、他根本不理解的世界裡,是這個女孩的陪伴讓他逐漸地融入了這個與原來世界相似卻又是那麼不同的世界,他甚至產生了一種不想走的念頭,明明才呆在這裡沒有多久……
  
  迪諾用衣袖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便把她的手從衣服上弄下去,小心地掩上了門。
  
  天琴聽到有一聲隱約的「哢嚓」聲,她想睜開眼睛,可是她好累,前所未有的累,不一會兒她又沉睡了過去了。
  
  等到天琴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第一眼就看見坐在她床邊照顧她的漢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對,是我怎麼在這裡?」明明她房間都已經讓給這漢子了。
  
  「你受了傷,所以我就把你放到床上了。」迪諾很坦然地回答道。
  
  「……」天琴聞言,按揉了下太陽穴,似乎在回味著到底發生了啥事,良久,她終於晃過神來,「唔,嗯,那……我是怎麼回來的?」她眼眸微垂,視線不覺落在了迪諾的腿上。
  
  迪諾兩臂曲起。做了個公主抱的手勢,還沒說什麼,就被臉突然間爆紅的天琴打斷了,「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有,你等等。」沒有多久,迪諾便拿來了一碗粥,這是天琴之前備下的只要放進微波爐「叮」一下就可以吃的方便粥。
  
  天琴總覺得迪諾有點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她又完全說不上來,就比如她望著迪諾吹了吹粥,然後遞過來的勺子,猶豫了一小下,她還是接受了迪諾的好意,咽了下去,天琴才想起一件事,「你的手?」
  
  「沒什麼事了。」迪諾露出大大的笑臉,然後又勺了一勺子粥遞過去,「對了,剛剛你媽媽來電話了,我就跟她說你睡著了,讓她晚點打……」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天琴噴了一身的粥。
  
  「抱歉!抱歉!」天琴擦了下嘴,她有點驚慌地去抽床頭櫃上的紙,然後幫迪諾擦衣服上的粥,還沒擦兩下,手就被迪諾抓著了,她帶著點疑惑心裡卻有點小緊張的抬起頭,恰好對上迪諾深邃的眼眸,這……已經是第幾回了,她總以為能看清楚她的住客的時候,卻總是能發現自己對其一無所知,「我……你……」
  
  「轟隆」突然憑空一陣巨響,天琴整個人都歪了歪,她心裡浮現了一些不妙的預感,直接蹦到了事發地點,只聽一隻巨大的海龜把整個浴室都塞滿了,而浴缸早已經破碎了。
  
  「臥槽!人幹事!」天琴冷不丁爆了句母語。
  
  「啊啊啊!安翠!」緊隨其後蹦出來的迪諾一下子沒有站住,直接摔到了他的龜上。
  
  天琴默默地曲起手指關節,一下又一下地弄出了「卡帕」的聲音,她並未低頭,但聲音聽起來卻陰測測的,「這只龜是你的?」
  
  「啊……是……啊!」
  
  =v=這是表示出了一口惡氣非常愉♂悅的少女。
  
  QAQ這是被惡揍了一頓緊抓著衣領抽噎的漢子。
  
  「哭啥,別哭了,我們來算算帳吧!嗯,你來的那天毀了我的天花板,然後現在又毀了我的廚房和我的浴室,我算你便宜點,那也要材料費加上人工費,零零總總加起來至少十萬人民幣,也就是……」天琴拿出了計算器,劈裡啪啦算了一記,「大約一萬兩千多歐元。」說著,她沖迪諾伸出了右手。
  
  「什麼?」迪諾疑惑地看著天琴,然後把手放在天琴的手上,「這樣嗎?」
  
  天琴當即一爪子拍下,「誰要你的手啊!誰要啊!混蛋,給錢啊!給錢!」
  
  迪諾被噎了一下,然後他把口袋都翻過來,表示他沒錢。
  
  「沒錢就給我打工啊混蛋!你又沒有文憑又沒有身份證,只能□□工啊,算你一天二十塊工資的話,起碼給我幹夠十三年再說吧!你就以身抵債吧!」天琴大義淩然地下了個決定,剛一抬頭……
  
  Chu~
  
  那飄蕩在空氣中的粉色氣霧是怎麼回事啊!不對,那愛心是怎麼回事啊!更不對!「迪諾!你找死是不是!」天琴一拍桌子,直接爆了。
  
  迪諾舔了舔嘴角,「你不是說以身抵債嗎?」開放的義大利人迪諾先生疑惑地看著天琴。
  
  「你!你給我去死!」一記直勾拳,迪諾直接趴在了地上,而安翠則從他的口袋裡飛了出來,鄙夷地看了眼主人,便緩緩爬開了一步。
  
  「……」
  
  安翠突然間發現前面沒路,然後自己下一秒就騰空了。
  
  「好可愛的龜,我沒收了,哼。」路過迪諾的時候,天琴傲嬌地一腳踩上了他的指尖。
  
  倒地的迪諾發出了嗷嗷的痛呼聲,然後繼續趴在了地上。
  
  天琴出了客廳,卻跑到了原本是父母的房間現在變成了雜物間的地方,從衣櫃最深處翻出了以前父親沒有帶走的衣服,她拍了拍上面的灰,便拿出去陽臺上晾曬,「這是我爸爸以前的衣服,不過是長袖的,穿起來可能會很熱,你今天換下那一套髒衣服便將就一下吧。」
  
  迪諾抓著椅子起來的時候,看見陽光照在女孩的身上,而女孩的肩膀上還有他的安翠,心裡便不由得暖了起來,「好。」他完全沒有聽到她說什麼,便回應了。
  
  天琴一轉身差點就被迪諾的電眼給電焦了,她慌慌張張地離開客廳,看也不再看迪諾,出了客廳之後,便不由捂住了如擂鼓般的心跳,她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
  
  「怎麼可能呢?絕對不會的,不可能啊,才認識幾天啊,怎麼可能呢?」她一個勁地否認著,死都不會承認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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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栽了吧,少女!

  「四叔,好了啦,侄女沒少幫襯你嘛,便宜一點啦,我會讓我爸打錢給你的了,拜託了。」天琴躲在房間裡,給她的叔叔打電話,不打不行啊,家裡這裡破了那裡壞了,不修怎麼可以啊!
  
  「真的嗎?謝謝四叔了。」達成協議後,天琴歡快地掛了電話,然後她又撥了個電話,「大表叔,對啦,是我,大表叔你一定要幫忙啊,那王胖子實在太囂張了,對啊,王胖子身邊是有這樣的人,嗯?是紀檢的人嗎?那真是太好了,謝謝大表叔的消息啦,嗯,會啦,過年我就去看您。」又聊了一會兒,毫無疑問解決了事情的天琴非常愉悅地掛上了電話,嗯,就是掛電話的時候,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使勁都想不起來,「好奇怪,我這是忘記了什麼嗎?」
  
  天琴撓了撓頭,似乎想起她忘記的事情是跟迪諾有關係的事情,於是她便出了房間,走去客廳,還沒走到客廳呢,就看見迪諾赤果著上身,把手背到後面去擦背後的新傷口,天琴不由地覺得心裡感覺怪怪的,她便推開了門,豪爽地說道,「還是我來吧。」說著,她搶過迪諾手裡的膏藥,就這麼跪在單膝跪在沙發上,幫迪諾上起藥來。
  
  迪諾看不見背後怎麼樣,卻能感覺到天琴的小手安撫到背後的每寸觸覺,似乎他受傷之後更敏感了,為了勒住心猿意馬的情緒,迪諾便也掏心窩子說話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真問出口了,迪諾也不由想起了這些天他帶給這房子的災難,一時間臉色也不太好。
  
  「的確是很麻煩啊。」天琴毫不猶豫地就回道,然而還沒等迪諾醞釀出難過的情緒,她又說道,「可是,你這人也算可靠吧,最近這個片區經常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正怕著呢,你就來了,雖然你很肉腳又經常惹禍,怎麼說呢,你還是有點男子氣慨的……」天琴想起了那天她明明喊他離開,但是他沒有離開,卻把她救了下來的事情,「我的確是應該跟你說謝謝的。」天琴呐呐說著,想起對方那麼細心照料自己,自己卻完全對他那麼凶,這麼一想,她的良心也有些不安了,只是她一抬頭,= =|||「你在做什麼!?」
  
  只見迪諾已經轉過了身,然後湊到了天琴近前,把眼睛閉上,然後把嘴巴嘟得老高,那模樣,看得天琴都胃疼。
  
  「索吻啊,一般按照故事發展,女主角不都應該用吻來報答男主角的嗎?」迪諾眨著桃花眼,一臉地理所當然。
  
  「那需不需要我脫光衣服去床上等你?」天琴略勾起嘴唇,眼神裡卻帶上了幾分戾氣。
  
  迪諾就跟完全沒發現天琴的異樣似地,忙不迭地回道,「你能那樣,自然是最好的!」
  
  「我謝謝你全家了!」天琴氣惱地揮拳,一下子就把迪諾給揍趴下了。
  
  望著天琴氣勢洶洶的背影,迪諾捂著腫脹的腮幫爬了起來,苦笑了下,「你如果再不走,我真怕我會受不了了。」說著,他低下頭,看了眼隆起的褲襠,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氣死我了,迪諾這傢伙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天琴氣得直接拉過被子,蒙頭就睡,可是翻了個身,卻是完全睡不著的節奏,不知道為什麼,與迪諾的初見直到現在的每一幕都在自己的腦海裡轉悠著,越是想刻意忘記就越記得深刻,「啊啊!煩死老娘了!」她翻了個身,如果有把電鋸,能把自己的記憶給鋸下來就好了!
  
  一大片的薔薇花園裡,天琴追逐著花香而去,在花香最濃郁的地方,有一名身穿西服的男子站在那裡,他的模樣並不能讓人看清,可是天琴瞧著那雙手很熟悉。
  
  「琴,我是個黑手黨。」男子輕輕歎息了一句。
  
  「你是個黑手黨又怎麼樣?」天琴不知心裡的慌張從何而來,她驚慌之下想要抓住了那雙手,卻沒有抓住。
  
  「你知道黑手黨是怎麼樣的嗎?血腥和死亡是伴隨著我們一生的音符。」男子說完這句話後,毫不留情地轉身而去。
  
  別走!不要走!我可以的!給我時間!天琴拼命想要挽留,可是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眼淚快要流幹了,喉嚨快要壞掉了,一陣難以忍受的窒息過後,天琴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滴眼淚從眼角悄然滑下。
  
  為什麼她會做這種夢?人們都說夢是反應人們最真實的欲||望的,那麼她想對那個人說的是什麼?
  
  天琴一把掀開了被子,她直接跑到了客廳,一眼就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迪諾,她猶豫了下,走到了迪諾的身邊,剛伸出手,還沒有碰到迪諾,就被迪諾反手抓住了,「痛!痛!痛!」
  
  「咦咦?!你在這裡做什麼?」迪諾嚇了一跳,立刻放開了天琴的手。
  
  「你還不會喊我名字嗎?」天琴卻完全在意了另外的地方。
  
  「哈?哦,哈哈哈,那個,你的名字怎麼讀來著?」迪諾撓了撓頭,拼命地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
  
  「……」這樣一來,天琴什麼脾氣也發不出了,「ko to,我沒有英文名,這是我名字的日文讀法。」她的聲音輕如蚊蚋,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說話聲量這麼小。
  
  「啊,原來是天琴座的意思嗎?」迪諾笑了一下,可是又覺得有點不太對,「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就是問這個?」
  
  「……」天琴想起那個夢,她明明想問的,可是怎麼也問不出口,一急便又掉金豆豆了。
  
  「這是怎麼了?」迪諾身為黑手黨,在黑夜裡的視力也比常人好太多了,一眼就看到了天琴的情緒不對,他伸出手,還沒碰到天琴的臉就被天琴抓住了。
  
  天琴捧著他的手,想起那個憂傷的夢,嘴一癟,就哭了起來,「不要離開我,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孤獨的人,一旦習慣了孤獨,便會享受孤獨,但如果有人陪伴了,那麼便再也不想繼續孤獨下去了。
  
  迪諾沉默地看著她,沒有抽回手,卻也沒有說任何話去安慰她,只因他知道,他給不了對方任何的承諾。


見家長不用躲吧,少女!

  天琴老覺得後半夜睡得不太舒服,有什麼東西硌得她難受,而且她覺得脖子好像枕著個硬邦邦的東西,睡得老不安穩了,可是大家都有經驗啊,就算是睡得再不舒服,只要沒到點,還是會繼續睡的嘛,於是天琴便一直半夢半醒的睡著,直到她感覺到雙腿間有潮濕的感覺,還有一點點熱,她頓時嚇了一跳,難道是大姨媽來了?可是不是時候啊!她的大姨媽明明才剛走一周啊,她害羞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面前有一張放大的臉,這貨是誰?
  
  天琴當機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迪諾,你個混蛋!」她一把推開了漢子,「我不是說讓你不要越過三八線嗎?你怎麼可以抱著我睡,還……」由於她掀開了被子,她一眼就看見了迪諾內褲上的濕痕,她當即臉色一變,低頭小幅度地拉開自己睡裙,看向自己腿間,立馬就氣紅了眼,「你什麼毛病!睡覺居然脫了衣服不說,還尿床尿到人家身上!」
  
  迪諾臉色尷尬了起來,呐呐著不知該說什麼。
  
  「我是看你一個傷號睡沙發不合適,才分一半床給你的!可是你居然這麼過分,一個大男人居然尿床!我鄙視你!」說著,天琴直接用手拍打了迪諾好幾下。
  
  「那不是尿啊!」迪諾一時沒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不是尿能是什麼!我看你就是狡……」天琴又狠狠地打了迪諾,把迪諾的手都打紅了,突然之間,她的腦海裡閃過一絲閃電,不是尿……她臉色變幻,想起了生理課上老師說過的東西,「你……我……」她怔怔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我懷孕了?」
  
  「什麼?你別嚇我!不對……」迪諾苦惱該怎麼跟一個小女孩解釋這不會導致懷孕的問題,萬一她問自己怎麼才能懷孕,難道自己也……不對,在想什麼呢!迪諾下意識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你會負責嗎?」天琴一臉嚴肅地看著迪諾。
  
  「啥?負責?」迪諾一下子就被天琴的大膽發言,給嚇得當機了。
  
  天琴聽到這個回答當即惱羞成怒,「你給我滾出去!」說著,她就把迪諾給踹了出去。
  
  門「啪」地一聲就在迪諾的鼻尖前關上了,迪諾嚇得立馬後退了一步,弱弱地開口,「衣、衣服。」
  
  下一秒,門就開了一條縫,把他的上衣和褲子都扔了出來,迪諾認命地歎息了一口氣,然後撿起了衣服。
  
  而門內,天琴已經紅了眼眶,從迪諾的反應裡,她就已經知道這樣根本不會懷孕,不管是不是既定事實都好,她都想這麼糊裡糊塗地錯下去,她想要讓迪諾負責,想要迪諾留下來,可是為什麼他不肯騙自己呢?
  
  門外,迪諾剛好穿上短褲,還在煩惱要怎麼跟天琴解釋的時候,門鈴就響了,這一大清早的,是誰啊?迪諾這樣想著,他很自然地就跑去開門了,也沒反應過來是不是應該的問題。
  
  於是當拿著大包小包東西的洛爸和洛媽按響閨女門鈴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赤果著上身的漢子打開了門,洛爸爸當即臉色一變,焦急地看了看門牌,沒錯啊,這是自個家啊!「你誰啊!」洛爸爸怒氣衝衝地說道。
  
  糟糕,忘記跟老公說了,洛媽媽這樣說著,忙打圓場道,「你就是迪諾了吧?天琴呢……」
  
  話音剛落,天琴就從房門探出頭來,「迪諾,是不是四叔的裝修隊伍啊……爸!?媽!?」天琴嚇得腦袋一縮,「啪」地一下關上了門。
  
  「快開門!別躲在裡面不出聲,快開門!」洛爸爸一馬當先地跑到了天琴房門外面,有規律地敲擊了起來。
  
  「我換衣服呢!」房門裡,傳來了天琴的大吼聲。
  
  「又沒做什麼,換什麼衣服!」洛爸爸氣得也大吼了起來。
  
  洛媽媽的注意力卻完全被迪諾光著的上身給勾引走了,這身材,沒的說了,就是傷痕似乎多了些。
  
  沒一會兒,天琴便打開了門,「爸媽,你們怎麼跑來了!」
  
  洛爸爸立馬兇神惡煞地闖了進去,很可惜地發現屋子裡整整齊齊,連被子都疊好放在了一邊「……」洛爸爸盯著自己閨女好久,然後氣呼呼地一指那個一臉呆樣的傢伙,「這貨是誰?!」
  
  「呃,啊哈哈,他是我同學啦!」天琴為了以示友好,一肘擊到了迪諾的胸脯上,耳聽得迪諾悶哼了一聲,她轉過頭跟迪諾對望了一眼,怕被報復便跳開了。
  
  然後一陣西伯利亞的寒風便吹進了房間……
  
  洛爸爸再盯,洛媽媽也盯。
  
  「好啦,他是我學長啦,學長,過來寄住的。」天琴眼睛一轉,說了這句她都認為自己好機智的話。
  
  「他沒有家嗎?幹嘛來這裡住!」洛爸爸再問。
  
  「……他是外國人啦!爸媽,你都看得出的,他來留學啦,就認識我一個,所以就……」天琴心裡一個勁喊著別問了,再問她就詞窮了。
  
  洛媽媽戳了戳洛爸爸,兩個人說了會兒悄悄話,然後洛爸爸轉過頭就用英語問道:「你是誰,為什麼住在這裡?跟我女兒什麼關係?」
  
  這話迪諾倒是聽得懂,「我叫迪諾,我和她是朋友,我是從那裡來的。」
  
  順著迪諾的手指,眾人不由望向房間上空用一塊木板遮蓋起來的洞,「你當我弱智還是白癡啊!」洛爸爸氣得就要抄傢伙,洛媽媽拼命按住了他的手,「娃他爸,冷靜!冷靜!」
  
  「我怎麼冷靜啊!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騙走了,我還不能生氣嗎!」洛爸爸一下子撲到了迪諾的面前。
  
  「爸!」天琴不由自主地就橫跨一步,擋在了迪諾的面前。
  
  「天琴你讓開!」洛爸爸見狀,怒吼了聲。
  
  「爸!」天琴提高了一個八度。
  
  「……好,爸爸不生氣了,天琴你和媽媽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迪什麼的說。」洛爸爸壓下了怒火,示意了妻子一眼。
  
  「誒誒?媽!」天琴被媽媽推向門口。
  
  「乖女兒,撒嬌也沒有用哦,快,告訴媽媽,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出了門,洛媽媽臉上便換上了八卦的笑容。
  
  「媽媽,你別亂說。」想起早上那場面,天琴臉頰緋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終於開了,打開門的洛爸爸一臉滄桑地看到了女兒居然只關注她情郎有沒有事,喉頭頓時都憋血了,當著女兒的面,洛爸爸咳嗽了一聲,問道,「迪什麼,你能保證一直對我女兒好嗎?」
  
  「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的話。」望著天琴殷切的目光,迪諾委婉體貼地沒有說出隱藏的話。
  
  「那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洛爸爸歎息了一口氣,自個踱步到了門外。
  
  洛媽媽曖昧地看著二人,越看越是滿意,「天琴啊,既然你都找了個外國男朋友了,那就不要大意地跟爸媽移民國外唄,國外沒有高考的哦,老媽等著你的回應哦!」說著,洛媽媽挽著老公的手,施施然離開了。
  
  「伯母說了什麼?」迪諾低下頭問道。
  
  「不關你事!」天琴臉頰通紅,她猛地放開了迪諾的手,還重重地踩了迪諾一腳,「別以為這樣,早上的事我就會放過你,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承認一點兒也不丟人的,少女!

  自從那天之後,天琴前所未有的每晚都接到母上的電話,母上非常八卦他們的進展,而且每天都要求跟迪諾聊會天,天琴看著前方手握電話聽筒聊得很歡的某自稱「黑手黨」的傢伙,不由臉色一黑,手裡拿著一杯水然後迅速路過,「啪」地一下她似有意還無意的把電話線給踢掉了。
  
  「咦?」迪諾先是納悶了下,然後轉過頭,「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去洗杯子啊,誰知道電話線就突然間斷掉了。」天琴壓根就沒有回頭,聲音裡帶著一分害羞以及幾分彆扭。
  
  不是故意的就怪了,迪諾注視著還夾在她腳趾間的電話線,吐槽了一句,「廚房不就能洗杯子了嗎?」
  
  「你管我!」天琴氣惱地踢了一下電話線,然後氣呼呼地就走去了廁所。
  
  迪諾無奈地在心裡歎息了一聲。
  
  「死迪諾,臭迪諾!」天琴拿著牙刷狠命地刷著杯子。
  
  「你跟杯子有仇嗎?」迪諾倚在門邊,淡淡地拋下這句話。
  
  天琴兇神惡煞地扭過頭,眼睛裡那幾乎可以化為實質的怨念倒讓迪諾嚇了一跳,再定睛去看時,就見天琴露出了如花朵綻放一樣的笑容,「討厭啦,人家沒有哦。」
  
  這更嚇了迪諾一跳,他伸出手去,摸到了天琴的額頭,「沒燒啊……啊!」他的話沒完,就被本是小鹿亂撞結果惱羞成怒的天琴一腳踢到了腿骨,不由跳腳了起來,「你就不能像女人一點啊!」迪諾疼得口不擇言。
  
  「我哪裡不像女人了!」天琴聞言,扭身逼視,她挺著胸一步步走近,「我哪裡不像女人了!你跟我睡的時候還沒有說我不像女人呢!」
  
  別再提了,那簡直是迪諾一生人中的黑歷史,好嗎?「是,你很女人!」迪諾舉雙手投降,卻看見天琴眼眶紅紅的,似乎想要說什麼,他的心劇烈跳動了下,片刻後他按捺了下來,「啊,我記得我有個電視節目要追,你慢慢洗吧!」說完,他逃也似的離開了。
  
  天琴望著他的背影,心裡的感情之海越發地洶湧,一滴淚就那麼緩緩地滑下臉龐,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便也煙消雲散了,她想留下他的,然而她還沒有說什麼,就被他逃了。
  
  是的,天琴終於不得不承認,她喜歡上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了,也許是照顧了這麼久,又或許是那天他英勇的樣子,呆在這個傢伙的身邊,天琴覺得自己就是個有血有肉會鬧脾氣使小性子的女孩,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要靠近一個人,想要瞭解對方,想要某種程度的依賴別人。
  
  她擦乾淨了眼淚,看著鏡中的自己,暗暗給自己打氣,就像媽媽說的一樣,愛情不是被動坐著就會順風順水的,有時候也要主動出擊,並且……
  
  「喂,迪諾,明天我帶你去遊樂場吧!」天琴裝作若無其事地說著,她往杯子裡倒了水,喝了一口後便苦著臉吐了,然後趁迪諾沒有注意,立馬把還有泡沫的杯子扔到洗手盆裡,用水洗了洗。
  
  天琴不知道的是,迪諾從電視邊的黑色音箱的反光上看得一清二楚,本來想要拒絕的話,一下子心軟了下來,「好。」
  
  Yeah!好順利!天琴高興地忘乎所以,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這回倒是長了記性,換了個紙杯,倒水喝了滿滿一口。
  
  第二天一大早,天琴便興高采烈地拉著迪諾往遊樂場跑,「快點!快點!」
  
  迪諾無奈地被她拉著跑,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眼裡盛滿了寵溺。
  
  「你是要坐太空梭呢還是海盜船呢還是過山車呢!」天琴一口氣把遊樂場最驚險的三個遊戲都說了出來。
  
  「我說都不想的話……」迪諾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咦,剛剛有人說話嗎?」天琴裝模作樣地張望了下,然後一把拉過迪諾的手就往過山車的方向跑去。
  
  喂喂!既然沒有選擇的話還問來做什麼啊混蛋!迪諾在心裡吐槽著,突然間眼前似乎出現了什麼熟悉的……再定睛一看時,卻什麼都沒有,他不由心中存疑。
  
  從過山車上下來時,天琴擔憂地看著心神不寧的迪諾,「你真的被嚇到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坐過山車。」
  
  「什麼?沒有,我真沒事……」話音剛落,迪諾就看見他五點鐘的方向十米開外有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那個人……沒錯,應該是那個人!「你在這裡等我!」說著,迪諾奔了出去。
  
  「迪諾!」天琴只來得及呼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她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心裡有一片鈍痛,不知為何,她心裡揪得很緊,似乎他這一去就會變成永別。
  
  幸好,最後迪諾回來了,只是似乎丟了魂魄一樣。
  
  二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沉默地走在夕陽下,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片安靜。
  
  迪諾終於開口,他緩緩地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走了,你會……」
  
  「我會非常感謝你!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天琴倔強地忍淚,打斷了他的話,拋下了這一句話後,她便覺得再也不能呆下去了,「我想起我還有作業沒寫,先回去了!」她說著,垂著頭跑回去了。
  
  她走過,帶起了一陣風,風裡似乎有些潮濕的感覺,有一滴水飄到了迪諾的唇上,他下意識伸出舌頭一舔,不止是鹹的而且很苦。
  
  天琴跑回家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眼淚就像是那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個不停,她哭著哭著坐倒在地,為什麼呢?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太丟人了,她痛恨自己不能坦然地說出口,厭惡自己不能明白地挽留,她討厭這樣彆扭的自己,這不像她。
  
  她想要好好哭一場,哭完之後……哭完之後再說吧。
  
  下節預告:
  「我早知道這一天終會到來,只是你的溫柔讓我遺忘了這一點,所以在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我被打得措手不及。」


無聲的挽留

  天琴哭過一場後,她沉默地洗米煮飯,然後就坐在餐桌邊上,等著迪諾回來。
  
  當迪諾踟躕著走到客廳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股飯菜香味,一看一桌子豐盛的飯菜,他下意識摸了摸後腦勺,「那麼豐盛,這是什麼日子啊。」話一吐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不該說這話。
  
  「坐吧。」天琴一直沒有抬頭,她緊抿著嘴就怕自己什麼時候情緒失控,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當著迪諾的面哭出來,好不容易等心情平復了下,她便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迪諾夾菜的動作一頓,臉色很僵。
  
  一陣難言的沉默之後,天琴開口打破了這沉默,「明天還在吧,那就跟我去一個地方。」
  
  「嗯。」這一頓飯,再好的美味迎上了心情複雜的時候,都會變了味。
  
  夜晚,懷有心事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輾轉難眠,望著同一個月亮,想著心事。
  
  第二天,各懷心思的二人便一前一後的出了門,天琴也不說要去哪,迪諾也不問要去哪,直到天琴停下了腳步,「到了。」
  
  迪諾抬起頭,這似乎是一間西裝店面,可是藏得也太深了吧。
  
  天琴知道迪諾肯定有疑惑,但是她不準備為他解釋。
  
  「喲,小天琴,今天來找甄爺爺玩嗎?」櫃檯裡帶著老花眼鏡的老人家笑得一臉開懷。
  
  「甄爺爺,我是來做西裝的啦!」天琴沖著甄爺爺撒嬌道。
  
  老人家看了眼天琴,又看了眼她身後的迪諾,曖昧地笑了,「小夥子,上前來,我幫你量量。」
  
  在量身的時候,老人家隨口用英語問道,「小夥子,你是哪裡人啊?」
  
  「義大利人。」迪諾回答。
  
  「哦,義大利啊,我爺爺也是義大利人啊。」老人家興奮了起來,用義大利語說道,「小夥子,你雖然是義大利人,可是你不要辜負我的小孫女哦,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老人家說著,見迪諾一臉茫然,又道,「你不知道嗎?這家西服店只會接一名女性的兩單生意,一件是做給父親的,一件是做給一生摯愛的,只有兩件,再多就沒有了,所以,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迪諾聞言,複雜地看向幾步開外坐在條椅上的天琴,心裡有某一處被觸動到了。
  
  「衣服最快也要三天后拿到,你……」從西服店出來,天琴猶豫著,問道。
  
  「啊,我應該能等到吧,哈。」迪諾強顏歡笑,在知道了那衣服的含義後,他再也沒有辦法糊弄下去了。
  
  他當時是這麼跟老人家說的,「對不起,您能跟她說衣服最快要三天后才能拿到嗎?她的深情,我還不起。」
  
  羅馬尼奧等一眾手下都還在另一個世界等著自己,他的肩頭還有加百羅涅家族的重擔,他實在是不能呆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不能拋下他的同伴們。
  
  天琴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感受,當迪諾關上門的時候,她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什麼話也沒有說,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裡有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他不會與她傾述的,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她留不下這個男人了,永遠也留不下。
  
  天琴的心情似乎清晰明確地傳達到了迪諾的心裡,迪諾終於放下了他故作糊塗的面具,他溫柔地回抱住了天琴,手撫摸上了她柔順的秀髮,在她的耳邊說道,「我真的是黑手黨。」
  
  所以,我不能帶你走,不能讓你捲進那腥風血雨。——迪諾
  
  你不說,你怎麼知道我就不可以呢?——天琴
  
  天琴終於沒有忍住,在迪諾的懷裡痛哭了一場。
  
  當天琴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躺在床上,看著那已經修好的天花板,手裡的溫度已經空了,一切就好像是一場華麗的夢一樣,再不會有人從天花板掉下來,再不會有人一邊吃著自己做的東西一邊吐槽說不好吃了,再不會有人把家里弄得一團糟然後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渴求原諒,再不會有人明明打不過別人還為了自己出頭,再不會有人明明喜歡自己卻什麼也不敢說,再也不會有了。
  
  「叮咚——」門鈴就在這個時候響了。
  
  天琴第一時間就從床上跳了下去,猛地打開門,「迪諾!」
  
  「是我。」西服店的老人家就站在門外,看見天琴臉上的失望,他歎息了一聲,「昨天的小夥子告訴我,讓我不要做這西服,但是我還是和兒子媳婦加班加點給你做出來了,現在看來,我應該是來晚了吧?」
  
  天琴接過老人家遞過來的西服,哭得淚如雨下,不迭地說著,「謝謝,謝謝!」
  
  「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作為過來人,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如果實在是放不下對方的話,就去把他找回來吧,不然你會後悔終身的。」老人家說著,離開了。
  
  天琴哭著哭著,想起老人家的話,眼睛越來越明亮,她知道她要去找迪諾,可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她該去哪裡找?
  
  「媽媽,我可以去外國讀書,你幫我申請義大利的院校吧!」天琴第一時間就想起求助媽媽。
  
  「怎麼了?迪諾呢?讓他聽電話。」洛媽媽似乎有了不妙的預感。
  
  「他走了,媽媽,他走了,我要去找他,然後永遠都不要離開他。」天琴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你確定你要去找他?永遠都不離開?」洛媽媽的語氣似乎變了,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一種早已猜到的感覺。
  
  「我確定!我一天都不想和他分開!」天琴斬釘截鐵地說著,她似乎感覺到母親能做什麼,母親也給了她這種感覺,「媽,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裡?我該做什麼?」
  
  「如果你與他在一起後,永遠也不能回到中國也見不到我和你爸爸呢?」
  
  「……媽媽,對不起。」天琴過了許久後,她真誠地對著話筒那端的母親道歉著,她無比地想要見到迪諾,而她也並不知道迪諾並不在這個世界。
  
  「我知道了。」電話那頭的洛媽媽聽上去有幾分的唏噓,不一會兒便掛上了電話。
  
  ***
  迪諾回到他的世界已經一周了,這一周裡,沒有人看出他有什麼不同,只有他,偶爾望著藍天還會想起在另一個世界的可愛女孩。
  
  「首領,到會議時間了。」羅馬尼奧看了看表後,提醒了一句。
  
  「好的,我這就……」話音未落,迪諾就看見房間正中的天花板似乎破了一個大洞,然後一名女性從上面掉了下來,「那是……」迪諾迅速抽出了長鞭,撲了上去,穩穩地把她接住了,「你怎麼來了?」他的這一句話裡,包含了本人都沒察覺的驚喜。
  
  「因為迪諾是個大笨蛋!」這樣說著,天琴在他懷裡探身,一下子咬上了迪諾的鼻子。
  
  「我是個黑手黨,你不會害怕嗎?」迪諾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溫柔,他的動作也很輕柔,似乎怕嚇壞了懷裡這個跟隨他而來的女孩。
  
  「會怕的人才是小豬,我可是很厲害的!別小看我了!」天琴堅毅地回望回去,臉上有幾分執拗,「我說過的,這輩子都跟你沒完,你別想甩掉我。」
  
  迪諾聞言,止不住的一陣爽朗大笑。
  
  「咳咳」羅馬尼奧咳嗽了幾聲,以表示存在感。
  
  天琴這才知道屋子裡還有其他人,「居然還有人在,丟……丟死人了,迪諾你快放我下來!」
  
  「不放!絕對不要放!」迪諾把天琴又緊了緊,然後對羅馬尼奧說道,「羅馬尼奧,她不是外人,是我的夫人。」
  
  「是的,首領,首領夫人,會議時間已經到了。」羅馬尼奧恭敬地說道。
  
  迪諾這才把天琴放了下來,他握住了因為聽到夫人字眼而面紅耳赤的天琴的手,「走吧,我把你介紹給我的下屬。」
  
  長長的走廊裡,陽光調皮地與人們做著遊戲,一前一後牽著手前行的兩個人,看上去是多麼地合。
  
  我這一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從地上撿起了一隻迪諾,並且追隨著他的腳步,永不分離。——洛天琴
  
  [END]


番外

  克裡斯篇
  我叫克裡斯.加百羅涅,我的雙胞胎妹妹叫艾米麗.加百羅涅,我們是加百羅涅的未來繼承人,好吧,只是我而已,我妹妹因為比我晚出生那麼一會兒,就決定了她有一條康莊大道在未來等著她。
  
  加百羅涅的義大利黑手黨的一員,我們家族有個非常好的同盟家族——彭格列,彭格列的未來繼承人尤納,那個腹黑的傢伙是我發小,俺們三一直都在一塊打滾長大的。
  
  我的父親迪諾.加百羅涅是個非常肉腳的傢伙,羅馬尼奧爺爺一不在,他就完全狀態百出,母親當時是這麼評價的,母親說父親這是病,一輩子都治不好的病,還嘟囔著說什麼幸好她調||教好了父親,不然連上床都成問題神馬的……雖然我不是故意要聽的,但母親也太……
  
  對了,我母親愛麗絲.加百羅涅其實是個中國人,但是很多人都說她其實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我便去問父親,當時的父親一臉沉思地說:「你的母親就是個天使。」只是為啥是齜牙咧嘴地說出來呢?我看著站在父親身後笑得溫柔的母親,不覺就打了個寒顫。
  
  據說,母親本來不叫愛麗絲,她有中文名字,而她的中文名字卻因為沒人會讀就被遺忘了,她還有個日文名字,是大家都會喊的名字,等等,這個大家也只是指彭格列的大家而已,加百羅涅這裡,我父親雖然肉腳,卻還是盯著的。
  
  每次只要尤納的媽媽,小唯阿姨來的時候,母親就最高興了,她會和小唯阿姨抱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中國話,而我父親就會蹲在門口,狀若被拋棄的寵物,每到這種時候,我就會走過去,望著不遠處興高采烈的媽媽,說出父親的心裡話,「啊,如果我會中文就好了。」每次父親都會回答,「就是說啊。」然後反應過來,就會要抓我,我當然不會留在原地被他抓啊,於是第N次父子大戰就開始了,失去羅馬尼奧爺爺的父親簡直慘不忍睹啊。
  
  艾米麗篇
  我的父親迪諾是個非常溫柔非常寵我但是一離開羅馬尼奧爺爺視線就會淪落為人型破壞機的傢伙,記得小的時候,父親說要幫我洗澡,結果羅馬尼奧爺爺一走開,他直接滑倒,然後就把安翠扔進了浴缸,再然後趕在浴缸被毀前我就被眼明手快的父親扔了個倒栽蔥直接摔倒了浴室門口,往事慘不忍睹啊。
  
  據說,當年父親毀了母親一個房間一個廚房一個浴室還差點毀了一個客廳,居然這都能把母親給勾搭回家,還真是一個非常令人疑惑的問題。
  
  我曾經私下裡問過母親,母親是這樣回答的:「他當年可是欠了個十幾萬啊,這錢他一輩子都還不完的。」那叫父親還錢不就行了嗎?母親卻笑了笑,再沒有回答了。
  
  直到我長大,看見父親因為兄長的事情而一把一把揪頭髮的時候,我才隱約地懂了母親的意思,阿門,攤上這麼個兒子,父親你安心地去吧!
  
  天琴篇
  「你又在跟兒子女兒亂說些什麼東西了?」迪諾原本是氣呼呼地打開房門的,但是看見躺在床上的天琴他又完全沒有辦法啦。
  
  「那孩子也是有你的份的,可不是只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天琴笑著,拋了個媚眼。
  
  「你個小妖精!」迪諾說著,爬上了床。
  
  天琴伸腳攔住了他的動作,「洗澡沒,沒洗澡不准上床!」
  
  「當然洗了!」迪諾猴急地一掀襯衣。
  
  「說起來,我突然想起你第一次爬上我的床的事情……」天琴眼睛一轉,吃吃地笑開了。
  
  「能不能別提了。」不管是哪個世界的第一次都是黑歷史啊!黑歷史!他什麼糗樣子都完全被天琴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哎呀呀,那個時候,你連脫我衣服都脫不動呢。」天琴繼續刺激道。
  
  「……」迪諾紅著眼睛,撲了上去,用嘴堵住了她,「我讓你再說。」
  
  「唔……」吻得越來越深越動情,吻罷,迪諾溫柔地說著,「再給我生一個孩子吧。」
  
  「像克裡斯那麼調皮,艾米麗那麼不省心都沒有關係嗎?」天琴明知故問。
  
  「只要是我們的孩子……」
  
  一吻封緘,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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