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每天早上,當所有學生都在大廳用早餐時,成群的貓頭鷹就會飛進來,將各式各樣的包裹扔到桌子上。
當然,同時也會掉落一桌子鳥毛。
所以說,將自家的貓頭鷹訓練的同樣優雅,還是很有必要的。
喬淡定的從自己的粥碗裡挑出兩根貓頭鷹的羽毛後,把自己碟子裡的培根肉推給了桌子上那隻饑腸轆轆的貓頭鷹。
貓頭鷹的主人是坐在喬對面的那個女孩,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預言家日報上,時不時發出抽氣聲。
今日的頭條是食死徒襲擊了一個麻瓜城鎮,造成了十幾例麻瓜的傷亡。大幅的照片上,在天空中飄蕩的黑魔標記就像是一個死神,吞噬著下面無辜平民的生命。
對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態度。來自麻瓜家庭或者是混血的小巫師自然被嚇得不輕,畢竟預言家日報上也用大段的文字闡述了黑魔王關於純血的理論。至於標榜自己純血統,對黑魔王的領導崇拜至極的巫師們,則將這次對麻瓜城鎮的襲擊,當做是最大的消遣與笑料。
有很多純血統家族成員已經加入了食死徒,比如說萊斯特蘭奇家族,可謂是公開支持伏地魔的一支強有力的力量。在霍格沃茲,因為有鄧布利多在,黑魔王與食死徒的信徒們還不敢太放肆,不過喬也知道,有好幾個高年級的學生的手臂上,已經打上了黑魔標記。
外面越不安穩,喬的生意就越多。這是人們對自我命運無力掌控時,尋求精神寄託的表現。喬卻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訂單,因為越是依賴占卜的人,他們手中值得交換的東西就越少,直到一無所有,只能出賣靈魂與生命,作為過渡占卜的代價。靈魂與生命,對喬而言,毫無用處。那是魔鬼才喜歡的東西,邁爾德們只做人與魔鬼溝通的渠道。
「今天魁地奇決賽,對斯萊特林,想去看看麼?」,盧平坐到喬的身邊,開口問道。
真奇怪,其他三個人呢?他們不是形影不離麼?喬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那三個男孩的身影。
「詹姆被抓去開會了——為了總決賽,球隊已經開了無數次會議了」,盧平笑了笑,「伍德就要畢業了,我猜下一屆的格蘭芬多隊隊長就是詹姆」。
至於西里斯和彼得?沒有課的上午,正是睡覺的好時候。當然,等比賽的時候他們是必然要爬起來的,要不然……就等著被詹姆報復吧。
喬這才意識到,在霍格沃茲待了四年多,她還沒有好好地看過一場魁地奇比賽——不是沒時間,就是預先知道了比賽結果。
「也不錯」,喬答應了下來,並且興致勃勃的問道,「你們會搞什麼加油助威的道具麼?比如說條幅或者臉上的彩繪?」
盧平哭笑不得,他只是看最近喬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總是一副有心事又疲倦的模樣,所以想讓她看看魁地奇比賽換換心情,沒想到喬會認真起來。
「應該會有——伊萬斯!」,盧平對著紅頭髮小美女招了招手,「你可以問問她」。
莉莉疑惑的走過來,當聽到盧平與喬的解釋後,忍俊不禁「好呀,我也要去為依拉加油,不如我們一起」。
盧平攤攤手,玩笑著說,莉莉把自己的夥伴搶走了,莉莉則立馬讓盧平去找西里斯和彼得,別和女孩子待在一起。
其實,我們的紅髮小美女想的是,既然西弗勒斯不在格蘭芬多,身為他的好朋友,就要替他對所有的疑似情敵嚴防死守。
所以,抱歉啦,萊姆斯~
於是喬乖乖的坐在莉莉的寢室裡,任由她在自己的臉上畫上紅色與金色的彩繪。喬照了照鏡子,覺得蠻有趣的「真好看,莉莉」。
莉莉笑了一下,想著西弗勒斯最不喜歡金色和紅色,每次都對她身上的校服嫌棄的不得了,若是看到喬,表情一定會非常有趣。
「下次我想給辛西婭試試看」,喬擺弄著莉莉放在梳妝檯上的彩色顏料,而紅髮小美女正在往自己的臉上涂顏色。
「是那位拉文克勞的小姐麼?」,莉莉問道。
「是啊」,喬嘴角彎彎,辛西婭連別人碰她一下頭髮都要抓狂,如果在她的臉上涂顏料的話……
「我在鼻涕蟲俱樂部裡見過她」,除了對著斯拉格霍恩教授有個笑容,其餘時間一直是冷著臉孔——特別是在見到西弗勒斯的時候。
是不是海維拉對西弗勒斯有什麼意見?
這可不好,西弗勒斯怎麼連喬的閨蜜都沒有搞定?這怎麼追女孩子?沒看詹姆.波特把瑪麗她們哄得服服帖帖……想到這,莉莉忽的紅了臉,阻斷了自己的念頭。
「我聽說斯拉格霍恩教授舉辦的聚會一直都很有趣,上次是狼人主題是麼?」,喬好奇的問道。
「是啊,就像是化裝舞會一樣,大家都穿著和狼人主題有關的衣服,討論的也是相關的話題——西弗勒斯對狼毒劑提出了很棒的想法」,聖芒戈的幾位高級藥劑師對他也讚不絕口。
莉莉的室友瑪麗回來拿加油的橫幅——這是昨晚由幾個畫畫很棒的學生一起完成的,看見坐在莉莉床前的喬,嚇了一跳,謹慎的打了個招呼。
莉莉向喬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喬卻並不在意,畢竟別人怕她才是常態,她已經習慣了,像莉莉這樣,毫無顧忌的相處,她才覺得奇怪。
有了喬的幫忙,莉莉和瑪麗把條幅展開的時候,收穫了在場所有觀眾的目光——太漂亮了,本來只是靜態的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肆意的舞動起來,時不時變換著顏色,代表著格蘭芬多的紅色和金色拼寫成的加油的字體就像是浮在半空中,醒目又有趣。
紅色與綠色的人影在天空中迅速的劃過,詹姆在飛天掃帚上要比平日裡帥氣許多,他個子長得快,又高又瘦,所以總是不自覺地微微駝著背,可是在飛行時,詹姆卻像是一隻老鷹,緊盯著獵物不放。哪怕斯萊特林派出最強壯的隊員緊迫盯人,他還是游刃有餘,甚至有閒情逸致揚起羈傲頑劣的笑容,對著對方的隊長做一個『你差勁透了』的手勢。
沒有人會比他更適合做追球手了。詹姆一次又一次的進球得分,滿魁地奇球場的上空都迴盪著詹姆.波特的名字。他是格蘭芬多的得分王。
詹姆在又一次得分後,操縱著飛天掃帚掃過格蘭芬多觀眾席的上空,對著莉莉大聲的表白——莉莉臉漲得通紅,又是氣惱,又是羞澀,還有隱約的歡喜。大家卻已經見怪不怪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詹姆.波特在追漂亮、開朗、樂觀的莉莉.伊萬斯,而莉莉在詹姆的追求下,隱隱也有軟化的跡象。但或許是因為這兩年,劫掠者們與斯內普的武/裝衝突銳減,倒是沒有人把斯萊特林的小蝙蝠當做詹姆的情敵看待。
(西里斯:鼻涕精應該是萊姆斯的情敵是吧?是吧?)
終於,比賽在柯拉抓住金色飛賊後結束,格蘭芬多大比分戰勝斯萊特林。格蘭芬多看台上,激動的觀眾熱烈的擁抱在一起,莉莉狠狠地親了瑪麗一下——如果詹姆知道,估計會嫉妒得發狂。賽場上,身著紅色隊服的球員們把詹姆扔到天上又接住,而柯拉則被激動的隊長扛在肩膀上,費了好大力氣才制止伍德繞場跑一圈。
歡樂的氣氛持續發酵,劫掠者們通過密道搞到了許多的糖果與黃油啤酒,格蘭芬多塔樓熱鬧的就要炸開了花,慶祝活動持續到了半夜,筋疲力盡的小獅子們才打著哈欠,意猶未盡的回到床上睡覺。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晚,莉莉約了柯拉和瑪麗去海格的小屋看獨角獸,詹姆聽到後,也對哥們提議去獵場看守那裡玩一圈,對海格的大狗很感興趣的西里斯並無不可,盧平則表示想要去圖書館寫作業,彼得乾脆還沒起床。
喬在貓頭鷹棚找到了辛西婭,旋轉而上的台階很滑,越往上走,風就越大,辛西婭.海維拉披著厚實的斗篷,站在最上面的平台上,望著天空中一個灰褐色的圓點越飛越遠。
「喬,我爸爸告訴我,等結束這學年的課程,我們就要去法國。他認為該是海維拉家族回歸故土的時候了——他是這麼說的,但是我明白,離開英國,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喬默然。她早就預料到了海維拉先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比起在念書的學生,有著更多人脈和勢力的海維拉家主對局勢的掌握更加全面。
「我知道這是正確的選擇,而且我們比一般的人要幸運得多,至少海維拉家族還有的可退」——而世代生活在這裡的人,卻少有退路。
辛西婭舍不得走,那個斷了手臂,卻還在拼命的傻瓜仍留在這裡,她擔心他,所以她舍不得走。若是走了,恐怕以後就真的見不到了。她也知道,身為敖羅的凱文.穆迪不會逃離戰鬥。可是神秘人那麼強大,食死徒那麼凶殘,辛西婭怕他會死掉。他已經為了魔法部貢獻了一條手臂,這樣還不夠麼?
「喬,你會離開麼?」,辛西婭問道。她知道邁爾德家族一向無牽無掛,居無定所,更何況如今只剩下喬一個人,如果她想走,會比海維拉家族的遷移方便許多,也會比擔任敖羅職務的凱文.穆迪坦然的多。
「我不會走的」,喬微笑,這個答案出乎辛西婭的意料,於是她脫口問出「為什麼?你明明知道……你的處境會很危險,喬,如果你需要,你可以去法國,或者……」
喬的回答被急急忙忙衝上來的兩個人給打斷了——
「邁爾德!克裡特家出事了!」
跑上來的兩個人是西里斯.布萊克與萊姆斯.盧平。
作者有話要說:
做一個小調查(1)柯拉和辛西婭,大家更喜歡哪一個?(2)大家對於男女主的互動能接受到什麼程度?拉手,擁抱,kiss,或者……你們懂得。
第 37 章
除了柯拉,克裡特一家都是麻瓜。
住在麻瓜區裡,最普通的一個家庭,今日卻遭到了食死徒的襲擊。現場沒有發現屍體,可是克裡特夫婦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任何線索,鄧布利多說,這像是食死徒私下的報復,而非神秘人的指示」——神秘人怎麼會有心情『關照』平凡無奇的麻瓜一家呢?
「我想我知道是什麼人……」,西里斯咬著牙,惡狠狠的踹了一腳旁邊的牆壁,「一定是貝拉特裡克斯做的,納西莎找過她。都是我給柯拉惹得麻煩!」
「你們應該找鄧布利多,應該找魔法部,找我做什麼」,喬把雙手揣進衣兜裡,即使是隔著手套,她的手指也冷得發抖。
「因為……」,盧平遲疑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你不是占卜師麼?那麼你一定能知道柯拉的父母在哪裡,對不對?」,西里斯說道。
「那是你要和我做交易麼?」
「她的父母只是麻瓜,落在食死徒手裡,什麼反抗能力都沒有!你有沒有搞清楚情況!」,西里斯暴躁的吼道。
辛西婭看著喬無動於衷的面孔,那是柯拉.克裡特又或者是別的人都好,只要涉及到了交易,喬永遠信奉著等價交換的原則,沒有通融,沒有例外。
貓頭鷹棚的風,吹得更冷了。
「想要得到占卜師的幫助,就要拿出等價的代價,兩條人命,布萊克,是由你,還是由柯拉來與我做交易?」,喬微微仰著頭,冷靜的看著西里斯充滿著怒火的眼睛「這個代價很大,可是如果克裡特夫婦死在了食死徒的手上,柯拉除了她自己的一條命,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了,我不會與她交易」。
世界寂靜了下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幾隻貓頭鷹扇動著翅膀,頂著狂風,狼狽的從窗口衝入貓頭鷹棚。雲越來越厚,天地間灰茫茫的一片,這是暴風雪來前的徵兆。
從霍格沃茲主樓到貓頭鷹棚,有很長的一段路,如今覆滿了白雪,只有幾串腳印來往於兩座建築之間。
在觸目即是灰色與白色的畫面中,一個黑色的人影靜默的站在雪地中,仰著頭,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上面對峙的兩男兩女。
其中,系著粉色圍巾的少女格外醒目,纖瘦,高挑,冷傲又尖銳。
「好,我知道了」,西里斯冷靜了下來,英俊高傲的少年抱著雙臂,微微眯著眼睛,決然的問道「你要什麼?我與你交易」。
盧平沒有出現意外的神色,他只是攥緊了雙手,隨即出口說道「我和西里斯一起,與你交易」。
西里斯驚訝又感動的看了盧平一眼,盧平回給他一個笑容。
兩條人命,代價一定會非常嚴重,如果是兩個人承擔,總比一個人要好些。
喬微微垂下眼睛,她其實在等待。
「算上我一個!」,一個聲音從西里斯的衣兜裡傳出——西里斯急忙掏出來,是一個雙面鏡,鏡子的那面,顯示著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少年的大臉。
「詹姆?」
「嘿,我都聽到了,這種事,怎麼能不算我一個?」,詹姆對著西里斯眨眨眼睛,一副『你們太不夠意思了』的表情。
三個人,換兩條命。喬答應了這個交易。
辛西婭也不知道劫掠者三人究竟用什麼與喬做了交易,因為當喬答應了下來,就急匆匆地和西里斯與盧平去了校長室。
天空飄起了雪花,不大,風一吹,近乎要消失不見。辛西婭站在原地發了會呆,才慢吞吞的走下了盤旋的樓梯。樓梯很滑,她走的小心翼翼。風將她的頭髮吹得凌亂,圍巾一次次的飛到她的臉上。辛西婭耐心的,一遍遍的將圍巾擺整齊,動作機械且僵硬。
「你都看見了」,走下最後一節台階,辛西婭扭過頭,對著拐角陰暗處說道。
一個黑髮男孩走了出來,神色莫名的看著辛西婭。
「你怕她麼?斯內普,你怕喬.邁爾德麼?」,女孩仿佛陷入了某種情緒裡,低沉而又夢幻的問道。
斯內普沒有說話。
「你也怕她對不對?我知道,她拒絕救你的母親,如果你付不出代價,她什麼都不會做,只會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的發生,無動於衷」,辛西婭咬著嘴脣,「無論你是她的親人,朋友還是愛人,結果都是一樣的,付不出代價,邁爾德是不會給你好處的,我一直都知道」。
『砰』——貓頭鷹棚頂的積雪終於承受不住,掉了下來,嚇得棚內的貓頭鷹尖利的叫喚了幾聲。
辛西婭忽的歪了歪頭,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我說的不夠準確,你不僅怕她,你還懷疑她,不信任她,所以你總是在生氣,你覺得她從來沒有對你說過真話,她在你的面前永遠戴著面具,她的笑容,她的玩笑,沒有什麼是真的——你看不透她,所以你怕她,所以你不敢承認喜歡她」。
「海維拉小姐,我以為你們是朋友」,斯內普的聲音毫無波瀾。
「是啊,我們是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辛西婭的笑容又變了,變得淡淡的,有點甜,有點澀「可是我還是……」。
「我以為朋友要相互信任,可能是我理解錯了」,斯內普冷漠的說道,他沒有穿斗篷,寬大的校服衣袖在寒風中吹動,可是斯內普好像感覺不到冷一般,仿若一尊雕像,腰背挺得筆直「還有,我沒有怕她,這點你也誤會了」。
斯內普站在原地,看著辛西婭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沒有離開。
這是萊姆斯.盧平第一次見到喬占卜的樣子,與想象中透明的水晶球不同,喬的水晶球是藍色的,裡面有著仿若雪花一般的裂紋,就像是從南極嚴寒的冰山深處挖出的一捧雪。當喬的右手覆上水晶球面時,乳白色的煙霧從水晶球下端裊裊升起。
喬是站著的,她的左手還套著粉色的毛茸茸的手套,右手卻在水晶球藍色的光芒照射下顯得詭異非常,仿若透明了一般。她低著頭,回來路上,落在身上的雪花化成了水,凝在發絲和睫毛的尾端。圍巾遮住了她小半張臉,長長的頭髮垂下,擋住了她的耳朵,也遮掩了她的表情。
整個校長室的人都在看她。
有鄧布利多,有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有站在一起的詹姆、西里斯、盧平,還有面色慘白、眼睛紅腫的柯拉.克裡特。
水晶球裡變換著影像,除了喬,沒有人能知道,這裡面究竟出現了什麼——是血,是尖叫,是痛徹心扉的折磨,是食死徒肆意的狂笑,最後,終結在綠色的死咒上——這本該是克裡特夫婦短短幾個小時後要經歷的命運。
「在唐克郡湖邊的小木屋裡,他們要在今天晚上動手——給『不知好歹的』麻瓜一個教訓」,半晌,喬抬起了手,水晶球裡的光芒也漸漸消失了。
沒等麥格教授發問,喬用魔杖抽出了自己的一縷記憶——刪除未來會發生的一切,只留下地點圖像的記憶「校長先生?」,她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點點頭,拿出了冥想盆。
劫掠者三人已經驚呆了。
他們並不無知,所以能夠認出來喬剛才抽出的銀色絲線究竟是什麼。
把記憶扔進冥想盆,喬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無視柯拉哀切求助的眼神,無視劫掠者三人震驚的目光,無視麥格教授意外的表情,徑直離開了校長室。
鄧布利多看著在冥想盆中打轉的銀色絲線般的記憶,縱容喬的離開,他說道「邁爾德小姐沒有讓我們失望,現在把克裡特夫婦救出來是最重要的——魔法部還在等我的消息」
頓了頓,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掃視過校長室內所有人「我提議對今天發生的事和消息的來源,大家日後都隻字不提,我想沒有人會反對吧?」
是的,不能說,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讓伏地魔與食死徒知道,喬.邁爾德就危險了。
劫掠者三人後知後覺的想到。
喬走下校長室門口的台階,怪獸在她的身後合上了門。她一步一步穩穩的走著,摘下左手的手套,揣在衣兜裡,抬起右手,將發絲別在耳後。
走廊裡很靜,通往校長室的這條路平日就鮮少人來,兩側的牆壁上沒有畫像,牆角也沒有立著盔甲,只有一簇簇魔法火焰掛在牆上,照亮已經昏暗的走廊。
一個與喬的節奏完全不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匆匆而來,來人仿若帶著風,寬大的黑色袖子在身後甩蕩,仿若蝙蝠的翅膀。火光照亮了來人的臉龐,這是一張年輕但並不英俊的面孔,嘴死死地閉著,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睛裡的光忽明忽暗。
然後兩個人同時停住了腳步。喬對著近在咫尺的男孩微笑著,用撒嬌的語氣說道「西弗勒斯,我好累……」
說話的同時,她伸出手臂,摟住了男孩的脖子,將自己的頭靠上男孩的肩膀,身體也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上。
斯內普愣了一下,噴灑在他耳畔的熱氣讓他全身僵硬起來,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可是下一秒,他就感覺到懷中的女孩卸掉了全身的力道,他急忙收緊手臂,摟住她的腰背,才沒有讓她滑下去。
她在他的懷裡昏了過去。
斯內普的手臂摟的更緊了些。他側過頭,輕輕地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女孩銀色的發絲。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
我又沒有存稿了,謝謝。
第 38 章
邁爾德的占卜是有價的,一來一往,必須公平。
這是喬的祖父,上一任邁爾德家族家主教導她的第一句話。花白的頭髮,嚴肅的面孔上布滿了深刻的皺紋,可是那雙紫色的眼睛裡卻不如一般老人的渾濁,全是清明。
喬繞著發絲,好奇的看著這個老人,她不知道為什麼姑媽的反應這麼強烈,在這個老人出現的一瞬間,就把她擋在了身體後面。
「就是這個孩子」,老邁爾德垂眸,聲音嘶啞深沉。他的語氣中有厭惡,有嫌棄,卻也有掩飾不住的驚喜。這是很複雜的感情,但是卻沒有姑媽害怕的那一種——殺意。
「索菲亞,你不用擔心」,老邁爾德似是輕嘆了一聲「你應該知道,我沒有別的選擇了」。
同樣有著一頭流水般銀色長髮的女人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父親,倔強的不肯妥協「這與我們無關,我不同意你這麼做」。
老邁爾德的耐心並不好,特別是在一向溫順聽話又怯懦的女兒竟然敢頂撞他的時候。老人皺起了眉,周身撒發出壓迫性的氣場「我們邁爾德家族只剩這麼一個孩子了!不由她來繼承,還能找誰?」
感受到來自老人的威壓,索菲亞忍不住深吸了口氣,眼眶慢慢地紅了起來,她向來懦弱,在家中近乎沒有存在感。邁爾德家族的人習慣於漠視親情,她的父親更是冷酷吝嗇的可怕。童年的記憶中,只有她與哥哥相互依偎的印記,而父親只是強權而又冷漠的存在。他掌控著太多人渴望得知的未來,用著各種手段進行著或明或暗的交易,邁爾德家族的名望就是在那時達到了頂峰,遠遠的超過了特裡勞妮家族。
「當初傑森特好不容易離開了這個家,我不能讓他的努力白費,喬不能回去,也不會繼承邁爾德家主的位置,我們的悲劇不應該延續到她的身上!」,頂撞自己的父親,索菲亞拿出了十分的勇氣,可是她還是堅持著說道。
老邁爾德的耐心似乎已經告罄,他拿出了魔杖「把這個孩子給我,不要自不量力,索菲亞,你應該知道,你的魔力——」,老人輕蔑的冷笑了一聲「和啞炮沒多大區別」。
蒼老威嚴的父親,將自己的魔杖對準了他親生的女兒。即使他已然蒼老,可是力量仍舊不能小覷。索菲亞盯著那張與文森特有七分相似的蒼老的面容,舉著魔杖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由微微的顫抖到堅定不移的握緊,她一步也未曾退後。
就在戰火一觸即發時,站在索菲亞身後的小小女孩探出了頭,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姑媽,聽祖父的話,也沒什麼不好的」,女孩粉嫩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在外人看來,羞澀且可愛。但是老邁爾德卻對這個笑容非常滿意,因為他在自己孫女的身上看到了家族血脈中傳承的冷漠——他就知道,文森特和索菲亞,只是這個家族的異類,而異類就註定了只是少數。很好,這個孩子她沒有遺傳到文森特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老邁爾德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即使他不能為自己占卜前程,可是身為最優秀的占卜師,他熟悉命運的脈搏,也並不畏懼死亡。可是邁爾德家族占卜的榮耀必須傳承下去,於是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一生所有的占卜知識教授給小小的喬,他從未如此感激邁爾德家族驚人的記憶力,可是讓小女孩囫圇吞棗的記下所有的知識。
「喬,我還有你的父母都不希望你走上我們的老路」,夜深人靜時,索菲亞姑媽看著仍在學習的喬,嘆息道。
「姑媽,我不想要你死」,喬依賴的看著索菲亞。是的,她知道,如果那天她不站出來,如果她沒有表現出老邁爾德滿意的樣子,索菲亞一定會被殺掉。親情?她的祖父才不在乎那些呢。
「選擇這條路,你不會快樂的」,索菲亞想起自己的哥哥,想起慘死的安娜。
「有你陪著我,我不會不快樂的」,無論喬如何故作老成,她還僅僅是個小孩子「祖父說邁爾德家主不會有感情存在,可是你愛我呀,姑媽,我不是一無所有」。
索菲亞低頭親吻女孩的額頭,「對,親愛的,我愛你,我和你的父母都愛你,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讓你過得快樂,邁爾德人的悲劇,早就應該結束了」。
喬依偎在索菲亞的懷裡,眼睛裡是暖暖的笑意。她並不愛她的父母,她無法去愛她沒有見過的人,也許這就是邁爾德血脈的冷漠薄情?不過沒關係,她有姑媽就夠了,至少這世上,還有人給她親情的慰藉。這種感覺真好,溫暖又讓人貪戀。
夢境結束。
「你醒了,那就起來喝藥」。斯內普的臉出現在喬的視線中。此刻,喬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身上蓋著柔軟的毛毯。室內很溫暖,不遠處的壁爐內火焰在熊熊燃燒。
男孩手裡端著一杯魔藥,垂著眼睛看著喬。室內的光線忽明忽暗的打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表情與稜角。
「這裡是……有求必應屋?」,喬坐起來,一手接過斯內普遞過來的杯子,一邊好奇的打量四周。屋內的布置很熟悉,有點像斯內普在蜘蛛尾巷的家,又有點像普林斯莊園,還有點像霍格沃茲的宿舍,但都不是特別像。
「我可進不去格蘭芬多塔樓」,斯內普解釋道,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嫌棄。
喬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兩人學院的關係,不能帶她去格蘭芬多塔樓,也不能回斯萊特林休息室。而且斯內普能在校長室外面找到她,應該有猜到她去做了些什麼,那麼醫療翼也不是個好去處。
算來算去,只有有求必應屋了。
「謝謝你,西弗勒斯」,喬感嘆了一聲,一口氣把魔藥都喝了進去。
斯內普的喉嚨裡咕噥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面色卻似乎柔和了一些。
「你幫他們找到了克裡特夫婦的下落?」
喬點點頭「現在魔法部的人應該已經能把他們救出來了」。
「這對夫妻是不是本會死?」,斯內普問道。
喬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是找一個地址,邁爾德小姐怎麼會這麼弱不禁風,剛剛占卜完就在走廊裡暈倒了?」,斯內普語帶諷刺,可是說到最後,卻尷尬的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凝滯了兩秒。
不過喬卻沒有在意,自然也無法體會斯內普第一次被同齡異性擁抱的感覺,她用手指有意無意的勾著頭髮,慢吞吞的說道「是啊……死得好慘,不可饒恕咒用在不會魔法的麻瓜身上,真是……」
一段曾經不屬於她的記憶從喬的眼前劃過,她穩了穩心神,才聽到斯內普接下來的話——
「所以你究竟和波特那三個傻瓜做了什麼交易?」,斯內普皺著眉,嚴肅的盯著她。邁爾德不可能做無利可圖的生意,可是喬的言行卻總是很奇怪,就像當初她不願幫助在瑪麗.蘇家附近遇見的那對母女,也不願救艾琳一樣,若是沒有詹姆.波特,萊姆斯.盧平和西里斯.布萊克三個人代替依拉與喬做了交易,她是絕對不會提供幫助的。
喬卻搖了搖頭,「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所以不能說」。
「你得罪了食死徒——」,斯內普逼近了一步,聲音更加冰冷「別說你相信鄧布利多,沒有什麼秘密是能夠永遠不被人發現的,若是要讓……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下場?」。曾經黑魔法有多麼吸引他,強大的黑魔王就有多麼吸引他,甚至當盧修斯在信中向他提起加入食死徒的事情時,他是動過心的,他也認真的考慮過,在畢業後,就加入食死徒,成為黑魔王的追隨者,因為只有變得強大,他才有能力得到他想要的。麻瓜村鎮被屠殺,混血與麻瓜出身的巫師慘死,各式各樣的消息他都看到過,卻都無動於衷,那些人與他有何關係?可是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
「我知道」,喬無所謂的回答道,「一開始我就沒打算隱瞞,用占卜的力量扭轉黑魔法帶來的命運,本來就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我的能力還不夠強大,露出馬腳也不奇怪」。
「不知死活……」,斯內普憤怒的說道「和那三個傻瓜的交易,重要到你都不怕死了?不怕死在黑魔王的手上?還是說你以為自己這次算是對鄧布利多投誠,他會保護你?可別說你能保護你自己,占卜師無法占卜自身的命運,而你的決鬥技巧,哈!你連我都打不過!若是食死徒都抱著奶瓶,退化回了三歲,估計邁爾德小姐還能全身而退!」。
斯內普越說越出離憤怒,語調也愈加刻薄,喬卻微微笑了起來,眼神溫暖,她伸手拽了拽近在咫尺的男孩校服的衣擺「我很高興,西弗勒斯」。
斯內普像是忽然被什麼卡住了喉嚨,漲紅了臉,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隨便你吧……邁爾德小姐」,半晌,斯內普像是泄氣一般的嘆息道,「隨便你怎麼樣,愛怎麼作死隨便你,若是哪天你被食死徒殺了,別指望我會為你眨一下眼睛」
斯內普把杯子收走,坐回旁邊的扶手椅上,把自己埋進了書本裡,看都不再看喬一眼了。
喬托腮看了他半晌,還是決定躺回去再睡一覺。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考完了,可是感覺還要再戰,我的money啊……
下午要趕飛機,然後又是火車,一直折騰到明天中午才能到家,心累。
抓緊時間更一章,我有木有很棒!都被自己感動哭了(並沒有……)
本文已經進行到後半段了(對呀,喬都五年級了),前面埋的伏筆可以慢慢揭示了(不過我猜你們都沒注意到),結尾HE還是BE未定,不過我一向是個心軟的妹紙……
果然長期不更文,人會變嘮叨……
第 39 章
在所有參與人一致的保密下,柯拉.克裡特的事情並未在霍格沃茲掀起波瀾。五年級生大量的涌入圖書館,為馬上要到來的巫師等級考試做準備。
而喬,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邁爾德小姐,我真為你魔藥科目的考官感到悲哀」,斯內普靈活的躲開了炸開的坩堝,諷刺道。
「哎……誰讓我保持著學生的良心,不願動用一點點意念來窺探考試題目呢」,喬攤攤手,淘氣的回答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向你來求『好運』的五年級生都要在格蘭芬多畫像前打起來了」,斯內普施展了一個『清理一新』,地上冒著泡泡的古怪液體就消失不見了。
「現在已經沒有了」,喬重新架起一個坩堝,在操作台上處理材料「麥格教授把他們都趕走了……哎,讓我損失了好大一筆」,她嘆息著,似乎很心痛的模樣。
「不過……西弗勒斯,你最近很閑麼?竟然關心起了格蘭芬多的八卦?」
斯內普淡定的翻過一頁羊皮紙「莉莉告訴我的」。
喬了然的點點頭。
斯內普和莉莉的關係在這個學期得到了緩和,或許是斯內普學聰明了,不再於莉莉的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對黑魔法的狂熱與對黑魔王和食死徒的崇拜,兩個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也就不存在爭執點,只要他們兩個內部不出現問題,格蘭芬多或者斯萊特林的學生怎麼評價兩人的友情,他們其實並不太在乎。
當然,斯內普和莉莉走得近會引起詹姆.大醋王.波特的不滿,不過說來也奇怪,詹姆並沒有像原著裡那樣與斯內普劍拔弩張,兩人雖然互看不順眼,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械鬥』的幾率反而低的可憐。
喬不會知道,這是因為劫掠者內部一致認為,斯內普更像是盧平的情敵的緣故。
盧平表示——你們想太多。
「辛西婭告訴我,等到參加完考試,她就要跟著家人回法國了」
「真是聰明的海維拉家人」,斯內普輕哼了一聲「逃難逃得比誰都快」。
「可以理解,海維拉是一個純血統大姓氏,可是目前家族內部卻沒有強有力的繼承者和當家人,辛西婭的父親雖然眼光、智慧都不差,但魔力卻是……若是黑魔王真的威脅他們,他們只能選擇順從。若是不想加入食死徒,那麼離開英國是最明智的決定」。喬垂著眼睛,耐心的說道。
「那位小公主捨得離開?」
「辛西婭舍不得,不過海維拉先生的態度很強硬」
「廢物」,斯內普說道。
喬嘆了口氣,擁有純血統的巫師卻不一定擁有更強大的魔力,麻瓜世界研究的『近親血緣』對巫師也在一定程度上適用,純血統的疊加導致的可能不是更強大的魔法潛質,反而可能是魔力的削弱。海維拉家族面臨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們擁有智慧的頭腦,敏銳的眼光,卻無法從家族血緣中得到強大的魔力支撐。
這樣的家族,只能做黑魔王順從的奴僕,卻無法得到重視。
忽的,斯內普冷笑了一聲「這就是邁爾德小姐有恃無恐的原因麼?」
喬抬起頭,疑惑的看向黑髮男孩。
「因為擁有當今最強大的占卜天賦,所以黑魔王也不得不非常重視你,不會輕易的殺掉你,反而會盡力的招攬你……邁爾德家的血統,絕對是他重視的榮耀」。
喬輕笑出聲,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說的有道理呢,西弗勒斯,不過……」,她將新處理好的材料放進坩堝裡,糾結的看著本來應該變成淺黃色的液體凝結成深綠色的果凍的模樣,不知道又是哪裡出了差錯。
斯內普嘆了口氣,接過喬手中的攪拌棒,順時針攪拌了兩圈,又逆時針攪拌了一圈半,坩堝裡的藥液一點一點的恢復正常「不過什麼?」
喬乖巧的記下斯內普的動作,在魔藥操作上,她只能做一個謙虛認真的好學生。
「不過他會重視的血統,可不止邁爾德一家」
血統和能力兼有,才會得到黑魔王的重視,而得到了重視,那就意味著,不會輕易地被殺掉。
喬繼續著下面的步驟,斯內普退回一張小桌子前,繼續在羊皮紙上奮筆疾書。他還在努力攻克狼毒劑的難題,如果試驗成功,這份藥劑對他在魔藥界打出名堂至關重要。
「關於狼毒劑……」,喬在等待藥劑反應的過程中,拿起工具,提取另一種材料根莖的汁液「辛西婭有一個姐姐,或許能幫到你」。
「海維拉家族還有魔藥大師?從沒聽你提到過」,斯內普意外的問道。
「我也是剛知道,不過並不是辛西婭的姐姐,而是她姐夫的母親,是一個很出色的魔藥大師,在我和你達成協議之前,我和海維拉夫人做生意,魔藥的部分都是由那位夫人完成的」。
「完全是陌生人」,斯內普才不相信,這麼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會讓一個魔藥大師來指點自己改良狼毒劑。畢竟,如果狼毒劑改良成功,將帶來極大地榮耀與財富。
喬搖了搖頭「那位夫人是他們家族的最後一位傳人了,她不希望自己的魔藥成果後繼無人……而且……」,喬忽的抿嘴笑了笑「這位夫人也認識你的外祖父呢」
斯內普愣了一下。
喬玩味的說道「估計你很快就能接到那位夫人的請柬了,畢竟海維拉家就快要搬走了,再不見你就來不及了」
斯內普看著喬繼續與坩堝裡又變得奇怪的藥劑作鬥爭,似乎隱約聽到了一句「……老狐狸……」
除了魔藥學,喬的其他考試都很順利。
多虧了萬能的魔藥天才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幫助,哪怕喬的操作仍舊一塌糊塗,至少她沒有在考官面前炸了坩堝——喬敢打賭,當她把完成的藥劑交給那位快要禿頂的先生時,明顯聽見了他深呼一口氣的聲音。看來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向他提醒過『坩堝殺手』小姐的殺傷力。
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喬經過走廊時,在一間教室門口碰見了主考占卜學的考官,並且成功的把這位臉上滿是雀斑的小眼睛先生嚇得一頭冷汗。
喬則友好的對小眼睛先生微笑了一下,然後瞥了一眼他拿在手上的水晶球,好奇的問道「您這個是在哪裡買的?看起來很不錯,我也想買一個。是魔法部統購的麼?」
「不……不是,是……霍格沃茲出資……」,小眼睛先生結結巴巴的回答道,他雙手抖得厲害,似乎隨時都要把水晶球給扔出去。
「在蘇格蘭買的?嗯,確實是物美價廉」,喬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卡茲先生,回去的時候還是乘坐霍格沃茲特快吧,雖說慢了點,但至少不會弄髒衣服,而骯髒的衣服不會讓一位更年期的女士心情變好」。
結束了考試,五年級生都大舒了一口氣,紛紛跑到霍格莫德村放鬆,辛西婭也約著喬一起去了三把掃帚。
「雖說不是什麼太高檔的飲料……」,辛西婭挑剔的轉著手中的玻璃杯,「但至少味道還不錯」。
喬一小口一小口喝著黃油啤酒,微笑不語。
這是她們兩個人第一次結伴到霍格莫德村玩耍。以前在霍格沃茲,這種週末出遊的日子,辛西婭都要和那些家世『高貴』的人在一起,這是他們這種大家族慣有的社交方式。
不過如今海維拉家族準備離開英國,辛西婭也懶得去維繫那些關係了。
「反正又沒有什麼用,在戰火燃起時,才發現矜持與高貴都脆弱的不堪一擊……」
兩個人坐在三把掃帚角落的一張桌子前,不遠處是三三兩兩結伴而來的學生,因為看見了喬,所以他們都盡量躲得遠遠的。
辛西婭對那些人嗤之以鼻,她先是冷笑了一聲,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凝結,淡漠,消失不見。
「都是懦夫而已」,辛西婭指了指坐在門口的兩個拉文克勞的學生「他們的父母已經歸順了食死徒,用大量的金加隆來維繫短暫的安穩」
喬順著辛西婭的指點瞥了一眼,「應該是盧修斯.馬爾福牽的線,他們兩家與馬爾福家的生意有大量的往來,可能覺得自己家也能如馬爾福家一樣,得到那個人的重視吧」
辛西婭手指點了點桌面「盧修斯.馬爾福,果然是狡猾的傢伙,馬爾福家能夠取得如今的地位,與他們家族的人最擅長見風使舵,玩弄投機的遊戲分不開聯繫。我說,那個大鼻子和馬爾福關係可不錯,你就不怕馬爾福把他給賣了?」
喬忍俊不禁,辛西婭對斯內普的稱呼,可比詹姆的花樣多多了。
「至少現在不會,馬爾福知道怎麼做對自己的家族最有利,在最合適的時候把西弗勒斯交出去,才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你就不擔心大鼻子的安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他是個混血吧」
「我不能替西弗勒斯做決定」,喬摩挲著玻璃杯壁「那是他的路,我無權干涉,也沒有能力干涉」。
「哪怕他投靠黑魔王——別怪我說話難聽,斯內普可是個斯萊特林,而且他的野心不小,對黑魔法有多狂熱你比我還清楚,而且你以前也說過,他一年級時會的黑魔法就比五六年級的學生知道的還要多」,辛西婭擔憂的看著喬。
「辛西婭,我只是一個占卜師,不是梅林」,喬的語氣很平淡,「再說,如果西弗勒斯真的想要追隨黑魔王……那個時候,他也不會輕易的被殺掉」
辛西婭不知道喬哪裡來的自信。
又或者,喬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她不會看錯,喬絕對是喜歡那個大鼻子的。
「所以……你不會幫他?」,辛西婭小心的試探道。
喬奇怪的看了辛西婭一眼,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我是說……如果他真的面臨生命危險,你會去救他麼?」
喬搖了搖頭「辛西婭,他不會有事的,至少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不會有事的」。瑪麗.蘇小姐的記憶中,那個黑袍巫師,是死在了黎明的前夜,死在了那雙一輩子難以忘懷的綠眼睛的注視下。
「你怎麼知道……」,辛西婭不能理解喬的寬心,如果是凱文,她絕對不能放心。
喬選擇了沉默。
辛西婭知道,她問不出什麼了。她的這個朋友擁有太多的秘密。不詢問,是一種尊重,何嘗又不是一種恐懼,辛西婭還是退縮了。
「算了……」,辛西婭嘆了口氣後,揚起一個笑容「反正我就要走了,這裡會發生什麼,都與我無關了」。
說完,她迷惘的搖了搖頭「我們都是懦夫,沒有誰比誰更高尚。有的人選擇歸順,有的人選擇逃離,可總有不願順服的人,總有走不了的人」
那些被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他們該何去何從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炸出來好多留言啊,果然長久不發文再冒泡,大家都好熱情。
哎,我也越寫越覺得西弗勒斯的存在感太弱了,這可不行啊,我寫的可是HP同人啊,有愛的互動呢?曖昧的小心思呢?怎麼一整章都在討論嚴肅的話題啊!
看見一個作者大大說,妓/女不能因為沒興致就不接客,同理作者也不能因為沒靈感而不更文……發人深省啊!
回家的旅途真是折騰慘我,休息了兩天才緩過勁來……
第 40 章
天色漸晚,今天又是一個月圓的日子。
斯內普趁著平斯夫人驅逐之前,將東西收拾好,離開了圖書館。
冬日已經過去,氣候漸暖,就連夜晚的風也不再是寒冷刺骨。霍格沃茲很快又要恢復綠意蔥蔥的樣子了。
只不過季節的變化對於他來說,都無足輕重。
唯一可能需要關心的,就是草藥園裡的植物什麼時候成熟。斯內普現在已經很習慣用各種『方式』,獲得需要的魔藥材料了。
對於狼毒劑的研究,斯內普卡在了一個關鍵的點上停滯不前,他還沒有考慮好,是替換掉某些原料,還是乾脆另闢蹊徑。
如果能夠搞到一些……
斯內普停住了腳步,抬頭,萬里無雲的天空上掛著一輪明亮的圓月。
拜長時間研究狼毒劑所賜,不用喬說,他就已經知道格蘭芬多那幾個蠢貨隱藏的秘密是什麼了。
還真是膽大包天。
斯內普想了想,加快了腳步,衝回斯萊特林寢室。時間應該來得及。
裝著隱形藥水的玻璃瓶靜靜地躺在斯內普櫃子的最深處,從液體的色澤就能判斷出,它的藥效並沒有發生變化。
「嘖……萬能的邁爾德小姐」,斯內普意味不明的自言自語,然後趁著寢室裡沒有人,喝下了這瓶藥劑。
「好啦,蟲尾巴,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打人柳外,幾個男孩勾肩搭背的說說笑笑。彼得在詹姆說完話後,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我們一會就進去」,西里斯輕鬆的說。他和詹姆都變成了大型的動物,可以威懾狼人,而彼得的阿尼馬格斯是老鼠,正好能夠觸動打人柳下面的結疤,方便他們溜進去陪伴盧平。
轉眼間,彼得就變成了一隻灰突突的耗子,衝著仍舊是人形的詹姆與西里斯叫喚了兩聲,就迅速的向打人柳跑去。耗子的身形小,動作又靈活,很快就躲開了打人柳瘋狂亂舞的樹枝,按動了隱藏的結疤。
瘋狂動作的打人柳瞬間安靜了下來,乖順的就像是一棵再普通不過的大樹。
詹姆和西里斯對視一眼,雙雙變成了阿尼馬格斯的樣子。詹姆是一隻健碩的公鹿,而西里斯則是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狗。
兩隻體型龐大的動物大搖大擺的跑過了打人柳,鑽進了尖叫棚屋。
隱身的斯內普目瞪口呆的注視著這一切,三個四年級的學生,竟然在全校教授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自己學會了阿尼馬格斯?
知道自己變形術有短板的斯內普不爽的板起了臉,不過他還是靜悄悄的跟在了詹姆與西里斯的後面,進入了尖叫棚屋。
盧平虛弱的坐在裡面,看見詹姆與西里斯進來,勉強抬起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我應該就要變身了……你們最好先待在外面……詹姆,我知道你的意思,狼人確實不會無緣無故攻擊比自己體型大的動物,可是變身的樣子實在太醜了,怪丟臉的」
公鹿的鼻孔噴了一股氣,而大黑狗則發出了一聲類似嗤笑的吠叫。
老鼠靈活的爬上了大黑狗的後背,三隻動物聽話的鑽到了外側的地道裡,等著盧平變完身後,再溜進去看住他。
知道外面有好朋友的陪伴,盧平每次變身,感覺也沒有那麼糟糕了。雖說變成狼人仍舊很痛苦,可是心裡卻並不孤單。
趁著盧平分神的剎那,斯內普對著洞口施了一個靜音咒,這樣待在外面的詹姆幾人就聽不到他們說話了。
「誰?」,盧平警惕的問道。因為要變成狼人,他的聽覺要比正常人敏銳許多。
「萊姆斯.盧平,你是個狼人……這就是你和邁爾德小姐交易的內容?」,斯內普開口問道。
盧平順著聲音的方向尋找了一圈,卻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別找了,這是隱形藥水」,斯內普估摸著時間,他可不想死在狼人的爪子下。
盧平嘆了口氣,將視線定格在牆壁中間的位置——他大概判定人是站在那裡,「沒錯,喬幫我隱藏狼人的身份……因為之前詹姆他們開始懷疑我……不過現在你也看到了,他們全都知道了」
盧平聽見了一聲發自鼻腔的輕哼。
對著一面牆壁說話真的很奇怪,不過盧平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速戰速決「斯內普,你想對我怎樣都行,但是請你不要牽連詹姆他們,他們只是……」
斯內普不耐煩的打斷了盧平的話「我對他們沒興趣……對你是個什麼東西……」,男孩惡劣的說道「也沒興趣」。
「那你想要幹什麼?」,盧平勉強壓抑著自己胸膛翻滾的熱浪,盡量平靜的問道。
「我要你的血,狼人的血對我研究很有用」,斯內普的聲音圓滑又涼嗖嗖的。
一個巨大的笑容在盧平慘白的臉上綻開,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覺得很有趣「我說呢……斯內普,這你可就吃虧了,早在喬和我做交易的時候,她就要了我的血……只要你向她要,她一定會給,對不對?」。
斯內普再次繃緊了嘴角,盧平感受到他內心的憋悶,笑的更開心了。
「我不會說出去的……」,斯內普高傲而憤怒的說道「無論你們做了什麼交易,萊姆斯.盧平,你們現在兩清了」。
盧平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斯內普說的是什麼意思,鋪天蓋地的痛楚就席捲了全身,他變身了。
斯內普撤回了靜音咒,緊貼著牆壁,在詹姆三人衝進去後,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你可算回來了」,當斯內普腳步堪稱輕快的返回宿舍,他的室友煩躁的指了指桌子上的貓頭鷹「它都來了好久了」
斯內普順著室友的手指,看到了在桌面不耐煩的轉圈圈的雪白的貓頭鷹,他伸手取下貓頭鷹送來的淺咖色的信封,裡面是一張印花精緻的請柬。斯內普知道,這就是喬所說的,與他祖父有舊的老夫人。
看著這張請柬,斯內普有一種預感,這將是一次收穫豐碩的會面。
結束了一整年的學習,學生們都興高采烈的盼望著假期的到來,離校前的宴會也就格外熱鬧。
因為在詹姆的帶領下獲得了魁地奇比賽冠軍,格蘭芬多將學院杯捧了回來。禮堂由紅色和金色的飾物裝點一新,小獅子們把巴掌拍的震天響,而斯萊特林的餐桌上,全體小蛇們都維持著低氣壓。
自己學院學生的鬱悶心情並沒有影響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好胃口,他甚至在鄧布利多的推薦下,勇敢的嘗試了一塊口味奇特的甜點,結果當然是酸倒了牙。
捂著腮幫子的魔藥學教授還是決定,以後還是堅持吃菠蘿蜜餞比較好。
當然也有人不期待假期,比如說瑪麗.蘇小姐。
她不想回家,可是沒有人願意收留她。她在拉文克勞的人緣可是差得要命。並且自從她當著詹姆幾人的面,說鄧布利多的壞話後,劫掠者們也不願意理睬她了。
該怎麼辦?
她看著已經被打包好的行李發呆,她已經十四歲了,傑克不會放過她的。
瑪麗全身顫抖起來,不行,她必須逃跑。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逃離傑克為她打造的黃金鳥籠的瑪麗,剛剛走出站台,就看見了穿著高定西裝,一臉自信的笑容的傑克。
「親愛的,我來接你了,驚不驚喜?」,傑克勾起嘴角,試圖展現一個邪魅的笑容。
瑪麗的身體微微向後退了一下,努力掛上一個笑容「傑克,我真沒想到……」
「快上車吧,甜心,我晚上與一位迷人的女士有約,時間很緊」,傑克打了個響指,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上前接過了瑪麗手中的箱子。
一頭柔順紅髮的少女被她英俊的哥哥半擁半攬的上了車,誰都不知道這兩兄妹詭異的關係。
車內,傑克將瑪麗摟在懷裡,自以為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特意壓低了聲線,貼近她的耳朵說道「瑪麗,在學校有沒有想我」
瑪麗恐懼的顫抖了一下。
傑克卻以為懷中女孩是害羞了,笑的更加得意「我知道你剛回來就不能陪你,會讓你很失落,但是這也沒有辦法,這宗生意我談了很久,等簽約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他低頭親了親瑪麗的臉頰,繼續自滿的說道「那位女士很看好我,日後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的,相信你們都會喜歡對方。畢竟你們都會是我的女人,大家要學會好好相處,你可不能任性,知道麼?對方是貴族出身,不過我也不會讓她欺負你的……」
瑪麗不知道傑克哪裡來的自信,他總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愛他,包括和他有血緣的妹妹,都會成為他後宮的一員。別的女人,瑪麗不了解,不過她自己並不愛傑克,她害怕他,也憎恨他。
不過瑪麗就是被傑克豢養的金絲雀,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她也離不開他。
她能想到的擺脫一個男人的辦法,就是依靠另外一個男人的力量,這也是她這幾年努力勾/引詹姆的原因。
瑪麗覺得自己是上天的寵兒,詹姆應該會很容易就愛上她,不止是詹姆,西里斯,萊姆斯,還有西弗勒斯,甚至盧修斯……所有人都應該會輕易的愛上她。
可是殘酷的現實告訴她,她錯了。沒有哪個人愛上了她,沒有哪個人願意拯救她。瑪麗簡直不能接受這樣的命運,她應該是特殊的啊,為什麼他們不愛她?難道詹姆註定要娶莉莉.伊萬斯,然後生下那個叫……那個嬰兒叫什麼來著?
瑪麗驚恐的發現,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傑克」,瑪麗慌張的抬起頭,看向自我陶醉的男人。
「怎麼了,親愛的?」
「你……你能不能再把關於魔法世界的故事再和我講一遍,就是所有你知道的,和霍格沃茲有關的……」,瑪麗費力的描述著,她發現,她甚至無法選擇合適的詞彙來表達她遺忘的那部分記憶。
「霍格沃茲?不就是你在上的那所魔法學校?你和我講過,有四個學院,校長是一個白鬍子老頭……」,傑克侃侃而談。
「不是這些……在我上學之前,關於這所學校,你都知道些什麼,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傑克皺了皺眉,「霍格沃茲,在你上學之前……奇怪,我還真記不起來是從哪裡聽來的了……這很重要麼,親愛的?」
瑪麗瞪大了眼睛,不止是她,就連傑克,他的記憶也不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西弗勒斯得意洋洋的謀劃好了,卻被盧平證實是白費力氣那裡,特別好笑。
好想看他有氣卻死撐著的樣子哦。
關於隱形藥水,嗯……很久很久以前的伏筆了,就是留著這裡用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