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灼熱的豔陽天氣，空曠的操場，一排流著汗水的男人。
「不得不說，你們的運氣真的是糟糕透了。」紫發的教官打量著眼前這一排身材健碩，臉龐分明的結實壯漢。他們大多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有著一身用不完的力量，和一股誰也不服的暴脾氣。就算是叫他們排成一行，都還在暗暗互相頂撞。
然而這個地方，就是要讓他們服軟的。
「這是我第一次帶學生，你們要是死掉了，或者是殘廢了，我是不會負任何的責任——關於這一點，你們應該在之前簽過協議了。下面就介紹一下吧，我是名字是澤法，也是你們的教官，我的任務就是訓練你們，混出一個人樣就是你們的任務。在這個訓練營你們只有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了才能加入海軍，你們就好好努力吧。」
「是！」底下有幾個人認認真真的應了，大多數人還是沒給教官什麼好臉色。
「接下來就是要給你們分隊，你們一共四十一個人，湊合一下可以分成三隊，三個隊長，就用最簡單的方式分出來吧。」澤法沒去管那些小夥子，他沖隊伍後面招了招手：「古瑞，你出來！」
「是。」
一個清脆的，沒有男人的那種粗啞的聲音從隊伍的末端響起。她跌跌撞撞從一群糙漢子裡面鑽出來，一頭淺綠色的短髮異樣的突兀，身上穿著白襯衫和牛仔短褲，腳上的鞋已經很舊很舊了，鞋幫子已經開裂得不成樣子。
她是這個隊伍裡面唯一的一個女孩，站在所有人的後面，如果不是澤法特意點名，很多人都不會注意到。
古瑞嘟囔了一聲，音量壓得很低，只有她和澤法才能聽得到：「澤法先生，您這是要把我推出去引火麼？」
「屁話，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可是我親自推薦進來的。」澤法同樣小聲的回答她，一巴掌把古瑞推到眾人面前。
「這個傢伙是你們中間最強的人。所以三個隊長之中的一個人選就是她的了。你們要輪流上來和她打，要是有誰能打她一拳，隊長的位置就是誰的。」澤法教官後退了幾步，留出了空間來：「隊長是統領小隊的人，換句話來講，隊長是小隊裡面最有權力的人。」
這句話無疑是鼓舞了人心，有幾個壯實的男人開始蠢蠢欲動。為什麼不呢？這個女孩看上去窈窕婉約，細胳膊細腿的，一張臉清秀的很，站在一排如狼似虎的男人面前微微笑著，一看就是個嬌貴的小姑娘。連大腿都沒有他們的胳膊粗，想打倒她幾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說這個女人不是用來搞笑的吧？這個小小的傢伙能幹什麼？」一個光頭的男人舔舔舌頭，猥瑣的笑了幾聲：「不過胸倒是不小啊。」
光頭的話引起了一陣哄笑聲。
「要是不服的話就上來挑戰吧，等到贏了再說大話。」澤法嗤笑一聲：「這個是正規的戰鬥，輸了可是很沒有面子的。」
又是一陣哄笑。很顯然，和一個女人打架應該是沒有被這群虎背熊腰的傢伙劃到「正規的戰鬥」裡面的。他們說說笑笑的相互推搡了很久，終於，一個看上去較為瘦弱的男孩被很不情願的推了出來。他應該是這裡最小的，看上去比古瑞高不了多少，估摸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請、請多指教……」他唯唯諾諾的和古瑞打招呼，在後面看熱鬧的光頭哈哈大笑著說：「這個過家家一定很有意思啊！」
「啊……請多指教。」
看到古瑞真的一本正經的鞠躬的時候澤法頓時就青筋綻開。覆蓋著武裝色硬化拳頭狠狠砸在古瑞的腦門上，發出了類似於金屬撞在石頭上的悶聲：「我說了是『戰鬥』了吧！戰——鬥——！給我動手啊混蛋！」
「啊……他看上去會死的樣子哦，澤法先生，我不想殺人啊。」古瑞很委屈的縮到一邊去了。
「給我動手啊！死了就死了，你有什麼好害怕的？再不動手我就動手殺了你喔？！」
「他看上去又禮貌又可愛的樣子，死掉了多可惜啊。」
「你想死嗎？！」
「太過分了澤法先生……」
「滾去戰鬥啊！」澤法又是一巴掌。古瑞抱著腦袋，可憐兮兮的站了回去，和男孩面對面。古瑞皺著眉糾結了半天，看著這個男孩瘦弱的樣子，估計是扛不住自己一巴掌的，不知道能不能把力氣收回去一點，這樣的話說不准還能留一口氣在……
「那、那個……我……」
還沒等男孩說完，古瑞用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伸手抓住了男孩的胳膊，一提一擰掄圓了一甩，兩秒之後地上出現了一個估摸著大概得有五米深的坑洞，翻著白眼、鼻血橫流、牙齒已經碎掉了一大半的男孩躺在坑洞裡面，鼻青臉腫的模樣和渾身的鼻血看上去十分的可憐。
一旁本來還打算看好戲的男人們無一不驚掉了下巴——就算是把他們的胳膊掄斷掉了也不可能在這種堅硬的地面上砸出這麼一個大坑的。可這個已經被當做怪物的女人輕巧的跳下去，拍了拍那個倒楣的男孩的臉，很驚喜的說：「呀，太好了，沒死呢。」
「死掉了你可是要負責任的。」澤法摳著鼻子，招呼了幾個人過來幫忙把這個跟死了差不了多少傢伙抬走：「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澤法先生一開始不就說死了不用負責的嗎……？」
「那是我，你可不一樣啊蠢貨，我的權力和你是不一樣的。」
「太過分了，還好我剛才及時把手收了回來。」
「閉嘴，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古瑞和澤法拌嘴拌的倒是挺開心，完全沒注意到其他的人看他們兩個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質，猶如在看兩個惡鬼。
「下一個是誰？」澤法再捶了古瑞一拳，讓她老老實實的蹲著了。他沖著小夥子們招招手：「我可是說過了，隊長可是有很多特權的，沒人想要的嗎？反正你們都是要上來一趟的，我要做評估測試，既然都是挨揍的話早一點晚一點不都是一樣的。」
——早一點死和晚一點死可是差了很多啊！
這下沒有人敢推來推去或者是嬉笑打鬧了。澤法最開始的時候就和他們說過了，這是他們之中最強的人。既然作為教官的澤法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真的，只是他們一開始被這個纖細女人的外表所欺騙，認為澤法只是說說而已，畢竟不是每個看上去腰細腿長胸大的女人都能隨隨便便把一個人甩出去還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的。
「沒有人了嗎？」古瑞摸摸自己腦袋上被澤法砸出來的還冒著熱氣的大包，咧了咧嘴，笑得挺開心的：「沒有了的話我就不用打了是不是？」
古瑞很清楚澤法把她推出來是想幹什麼。古瑞和澤法熟的那是連對方今天穿了什麼顏色的內褲都清清楚楚，古瑞的身手有一半都是澤法手把手教她的，澤法對此非常清楚，起碼是現在，這些新兵蛋子裡面沒有一個是古瑞的對手，他有這個信心。
一個團隊的標準，目標、人、定位、許可權和計畫。其中最關鍵的人，只有有了團隊意識的人才能夠組成一個團隊。所以要先給這些還不夠熟悉的臭小子們先樹立一個共同的目標，這個目標——當然就是要讓古瑞來擔當啦！誰讓這個傢伙和他這麼熟呢！這群小辣雞不被古瑞打死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都是有自尊心的男人，在力量上面輸給一個女人肯定是不會甘心的，所以他們會因為排斥古瑞而暫時團結起來，這也是製造羈絆的一部分。他們以後會成為一個部隊的同伴，是要交付生死的同伴，沒有足夠的感情是不行的。
當然，這不是說他要刻意塑造出一個要被所有人欺負的存在。澤法要的是讓他們在被古瑞狠狠羞辱一番之後，再接納她，從心底裡的，否則就很難形成一個團隊。
——所以在此之上，就先把古瑞犧牲掉吧，反正這個傢伙是打不死的，這個傢伙也不蠢，不可能不懂這麼簡單的道理。
澤法愉悅的想著。
不過很顯然，懂不懂和願不願意，這可是兩碼事。古瑞知道她這是被當成了靶子，人似乎沒有想要排斥和欺負的目標好像就難以生存，更何況是一個還不成熟的群體。她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鬼知道還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等著她。
看著好像沒人敢出頭了，古瑞就沖澤法使了使眼色，打算回到隊伍裡面了。
「我。」
——我剛剛才說的話，不要就這樣讓我打臉了啊。
古瑞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她的對手同樣也是一臉苦大仇深，只不過古瑞的臉明顯透露出一股無可奈何的，但是那個帶著帽子表情僵硬的像是石頭一樣的男人顯然是一副飽經滄桑的面孔，還有滿臉兇狠的戾氣。
我沒有哪裡惹到他吧？古瑞想。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又在一時衝動下開新文了，明明說好的要寫原創_(:з」∠)_
當然這個衝動的產物沒有幾章的，應該是個短文，我我……我開心~
對不起我會好好更新的，也會努力構思原創的文
第2章 第二章
「喔，很勇敢嘛，薩卡斯基。」澤法拍拍手：「都給我滾到一邊去小混球們，給他們兩個騰出一點位置。」
眾人紛紛躲開，誰都不想步那個倒楣小子的後塵。
「請多指教呐。」古瑞依舊禮貌的鞠躬，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個男人只是很無語的看著古瑞的這番架勢，默默的拉開了姿勢，沉穩的站在原地。古瑞「喔」了一聲，有點意外，她這次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發動她令人驚豔的速度和力量了，而是頗有興趣的看著薩卡斯基。他這個動作很不錯，很好的防住了身體的死角，很是輕盈的架勢，可這個動作很不標準，不像是接受過一流的戰鬥系統學習的樣子。
不標準，但是很實用，學到了一招。
古瑞繞著薩卡斯基緩步走著，突然身影一晃，出現在了薩卡斯基的身後！
薩卡斯基迅速的反應過來，他沒有慌亂，而是在躲避的同時沉穩的出拳。非常好的反應能力，可是身體接不上大腦，古瑞的身影一頓，她原先的殘影還沒有消失，就再次出現在薩卡斯基的右後方！薩卡斯基的瞳孔在一瞬間縮小了，古瑞當然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她把手臂穿過薩卡斯基的腋下，發力掄起，做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接著她就卡住了薩卡斯基的肩膀，雙手也沒有放過，就著這個姿勢給了他一個肘擊！
隨著地上裂開的刻痕和清晰的骨裂聲音，薩卡斯基放棄了抵抗。
「喔，你沒事兒吧？」古瑞很熱心的把這個高了她兩個頭的男人拉起來，順勢按了按：「好像肋骨不太妙……不過沒有斷！就是手臂脫了，需要我給你接回去嗎？」
這番欠揍的話只換來男人眼角一抽，他捂著脫臼的手臂沉默的回到了隊伍裡面去。
「不錯，薩卡斯基，比剛才那個倒楣蛋多撐了幾秒鐘。」
澤法摸出一根煙來，漫不經心的點燃了：「還有誰要主動上來的嗎？主動上來的人才有資格當隊長。」
沒有人回答。
「真是丟人啊，就沒有一個稍微有種的嗎？」
「澤法先生，我覺得剛才的那傢伙還不錯。」古瑞舉手：「他算是很強的了。」
「閉嘴！」澤法直接就給了她一拳，怒駡道：「教官說話的時候不許插嘴！」
古瑞只好委委屈屈的蹲回角落裡面去了。
「既然這樣話，薩卡斯基，你就是隊長了。」嘴上那麼說，澤法還是很爽快的用了古瑞的提案：「剩下的人直接對打吧，不用浪費時間了。古瑞，你就帶著薩卡斯基去醫療室，再不接上手臂的話明天就不用來訓練了。」
話音未落，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到了古瑞和薩卡斯基的身上。
「喔，瞭解！」古瑞輕快行了一個軍禮，笑眯眯沖著薩卡斯基招招手，一蹦一跳的走在了前面。薩卡斯基可不想面對這麼多人的視線，儘管這樣也很不願意，他權衡之後，還是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的跟在了這個大大咧咧的傢伙身後。
這是薩卡斯基第二次申報參軍了，還差點沒有報上，錯失機會。
第一次是薩卡斯基六七歲的時候了，年紀太小了，不符合參軍的條件。第二次的時候因為薩卡斯基有許多不良記錄，當地的小混混們都能證明。幸好報名的人數不多，再少就沒法交差了，所以像薩卡斯基這樣「前科不良」的傢伙也就勉強塞進了參軍的隊伍裡面去。反正湊夠人數是那些報名的人負責的，至於品質怎麼樣上頭又沒有什麼明確的指使，混過去就算了。
薩卡斯基當然堅持他是對的，畢竟那群混混想收他的保護費又打不過他，鎮上的其他人又不會管一個孤兒出身無父無母的人。
總之，他已經是正式的海軍學院的學生了。
可是薩卡斯基沒有料到這裡還有像古瑞這樣的人。她的實力很明顯比薩卡斯基這樣的新兵要高上幾百個檔次，和教官又很熟識樣子，澤法還讓她給他帶路，說不是走後門進來的，估計澤法都不會信。
這種傢伙……不是有錢就是有權，或者海軍的家世吧。薩卡斯基冷冷的看著那個走路都不肯好好走而是跳到圍牆上面背著手一蹦一跳的女人身上，那頭淺綠色的短髮顯得有些礙眼。出去了就是中尉或者少校之類的軍銜，就等於是鍍了一層金，接著就是轉到比較安全的部門工作，早早退役——大概就是這樣吧，根本就沒有什麼正義可言的海軍走的路。
「從剛才交手的時候我就想問了，我們在哪裡見過嗎？」古瑞那雙無限接近於報廢的鞋子居然還能讓她蹦蹦跳跳的轉個圈兒：「你瞧，畢竟不是所有人一上來就用那麼凶的眼神看人的，看的我總覺得我是不是在哪裡惹過你了？」
「……沒有。」薩卡斯基眼角又是一跳。
「是嗎？那就好，畢竟以後就是一起訓練的同伴了。」古瑞抓抓頭髮，從牆上跳下來：「這裡就是醫療班了，今天值班的是花奇吧？」
她直接就推開了門，這個學校才新建不久，與其說是學校不如說更像是訓練營，一切都修繕的及其簡陋，就跟匆忙建起來的一樣。薩卡斯基默不作聲的打量著這間所謂的醫療室，裝著常見藥物的櫃子和一摞紙箱並排放在一起，三張鐵架床，和一個書桌，連間隔簾子都沒有，不過牆壁倒是雪白的，似乎是剛剛重新刷過，還有一股淡淡的油漆味兒。
書桌後面只有一個打著盹的男人，戴著一副木框眼鏡，頭髮雜亂，還有濃濃的黑眼圈。
「花奇！你在這兒真好！」古瑞親熱的勾著這個男人的肩膀，他很明顯還沒有睡醒，帶著濃濃的怒氣。
「你這個……倒楣孩子。」花奇揉揉臉，那上面有個睡覺的時候壓出來的紅印子。他抬眼看了看薩卡斯基，很直接的露出了一個超嫌棄的表情：「今天不是第一天嗎，就有傷者了？是澤法太蠢了還是這個傢伙太菜雞了？」
「澤法先生故意讓我和他們打的啦。」古瑞用大拇指指了指薩卡斯基：「脫臼了，花奇你幫個忙治好他吧？」
「真是沒用啊。」花奇讓薩卡斯基坐下，他摸了摸薩卡斯基受傷的手臂：「不怕疼吧？疼的話我也不會溫柔的。」
薩卡斯基皺眉，他當然不是那種軟弱的傢伙：「當然……」
然後花奇就冷不丁的一推，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
「那就好。」薩卡斯基真實的感受到了這傢伙的起床氣，但他還沒有那個權力說什麼，他還只是個新兵。於是薩卡斯基依舊沉默的動了動手臂，表示這個暴躁的醫生接的很不錯。
「喔！真不錯，我還以為花奇你這個神經科的醫生不擅長這些呢。」
薩卡斯基：嗯？？？
「走運吧。肋骨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只要不再來一下是不會斷的，這種小傷大小夥子好好休息遲早會好的。」花奇很淡然的坐回去，打了個哈欠：「去後勤哪裡領衣服吧，晚上還有航海術基礎和戰術指導基礎的課，會很辛苦的。」
反正澤法沒有說要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於是古瑞理所當然的帶著薩卡斯基搶先去後勤部挑走了看上去沒有那麼糟糕的訓練服，領了宿舍的鑰匙——順便一提薩卡斯基宿舍對門就是古瑞，真是有夠糟心的了——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秉著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則，薩卡斯基也很不客氣的搶先拿了。
把薩卡斯基帶到宿舍之後古瑞也就擺擺手算是告別，友善的提醒他晚上六點半食堂開飯之後就去了澤法的辦公室。
海軍學校這個概念還是澤法提出來的，申請了三年多，今年終於批准了下來。
在這個以島為單位的世界板塊上，大海似乎成了人們唯一賴以生存的依仗，卻又因為海王類、詭異多變的天氣和分佈在世界各地的不同人種，讓人們望而生畏。生存和人種之間的紛爭顯然要比對大海的探索要重要許多。而在這種背景下，海賊這種數量眾多卻沒有統一目標的恐怖分子誕生了。
殺人，搶劫，用暴力來掠奪，這些就是廣大海賊的標誌。
對此應運而生的海軍，雖然有著統一的目標，但是因為體系和政治權利的壓制，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沒有對內部的統一進行規整。最重要的就是在參軍上，願意主動加入海軍的人少之又少，其中真正能進入偉大航路的，也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了。在這方面，海軍對人口過多的地區實施了強制徵兵，但因為個人實力差距和地方訓練程度不統一，兵力變得很難分配，有些地區過於薄弱，造成空洞。
而海軍學校這個設想，就是對此進行規整的計畫第一步。
因為地方問題，有些士兵力量不足，有些士兵對大海的認識少之又少，有些士兵甚至連字都不太會寫。海軍學校把這些「問題」士兵收納，進行統一的系統學習，讓士兵們都有了一定基礎，再按需求分配到各個軍區。
這是實行的第一年，除了澤法以外還有兩個中將在別的軍區學校裡面教導新兵。古瑞這一批新兵是第一期學生，只有第一期教出了成績，海軍才能正式在這個項目上面投入資源，大力發展這個項目。
可以說，成敗在此一舉。
「結果都給老子招進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澤法歎息著把手裡的那疊資料摔會桌上去：「大部分都是小混混，還有一兩個高官子弟，還有幾個有貨真價實的案底的傢伙……」
他看了看眼前也是走後門進來的古瑞，更加允悲：「這他媽教個屁，改成集中營算了。」
「這不是您提出來要親手負責的嗎？澤法先生。」古瑞很無辜的說：「您又不是不知道上頭不少人看您不太友好，巴不得這個項目折在半路上呢。」
「我要教的是新兵，不是該進教管所和監獄的混球。」
「先不說這個，另外一個小隊的隊長您決定出來了嗎？」
「波魯薩利諾，真是的，我相當看不順眼的類型，但是實力確實會比那些小混蛋們高一點。」澤法很沮喪的說：「這下完了，被戰國和卡普那兩個傢伙知道了非要嘲笑我一輩子。」
「加油吧，澤法先生。」古瑞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為了不被嘲笑一輩子，要加油呀。」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我又寫了第二章……允悲
第3章 第三章
「話是這麼說……」古瑞眨眨眼睛：「我還是先保證自己不被嘲笑吧。」
她換上了訓練服，簡單的背心加長褲的設計，接下來的幾年她就只能穿這個過活了。這個急促劃出來用的海軍學校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夠用來當課堂的空餘房間，於是澤法就大手一揮，在操場的一角支起一個頂棚來，搬了幾張課桌和一個黑板，就這麼湊活的當成上課的場地。
一共就三列課桌，薩卡斯基坐在一邊，另一邊是那個波魯薩利諾，古瑞坐在中間。他們兩人身後擠滿了人，只有古瑞這一列空蕩蕩的。
這幫小混球怎麼可能認一個女人當隊長。
都是澤法的錯，古瑞允悲的想，什麼自願選擇隊長啊，這樣很尷尬啊，剛剛把人家當成了活靶子讓人一起被針對，還嫌不夠嗎這個惡鬼？
「那個……教官什麼時候過來？」
哦，不對，她還有一個人。
那個被古瑞輕而易舉揍成豬頭的少年渾身被繃帶纏著，活像是只白蘿蔔精，他臉上貼滿了消腫的膏藥貼，眼神閃閃發光。古瑞只覺得更加尷尬了，她撓撓頭，幸虧這個孩子似乎是天生遲鈍，沒有感覺到其他人嘲笑的惡意目光：「白蘿蔔精……不是，尼爾對吧？澤法先生上課的時候是出了名的遲到的，不用在意。話說你這個樣子居然還能動啊。」
「啊哈哈，我奶奶也說我唯一的優點就是打不死了啊！」尼爾憨笑著，雖然古瑞不是很能感覺得出來。
不過比起薩卡斯基那邊，古瑞和尼爾之間的氣氛好得多了。戴著帽子雙手抱胸的男人明顯感覺不到什麼叫做劍拔弩張，他依舊滿臉的肅殺，背心勒出他一身結實的肌肉，胸口上也貼著幾塊膏藥——花奇那個從科學院調過來的神經科醫生確實不太靠譜，但是好歹知道該用什麼藥——只是薩卡斯基這個氣場讓他身後的人或緊張或嗤笑。古瑞看了看那個澤法先生據說的相當看不順眼的波魯薩利諾，他靠著桌子坐得四仰八叉，吊兒郎當和其他人說說笑笑，十分和諧。古瑞看到波魯薩利諾旁邊的那個黑色刺蝟頭的男人，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海軍的某位上校的兒子，聽說澤法要負責正式的海軍學校的專案，親自擔任教官，就忙不迭的把唯一的兒子送過來了。
這當然了的，畢竟澤法是是被譽為「不殺」的海軍前大將，還是海軍學校這個項目未成熟時期就曾進來學習的學生之一，可以說是海軍的形象擔當。如果有機會的話，蹭了這一層金也是前途無量的事。
稍微有點背景的人都在圍著波魯薩利諾轉悠……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巧合。
不過確實是澤法先生討厭的類型啊。古瑞聳聳肩膀，太過圓滑了，這傢伙的野心也太容易看出來，怪不得澤法先生討厭，這種圓滑的傢伙跟直來直去的澤法先生實在是合不來。
就在這個時候澤法終於夾著一摞書，大步流星的登場了。
他把東西往桌上一扔，環視一圈，不出他所料的佈局，他要帶的第一期學生一共只有四十一個，其中三個人:薩卡斯基、古瑞和波魯薩利諾是隊長，薩卡斯基那一隊只有十幾個人，古瑞那一隊完全可以忽略，其餘的都到了波魯薩利諾那邊去了。
「我想你們都考慮好了吧，一旦確定，隊伍的分配就不能再改了。」澤法頓了頓，沒有一個人說話：「很好，接下來我就跟你們講講小隊的制度。」
「在你們在海軍學校的期間，小隊成員都相當於你們的家人，我們會給每個小隊設立積分系統，上課，訓練，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會有相應的積分，要是沒有好好聽我的命令的話，你們的小隊就會扣分，積分低於別的小隊，就沒有選擇權。」紫發的教官森森的笑了：「打個比方吧，排名第一的小隊吃飯的時候有優先選擇權，而最後的小隊要等到最後，如果沒有吃的也不能抱怨。這裡不管是什麼都要靠排名來說話，除了小隊以外，個人的排名也會給小隊加分，換而言之，實力就是這裡的一切。」
古瑞面色一凜。
關係到吃飯，這就必須要打起精神來面對了。
「每一個小隊的基礎分數是一百，個人分是十點，在畢業之前，每個人都必須拿到一萬點的個人分數，而小隊必須拿到十萬點，這就是你們的畢業條件。」澤法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一群人給他投來的「你是惡鬼嗎」的眼神：「波魯薩利諾，坐姿我看不順眼，扣兩分。」
「好可怕呐。」波魯薩利諾溫吞的拉長了語調，懶洋洋的把靠在桌子上腳收了回去。
「就像這樣，在小隊授課和訓練的時間，扣分加分都是小隊的分數，個人分數要在實戰、特殊訓練、個人對戰和平時表現獲得。」
這個……有點不太妙吧，古瑞看了看坐在她旁邊還在憨笑著的尼爾，她的隊伍只有兩個人，個人分還好說，小隊的分數……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太妙，不，簡直就是見鬼了的糟糕透頂啊。
「好了，大概上就是這些，接下來我們開始上航海術基礎。」澤法敲了敲桌面：「因為我們沒有經費，所以沒有課本，所有人都給我把筆記都記好了。」
這一堂課上的慘不忍睹。
本來嘛，一群基本上是由小混混組成的班，能夠好好上課大概是完全不可能的。
澤法在上面一板一眼的講著世界地圖的氣候劃分，底下的人昏昏欲睡，但澤法一旦轉過身在黑板上寫畫，他們就開始作妖。
航海術基礎課就直接薩卡斯基小隊扣了十分，波魯薩利諾小隊扣了十五點中倉皇的結束了。這才第一天，幾乎沒有人會願意好好聽什麼航海術基礎，於是這幫以大男孩為多數的混小子們都在竊竊私語和互相扔紙團，以至於接下來戰術指導基礎幾乎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三個隊長中波魯薩利諾也在有一會兒沒一會的打著盹，薩卡斯基認真的做著筆記，但完全沒有想管束隊員的意思。至於古瑞，因為只有一個瘦弱的尼爾隊員，沒有人有興趣給他們搗亂，意外的還沒有扣分。
古瑞可一點都不想畢不了業，可她想如果要這個班稍微成一點樣子，恐怕還需要很久。
唯一的好處是，她只有一個隊員，管教起來方便很多。
課程結束，大部分人就精神抖擻的一哄而散了。古瑞還想著跟薩卡斯基說幾句話，卻不料他走得比誰都快，一把收拾筆記本搶在澤法之前就閃人了。
「嗤！」白天那個光頭在古瑞身後嘲笑了一聲，耀武揚威的跟在薩卡斯基後面了——他是薩卡斯基那隊的。
「誒，走得那麼快幹什麼呀？」古瑞撓撓臉，她本來還想著跟薩卡斯基一起回宿舍，怎麼說他們兩個還是對門。比起跟那個波魯薩利諾套近乎，還是薩卡斯基有那麼一點地理的優勢……吧？
「那個……隊長，我先走了。」尼爾小心翼翼的把筆記本抱在懷裡：「我的宿舍在三樓左邊第四間，有事的話就來找我吧。」
「你這樣能走得了路嗎？」古瑞有點擔心，這個瘦弱的男孩還柱著拐杖，走起路來讓人分外擔心他會不會隨時就倒在地上了：「請您放心！我很習慣的，沒關係！」
尼爾拍拍他那個單薄的小胸口，自信滿滿的走了。
好吧，既然他說沒問題的話。古瑞收拾好自己的筆記，說實話，她沒有寫什麼重要的東西，大部分的內容她之前就已經學習過了，現在她主要的目標，還是在隊伍和個人分數，還有尼爾身上。那個男孩從各方面來講都太弱小了，如果古瑞不稍微操點心的話，她擔心尼爾連基礎體能訓練都通不過，而澤法先生是不會因為尼爾是白蘿蔔精還是紅蘿蔔精就會網開一面的。
古瑞把東西收拾好，一抬頭就看見波魯薩利諾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剛才沒有仔細留意，現在猛的一看，這個男人長得竟還算俊逸，比起薩卡斯基那張堅毅卻宛如死了老婆一樣的臉，波魯薩利諾隨意的笑臉要柔和得多……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猥瑣。
「我的宿舍就在薩卡斯基的旁邊唷。」他晃了晃手裡的鑰匙：「那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先走了，所以我們一起走吧？」
這可真是……古瑞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沒有什麼大背景，難道說這傢伙連澤法先生都不放過嗎？明明是和澤法先生相看兩厭的類型？
「那就一起走吧。」既然對方很有理由，古瑞再拒絕就不太好了，於是她從善如流的跟在了波魯薩利諾的身後。
古瑞不是那種會沒事主動挑話說的類型，特別是這種根本就沒有話題的時候。不過波魯薩利諾倒是和古瑞正好截然相反，他一路上興致勃勃的和古瑞問了許多，什麼訓練的內容啊，之後的課程啊亂七八糟的東西。古瑞含糊的說了一些，畢竟這些她也不是特別清楚，她只是比較瞭解澤法先生的脾氣而已。
「說起來古瑞和澤法老師有什麼關係嗎？」波魯薩利諾突然話鋒一轉：「你們看起來很要好呀？」
「嗯？沒有什麼特別的，澤法先生是我名義上的監護人，各方面都受他照顧了。」
「是嗎？可我沒有聽說過啊，身為大將，澤法先生先生可是非常有名的。」
「嘛，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古瑞表示她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波魯薩利諾笑吟吟的，很是順手的揉了揉古瑞的頭髮，惹得古瑞一陣古怪。她不排斥過於親密的舉動啦，但是這個動作放在波魯薩利諾身上卻很讓人心裡毛毛的。
這個只有一年的訓練生涯，恐怕是要多災多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mmm隔壁文卡的像是個三百斤的孩子
第4章 第四章
既然尼爾說有事可以隨時找他，那隨便進去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古瑞一邊想著，一邊在淩晨三點的時候從窗戶翻進了她唯一一個隊員的房間裡，在尼爾的驚叫聲中幫他套上了衣服，還親切的幫忙給他刷牙洗臉，隨意洗漱了一番再拎著驚魂未定的尼爾從窗戶再翻了出去。
「古古古古古古瑞隊長？」
尼爾站在操場上，摟著雙臂發著抖，淩晨三點絕不是什麼舒適的時候，何況古瑞直接把他的臉按進了冷水裡面。這個可憐的孩子只穿著訓練背心和長褲，冷的牙齒都在打顫——不過尼爾的恢復力確實是異常的強大，昨天他還要柱著拐杖呢，今天兩條腿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運動運動，原地挑一挑也好，你需要運動。」古瑞安慰的拍拍尼爾的肩膀：「淩晨三點是開始訓練的時間，澤法先生可能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盯著我們看呢？」
這無疑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尼爾迎風流著淚在操場上跑圈。
澤法給人的壓力無疑還是那麼的顯而易見，古瑞頗為歡樂的想，順便喊了一句：「當心你臉上的傷！不能進眼淚的！」
澤法並沒有告訴誰上課的標準時間，於是似乎所有人都默認為是在八點。而熟知澤法的古瑞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澤法這個壞心眼的傢伙怎麼可能會這麼仁慈，他只會搞個突然襲擊，他可能在大半夜的時候讓人起來訓練，也有可能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才幽幽睡醒。簡而言之，起得比澤法早，睡得比澤法晚，過多的比澤法累，這才是在澤法的手低活下去的生存之道。
就古瑞估計的來看，淩晨三點是最適合的時間……嗯，如果澤法真的要大半夜起來的話，她也無可奈何了。
尼爾算是個聽話的隊員，雖然這樣讓她顯得很是殘酷，不過這個男孩真的需要運動，起碼得有能夠負重長跑十公里的基礎，否則他不出三天就得死在澤法的手上。
古瑞悠閒的壓腿，原地跑步，做著熱身運動：「尼爾！跑三圈就好了，過來做熱身！」
嗯……或許他還需要拉個筋。
薩卡斯基來到操場的時候就便是這副樣子了。
「不不不不不不！」尼爾扯著嗓子哭喊，如果說他現在正在經歷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也不足為奇了：「隊長！不行！會死人的！」
「……不，只是在給你舒個筋骨而已。」古瑞很無奈，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沒有停：「身體很僵硬啊，只是一個下腰而已。」
「我身上還有傷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薩卡斯基頓了頓，古瑞毫不留情的一個肘擊壓在尼爾的後背，可憐男孩眼裡都快飆出幾米高的眼淚來，嗷嗷叫著的模樣讓任何一個有點良心的人看得心酸不已。但很顯然薩卡斯基是屬於「沒有良心」的哪一類，這副慘樣也只不過是讓他稍微停了停，然後便專心的做起自己的熱身來了。
「那也好好好熱身啊，不然會死掉的喔。」古瑞毫不留情，她順帶看了一眼薩卡斯基，四點半的時候就起來了嗎，不錯啊，真是勤奮的傢伙。
「好了，接下來是壓腿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整個操場頓時都回蕩著尼爾的慘叫。
不多時候，波魯薩利諾也姍姍來遲了。他比薩卡斯基還要晚半個小時，天才濛濛亮，操場上算上他也就只有四個人，古瑞還在給尼爾熱身，薩卡斯基已經在板著個臉在跑步了。波魯薩利諾走到古瑞身邊，吹了一聲口哨：「真努力啊，古瑞，還有——你，叫什麼來著？」
「尼爾。」古瑞替嗷嗷嗚咽著的回答了：「身體沒有一處算得上是柔軟的，實在是太硬了，以後每天都要這樣活動哦尼爾君。」
「會死的！我絕對會死的！」
「最好還是聽古瑞的話唷。」波魯薩利諾完全沒有想要熱身的樣子，他懶懶的靠在旁邊。跑步路過的薩卡斯基也看了他一眼，他回了一個懶懶散散的笑容。
剛剛任命的三個隊長，三個人截然不同的態度表現的淋漓盡致。
古瑞很負責，很認真的遵循著身為教官澤法的規定，並且帶著隊員一起，力圖爭取提升尼爾的水準；薩卡斯基也很認真，但是這份責任只是對於自己的，他完全沒有融入他帶領的小隊的意思；波魯薩利諾則是完全不一樣，他和自己隊員打成一片，卻仍舊喜歡獨自一個人行動，只是在意思意思負著表面上的責任，實在是太圓滑的態度。
三個隊長風格都很迥異，這種態度能不能在畢業之前完成澤法的要求，實在是讓人很難推測。
起碼現在才剛剛開始，實在是難以讓人預測的態度啊。
古瑞想，話說澤法先生怎麼還不來啊，不是說人老了會醒的越來越早嗎，怎麼到了澤法這裡就完全是個反效果的。
給尼爾徹底熱過身之後就是簡單的運動，於是古瑞提議兩個人比賽做俯臥撐，結果古瑞沒有想到這個少年才做了一組就搖搖欲墜幾乎快要趴在地上。同樣的時間古瑞早就做了三組，而且還是單手。她側著頭看著快要累吐了的尼爾，實在是不能理解這麼脆弱的傢伙到底是怎麼過的徵兵這一項。
就算是海軍再怎麼缺人手也不能把這種弱雞招進來吧，不管怎麼樣也要顧及一點人命吧，這樣的孩子真的會一不小心就死在訓練裡的。
她上次稍微注意了一下，澤法把那一疊資料摔在桌上的時候，她偶然看到了尼爾的資料。
這傢伙的背景不僅是不簡單，而且應該說是極度危險才對，為什麼這種評級的傢伙，最基礎的身體素質反而弱的不成樣子……這種傢伙真的能夠得上紅色危險的程度嗎。
她沒有看錯吧，是紅色危險不是紅色虛弱警告？
波魯薩利諾一直都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尼爾弱的不成樣子都能讓他找到什麼樂趣。古瑞間隙間看了他幾次，都是完全沒有想要熱身的樣子，懶懶散散的模樣真的是讓人想起來「爛泥扶不上牆」這句話來。她又看了看薩卡斯基，對方已經開始做起引體向上了，這個刻板的男人一言不發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要不是因為古瑞也在刻意的注意著他，薩卡斯基的存在感幾乎都要為零了。
「古瑞君，在看誰呀？」波魯薩利諾蹲下來，在古瑞耳邊頗為曖昧的：「沒想到有我在你身邊還惦記著別的男人啊。」
古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波魯薩利諾這是開了個玩笑。
她對這種幽默實在是無法應對，只好對著波魯薩利諾露出一個不解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來。
「說起來，澤法先生還是沒有來啊。」他搖頭晃腦著道：「感覺沒有什麼事情做嘛，古瑞，要不要我們兩個人先切磋一下？」
切磋嗎？這個倒也不壞，是個能夠測試波魯薩利諾實力的法子，畢竟這個傢伙看上去就焉壞焉壞的，如果不好好試一試這個人的深淺，以後在對戰的時候要是給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給她的小隊造成麻煩的話，她就沒有能夠對付的法子了。波魯薩利諾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跟她套近乎的吧。
可是澤法確實很奇怪，到現在都還沒有現身，操場上已經漸漸的湊過來了幾個人，身為教官的澤法卻遲遲不出現——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切磋嗎？」古瑞從地上一躍而起，拍拍手掌上面的灰塵笑道：「比什麼？還是像昨天那樣？」
「就簡單的打一架吧，什麼都能用，怎麼樣？」
什麼都能用？古瑞又看了看波魯薩利諾，這傢伙笑得一臉促狹，那股焉壞焉壞的樣子讓古瑞心裡一陣發毛。她又不太放心的仔細看看，確認這傢伙身上沒有帶了什麼暗器。古瑞怎麼說也算是澤法半個出師的弟子，要是連這種小把戲都看不出來的話那就是丟了澤法這個前海軍大將的臉了。什麼都能用，難道他說的不是什麼暗器，而是別的什麼東西嗎？什麼招數？還是能力？
操場的周圍已經圍了小小的一圈人，大多是都是在竊竊私語著看向這裡，有一兩個人站在一旁看著，都是一副挑釁的神色，卻也不敢說些什麼。
這種時候再恍恍的拒絕這個相當於是立威的「切磋」，就有點顯得太慫了點。
「好吧，來吧，什麼都行。」淺綠發色的女人撓了撓頭發：「要在澤法先生來之前解決了。」
第5章 第五章
話音未落，古瑞就感覺到一道強光從眼前晃過。
不好，在後面。
波魯薩利諾還沒有落地，古瑞就搶著想要先發制人了，但是她昨天顯露出來的速度在波魯薩利諾這裡似乎不值一提，古瑞眉頭一皺，拿到強光似乎並不是錯覺，因為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尼爾做出了一個驚掉下巴的表情，耀眼的光刺痛了古瑞的眼睛。
那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薩卡斯基還沒有看清楚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打起來的，波魯薩利諾就出現在古瑞的身後了——跟昨天的古瑞一樣的戰術。
這不像是模仿，更像是嘲諷。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開始超出了薩卡斯基的想像力。
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手中像是有一個不知名的黑洞一樣，耀眼的光點在他手中彙聚，形成了一把光組成的劍，直直的刺進了古瑞的肩膀裡面！
薩卡斯基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沒有錯，那就是傳說中價值起碼有一個億惡魔果實，而且這傢伙的能力，毋庸置疑是在惡魔果實之中被稱為最強的自然系的果實。薩卡斯基有預想過，會有像是古瑞那樣的強得和眾人完全不像是一個階級的人，但是他沒有想到會有人會有惡魔果實的能力，這樣的傢伙和古瑞不一樣，如果說古瑞比薩卡斯基要高十個階級，那麼有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的波魯薩利諾簡直就是高了古瑞一百個階級！這根本就不是光是訓練就能達到的水準，這是作弊器！
但是波魯薩利諾還沒有笑出來，臉色就變了，變了前所未有的鐵青。
他看到本應該流出鮮血的傷口，反而什麼都沒有出現，這一劍刺下去的感覺就像是砍木頭一樣，還有哢擦哢擦的聲音。
真糟糕，本來這應該是作為殺手鐧的能力，居然在訓練的第二天就這麼暴露出來了。
古瑞的手臂上生出嫩綠色的綠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成了樹枝，這些細細的枝丫纏繞著波魯薩利諾手中的那把光劍，有意識的爬到了波魯薩利諾的身上，後者愣了一愣，才驚覺的化成了一道光線退開——鬼知道那些樹枝有沒有毒。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說的什麼都行啊。」重拾了表情，波魯薩利諾滿臉的笑越發的陰測測了，陰晴不定的看著古瑞。她半邊身體都變成了深褐色的樹皮，綠色的枝葉在上面鬱鬱蔥蔥的生長起來，舒緩著顫巍巍的嫩芽，本該是一副讓人心情舒暢的場景，卻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讓人頓時覺得沒有那麼舒服了：「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招數……沒想到澤法先生說的那個騙走了海軍的惡魔果實的傢伙就是你呀。」
「好可怕呐——那怎麼叫做是騙呢。」古瑞肩膀上的那把光劍漸漸消失了，重新彙聚在波魯薩利諾的手上。
「都是自然系的果實，也沒有元素相克，很難分出高下的。」古瑞笑咪咪的說：「我的能力又是只會添麻煩的那種，動作太大會被澤法先生罵的。」
「那可要好好見識一下了。」
波魯薩利諾把手中的光劍一揮，密密麻麻的一層光彈就直直的沖著古瑞沖過來，嫩綠的樹枝突然暴起，糾纏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攔在了古瑞身前。她移動起來的速度並不比波魯薩利諾差到哪裡去，即使肩膀上帶著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也絲毫不減，她直直往光彈組成的雨幕中沖進去，另一邊的手臂也覆蓋上了褐色的樹皮，竟然是扭曲成了一把長矛。
「守衛者之槍！」古瑞低聲喝道，爆炸聲四起，而光彈打在她的盾牌上面竟然只能敲打出幾條縫隙，瞬間就又被新的枝丫填充好了：「武裝色！」
長矛的尖頭被漆黑的物質覆蓋住，波魯薩利諾暗罵了不妙，一道強光一閃，人竟然漂浮在半空中！
古瑞的那一槍並沒有收回，她把盾牌往後一揮，無數道樹枝湧動著沒入了土地裡面，迅速的壯大起來，成了一股巨大的「樹流」，源源不斷的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生長著，強大的力量居然支撐著古瑞沖到了半空中，那道用樹枝做出來的長矛飛了出去，漆黑的閃光直指波魯薩利諾的咽喉！
「你們這群小混蛋都他娘的給我幹什麼？！給我下來！」
澤法帶著戰國過來就看到了這副慘狀，剛剛上任的教官覺得一陣頭重腳輕，心裡把古瑞那個小王八蛋翻來覆去的一陣抽，沉痛的想老子這次怕是又要玩完，他娘的上面派下來的督導員剛剛走進訓練場的門就看到學員打架鬥毆的場景，澤法那本來就慘不忍睹的處分檔案裡面怕是又要多上色彩濃厚的一筆了。
古瑞聽到了澤法的吼聲，手指一頓，長矛在半空中解體，接著古瑞的身體飛速落下，深深紮根在泥土中縱橫交錯的樹枝快的宛如抽搐一樣回到了古瑞的身體裡面去。她就跟想要毀屍滅跡一樣的踢踢留在地面上的深坑，然後背過手低著頭乖巧的站在前面，似乎以為澤法這樣就看不到他剛修好沒多久的操場坑坑窪窪的樣子，安靜得像只小雞仔。
波魯薩利諾撇撇嘴，也從天上下來，懶洋洋的站在旁邊了。
這時候長大了嘴巴看的目瞪口呆的眾人才回過神來，紛紛也都站好隊了。尼爾站在古瑞背後，十分激動的低聲說：「隊長！你剛才帥爆了！」
古瑞背在身後的手一陣猛搖，你這倒楣孩子這時候總該知道閉嘴了吧你！
「沒想到啊，我就有點事晚來了一會，你們就敢給我惹事兒了？」澤法獰笑著上前，要說什麼叫做是惡魔的微笑，這大概就是了。教官手套底下的粗糲皮膚蔓延開一層深沉的鐵黑色，揚手就給古瑞和波魯薩利諾一個腦袋上一個拳頭，疼的兩個人不由自主的蹲下來，抱著頭頂上熱氣騰騰的大包求饒。
「好可怕呐，澤法老師，很疼的啊。」
「澤法先生，我知道錯了不要再打了啊！」
「誰管啊！」澤法氣得又給了古瑞一拳，惹得古瑞一陣淚眼汪汪：「我剛才可是去接督導員了！你們兩個就在這裡給我惹事！你們兩個人個人分都扣兩分，小隊扣二十分！」
「超可怕呐！」
「好疼！」
薩卡斯基站在一邊，帽檐下的神色看不清楚，他卻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在發抖。
昨天古瑞一瞬間解決掉他，他就以為這就是古瑞的實力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也吃了惡魔果實！這個小小的訓練營裡面居然有兩個惡魔果實能力者！薩卡斯基本來以為古瑞會被波魯薩利諾在一瞬間解決掉，卻發現古瑞其實要比波魯薩利諾還強！
他是……三個人中最弱的哪一個。
戰國站在一邊，不予評價，澤法卻生怕這個同僚又犯了他那個死古板的老毛病，當下就把戰國拉到一邊，嘻嘻哈哈說了幾句別計較的話，才轉過身來嚴肅的介紹了：「這位是本部的大將戰國，他會在我們這裡滯留一個星期，順便監督我們平時上課的課程！」
古瑞咯噔一下，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丟了多大的人，哀嚎自己怕是沒有飯吃了。
「我記得應該是有四十五個訓練兵……」戰國緩緩開口，這位本部來的所謂督導員顯然就沒有澤法那麼好糊弄，打兩拳就算了：「怎麼，在場的就只有三十六個？其他的人呢，想死在戰場上嗎？」
這次卻輪到波魯薩利諾暗暗覺得不妙了。
這個圓滑的傢伙多了個心眼，把那些有點背景的、心高氣傲的搜羅進自己的隊伍裡面來，一是為了給自己的前途先鋪個路，二是他站在這幫好吃懶做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僚子弟裡面，會顯得更加優秀……但是波魯薩利諾沒想到這又多了一個什麼督導員！澤法好糊弄，最多就是丟個分，賺分數這種事情途徑多得是，可鬼知道這個大將身份的督導員有多大的權力！
「既然現在不來，那以後都不用來了。」戰國掃視一圈，正好瞄到在古瑞那個小身板後面瑟瑟發抖的尼爾，下巴一揚：「你去通知那些人吧，可以收拾東西滾了。」
果然吧！波魯薩利諾一陣懊惱，他清點了一下人數，那些靠著家裡人是什麼少校、中將背景的幾乎都沒有來！這麼一掃出去，他隊裡差不多就和薩卡斯基那一隊一樣，就剩一群小混混了！
這幫傢伙真的以為有背景就能上天嗎！
「至於剛才鬥毆的那兩個……」督導員不慌不忙的轉移了戰火，看向還蹲在地上的古瑞和波魯薩利諾：「你們的教官既然已經給出了懲罰，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把這些洞都填上就好了。」
說著戰國就從兜裡面摸出兩個勺子來，一人一個分佈塞進了古瑞和波魯薩利諾的手裡。看這兩個傻孩子看看勺子又看看對方，於是又拍拍兩個人的肩膀，十分和善的說：「雖然打架不好，但是你們兩個人的資質都很不錯，加油吧，用勺子把這些坑都填好了，必須和之前一模一樣才行。」
古瑞兩眼一黑，差點就嗷的一聲哭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我才更新幾章啊……
瑟瑟發抖不知所措感覺自己就像是只小雞仔。
感謝那一朵美麗的花的地雷！
感覺雨落花開開晴的地雷！
哇我愛你們！
第6章 第六章
拜了這個從天而降的督導員的而賜，古瑞和波魯薩利諾兩個人苦著臉，用長官不知道為什麼會隨身帶著的小勺子填了一整天的坑。
兩個人當然不可能真的一天就填滿了那個坑坑窪窪糟心的洞來，因為尼爾還滿身繃帶，眼觀鼻鼻觀心的澤法就打發他去和古瑞一塊填坑去了。波魯薩利諾苦了一會，倒也就釋然了，把那小勺子在手裡一轉，轉得跟個小風輪一樣，就這樣挖著土，倒也玩得自得其樂。古瑞一看就知道這缺心眼的傢伙偷偷耍他那個小聰明呢，心裡一動，偷偷摸摸的背著澤法和戰國，手指尖冒出幾條樹枝來，悄咪咪的把土掃進坑裡面去。
缺心眼的波魯薩利諾馬上就舉起手來：「澤法老師！古瑞作弊！」
那一條小樹藤嗖的就收了回去，古瑞舉著小勺子義正言辭的一下一下挖著土：「才沒有！」
尼爾當然是跟古瑞站一塊的，雖然看到了，也當就當做是沒有看到，也舉著小勺子證明：「對！才沒有！」
澤法瞪了這三個小混蛋一眼，示意他們閉嘴別說話。
說是督導員，可一群熊孩子們很快就意識到戰國明顯是比澤法的級別高上不止一截的，說讓人捲舖蓋走人就走人，很明顯澤法也不會這麼幹的。
畢竟澤法這個教官也是要業績的啊！這個督導員很明顯就是順路路過帶著上面的指使來刁難澤法的啊！這個傢伙其實就是來挑刺的吧！澤法教官這個人是鬼畜了一點可是戰國動不動就要讓人滾蛋的啊！
空降的教官讓人防不勝防，不知道是突然多出來的敵人讓大家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還是這幫小崽子們仿佛天生就打結的那根筋突然開竅，一個個都百依百順起來，澤法叫他們幹啥就他們就幹啥，跑圈、蛙跳和蹲馬步全部都照做了，乖巧的樣子跟昨天一比判若兩人。害的澤法一陣納悶，沒拿准到底是他昨天眼瞎了還是他今天眼瞎了，小混球們剛才還不這樣呢？
但這是好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亙古不變的老話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很適用，戰國無疑就是這個小小的海軍學校出現的「協力廠商勢力」，澤法得給戰國好臉色看，更遑論這些新兵了。
暫時的統一戰線，何樂而不為呢？
波魯薩利諾用勺子戳戳古瑞，小聲道：「那個傢伙你認識嗎？」
古瑞斜眼瞅了瞅他，波魯薩利諾聳聳肩膀，做了個鬼臉。這傢伙察言觀色的本事確實是讓人討厭的一等一，僅僅是用一個鬼臉就讓古瑞不計較這個討厭鬼剛剛打小報告的事情了——沒辦法，古瑞這個人硬軟不吃，是鐵條扭成的倔強性子，打架只會比對方更狠，冷戰只會比對方更能熬，卻偏偏吃波魯薩利諾的這一套——
於是她也戳回去，小聲道：「不認識，但是知道，『佛之戰國』，也是大將，算是澤法先生的前同僚。」
「關係好嗎？」
「誰知道？我只認識卡普先生，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錯，這個戰國我也是第一次見。」
「那就是關係不好了吧？」尼爾也膽怯的小聲加入古瑞和波魯薩利諾的討論中去了：「這個督導員看上去比澤法先生還要凶啊？」
古瑞心想那能不凶的嗎，在本部關於督導員先生和澤法先生的謠傳可是快要沸沸揚揚了啊。
關於這個戰國，古瑞瞭解的也不多不少。他和卡普先生、澤法先生同屬一個時期，其中他和澤法先生一同升到了大將的職位，只有卡普先生一再拒絕升職，稱「升到大將就只能坐鎮總部了，老夫才不要！」，雖然在戰力上算不上是失衡，但是這幾年原海軍元帥空被破格提拔，排除異己，竟然就成了三軍總帥的內定人選。於是海軍元帥的頭銜，就只能在戰國和澤法之中挑選一個了。
兩個人的實力都差不多，不過憑藉著澤法「不殺」的美名和遠遠要比戰國高出一截的形象力，在其他人看來，這個元帥之位必須是由澤法來當才算是成全這位大將的一世英名。但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面，澤法迅速隱退了，居然跑去當什麼教官，可以說是驚掉了半個海軍總部的下巴。
於是下一任海軍元帥的位置，差不多也就內定了。
旁人不知道，一直受著澤法照顧的古瑞就算是再瞎也明白。
和那個「不殺」的美名不一樣，澤法先生的一生算是被海賊葬送了。從家人，到妻子，到他的兒子，他身邊最親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在了海賊的手上，澤法想過自己的身份會給家人帶來怎樣的後果，可澤法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一個人都沒有保護好。
古瑞是澤法在一次意外的任務中收養的，給她吃給她喝還給古瑞住的地方，隔三差五還來教導她。古瑞從小就知道世道險惡，人只要不害人就可以算是大好人了，何況是澤法這樣的。寄人籬下，這話說起來是難聽，可人家管你死活就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古瑞又怎麼敢再奢求什麼。
澤法急流勇退的同時，也詢問了古瑞的意見。明面上澤法是古瑞的監護人，但實際上澤法願意，完全就可以把古瑞撒手不管。
彼時澤法剛剛失去了他唯一的兒子。古瑞二話不說，收拾了她那堆破爛玩意兒，用澤法這點關係走了後門進來了。
做人要知恩圖報，澤法花錢供養古瑞十多年，就沖她白吃了人家這麼多飯，她也得把這點恩情還了，良心才不能不安。
可在外人看來，就是戰國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澤法先生從位置上退了下來。人就是這麼個不作點妖就渾身難受的，不關自己的事也要編排兩句心裡才舒服，還能編的天花亂墜頭頭是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滿足他們的什麼。
澤法先生不在意，畢竟他已經不在那個位置上了，可戰國不一樣。
他可能當上了元帥之後，還要處理這些風言風語。
就沖這點，督導員現在明裡暗裡的給澤法雞蛋裡面挑骨頭，也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古瑞撇撇嘴：「反正只有一周的時間，安安分分的過去就好了。」
到時候戰國也差不多要正式當上海軍元帥了，對海軍學校這個半死不活的項目大概也就沒有什麼興趣了吧。
可是戰國的表現完完全全就是出乎了古瑞的預料。
除了上課時間，訓練內容，儀容儀錶，督導員先生甚至連晚上上課的時候都要排個位置才舒服。他硬是把薩卡斯基、古瑞和波魯薩利諾一起並排放在最前面了才滿意的點點頭，轉過去又指揮著其他人按高矮個頭坐好了。
古瑞看看右邊，是板著一張死人臉的薩卡斯基，看看左邊，是笑得能把死人氣活了的波魯薩利諾。
這兩個人難道不應該坐一塊麼？她想，她坐在中間簡直就是破壞了這個平衡。
不過說是說，戰國的教學要比澤法講得好得多，深入淺出，讓古瑞受益匪淺。
她看了看斜後方的尼爾，這個大男孩還是有那麼一點自覺的，上課筆記做的很認真。反而是波魯薩利諾無聊的很，因為戰國不像澤法，上課的時候禁止睡覺，於是無聊的他只好開始和古瑞傳起紙條來。
這個人搞個小動作也沒皮沒臉的，筆記本上畫了一圈又一圈，一個火柴小人蹲在一邊慘兮兮。好嘛，不用說就是在說今天早上可憐巴巴填坑的事情。
古瑞對畫畫實在是沒轍，波魯薩利諾還能畫個小人出來，她雙目不離黑板，腦子裡滴溜溜的轉了半響，畫了兩個不規則的圈兒，中間一條彎彎曲曲的直線，不留痕跡的推給波魯薩利諾。
波魯薩利諾輕輕的「嗯？」了一聲，半響才回過味兒來，無聲的捧腹大笑。
「戰國先生，古瑞和波魯薩利諾打擾到上課紀律了。」
突然一道眼刀子飛過來，兩個人猛的坐直了，背後冷汗津津，一陣一陣的出。
眼刀子轉了轉，不緊不慢的收了回去，古瑞和波魯薩利諾才松了一口氣，轉過頭怒視著薩卡斯基——大家都是同桌的革命戰友了，你居然上課打小報告？！
薩卡斯基直接就忽視了這兩個人的怒視，冷哼一聲。
兩天下來，戰國的性格大家也都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龜毛，一板一眼，規矩賊多，還賊煩，還非要跟表格上面寫的一樣走，活像是個機器。
整個訓練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叫苦連天，只有一個薩卡斯基不知道為什麼越訓越亢奮，他倒是少見的那種能和戰國那鬼畜的訓練表契合的傢伙，戰國是那種對好學生會特別關照的老師，私底下還給薩卡斯基開了一張個人定制的訓練表，後者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晚上下課的時候頻頻拿出來看兩眼，更是一絲不苟的照著訓練表執行。
古瑞覺得薩卡斯基怕是有點毛病的喲，這個人吃飯的時候都要一臉嚴肅的嚼個二十下，為什麼看那張密密麻麻讓人眼暈的表格硬是能讓人覺著他眼睛裡面裝著星星的？
相反澤法，戰國那不由分說把訓練課程接手過去大部分的態度反而是正中了這個老混球的下懷，他反倒是樂得清閒，正大光明的睡大覺也沒有人管他了。
可是沒想到，在督導員管理的第三天，就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要比較一下的話，古瑞大概就是有天分又努力的學霸，波魯薩利諾是有天分但是不努力的學霸，薩卡斯基是努力的學霸
打小報告怎麼了啦，人家又沒有做錯哼
emmmm，光顧著這邊的新文老坑又冷了……但是不想填，鹹魚
第7章 第七章
那剛好是個濛濛亮的早上。
戰國那個龜毛的脾氣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該什麼時候上課就是什麼時候上課，不像澤法，那個矯情的，陰晴不定讓人摸不清楚。多虧戰國，古瑞難得睡了兩天有準頭的好覺。
洗漱好了，她打個哈欠，撓了撓那一頭亂髮，蓬鬆的細碎頭髮被抓得更碎了。
古瑞的房間也很不錯，早上沒有太陽晚上卻有星光，窗前還有一顆鬱鬱蔥蔥的老樹，很符合古瑞心裡的標準。
她也沒有什麼東西，房間裡面空蕩蕩的，只有靠窗的桌上養著個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花苗來，在清晨細細密密佈滿了水汽的空氣裡倦怠的舒展出那稀疏的新芽來。這小小的花苗還是古瑞在訓練場外面隨手挖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同類相吸，古瑞覺得這顆苗苗看的很順眼，就仔細找來了一個盆，隨便養著了。
要說養什麼東西，古瑞還是第一次嘗試。也不知道怎麼養，怎麼樣才養的好，她也就每天早上給它澆一次水，傍晚了曬夠太陽再收起來，覺得自己這算是有夠用心的了，應該是不會死了吧？
正當古瑞左看右看，打算要不要幫它剪剪葉子的時候，房門被一腳踹開。
「誰？！」
古瑞的手往桌下一摸，差點把那把藏著的匕首拿出來了。誰知道踹進來的是薩卡斯基，讓古瑞呆愣了半響。
雖然大家就住對門，可是薩卡斯基那傢伙連上課都不願意和古瑞或者波魯薩利諾走一路，傲嬌得不行，一大清早的就來踹門，不像是薩卡斯基的作風。
波魯薩利諾從薩卡斯基身後鑽出來，兩個人都灰頭土臉，活像是在爐灰裡面滾了一圈。
「你們兩個……？」古瑞不留痕跡的撤回了手，上下打量這兩個傢伙。
「出事了！」波魯薩利諾直接打斷了古瑞。
薩卡斯基乾脆就把古瑞拉了出來。
滾滾濃煙糊了古瑞當頭一臉，她臉色一黑，五官擰成了皺巴巴的一團。難以置信的高溫幾乎都能湊到古瑞的腳邊，她當機立斷把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一塊踢進了自己房間裡面，微微動盪的見聞色一展開，確保這一層已經沒有人了之後又是把兩個人往窗戶一前一後一扔，眼疾手快的把那盆花苗一塊抱在懷裡。古瑞一手抱著花盆，一手居然把薩卡斯基夾好了往下一跳！
「起火了！大家都快點跑！」
波魯薩利諾她當然不用管，人家早就散成了數道光線，接著完好的落在了地上。古瑞屈膝一蹲，穩穩的站住了，再把薩卡斯基往地上一放，順便把花盆往他手裡一塞。接著古瑞的雙手迅速扭動旋轉，生出一條條巨大的樹枝來，每一根都有五個人合抱粗，枝條霸道的鑽進了牆壁裡面，裂開的石縫裡簌簌的抖落出牆灰來，無數道樹枝糾結成一張巨大的網，居然把宿舍樓起火的那一角硬生生的……挖了出來！
那真的是用挖的，那張網把那樓房的一角連根拔起，那網的「線頭」還好心的把一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人扔了出去。古瑞又是一甩，把連帶著她、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的那塊冒著黑煙的殘破建築用樹枝完完整整的包起來，扔在了既是空地也沒有人的操場上面。
「呼……」古瑞把手從樹枝之中抽離，確認了沒有別的火源，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個大火球很快就燒到了外層的樹木，頓時燒得更旺了，熊熊的火光甚至竄出去十幾米高。
「喂喂……？」波魯薩利諾半響才回過神來：「古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笨蛋，你忘記我們的海軍學校好死不死就設置在峭壁後面嗎？」古瑞都快被這兩個一點常識都沒有的傢伙氣笑了：「這個破地方後天才能配備好火災措施，離這裡最近的水源有半個島的距離啊，運水設施只夠日常生活用，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水來滅火啊。」
「再說你們兩個，為什麼發現起火了不先通知大家啊。」古瑞蹲在兩個同級的隊長面前：「這點常識都沒有，你們倒是想起跑我這裡來？」
「這個……是因為沒來得及反應。」波魯薩利諾撓撓臉，也有點不太好意思：「我一睡醒就發現我的枕頭在燒著，大半個房間都是火。」
「……我也一樣。」薩卡斯基還抱著那個大難不死從火裡逃出來的花盆，遲疑了一會才道：「我醒來的時候，整個屋子都在著火。」
你們兩個資質明明不差居然還能這麼遲鈍啊？古瑞的眼神裡面滿滿的都是吃驚。
缺心眼的波魯薩利諾竟然還被古瑞給看樂了：「最遲鈍的就是薩卡斯基了吧，這傢伙還是被我叫醒的。」
「在火場裡面？」古瑞這下看薩卡斯基就像看個小火球似得了，她把花盆從薩卡斯基手裡接過來，總覺得這可憐的小苗苗葉子邊緣都黃了幾分：「真厲害，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啊薩卡斯基君。」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成功讓薩卡斯基被熏得本來就不怎麼乾淨的臉更黑了——自從這兩個人關係好到混在一起之後，薩卡斯基經常就這樣成了古瑞和波魯薩利諾調侃的物件。
即使剛剛解決了一場火災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都去點人吧。」看到有人開始往操場上面跑，古瑞也擺擺手表示不逗薩卡斯基玩了：「那玩意就放在那裡吧，等到能燒的東西全都燒完了，火也就滅了，現在還是把隊員全都叫過來吧，確保沒有人員傷亡。」
「啊——我的書全部都被燒了啊。」波魯薩利諾抱怨著。
薩卡斯基抹了抹臉，一言不發的先走了。
等到戰國和澤法聞訊趕過來的時候，火已經燒完了。
一樓高的漆黑殘骸還冒著黑煙，點點火星還覆蓋在上面，彌漫出一股焦黑的臭味。
「你這地方真的是什麼破事都有。」戰國看看腦門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澤法，再看看燒得只剩下焦黑的鋼筋水泥的殘骸：「不過你那個學生反應的挺快，處理得不錯。」
「隨便把宿舍給拆了也叫處理的不錯？」澤法腦門上的青筋不減反增。
「沒燒了整棟樓就不錯了。」戰國倒是很理解澤法的心情：「你的情況你自己也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海軍學校現在連防火設施都沒有，遲遲批不下來。現在出了這種小小的意外，沒有掏空你的經費就不錯了。」
「嘖。」澤法伸手撚了撚，焦黑的水泥竟然被他弄成了碎塊，紫發的教官眉間一挑，把手掌心的碎渣滓給戰國看：「這好像不是一般的火啊，跟你弄丟的那個玩意有關係嗎。」
那些黑色的渣滓微風一吹就徹底看不見了，戰國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沉吟了半響，轉頭和已經排好了隊的學員們招招手：「著火的是那個房間？都出來。」
古瑞的反應比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要快一點，她捅了捅這兩個人。波魯薩利諾心裡又在警鈴大作了，他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很想和薩卡斯基對視一眼，不過後者已經板著那張輪廓挺拔的死人臉不卑不亢的站了出去，連一個準備的時間都不給波魯薩利諾留。
「當時是什麼情況，好好說一說。」
「是。」薩卡斯基面無表情，假裝看不到波魯薩利諾給他一個勁使的眼色：「我醒過來的時候，房間已經全部燃燒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什麼感覺都沒有，是隔壁的波魯薩利諾把我叫醒的。」
真的是，這麼誠實的傢伙很頭疼啊。
「我也差不多，醒來的時候房間已經燒了大半了。」波魯薩利諾不留痕跡的把古瑞也扯了上來：「後面的事情都是這傢伙幹的。」
淺綠頭髮的女人抱著花盆，本來還在心疼那本來葉子就不多的小花苗，冷不丁的被人也推了上來，呆呆愣愣的看著他們。
「澤法。」戰國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古瑞是樹樹果實的能力者，是能變成樹木的樹木人。」澤法道：「波魯薩利諾這小子你也清楚，閃閃果實的能力者……既然他們兩個都好好的在這裡……」
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薩卡斯基身上。
「總之，你們三個，都先過來吧。」
第8章 第八章
澤法留在操場處理那個棘手的廢墟，戰國則是把三位小隊長全都請進了辦公室。
波魯薩利諾還好，倒是古瑞覺得有點委屈，明明是她解決了突發事件她還要進辦公室，她抱著花盆戳了戳薩卡斯基，小聲抱怨：「你過去一點啦，好熱。」
不用等古瑞開口，薩卡斯基就僵硬的往旁邊一退，波魯薩利諾斜眼看著，老不正經的吹了一聲口哨。他們三個對面的戰國眼角一抽，真的是摸不准這三個小混球是看不見他還是他眼瞎。
戰國咳嗽了一聲，又拍了拍桌子，三個人才推推搡搡的安靜下來了。
「古瑞還有波魯薩利諾，你們兩個，都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吧。」戰國從抽屜摸出一塊小小的石頭，掂量了半響，丟給了薩卡斯基。
薩卡斯基無言的接住了，他這才看清這個粗糙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石頭是顆看上去就沒有什麼威力的子彈，它製作的太過粗糲了，很難想像這個玩意能夠準確的擊中敵人，可他接住這個子彈的瞬間，莫名覺得雙膝一軟，渾身無力。
「薩卡斯基，你有什麼感覺？」
「……提不上力氣。」薩卡斯基道：「戰國先生，這個是什麼東西？」
「那是海樓石製作的子彈，不過是未完成品。」
古瑞一愣，和波魯薩利諾齊齊看向薩卡斯基。
「資料上寫你是混混出身，在故鄉當編外員警，不屬於正規的隊伍編制，而且聽說這個職位是因為當地的混混都聽命於你所以鎮子上的人才央求你幹的……」戰國不得不抬手揉著自己兩邊的太陽穴，來紓解自己那感覺一點就會炸的暴躁：「所以，這個惡魔果實到底是什麼時候吃的？」
「我沒有吃過……」薩卡斯基也愣了愣。
惡魔果實？那種東西他見都沒有見過，更不要說吃了這個一口價值千金的玩意兒了！
「我來這裡的時候，奉命運送一個惡魔果實，就在昨天晚上，這個果實失蹤了。」戰國道：「本來是由科學院生化首腦負責解剖研究，之後再送回總部，但是……昨天晚上莫名失蹤了。」
科學院生化首腦……就是說生化科科長……生化科科長？！
「那不是花奇嗎？！」古瑞大驚失色。
「你認識？」戰國皺眉：「喔，對了，他跟澤法那傢伙私交不錯，這次也是澤法從上面要人讓他調到這裡來的……」
「那傢伙絕對給薩卡斯基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古瑞懊惱的說：「花奇這個老毛病！老是迷迷糊糊丟三落四的，一不留神就會開錯了藥！」
薩卡斯基不知道為什麼古瑞突然就如此激動——難道是因為他吃了那個什麼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惡魔果實？
「誰知道。」於是薩卡斯基露出很不悅的表情來，比之前的死人臉還要可怕：「我只是昨天過去讓他幫我開了點止痛劑。」
「止痛劑？」戰國有些跟不上頭腦。
「第一天訓練的時候，薩卡斯基就被古瑞打傷啦。」波魯薩利諾笑眯眯的解釋：「薩卡斯基，你有沒有吃什麼特別特別難吃的東西？」
「難吃……？」
波魯薩利諾特地咬重的難吃這兩個字，薩卡斯基似乎有什麼印象了，卻又抿了抿唇：「只是吃了藥，那個藥……確實非常難吃。」
「怎麼樣？有沒有那種……」波魯薩利諾難得卡殼，雙手比劃了兩下，似乎是拿不准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那種……全世界最臭最噁心最難吃的東西全都彙聚在一起，發酵了三天三夜的超級難吃的味道。」
薩卡斯基：？？？？
「啊……怎麼說呢。」古瑞回憶起來，惡狠狠的打了個哆嗦：「那個真的是世界末日一樣的味道啊……」
戰國受不了了。三個臭小子們完全沒有沒有認識到這個惡性事件有多嚴重，看的戰國腦仁生疼，誹腹著這三個傢伙日後要是成了海軍他戰國估計就離氣死不遠了。
「去，把那個花奇叫過來。」
要說花奇這個人，說是個奇男子也是委實謙虛了點。
此人弱不禁風，作息紊亂，感冒能拖成咽喉炎，摔個跤就再也爬不起來，真真正正的手無縛雞之力，偏偏這個人腦子好的沒話說，年紀輕輕就進了科學院，一路高升，十九歲就當上了科學院神經研究科的科長，二十一歲因為一不留神把政府秘密研究的一種新型細胞當成垃圾扔進了焚化爐被降職，年底又因為在智慧機械上的突破性研究當上了機械科的科長，二十二歲因為在實驗中疑似故意操控機械人不小心拆了隔壁生物研究科的樣本儲存室又被降職，二十四歲成功培養出類人高智慧海王類當上了生化科的科長，二十八歲提出武器能力化，並且提交了半成品，該年年中又實驗出高性能神經機器手臂，又得到了機器神經科科長的職位……
至於這個人為什麼沒有當上科學院院長，大概是因為他想一出是一出，科學院大大小小這麼多部門他都快溜一遍了，這個全能型的天才依舊三分鐘熱度，神經科醫生的執照也是他閑的沒事幹考出來的，其他類似的還有牙科醫生、數學老師、海列車操作員、國家航海士三級資格證書……亂七八糟的執照什麼都有。
世界政府的人對這個傢伙又愛又恨，花奇這個傢伙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什麼事情都敢做，偏偏他們又缺這種人才。
正當這個傢伙和岩石研究科的科長在海樓石的再利用這個課題上吵得不可開交還揚言要一個月把對方踹下臺的時候，澤法正好申請給海軍學校再派幾個新醫生，原來那個被澤法一拳揍出了心理陰影。政府的人想起來這個傢伙還有個醫生執照，就迫不及待的把這個倒楣玩意送過來，名為度假實為再改造，起碼要讓岩石研究科的科長消消氣，不然那位七十高齡的暴脾氣老頭子可能要舉著炸彈炸了科學院半邊江山的機器神經科。
但是惡魔果實這個項目研究中資歷最高的，還是花奇。
半個小時後，古瑞帶著一張紙條回來了。
戰國接過來一看：「一不小心把用惡魔果實做的藥丸當成止痛丸給那個誰了，對不起。」
翻過來還有一句「PS.反正也有新的收穫嘛，別生氣。」
接著戰國一巴掌拍碎了澤法辦公室的桌子。
沒辦法，總不能把算是政府的珍貴財產的花奇拍碎了。
事情的經過也很簡單，大概就是前天花奇拿到惡魔果實，解剖完了樣本也拿到了記錄也記錄了，又閑的無聊，乾脆挖了一半的果實榨汁壓制做成了藥丸，花奇玩了一會又隨手一丟，一不留神就把這個藥丸給了薩卡斯基。
——戰國也不知道這個神經粗得跟卡普有的一拼的傢伙是怎麼在科學院為非作歹這麼多年的。
唯一收穫大概就是惡魔果實做成藥丸也能吃？
戰國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什麼樣子，不過想來估計也不怎麼好看。這個惡魔果實是他在任務的時候偶然發現，卻已經上報給總部，已經算是登記在冊的了，也經過對比確認了——自然系的岩漿果實，可是說是價值千萬億的戰力，居然！就這麼！被！一個新兵吃掉了！
還沒有上任的准元帥大人面如土色，覺得自己心臟病腦溢血高血壓可能一起犯了，雖然這三樣他一個病都沒有，身子骨硬朗的很。
好在戰國恢復的很快。
他當即報告了上去，表明將克扣澤法的經費以示責罰，然後把薩卡斯基的檔案備份，準備上交給總部。古瑞和波魯薩利諾的檔案也是一樣的，不管其他人如何，這三個擁有惡魔果實能力的年輕人既然被海軍發現了，那麼正式加入海軍也是早晚的事情。
正義從不吝嗇力量，就算是如此稚嫩，也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戰國：老夫怕是要被氣洗掉
emmmm，這章字數少了點……最近作者有些低迷，會儘快找回節奏的
第9章 第九章
對於這個從天上砸下來的惡魔果實，薩卡斯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一方面，他對這個自然系岩漿果實的能力有些迷茫，這不是什麼一出生就有的能力，他甚至還沒有一個身為能力者的自覺，只覺得自己不明不白就有了旁人羡慕都羡慕不來的能力，心裡五味雜陳。另一方面，他其實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竊喜的——他終於不再是三個隊長中最弱的那個了，有了這個能力，薩卡斯基足以和古瑞、波魯薩利諾的實力並肩。
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想法，念頭的嫩芽剛剛冒起，就被薩卡斯基果斷的掐掉了。
在這幫大多數都是混混組成的班級裡，薩卡斯基其實可以算是較為「幼小」的哪一個，這些大男孩們大多數都有二十五歲，最大的已經有二十八歲了，唯一的女孩子古瑞也已經二十四歲了，準確的來講，他們已經逐漸成為大人了。
薩卡斯基才二十二歲，他是這裡最年紀最小，卻也最不像的哪一個。
只能算是個大男孩的薩卡斯基之前一直因為三個隊長中只有他不是能力者這件事有些耿耿於懷，這次事件歪打正著的解決了他心中的小疙瘩。
可是，沒有任何努力，沒有任何付出，就這樣得到如此珍貴的東西，讓薩卡斯基心裡又生出了新的嫌隙出來。
——不過現在，這個能力，確確實實已經是薩卡斯基的東西了。
戰國和澤法商議之後，也把這件事上報了上去，恨不得把薩卡斯基說成是海軍下一代無人能比的好苗子，不然就此事的嚴重性，薩卡斯基的下場絕對是好不到哪裡去。花奇雖然欠揍了一點，但是也知道一個惡魔果實不是教官和學員能負責的，也主動向上面報告，承擔了大部分的責任。
反正憑著花奇的腦袋，高層還真的不能拿他怎麼樣。
因為這件事，戰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草草動身回了總部。
澤法在午飯時間公佈了這個消息，竟然還得來了小混蛋們的一陣掌聲。
「太好了。」尼爾捧著飯碗長歎了一聲：「戰國先生那麼嚴厲，我真的擔心能不能在戰國先生手底下活下去啊。」
「戰國先生已經算是溫柔了。」古瑞聳聳肩膀：「澤法先生一嚴厲起來，可是要比戰國先生好多了。」
「對了，這樣的話晚上的突擊小測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不，戰國先生的話，」古瑞冷靜的澆了隊員一盆冷水：「絕對會把答案給澤法先生來讓他監督的。」
「不是吧——？」尼爾哀嚎，哭哭啼啼的把納豆全都倒進米飯裡面化悲憤為食欲，大口大口的扒拉起飯菜來。
古瑞聳聳肩膀。尼爾學習的態度是挺認真的，上課筆記做的工工整整，古瑞是有檢查過的：這傢伙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居然還寫得一手華麗的花體字，古瑞看了看自己那一□□爬字，再看看尼爾的字，簡直就是狗屎和藝術品，看的她老臉一紅。但讓古瑞欣慰的是尼爾對實際應用上面不夠擅長，知識雖然都記得，可腦子不算特別好，總算是讓古瑞這個隊長稍微有了一點能夠指導他的地方。不然再這樣下去，古瑞都不知道她自己有什麼用了。
「既然那樣，到時候古瑞君也順便給我抄一抄唄？」
古瑞臉上一涼，不由得倒吸著氣發出嘶嘶的聲音。波魯薩利諾一手端著餐盤，一手拎著兩瓶果汁，冰涼的鐵皮故意在她臉上磨蹭了兩下，凍的古瑞半邊臉頰都紅了起來。
「自己不好好學習，測試的時候至少也要臨時抱佛腳啊，作弊是不對的。」古瑞呲牙咧嘴的接過波魯薩利諾拿來的飲料：「這個是從哪裡拿的啊？」
「食堂的大媽給的唷~」波魯薩利諾搖頭晃腦的坐在古瑞對面，還有點嘚瑟：「特地給古瑞君拿了，感謝我吧？」
「你這傢伙，連大媽都不放過啊。」古瑞撇撇嘴。
尼爾鼓著腮幫子，嘴裡一嚼一嚼，看看波魯薩利諾看看古瑞，納悶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難得都是同桌的情誼了，考試的時候偷偷看一看又沒有什麼關係嘛。」波魯薩利諾又擠眉弄眼的作起妖，他今天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副小圓墨鏡，看起來越發欠揍了：「薩卡斯基那傢伙一看就是公正無私的類型，絕對不會乖乖讓我作弊的。」
「我看起來就是會讓你偷看的類型了？」古瑞眨眨眼。
「古瑞君——」
「尼爾。」古瑞轉過頭嚴肅的教導：「這種沒皮沒臉的傢伙絕對不能學。」
鼓著腮幫子的尼爾乖巧的點點頭，仿佛一隻小倉鼠。
吃完飯收拾好了，下午澤法正好是要打報告——沒有戰國在，這又長又臭的報告只能澤法自己一個人來慢慢打了——於是他大手一揮，改成了自由訓練。
這正好，古瑞可以幫著尼爾訓練。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增強體能，你現在的身體條件完全夠不上標準士兵，鍛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堅持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古瑞頓了頓，還是歎了口氣：「但是你真的是差的不行啊。」
尼爾氣喘吁吁，趴在地上：「隊長……我……已經……做了……做了一百個俯臥撐了……」
「古瑞做了三百個，還是單手的。」波魯薩利諾在一邊涼涼的補刀，接著自豪的說：「我單手做了三百八十個，比你多唷古瑞君。」
「你是不是真的閑的荒啊。」古瑞斜眼看著他：「你自己的隊伍不去管，老是湊過來幹嘛，都說了不給偷看了。」
「真冷酷啊，古瑞君。」波魯薩利諾摸了摸他那顆小心臟，覺得自己那個想要當好學生的心算是碎了。裝模作樣的緬懷了半響，他又悄咪咪的跟瑞德小聲說：「薩卡斯基是不是有點興奮了？」
薩卡斯基確實有點興奮，古瑞抽了個空瞅了一眼薩卡斯基，他已經快做了一個小時的引體向上，熱汗把他身上的那件訓練背心弄了個濕透，精壯的身體很引人注目，一截刺青從背心裡面漏出來，隨著肌肉律動。古瑞歪著頭看他，總覺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眼裡還帶著星星——薩卡斯基一旦很興奮的時候她都覺得這個人眼裡有小星星在一閃一閃的，怎麼說呢，薩卡斯基真的是那種正義的好苗子啊。
「是因為惡魔果實吧。」古瑞道：「他很高興。」
薩卡斯基的性格太簡單直白，想要猜猜他的想法其實不難。
古瑞不是沒有感覺到他對自己和波魯薩利諾有那麼一點淡淡的疏離和不甘。薩卡斯基對她和波魯薩利諾來講可以說還算是個孩子，小孩子的心思有什麼難猜的？無非就是在羡慕而已，這個能力只有他沒有。
不過孩子的自尊心也是很高的，她覺得這個天降之喜也會膈應薩卡斯基很久。
「說起來，古瑞君，為什麼要加入海軍呢？」
被波魯薩利諾這句話喚回神來，古瑞撓撓頭發，被汗浸濕的淺綠髮絲被她捋到腦後，只有幾根髮絲黏在額頭上。她思考了一會，不太確定的說：「準確的來講，應該就是為了澤法先生的恩情吧？」
「澤法老師的恩情？」
尼爾似乎也很感興趣，湊了過來。
「我說過了嘛，澤法先生是我的監護人，我會進海軍學校就是來湊個人數，算是承澤法先生的情。」古瑞聳聳肩膀：「其實真要說的話，我對海軍沒有什麼特別的嚮往，我只是為了報答澤法先生而已。」
「對海軍無感嗎？」
「也沒有要求一定是海軍的狂熱粉絲吧？」古瑞道：「這裡大多數的人也不過是因為沒有別的路可走，才選擇當一個海軍的。」
「我可不是唷。」波魯薩利諾笑眯眯的舉手：「我是因為偷吃了惡魔果實，然後被強行扔到這裡來的？」
「偷吃惡魔果實？！」尼爾嚇了一跳。
「這傢伙從海軍手裡騙走一個惡魔果實，偷吃之後被抓走了，如果不來海軍學校，」古瑞拍拍尼爾，意味深長的說：「按照規定，這傢伙要去坐牢的。」
「我可不想坐牢呀。」波魯薩利諾沒心沒肺的笑著。
尼爾有些理解為什麼古瑞隊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強調不能和波魯薩利諾學了。
——這傢伙就連沒心沒肺都沒有一個限度啊！
古瑞和波魯薩利諾的對話，零零碎碎的傳到薩卡斯基的耳朵裡面。他皺眉，看著那個淺綠色的濕漉漉的碎發被它的主人捋了又捋，薩卡斯基想起來之前，古瑞一蹦一跳的在牆上走，發尾甩來甩去。
——「……那就好，畢竟以後是一起訓練的同伴了。」
這傢伙，果然很礙眼。
第10章 第十章
波魯薩利諾手指輕輕在古瑞的手背上麵點了點，輕哼一聲。
古瑞眉毛一挑，對波魯薩利諾這番輕佻的瞎撩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繼續專心致志的寫卷子。誰知道這個傢伙仍舊不依不饒的這里拉一拉哪裡扯一扯，手裡的筆不老實的戳著古瑞的腰。
訓練服的背心為了透氣做的很是單薄，古瑞不得不憋紅了臉來忍笑。就在波魯薩利諾有點玩的樂不可支的時候，坐在古瑞另一邊的薩卡斯基面無表情的舉起手，似是大義凜然，又似是忍無可忍。
「澤法老師。」
哢擦一聲，澤法掰斷了今天的第八根粉筆。
「你們兩個！都滾出罰站！」
訓練已經不緊不慢的進展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古瑞小隊的分數正在有條不紊的緩慢增長著，雖然隊伍只有兩個人，但是尼爾進步起來要非常快，這一點讓古瑞十分欣慰。相比起來，古瑞的個人分數卻是跌宕起伏——幾乎都是因為波魯薩利諾在上課或者測試的時候無聊去撩古瑞，古瑞憋得難受，然後薩卡斯基舉報的。
所以為什麼戰國先生要把她安排在這兩個人中間啊，古瑞難過的看著白板上面自己的個人分數後面又被澤法無情的擦掉了一顆星星，有氣無力的拍掉波魯薩利諾笑嘻嘻搭上來的手。
還是和薩卡斯基換個位置吧……反正他沒膽子去撩薩卡斯基。
小混球們欠揍是欠揍了點，不過訓練和課程倒是沒有落下什麼，澤法琢磨了很久，決定趁熱打鐵，給他們佈置一個野外訓練。
澤法負責的這個海軍學院是駐紮在某座熱帶島嶼上，為了設計出適合的訓練方案，澤法選擇這種無人的島嶼，還特地把學院建造依附著叢林的一處峭壁後面，還有洗漱的時候只能用冷水、嚴格控制吃飯的時間……也是為了意圖給學生製造艱苦的環境。
當然，澤法他本人絕對是不會這麼苦著自己的。
野外訓練，稍微想想就很興奮啊。
「所以，雖然我之前完全沒有跟你們通知過。」澤法露齒一笑：「但是你們馬上就要去野外訓練了，開心嗎？」
以古瑞、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三位隊長的眾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扭曲表情，古瑞和波魯薩利諾齊齊「噫」了一聲，嫌棄之情滿滿。任憑一個正常人在一大早起來的時候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野外訓練的時候大概都是這副樣子了吧。
「好，那所有人全都給我背上這個，馬上就開始越野跑！」澤法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錯了才會把這些彆扭的表情當成是喜悅，指指身後堆成小山的背包：「也沒有多重，就五十公斤而已，高興吧？」
尼爾兩眼一黑。
古瑞是知道這座無人島的環境是多麼惡劣的：這座島上一共分成三大塊，一塊是熱帶雨林，濕熱並且佈滿了兇猛野獸，還有許多可以食人的植物和天然的陷阱；一塊是沼澤地，沼澤地下棲息著巨大的鱷魚，分佈著濃濃的霧氣；還有一塊是沙漠，雖然沒有什麼動物，但是十分炎熱，以及零星卻面積極大的流沙。
這種氣候分佈極其惡劣的島，也就只有這新世界才存在了。
負重五十公斤在這種地形裡面越野跑……不，已經完全不是越野跑的標準了吧。
「不過在那之前，三個隊長都過來，我們要抽籤。」
澤法摸出三根筷子來，上面分別劃了幾道痕跡。
「這次的野外訓練是這樣：跑到指定地點，拿到相應的旗子，再把旗子插到你們現在抽出來的籤子代表的地點。」澤法陰測測的笑臉讓古瑞打了個冷戰：「來吧，選一個，雨林、沼澤和沙漠。」
「嗚哇……」古瑞整張臉都皺到一起，嘟嘟囔囔：「不要沙漠、不要沙漠……」
沒有任何一棵樹會喜歡沙漠的，作為吃了惡魔果實變成樹樹人的古瑞也一樣，缺水的環境會讓古瑞迅速失去力氣，變得很沒有精神，嚴重的時候整個人還會萎縮，皮膚乾裂。
「抽到不喜歡的能換嗎？」波魯薩利諾什麼時候都不會忘嘴賤：「我可不想在沼澤地裡越野跑唷。」
薩卡斯基面無表情，只是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快點吧，選一個？」
三個人面面相窺，然後各自挑了一個，亮了出來。
「喔。」澤法拍拍手：「薩卡斯基是沼澤，古瑞是沙漠，波魯薩利諾是熱帶雨林。」
不想要什麼就來什麼，古瑞哭喪著臉問薩卡斯基：「咱兩能不能換換？」
後者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絲動容，大義凜然的收起了他的籤子，薩卡斯基低沉的說：「抽到什麼就是什麼。」
在三個隊長都是惡魔果實自然系能力者的情況下，地形的選擇變得十分重要。
古瑞的能力是應該是他們三個人中最不利的，尤其是在沙漠中，樹樹果實的能力會被削弱。薩卡斯基的岩漿果實，應該說是優勢很大，但是他才得到這個能力不久，對能力的掌控和開發遠遠比不上古瑞和波魯薩利諾。至於波魯薩利諾，他的能力應該說是適用性最廣泛的哪一個，但是澤法怎麼可能就這樣讓他如願——
「你們要從基地開始，穿過那片叢林，在島的正中心拿到自己隊伍的旗子，然後去相應的地形找到我佈置的檯子，把旗子插上去，才算是完成訓練。」澤法宣佈：「時間不受限制，誰最快能得到的分數就最高——但是，最後隊伍必須得有兩個人，路上損失了多少隊員也沒有關係，拿到旗子和插上旗子的時候必須除了隊長以外還有一個隊員才算數，否則就算無效。除此之外，什麼手段都能用，不要搞死人就可以。」
波魯薩利諾的笑容還沒有出來，臉龐就僵硬了。
這個規則讓身為閃光果實能力者的波魯薩利諾無疑是帶上了一副枷鎖。
任誰都明白，甚至是波魯薩利諾他那個小隊裡面人也是，波魯薩利諾跟他們的關係不算是疏離，可也絕不是熟悉，應該說是「不得不保持」的一種距離。這比薩卡斯基的那種冷漠和古瑞的熱切都要難搞。
高高在上的威嚴和親切的無距離都很單純，不遠不近才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所有人都背上那沉重的戰術背包。尼爾緊緊抓住背包的帶子，雙腿打顫。半個月的訓練還不能真正的改造這個可憐孩子那個瘦弱的身材，古瑞擔心的看著他那依然還是竹竿模樣的四肢，那上面已經有一點薄薄的肌肉了，不過還是沒有好到哪裡去。
「你也聽到澤法先生說的了。」古瑞提了提背包：「必須存活下來兩個人，所以我絕不能失去你，我們必須得兩個人一起行動，萬一你受到重傷的話我們就算是玩完了。」
「是、是！」尼爾結結巴巴的應了一聲。
「不用擔心，終點雖然是我不太想去的沙漠，但是途中的熱帶雨林卻是我擅長的地方。」古瑞道：「這個訓練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鍛煉你，不過完成訓練最大的目的，必要的時候我會直接用能力帶著你走，你要做好準備，我們人太少，遇到敵人的時候儘量回避。」
「敵人？」尼爾一愣：「這不是野外訓練嗎？哪裡來的敵人？」
古瑞撓撓頭。
澤法站在那裡，手裡已經拿了一把□□。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同伴，古瑞不由得覺得自己和尼爾像是只羊，掉進了狼群裡。她和波魯薩利諾、薩卡斯基站在最前面，相比起他們兩個人身後站著的黑壓壓一群人，古瑞和尼爾一個女人一個瘦小的男孩，看上去真的是可憐極了。
波魯薩利諾笑眯眯沖她眨了眨眼睛，薩卡斯基板著那張死人臉，一言不發的看著前方。
「你在說什麼呢。」古瑞歎了口氣：「除了我們兩個，其他全都是我們的敵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m，低潮期的作者……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聲槍響，所有人紛紛四散分開。澤法向來就是不拘小節的人，反正訓練場外面就是叢林，從哪裡出發都是一樣的。古瑞自然是首當其衝，和眾人不同，她乾脆就爬上一邊的牆壁就跳出去了，看得澤法都一愣一愣，蒙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那牆後面有顆樹來著，從那條路出去根本不用從門走那麼麻煩，還要從峭壁上面爬下去，憑古瑞的能耐，她從樹上一路蕩下去都沒有什麼問題。
澤法的用心相當險惡，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小兔崽子們。訓練場一共就兩個門，一個大門是連著宿舍樓，一個側門是開在旁邊的山崖上，怎麼說也有幾十米高，要爬下去絕非是容易的事情。可鬼知道古瑞這個小混蛋真的是深傳了澤法的臭不要臉，乾脆翻牆就跑！
等到澤法回過神來，不少人都躍躍欲試在往牆上翻了。
「都給我下來！」
紫發的教官一腳踹了過去。
「傻子才走正門呢。」
古瑞笑道：「在找到旗子前我們一定要回避敵人，最好要比他們都快——不過為了保證速度我只能這樣帶著你了，沒有關係吧？」
她問的正是被她用樹枝緊緊綁在背後的尼爾，古瑞的左手變換成樹枝，翻牆的瞬間可憐的男孩怎麼會有古瑞那樣的身體素質，他已經被嚇得連尖叫都叫不出來，整個人都像是失色一樣嚇的慘白慘白，哆哆嗦嗦的說：「隊、隊長……下次……能……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從那麼高的牆壁上跳下去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麼高的樹上跳來跳去！
走門不好嗎？！
走路不好嗎？！
「這可是新世界的叢林啊尼爾君。」古瑞腳後跟發力：「樹上會比較安全喔！」
「哪裡——」尼爾話音未落就窒息了一下，然後瘋狂的嗷的一聲大叫起來，眼角的淚花都飆了出來：「這是什麼啊？！」
一條紅色的巨蛇從他們身後無聲的穿過，它的腹部長滿了像是根須一般的長毛，腰身比這些長滿了青苔的古樹還要粗壯，紅色的鱗片裡流出許多紫紅色的滑膩液體，每一片都能拆下來當做盾牌使了。它銅黃色的眼瞳眯成了一條細線，長大了嘴巴，露出裡面一圈一圈分佈著的獠牙，分叉的長舌都快碰到尼爾的臉上了。
「嘶——！」
「這是什麼怪物啊！！！」尼爾的尖叫聲讓古瑞腳下差點一滑，她聳聳肩膀：「不知道，但是它的肉有毒，不能吃，可惜了。」
「不是這個問題啊隊長！！！要過來了！！啊啊啊啊——！！！」
群鳥和泥沙同時飛起，慘叫聲在森林裡面響徹不斷。
「動靜真大唷。」
波魯薩利諾眺望著叫聲響起的地方，有閃光果實能力的他也另闢蹊徑，直接從上面跳下來，落地的瞬間再用能力作為緩衝。
惡魔果實有無和惡魔果實能力者之間的優劣還有對能力的掌控在此時完美的展現了出來——薩卡斯基要是這樣做，馬上得引發一場火災。
波魯薩利諾採用的是最簡單的戰術——把小隊的所有人分成兩兩一組，他正好多出來，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擴大搜查範圍，只要他先找到旗子讓附近最近的隊伍趕緊趕過來就可以的，戰術背包裡面就有信號彈，其他人完全可以乘著這個時間去找藏在叢林裡的終點旗台。
主要還是因為一個人比較輕鬆，作為擁有著光速的閃光人，要是被人拖累了可不好受。
不過這也要等他的隊員先下來了，波魯薩利諾怎麼可能像古瑞那麼好心。
而薩卡斯基就完全不像古瑞和波魯薩利諾這樣走什麼旁門左道，他很清楚澤法這番佈置這是要考察自己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那麼就要在他面前展示，才能在澤法心裡留下好印象。
於是包括薩卡斯基本人在內，他的隊伍按部就班的，先徒手攀爬山岩了。
要澤法來說，古瑞和波魯薩利諾這兩個小混蛋就是油嘴滑舌了一點。古瑞還好，起碼她的油嘴滑舌還能讓澤法氣得三叉神經痛的時候還能感覺出那麼一點小俏皮，波魯薩利諾那就是一種太過於圓滑，讓澤法不是很舒服的態度。
前大將那個直爽的個性和波魯薩利諾這個小滑頭實在是合不來。
薩卡斯基就不一樣了，戰國走之前還特地跟他說過，這個孩子有些固執，不過還是個好苗子，一定要重點培養。
戰國是什麼人，既然他這麼說了，澤法肯定是要相信的。而且據他的觀察，薩卡斯基的確是根正苗紅，十分重視規則，尊重的同時還嚴格遵守，也在規範隊員的一言一行。這固然是嚴肅了些，不過現在的海軍倒是缺少這些基本的要素。海賊們是一年比一年猖獗，而新生代的海軍卻是參差不齊，有潛力的更是鳳毛麟角。像薩卡斯基這種有自覺又有潛力的學生，澤法很樂意重點培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薩卡斯基很看重自尊，這麼脆弱的東西很容易被一點小小的力影響，甚至破碎，從而改變整個人。
嗯……或許讓薩卡斯基和古瑞多相處相處不乏是一件好事，澤法一向覺得古瑞和他有一脈相承的厚臉皮——當然古瑞是完全不會承認的。
就根據澤法平常的觀察來看，古瑞和薩卡斯基相處的非常好嘛，上課的時候會互相借筆記——雖然那是因為古瑞和波魯薩利諾經常鬧著玩結果薩卡斯基被吵得沒法好好上課——下課的時候也經常走在一起——畢竟兩個人住對門去宿舍樓就那麼幾條路——吃飯的時候也坐在一起——隊長們經常一路走一起吃飯也是難免的——這完全就是兩個人相處的好的證明嘛！
澤法美滋滋的想著，完全忘記了明明還有一個波魯薩利諾。
「好了……現在讓我來看看。」紫發的教官上前一步：「這三個傢伙到底誰能贏。」
這半個月的時間已經不算長也不算短，三個隊長從最初的差距到現在究竟是還剩下多少，或者是其他的隊員們，和隊長們之間的差距還剩下多少？
「隊長！！！」尼爾幾乎都快喊破了音：「要過來了！！過來了！！！！」
「安心安心，不會的。」古瑞輕鬆一個翻身，躲過了那條巨蛇的血盆大口：「不然你也可以解決了他？」
「解決不了的！！這種怪物我怎麼才能解決的了啊？！！！！」
古瑞歎了一口氣：「那我們這不是正在全力逃跑嘛。」
「牙齒！！！牙齒！！！！！！要要要碰到了！！！！！！」
瘋長的樹枝竄出，刺中了巨蛇的眼睛，它發出尖銳的嘶嘶聲，聲音大的幾乎要震破古瑞和尼爾的耳膜。
「好啦好啦，乖。」古瑞的身手靈敏的簡直不像話，她甚至還有空拍拍尼爾那涕泗橫流的小臉蛋：「你看你看，是不是沒有再追了呀？」
「我快要被嚇死了隊長不要再這樣了！」尼爾猛的又飆出幾丈高的眼淚來。
「誒，你會怕那種小動物嗎？」
「那是嘴巴有五米長的巨獸啊！！！不是小貓小狗的啊！！！！」
「是嗎？那種東西我從小就看的多了，總覺得挺可愛的？」古瑞抓了抓頭髮，笑嘻嘻的說：「我以前還養過老虎呢，很可愛喔？」
「隊長，」可憐的尼爾淚流滿面：「果然隊長從小就這麼生猛啊。」
古瑞嘻嘻哈哈的，越往深處走叢林裡面的樹就越來越高大，隱約還有著野獸的嘶吼。柔軟的肢體似乎比巨蛇還要靈活，在密密匝匝的樹葉裡面穿行，古瑞像是熟悉極了這些樹木的分佈，又似和山林融為一體，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在樹間躍來躍去，一直到了一處柔軟的平地，古瑞才停下來，手裡樹枝放下了尼爾——尼爾這才看到古瑞腳下沒有穿鞋。
「啊，半路的時候被我跑掉了。」古瑞聳聳肩膀，腳上被蹭破了點皮，腳踝變得通紅，轉而又笑道：「沒事，反正我早就習慣了，反倒是沒有穿鞋更舒服一點呀。」
「隊長你是野獸嗎……」
尼爾緊緊攥著背包的帶子，覺得自己今天算是把這輩子的噩夢都做過了。
「嗯？這麼說也對啦。」古瑞把背包解下來，從裡面翻出了一個水壺；「我從小就是生活在叢林裡面，習慣了吧，野獸啊蟲子啊還有各種各樣的食人植物什麼的。」
「那是什麼可怕的叢林啦，隊長你居然活下來了？！」
「嘛，從小就很生猛嘛。」古瑞道：「我們的目標是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旗子哦，尼爾君，接下來就要加快速度了。」
「在所有人之前嗎？」
「澤法先生說了，『必須要拿到自己相應的旗子』，可是他沒有說不能把其他隊伍的拿走或者是怎麼樣……對吧？」
尼爾一愣。
「這就是澤法先生的陷阱了，那個人非常喜歡搞這種文字陷阱的嘛。薩卡斯基我倒是很放心，他就算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也不屑搞這種小動作，他是喜歡按照規則來的人，不過畢竟這是隊伍之間的第一次競賽。波魯薩利諾那傢伙我就不知道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做什麼缺德的事兒呢。」古瑞喝了一口水：「把旗子全都帶走或者是藏起來也有可能，所以一定要在他們之前到達。」
「島的中間……」
「就在前面了唷。」
古瑞推開擋在身前的灌木，突然腳步一滯。
波魯薩利諾被緊緊網在一張網裡，動彈不得，扭曲著一張笑臉，強行抬手打了個招呼。
「唷。」
作者有話要說：
嗝，更新！
第12章 第十二章
「……想笑就笑吧，不要憋著了。」波魯薩利諾努力的讓自己的那張臉看上去沒有那麼滑稽，但顯然一點效果都沒有，讓他頗為鬱悶：「真的是，這個網真麻煩唷。」
「噗——」古瑞憋著笑，臉都通紅，滿臉都寫著「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啊我哈哈哈哈」，看上去十分的欠揍。她上去拍了拍被迫縮在網裡麵團成了團的波魯薩利諾，果不其然感受到了一股讓她覺得無力的奇異感覺：「看來是摻了海樓石的，這個東西還沒有正式投入正規的軍用設備裡面，大概是從科學院裡面借出來的東西。澤法先生真的是下血本啊。」
這個東西大概就是為她和波魯薩利諾準備的，他們兩個人都是有一定經驗的惡魔果實能力者，而且她熟悉自然，波魯薩利諾的能力則是十分便利。
相比起薩卡斯基，他們兩個實在是太有優勢了，澤法不是想不到這麼簡單的東西的人，這個東西肯定是為了他們兩個準備的，就等著他們兩其中一個上鉤——而且古瑞覺得澤法百分百是在等著波魯薩利諾上鉤，因為比速度還是波魯薩利諾更勝一籌。
換句話，就是還有別的東西在等著古瑞。
「是挺慘的，我猜你剛才以為自己是第一個拿到旗子的人，然後就中招了。」古瑞無聲的咧嘴笑著，趴在尼爾的肩膀上面，幾乎樂得都快直不起腰來：「說真的，波魯薩利諾，我覺得你團成一團的樣子真可愛，等你到了四十歲滿臉褶子的時候這樣做也很可愛，我說真的。」
「好，如果到那個時候我還能記得的話。」波魯薩利諾徹底鬱悶的把自己團成團。
「沒事，等到你的隊員想起來要找到你的時候就應該會來救你了。」她輕巧的拿走的插在波魯薩利諾和海樓石網下面那個代表她的綠色旗子，讓尼爾塞進他的背包裡面：「等等……」
古瑞繞著旗子走了一圈，想了想，然後在地上挖了個坑，把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的旗子一塊埋了進去。
波魯薩利諾和尼爾看的眼角直抽抽。
「好啦！」古瑞拍乾淨手：「嘿，你們看著我幹嘛……難道不覺得這個偽裝很棒嗎？」
而此時老老實實的薩卡斯基還在給他的隊員下達指令。
「這個野外訓練要讓澤法老師看到我們應該看到的東西。」薩卡斯基對他的隊員的命令一向是十分簡潔：「留一個人下來跟我一起執行任務，剩下的人分成兩隊去妨礙另外兩隊。」
「全部嗎？」那個光頭咂舌。
「當然，你們全部加起來可能都不是波魯薩利諾或者是古瑞的對手，所以最好就是搶在他們之前把旗子拿走，如果這個失敗了，那就阻止他們。」薩卡斯基道：「既然拿不到完全的勝利，那麼也絕不能讓給其他人。」
不可否認，薩卡斯基說的是完全正確而且誠懇的方案，不過這份過於誠懇的回答讓在場除了薩卡斯基以外的所有人有感受到了一股心悸——憤怒，還有自卑和不甘糾纏在一起的情緒。
說實話，這誠懇的過了頭的說法就是薩卡斯基的一貫風格，他手下的隊員其實已經習慣了。
可顯而易見的，這粗暴的態度給薩卡斯基的隊伍滋生了不少隱秘的反抗情緒。隱忍，但是不會表現出來。
——因為薩卡斯基也是那個「你們全部加起來可能都不是對手」的怪物中的一員了。
執意不想要團隊行動的波魯薩利諾被澤法的陷阱抓住，他的隊員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薩卡斯基讓隊伍分成兩部分，分別去阻止古瑞和波魯薩利諾；古瑞和她唯一的隊員尼爾，則是已經到了沙漠的入口。
「隊長，你要面對事實的。」
「我不？！」古瑞蹲下來抱緊腦袋：「那是沙漠！」
「隊長，沙漠沒有那麼可怕的。」尼爾很無奈的拍拍古瑞的肩膀——老實講應該害怕的明明是他這個弱雞，可是一旦看到了沙漠的邊緣古瑞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就連瞳孔都在瘋狂的震動，甚至不惜用能力在腳底下生了根硬是不動。
真的是一棵樹的本能啊……
「拿出人的那一面來啊隊長，您……不是很喜歡曬太陽的嗎！」尼爾試圖勸導古瑞：「水壺也裝滿了，沙漠地區並不大，幾個小時就能走個來回了，相信您自己啊隊長！」
「光合作用和暴曬根本不一樣！」古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不要逼一棵樹進沙漠裡面啊！沒有水分我會死掉的！死掉！那個方向是地獄啊！地獄！我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的作者低潮期十分爆炸……天氣又熱，熱到腦子空白……
容我想想……對了我還在試圖畫封面……總之會儘快調整的，請各位小天使們見諒
第13章 第十三章
在古瑞都快把自己埋進土裡之後，尼爾終於放棄了掙扎。
「我先進去找……找到終點之後會給您發信號的，或者我迷路的時候。」大男孩看起來都快哭了。古瑞這才想起來這個孩子只不過比薩卡斯基大了一歲而已，讓他一個人在沙漠裡面獨自行動感覺確實是對他不太好，可古瑞實在是不敢往沙漠裡面前進一步。她鄭重的拍了拍尼爾的肩膀，語氣鄭重：「你……可以的！尼爾士兵！找到的話就發綠色信號，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就發紅色信號，我一定……會過來的！」
「隊長，不要在這種時候猶豫啊。」尼爾哭喪著臉。
與此同時，薩卡斯基和他手下一個隊員——就是那個光頭——已經找到了旗子，他們看到波魯薩利諾，平時沒心沒肺的小混蛋已經失去了開玩笑和惡作劇的心情，允悲道：「想笑就笑吧。」
「……你把旗子埋在地裡，然後踩進了抓野豬的陷阱了？」
薩卡斯基看著那個痕跡嶄新的土坑，面無表情的臉難得皺了起來，看上去有些扭曲猙獰。他以為波魯薩利諾是個小混混，現在看來……是個心理年齡還沒有超過三歲的小混混。
「那不是我幹的。」波魯薩利諾連忙把自己給撇清楚了：「我只是不小心中了澤法老師的陷阱裡，那是古瑞幹的。」
這下薩卡斯基的面容又變回正常了——他不能接受波魯薩利諾是個幼稚鬼，但是古瑞就不一樣了。
「海樓石做的？」薩卡斯基比了一個手勢，那個光頭馬上就蹲下來挖土。波魯薩利諾驚訝於薩卡斯基對隊員的掌控力，他道：「應該是，反正我現在什麼都幹不了，能力也用不出來，古瑞也不想幫我，她傷透了我的心。你懂我的意思？」
「我們在競爭。」薩卡斯基對波魯薩利諾的明示權當做充耳不聞。
「你們都是狠心的傢伙。」波魯薩利諾歎一口氣。
光頭刨地刨得倒是挺快，扒拉出薩卡斯基小隊的那個紅色的旗子，薩卡斯基把它裝進了包：「他們離開多久了。」
這個他們指的當然就是古瑞小隊。求助被拒絕了的波魯薩利諾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的就告訴他，沒心沒肺的他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誰知道呢？」
接著薩卡斯基冷笑了一聲，帶著三分嘲弄七分冷漠。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連人帶著網，扔進河裡。」
波魯薩利諾臉上一抽。
他相信薩卡斯基說的是實話，他剛開始就說了，這是競爭，不管是不是表演給澤法看，還是給隊員看，競爭的首要目的就是要贏，最次也要不能輸，否則參加這場比賽還有什麼意義？現在三個小隊都是敵人，古瑞剛才沒把他埋了其實就是看在了情分的面子上，就任由他掛在這裡。換做在戰場上他這就是個俘虜，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哪裡還稱得上跟薩卡斯基談條件？
「耶——真可怕啊——」波魯薩利諾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如果順利的話，差不多已經進入沙漠了吧？」
薩卡斯基審視著他。
「是真的，看看地上的痕跡也看得出來吧。」波魯薩利諾攤手：「而且這座島上的沼澤可要比沙漠和叢林要危險得多唷。」
「你去過？」
「不用去就能明白的吧，終年彌漫著深綠色的霧氣，鬼知道那裡面都有什麼樣的猛獸，最好做好防範措施，不然死在一場訓練裡面可就不值得了。」
薩卡斯基哼了一聲，算是相信了波魯薩利諾的話。只要他的隊員能夠趕過來救他而且古瑞的小隊能夠被及時的攔住的話，波魯薩利諾還是有那個機會的，何況這個傢伙滑頭得很，就算得不到利也不可能讓別人給兜走了，為此的話兩面不是人又有何妨呢？
「把他扔到沙漠的邊界，然後去攔住那個叫尼爾的傢伙，至於古瑞，就見機行事。」而冷酷如薩卡斯基，也絕不會就這樣放過波魯薩利諾，對光頭下達了指令：「不管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到達終點。」
「真可怕——」
古瑞小心翼翼的蹲在沙漠的邊緣，她伸出手指，撚了撚細軟的沙子，它們顯得雪白，像是被太陽曬得褪了色。
「……不行，生理厭惡拒絕不了。」古瑞挫敗的低下頭。
樹樹果實的能力其實在自然系果實之中是頗受歡迎的。先不說能力的廣泛運用和地理優勢，吃了樹樹果實的樹樹人也會繼承樹的特性，比如說異常長壽。海軍內部有具體的資料記載，樹樹果實能力者其中最長壽的有四百三十六歲，其壽命可以直逼巨人族。而且樹樹果實能力者不會衰老，這也是樹的特性之一，細胞老化速度慢的幾乎可以說是停滯，能力者會保持很長一段時間的身體巔峰期。
而且歷代的能力者幾乎沒有自然死亡的先例，這也可以從側面暗示出來，如果沒有什麼天災人禍，有了這個能力可以說是相當於不老不死。
但是對古瑞來講這些意義倒是不大，不如說其實這個能力很是煩人。如果她稍微不注意的話身體就會擅自長出枝丫和葉子來，每天早上起床都會發現自己床上都是葉子，曬太陽的時候一個放鬆就會莫名其妙的腳底生了根，要命的是偶爾她一覺睡醒了，還會發現有兩隻傻鳥在自個兒頭上築巢——而且她還意外的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
好在古瑞還是很愛乾淨的，不然誰知道她會不會長出蛀蟲來？
「真煩人啊，要是當初吃的不是這個果實就好了。」古瑞愁苦的看著茫茫的沙漠，尼爾還沒有給出任何消息：「要是當初吃的是什麼仙人掌果實也好啦……」
最先開始的是一陣搖晃。
並不是頭暈目眩的震動，而是整個大地都在震動。
古瑞臉色一變。
「地震？」她可沒有聽說過這個島下面還有地震帶結構。古瑞趴了下來，仔細分辨著震源。
樹樹人對土地自然也是敏感的。她聽出來深層的泥土依舊如無波古井，震動只是在地面的表層，伴隨著一股強大而令人窒息的炙熱高溫。她猛地抬頭凝視過去，方向直直指向西邊的沼澤地。
「不是吧……」古瑞喃喃道：「看起來演習要中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沒錯又是薩卡斯基搞事。
古瑞的背景其實應該是最高的，畢竟算是澤法在給她撐腰
相當於官富二代
而且還很牛逼
除了澤法誰都打不過的樣子
一看就像是走後門又內定
鄉下出身又勵志又勤奮的薩卡斯基真的是超討厭她的
第14章 第十四章
薩卡斯基醒過來的時候，古瑞正好也睡醒了，抬手打了個招呼：「喲！」
「……」
「你中了沼澤地裡面的毒氣，產生幻覺，能力不受控制，暴走了。我去救你，稍微收了一點傷。」古瑞用還吊著的手指了指佈滿大半身子的創可貼：「可惜波魯薩利諾撿了個便宜啦，這個臭男人乘著澤法先生和我一起壓制你的檔口偷偷完成演習了，嘖。」
「……」
「這個造型也不是我想要的啦。」古瑞笑道：「補充物資的船還有兩天才會來，庫存的繃帶幾乎都用給你了，我只能用創可貼了。」
「……」
「啊，這些都是波魯薩利諾畫的，我就在你額頭上畫了個鬍子。」
尼爾躺在旁邊的病床上瑟瑟發抖：「隊長你怎麼知道薩卡斯基先生想的什麼啊……」
那個光頭倒是比波魯薩利諾還要猥瑣，他沒截住古瑞於是乾脆截住了尼爾，把這可憐孩子打的鼻青臉腫，包得比古瑞還要嚴實。不過最慘的還是薩卡斯基，除了一張臉以外沒有一塊地方是露出來的，活像是長了手腳的大胖蘿蔔。
古瑞躺在薩卡斯基病床正對的窗臺上。這地方就三張病床，一張花奇睡的一張是給薩卡斯基一張就給了尼爾。不過這地方倒是有風有太陽，古瑞待著倒也不算是難受。她斜斜看著薩卡斯基，後者正在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渾身上下的石膏，那上面都是波魯薩利諾畫的小人，從詼諧可愛到難以言喻的都有，可以說是包羅萬象了。
「……澤法老師呢。」
「澤法先生生龍活虎的上課中。」古瑞道：「這次演習波魯薩利諾得分最高，其次是我，你因為能力暴走被扣除了這次的演習的分數。」
話音未落，薩卡斯基又露出了熟悉的不甘心的表情——面無表情的咬著牙。這個樣子還能這麼精神，看起來恢復得還算是不錯嘛。古瑞換了個姿勢，拎著輸液袋坐了起來：「不用這麼不甘心，這種事情在自然系能力者裡面很常見的。你能力很強，能力越強的人暴走起來動靜越大，暴走次數也會比別人多，這是好事哦薩卡斯基君。」
薩卡斯基冷哼一聲，不做解釋。
古瑞只好聳聳肩膀，走到尼爾的病床前：「尼爾隊員——做好準備了嗎？」
「什麼……」
只見古瑞的病號服的袖子裡面飛快的竄出了幾條柔軟的樹枝，抓住了尼爾的四肢把他扔到半空中翻了個身，哢哢哢的幾聲卸下了他腳上的石膏。可憐尼爾什麼準備都沒有，驚叫著旋轉翻滾掉在了床上。
「花奇和我說沒有多餘的醫療用品了，所以你從現在起正式出院。來。」古瑞和藹可親的遞給唯一一個隊員一對拐杖：「澤法先生也說你是時候訓練了，可能會有點辛苦，所以要小心哦。」
「隊長？！您不是還沒有出院嗎！」尼爾嚇得瞳孔都在震動。澤法絕對不會因為尼爾受傷而關照他，反而是那種會讓他加倍訓練的斯巴達教官。他雙手顫抖的接過拐杖，眼淚鼻涕噴了出來。
「我受傷比你重。」古瑞燦爛一笑：「而且我比你強啊。」
目送尼爾慘兮兮的背影一瘸一拐的離開，古瑞心滿意足的翻身躺在床上。不管怎麼說，還是床比較舒服。
「點滴打完了記得叫我，我幫你換。」
意識清醒的薩卡斯基本想冷漠的拒絕，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貌似動彈不得，還是屈尊答應了。
關於能力暴走前，他是怎麼中毒，產生了什麼幻覺，已經是迷迷糊糊記不太清楚了，總之大概不能算是什麼美好的回憶。能力暴走之後的畫面他卻是記住了一些，大多都是零碎的片段，慘叫聲和黑色的拳頭，炙熱的岩漿和搏鬥……大概是和古瑞，或者是澤法。
「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古瑞笑嘻嘻的轉過頭，綠色的碎發繞著脖頸延伸進寬大的病號襯衫裡面，比之前長了很多。薩卡斯基收回了視線，皺著眉思考。
「不是有什麼特殊能力，只是你的表情很明顯，容易猜而已。」古瑞舒服伸了個懶腰，赤腳翹在病床上：「自然系的能力者只有在經過能力暴動才能真的體會到自己的能力，不然怎麼才能說是『最強的能力』呢。這是自然系天生的優勢，順其自然的接受就好了。」
「……」
「還是說你還在介意誤食了惡魔果實這件事鬧彆扭？」
就像是被狠狠的蟄了一下，薩卡斯基冷厲的「沒有」已經壓在了嗓子眼裡，可就是不能說出來。
「比起自己別無選擇的吃掉被詛咒的東西，還是『一不小心被詛咒了』這樣的方式更好吧？」
「你覺得那是被詛咒的東西嗎？」薩卡斯基反問。
只要一口就能得到的超自然力量，毀天滅地都有可能做到，僅僅是不能游泳而已，這種交換簡直就是想都不敢想。
「『惡魔果實』，這個名字還不夠能證明這是詛咒？」古瑞道：「你想過在你吃掉這個果實之前，有多少人吃過它，並且死掉了？」
薩卡斯基僵硬了一瞬。
「只有惡魔果實能力者死亡，這個惡魔果實才能重新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重新現身。正因為人人都想要得到這種力量，所以能力者要被迫與別人廝殺。你吃掉的這個果實從我們遠遠想不到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在世界上了。多少人吃掉它，得到了這個能力，並且死去，讓這個果實重現，這個問題你想過嗎？」古瑞輕聲道：「你有想過那些被惡魔附身的人，他們是怎麼死的嗎？幾乎不得安寧吧。」
「所以你是被詛咒了。你本來沒有想過得到這種能力的吧？」她道：「自己努力變強才是你的風格。被詛咒之後能夠堅強的尋找掌握能力的辦法，連花奇那種傢伙你都屈尊去問了，這不是很努力嗎？」
病房裡一時沉寂。薩卡斯基本來就不是什麼能言善辯的人，古瑞這番拐彎抹角的誇獎讓他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不適感，說白了就是渾身都不舒服。
「……花奇跟我說的啦，所以不要用看變態的眼神看我。」良久還是古瑞先敗下陣來，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明明是大男孩的年紀你怎麼一點樂觀和幽默都沒有，真是不夠可愛啊薩卡斯基。」
大男孩年紀的薩卡斯基無聲的用表情詮釋著冷漠。
「你，能力暴動過？」
「嗯哼，波魯薩利諾也有過哦，他是和同夥一塊去偷惡魔果實的，結果他誤食了。海軍追捕他的時候他當場就暴動過一次。」古瑞道：「大概有點像成人禮一樣的東西吧，總之多經歷幾次會更容易掌握能力，俗話說，熟能生巧。」
「是什麼樣的。」
「具體呢？」
「……會長出樹嗎？」薩卡斯基試想了一下古瑞能力暴動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麼只能想到一團綠油油的灌木叢，頭頂上還有個鳥巢。
「很瘋狂的，不過簡單的話就是這樣，不受控制的。不要做出那種表情，你在驕傲些什麼啊明明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古瑞瞪大眼睛，她總覺得這傢伙在背著她憋笑：「你看你看！都是你幹的！」
她把吊著的手臂湊到薩卡斯基眼前，後者直接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種能力，是詛咒嗎。」
「不管你是怎麼想，恩賜也好交換也罷，反正我覺得是詛咒。」古瑞收回手：「嘛，大概是因為除了被澤法先生救了以外，這個果實從來沒有給我帶過什麼所謂的好事……」
大約是輕描淡寫的態度反而引起了薩卡斯基的懷疑，他直覺覺得這話肯定會有下半句。但凡是都有點到即止，薩卡斯基適時的轉移了話題：「……你的手傷得如何。」
古瑞小小的驚喜了一下。能從薩卡斯基這裡得到一句無限接近關懷的話簡直就是等同與天龍人下凡撒錢，她揮了揮手：「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主要都是皮外傷有些嚴重。樹很長生，不過一旦受傷就要花上更長的時間來緩慢修復，換在我身上也是一樣的。」
「你受能力的影響很嚴重。」
「因為樹太生機勃勃了吧，要是仙人掌多好啊。波魯薩利諾的能力似乎對他沒什麼影響，不過我待在他旁邊經常會覺得呼吸特別舒服——待在薩卡斯基君旁邊會有點焦慮，大概是岩漿太熱了，很想繞開長……」古瑞用完好的另一隻手摸了摸下巴：「有些時候的思維完全就是植物的模式，意外的會有些收穫。我最近覺得我房間裡面的那根小苗苗想要找個伴呢。」
「……小苗苗？」
「啊，我的花，我想不到什麼好名字，姑且就這樣叫它了。」
「這麼久了都沒有名字？」薩卡斯基皺眉。
「不知道會養多久，所以我沒有起名字，因為常常一時興起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嘛，萬一養不下去了又有了感情該怎麼辦……」
……確實很像這種人。薩卡斯基看著古瑞揉了揉眼睛，閉眼漸漸陷入了睡眠。就他目前注意到的，這個傢伙除了玩鬧睡覺和逗她的那盆雜草以外，似乎就沒有對其他任何事物產生過度的興趣。如果不是澤法，古瑞絕不可能參加這個訓練營，更不會和海軍有什麼瓜葛。
這樣的人……到底是想成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第15章 番外：在過去重逢
自從脫離了海軍之後，看到了許多看不到景色啊。
庫贊站在海列車車站上，等待的時間有點漫長，散漫的思緒開枝散葉般的觸及到了無數個角落，引得他有些頭暈。
澤法老師……雖然很想阻止他，畢竟用火山爆發噴出的岩漿毀滅新世界什麼的，這種聽上和「想要毀滅世界」沒有什麼兩樣的理想，不管從什麼角度來思考都很愚蠢。從私心上看，庫贊很想阻止也很想放任澤法，不過現實上看，不管怎麼選擇庫贊都沒有權利去干涉這種事情。
前海軍大將為了阻止世界毀滅抓住了前海軍總教頭兼大將什麼的——也很愚蠢啊。
「你是……『青雉』？」
庫贊頓了頓。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能夠這樣讓他沒有防備的近身了。這位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小姐撓了撓有些淩亂的綠色碎發：「名字……名字是……」
「……叫我庫贊就可以了。」哽咽了一會，庫贊道：「那麼，有什麼事情嗎，這位小姐。」
「啊，庫贊，原來是這個名字。年紀大了記性有些不好，失禮了啊。」她道：「我是古瑞，澤法先生現在在什麼地方，請問你知道嗎？」
庫贊墨鏡閃了閃，藏在下面的眼睛認真的審視了一下她。綠色的碎長髮，白襯衫，牛仔短褲和運動鞋。不管怎麼看都只是一個一般人的樣子。但凡是澤法教出來的學生，無一不都是加入了海軍，澤法脫離海軍的消息沒有人不會不知道，畢竟當初鬧得也算是天翻地覆的事件……
「你是海軍，還是說海賊？」
「我現在只是一般人。」古瑞被庫贊的看的有些不太自然，下巴發癢：「呀……澤法先生算是我的恩人吧，最近新聞報紙上面有很多關於澤法先生的報導，稍微有些擔心，所以順著消息找過來了。」
曾經救過的平民嗎……？澤法先生確實是這樣的人。
「能夠找到這裡，也算是你有耐心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小姐還是別參與的好。澤法老師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是非常危險又愚蠢，甚至是會有可能搭上性命的一件事情，一般人還是先回家去吧。」庫贊想了想，抬手搓揉搓揉古瑞的頭髮：「不過，澤法老師知道小姐你，應該會很高興的。」
家人，妻子，孩子，乃至於自己的學生，全部都葬送在海賊之手的澤法老師，有曾經救過的人如此感謝他的話，應該也會有一點感動的吧。
「這麼絕品的小姐，還是先照顧自己的好。」海列車的笛聲遠遠傳來，庫贊不顧古瑞的欲言又止：「回去吧，澤法老師也會這麼說的。」
「不、我真的想要知道澤法先生的下落……」
「澤法老師曾經救過你應該是為了讓你好好活下去吧，那麼就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去吧。」
古瑞歎口氣。真是服了，這傢伙。
「……那麼，我就只好在最後一個END POINT等著澤法先生了。」
END POINT？！
庫贊來不及細想普通人是怎麼知道這種絕密情報的，他倉皇回頭，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了她。
那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界上的羽翼。
翠綠的，生機勃勃的枝葉從她的背後生長出來，像是細細的一條線，分裂，舒展，最後化成了無數根羽毛，是神話中誕生帶著神的意志降臨的使者。由樹枝組成的四隻羽翼伸展開來，足足有數十米遠。
庫贊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我曾經有一個學生，我教過的學生之中最優秀，也是第一個為海軍獻身的人。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絕不要成為蓋亞法·古瑞少校那種會自我犧牲的蠢貨，這才是在偉大航路的生存之道。」
「薩卡斯基那傢伙，奉勸你不要去管好了唷，這個時候他可是非常可怕的呐……絕對的正義這種東西，最初也不是他心甘情願想要的。」
「你這個混蛋能懂什麼東西……！」
「如果走運的話，以後可能還會再會的吧。」最後，古瑞還是笑眯眯道了別：「隔了數十年能和澤法先生的其他學生見面還是很開心的，真期待薩卡斯基會有什麼樣的臉啊。」
「拜拜，後輩喔。」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明天就考完試放假回家了，小小的更新一下
這一章番外涉及了大量的劇透，注意注意
第16章 第十五章
「這是選冬季吧？」
「愚蠢，海兔子氣候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冬季。」
「但是題目說了還有冰雹啊，不是冬季嗎？」
「那我就選冬島了唷~」
「那本來就不應該有海兔子氣候吧。」
古瑞完全爭執不過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前者冷漠的選了C答案，後者隨便填了一個B答案。正當古瑞都快長出葉子來的時候，花奇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題目裡不是講了A島附近還有一個春島嗎，春島的氣候和秋島的氣候疊加會形成漸冷型海兔子氣候，怎麼這種簡單的航海知識都不知道啊。」
「對啊，花奇你不是考過世界航海士證書的嗎，那麼剩下的題目也拜託你……！」古瑞從病床上一躍而起準備先給大佬一個土下座，不料半空中被還吊著手臂的薩卡斯基一把抓住扔了回去。好學生薩卡斯基冷冷的說：「至少作業自己寫完，這種樣子還想成為海軍嗎。」
「……你改答案了吧喂。」
古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薩卡斯基冷哼了一聲，用已經拆了石膏的左手繼續寫著作業。
就算是重傷臥床，澤法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托波魯薩利諾的福，古瑞他們還要解決臥病中成堆的作業。
「我對航海術一竅不通啊，話說為什麼海軍學校還要學這種東西唷。」波魯薩利諾一邊這麼抱怨著一邊探過身來光明正大的偷看古瑞的答案：「難道說成為將領之後還要我親自開船嗎？」
「能說出這麼自大的話就請先自己做自己的作業，而且我對航海術也只知道一點皮毛啊。」古瑞推開他的臉：「這樣下去別說畢業的點數了，我作業都完成不了啊。」
「真是服了，不過能不能不要在病房裡面吵吵嚷嚷的。」醫療處的老大花奇發話了：「學習的話就給我安靜的學習，不然我就往你們最裡面灌石膏。」
一時間只能聽到三人急筆奮書的聲音。古瑞還打著點滴，本來字就寫得歪歪扭扭的，這下更是慘不忍睹了。
不過確實如此，海軍學校教的並不是只有所謂的戰鬥的技巧，還包括了航海知識和領導學，生物和植物學，甚至是海軍的歷史和軍事理論。學習這些東西怎麼說也是需要一定的基礎的，顯然，古瑞對此一竅不通。
相比之下還是先解決軍事理論之類的吧，反正都是書上就會有的內容。古瑞愁眉苦臉的翻開書本，軍事理論的作業有厚厚的一大遝，就算是翻書抄也要抄上好一會兒。
「最初創建『世界政府』的二十個國家的名字……這種東西誰會知道啊。」古瑞嘟嘟囔囔的：「第二單元第一章……一百六十一頁……」
「一百六十三頁第三行。」薩卡斯基皺著眉。三個隊長之中唯一一個認真的好學生進步神速，已經開始做生物的內容了。
「是是。」古瑞翻過一頁，果然找到了。
波魯薩利諾還在心不在焉的做航海術的練習卷，他看看薩卡斯基又看看古瑞——總覺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兩個人突然變得要好了啊。
要波魯薩利諾這個人自我評價一下的話，這個沒皮沒臉的人一定是會給自己一個全優的。波魯薩利諾一直以能夠掌握身邊的人際關係，並且對此利用得非常充分、總是能成為人群的焦點，他可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只有他搞不清楚狀態的感覺。
不過古瑞和薩卡斯基之間的氛圍有些古怪，波魯薩利諾本著只攪渾水不蹚渾水的原則，選擇呆在中間暗中觀察好了。
不知道該說是自然系的能力者癒合能力好的嚇人，還是說年輕人身體扎實。古瑞的點滴都還沒有打完，薩卡斯基那一身的石膏就已經全都可以卸下來，帶著大大小小的繃帶上課去了。
據說澤法還因為薩卡斯基這不要命的態度，狠狠給他加了幾分。
至於一直都沒能出院的古瑞，則是在不知不覺中又成為了眾人的話題。
最開始只是關於一些走後門的風言風語，最後發展成了對古瑞實力的質疑，甚至已經有一些很下流的版本在學校裡面流傳了。本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從世界各地「回收」來的渣滓，僅僅的造謠完全不會動搖他們那已經沒剩下多少的良心。
至於古瑞本人，在她晚於薩卡斯基出院一個月之後才正常上課，並且非常沒心沒肺的在知道這些閒話之後，哈哈笑著帶過了。
倒不是她本人的意願，這是她考慮到薩卡斯基的感受，和一些私人的特殊原因之後刻意隱瞞的，一件小小的事情。
在當時，為了拖延時間讓澤法來制服因為在毒霧沼澤中因為陷入幻覺而失去意識、瘋狂能力暴躁的薩卡斯基，古瑞在明知道能力相克的同時，選擇正面迎戰，來避免薩卡斯基的暴走傷及島上其他的人。
對付自然系果實的能力者，首選當然是用武裝色，但是這個能力古瑞還不能成熟的運用，雖然能夠及時防禦住，可還是被岩漿的拳頭貫穿了身體，一部分的內臟遭到了毀滅性的創傷。
這種時候古瑞就得感謝她的能力了。樹樹果實的能力者癒合時間非常漫長，但是癒合力十分的完美，宛如新生。這強大的癒合力給古瑞留了一口氣在，拖到了治療的時候。
「……雖然當初是帶著好玩的，但是我並沒有想到能夠真的用上人工內臟的時候。」蘇醒的時候，花奇是這麼對古瑞說的：「好在你的能力很生機勃勃，而且那個小子對能力的掌控還不完善，不然你就得當場死亡了。」
「就是說，我得用能力來隨時隨地催動這個人造的肝臟和胃，不然隨時會出事嗎。」
「你想想一個人突然缺少他應該有的部件會變成什麼樣就知道了，噴發式的內出血，倒時候死狀有多慘我就不一一贅述了。憑藉你的恢復能力是有那個可能把內臟長回來的，不過就是得要花個十幾年的時間吧，配合藥物可以早一點，總之先向那個天殺的澤法提出退學的申請吧，你現在不可能參加任何的訓練……」
「不好意思……花奇，」古瑞說：「我並不想退出學校。」
「這個人工內臟只是試驗的版本，你能夠僥倖活下來大部分都是靠著運氣，我不能保證這個機器不需要更換或者是半路出現損壞。而且這個內臟的材料非常脆弱，澤法全力揍一拳就會碎的程度，你有那個能力背著澤法隱瞞下去嗎？」
「我不想退出學校。」
「……你，不是因為澤法才參加這個項目的嗎，你又不想成為海軍。」
「是。」古瑞笑道：「所以我不想退出學校。」
「服了。」花奇搖搖頭。
「除非在半年內你自己處理好這件事情，否則到點之後我就要把這件事情報告給澤法，強制性讓你退出。」
「有本事的話就給我把內臟一夜之間長回來，不然的話，就好好珍惜剩下的六個月的時間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我們要開始回憶，差不多就是交代一下澤法和古瑞相遇的故事
同時也交代一下為什麼古瑞對澤法視為再造父母似的恩人吧，我個人覺得這是個很有意思的部分啦
這個文章因為最後結局還沒有想好，所以很猶豫啊，不過完結一定是會做到的，嘛把主角寫死的話故事也就不得不完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第17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漢莫拉島，位於偉大航路前半段的某處，被稱之為「秘銀樹鄉」的傳說的島嶼。傳說中到達過秘銀樹鄉的人能夠得到智慧賢者的祝福，還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如果運氣夠好，將會有森林的使者為你引薦不老不死的大賢者，贈與秘銀藥，得到長生不老的力量。而這傳說的島有著迷霧和礁石的庇佑，無緣者終不得尋，能夠達到哪裡的人寥寥無幾，而能夠帶著祝福和財寶回來的人，從來都沒有人見過。
「實際上，只是一個由少數民族組成的國家而已。」卡普總結道：「雖然是最早加入世界政府的國家之一，不過除了使者以外這個國家從來不接見任何外來的人。聽說這個國家生活環境非常原始，連電氣都沒有全部接通，可不知道為什麼非常富有。」
「這樣的國家，居然要求海軍在這裡紮住，真是不可思議。」澤法嘖嘖咂舌：「一個大將一個中將，世界政府真是夠給面子的。」
佈置海軍基地這種事情，一般動用一個中將若干少將就已經是可以稱得上是非常隆重了，從選拔人力和相應的物資規劃都得第一負責人親力親為，落成之後就相當於一個自己範圍的小要塞，而這種小規模的基地坐鎮的大多都是少將級別。而五老星卻直接下令佈置了一位大將、一位中將和四個準將來監督新海軍基地的落成，如此興師動眾的規劃，讓人不得不得側目。
而漢莫拉島也非常接近海軍總部，僅僅一天半的航行距離，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得天獨厚的環境了。
「戰國那傢伙的意思，似乎是天龍人親自下的命令……真是難得。」卡普說：「似乎這個國家非常受天龍人的庇護。」
「切，那群坐享其成的死胖子。」
「……你剛才那種話，可是連我都不敢說的啊。」
「反正你現在暫時也算是我的下屬了，一個中將坐鎮一個島，這可是非常高的待遇，真是羡慕啊。」
「說什麼傻話。」卡普滿不在乎的挖鼻：「我遲早都要溜走的，誰要乖乖呆在這個亂七八糟的島上啊混蛋。」
「老爺子這次不也說了嗎，絕對壓不住這件事你給我乖乖的去給我待上半年到時候再找個人把你踢掉。」澤法想起這件事就發愁：「還叫我認真一點……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要是在這地方再工作三個月……」
「一直待在總部會發黴啊，海軍不就應該在海上的吧？」
「剛才的發言居然是已經剛剛結婚的男人說的嗎？」
「你才是，兒子剛剛出生吧。」
「……」
「……」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又迷之一起閉嘴了。
軍艦緩緩的駛入港灣，雖然是在明媚的天氣，島的周圍還圍著薄霧。澤法看著明顯就是年久失修的碼頭，空空蕩蕩的連個人都沒有，皺眉。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啊。」
因為潮濕佈滿了黴斑的石板縫，周圍連建築物都沒有，只有一片一片的荒野。和總部聯繫之後確認無誤的澤法下令靠岸之後讓其他人待在船上待機，又囑咐了副官，然後帶著卡普和一小隊的人馬上了島。
越往島裡面走，霧氣越發的濃郁起來，大約十分鐘之後，澤法和卡普一行人都沒有看到任何的建築物。
「奇怪，這個國家國土本來就小，人口應該很密集啊。」卡普覺得胳膊涼颼颼的，雙手交叉抱胸：「走了這麼久連個路標都沒有，難以置信。」
「簡直就像是廢墟一樣。」
不僅如此，沿途的景象隨著深入變得更加怪誕，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連根拔起一樣，地面上出現了網狀的紋路，微微凸起，露出裡面淺色的根部，足足有兩個成年男子的手臂粗。
「樹根？」澤法摸了摸這些露出來的樹根，外表毛毛躁躁的，還有像是毛髮一樣的根須：「這裡完全不像是個申請海軍特殊駐紮的預規劃國家啊。」
就算能說是原始的生活方式，可這樣也未免也太過於原始了一點。
「但是看得到牆壁。」卡普用拇指點了點：「你看。」
澤法抬頭，確實，往高處看去的話霧氣重重，顏色變得沉重，不過確實能夠從中看到一截若隱若現的黑影，大概是城牆之類的東西，可是非常高大，以澤法的眼力居然還看不盡它的全貌。
「週邊沒有建築物也就算了，還建起這麼高的城牆，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富裕的國家啊。」
再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霧氣更加重了，澤法讓人打開小型的探照電話蟲，終於在快半人高的雜草堆裡面發現了人行走過後留下的路。
「連路都懶得鋪，多原始啊。」手底下的海兵小小的抱怨了一聲。
順著路走下去，澤法等人也離牆壁越來越近，已經能夠看到牆壁上有星星點點的火光。
「澤法先生！面前有人！」
前面探路的海兵大喊了一聲，澤法喜出望外，卡普很不客氣的說：「終於到了，該死的，後面的加快速度！」
澤法撥開面前的雜草，果真，前面的牆壁上有一扇沉重的小門，兩個帶著奇形怪狀的面具、披著樹葉披風的門衛用手中的長矛指著他們，嘴裡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
「我們是海軍！是海軍！過境證明在這裡！」
任憑部下怎麼大聲和他們對話，兩個守衛都沒有搭理，相反還更加警覺了起來。澤法拉住都快氣得擼袖子打算上去幹架的部下：「聽不懂通用語嗎？」
「少數民族組成的國家，又不對外開放，只會當地流行的方言也不奇怪。」卡普摸了摸下巴，上前一步，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我們！是！海軍！沒有！惡意！」
「那種大猩猩一樣的交流能行得通嗎！」澤法自個兒擼起袖子揍了卡普一拳，破口大駡。
兩個守衛面面相窺，似乎是拿不准他們的意圖還是他們內訌打起來了。低聲交流幾句之後兩個守衛中的一人頗有規律的敲了敲門，半響，一位穿著羽毛裝飾的袍子的男人急匆匆的從門後出來，對澤法和卡普行了一禮。
——大猩猩一樣的交流，成功了。
「真是非常抱歉，我是漢莫拉國的左祭司，這兩個守衛只認得我們國家的語言，對您的不便真是失禮了，請務必原諒。」左祭司連連行禮：「原本應該去迎接各位海軍大人的，但是我身為祭司政務繁忙，真是非常抱歉。」
「沒有大礙，與其在這裡說這些，還請趕快帶我們去見交接工作的人吧，而且我的部下和船都還停在島外面，我也想趕快回去安置他們。」澤法說：「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去。」
「當然，請各位進來吧，不過請務必把武器收好，我國比較閉塞，國民要是看到了全副武裝的軍人會造成恐慌的。」
要上繳武器？澤法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不不，藏好就好了。」看出了澤法的顧慮，左祭司又是連忙澄清：「我國的國民都是很膽小的，請務必。」
卡普啐了一口，讓小隊的所有人把海軍的外套脫下來蓋在槍和刺刀上面，轉頭問：「這樣就行了吧？我們的事情可不少，時間很寶貴的。」
「是！請進吧，儘量不要交流，安靜的。」
澤法和卡普帶著滿腔的不悅，一腳踏進了這個讓他們每當想起來時就萬分後悔的土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猜看！古瑞！以前！當的是啥！
第18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經過一條長長的隧道，澤法和卡普等人終於真正的進入了這個漢莫拉國的土地上，牆壁內的世界和外面，恍如別有洞天。
明亮的火光籠罩在牆壁裡的世界，巨大的橋樑在柱形的空間裡面穿梭，數不清的建築物圍繞著中央用無數柱子支撐起來的城堡，往上無限延伸著，甚至有數道水柱從上面流淌下來，形成了一片半透明的湖泊。
「這是……」
「我國的建築物都是木頭製造的，如您所見，整個國家全部都是在這顆巨大的『亞當』之樹的裡面建造而成。」左祭司說：「這棵樹被我們稱為『創生的亞當』，是迄今為止世界上被發現的最大的『亞當』之樹，高度共有一千八百五十六米，不僅如此，它還在一直生長之中。」
竟是這樣，剛才在外面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到盡頭的牆壁，其實是一顆比山還要高的巨樹！
「我還以為是牆壁……原來如此，竟然是一顆樹。」震驚之餘卡普還有餘力嘖嘖稱奇：「整個國家都生活在樹裡啊。」
「『亞當』？！這種樹價值連城，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大的樹。」
「是，我國的祖先為了避免外敵而帶領著族人躲進這顆巨大的樹裡面生活，平時會有軍隊在週邊巡邏，以防敵人對這顆我們賴以生存的巨樹出手。不過因為年齡過於長壽，這棵樹的木頭已經無法當做是船的原材料來使用，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價值了。」
「難道田地也是在這顆樹裡面栽培嗎？」澤法眯起眼睛。雖然樹裡面的火光非常明亮，幾乎和白天沒有什麼不同，但栽種食物就是另一回事了。
「糧食大家都是用溫室栽培的方法種植的。」左祭司領著澤法和卡普等人登一條鋪了粗糙的紅色地毯的橋，似乎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夠使用的通道。他一邊帶路一邊溫和的解釋：「雖然這個國家的人不能接受現代的科技設備，但是最基礎的電力其實大家都在使用，啊，那個是溫室種植田。」左祭司指了指一座高大的螺旋形建築物：「這種田地在每個層裡面都有分佈，既有地上的也有空中，整個國家大概一共有八十五座。」
這個數量的話，大概還能存有餘糧吧。既然這樣的話只在樹裡生活倒也不是不可以了，畢竟這個島外面的環境很明顯不適合生存，這麼一想在巨樹裡的國家倒是情有可原了起來。
而且，漢莫拉國是個由多個少數民族組成的國家，本身的力量並不算是堅固，這樣的方法也可以很好的抵禦外敵。
不過現在的時代，只需要幾艘配備完整的軍艦，用幾發炮彈，這樣的外牆也已經是和紙片沒有什麼區別了。正因為如此，這個國家才向海軍尋求強大的援助吧。
「層？」卡普低頭看下去：「這裡分層數的嗎？」
「是的，我們是少數民族組成的國家，您應該知道吧？因為有長期生活在高山或者是山丘上的族群，為了顧及到每個族群的生活環境，特地分成了不同的層來方便不同的族群。」
「原來如此。」
「趁這個時候，我也給各位閣下講解一下我國的國情吧。」左祭司回頭道：「這個非常重要，還請各位牢牢記住。」
「首先，我國，沒有王。」
「沒有王？」澤法問：「既然是正式的國家為什麼會沒有國王？」
「是的，因為我們是由多民族組成的國家，所以每個族群都有一位元首領，在這種情況下各個族群都沒有辦法一致推選某一位首領作為國家的代表，於是由祭司擔任，分別是在下左祭司，我的兄長，右祭司，和一位『守墓人』擔任。」左祭司笑著說：「因為我們國家信仰這顆巨樹『創生的亞當』，會向它供奉、舉辦儀式，所以祭司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職位，由我們擔任國家的代表，各個首領就都沒有怨言了。」
「我們三位祭司，『守墓人』——就是為死去的族人祈福，護送亡者的靈魂歸於天上的祭司，也被稱之為『卡司』——是三位祭司中地位最高的。右祭司擔任國家的祭典、儀式和處理各族群部落之間的紛爭和摩擦。我是左祭司，負責傾聽族群的要求、國民的意見，以及他國的外交。」
「除了守墓人之外，為了全心全意奉獻，右祭司和左祭司都沒有名字，請就這樣稱呼我即可。」
連名字都沒有？澤法和卡普對視一眼，以宗教作為國家和全體國民的信仰，或者乾脆就是以宗教為基礎的國家這個世界上倒是多的去了，不過這種古怪的信仰他們倒是很少見到。這顆異常巨大的「亞當」能夠被當做是某種神化的存在被人信仰，類似的案列有很多。可為了信仰而捨棄名字還是少見。
而且，實際上處理國家政事的，只有左祭司和右祭司，另一位所謂的守墓人似乎並不參與國家的任何事務。
「這一代的卡司還十分的年幼，所以目前還是由我和右祭司先教導他。」左祭司笑了笑。這男人笑起來溫和有禮，面容雖然並不是很出色，卻也能夠讓人對他印象頗深：「他現在還在學習祭司的知識，不過請各位謹記，卡司是這個國家最高的代表人物，各位第一次見到卡司的時候，請行屈膝禮。」
「那麼，卡司、右祭司和各個族群的首領已經在聖壇的等候著各位了，請往前走。」
左祭司帶領著澤法和卡普走到了橋的最高處，這裡連接著一處水池，點點的金光在水中浮動。
「再往前就是祭司殿的領域了，進入祭司殿的人必須先收到洗禮，這是我國的風俗。」
「……既然是風俗，那麼就必須尊重了。」
澤法首先下了水，卡普露出及其嫌惡的表情。部下們臉色也不是很好。畢竟一經入這個島就被當成是敵人，然後被迫接受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風俗和知識，現在還要去泡水，不如說再不發點脾氣就有點太好欺負了。
不過身為士兵，服從指令才是第一要素。
澤法和卡普眾人從水池裡面走過之後，左祭司拍了拍手，幾位手裡捧著潔白布料的女孩上前，把白布掛在他們身上。
這不明所謂的類似於儀式的舉動倒是真的能夠帶上一點聖潔的感覺，如果能夠忽略掉左祭司笑得有點麻木的臉。
接下來是一段長長的往下的階梯，這是掏空了這個巨樹內部建造而出的空間，因此這裡的建築物就是在原本的基礎上雕刻出來的。一扇有著華麗浮雕的厚實木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那麼，接下來就要接見了，請兩位長官進去，其他人請在外面等候。」左祭司又鞠躬行了一禮，抱歉的說道。
越來越像羊入虎口了。
澤法按住已經面色漲紅的部下，就連卡普都情不自禁的擼起了袖子。
「明白了，只會有我們兩個人進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19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進門的一瞬間，強到足以讓人晃神的光芒讓澤法和卡普同時繃緊了神經。
「嘖。」
黃金的地面，黃金的柱子，黃金的浮雕和裝飾品，天頂上灑下了陽光，照的這裡恍如神殿一般奢華。左祭司施施然行了一禮，笑眯眯的說：「歡迎兩位，澤法閣下和卡普閣下，歡迎兩位大人光臨我們的神殿。」
這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奇怪的國家很富裕了……他娘的純金打造的建築物算是怎麼回事啊，兩個在海軍裡面也只能算是中等階級的工薪階層的男人同時在心裡狠狠啐了一口並且豎起中指惡狠狠的怒駡了一通。有錢的話就去好好使用在國家現代化之類的方面去啊！這是神代的國家嗎！
「這裡有光啊。」澤法抬頭，確實，頭頂上是明亮的光線，和外面的火光雖然都是差不多明亮的，但還是有明確的差別的陽光。
「這是這棵樹唯一能夠照到陽光的地方，所以也被選為神殿了。」
「外面並沒有陽光，這個光是從哪裡來的？」
「因為這顆亞當巨樹已經穿過了雲層，已經能夠從大氣層汲取到陽光了，我們在樹頂打開了一個小小的洞，透過無數能夠折射的寶石，才得到這一點點真正的陽光。目前我們還在研究製作一件能夠讓折射範圍更大、能夠讓這個國家都能照到陽光的寶石面，這樣可以更加節省能源。」左祭司邀他們往前走：「畢竟在這個國家，能源比黃金寶石什麼的要更加寶貴得多。」
「那麼，這麼多的黃金是從哪裡來的，我還以為『空島』的傳說成真，黃金從天上掉下來了。」卡普問道。
「如您所見，這個國家寸草不生，可是這顆亞當的樹的底部有無數的黃金礦，我們的先祖挖了一百五十年都還沒有確定這座龐大的金礦群的具體範圍。」說到這裡，左祭司苦笑了一下：「如果這個島的環境能夠更適合人類生活的話，這個國家應該會變成強有力的國度吧。」
神殿的中央有一座可謂是十分奢華的寶座，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站立在寶座的左邊，面容和左祭司有幾分相似，只是板著面孔，有些嚴肅。其餘六個身穿著格式怪異又頗為些民族風格服飾的男人圍著寶座坐成一圈，總之一看也不是什麼隨便敷衍的角色就是了。
而寶座之上的，則是一個套著繁複華麗袍子的小孩，頭戴著澤法和卡普兩個人加起來的詞彙量都難以形容的羽毛帽子，還有臉上花裡胡哨的油彩花紋……
——這個小屁孩別是冒牌的吧喂。
澤法心情複雜的看著高高在上的那個綠頭髮小鬼，就算說稍微年幼了一點，可這個完全就是個流鼻涕小孩！這種小孩居然是代表一個國家最高職位的祭司，這個國家到底要魔幻成什麼地步。
「請落座。」左祭司上前，站在寶座的右邊：「這位大人是我國的最高代表人，祈禱的守墓人，蓋亞法·古瑞。」
「這位大人是豐收的右祭司。」左祭司向黑袍男人點頭示意：「我則是掌管的左祭司，餘下這幾位都是各個部落的首領。」
「各位創生的亞當祝福的大人，這兩位是世界政府和海軍派來和我們協商的大將澤法和中將卡普，這兩位將會和我們商定前次所說的海軍駐紮基地的事情，請各位首領大人暢所欲言吧。」
「反對。」
「不需要。」
「反對。」
「反對。」
「同感。」
「海軍是啥玩意兒？」
澤法腦門上蹦出一根青筋。
他和卡普到底是為什麼才來這個鳥不拉屎狗不叫喚的破地方來的？
「世界政府的軍隊之一。」板著臉的右祭司皺眉：「布達首領，這個上次就已經說過了，不要在客人的面前失禮，這可是國家的交際。」
「喔，那海軍基地是啥玩意？」虎背熊腰渾身塗滿鮮紅紋路就是顯然腦子不太好使的男人撓了撓硬茬茬的頭髮。坐在他旁邊，身上紋著巨蛇紋身的光頭男人揉著太陽穴：「蠢豬，不要說話了，你只要好好聽祭司大人的話就可以了。」
「同感。」對面披著雪白狼皮的男人冷冷的看了布達一眼，似是嘲諷。好在布達仍舊一頭霧水，應了一聲之後就茫然的坐著，托腮看著眾人。
「失禮了。」左祭司對澤法和卡普報以一笑。接著對各位首領道：「諸位……為什麼突然反對呢？上次會議的時候不是已經通過投票決定了這件事嗎，為什麼海軍已經來了各位大人才反對這件事情？」
「看上去太弱了。」
「不需要。」
「老夫對陌生人可不信任。」
「看起來蠢豬就能揍飛的貨色。」
「同感。」
這一回布達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左看看右看看，樂此不疲。
「哈？」卡普黑著臉就要跳起來，被澤法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攔不住卡普那張欠揍的嘴：「你們這幾個是不是要打架？！我卡普可是絕對會奉陪的啊！早就有點不爽了，要打架的話我可絕不會輸的混蛋！」
澤法面無表情的一拳揍下去：「這個笨蛋也失禮了。」
就在此時，寶座上的孩子舉起了手——實際上被一層又一層的袍子覆蓋，根本就不能伸出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那張圓胖帶著嬰兒肥的臉鼓了一會，才一板一眼的說：「此事已定，無需再議。」
「……這麼說了呢。」左祭司笑著問：「各位長老還有意見嗎？」
幾個大漢沉默了一會，即使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不贊同，還是一個個的點頭了。
「好了，接下來就是位置的問題，大家都知道我國……」
「等一下！」澤法打斷左祭司：「好像我們海軍一句話都沒有說啊？」
「啊，請，澤法閣下有什麼問題也請提出來，無須介懷。」
「這次特殊派遣一名海軍本部大將和中將前來，一是世界政府特別敬重你們的國家，二是因為前來的途中有不少暗礁和深海的巨獸，沒有一定的實力根本無法接近這個國家。」澤法說：「而且，海軍基地並不是想要駐紮就駐紮的東西。除了強制性駐紮以外，都是要看各國申請下來的需求和環境所確定的。既然是海軍基地，那麼絕不可能建造在這顆樹裡面。這顆樹以外的部分你們可比我熟知，除了荒無人煙的廢墟以外什麼都沒有。你們這樣的國家也不會和其他國家邦交，這樣得天獨厚的環境也不太可能被什麼國家進攻，不過這樣的環境想要讓我們花錢在這裡建造基地的話就免談吧，回去之後海軍會在附近的海域建造一個基地，這樣可以把周圍的區域都算進範圍內，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稍微考慮一下。」
右祭司面色漲紅，各個首領還沒有動作，卻一致的瞪視過來。
內部本來就已經有著不少的分歧，不過這種時候倒是對外一致啊。澤法拍拍手站起來：「我們就不奉陪了，請貴國內部早點做出決定，是委屈求全，還是請求決裂，我們會在巨樹東邊的海岸等你們的回話。」
等到澤法和卡普走後，右祭司取下手上的黃金手鐲猛的往地上一砸，氣喘吁吁。左祭司苦笑著替兄長撿了起來：「右祭司大人，請您不要摔東西洩憤。」
「這兩個無禮之徒，竟敢在卡司大人的面前說出這種不知廉恥的話來……」
「所以我才說，不需要什麼海軍。」紋著蛇的光頭男人，黑比首領道：「我可是一直都持反對意見的。」
「同感。」披著狼皮的男人，歐咖米首領眯著眼睛：「卡司大人絕不會讓海軍紮住我們神聖的國家的。說到底都是左祭司大人的提案，不過現在已經被對方婉拒了啊。」
「果然不需要了呢。」臉上掛著一道簾子、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費須首領冷淡道。
「左祭司大人的提案老夫不是不贊同，我們現在新生代嚴重不足，需要外力資源的援助，海軍就是非常可用的勞動力……」鬍子花白的老人托裡首領雙手插在鬍子裡：「但是就這樣的挑釁，這種浮躁的年輕人老夫可不覺得能夠派的上用場。」
「除了妥協就是不幹的意思啊，左祭司大人，這個傢伙可跟之前說的不一樣。」腰間別著一把斷刃的庫瑪首領問道：「每年供奉那麼多的『天上金』，絕不可能一分錢都不進海軍的口袋裡，世界政府說穿了也就這麼一回事，倒不如趁這個機會趕緊脫離得好。」
「對啊對啊，有錢的話比較好吧？」布達首領連連點頭，不過恐怕在場的人裡面只有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我不知道啊，本來憑藉著我們和天龍人的情誼不管怎麼說都應該走個後門的吧，可是這兩位海軍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知道。」左祭司安撫安撫暴怒的大哥，他也有些為難：「不然再聯繫聯繫天龍人好了。大概是碰上了難搞的角色吧。」
他轉過身來：「卡司大人，已經到了祈禱的時間了，請您先回去吧，我和各位首領們繼續商量接下來的事宜。」
古瑞點點頭，從寶座上面跳下來，抓著右祭司的衣角跟著他走了。
他手裡握著一片小小的樹葉，正在微微顫動。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設定的海軍的工資，其實從準將到元帥基本工資都是一致的，額外獎金都是要靠加班才會有，可以想到澤法卡普之流肯定是沒有全勤獎之類的東西啦。
一直到戰國上臺澤法退居二線海軍才走上富強之路。
澤法：MMP。
第20章 生花之章：播種之時
「明天，是情人節唷，古瑞君。」波魯薩利諾笑眯眯的靠過來，自然而然的就開始抄起古瑞的作業：「也就是女孩子要送巧克力的日子吧？」
「不會有的啦，那個情人節早就過去了。」古瑞義正言辭的把作業往薩卡斯基的桌面上靠了靠——如果是不給波魯薩利諾抄的話薩卡斯基是默許這種行為的——她把波魯薩利諾的臉推開：「這是男人給女孩子回禮的情人節，不要搞錯了。」
「耶~是這樣的嗎？」波魯薩利諾繼續鍥而不捨的試圖看到作業的一角：「可是你從來沒有給我做過巧克力誒，義理巧克力都沒有，我好傷心啊~」
「薩卡斯基都沒有抱怨，你在抱怨什麼啊。」
「什麼，薩卡斯基和古瑞君的關係比我和古瑞君的關係要好嗎，就這種程度都要比我好嗎，我好傷心啊古瑞君。」
「……你們兩個。」薩卡斯基終於忍無可忍了：「閉嘴！」
但是波魯薩利諾怎麼會是就這樣放棄的男人呢！
他想要搞事的話就連澤法老師都攔不住的！
正好第二天是放假的日子，會有一整天的時間用來休息。在征得澤法的同意之後，波魯薩利諾宣佈：要舉行海軍學校第一屆情人節大賽。
「為什麼要舉辦大賽啊？」唯一的女性古瑞非常苦惱，她完全不想參加這個所謂的大賽，卻又因為性別被迫要參加：「而且澤法先生居然還同意了。」
「很簡單唷，我請澤法老師喝酒了。」波魯薩利諾豎起拇指。
——讓這種人教育未來的海軍、世界政府的花骨朵真的好嗎。
「規則也很簡單，就是抓鬼遊戲。我們全員都是鬼，古瑞要躲過我們所有人的話可以得到小隊分數100點，個人分數150點，抓到古瑞君的人能夠得到個人分數300點，外加一份古瑞準備的情人節禮物。」波魯薩利諾拍拍古瑞的肩膀：「怎麼樣，很值得吧？」
如果說能夠看到一場大戲的話，這樣搞確實是值得的了。
「全員也已經同意參加了。」薩卡斯基板著臉在一邊補刀：「時間是明天一早，你有一個晚上的時候準備。」
因為獎勵實在是誘人，不參加根本沒有道理，於是古瑞君只好拍拍尼爾隊員的肩膀：「你要加油喲，一定要比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之前找到我，肥水不流外人田知道嗎尼爾。」
「我、我會努力的！」
於是第二天一早，古瑞消失了。
沒有想到的薩卡斯基毫不客氣的在一大清早便在完全沒有申請主人同意的情況下暴力破門，預想中古瑞還在睡懶覺的景象並沒有出現，床鋪整齊，桌面空空蕩蕩，牆上沒有任何裝飾的東西，窗戶一直都是開著的，那盆綠色的雜草似乎多長出來了幾片葉子。
被子都是冰涼的，也沒有人曾經躺過的痕跡，除了那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植物的幼苗，甚至都找不到曾經有人在這裡生活過的證據。
房間突擊算是失敗了。薩卡斯基略一沉思，古瑞從來沒有別的興趣，海軍學校的設施雖然簡陋地方確實也挺多的，可薩卡斯基除了食堂和醫務室以外就再也沒有看到她出現在別的地方，通常都是靠在她房間視窗外面的樹上睡覺。
他往窗外看去，那棵長得歪歪扭扭外貌也不甚討喜的樹上空蕩蕩光禿禿的，因為現在才算冬末，就連一片葉子都沒有。
總覺得就在這裡的人的身影一點都沒有。
薩卡斯基並沒有氣餒。
他首先還是去了花奇的醫務室，這幾天花奇去最近的海軍基地補充物資和新的醫療設備了，薩卡斯基拉開了每一個簾子，病床上什麼人都沒有。
接著薩卡斯基去了食堂。波魯薩利諾已經悠閒的在哪裡吃早飯了，顯然他以為古瑞會優先出現在這裡，大廳裡面人寥寥無幾，顯然古瑞也不在。
「薩卡斯基君~」波魯薩利諾沖他招手：「遺憾啊，古瑞君也不在這裡呢，你剛剛去偷偷進古瑞房間了吧！我剛才去找發現門鎖壞掉了哦，是你幹的吧！」
喊聲太響亮了，所有人都在往這邊看。本想吃點什麼的薩卡斯基冷漠轉身走開，無視了波魯薩利諾的蠢話。
關於古瑞的情報實在是太少，薩卡斯基實在想不出來這個人除了宿舍、醫務室和食堂還能出現在哪裡，只好改變策略，實施地毯式的搜索了。圖書館、教室、廁所、繪圖室、儲藏室、室內體育場和大浴場，能夠藏人的地方薩卡斯基都公正無私的檢查過一遍了，沒有任何古瑞的跡象。
時間已經臨近正午，所有人都一無所獲，男人們的士氣未免有些低落了。
尼爾已然是瀕臨死亡的狀態，躺在桌子上仿佛靈魂出竅。
「尼爾君，不要氣餒，不要氣餒，古瑞一直都很關照你，就算沒做好古瑞也不會怪你的。」波魯薩利諾難得良心發現的拍拍他的肩膀：「順便一提，古瑞君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提示啊？」
「喂。」薩卡斯基皺眉，把這個臭不要臉的傢伙拉過來。就算趁火打劫也不能這樣，這會影響到比賽的秩序和公正性。
「隊長確實私底下給我提示了。」尼爾老老實實的說：「隊長說如果波魯薩利諾隊長問的話絕對不能告訴他，但是薩卡斯基隊長的話就沒有關係。」
薩卡斯基的臉黑了下來。
「她說了什麼？」
「隊長說，有葉子的地方就能夠找到她。」
「葉子的地方……？」波魯薩利諾想了又想，又□□臉來：「她不會是變成了一棵樹吧？」
——那個人的話很有那個可能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這麼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沒有人能夠找得到古瑞。畢竟整個學校內部裡面種著多少樹誰會去認真的數，到底是那個是古瑞偽裝的，不可能會有人認出來，不然的話古瑞這個樹樹果實的樹木人豈不就是個擺設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蔓延開來，差不多所有人都放棄了尋找。
誰要吃飽了撐著到處找一棵樹啊。
傍晚的時候，薩卡斯基最後還是回到了古瑞的房間。
主要還是因為早上為了先到先得的原則暴力破門了，這個壞掉的門鎖怎麼解決還是一個問題。
窗前的幼苗還在微微晃動。薩卡斯基走到窗前，低頭看著，沉默了半響，最後還是幫忙澆了水。古瑞並不是認真的類型，養花花草草恐怕也是隨緣養著的，想起來就看看澆個水，這盆雜草到現在還能夠活著也真算是奇跡。
就在這時，薩卡斯基無意間看到了窗前的樹枝，末端有片小小的，連指甲大小都沒有的葉子。
「在這裡吧。」
他抬頭，原本連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的樹杈上，坐著的正是古瑞，長到肩膀的綠發亂七八糟的翹著，打了一個哈欠。
「真是厲害啊，薩卡斯基，沒想到你這麼執著。」她靠在樹上，伸了個懶腰：「早上的時候真的是嚇了一跳，還好因為在樹上睡著了才能夠及時藏好……嗯？怎麼了？」
薩卡斯基直勾勾的盯著她，讓古瑞有些奇怪，甚至看了看自己有沒有穿反衣服。
「你抓住我了，薩卡斯基，點數已經是你的了，大概和澤法先生說一聲就可以了……」古瑞被越看越不自在，咳嗽了一聲：「還有什麼事情嗎？」
「……禮物。」
「……你認真嗎，薩卡斯基君。」
「我贏了，那是我應得的東西，別說你想要賴帳。」
真是一板一眼的人啊。古瑞撓撓頭，很是為難：「我真的不會做什麼巧克力啦，烤魚倒還是能夠……算了，不知道這個能不能算是禮物，總之先拜託這位老人家試試看吧。」
她把手放在樹上，低聲說著些薩卡斯基聽不懂的語言，接著老樹的樹枝發出淡淡的香味，小小的花苞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生長、壯大，在冬日的末尾，沉睡的早春之時，美得不可思議的晶瑩花朵顫抖著綻放了。一朵接著一朵，粉色的、淺紫色的和紫紅色的花朵不可思議的出現在薩卡斯基的面前。
「太好了，謝謝呢。」
古瑞有些不好意思的撫摸著樹皮。
「因為是這個時候，開花還很困難，不過能夠幫忙真的是太好了。」
美麗的景色不會有人討厭的，所以並不是不好。
但薩卡斯基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然他的本意也不是這樣，可他的本意是什麼，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這個也不能隨便拜託，所以是特別給薩卡斯基看的。」古瑞伸出食指，抵在嘴邊：「對其他人得保密，畢竟這也算是秘密。」
「簡陋了一點，不過也勉強算是禮物吧，我也沒有別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不知道是不是美麗的景色的襯托，她的笑臉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人不耐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我超棒！！！！！！！！！！！！！
大家！！！！！！
情人節快樂！！！！！！！！！
第21章 第十六章
古瑞蹲下，小腿急速蓄力然後蹬出，躲過澤法那記拳頭，側身的同時一記踢腿襲向澤法的腰腹，卻在半路收回，後空翻和澤法拉開足夠的安全距離——
「時間到了。」古瑞舉手：「下一個，交接。」
「確實技巧上面有不少提升，判斷會被我抓住之後果斷撤回了。」澤法還算是贊許的點點頭，接著又賞了古瑞腦袋一拳：「但是你不夠依賴能力！使用能力的話就能避免死角被我抓住的一瞬間、甚至予以反擊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惡魔果實能力就給我好好利用啊蠢蛋！」
波魯薩利諾站起來和古瑞換人，順便沖她做了一個鬼臉。古瑞揉著腦袋上新鮮出爐的大包，歎了一口氣，坐回薩卡斯基旁邊。
「和澤法老師打的話還用能力那不就一輩子都沒什麼進步了嘛。」
剛在手中凝聚出一把光劍的波魯薩利諾腳下一趔，摸著後腦勺，權當是沒有聽到古瑞的話。
不過所謂「會預判了」並不是古瑞的真實意圖，事實上被澤法摁在地上摩擦來摩擦去不管再怎麼遲鈍身體也該記住那麼一兩個反應，何況是古瑞這種從小就被培養成敏感類型的人。是因為現在身體實在是挨不起揍，古瑞才不敢鋌而走險，不然被摩擦兩下古瑞拍拍手的空檔就沒事兒了。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身體裡面有一部分內臟是完全用機器代替的，出了事她得當場嗝屁。
之前在薩卡斯基的能力暴動之中被燒壞的胃和肝臟用人工內臟代替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先不說花奇還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澤法，光是這個機器也是科學院研究人性兵器半路上歪路出來的半成品，機動性靠著基羅把部分的身體能力化之後進行催動還好說，可能不能長久的使用下去還是個未知數。
花奇只能保證說半年之內應該能夠維持基本的生命活動，剩下的還得看古瑞本人的造化了。
以樹樹果實的能力，完整的長回去內臟是不在話下的，這中遠超出其他系果實的自愈能力也是樹樹果實能力者的優點之一。但這得躺在病床上修養個十幾二十年才做得到，古瑞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澤法，那樣她毫無疑問會被海軍學校除名的。
可花奇也只給她半年時間，除非她自己一夜之間能真的把胃給長回來，否則澤法先生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唉……」一想到這裡，古瑞就頭疼。
她可不想在床上躺到自己生根發芽，等到自己傷好了之後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不都變成海軍中將了麼。
薩卡斯基低沉的問：「你剛才為什麼不進攻，傷還沒好嗎？」
哇。古瑞不敢相信，薩卡斯基居然主動關心她！第二次！
「不，單純只是沒有意義而已，反正都是要被抓住的嘛。」古瑞笑咪咪的說：「不過薩卡斯基君剛才的那個架勢很不錯喲，我記得你好像之前沒有學過系統的格鬥術啊，可有好幾個動作都很實用，我學習到不少哦。」
薩卡斯基只把海軍帽往下壓了壓，哼了一聲，尾聲微微有些上揚。
——真好哄啊，這個年紀的男孩子。
嘛，再想這個破事也沒有什麼用處，到時候再說吧。古瑞把注意力投入到波魯薩利諾和澤法的練習對戰中：和古瑞不同，波魯薩利諾盡力避免著和澤法近身戰，保持著一定距離，一旦澤法有拉近距離的意思就果斷的元素化重新拉開。幾番重複下來澤法也有點惱火了，他的手腕上蔓延開一片漆黑，像是鋼鐵般反射著，伴隨著肉眼可見的升騰蒸汽，在眨眼之間就躍至覺得不妙打算舉手的波魯薩利諾面前，一拳揍在他的下巴上，後者瘦長的身影伴隨破空聲被深深的砸進了地裡，細碎迸濺的土塊把他埋了個結結實實。
「耶~好疼啊，澤法老師~」
「這是你太過於依靠能力的下場！」澤法也賞了他一拳，熱氣騰騰的包整整齊齊一串的掛在波魯薩利諾的腦門上：「偉大航路上的能力者多的一拳都砸不死，太過於依賴惡魔的能力對自己也沒有好處，遇到更強的人只會被當成弱點來攻破！」
「好~好，我知道了澤法老師~」
「你這個小混蛋知道個屁！」
波魯薩利諾頂著滿頭的包，老老實實的坐回去了。
「好了，剛才的練習裡面有看出來什麼……」澤法開始在上面講課，唾沫橫飛激情四射。波魯薩利諾呲牙咧嘴摸還在隱隱作痛的腦門，已經是熟門熟路的從古瑞的褲兜裡面摸出一個創可貼拍上去，順便小聲和古瑞抱怨：「澤法先生真是一點都不留情啊。」
「他本來就是這種男人啦。」古瑞早就被波魯薩利諾的臭不要臉磨得沒有脾氣了。澤法講的格鬥理論又臭又長，滿滿的知識對只能從實戰中獲得經驗的野獸派古瑞來講只能是左耳進右耳出，她一邊佩服的看著嚴肅認真專心聽講的薩卡斯基一邊小聲說：「不過你真的是一點都不會改，澤法先生明明說教你很多次你還是用這種戰鬥方法，所以澤法先生才會對你下手這麼重啦。」
「雖然很可怕，但是也很好玩啊。」
「……對付能力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偉大航路前半段之所以能力者橫行，是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沒有能力前往新世界！惡魔果實的能力者有兩個為人所知的弱點，一個是大海的詛咒，不僅僅是不能游泳，有時候海水甚至會在對能力者的戰鬥中發揮重要的作用，甚至是普通的水也會讓一些能力者身體疲憊，地形對戰鬥的有利因素影響是十分巨大的。另一個則是稀有礦物海樓石，這種蘊含著大海能量的礦物能夠廣泛的運用到各個方向，目前海軍科學院計畫在軍艦中實際投入海樓石……」澤法還在喋喋不休。薩卡斯基突兀抬頭，打斷了澤法的講話。
「那麼剛才打倒波魯薩利諾的能力是什麼？」
此話一出，波魯薩利諾也頗感興趣的提起了精神。
每次交手的時候，澤法總能實實在在的攻擊他的身體，就算是他花費大量精力總是保持閃光人的模式也一樣。想來這就是澤法和他們之間的差距了。
「嗯，這個問題才有點意思。」澤法表示了贊許：「剛才我錘爆波魯薩利諾腦袋的那一招是『武裝色』霸氣——古瑞，你上來！」
又是密密麻麻的視線投到她後背來。古瑞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澤法先生真是把她當槍使上癮了，每天被小氣的男人明裡來暗裡去的排擠就已經夠讓古瑞汗顏，在這樣下去古瑞還真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校園霸淩。
「是。」她認命的再次走上前。
「霸氣是每個人都會具有的能力，但是這要根據每個人的資質來判斷霸氣的特點。其中有些人可能具備『霸王色』霸氣，那是管憑藉霸氣本身的力量就能使人臣服甚至暈厥的力量，現在在海上橫行霸道的『白鬍子』、『金獅子』和羅傑都是有著霸王資質的人，不過不要妄想自己會有這種能力，這是數百萬人之中只有一個才會天生帶有的。另外還有兩種，『見聞色』和『武裝色』，都是能夠修煉得到的能力。」澤法拍拍古瑞，後者很配合的伸出手臂，鋼鐵般的深紫色包裹住了她的手臂，筋肉清晰的展示在眾人面前：「這是武裝色，最容易修煉得來的霸氣，不光是身體的一部分，修煉得當的話可以覆蓋全身，初學者的話則是運用在武器上，可以更大增加武器本身的威力。」
接著澤法五指相抵，武裝色覆蓋手腕，以掌為刃，以眾人都跟不上看的速度一口氣不斷的進攻古瑞，而古瑞也以眼花繚亂的速度躲避。兩個人一個站在原地打一個站在原地閃，莫名的有些滑稽。
「這是見聞色，要修煉見聞色的話就要對人自身的潛能有些要求了。見聞色有著不同的成長分支，像這樣預先判斷攻擊而做出反應的見聞色是基本中的基本，見聞色的能力包括聽到心聲、感知反應。」看表演夠了，澤法停下手示意古瑞回去：「天生有著出色見聞色的人也有，這樣的人可以聽到萬物的聲音，是非常難纏的對手。」
底下的學員光是嘶嘶吸氣就已經快震驚得眼睛飛出來，聽到這裡，有些人都已經大氣不敢出了。
「當然，你們其中的人會學會這種能力的，擁有霸氣的人才有資格進入新世界，想要當上海軍中將就必須有著這種素質。」
澤法先生，你再說下去我下課會被帶去小樹林的。古瑞愁眉苦臉的轉過頭去，不看薩卡斯基投過來的灼熱視線，那真的是想要一股勁把她揍飛的架勢，沒有把她當成是一生的勁敵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眼神怒瞪的。
「不過，你們要學習這種能力還太早了！」
「嗚……」剛剛還在上面配合澤法演出的古瑞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她感覺自己都快被薩卡斯基瞪得自燃了。
「在學習這種能力之前，你們首先給老子超越人體的極限，也就是學習海軍六式！……」
總算是熬到了下課。
「您為什麼要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了啊澤法先生。」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古瑞苦著臉瘋狂的搓揉她那一頭淺綠色的亂毛：「這樣其他人對我的意見不就更大了嗎喂，我本來只想安安分分的讀完這預備役的一年而已啊。」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早就是我的弟子了，遲早都是要成為優秀海軍將領的人啊。」澤法滿不在乎的挖鼻：「之前說了你差不多也是走個過場，預備役讀完之後就算正式加入海軍了，到時候我會和戰國打個招呼的，那傢伙就離海軍元帥也不過就是一步之遙了嘛。」
「海軍啊……」古瑞想起自己的傷勢，更加頭疼了。
要是當時用手腳去擋住不就好了，用能力補充缺失的手腳多容易，內臟可不是能用樹做出來的東西。
「你要是不想當海軍也可以，你其實去當一個普通人也好。」
古瑞臉色一變。從地上慢慢起來，她思索了很久都無法理解澤法為什麼突然說起這種話，要是心血來潮的話也未免太晚了。
「我妻兒都已經死在海賊的手裡，這是我的遺憾。你是我陰錯陽差收養的孩子，即使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但你也是我僅剩的孩子了，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做一個平民，總比一輩子打打殺殺好得多。」澤法顯然是沒有什麼準備就說起這話的，早就一腳踏入中老年的男人支支吾吾磨蹭了半響：「結婚生子，沒准我老死之前還能抱抱孫子什麼的，你看卡普他的兒子也快要到了結婚的年齡……」
這話讓她怎麼接啊。
「對不起，澤法先生，我已經決定做一個海軍了。」古瑞臉不紅心不跳說著謊話，訕訕笑著：「不過後面那個還是放過我吧……」
怎麼可能啊，她本來就是為了報答澤法先生的恩情才來海軍總部的，她對未來完全沒有任何一點規劃啊。
「不！老夫怎麼說不能輸給卡普那個混蛋，只要有一線希望老夫也要抱孫子！海軍也沒規定說不能結婚！」
最後古瑞還是從澤法哪裡落荒而逃。
不管是以後的規劃和抱孫子她都不想面對。
真是兩難。古瑞撓撓頭，眼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寫外傳好累，等什麼時候正文寫累了再寫外傳。
偶然發現把薩卡斯基君的年紀搞錯了，不是22是23
……
emmmmmmm我們就當做我改過了吧。
第22章 第十七章
「不行，得再快一點。」
「這……」
「再快點。」
「……隊長。」尼爾都快哭出聲了：「一瞬間在地上踩踏十次以上根本就做不到啊！我坑都踩出來了都做不到啊！」
「那是當然的，海軍六式可是號稱超越了人體極限的武技，光是在地上踩出個坑而已的程度當然是做不到掌握的啊尼爾君。」古瑞循循善誘：「『剃』可是海軍六式之中最簡單的招數了，要是這個都做不到的話你更別想學習之後的霸氣的應用了哦，畢業以後會被分配到四海去的哦。能夠進入偉大航路的海兵最起碼也得會使用六式中的兩式，你得努力才能出人頭地哦。」
「真的就沒有更加簡單的招數了嗎隊長……」可憐的尼爾君瑟瑟發抖，話說回來去四海也沒有什麼關係啦，肯定會比偉大航路安全的啦……
「『鐵塊』，將鍛煉的肌肉鼓進力量進行防禦，達到刀槍不入的效果；『紙繪』，卸下力量的同時感受空氣中細微的流動達到躲避和防禦敵人攻擊；『月步』，剃的延伸，跳躍的時候在空中改變角度施展剃即可在自由自在的移動；『嵐腳』，以超高速的踢腿產生真空進行的斬擊；『指槍』，把全身的力量聚集到手指，以一點發出，有貫穿人體的效果……」古瑞掰著手指頭給尼爾一個一個講過去，和顏悅色說道：「你覺得那個比較容易上手我們就先學那個？」
她說一句尼爾的臉色就白一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練起踢腿，安靜如小雞崽。
海軍六式，這種超越了人體極限的武技是需要人不斷反復的訓練才有可能掌握的，和自身的知識與天賦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因此澤法只和他們講解、演示過了一遍之後就揮揮手讓他們自由練習了。
而有資格在偉大航路上馳騁的海軍，怎麼說也得持有六式中的兩式，否則就算是留在偉大航路上也只是用來送人頭的雜兵。
澤法的這個海軍學校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軍校，他一開始想要的就是精英。外面量產普通海兵的預備役學校多的去了，不差澤法這一個，所以，掌握這等特殊的武技才是古瑞等人能夠繼續留在這裡的通行證——換而言之，就是做不到人將會被遣送回去。
古瑞這個早就已經是光明正大走後門的傢伙當然不用發愁，她發愁的是尼爾。
這段時間的錘煉還是有效的，尼爾也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弱雞的樣子，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開始鍛煉出薄薄的肌肉群，圓臉也分明了很多，身高也挺拔了一點，頗有點像樣了。可要他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掌握這種需要千錘百煉才能有的招式，不管怎麼說，還是太強人所難了點。
可修行海軍六式沒有任何的捷徑，這是前人不斷累積才獨有的武藝，除了不斷練習之外何況要是每次都給尼爾提醒的話，他也不會有成長的。
澤法給了學員們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兩個月間連兩式都沒有掌握的人，下場不言而喻。
一些人還沒有感受到這話其中的壓力，大多數都在抱怨，澤法撒手不管讓他們自由成長的結果，就是很大一部分人都乾脆回去睡大覺了。
古瑞堅持每天盯著尼爾練習。她私心裡還是很希望尼爾能夠通過的，古瑞曾經看過尼爾的履歷，這個孩子的「前科」讓古瑞不禁唏噓，再加上尼爾除了有些懦弱膽小之外，還是一個性格不錯、非常有上進心的孩子。只要能夠多付出努力的話，尼爾肯定也能夠成為優秀的海軍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古瑞更加和藹了，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個教孩子走路的母親：「腳後跟不要用那麼大的力氣，是要在一瞬間踩踏十次以上的爆發力作為反彈進行肉眼看不到的移動，不是跺腳然後再跳出去，身體的其他部位得保持不動哦！」
「請不要說得那麼輕鬆啊隊長！」尼爾委屈。
古瑞轉過頭看著旁邊的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又轉回來：「你看，薩卡斯基都快學會『剃』了，這不是很簡單嘛，你就是缺少練習，我們先多練習，來先踢一千下腿，十分鐘，三、一、好開始！」
「等等！隊長！」
「耶~看起來那邊很歡樂呐。」波魯薩利諾有些羡慕，要是以後古瑞能夠當他的部下的話應該會非常有趣吧：「古瑞君真是偏心，光顧著自己的隊員、都不來看看我們兩個，真讓人難過。」
薩卡斯基理都不理他，「真讓人難過」的範圍裡面顯然只有波魯薩利諾一個人在自導自演罷了。他認真的在腦內回想著澤法的演示，嘗試著放慢一點移動，但效果並不算好。
不過，要是幾天的時間就能學會的話，就得是薩卡斯基看不起這個所謂的「超越人體極限」的海軍六式了。
波魯薩利諾自討了個沒趣，有點失望。薩卡斯基永遠都不會回應他，這一點波魯薩利諾早就知道了，必須得他和古瑞聯合起來糟心薩卡斯基這個傢伙才會有主動一點的反應，不然光是波魯薩利諾來撩這個傢伙，那就是石沉大海。
海軍六式這東西聽著波魯薩利諾也提不起什麼興趣。超越人體那又怎麼樣？對於閃光果實能力者的波魯薩利諾來講，用能力就能模仿甚至創造出威力更大的招數，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撩撩古瑞來的有意思。
「我感覺到了喔。」正在給尼爾掐表的古瑞頭也不回的說：「這次我也勸你還是好好練習，波魯薩利諾君。」
「啊咧，可怕、可怕，真可怕呐~」
波魯薩利諾看到古瑞搭理他，一下子就來勁了，蹲過去興致勃勃的看，連薩卡斯基都沒有忍住翻了個白眼。他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古瑞君是怎麼感覺到我在想你的，果然是因為我們兩個的果實能力相性良好？薩卡斯基太悶了，一點都不好玩。」
「我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危機而已。」古瑞精准的掐住了表：「還差四百多下啊尼爾君，你還要加油唷，五分鐘之後再來一輪。」
尼爾抱著抽搐的小腿，委屈到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相性良好這話應該是不假的，波魯薩利諾一靠近古瑞覺得自己渾身都舒暢了，換句話來講，大概該就是全身都在光合作用中——有些時候惡魔果實就是存在著這種奇妙的特性，有些果實的能力等級會高於類似的果實，有些果實的能力相加會產生不可思議的反應。因為能力的問題，只要波魯薩利諾接近，古瑞就會莫名其妙的生根不想走。
估摸著這也應該是波魯薩利諾這麼煩的一個人古瑞還能忍他到現在的原因。
「……相性良好？」
一邊的薩卡斯基似乎對這個話題也感興趣，少見的插了一句嘴。
「惡魔果實能力者也會有克制、增長和排斥等等情況唷。」波魯薩利諾解釋道：「我是閃光人，古瑞君是樹樹人，所以我們『相性良好』。薩卡斯基現在是岩漿人，和古瑞君應該是「毀滅」的關係吧？」
「不……沒有那麼嚴重。」古瑞無奈的說：「我倒是能夠感覺到薩卡斯基會比其他人的體溫偏熱一點，真要說的話，薩卡斯基更像是太陽一樣溫暖吧。」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呼吸一滯。
古瑞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話。
「……怎麼……了……？」她納悶問，卻看見薩卡斯基的頭升騰起濃濃的黑煙，半邊臉都變成了炙熱的岩漿，連帶著周圍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起來。古瑞嚇得以為這傢伙當場又想暴走一次，連忙起身沖過去，又被薩卡斯基叱在原地。
「別過來！」
頓了好一陣，他才恢復了正常，帶著頭頂上還沒有熄的煙霧倉皇離開了。
古瑞皺著眉：「薩卡斯基怎麼了？」
「『體溫偏熱』？」波魯薩利諾緩緩說道：「『太陽一樣溫暖』？」
……啊。
剛才原來是害羞了嗎，薩卡斯基。
原來還會有那麼不好意思的樣子啊。
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的古瑞表情都木然了，自以為老樹皮厚的臉皮也被殘留下來的熱度燙了一下。
「……還是繼續訓練吧，尼爾君。」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塞一口糖
我們要開始正式的談戀愛！
談戀愛才是正經事！
第23章 第十八章
「身體不需要繃緊，相反的，需要放鬆下來。」古瑞按住薩卡斯基的肩膀：「鐵塊需要的是將肌肉真正的力量調動起來，薩卡斯基平時的鍛煉水準肯定是合格的，不用緊張。只需要將最完美的肉體防禦狀態調動出來就可以了。」
薩卡斯基嗯了一聲作為應答。
「準備好了的話我就來了。」古瑞拉開架勢，屏氣凝神。她稍稍提起了一些武裝色霸氣，速度極快的打出了一掌。薩卡斯基悶哼了一聲，但身體巍然不動。
「非常漂亮。」古瑞很是驚喜，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學會「鐵塊」，顯然薩卡斯基的悟性和身體素質是非常好的。他的年齡還很小，可是進步起來速度快到古瑞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她甩甩關節處還有些發麻的手：「剛才那一下我也認真起來了的，沒想到薩卡斯基這麼快就已經掌握了兩式了。」
波魯薩利諾臉上有點掛不住——明明他也很快學會了「剃」和「月步」的。他還在替古瑞給尼爾掐表，委委屈屈的喊：「古瑞君~薩卡斯基~我也想要和你們一起玩~」
古瑞有些心情複雜。
「你自己的隊員幾乎都沒有進展，不緊張嗎？」古瑞問他。
拜古瑞的所托，尼爾已經算是三個隊長輪番監視著訓練了，進度確實的增長著。薩卡斯基在學習這方面一直都是不恥下問，雖然到現在他對古瑞還頗有微詞，但學習的態度比波魯薩利諾真的是好上了好幾倍，而且每週都會督促自己的隊伍，總體上講也很張弛有度了。只有波魯薩利諾，仍舊優哉遊哉，每天渾水摸魚，十分歡樂。
「不用擔心，我對自己的部下還是有點信心的耶。」他按下碼錶，和顏悅色的對抱著小腿抽搐的尼爾說：「已經能夠踢八百下了，有進步有進步~」
「波魯薩利諾隊長，我很難受……」
古瑞舒活筋骨：「來來來，我來給你拉筋。」
「請溫柔一點QAQ」
薩卡斯基抿著唇。
不知道該說是神經粗大還是根本就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古瑞在大言不慚的吹捧——在薩卡斯基的眼裡，她說的那番話已經和拍馬屁無疑是一個性質了——他之後仍舊是一副常態。
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那麼生氣，竟然還冒煙了……
三人不緊不慢的海軍六式突擊訓練差不多也到了一半。而就在此時，澤法這邊卻遇到了他剛剛退居二線的教官生涯中最頭疼的事情。
那就是因為經費不足瀕臨取締。
和已經有著悠久歷史的傳統海軍學校不同，澤法是創辦的是簡單粗暴高級速成班，說白了就是把有潛力的成年人再改造一番。但是這個項目頻頻遭到世界政府高層的阻止，從明裡暗裡的威脅再到克扣原本批下來的資源，現在甚至是直接以「沒有多餘的錢」這種理由停止了這個項目的供給，卻不提取消這個項目的事情。這明顯就是想要讓澤法自己給他們低頭，讓他氣得不行。
這幫破老頭真他媽的逼事兒多。
戰國、卡普和阿鶴這些自己人當然是向著他的，但即使這幾位都身居要職，在海軍地高權重，也不能和掌握著海軍經濟命脈的世界政府硬肛，完全肛不過的。
最要命的是海軍內部隱隱約約有著反對這個項目的聲音，聲稱對項目總負責人的澤法「並不信任」——澤法退役才多久，一隻手就數的過來。他之前可是有著僅次於空元帥的大將之職，在民間信譽極高，撒手不管事兒才多久海軍就有人想和他對著幹？
生氣了嗎？
——旋轉爆炸生氣了。
戰國調查之後得知這些人似乎和海軍之外的人有著些聯繫，擔憂是不是總部裡面出了叛徒。
也感覺不太妙的澤法想了想，打算用手頭上剩下的那麼一丟丟資源帶著這幫小兔崽子們出去避風頭。
「社會實踐，無人島生存訓練，我從戰國哪裡撬來……要來了一艘軍艦。」澤法是這麼和古瑞、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說的：「不用帶什麼東西，生存訓練只需要帶上一條狗命就可以了。」
古瑞用眼神示意澤法她的狗命怕是要不保。
可澤法說走就走，前腳撬……要來的軍艦，後腳就大半夜的開過來強行把被窩裡面的一群小崽子踢上船。
波魯薩利諾還穿著滑稽的黃色條紋睡衣，滿臉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表情，薩卡斯基已經迅速的接受了現實並且消化了情報，尼爾滿臉菜色的抓住了古瑞，喊得撕心裂肺：「隊長你沒事吧隊長要不要我去和澤法老師說一下……！」
已經連續吐了五分鐘的古瑞虛弱的擺擺手：「我沒事，老人不都說吐著吐著就好了……嘔……」
是的，這是古瑞樹樹果實的弊端，極其不適應陸地以外的環境。正如沙漠一樣，古瑞也很受不了船上搖搖晃晃的感覺。
俗稱重度暈船。
明明能力這麼好用，但是能力者除了陸地以外的環境就接受不了仿佛會死掉一樣真的是讓人心情複雜呢。
「……醫務室應該在船艙裡面。」眼看著各種色彩斑斕的不明未消化完全混合物從古瑞嘴裡接連不斷湧出來，鐵石心腸如薩卡斯基都有些於心不忍，他微微別過頭，不去看古瑞的正臉。
「不。」澤法和善一笑：「想要找那種東西的話就別想了，這個船上沒有補給，應急的那種都沒有，食物和藥物，連個渣都扣不出來。」
真當老子有錢哦，真有這個閒錢老子先把那個鬧老鼠的辦公室給翻新了好嗎。
聚集著學員的甲板上一陣寂靜，唯有古瑞的嘔吐聲連綿不絕。半響過後波魯薩利諾轉身想要衝到軍艦的控制室，薩卡斯基想要去攔住澤法，均被教官揍了一串熱氣騰騰的大包，疼的只能抱著頭蹲在地上。
「你們還太年輕了。」澤法陰測測的說：「現在想回頭，完了。」
古瑞一顆腦袋歪歪的靠在船舷上，聽著後面澤法先生一拳一個想抗議的小朋友，憐憫的拍了拍尼爾。
鬧也鬧夠了，冷靜下來的眾人看著已經消失在昏暗的海平線後面的學院地基島，緬懷了兩下也就各自去收拾收拾了。能夠留到現在的人雖說算不上已經有著澤法預想的實力，不過也總是能夠明白這場訓練並不是鬧著玩的戲碼，服從指令才是軍人的第一天職。
仗著性別優勢，古瑞又是能夠獨享一個房間，剩下的糙漢們都憋屈的去擠一個屋子了。
把偷偷帶上船的花盆安置好，又確定尼爾無大礙之後，她去敲了敲澤法先生的門。
三分鐘之後，沒有任何回應。
古瑞遲疑的推開門，發現紫發教官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老人特有的那種呼嚕聲震天響。
她無言了好一陣，還是沒有忍住，咧開嘴笑了。古瑞搖搖頭，拿了一條毛巾被給澤法披上，又出去在船上守夜。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大海的腥味讓古瑞喉嚨裡面又翻湧上一股酸水，好在是壓了下去。她守在控制室裡面，這裡可以看到大海的景色，不過晚上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比起澤法說的突擊訓練，這次的動作倒不如說是逃命更貼切一點。
「嘛。」她把自己縮成一團，迷迷糊糊的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暈船吐得昏天地暗的古瑞，薩卡斯基心裡是這樣想的：
當初把這攤當做是敵人的我真是太幼稚了。
覺得當初的自己幼稚的薩卡斯基君，現在的你也不夠成熟啊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第24章 第十九章
「早上好。」
古瑞毫無防備的推開房門，被裡面的場景小小的震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吊床，亂七八糟的擠在一起的男人們，和根源不成比例散發出來的各色汗臭味道混合在一起鋪面而來，甚至比暈船的味道還要讓人崩潰，更不要提其中分外明顯酸澀腳臭——明明才過了一個晚上而已，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氣味啊？
每個人都睡姿都糟糕徹底，就連薩卡斯基都把那頂發舊的海軍軍帽抓下來蓋在臉上，尼爾被另外一個人當成了枕頭墊著睡，波魯薩利諾在吊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光裸的上半身和黃白碎花的褲衩讓古瑞控制不住的凝視了三秒以上。古瑞捏著鼻子敲了敲門板：「起床啦？」
呼嚕聲音震得吊燈微微晃動，沒有一個人聽到聲音，睡得一個比一個踏實。
睡得真舒服啊，對頭一次出海的人來講。
古瑞踮起腳，小心翼翼的從手臂和大腿交錯的空隙中點過去，本想把睡得一臉痛苦的尼爾解救出來，卻在半路上神使鬼差的停住。比劃了半響，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自己的罪惡之手。
「啵。」
海軍預備役學校的第一屆學員的第一次實地演習的第一天，終於還是開始了。
「薩卡斯基。」
「……是。」
「你臉上哪個是什麼玩意兒。」澤法發問。
——噗。
輕微的爆笑聲在私底下傳開，薩卡斯基頂著被不知道是那個膽大包天的人物畫的烏龜塗鴉，眼角不留痕跡的抽動了一下，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紀律回答：「……油性記號筆，沒有辦法一次洗乾淨。」
「真他媽的醜。」澤法評價道，又引來一陣細碎的騷動。
罪魁禍首無辜的站在另一邊，悄咪咪的用眼角餘光看著自己的惡作劇。
「別鬧了，收住，我接下來要講正事了！」
澤法照例先唾沫橫飛一遍。薩卡斯基板著一張臉，站得筆直，任憑臉上的王八在臉上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一邊的波魯薩利諾眼睛一轉，擠眉弄眼壓著聲音問古瑞：「你幹的？」
「怎麼可能。」古瑞收回餘光，一本正經。
偉大航路，被稱為怪物橫生的海域，其中更加可怕的便是偉大航路後半段，人稱新世界的領域。這裡的氣候、島嶼生存環境、生活著的生物都超出了人理理解的範圍，可以說是現實的傳說領域。
而澤法帶領的這群學員在這片海域上遇到的第一個問題——
「船上除了淡水以外什麼沒有，任何食物都沒有。」澤法說：「沒有吃的，我們遲早會先餓死……」
「我已經準備好了，澤法老師。」波魯薩利諾拿出一根魚竿。
澤法賞了他一拳。
「雖然沒有錯，但是你的方式太蠢了。」
「真過分啊，澤法老師。」波魯薩利諾委屈的抱著頭。他覺得他沒想錯啊，既然是在海上那就應該是釣魚，不然還能釣什麼，海王類嗎？
「這片大海上可沒有那個空閒可以給你釣魚——」
說話間，軍艦整個船體都搖晃起來，發出了吱嘎作響的聲音，全身覆蓋的鱗片的熊從海面中鑽出來，巨大的身軀活生生的攔阻了軍艦的去路，海水從這只巨大的海王類的嘴裡漏了出來，澆在了甲板上，散發著一股混合起來的腥臭味道。
「啊。」澤法一指：「釣這種魚還差不多。」
「怎麼可能啊——！！」小崽子們一齊怒吼。
古瑞一躍而起，沒人看到她是在什麼時候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一片片褐色的樹皮從她身上暴起，左手上暴漲的樹枝糾結的□□比她整個人都還有大上三倍。她憑藉著慣性在海王類的身上超人般奔跑。巨獸嘶吼一聲，爪子朝著她襲去，卻被輕鬆的躲過，□□刺穿了海王類的眼睛，接著往血肉裡面生長，下一秒這只海王類全身都貫穿出了樹枝，血淋淋的盛開出枝葉來。
「呼。」
古瑞收回了元素化，從大腿的綁帶裡面拔出一把小刀，她拔去了海王類表面的鱗片，切開表皮，挖去了一層脂肪，從裡面割下了一條紅色的肉塊——巨獸已經斷了氣，瞳孔迅速的泛上了一層灰蒙中隱隱帶著血絲的殼，連掙扎都不能掙扎。
薩卡斯基的臉都發白了。他眼看著她毫不猶豫的咬了一口滴著血的生肉，周圍都是幹嘔的聲音。
「太好了，能吃誒澤法先生！」古瑞松了一口氣，半張臉都是血肉模糊：「要嘗一口嗎？有點甜味呢。」
「誰要嘗啊！」澤法皺著眉：「但是幹得漂亮，你們下去把這東西搬上來，記得要把脂肪剝乾淨一點……」
他回頭，就看到一群沒出息的小崽子個個都已經噁心得臉色發青，有的都已經吐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古瑞眨眨眼睛，納悶的看著他們，又看了看挑在刀上的肉塊：「……甜的不好吃嗎？」
但不管怎麼說，最大的糧食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了——他們航行的路程很短，這只比軍艦還要大的海王類足夠讓澤法他們一直堅持到目的地的島。
就是古瑞不知道為什麼一時間所有人看她的表情都欲言又止。
當然，航海的過程不僅僅是一日三餐需要解決。
巡邏、打掃和值班，軍艦可不是豪華遊輪，它需要精心保養才能投入長期使用。澤法粗略安排了幾下，兩人一組，以半天為單位在各個職能上面輪流替換，當然幾乎沒有什麼休息時間，因為其實要開動這麼大的一艘軍艦這麼點人還是有些吃力，這樣安排也是迫不得已。
而輪到古瑞的時候，所有人都後退了一步，甚至包括了和古瑞感情很不錯的尼爾。
古瑞：？？？
最後澤法挑中了薩卡斯基這個「幸運兒」和古瑞分到了一組……實際上是因為薩卡斯基沒有來得及退後而已。
這個組合可真的是很不太妙，古瑞和薩卡斯基其實一直都不怎麼對盤，這段時間倒是有所緩和，不過也算不上是相處得很好。不過以波魯薩利諾為首的其他人都齊齊的松了一口氣，差點沒有泛出淚花來。
「真可怕、可怕。」波魯薩利諾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結果啪嗒一聲，一隻記號筆從他的口袋裡面掉出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薩卡斯基，我能解釋——澤法老師救命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的更新！
怎麼說呢，古瑞以前大概是個土著酋長……
在一些方面其實一直都保持著原住民的習慣【不是】
第25章 第二十章
「……古瑞君。」
「噗……不，不，沒有，沒有。」
「你已經笑得憋不住了好嗎？」波魯薩利諾異常反態，憤怒的摔掉手裡的襯衫：「我怎麼可能那麼幼稚的畫烏龜，要畫也是畫一個澤法先生好嗎！那個分明就是你幹的，我為什麼要給你背鍋啊？」
古瑞收起了表情，嚴肅無比的低頭，洗著屬於自己的那一盆衣服。薩卡斯基沉靜的站在張牙舞爪試圖給表達被畫了三個烏龜在臉上是有多委屈的波魯薩利諾身後，嗓子壓了一聲短促低沉的：「呵。」
僅僅一聲，波魯薩利諾安靜如只小雞仔，三個人蹲成一排，安安靜靜的搓著衣服。
當然，不管波魯薩利諾是多麼委屈和憤怒，這件事情還是被當成了小插曲而度過。
大海上的航行是非常忙碌並且絲毫適應的時間都不會留的。年輕的海軍預備役們光是突然接受軍艦上的生活就已經用盡全力——他們這才發現光是開動一艘軍艦居然都這麼不容易，更不要說每日的打掃、巡邏和製作一日三餐。
「這個黏上去藤壺怎麼清理……」
「直接鏟掉就可以啦，不過要清理得乾淨一點，就算是縫裡面也要清理好，不然很快就又長出來了。」古瑞說。
「誒！為什麼我從動力室出來就到了儲藏室啊！」
「啊，要去換班的話食堂再往那邊走。」古瑞指了指。
「為什麼海王類的肉這麼厚？」
「那是因為脂肪還沒有割乾淨……」古瑞還沒有說完，值班的黑髮男人怒從心頭裡，揮舞著菜刀把古瑞趕了出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不要再從奇怪的地方出現了！」
古瑞委屈。
她明明就是好心。
某些思維已經被植物化的古瑞自然是不明白這段時間小夥伴們對她的避之不及和隱秘的敵視。她向前一下解決了一頭比軍艦還要大的海王類的舉動在他們眼裡算是徹底的劃清了實力的界限，讓她從「海軍學校的走後門學員」升格成了「內定的海軍上級」。這只能怪小夥伴的眼界還不夠開闊，要知道在偉大航路裡面這樣的身手只能算是「正常」。而她熱心的答疑解惑更是讓他們的抵觸情緒更加膨脹：光是一拳一個海王類還不夠，連這種小事都要指手畫腳，強大就能夠這麼了不起嗎！
如果古瑞能夠明白這種酸溜溜的情緒的話，她大概還是會疑惑的——強大當然就是了不起呀？這到底有什麼問題呢。
好在，這個不是很能理解同齡人想法的木頭腦袋是不明白的，某種意義上的不幸中的萬幸。
「真奇怪啊，薩卡斯基。」古瑞一邊刷著甲班，一邊抓撓著頭髮。最近頭髮長長了些，她尋思了一下，摸出了一根頭繩在腦後綁了一個小揪揪：「這話不是我自戀啦……雖然我的人緣原本也不是很好，但是最近感覺大家都繞著我走，連尼爾看到我的時候都臉色發白誒……」
薩卡斯基想起就是這張蠢臉毫不在意的啃食海王類的生肉、下半張臉沾了滿臉膠稠的血滴滴答答，把自己都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沒忍住，捏住了兩眼中間的鼻樑，氣得臉上都快冒煙，壓根就不想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然系的惡魔果實太過於強大，恐怕這個人的腦子已經變成了木頭了吧。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古瑞聽到臨時搭檔冷漠的甩來一句話，更加淒淒涼涼。
不過好在同樣身為隊長的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沒有拋棄她，兩個人第一天看她的眼神確實是有點奇怪，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說來也奇怪，明明應該算是相互競爭的關係，他們三個人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她和這兩人的關係倒是可以說是非常好的……或許是和波魯薩利諾互相遞小抄並且共同對抗小報告薩卡斯基的時候逐漸打出的情誼？
想到這裡，古瑞居然笑出了聲。
「幹什麼。」薩卡斯基剛剛一不留神把污水蹭到了褲子上，還以為古瑞這個木頭腦袋在嘲笑他，很不客氣的皺著眉毛，打算她真敢這麼說就用刷地板的水給她好好澆一澆。
「啊，因為發現不知不覺和薩卡斯基關係這麼好了呀，有點開心。」古瑞笑嘻嘻的說，後腦勺上面的小揪揪翹了翹：「感覺像是突然就到了開花的季節一樣，真讓人高興。」
她說完之後就快快樂樂的繼續刷甲班了，全然沒看到薩卡斯基面無表情的捂著耳根子，指縫裡面冒出了滾滾濃煙。
大概，是自然系的惡魔果實太過於強大的原因吧？
波魯薩利諾才從洗衣服的地獄裡面掙扎出來，哼著斷斷續續的調子來找他快樂的小夥伴，卻沒有料到這就看到了這幕。
他馬上把這個場景收錄到了心裡的「波魯薩利諾和他的秘密小本本」裡面去，毫不意外的突然出現在兩個人身後，自然而然的插了進去。
「還有十五分鐘就開飯了唷~」這兩天大家都忙得死去活來，只有吃飯睡覺才能撫慰這些勞累的身心，因此波魯薩利諾說起吃飯的話題都明顯振奮了不少：「今天好像是薩諾伊爾值班。」
「啊，那個黑頭發黑臉的男人？」古瑞想起來今天早上被趕出廚房的一幕，天地良心她只是想去偷吃來著。
「那不是薩卡斯……」波魯薩利諾極有眼力勁的繞開話題：「啊，他是個不好相處的人，不過我倒是很期待他做飯會是什麼樣子誒……」
一向留了個心眼的波魯薩利諾用眼角餘光瞟到了薩卡斯基，後者正在不自然的轉過頭去，手上貌似正在掐臉上冒出來的火星子。
他有預感，遲早會有用上這個小本本的一天的。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更新！
_(:з」∠)_最近的作者估計要沉迷影之詩【手遊】
【小小聲】要不然休息一段時間不更新好啦
第26章 第二十一章
古瑞很喜歡大海。
這話讓一個因為惡魔果實能力導致重度暈船的人來講有點滑稽——不過她現在感覺已經好了不少——不過，古瑞確實是很喜歡大海。
因為這是她人生中除了金燦燦的國家以外，第一次看到的色彩。波瀾壯闊，像是這個世界的鏡子一樣倒映著無數影像的大海，是古瑞離開那寸土地之後，第一眼看到也是第一個喜歡上的東西。
從未見過的藍色，點亮了古瑞突然就空蕩蕩的內心。
「薩卡斯基。」她推了推一塊守夜的小夥伴。古瑞坐在瞭望臺上，高高在上的角度還可以看到男人頭頂上的發旋，短髮和本人同樣桀驁不馴的立著，不用測試就能感受到堅毅的觸感。她笑嘻嘻的把薩卡斯基蓋在臉上的帽子拿起來：「起來了唷。」
「嘖。」
幾乎是同時清醒過來的薩卡斯基發覺帽子被人拿走了，惱怒的睜開眼皮，原本想把這個時時想著捉弄自己的傢伙好好教訓一通，卻又在半路上撤了手——
古瑞出神的看著破曉的天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被波魯薩利諾稱之為「笑面虎」的臉上出現了癡迷的表情。夕陽的光穿過綠色的髮絲投在他臉上，讓薩卡斯基有一瞬間產生了一種誤解：她似乎想要跳下去，葬身大海。當然這個想法轉瞬即逝，甚至被薩卡斯基掐得渣都不剩。在他愣神的時候古瑞已經幫他把帽子扣了回去，沒心沒肺的笑著：「怎麼樣，很漂亮吧，大海。」
薩卡斯基只是皺眉：「……你喜歡嗎？」
哇，天龍人的恩惠再次降臨了。
「當然。」古瑞捋了捋頭髮：「在這裡的所有人，應該沒有一個不喜歡大海的吧？」
至少得喜歡大海，才會想要成為海軍的吧？古瑞是這麼想的。她吹了一聲口哨：「薩卡斯基君，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隨著太陽的第一束光線一同刺穿天空的，還有一座小島的陰影。古瑞看著那座小島，胸口處傳來一絲異樣的悸動。恐怕，在他們離開這座小島之後，所有人的命運都該被決定好了吧。預計只有一年的訓練期間已經走到了末尾，接下來他們就會被分配到不同的海軍基地，除了新世界，還有偉大航路前半段，還有四大海，她會去哪裡？離開這裡之後她還有機會為澤法先生分擔嗎？或許，她能有機會回到她的國家去？
不光如此，分配之後的一年還決定了他們之後的前途，有些人或許在這之後會去更高的地方，在那之後呢？她到底會去哪裡呢？
在最終的目的地的面前，古瑞才明白，這已經是她這個階段的終點了。
「這座島叫什麼名字，你們有誰知道的嗎？」
澤法不出預料的看到了一幫小崽子們迷茫的眼神，樂呵呵的說：「這是海軍監管下的一座無人島，統稱□□島。」
炸、□□島……
小崽子們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紛紛抖了抖。
「我就不跟你們講述這個島的恐怖之處在哪裡了，還是實踐來的比較快。」澤法看向預感覺得不妙正準備貓著腰腳底抹油就是溜的古瑞：「你應該懂老子的意思吧？」
在澤法先生的眼神中猛然站直的古瑞掙扎了數秒，委委屈屈站出去了，一邊已經懂得教官是個什麼套路的波魯薩利諾投了一個憐憫的眼神，惹得古瑞差點沒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再往前一點。」
於是古瑞就往前走了幾步。
「不夠不夠，再往前一點。」
等到古瑞和澤法等人差不多隔了百米左右遠的時候，澤法才點點頭。
「喏，就你腳邊那一塊，挖。」
挖？
古瑞滿臉疑惑，還是乖巧的蹲下來刨土，沒等她再刨兩下，澤法又猛地把她拎起來了。
「不行不行，差點忘了。」澤法回頭望望：「波魯薩利諾，還是你給老子過來好了。」
「？？？」無辜躺槍的波魯薩利諾無語凝噎，但澤法老師的威嚴怎麼會是他可以反抗的，只好屈就自己刨古瑞刨到一半坑。他剛剛才感覺到鬆軟的泥土中似乎摸到了什麼粗糙的表面，面上一喜，還沒和澤法彙報，沖天的火光襲來，整個腦袋乾脆都被轟飛了，全身被火焰裹在了一起！
小崽子們震得叫都叫不出來了，有人腿一軟就攤在了地上。
等到爆炸的煙霧散去，上半身已經被炸得什麼都不剩下，下半身還勉強掛著個褲子的波魯薩利諾出現了。點點的光子彙聚，變成了好在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有些灰頭土臉破破爛爛的波魯薩利諾回頭沖澤法豎起一個中指：「澤法老師，剛才那一下是想把我幹掉吧？」
「啊，這不是好好的嘛。」澤法竟然挖挖鼻孔：「還好是你，剛才那一下要是古瑞的話恐怕已經死得渣都不剩下了。」
劫後餘生的古瑞則是出了一身冷汗。澤法說的確實沒錯，身為自然系的惡魔果實能力者，雖然可以使用元素化使得自身刀槍不入，乃至於不畏炮火，不過也總有限制。因為元素的原因，古瑞不會害怕刀劍，不過炮彈之類的她萬萬不能觸碰，因為一旦炮彈爆炸的話古瑞就成了大型自走易燃物。剛才的那一下波魯薩利諾或者薩卡斯基承受的話或許沒有事情，換成古瑞的話怕是已經被燒的灰飛煙滅了。
「你們應該感受到了吧，這個島的可怕之處。」澤法道：「而且，這個島上，到處都埋著這些會爆炸的岩石。」
「剛才爆炸的是石頭嗎？」
「啊，沒錯，這是一種被稱之為□□岩的石頭，只受到輕微的衝擊或者接觸氧氣就會使其爆炸，而且只需要拳頭大小的分量，就能遠遠超過最新端的兵器。也有人說，這種石頭可以媲美古代兵器。」澤法踩了踩腳下：「這座島的土地裡面，藏著的就是這樣的礦石，取之不盡，就連監管著這座島的海軍都不知道這座島上到底還有多少存量，搞不好刮去一層泥之後整個島都是□□呢。」
尼爾倒吸一口冷氣：「別踩啊澤法老師！！！！！萬一爆炸了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被炸飛唄。」
「噫！！！！！」
「不用擔心，這座島的存在沒有對外開放，地圖上也不會出現，完完全全的受著海軍的監視。」澤法搬出一把椅子來，往上面一躺：「你們這三天就在這裡給老子接受生存訓練，活過三天的人才能算及格——啊，要是受不了的人可以逃到我這裡，但是要接受我正義的鐵拳，做好心理準備再來吧！」
最後一句，澤法是陰測測的沖著小崽子們說的。惡鬼教官的意思非常明確：想死的話就給我放棄試試看吧。
「最後還有一個條件，這個訓練的合格人數只有十個，你們自己看著辦！」
您是要剩下的二十幾個人去死嗎？！
但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吭聲。沒准最先說話的那個人就得宣判死刑。
「……那麼，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約束條件了嗎？」薩卡斯基突然道。
「沒有！」
突然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測的眾人哆哆嗦嗦的看過去，果不其然，三位小隊隊長心照不宣的站在一起，三個惡魔果實能力者之間的氣場強大到任何人都蹭不進去，簡直就是完美的銅牆鐵壁。
不用說了，原本想到組隊這個辦法的人都垂頭喪氣起來，這下合格的十個名額就得減去三個，剩下七個名額，就得靠他們這些一般人拼命爭取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在外面野營過呢。」強大的惡魔果實能力者其一的波魯薩利諾摸著下巴：「要搭帳篷嗎？」
「……我也沒有。」強大的惡魔果實能力者其二的薩卡斯基扯了扯帽子。
「所以說，唯一有野外生存經驗的只有我嗎？」強大的惡魔果實能力者其三的古瑞歎了一口：「這是要讓我養活三個人嗎。」
於是，決定他們命運的生存訓練第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組合要比喻的話，古瑞是外出打獵的媽媽，薩卡斯基是在家裡縫獸皮的爸爸，波魯薩利諾是那個吵著要吃飯的孩子【這是什麼糟糕的組合】
第27章 第二十二章
「嗯~雖然一直都有這種感覺，不過果然古瑞君真的是無所不能呀。」波魯薩利諾快樂的拿著烤魚，先是欣賞了一番自己人生中第一頓沒煮爛的食物才開始享用：「連吃飯的問題都能這麼輕鬆的解決的話，僅僅三天的時間也是很輕鬆嘛。」
「魚是她抓的，火是我點的。」薩卡斯基啐了一口，分外鄙夷波魯薩利諾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行為：「你什麼都沒幹吧。」
「怎麼說呢，我可不是給你們放風去了嘛。」波魯薩利諾厚顏無恥的蹭了過去：「澤法老師不也說了，合格的位置只有十個，我們三個人的組合就算已經是天下無雙了，可要是有人偷偷給暗算的話怎麼辦，薩卡斯基。」
「我怎麼知道！給我離遠一點！」
「不要這麼冷淡嘛，薩卡斯基。」
「波魯薩利諾說的倒也合理，不過比起其他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島自身的威脅。」古瑞把濕透的上衣脫下來擰乾，好久沒有下河抓魚了，意外的手生了不少：「除了澤法先生說的那些會爆炸的岩石，這個島上生存的動植物也得警惕。畢竟是新世界的島嶼，而且這個島上動植物肯定會因為那些炸、彈岩進化出不同的生存姿態，搞不好還會有會把炸、彈岩藏在身體裡面的動物存在……」
古瑞轉過頭，看到兩個人愣了半響，不解的問：「你們兩個幹什麼？」
「……閉嘴。」腦袋炸成一團岩漿的薩卡斯基雙頭抱頭都沒法把自己紅透的臉遮住，他看上去就像是個爆炸的大型煙花，說話的聲音卻細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快他媽把衣服穿上。」
「我衣服全都濕透了啊，濕乎乎的很難受誒。」
「……別說那麼多了，快點穿上。」波魯薩利諾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差沒有渾身潰散成一團團雜亂不堪的光子，他都快把臉埋進烤魚裡面去了，還不知道眼神到底往哪裡飄才算適合：「會死人的，放過我們兩個吧。」
沒有穿內衣的古瑞並沒有搞懂兩個男人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會臉紅成這樣。順便說一下，沒有穿是因為知道要生存訓練，穿內衣會導致一些不必要的細節上的小麻煩，為了行動方便她下船之前特意脫掉了。不過看小夥伴們這麼堅持的份上，沒有常識的古瑞就納悶的穿回去了：主要還是薩卡斯基，他冒出來的煙實在是太顯眼了。
「真麻煩。」古瑞拿起一串烤魚：「這個波魯薩利諾吃過了嗎？」
「吃、吃過了。」
「那就能夠安心了。我還擔心這個島上的動植物會不會滲透進炸、彈岩的成分，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沉澱有毒成分啊。」
「喂喂！」波魯薩利諾頓時跳起來：「你居然把我當試驗品嗎！」
「好啦好啦，薩卡斯基，我們來分析分析現在的環境和各種條件嘍。」古瑞直接略過了波魯薩利諾：「首先，我們對除了知道這個島上有著無數的會□□的岩石以外一無所知，這個才是最致命的東西。我們三個人的實力本身就比其他人差了一大截，所以偷襲的話不用太過於擔心呢。」
「……那我們要提防什麼？」薩卡斯基問。
「當然。」古瑞迅猛的伸手一抓：「是這種東西了。」
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看著古瑞一刀把那條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他們身邊的那條斑斕巨蟒砍了頭，對這個腦子裡面塞滿了木頭的傢伙肅然起敬。
「不要小瞧大自然唷，這裡可是很可怕的。」古瑞劃開蛇的頭顱，她少見的嘖了一聲：「你看，水裡的魚雖然還沒有受到影響，不過陸地上的動物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兩個人湊上去，發現這條蛇的毒液囊裡面冒著火花。
「看動物的構造就能夠明白這個島上的生態環境了。」古瑞說：「炸、彈岩是在泥土層下方的話，那麼很有可能炸、彈岩的礦石粉末也混合在普通的泥土裡面。植物的根吸收了這些炸、彈岩的粉末，沉積在植物裡面之後被草食動物吃掉，繼續沉積之後再被肉食動物吃掉。為了不被炸、彈岩中的有害物質侵害和沉積在後代的胚胎中，再自主進化出了這樣利用這些無法消化排泄的有害物質……只要不溶于水，水的藻類和微生物不容易吸收這些。不過要是這裡的土地全都被炸、彈岩侵害的話，連水都不會放過的。」
「有這麼誇張嗎？」
「時間一長，那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古瑞想了想：「就算是同一個島，土地的性質也是不一樣的。搞不好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因為某些原因，炸、彈岩的成分非常高，踩一腳就會爆炸呢。」
波魯薩利諾立馬把腳抬起來，雙手抱著大腿的姿勢異常滑稽：「古瑞君，不要仗著這裡只有你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就誆我們哦，就算剛才送了那樣的福利也不能開這種玩笑話。」
「你也閉嘴算了。」薩卡斯基捂著臉。他總覺得三天之後要是放過這個傢伙離開這個島的話他的人生就得永遠留下一些死也不能讓被人知道的污點，乾脆趁著波魯薩利諾睡覺的時候掐死他算了。
「你們剛才都在說些什麼聽不懂的話……總之，這個島什麼都不能大意。」古瑞又說：「不過，就算我們這個組合再怎麼強，也不能保證沒有別人另闢蹊徑，悄悄地幹掉我們，喲。」
「故意的吧，剛剛那個斷句。」
「會有人是我們的威脅嗎？」薩卡斯基說。他倒也不是自大，但說實話他們三個人的隊伍已經可以算是巔峰了。之前關於海軍六式和霸氣的課題也是，到最後實際上只有他們三個人合格了而已，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練習，可完全沒有掌握到他們的這種程度——自然，波魯薩利諾和他也不過對海軍六式堪堪理解，霸氣還是一竅不通。
可和其他人一比，他們確實有資格說自己是「怪物」級了。
「誰都會有可能的。」古瑞聳聳肩膀。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古瑞君居然沒有帶上尼爾君耶。」波魯薩利諾想起古瑞一直都很照顧的弱氣的男孩：「不過帶上他到確實是個拖累……難道說在這個時候連古瑞君也得認真起來了嗎？」
「不，進入森林之前其實我去問過尼爾了，但是尼爾沒有答應。」
「唷？」這下倒是波魯薩利諾嚇了一跳。
「如果要我說的話，我認為尼爾對我們的威脅倒是最大的。」古瑞看向她的小夥伴們：「說起來，我還沒跟你們說過尼爾的背景吧？」
小夥伴們的表情儘管不同卻同樣表達了一個意思：你在逗我？
尼爾的弱雞形象從開學的第一天就深入人心，可以說所有人都對這傢伙的弱小有了一定認知。這樣的實力對上三個惡魔果實能力者，不管是怎麼樣的背景，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也掀不起浪花吧？
「不要小看尼爾唷。」古瑞說：「他可是巴爾基摩亞科學院的研究員，要不是因為他手中的一個項目發生了意外，憑尼爾的身份我們這輩子可能都夠不著呢。」
「巴爾基摩亞？」薩卡斯基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未來王國巴爾基摩亞？」
「對，就是那個傳聞中領先世界的高文明國度巴爾基摩亞。尼爾是巴爾基摩亞最高科學院的二級研究員，因為在一個海軍合作的專案中他發生了失誤，損壞了不少世界政府提供的珍貴研究資源，因此受到世界政府的指控，是澤法先生把尼爾撈出來，以參軍為理由讓世界政府放棄指控……不過，等他畢業之後就會進入海軍科學院，換句話來講，實際上已經算是被海軍吸納了吧。」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淵源。」波魯薩利諾摸著下巴。
「所以，尼爾可不能大意，他的腦子可是很聰明的。其實私底下他和我分析過你們兩個能力的缺點，告訴我怎麼打敗你們呢。」古瑞看到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的臉上因為複雜的心理活動變得精彩紛呈，突然壞心眼的說：「他的分析能力確實很強。說不準尼爾一個人就能把我們搞得全軍覆沒。」
「你居然不告訴我們？」波魯薩利諾被這番恐嚇說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嘟囔著說：「應該……不會吧？」
一想到身邊一直隱藏著這樣的人物，不管是誰都會覺得不寒而慄。
薩卡斯基也在沉思不語。古瑞啃完了烤魚，舔掉手上的食物殘渣之後便笑嘻嘻看著他們兩個：「開玩笑的，不管怎麼說從力量上我們占了絕對優勢，合格還是會合格的。只是個生存訓練，不用那麼緊張。」
她的兩個小夥伴一陣窒息般的憤怒。
「不是你說的嗎？！」
「……我會揍你的。」
深夜，負責第一輪守夜的古瑞在周圍佈置下了警戒線之後便回到了河灘旁邊的暫時據點。她看了一眼，波魯薩利諾睡得依舊七仰八叉，薩卡斯基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警戒姿勢睡著了。
而在島嶼的另一邊，抓了一隻鱷魚當晚餐的澤法剛剛填飽肚子。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出局，島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變化。
相反的另一邊，一艘沒有人見過的船，登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想寫的情節來啦【摩拳擦掌】
稍稍分了一下，發現這次情節寫完之後和後面的情節……接的很不好？大概有種狗尾續貂的感覺，在想要不要寫完這段完結重新開第二部之類的，可我又很懶惰……
要不然到時候放個警告好了，【不想看魔幻ooc現場的人現在跑還來得及】之類的
第28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同時醒來——古瑞正好烤了新的魚和那條慘遭割頭的蛇，其實他們兩個是被食物的香味香醒的。波魯薩利諾靠著石頭把臉都給睡歪了，茫然的回想昨天晚上的記憶。薩卡斯基則是又驚又怒：「不是說把我叫醒的嗎？！」
一覺醒來天都快亮的差不多了，她不會守了一整夜？！
「沒事，你們第一次參加訓練，我想讓你們兩個多睡一會。」古瑞儲存了一些乾糧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裹裡面，不過都是一些河灘邊隨處可見的小果子罷了。她嘴裡還嚼著一條撕下來的魚肉：「我……嗯，我也沒參加過，不過以前偶爾會跟著大人出去外面打獵什麼的，還算習慣。」
「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薩卡斯基，不過反正都已經昨天的事兒啦，我們今天還得換個地方紮營呢。」古瑞指指波魯薩利諾：「你在不吃早飯就沒有了喔。沒關係，一個晚上而已，何況我很強的。」
「比你強啦。」她吃完了抹抹嘴，用河水洗了洗臉，回頭對薩卡斯基露齒一笑。
氣得當場翻了一個白眼的薩卡斯基：……#@……%……&%#@¥##！##¥%%……！！！！
「薩卡斯基，這蛇還挺好吃的呢？」腦袋清醒過來的波魯薩利諾第一反應就是去摸魚了，吃的滿嘴流油不亦樂乎。薩卡斯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先嚴謹的在河邊漱漱口才快步走過去奪走屬於他的那份食物。儘管如此，男人的表情還是帶著一股扭曲的怒氣，仿佛正在和誰較勁一樣，毫不客氣的喝道：
「……還不知道有沒有毒你吃什麼吃！」
「那你吃什麼？給我試毒？」
「離我遠點！」
真好哄啊，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完全沒有發覺自己像是個操心的老婆婆般唏噓感慨，古瑞把生火的痕跡盡數掩蓋了。等到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兩個人吃飽了，三人組便向島的東邊移動。根據三個人的觀察，東邊的森林處於小島邊緣，正好是這片河灘的上游，水源也不用愁，只要哪裡沒有別人，沒准可以一直呆到演習結束。當然，就算是有人的話三個人也應該沒有什麼顧慮，畢竟短短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目前看起來這場演習幾乎沒有什麼難度，甚至可以當做一場野營。
帶著兩個人出來野營三天，古瑞覺得這應該不算難。
而在島的另一邊，澤法則迎來了一幫不速之客。
「這是怎麼一回事。」澤法皺眉看著一排軍艦把這片小小的海灘包圍得水泄不通，阿鶴從軍艦上面下來，臉色崩得很緊。
阿鶴也是在緊急通知的情況下過來的。她看到澤法，冷冷的走上前去，擼起袖子就是對著許久不見的同僚頭上一個響亮的巴掌，接著便是接連不斷的毒打，其中還夾雜著這位最近本部的大紅人的怒駡：「澤！法！你這個混蛋！」
「啊疼！喂！你要幹嘛啊鶴醬？！」
「我也想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澤法！為什麼你的學生會在這裡！」阿鶴氣不打一處來，她惡狠狠的說：「不只是我，戰國和卡普馬上也會到這裡，你的學生呢，難道說已經進島了？」
「這不是當然的嗎！海軍總部派這麼多人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什麼事！」阿鶴喝道：「你這個木頭腦袋終於闖禍了！」
說起阿鶴，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最近剛被提升為副參謀的阿鶴正在奉命追查一起疑似海軍和海賊勾結的案件，而這起任務的中心便是被這座海軍重重保護的場所，炸|藥島，不知道底下藏著多少炸|彈岩的這座島，相當於是一座大型軍火庫的島，被不知道哪裡的海賊從海軍內部得到了消息從而惦記上了，情報指出海賊已經往這座島上來，因為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數，本部緊急下令，幾乎快把海軍的最高戰力傾巢出動，無論如何都要先把這膽大包天的海賊徹底剿滅了才行。
「海賊？海賊為什麼會惦記上這座島……」澤法臉色也變了：「難道說是……」
「沒錯，END POINT。」
阿鶴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可以說是駭人聽聞的事件，她其實渾身僵硬，十分緊張。按理來講，馬上也就要升為中將的她早已見過了不少的大風大浪，區區海賊或者是腐敗海軍對她而言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只是其中牽扯到的END POINT，讓阿鶴、甚至整個海軍都動盪不已。
END POINT，那是指一個流傳在新世界許久的流言：偉大航路後半段，人稱新世界的海域中，有著著名的三座大火山，這三座火山都連接著新世界的熔岩帶，如果這三座大火山一旦被打通，儲存了數千年的岩漿就會從中湧出，新世界的海都會被熔岩蒸發，偉大航路的一半會被燒得乾乾淨淨。這三座大火山便被世人稱之為END POINT，意味終結的點。
這流言早就廣為盛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個玩笑話——新世界的海到底有多麼廣袤，會被區區岩漿燒光？再說了，可從來都沒有證明過這三座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火山是什麼所謂的「END POINT」，為了什麼流言探測三座火山是否和新世界熔岩帶連接在一起，這種蠢事又有誰會去做呢？
還真有一個，那就是世界政府。
這件事也是僅僅只有海軍高層才有權知道的，END POINT的流言並不是謊話，這是一個讓人冷汗直流的事實。
為此，海軍甚至都不敢闢謠，只把三處END POINT生怕會有人起疑心，懷疑END POINT是真的。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萬一要是有海賊或者別的極惡之徒為此要脅海軍、世界政府乃至所有海域上的人民，那海軍該怎麼辦？全世界的人又該怎麼辦？這等天災是誰都不敢想像的，因此嚴令禁止外流。
「是我們中間的人渣，把END POINT的事情全都抖漏了海賊。」阿鶴冷笑一聲：「就是你的學生之一，薩諾伊爾，他的父親，還和你我是多年的同僚。沒想到他當初想盡辦法要把他兒子塞到你這裡來是因為害怕勾結海賊這事兒暴露，如今他的兒子卻落到可能會被海賊劫持的下場。」
「薩諾伊爾的父親……薩諾伊克？」澤法一愣。那是他一個多年的老戰友了，甚至數次合作，是本部的準將。也可以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高位，這樣的人和海賊勾結？這能有什麼好處？
「我勸你不要同情他，澤法。」阿鶴說：「上次你妻子和兒子……那件事，就是他幹的，是他將你故鄉妻兒的情報洩露了出去，才招致這夥海賊……節哀。」
澤法猛地握緊了拳頭。
「……薩諾伊克呢？」
「全都招了，已經送去司法島了。」
「既然如此，可能這次找上門的來也是上次的那傢伙……」澤法低聲說。他突然褪去了那副在學生們面前的模樣，重新出現在阿鶴面前的，是一個踏上千萬戰場卻不曾殺過一個人、從未有人超越的，海軍英雄的氣概：「這次絕不能放過他——！」
「自然系燒燒果實能力者，海賊金鬍子！」
作者有話要說：
碼這一章的時候我覺得很艱難，因為我覺得這樣刻意的安排顯得我既沒有人性又太過於巧合，可是我就是要這麼寫【……】
寫到最後本來想想出一個超級大反派的名字，但是我實在是想不到，看了半天，就根據這個在劇場版裡面通過反光露面的路人的第一印象命名金鬍子了。
當然，燒燒果實能力者什麼的也是為了刻意安排瞎編的。
友情提示，肯定是要虐的，不會不虐的，我超棒，耶XDDDDDDDDDDDDDD
第29章 第二十四章
「嘭！」
薩卡斯基警覺的停下了腳步，三個人同時藏好了身形。古瑞抬頭看去——是開始演習前澤法發的一人一隻的紅色信號彈，從方向來看應該是……他們登島的所上的那片海灘？那不是澤法先生的位置嗎？
「這是怎麼回事？」她看向其餘兩人：「這應該是有危險的時候給澤法先生髮的信號才是……」
「……是有緊急情況，需要集合嗎？」薩卡斯基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理由，卻又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否決了：「不可能，這是在海軍監管的無人島，哪裡來的危險。澤法老師不會是想讓我們誤會、中途搞了個惡作劇吧？」
「那個大叔話搞不好很有可能哦？」波魯薩利諾也比較傾向於薩卡斯基的想法。澤法不止一次跟他們搞過這種小把戲坑他們了，尤其是經常被重點關照的波魯薩利諾，可以說是快被折騰出心理陰影，對教官的手法理解得異常透徹。
「搞不好這次就是真的有緊急情況。」古瑞說：「澤法先生一直說的吧，服從指令。」
「這麼曖昧不清的信號，我才不當一回事兒。」波魯薩利諾說完便繼續往前進了。薩卡斯基猶豫了半響，他相信在海軍監管的無人島上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如古瑞所言，服從長官命令才是軍人的本分。天人交戰的結果還是已經進行了一大半的訓練占了上風，薩卡斯基對古瑞說：「如果有需要集合的危險的話，我們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待救援會更穩妥，現在的位置離軍艦太遠了，移動過去或許會有意外。」
其實，他們三個都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即使就算有危險也沒有送命的可能。而且萬一是澤法詐他們的，這樣也不會上當。薩卡斯基覺得這樣的安排最適合。
古瑞倒是詫異。波魯薩利諾這個人一直都帶著一點年少的反抗情緒，不太愛聽從指揮，古瑞是知道的。可薩卡斯基在古瑞的印象裡面一直都是嚴格而行動力極快，年紀輕輕就有了軍人風範的楷模標杆，這還是古瑞頭一次看到薩卡斯基反抗命令。
「換句話來講，我們現在正是在上戰場哦！」波魯薩利諾在前頭慢悠悠的說，古瑞和薩卡斯基都快看不到他的影子了：「你們要當逃兵嗎？」
薩卡斯基不再躊躇，他跟了上去。
真是拿這兩個傢伙沒有辦法。古瑞歎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既然要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去離海岸線更遠的地方，那邊有座小山，旁邊還有叢林，去那裡面比較穩妥……也比較容易遇到同伴。」古瑞撓撓頭，淺綠色的頭髮似乎是被愁得不行一般亂翹起來：「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走得太遠了，走吧，我們拐彎。」
波魯薩利諾還有些怨言。在他眼裡這根本就不是距離遠近的事兒，不過古瑞能夠這麼讓步就已經是不錯了。於是三人在半路上迂回折返，正好與沿著河道搜索的海軍部隊擦肩而過。
戰國和卡普兩個人也已經登陸，與阿鶴和澤法四個人同時開緊急會議。
發出信號後僅有一兩個正好就在附近的學生慢吞吞的回來了，讓阿鶴倍感焦慮，她又派出了數個小隊出去搜索其餘的學生，暫時先沿著河道和一些自然的大路搜索，這樣搜救的可能性會比較大。不過這樣還不能讓副參謀長冷靜下來，她沖著澤法抱怨：「都已經教了一年了！怎麼連信號都不會看？！」
「這些兔崽子……」澤法清楚這些學生都是這麼回事——最後這幾次訓練也是為了讓他們鍛煉服從指令所以才來到這個島上的！澤法怎麼知道學生們剛進島就又能發生這檔子事！比起阿鶴，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可目前還不瞭解情況，況且澤法現在只是退居二線的教官！還不能貿然行動！
海軍學校這個專案成立以來就一直都沒有什麼好事發生過，稍微大型的一些演練也頻頻發生事故，再這樣下去這樣項目怎麼保都得黃！
「先不要慌，那些學生不會連自保的能力都做不到的！」本次行動的最高指揮戰國安撫了兩位同僚：「這次是我和卡普沒把事情辦好，讓內部出現了叛徒。雖然薩諾伊克已經伏法了，那些聞訊趕來的海賊也不能放過。西邊的海灘有登陸的痕跡，那些海賊恐怕已經進島了，絕不能讓他們拿到炸|藥岩！」
「關我什麼事！」卡普滿不在乎的挖鼻，收到三道瞪視之後才訕訕的補救了一句：「……反正古瑞那丫頭絕對靠譜的吧！她和新兵蛋子不一樣，早就被揍出經驗來了。」
「那不一樣，金鬍子可是懸賞三億多的大海賊，又是燒燒果實的能力者。他們可都還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阿鶴乾脆揍了這個缺根筋的傢伙一拳：「而且，這次任務的關鍵可不止這學生們一個！」
「這座島的山上有一座儲存炸|藥岩的特殊倉庫，雖然海軍還有幾處儲存炸|藥岩的基地，但是這個作為發源地的島儲存量是那些基地加起來的兩倍。如果讓金鬍子拿到了這些東西，再加上他燒燒果實的能力，別說是END POINT，就算是他想要炸海軍總部、甚至是瑪麗喬亞和天龍人都沒人攔得住他！」戰國說：「澤法，你的學生中還有一個正好非常瞭解這種炸|藥岩，再加上金鬍子的另外一個目標薩諾伊爾——不僅是他的父親，他的祖父還是CP3的長官，用他來威脅世界政府簡直就是再好不過了。」
「尼爾，巴爾基摩亞科學院出身，他還在學校的時候接手過不少課題，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這種炸|藥岩。」阿鶴補充道：「薩諾伊克那傢伙是知道的，所以連帶著把這個情報都告訴金鬍子了。」
「那個混蛋……」澤法的咬緊了牙關。不僅讓他的學生們陷入危險，還被指名道姓的盯上了，其中一個還是這王八蛋的親兒子！
「澤法，你和卡普去山上保護炸|藥岩，這兵器太可怕了，一塊都不能讓海賊拿到，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兩個不能離開那裡。如果那裡發生爆炸，整座島都得化成灰燼，學生們一個都不能倖免。」戰國一拳砸在桌子上，面色陰沉：「小鶴繼續搜救和保護學生，我去追金鬍子。只要發現金鬍子的蛛絲馬跡，就立刻通知給我！」
當然是合理的安排。澤法一把拉過嚷嚷著「不能揍飛敵人一點意思都沒有的」卡普。不能親自去救他的學生固然有些難安，不過眼下服從指令才是最重要的，否則要是讓海賊奸計得逞，恐怕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確實都是不聽話的小兔崽子，不過既然是他澤法的學生，也沒有這麼容易就死掉的。
另一邊，古瑞覺得有些心焦。
她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古瑞一直都不怎麼相信直覺一類，可這次她發自內心的覺得不妙，一種「到頭了」的感覺在腦海裡面揮之不去。
「……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古瑞停下來，靠在樹上：「我覺得前面可能有危險，不能再走了。」
「怎麼了，古瑞君？我可一直都覺得你是這裡實力最強的，難道說這種時候開始少女情懷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就算是波魯薩利諾也有些煩了，陰陽怪氣的指責古瑞膽小。拜託，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演習了，服役生涯的未來走向可是就要憑著這次的成績一錘定音，這種時候謹慎的話以後可能會一輩子都不能出人頭地！
「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別人，我們的運氣很好，不能就這麼放棄了。」薩卡斯基也不贊同。他也很看重這次演習，能夠明白波魯薩利諾的想法。
古瑞抬眼看著兩個臉色都不太好的夥伴。
是不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對同學發過脾氣，所以他們兩個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麼，就在這裡稍作休息吧，我也來說說我的看法。」古瑞雙手抱胸，冷冷的說：「你們兩個憑什麼就覺得，那個信號就不是緊急危險集合？你們來這裡不是要當海軍的嗎，連軍人的本分都做不到，就算在演習中拿到了好成績，憑什麼就能萬人之上了？」
「我還是這裡最強的人呢，這麼狂妄的話我可不敢說。我覺得現在回去是最安全的選擇，這是為了保命，和成績是兩碼事。」
「你這麼惜命？」波魯薩利諾挖苦她。
薩卡斯基則是不言語。這場爭吵中他沒法完全傾向一番，只能說他的目的和波魯薩利諾一致，於是只好保持沉默。
「惜命？」古瑞笑著說：「我當然惜命了。我和你們兩個不一樣，差點死過的人當然很寶貝自己這條命的。」
古瑞一直都是不同的，這點在海軍學校第一天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一開始就是最強的，和澤法有著她本人承認的監護關係，惡魔果實的能力者，早就學會了海軍六式甚至是霸氣。古瑞早早的就走在了他們前頭，她自然是不同的，連起點都和他們這些不知道是從那個犄角旮旯裡面出來的人都有著天壤之別，就算沒有好成績、沒有好人脈，她也能成為了不起的海軍將領。
這一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就連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都是這麼想的。
「真是的。平時打打鬧鬧就算了，這種時候再違抗命令，不要命？先活下來才能有說大話的資本啊波魯薩利諾。」此時的古瑞散發的氣質自然不能和平時言喻，令另外兩人冷汗津津，如果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上過戰場的話，他們兩個就能夠明白：這就是所謂的「殺氣」啊。
意外發生之快讓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兩個人始料未及。波魯薩利諾還沒有反應過來，爆炸的轟鳴就幾乎在他耳邊響起，炸得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耳畔整整眩暈。薩卡斯基反應得還算及時，奔上前接住了飛起來的波魯薩利諾。古瑞則是把用能力生出的盾牌往空地上一扔，熊熊的火焰還在上面燃燒。
剛才她建議停下來不是因為是想吵架——但生氣倒是真的——是因為發現附近有人，於是假意爭吵，想讓對方放鬆警惕。不過敵人顯然也是謹慎的老手，並沒有一開始就近身，而是用遠端的攻擊手段試探。
可他們中間可沒有會能噴出火來的傢伙……
「不是同伴，似乎是能力者。」古瑞的視線急速掃視了一圈，很快就鎖定了敵人。她低伏身體，四肢上的肌肉群像是有獨立的生命般暴起，姿態宛如進攻的野獸，這種方式像是海軍六式中「鐵塊」的運用。
「波魯薩利諾怎麼樣了？」古瑞緊緊盯著來人，是個身材高大，手裡拿著彎刀的大鬍子男人，身邊帶著幾個部下，標準的海賊打扮。這種時候薩卡斯基自然顧不上有不有效或者正不正確，他直接用幾拳讓波魯薩利諾清醒過來。
「哈！雖然不是那個薩諾伊爾，不過是個能力者，沒想到海軍的學生裡面也有不少有本事的傢伙，接的下老子的一招！」金鬍子先是哈哈大笑幾聲，他旁邊的部下手中還抓著一個人：「你說是不是啊，小子！」
對面三人猛地臉色慘白。古瑞警惕的架勢有增無減——被抓的正是尼爾！
「古瑞隊長！」尼爾兩條腿都在發抖，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兇神惡煞的海賊：「隊長！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海軍的島上會有海賊，還落到了海賊的手裡……」
「不用害怕，尼爾，你會沒事的。」古瑞不敢挪開視線，只好嘴上安慰著尼爾。她認識這個海賊的臉，就是殺害了澤法先生妻兒的兇手，海賊金鬍子：「既然之前已經發了信號……那麼海軍應該已經開始搜救了，我就在這裡，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尼爾。」
「哼，澤法？別說那個已經退休的傢伙，就算是空古來了老子也不會怕！」金鬍子吹鬍子瞪眼的。澤法是他多年的老對頭了，這海軍老是和他過不去，先前宰了他的老婆孩子可還不夠供他消氣的。反正這個據說是對炸|彈岩很瞭解的小子也已經到手了，順便再殺幾個澤法的學生也沒有關係……至於這小子嘛，等到他把炸|彈岩安全拿到手了，再來捅幾刀玩玩！
想想都覺得過癮，對他這個大海賊來講，幾個連海兵都算不上的學生還不夠呢用來打牙祭的呢，就算是能力者也沒有，他金鬍子可是最強的自然系燒燒果實能力者，對付這些小崽子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波魯薩利諾，你還有力氣吧？」古瑞看著金鬍子手中的彎刀上燃起了火焰，沒有多想就做了決定。
「勉強還有……」說實話，波魯薩利諾感覺不太好，耳鳴聲一直退不下去，隱隱作痛，剛才那一聲爆炸距離太近了，他也沒有來得及元素化保護自己。古瑞明白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剛才那一擊她也接的很勉強，手臂發麻，對方似乎是用火的能力者，對古瑞能力相克——要不是她馬上就把元素化生成的盾牌扔掉，燒起來的就是她了。
「你能帶著人元素化移動嗎？」
「不能！」馬上知道古瑞意思的薩卡斯基立刻反駁：「對方比我們人多，你不可能一個人對付敵人！」
「剛才就已經說過了！難道這個時候還要吵架嗎！」
「我確實不能帶著人移動，而且我現在一個人長距離移動還不順利，我只能直線移動一段距離之後停下、再進行下一段移動。」波魯薩利諾掩著口鼻：「但是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澤法老師的。」
金鬍子出現的時候波魯薩利諾也立馬明白孰輕孰重了——實打實的危險就在自己面前，哪裡還有心思再繼續內訌。
「那就拜託你了，馬上逃，還不知道有多少海賊，他們好像還盯上了其他學生，必須馬上告訴澤法先生。」
波魯薩利諾不再廢話，他散成一團光子，馬上就消失了。
「呦呵，說完了吧？」金鬍子猙獰的笑著：「那小子也是能力者？算了，跑都跑了，反正我手上還有澤法的學生當人質。你們兩個就要來當老子的對手？嘛，同樣都是能力者，老子也不是不能放過你們，現在投降乖乖當人質的話，沒准老子還能網開一面、揍個半死了事！」
古瑞和薩卡斯基根本就不理會這海賊的瘋話。
既然薩卡斯基沒法跑，那留下來也無妨。對方用的是火，薩卡斯基則是岩漿，論能力的話薩卡斯基在金鬍子之上，搞不好還能佔優勢。她趁機鑽空子把尼爾救下來之後就全力逃跑，逃不了的話就拖著金鬍子讓薩卡斯基護送尼爾跑。他是巴爾基摩亞最高科學院的二級研究員，這次要是能死裡逃生的話世界政府肯定不會再追究尼爾的實驗過失了。他是一個腦子很好用的孩子，理論課成績一直都很好，字也寫得很漂亮，這種人怎麼能死在這裡？
科學院的研究員，那應該就是科學家吧？跟她這種只會打架的人可不一樣。
「我的隊員可是重要的人才，他可是要去改變世界呢，才不會給你當什麼人質。」古瑞露齒一笑：「而且，我說了吧，我可是很惜命的，尼爾不會，薩卡斯基不會，我們都不會死在你這個區區的海賊的手裡。」
「薩卡斯基，你的能力比他強，你能對付那傢伙，但是絕對不能讓他攻擊到你。」她小聲和薩卡斯基溝通戰術：「一旦覺得吃力就跑，我很會溜的，不用擔心我。」
「你也是要當海軍元帥的人，絕對不能死。」
作者有話要說：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做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不是】
寫了這麼久我就等著把古瑞寫死！【你什麼毛病】
爽！
爆字數！還會快更新！
快誇我！【不要臉】
第30章 第二十五章
薩卡斯基心裡一跳。他明知道這時機不太合適，古瑞這麼說的原因還是想讓他不要因為過於緊張而失手，但薩卡斯基卻氣血上湧，胸口裡那顆心臟跳得飛快。他只能依靠著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敵人身上。
「我怎麼可能會死。」
聽到這話，古瑞頓時放心了許多。她就怕到時候她拖了薩卡斯基的後腿，薩卡斯基還不肯跑，到時候大家都得玩完。
「我會做好後方支援的。」古瑞身形一晃，薩卡斯基便迅速的上前接住了突然襲來的金鬍子。他將雙臂元素化，升騰的高溫扭曲了周身一片空氣，金鬍子一驚，馬上就提著彎刀往後退了一步。他身軀高大，四肢粗短，移動起來卻不比古瑞差，可以說是更加輕巧——她原本就是他們中最敏捷的。
「又是能力者？澤法手下的能力者還真多。」金鬍子手中的大彎刀被岩漿融去了一層邊，焦黑的刀刃上冒著火星。
可行！薩卡斯基心裡冷靜了許多。
這證明光論技巧，薩卡斯基遠遠差于金鬍子，可能力上是他略勝一籌。他明白自己無法從技巧上取勝，於是將元素化的雙臂擋在胸前，以守為攻的沖向金鬍子，試圖先奪走那把彎刀。古瑞直接沖向劫持著尼爾的那幾個人，對方人數眾多，但和金鬍子比起來差得遠了。她貓著腰撲向其中一個，陰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卸掉了那個人的下巴之後急速退至數米遠。被她襲擊的那個人倒在地上嗷嗷大叫，其餘的人則是慌了神。
「白癡！」金鬍子連忙回過頭來砍向古瑞，卻被她輕鬆的躲開了。他只好指揮著部下：「把那小子圍到中間！重要的人質不能丟了！」
於是尼爾被團團圍在中間，古瑞嘖了一聲。
這架勢，就跟被襲擊的象群一樣，公象圍成一個圈，保護著母象和小象。但與其不同的是，萬一她逼緊了，這些海賊有可能對尼爾下手。
她又分神看了一眼薩卡斯基。讓人安心的是他力求穩妥，仗著岩漿果實霸道的能力，金鬍子還不能從他身上討到好。
波魯薩利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營地的。
一開始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甚至差點跑到昨晚露宿的河灘去了。好在他半路上想起來不是這個方向，又停下來辨別了半天的方向。閃光果實讓他可以以光速移動，但實際操作起來很難把握尺度，而且光線只能直線移動，他無法在元素化下的同時拐歪。加上他腦子暈暈乎乎的，波魯薩利諾都覺得他沒撞進海賊大本營已經是了不起了。
果然古瑞說的不錯，海軍已經來了。他回來的應該還算及時吧？
——不不不，現在還不是自滿的時候，古瑞、薩卡斯基和尼爾可都還在海賊的手上。
強撐著精神的波魯薩利諾一頭撞進了臨時紮建好的指揮部裡，阿鶴正在裡面指揮搜救行動。看到這個搖搖晃晃的好像下一秒就會口吐白沫的年輕人差點沒把阿鶴驚得直接把他給洗乾淨了。她連忙叫來急救班，醫生檢查的結果是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和中度鼓膜出血，不排除有內傷的可能。
「你從哪裡來的？遇上海賊了嗎？」阿鶴問道。
「是、是海賊，是個自然系能力者……」波魯薩利諾努力的開口，他自己才驚覺自己虛弱得要命，醫生還在給他進行急救，他的鼻血都止不住：「薩卡斯基、古瑞在和海賊作戰，尼爾在海賊的手上……」
「薩卡斯基、古瑞……都是學生中的能力者。尼爾還是被金鬍子劫持了。」阿鶴皺眉：「方位呢？」
「……那座小山東邊兩三百米左右……」
「戰國，找到金鬍子了，在澤法和卡普座標東邊二至三百米的位置，兩個學生正在和他交戰，尼爾已經被金鬍子劫持了。」阿鶴馬上就拿起電話蟲和戰國聯絡。戰國那邊也很快回復了：「通知澤法和卡普做好戰前準備，那兩個學生可能不是金鬍子的對手。我發現了薩諾伊爾和其餘的兩名學生，已經派人護送回去，至於金鬍子哪裡我會儘快趕過去的，搜救進度加快！」
「已經最快了！」
嘴上這麼抱怨了一句，阿鶴還是馬上又聯繫了澤法和卡普，又派人去接應薩諾伊爾和其他學生，有人回過味兒來發了信號彈請求接應，她還得再安排。忙得腳不點地。偏偏波魯薩利諾一邊任由醫生給他包紮一邊傻傻的問：「澤法老師？澤法老師離他們不遠嗎？為什麼不讓澤法老師去……」
「你的澤法老師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阿鶴硬邦邦的說。真是麻煩，她絕不會收什麼學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更年期提前發作什麼的，她這兩年對這種青澀的孩子越來越沒有耐心教導了。再說了，她現在還要在整個島找二十多個海軍預備役，還不知道有沒有其餘的海賊，阿鶴哪裡有心情和波魯薩利諾一句話一句話解釋？
「海賊不就在哪裡嗎！哪裡還有他的學生！」波魯薩利諾本想站起來和這個女長官理論，醫生還沒有開口，他就在阿鶴毫不客氣的瞪視下忽的沒有了底氣。副參謀長冷笑一聲：「我要是澤法，你這樣的學生早就直接扔到萬丈深淵底下自生自滅了。」
「你的老師現在守著的可是關乎到無數平民性命的危險武器，如果他擅離職守會招致什麼樣的災難，是你們這些學生承擔還是他來承擔？在你們的老師之前，他還是海軍！你們也是海軍預備役，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早在兩個小時之前我們就發出緊急集合的信號了，兩個小時前你們在那兒？兩個小時難道不夠你們逃跑？」
「就算你們兩個小時前就碰到海賊了，不會找個機會放信號彈？」
「四人？三人小隊？沒有一個人說要回營地嗎？現在知道找老師給你們擦屁股了？」
波魯薩利諾閉上了嘴，他臉上滿是鼻血的痕跡，斑駁錯雜。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到底是自己的愚蠢還是運氣不好，就自己去判斷去吧！」阿鶴揮揮手，讓急救班把這個學生抬回去治療。她這裡可是還忙得很——不僅僅是金鬍子本人，他手下的幾個艦隊都來了，就在離這個炸|藥島不遠處的海域上和附近海軍基地的艦隊進行交戰。金鬍子的艦隊也不是吃素的，在船長金鬍子不在的情況下竟是和海軍艦隊打得不分上下，副參謀長還得遠端指揮作戰，幾乎是兩眼一黑的情況下那裡還管得了這麼多。
她也不希望這些海軍的未來出了什麼問題，可既然是人，就該學會給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
這幫煩人的學生能從這次意外中學到點什麼，也是好事。
古瑞觀察了這圈兩秒，心一橫，雙手元素化，變成了一雙可以抓住成人的巨人手掌，深褐色的樹皮呈現鱗狀，宛如魔獸的外皮。她沒有攻擊敵人，而是雙手嵌入地皮，硬生生的把那一圈地連帶上面的人全都掀飛了出去。
她千鈞一髮抓住了尼爾，收起元素化，把嚇得不輕的隊員護在了身後，大聲說：「薩卡斯基！」
後者早已料到，急急後退。金鬍子立馬改了方向，沖著古瑞疾馳而來，嘴裡還在罵著：「一幫廢物！連個小崽子都看不好！」
古瑞一把將尼爾推開，她躲著金鬍子的那把燃燒著的大刀：「快帶著尼爾跑！我馬上就跟上！去找海軍！」
「喂！搞錯了吧！」薩卡斯基當然不聽——于情於理都應該他留下，古瑞就連惡魔果實能力都被金鬍子克制，萬一死在這個海賊手上怎麼辦？剛剛的一番交手已經讓薩卡斯基充分清楚了能力元素的相克，有這等優勢傍身，要留人也應該是他！
「笨蛋！」古瑞忍不住暗罵了一聲。金鬍子刀刀都緊逼尼爾。尼爾還沒有本事還手，光是躲閃就已經快魂飛魄散了，古瑞只能一邊提防著金鬍子的嘍囉一邊護著尼爾不被金鬍子傷到。薩卡斯基確實能夠在能力上勉強抵擋住，可他對能力的開發遠遠不及金鬍子的皮毛，古瑞也不敢和這種實力過億的大海賊相提並論，可她好歹會比薩卡斯基有經驗，這種時候她不留下還有誰留下？！
這緊要關頭的時刻，兩個人竟是想到一塊去了。
「哼！澤法的學生倒是都很團結啊，你們就一塊留下吧！誰都別想從我金鬍子的手上逃走！」金鬍子獰笑著。他雙手一張，火焰從他手中飛出來，在地上圈出一道數米高的火牆：「你們就在這裡被老子的火烤焦吧！那個岩漿小子也不例外！」
嘖！被困住了。
尼爾早已經是涕泗橫流。他昨天就不應該因為害怕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所以拒絕了古瑞隊長的邀請！要是他和古瑞他們一塊的話，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被海賊抓住，而且現在還拖累了隊長！
他果然沒用！面對這個局面毫無辦法，甚至渾身發抖的尼爾在心裡懊悔不止。古瑞道：「信號彈！」
對了！澤法老師在上島前發的信號彈，每個人都有！尼爾馬上就在身上摸索，胡亂翻找出那個外表有些皺巴巴的簡易信號彈，薩卡斯基一把搶過來，乾淨俐落的點燃了。
「以為放個煙花就會有人來就你們嗎，真是笑死了。」金鬍子倒也不緊張。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三個小屁孩的掙扎而已，對金鬍子不足為懼。他吩咐自己的手下：「你們幾個廢物先去！老子解決了這三個小子再說——」
「那個臭婆娘，看在你好像是領頭的份上老子就跟你忠告一聲，光想靠著惡魔果實的能力打贏老子的話就趁早求饒吧！我金鬍子馳騁大海可不是光靠惡魔果實能力來的，再不投降，等會老子把你那小胳膊扯下來的時候可聽不到你的求饒聲。」
這種事情不用敵人說古瑞也自然明白，她全身保持著高度警戒，「鐵塊」的狀態從一開始就沒有卸下，這樣做固然會大量消耗體力，可對面金鬍子這種級別的敵人古瑞死活不能大意。她的雙手蔓延一層鋼鐵般的漆黑顏色，墨色的眼睛中醞釀著如熊如虎的氣勢。
金鬍子喔了一聲：「不虧是澤法的學生，連用起霸氣來也和那傢伙一模一樣啊。」
「薩卡斯基，保護好尼爾。」古瑞咬咬牙。不過是學得一點皮毛架勢，她怎麼敢和澤法先生相比，現在拿出來也是唬人的。但金鬍子遣走了他的手下是件好事，古瑞只需要警惕金鬍子一個人，注意力可以得到大大的喘息時間。
接下來恐怕就不是薩卡斯基光靠能力元素等級就可以壓制得的。原本金鬍子成名之前還沒有得到燒燒果實的能力，霸氣才是他真正的武器。
「……撐不住就我來！」薩卡斯基知道這下他的能力應該是派不上用場了，隱忍著護著尼爾後退了。
可是這種時候不管能不能接的住，她接不住的話三個人恐怕就全都得玩完了。三人身後是火牆，身前是絕不可能戰勝的對手。古瑞的額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老子可要上了。」金鬍子惡狠狠的說。他將武裝色霸氣從那把彎刀覆蓋到整個雙臂，讓古瑞心裡一驚。霸氣的情報並不對一般人特意公開，如果不是在有經驗者特意指導的情況下，一般人很少在中年之前就能掌握霸氣，而且必須是在身體素質過人的情況下。以金鬍子的年紀來看，這個程度足以稱得上是遊刃有餘。金鬍子提刀沖著古瑞正面襲來，古瑞不敢躲開——她身後就是薩卡斯基和尼爾——好在金鬍子並不擅長技巧，她跟不上金鬍子的速度，不過能夠預判金鬍子的攻擊。她猛地用武裝色的雙手抓住了刀刃。
薩卡斯基剛才把刀破壞掉，刃口已經變得破破爛爛，這下古瑞對上金鬍子就輕鬆了許多。
「有點能耐！」金鬍子這一下並沒有使出全力，這個男人樣貌粗獷，動作大刀闊斧，但心思十分縝密。古瑞的手臂卻在吃力的顫抖，他一看就知道這個婆娘先前的氣勢就是在裝裝樣子而已，像澤法那般精通霸氣的老道高手能將全身的武裝色霸氣凝聚在一部分，硬度可以一拳打穿山脈。而他金鬍子也不過只能到雙臂的程度，這黃毛丫頭對霸氣的認知才不過入門，跟他對抗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金鬍子舉起拳頭，沖著古瑞的臉揮去！
石頭似的一聲悶響，古瑞僅僅只是將空檔用武裝色保護了起來。她咳出了一口鮮血，噴濺在地上，黑紅的顏色和駭人的面積讓她身後的薩卡斯基一時間差點慌了神：古瑞是唯一一個會使用霸氣的人，要是她都倒下的話……
薩卡斯基氣得懊惱，一開始他的狀態明明還很好，結果馬上就變成這副畏首畏尾的樣子……！
硬生生的擋下了兩招，古瑞紋絲不動。她感覺到鼻腔湧上一股熱意，滴滴答答的鼻血順著唇角而下。
海賊後退了兩步。黃毛丫頭肯定是不行了，連眼睛都失去焦距、渙散的樣子，怕是剛才那一拳把她的腦子都給打散了吧？金鬍子不禁都有些羡慕澤法了，他的部下之中可沒有這麼年輕還身手不錯的。
「了不起，小小年紀能經受老子的一拳，你的潛力確實不錯。不過，澤法的學生，還是給老子折在這裡吧！」
薩卡斯基再也忍不住，上前就要擋下這一刀——大刀在半路上便改了方向朝著薩卡斯基砍去。古瑞早有料到的反手推開薩卡斯基，金鬍子發出了得逞的笑聲，彎刀又是一拐，直直刺入了古瑞的腹部！
她肯定用霸氣保護了。在刀刺入古瑞皮膚的時候，薩卡斯基這麼肯定的想著，可這樣絲毫不能阻止那把刀，宛如眼球突然失去了控制，就連畫面都變得極其緩慢。血花呈噴濺式一點一點的湧出，伴隨著肉體被鋼鐵撕裂的聲音，穿過了那具本就稱不上渾厚的軀體。
那一瞬間薩卡斯基想到了很多，在情緒崩潰之前他回想起朝陽升起、淺綠色的髮絲飛舞的那番景象，那愚蠢的臉流露出的感情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從發間穿過的光線像是斑駁的樹影。那道背影走在遠遠之前，讓他錯以為她會被大海吞食。
不。薩卡斯基看到金鬍子的笑臉，他剛才要是按兵不動的話，刀根本就不會落在古瑞身上。金鬍子那一刀原本就是沖著他去的，他上當了，讓古瑞露出了破綻。
那被他以為會跳入海中的背影，與這個被刀刺穿的背影，竟是一樣的，遠遠的把他甩在了後頭。
得手了！這小子果然按捺不住！金鬍子狂喜，可還沒等他把刀□□，古瑞就抓住了他，武裝色的霸氣彙聚在手指上。原先金鬍子覺得雙眼無神的樣子竟是個假像，這個女人居然毫不猶豫，陰狠的捅進了金鬍子的眼窩！
「啊！！！你這臭婆娘！」
金鬍子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周圍的火牆也頓時消散了。古瑞則是朝著尼爾和薩卡斯基吼：「快跑！」
她不可能再找到比這個更好的時機了！
必須讓他們兩個先跑！
薩卡斯基還沒有反應過來，尼爾便醍醐灌頂的一個激靈，竟然扯著比他高了兩個頭的薩卡斯基拔足狂奔！從入學以來就毫無建樹的弱雞小子此刻發現他再也不是那個說話都嘲笑沒有力氣的尼爾了，他突然就有了無窮的力量，任憑薩卡斯基怎麼掙扎都掙扎不動！要在平時就算澤法放出十幾隻老虎在他後面追尼爾都不可能會有這種速度，此時的尼爾覺得自己都能跑過海王類！
尼爾跑的雙腿裂開了血痕，他雙眼充血，仍然不停的拉著薩卡斯基跑！
一直到他看到了得到消息搜索上來的戰國，尼爾才意識到自己的雙腿腫的發燙，他帶著薩卡斯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連迷茫的表情都透著一股不可思議。
「是學生！」戰國連忙攔下驚得抬起槍|口的部下：「醫療班！快過來！」
薩卡斯基一陣胸悶氣短。他扯過尼爾的領口，臉色慘白的沖他吼叫：「你幹什麼跑啊！」
那個蠢貨被捅了一刀！他們居然還跑了！跑了！留下那個混帳古瑞一個人！
會死的啊！她不是那個海賊的對手！這種時候他怎麼能當逃兵，要讓他看著自己的同學就這樣活生生死在刀下嗎？！
那個海賊會把她殺掉的！
被吼了一句，尼爾才回過神來，淚痕未幹的臉頓時又爬滿了眼淚鼻涕。
「我這麼弱我當然知道那個海賊有多強啊！我什麼都辦不到，隊長讓我跑我當然就要跑了！我除了逃命什麼都幫不上隊長！」弱雞男孩大哭起來，他的雙腿紅腫出血，只能癱軟的倒在地上：「要是連逃命都不會我該怎麼辦！我又不是廢物！我當然知道隊長會被殺掉啊！」
薩卡斯基愣愣的看著他，過了半響，他抓住頭上的帽子，捂住了臉，深深的慟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爆肝的一天，寫死女主給我了一股無比美妙的動力【你什麼毛病】
想起之後女主要復活我笑容漸漸消失.jpg
……死了之後就完結吧不要再活了。
我超棒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第31章 第二十六章
古瑞其實還是很慶倖被刺中的。
這個近身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出於求生的本能她想也不想的出手，倒不如說是身體搶在大腦前頭完成了思考。古瑞幾乎感受不到被刺中的疼痛，反擊的意識蓋過了一切，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顆眼球已經被她捅的稀碎，人眼的晶體軟得像是魚豆腐。
尼爾和薩卡斯基成功逃脫了吧？古瑞想。
這個時候身體終於想起疼痛來，卻比古瑞想像得要輕鬆很多。她低頭一看，又明白為什麼不是那麼疼的原因——金鬍子那一刀正好刺到了她的肝臟位置，而古瑞的肝臟和胃卻早已被破壞，現在在她身體裡面的是花奇經過手術安在她身體裡面的人造臟器，自然是沒有那麼疼了。
不過，血還是出了不少，看起來還怪嚇人的。
「你這個臭娘們……！」金鬍子疼的幾乎尖叫：「老子的眼睛！我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要不是場合不對，古瑞恐怕會聳聳肩膀，她一個腦袋換來了兩條命，多值得的事情。不過眼下古瑞姑且還是捂住了腹部，人造的內臟當然不至於流出來，不過身體被貫穿了一個洞的感覺當真不太舒服，血液爭先恐後的滲透出來，感覺就像是無數有生命的珠子一點一滴從傷口裡跳出來一樣。
她恐怕要死在這裡了，古瑞突然才想到這件事情。
「可惡，讓那個弱雞小子跑了……算了！老子一個人也能搞到炸|彈岩。」金鬍子放下捂著眼睛的手，他的半邊眼睛黑漆漆的，源源不斷流著血水：「至於你，只有親手把你喂了魚才能讓老子消氣……！」
這種時候古瑞已經認命了。她任由著金鬍子抓住了自己，西邊就有一個斷崖，下面就是大海，在大概是生命的最後幾分鐘裡，古瑞還在想著自己的下場，恐怕是會被淹死吧？真希望她不會被泡成一攤肉塊或者被海王類吃的七零八落，古瑞還是希望自己能夠被留個全屍。
啊，真的被扔進海裡了。
因為失血過多而逐漸模糊的視線裡面，只留下了金鬍子可怖的臉。
真是不值得，與其是這種人倒不如是薩卡斯基還更好一點，雖然薩卡斯基的臉也很恐怖啦，不過跟這個海賊比起來簡直就是可愛。古瑞苦中作樂的想，就這樣死掉的話薩卡斯基不知道會不會記得她……嘛，波魯薩利諾那個傢伙就不指望了，他哪裡有薩卡斯基可愛。
她一直都不是很誠心的想當個海軍。
恐怕這就是報應吧。
要是都這樣的話還不會死，她古瑞就誠心誠意的當個海軍好了。
總會有人聽到她死前的話吧？
古瑞眼前變成了徹底的黑。
海軍學校第一期第一分部教官澤法與其學生組成的預備役班，於某次演練中遭到海賊金鬍子襲擊，後被澤法和卡普活捉。第一期中一名學生蓋亞法·古瑞為了保護同學，與金鬍子正面對抗，被其重創之後拋進海中。之後在海中打撈出隨身物品，屍首不明，在二十四小時內沒有任何發現，確認死亡。海軍本部被蓋亞法·古瑞的精神所感動，給予少校軍銜，以示追悼。
說是「被感動」，實際上這是因為海軍本部內部的疏忽，讓海軍和海賊勾結、澤法痛失養女和學生，給澤法的補償。連著海軍學校的專案也都全權轉移給了澤法一個人負責，他想要多少錢就本部就貼多少錢，再不夠就由世界政府出。
而以「最後的法律意義上的親人」收到這枚獎章和少校的軍服、軍徽的哪天，澤法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整整三天都沒有出來過。
他因為海賊失去了妻兒，現在又因為海賊失去了自己撫養的女兒。澤法並不能說自己除了悲痛以外沒有別的感情——他為自己能有一個不畏強敵的學生而自豪，又為自己有一個為了同伴犧牲自己的學生而後悔，又在想，還好只有她一個。
除了女兒以外，所有的學生都好好的，都還活著。
而剩下的人無一不對古瑞發生了改觀。
他們對古瑞本人不甚瞭解，甚至有人和她連話都沒說過。所有人在知道蓋亞法·古瑞被授予少校軍銜的時候都迷茫了一下：我們學校有這個人嗎？
除了原本身為古瑞養父的澤法以外，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突然就犧牲的同學真正的名字。他們迷茫的接受了那個除了淺綠色的頭髮以外就沒怎麼留下別的印象的古瑞真正的身份——蓋亞法·古瑞，現在則是蓋亞法·古瑞少校，他們中間第一個拿到了軍銜，也是第一個英勇就義的人。
從第一天就遠遠超越了所有人的蓋亞法·古瑞，這下子竟是永遠的成為了第一，第一期中再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她了。
——畢竟死亡這種事情，只能有那麼一次罷了。
這次進了重症病房的人則是波魯薩利諾。薩卡斯基意外的僅僅受了些皮外傷，連藥都沒怎麼用。但介於他們兩個都直面了海賊金鬍子，心理層面大概受到了嚴重的創傷，花奇揮揮手，特地給他們兩個人尊貴的雙人病房休養生息。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很默契的一句關於古瑞的話都沒有提，兩個人很快就恢復了以前的日常，就算受著重傷也不影響他們兩個人趕作業，波魯薩利諾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薩卡斯基一如既往的過於嚴肅。
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波魯薩利諾再也不去回想關於演練的任何事情，連績點都不在意了。薩卡斯基則是從澤法哪裡要來了古瑞一直養的那盆不知名的植物，放在病房裡面，這雜草的生命力倒也異常頑強，被海賊襲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面都沒有人想起來收拾古瑞的遺物，它竟然也活到了現在。
古瑞的東西不多，最有價值的其實就是這盆植物。澤法原本還有點不情願，但想到薩卡斯基和古瑞因為同為隊長的情誼，和對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學生的招撫，身為老師的澤法也就隨薩卡斯基去了。
那種血淋淋的經歷確實算不上好，兩個人都在盡全力以自己的方法恢復著那些看不到的傷口。
隔年一月，海軍學校第一期正式結業。
同時，海軍學校第二期第一年，開始了。
「我曾經有一個學生，我教過的學生之中最優秀，也是第一個為海軍獻身的人。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絕不要成為蓋亞法·古瑞少校那種會自我犧牲的蠢貨，這才是在偉大航路的生存之道。」開學典禮上，面對著新的學生們，澤法這麼說：「為什麼我能夠如此肯定這傢伙是我教過最優秀的學生，是因為我再也不會讓我的學生再獨自面對死亡了。」
「我會把你們教成獨一無二的海軍，在我認可之前，儘管找尋你們的正義吧！」
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被分配到了不同的海軍基地。尼爾被請到了海軍的科學院。薩諾伊爾從他的父親給他帶來的打擊中緩過來之後，也靠著在CP組織中當著高官的祖父平步青雲，進入CP5。
與此同時，蓋亞法·古瑞少校的影子，徹底的從這些人的生活之中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睡前雙眼無神的更新一下。
寫死了，索然無味。
算了，下一章就活了她。
……好像太快了，那就下下章。
第32章 第二十七章
古瑞站在火山口上的一出峭壁上，注視著澤法先生的戰鬥。
對手是最近風頭正盛的「草帽」路飛。古瑞隱約聽到過一些關於這個海賊傳聞，事實上，光是像這樣遠遠的注視著這個男人她就能發現對方和那個「英雄」卡普之間的關係——雖然不少新聞小報都曾這麼猜測過了，但她就這樣見到那位的孫子，也是非常意外。
不過，果然還是澤法先生的戰鬥更加吸引她。
澤法先生還是「黒腕」澤法的時代早在古瑞作為學生的那段日子就已經差不多結束了。除了記憶模糊的孩童時代，古瑞就再也無緣觀看不殺的大將戰鬥的英姿，這姿態的澤法先生讓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在這裡等待多時的目的，專注的看著他的戰鬥。
不屈的意志，和山一樣的身軀。
在古瑞的記憶中，這個身軀從未倒下過，這數十年來澤法又培養的無數海軍將領，他們也從未見到他倒下過的樣子。那麼，那些跟隨在他身邊，一起成立了「新生海軍」的學生們，看到了這個老師軟弱的醜態了嗎？
學生被海賊殺害，最後這個海賊卻成了政府赦免、授予「合法掠奪」權力的王下七武海。被如此背叛的澤法先生，究竟是對這個海軍失望了嗎。
還是對這個政府、這個世界還是那些已經成為海軍高層的學生呢？
真是一個就算詢問本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出答案的問題。
「這是澤法先生對我們的最後一節課……我是這麼想的。」古瑞詢問她身後的人，卻無法把視線從戰鬥中挪開：「你是怎麼想的呢，庫贊小哥？」
沒有等到庫贊反應過來——他自認他氣息隱藏的很好，但看起來這個不知來歷的女人卻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存在。而且草帽先不論，澤法老師可是不可能忽略這個大喇喇站在這裡的傢伙的吧？可實際上要不是因為之前就知道她會在這裡等待的話，庫贊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夠發現她。這可真是有夠怪異的——古瑞就搶先在庫贊面前開了口：「如果是三十年前的澤法先生，大概會說『正義的骨氣都到哪裡去了！』這種風格的話吧？」
「感覺你和那個男人感情很好啊，小姐。」
古瑞推測那雙藏在墨鏡後的眼睛恐怕是在打量自己。她從手中翻出了一朵粉紅的花，笑嘻嘻的遞了過去。沒有看到她是從哪裡變出來的花來，不過既然是漂亮小姐給的，庫贊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
而且，總感覺在哪裡見到過這種花，庫贊想。
「於是說是感情好，倒不如說，我還欠著澤法先生一個天大的恩情。」古瑞歪著頭：「而且，我一直都沒從澤法先生這裡畢業。」
「……畢業？」庫贊詫異的看著她。
澤法是名副其實的培養了整個海軍的男人，他教出來的學生，不管是好是壞，是寶玉還是廢鐵，無疑都投身于海軍，庫贊是澤法第二期的學生，可以說是資歷非常早了，像這位小姐這樣的人要是待在海軍裡面庫贊絕不可能不知道她，因為這種強大的武者的氣質絕非是一時能夠偽裝出來的。那麼，這位小姐為什麼沒有「畢業」？
要說他不知道的……澤法最初的第一期的學生？
「澤法老師曾經說過，他有一個早早殉職的學生。」庫贊說：「不會就是小姐你吧？蓋亞法·古瑞少校？」
古瑞一愣。
「……我是少校啦？」
庫贊：「……」
「嘛，直接叫我古瑞就好了，我不習慣被人叫全名，感覺怪怪的。」古瑞撓撓頭：「少校的事情我不知道啊……啊，澤法先生跟你提過我的名字嗎？真是榮幸，難得能夠像這樣正式見面——車站的那一次是我有點失禮了，因為那時候有點著急。」
「不只是澤法老師，我還曾經在別的人嘴裡聽起過。」
「是嗎？真是讓人又開心又愧疚。」
古瑞歎了一口氣。她穿著一件長外套，火山口的風都是暖烘烘的，燎得女人的臉龐發紅。
「我聽說你是澤法老師的養女，還是當時第一期生中最有前途和實力的學生，在一場演習中遭遇海賊，英勇對抗之後壯烈犧牲。既然你還站在這裡，那麼你就沒有死了。」庫贊並不是很難的就確定了這位小姐的身份，讓他松了一口氣。不過這讓他又有了新的疑問：「那麼你為什麼沒有回到海軍？」
剛剛認識的陌生人一上來就刨根問底的非常不禮貌，原大將剛問完就想起這件事來。好在古瑞的缺根筋的腦袋在經過了這麼多年都依然不改，她只是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讓人不好意思，仍然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嘛，那個時候正好受了重傷，花了很多年才治好……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十年了。」
「十年的時間已經可以發生太多啦，死了十年的人再出現的話，還有什麼好處呢。然後，我想了很久，我到底是想要成為海軍，還是別的人。」
金鬍子和在那場能力暴動中所受的傷被治好之後，發生了那場驚動世界的大事件，「海賊王」羅傑的處刑。
世界變得翻天覆地，戰國順利成了海軍的元帥，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在那時候已經是中將。古瑞卻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渾渾噩噩，她終於被迫直視了這個問題：一直以來為了還澤法先生的恩情而想要成為海軍的自己，拋去了那層皮之後，到底是想要成為什麼人呢？
真正的古瑞，想要當什麼人呢。
而答案是：無。
古瑞本人並沒有想要做海軍的打算，她並不仇視海賊，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每天沒心沒肺快快樂樂的混日子就是她的願望。她承認在海軍學校的那段時間很快樂，跟著澤法先生學習也很快樂。拋去這些部分之後，她似乎就沒有任何可以留在海軍的理由。
「……那麼，你為什麼現在出現？」
「當然，澤法先生的這份恩情不管怎麼樣都得還的，要是錯過了這次，我還得等到什麼時候呢。」古瑞笑嘻嘻的：「而且……不管怎麼說，我都已經是海軍學校的學生啦，那份時光是我的一部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庫贊都有些無語凝噎，他頭一次看到有人是抱著這種心態當海軍的。他看了看手中的花，粉色的花朵在這個場合下顯得異常的嬌豔欲滴，過於生機勃勃的顏色讓庫贊竟是就這樣忽略了這不合理的原因。
「不過，我自己也覺得，應該是有別的理由吧？」古瑞收起了玩鬧的笑，綠色的碎發被她捋到了腦後：「為了某一刻也好，為了結束流浪的日子也好，我大概也想要回家了。」
「有家人的家……已經不在了，所以，我想試試能不能回到這個家呢？」
「你是站在澤法老師那一邊的人嗎？」
「就算是我也知道不應該站在想要燒幹新世界的人那邊的，這次澤法先生肯定得要有人來阻止他的吧。」古瑞說：「是海軍啦，海軍。在我眼裡，那是我現在唯一的歸處。」
「收了我的花花的話，不知道庫贊小哥能不能幫我一件事。」古瑞往下指了指：「他們兩個人的戰鬥就要結束了，但是海軍正在往這邊過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包圍的。這個任性的老爺子和那些危險的石頭，我需要有些人幫我『冷靜』一下呢。」
庫贊覺得不妙：「你想去……？」
「沒事，我事先悄悄的準備了一條逃跑的路線。」古瑞終於不舍的收回了視線：「接下來，我得去給澤法先生的任性收拾殘局了。」
「如果想要攔下海軍的話，恐怕以小姐的實力來講也是不可能，對方來的應該是海軍大將，你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庫贊下意識的想勸，回頭一看卻發現古瑞已經不在原地了。
又是令人恐懼的速度。
先是能夠自由的調整自己的氣息，接著是瞬間消失的速度，倒不是說庫贊做不到，原大將的實力當然能夠簡單的模仿。可這動作被古瑞做的像是呼吸般自然，行雲流水，這就不是能夠簡單做到的，而是要多年的鍛煉才能做到，恐怕，這個女人從小就在習慣這樣的事情。
仿佛是野獸，只有隨時防備著被吃掉的野獸才會有這種習慣。
「……叢林中的野獸小姐嗎？」庫贊看著澤法老師和草帽路飛的戰鬥，想了想，還是把那朵花收在了口袋裡面。
「不知道和那個傢伙比起來，到底是誰更強呢。」
作者有話要說：
與被我寫活的古瑞一起活過來的還有從期末作業中解放的作者！
小更一章！我徹底活過來了！耶！
順便添加一點小設定吧！
1.古瑞的眼睫毛很長。
2.古瑞很喜歡吃辣，最喜歡吃的是麻婆豆腐。
3.古瑞在森林裡面時間太長的會迷路，因為周圍都是熟悉的味道。
4.古瑞的眼睛是棕紅色的。
5.古瑞的眼角、右手手臂和胸口上都有痣。
6.古瑞的睡相很好，睡姿是縮成一團，喜歡狹小的床，會有安全感，被波魯薩利諾吐槽像是章魚。
7.古瑞偏好白色的內衣顏色。
8.古瑞不喜歡吃菜，會有點同類相食的感覺。
9.古瑞喜歡碳酸飲料，自從喝過波魯薩利諾給她的飲料之後就無法自拔，可樂蘇打水等等天天換著喝，被薩卡斯基實名懷疑這傢伙的口味是不是三歲小孩。
10.以上幾點薩卡斯基全都記得。
第33章 第二十八章
傳說，偉大航路後半段，人稱「新世界」的海域上，有著三座與新世界海底的熔岩帶直接相連的大火山，這三座火山一旦被人破壞或者突然大噴發的話，新世界中儲存了千年的岩漿便會聯通、噴發，造成難以想像的毀滅性大噴發大災難，岩漿會吞沒一切，新世界的大海會被燒幹。這三座儲存著難以想像的熔岩庫火山，便被稱為「END POINT」。雖然海軍向大眾證實過這是謠傳，但實際上，這是真的，為了不被恐怖犯罪分子利用，才掩蓋的真相。
「嘛，不過要是不能噴發的話，大概就沒有問題了吧？」
古瑞從高處看下去，她的視角和眼力可以從這裡看清楚島的大半部分。澤法的新生海軍大多數已經被海軍繳獲武器，大約十艘以上的軍艦和好幾千的戰力，恐怕這是自頂上戰爭以來海軍所指揮的規模最大的作戰。
END POINT，就是這樣的存在啊。
「也不知道這樣管不管用，我可是很怕熱的。」古瑞歎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蹲下來，將雙手輕輕的按在地上。
「兩儀所育，百法紛湊，不離三境——萬界歸一，森羅萬象！」
「波魯薩利諾先生！報告，新生海軍除了副提督的艾茵、賓茲以及總帥的Z，幾乎捉拿歸案了！」
「黃猿」波魯薩利諾拍拍部下的肩膀，示意他幹的漂亮。這次逮捕Z的作戰連連失敗了兩回，這次絕不能再放過那個老爺子了。END POINT整個新世界就只有三個，就留這最後一個都被他炸掉的話，恐怕就連波魯薩利諾本人都要給那個瘋老頭陪葬。他可還不想這麼早就死呢。
況且，比起新世界的岩漿，果然還是薩卡斯基元帥的岩漿更可怕唷~
「先捆起來了事，全員向火山口前進，務必將Z拿下！」
大將將雙手抄在口袋裡面，不慌不忙的向前走。這次的行動一共是一名大將、四名中將和若干上將和不計其數的兵力，還有波魯薩利諾的科學部隊「和平主義者」，比起海軍的最高戰略手段「屠魔令」都要高上令人恐懼的好幾個層次。波魯薩利諾指揮著，心想這要是都沒法攔下澤法老師的話，乾脆就和新世界同歸於盡算了。
就在這時，波魯薩利諾遠遠的看到了一抹綠色的光輝。
「波、波魯薩利諾先生！前方……！前方有……！」前面開路的海兵恐慌的喊著，磕磕巴巴。
「有什麼？」
波魯薩利諾直覺不妙。那是多年來被培養出來的第六感，「有什麼要來了」，波魯薩利諾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身為閃光人的波魯薩利諾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腳下又竄出什麼。他猛地躲過了，又被沖散的隊伍撞開，原本隱隱流淌著岩漿的土地被源源不斷的冒出綠意覆蓋，叫人莫名其妙。
要是現在從天上看過去的話，就能夠看到源源不斷的綠色從某一個點上冒出來，逐漸的覆蓋了整個火山島。
「……樹？」
波魯薩利諾抬頭望去，眯起了眼睛。大將的眼裡映出了一個遙遠的人影。遠遠望過去，那個人似乎「啊」了一聲，淺綠色的長髮在不斷生長的林海中向上飄揚，歪著頭露出了一個微笑。接著她被枝葉掩去了身形，讓波魯薩利諾有了一瞬間的晃神——對作為閃閃果實的能力者而言，這一瞬間已經足夠長久了。
「大海在看著，這個世界的開始——
「大海也知道，這個世界的終點。
「所以它邀請的方向，是應該前進的道路。
「所以它指引的方向，是正確的世界。
「疼痛，苦難，都為我包容。
「寬廣，溫柔，都為我包容。
「大海在看著，這個世界的開始。
「大海也知道，這個世界的終點。
「萬一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全知的大海也會指引。
「不會害怕，因為有你。
「不會膽怯，夥伴們也在等候。
「往前去吧，那蔚藍的遠方。」
庫贊眼看著澤法老師的粉碎義肢被終於不堪負重的爆炸、機器零件碎了一地。似乎那首歌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這是為了歌頌死去的海軍的歌，在這個男人不斷把精力投入培養新一代海軍的三十年來，澤法一邊送出大有潛力的學生，一邊年年站在死去的學生的墓前，用一點都不優美的聲音唱著這首歌。
嶄新的樹苗和草葉從滲透出岩漿的土地中鑽出，不管是已經戰鬥到精疲力盡的草帽路飛還是澤法都被溫柔的枝葉圍繞著，嫩芽鑽進了安置著炸|彈岩的容器內，緊密的包裹了起來。
那位小姐恐怕是知道他其實不會攔著澤法老師，才會做這種大動作吧？簡直就算是被她擺了一道一樣，都暗示到這份上了他不意思意思帶個話都不行。一下子就想到這座島上還會有誰有這種能耐的庫贊攏了攏口袋裡面的花，說起來，這位小姐也是絕品的大波妹呐。恐怕整個島都被她「改造」了，能做到這份上的，恐怕只有自然系的惡魔果實能力者，而且，能夠有著改變島的地形的力量，除了薩卡斯基和波魯薩利諾以外，那位小姐恐怕是他見到的第一個。
唉，真是吃了大虧，他可不喜歡做這種不符合他風格的事情。
「這是樹？！」
「剛才突然從地上長出來了？」
「誒？！在這種火山口？！」
已經趕來的草帽一夥嘰嘰歪歪。而另一邊則是戰敗的新生海軍的艾茵和賓茲。
一道淺淺的冰痕從庫贊腳下伸出，在草帽小子和Z兩個人中間穿過。兩方已經趕來支援的人都是一驚，澤法勉強撐著自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庫贊，這是你幹的好事？」
當然不是。澤法剛問完就否定了自己，庫贊是只會放冰塊，他什麼時候會發芽了。
「澤法老師，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我不喜歡再反悔，而且，我欣賞像你這樣將自己的信念貫徹到底的男人，不管怎麼樣，這都很帥氣……」庫贊撓撓頭：「嘛，不過，也請看看學生的心情吧，那麼可愛的學妹哭成這樣一定是非常心痛。」
意識到庫贊是在說自己，被點名的艾茵連忙擦擦自己臉上的淚痕。一邊的賓茲也手忙腳亂的擺手：「不！在下一定會貫徹Z老師的信念！」
可就算是這樣，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佈滿灰塵和淤傷的臉上還有曾涕泗橫流過的痕跡。
「嘛，我這樣的男人說這話有點丟人，所以就此退場吧，承蒙那位小姐的好意，姑且暫時打擾了。」庫贊就這樣轉身離去：「澤法老師，如果你還有興趣的話，就去見見那個搞得這麼華麗的小姐吧！」
這個讓人搞不懂的男人就這樣揮揮手走了。草帽海賊團中有人咂咂嘴，說了一句：「結果這傢伙到底是來幹嘛的啦？」
「這個……誰知道呢……」
「草帽小子，你還算是有點骨氣。」
被艾茵和賓茲扶著的澤法突然這麼說：「果然，你比起無能的海軍有本事的多了，怪不得卡普那傢伙整天念叨。」
「你也認識爺爺啊！」也被船員扶著得草帽小子路飛抓起地上的帽子：「不過我才不要當什麼海軍，我是要當海賊王的，你死心吧！……烏索普！為什麼這裡變成森林了？！」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不對，我們看到海軍了啊！滿滿一大堆！」
「嗯，確實有點不妙啊，那我們趕緊逃命吧？」
確實很像卡普那傢伙。澤法這麼想著，輕輕的推開自己的兩名學生。
「艾茵，賓茲，你們帶著剩下的人逃吧。」
「Z老師？！」
澤法撿起自己破了一個口子的墨鏡，戴在臉上。疲憊又年老的身軀就像是不死不休的山，狠狠的橫在他們面前：「我早就決定了，要是不成功的話，我寧可死在這裡。我要讓海軍那幫傢伙知道我Z的憤怒和痛苦——連區區的死都做不到，又怎麼能夠讓他們知道正義的無能！我要讓這幫傢伙重新來過啊！」
「我是——Z！」
「姑且先把火山堵上了……炸|彈岩也應該暫時保護好了……剛剛那個風格，果然是波魯薩利諾吧？真的變成滿臉褶子了。」
古瑞其實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相信澤法先生一定會和海軍交手，但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見到澤法先生。她也相信既然來到此地波魯薩利諾一定是下了決心想要殺死澤法先生，他既然是海軍大將，就會有自己的立場，但她還沒有準備好怎樣才能阻止波魯薩利諾。
那麼就這樣吧，古瑞想，她現在站在火山口附近，正面就是海軍的部隊，先遇上波魯薩利諾就攔下海軍，先遇上澤法先生就先攔下澤法先生，先到先得嘛。不過，既然她已經決定想要回到海軍的話，在這裡和海軍對戰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太妙啊？她難得有點犯愁，本來想規規矩矩的報名參軍再重新在海軍學校讀一年的，要是真的在這裡動手的話會不會算是有前科？
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澤法先生的聲音。他發怒的吼聲在火山口回蕩，古瑞的聽力也十分靈敏，對她來講這不算什麼難事。
「我是——Z！」
「既然是正義的夥伴，我就算是死，也要貫徹我的正義！」
「……庫贊小哥。」古瑞一臉為難的轉過身，在心裡祈禱這位老爺子待會兒下手的時候能夠輕一點：「你絕對收了花花就跑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現在還是很猶豫的……
到底要不是讓澤法揍臭小子古瑞一頓呢……
還有要不要讓澤法死呢……
或者揍完了死呢……
這樣子感覺一點都沒有原作的帥氣了……
第34章 番外：古瑞的流浪日記
「那個……請問一下，海軍總部的學校參觀處是往這邊走的嗎？」
克比大佐被一個綠頭髮的女性叫住了。
剛剛才升為大佐的少年都還沒有掌握好身份的切換，在平民面前卻很快的露出了一個關懷的笑臉。他想起來今天也正好是新海軍總部落成的參觀日，會有很多海軍總部家眷區的居民以及許多遠道而來的遊客，不過這邊並不是開放參觀的區域，這個人應該是走錯路了吧？
這不難推斷，處處都有海兵巡邏的區域中間站著一個背著背包穿著白色襯衫的年輕女性，不知所措的左顧右盼，不管怎麼想都應該是誤入的平民。
「不，這裡是訓練區，但是離學校的預備役校場很接近了。」少年微微低頭，因為過去的經驗，他還不是很擅長應對女孩子，不過仍然親切的詢問：「如果可以的話，我來給您帶路吧？」
「可以嗎？」古瑞看了看粉發少年肩膀上的軍銜，她猶豫了半響——混在參觀的隊伍裡面再偷偷的跑到這裡來會不會被當成是非法入侵者啊？雖然她這樣已經算是啦，不過她還不想在海軍總部惹出什麼亂攤子呢：「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關係，我接下來正好要去那邊。」
其實並不是。不過克比今天剛好下班，有大半天的自由安排時間，這邊是禁止遊客和不相關人員進入的區域，要是遊客被人當做是非法入侵的人就麻煩了。平時看見個老奶奶過馬路都會第一個沖上前去扶的克比胸中頓時湧上了一股責任感，再低頭一看，這位小姐滿臉的迷茫，頭頂的發旋上翹起來幾根綠色頭髮，讓年輕的大佐的責任感頓時爆棚了。
「是嗎，那就麻煩你啦，年輕的小哥。」
克比靦腆的笑了笑。這位小姐看上去最多也不過才二十歲出頭呢，雖說自從升遷了之後不少人誇他年紀輕了，但是被這沒准比他還年輕的女性這樣叫實在是過於不好意思了。
古瑞卻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她正愁找不到路呢，這個年輕小哥真的是幫了她大忙了。
「如果方便的話，請問您怎麼稱呼呢？」
「叫我蓋亞法就好了，小哥……我記得小哥是克比大佐吧？在洛基港事件出名的那個海軍先生。」
「啊，是……」克比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走在前面帶路，頗為尷尬的撓撓頭：「蓋亞法小姐認識我啊？那個事件已經過去很久了，這樣提起來……」
「怎麼會忘記呢。因為保護市民而受到讚揚的海軍小哥，在報紙上面看到的時候十分懷念呢，感覺有種『英雄』的感覺。我上了年紀之後就有些容易忘事兒了，不過我記得你呢。」古瑞完全沒注意到少年越來越紅的耳朵，她看到了海軍基地兩旁像是海鷗翅膀的建築，興致勃勃舉起了掛在身上電話蟲照相機：「這裡可以拍照嗎？」
「是……不！請不要把那個檯子拍進去，那、那個是禁止拍攝的建築物！」
拍了一堆有的沒的還有一兩張滿臉通紅的少年之類的照片後古瑞終於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她對新海軍總部很是好奇，完全沒有自覺的左右亂看，還一直牽著克比的袖口，活像是個幼稚的小孩：「克比小哥，你應該認識不少海軍高層吧？你認識卡普先生嗎？」
天呐，她她她……克比大佐被一個漂亮溫柔又顯得十分單純的女性拉著袖子，整張臉都開始抽搐了，紅的簡直不像話，讓路過的海兵們頻頻側目。
「是的，請不要拉了……」
「那麼你應該也認識澤法先生吧？」古瑞異常自然的放開克比的衣袖，改為牽著少年的兩根手指頭，成功的讓克比的腦門開始冒煙了：「那個『不殺』的澤法先生。」
「澤法……澤法……這個名字的話我沒有印象呢……」克比感受著女性特有的柔軟手指，青澀的大腦實在是有些運轉過度，可他又沒有那個膽子去拒絕這麼溫柔的女性，膽子和羞恥心正在爭相競技。他開始有些後悔這個決定，嘟囔著說：「那個，那個……請不要牽著我的手……」
「是嗎，澤法先生確實已經不是奮鬥在前線的人呢。」古瑞完全沒有聽到少年的垂死掙扎。她拉拉克比的手，指著遠處的本部：「那個應該可以拍吧？比起以前的要厲害超多的。」
戀愛經驗為零這還是頭一次和女孩子牽手的克比大佐，猝死。
「……我幫您拍吧。」大佐紅著臉拿過電話蟲照相機，古瑞卻又提出了一個要了這個年輕人老命的要求。她仰著臉笑嘻嘻的對克比說：「那麼能不能一起合照一下？難得的邂逅，我想請克比小哥和我一起留下一些回憶。」
路飛先生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呢。
那個路飛先生就算是在這樣在女性面前應該也不會認輸的吧，路飛先生可是很強大的，就算和、和女孩子臉貼著臉也不會害怕的！乖巧的半蹲下來和古瑞貼在一起合照了一張的克比木著腦袋想，這麼一看路飛先生那麼強大的男人周圍肯定也會有很多女性的吧？啊蓋亞法小姐身上好香，原來女孩子真的都是香香的……
「——我在想什麼啊！！！」
古瑞剛剛拿起剛拍出來照片想要看看，就看到臉紅得發紫的少年以頭搶地，用腦門在鋪了石板的地面上撞出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深坑來。
這、這孩子怎麼了？
看見這少年就想起鄰居家喜歡玩海軍過家家的小孩的古瑞禁不住有些擔心，從剛才開始這孩子的頭上就在冒些奇怪的煙，是不是生病了啊？中年婦女特有的妄想症開始發作，古瑞擔心的伸手撩開克比的頭巾、探探他的額頭：「克比小哥，怎麼了嗎？」
「……對不起蓋亞法小姐，我只是有點緊張，請不要這樣了，會讓我更緊張的。」
最後克比還是沒能逃過中年婦女的魔爪，年輕大佐像是個學齡前兒童那樣被古瑞牽著，要不是因為克比得走在前面帶路，他紅的爆表的臉又得讓古瑞擔心好一陣子。
「克比小哥，那邊是哪裡啊？」
「那是監控塔，請不要拍照。」
「那邊呢？」
「那是新的炮臺，從那邊上去就是總部正面的炮臺塔……工作人員的臉不能拍進去啦，蓋亞法小姐。」
「對不起，這張給你沒收吧——克比小哥，你認識元帥吧？元帥是個什麼樣的人？」
「遊客拍照是不禁止的，不過我現在開始懷疑您是混進來的記者了哦，蓋亞法小姐。」克比臉上的笑容稍稍變得複雜了些，不過顯然不是懷疑古瑞是混進來的記者。他似乎回想起了什麼，整個人的樣子變得低落了些，但語氣仍然熱情親切：「出於本職工作我不能隨便評價元帥先生的。」
古瑞想了想：「他是不是很凶啊？」
「唔……」兇神惡煞的某位高級長官的殺意肯定還殘存在克比的腦海裡面，否則大佐不會打動作這麼大的抖。克比那被古瑞牽著的兩根手指縮了縮，少年又在嘟嘟囔囔：「好像是有點……不！我不能隨便這樣評價薩卡斯基先生的啦，請不要為難我。」
「哈哈，沒關係啦，我在報紙上見過元帥，確實長著超級凶的臉，還偏偏擺著超級凶的表情，明明都是這麼了不起的元帥了，居然都還不知道親切一點，他真不可愛。」想起鄰居家的那個小孩子，偏偏把這句話聽進去的古瑞搖了搖克比的手，用哄那小孩的語氣哄哄克比：「克比小哥遲早會當上元帥的啦，你一定會比這個元帥可愛多了。」
一團濃濃的煙霧隨著爆炸的「嘭」從克比的頭上升起，他小聲嘀咕起來，讓古瑞很疑惑。
——薩卡斯基以前也會像這樣冒煙呢。
「克比小哥是什麼自然系的能力者嗎？」
「啊，新聞上也會報導這些消息的啊。很遺憾我不是，不過我不想吃惡魔果實，我一直受到別人的幫助，好不容易把自己能力的鍛煉得更強了，不能借助惡魔果實的力量。我害怕自己會因此鬆懈下來。」克比撓撓臉頰，半是羞澀半是尷尬的轉移了話題：「我們到了，蓋亞法小姐。」
古瑞看了看眼前的校場，有星星零零的遊客在參觀，應該是枯燥的訓練兵沒有什麼好看的。大多數還是穿著訓練服的海兵，站成一排，散發著汗水味兒。
「海軍學校原來就在海軍本部裡面呀？」
「海軍學校也是有本部的，有些海軍基地附近也有，還有新兵訓練艦隊。」
「誒——」古瑞發出了一聲真心實意的感慨：「海軍學校變得有錢啦。」
真是奇怪的看法呢。克比想了想：「今天海軍學校後面的墓園會有儀式，是半年才有一次的。我能帶您去看一看，不過只能在遠處看著。蓋亞法小姐想要去看看嗎？」
「墓園的儀式？」
「是的，為了紀念犧牲的海軍的儀式。」
「那麼就麻煩你了，克比小哥。」古瑞又晃晃牽著克比的那只手：「我想去看看。」
克比對這裡熟門熟路，他帶著古瑞繞過校場，從一條小路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墓園的後門——真是個乖巧中帶著點皮的年輕大佐——克比很紳士的背著古瑞翻過了牆壁，躲在了一個白色的古怪墓碑後面。古瑞能夠看到一排海兵站在墓園中央的紀念碑前，其中有不少高級將領，元帥和大將站在最前面。
「噓……」克比對古瑞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偷偷探出去看看。
「開始吧。」
站在首位的元帥掐滅了嘴裡的雪茄。他換了一身整潔的紅色西裝，清了清嗓子，飽受煙霧折磨的嗓音緩緩開口：
「大海在看著，這個世界的開始——
「大海也知道，這個世界的終點。」
他身後的將軍們異口同聲的一起歌唱：
「所以它邀請的方向，是應該前進的道路。
「所以它指引的方向，是正確的世界。
「疼痛，苦難，都為我包容。
「寬廣，溫柔，都為我包容。
「大海在看著，這個世界的開始。
「大海也知道，這個世界的終點。
「萬一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全知的大海也會指引。
「不會害怕，因為有你。
「不會膽怯，夥伴們也在等候。
「往前去吧，那蔚藍的遠方。」
這是，海軍為了犧牲的夥伴所唱的歌，每一個海軍都會唱，在學校的那段日子，澤法先生每天晚上都在逼他們上課前唱一遍這首歌。她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有一瞬間，古瑞感覺到她回到了故鄉，攀著墓碑的手緊了又緊，終究還是停留在了原地。
原本靜靜觀看著的克比低頭一看，正好看到古瑞擦掉他手背上的水痕。
「對不起。」古瑞收回了視線，笑嘻嘻的對克比無聲的說：「謝謝。」
古瑞最後與克比小哥道了別，感謝他為她帶路，作為謝禮送給他一朵粉紅色的花花。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克比小哥捧著那朵花花頭頂冒煙，嘴裡還一直嘀咕著什麼。上了年紀的古瑞實在聽不清楚，就只好又給他一朵花花哄哄他——結果他還臉紅了。她只好再給了他一朵，免得路過的人一直往這邊看。
等到夜幕降臨，終於下班的薩卡斯基元帥又來了海軍學校後面的墓園中。
他獨自一人，帶了一束白色的薔薇花，直徑走到墓園角落中一處白色的墓碑前。那是一塊故意被做得奇形怪狀的墓碑，輪廓像是一顆樹苗，正面上只刻了一個名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猶如那個名字代表著的人一樣。
澤法說這個混帳的墓碑就應該做成這樣，這一點薩卡斯基面上不說，心裡是贊成的。
薩卡斯基不喜歡那首歌，什麼為了歌頌死去的同伴的歌，不管再怎麼唱死去的人都不會聽到的破歌。儘管如此他每次都得站在最前面，對著一塊冷冰冰的石頭，做無意義的事情。
花也是，墓碑也是，都是做給死人看的。毫無意義，死去人什麼都不會知道的。
只是希望能夠被看到。
「……真是愚蠢。」元帥把花放了下來，點了一根新的雪茄，等它燒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他走了以後，一隻手悄悄的墓碑後面伸出，從那束花中取了一朵，又消失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有決定好澤法老師要不要死，總之先水一章。
克比超可愛的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第35章 第二十九章
這兩年來，澤法帶領著新生海軍，化名為Z，四處打擊海賊和追查海軍。相對的，原本就已經開始頻頻發出危險信號的身體在短短的不到兩年的時間裡迅速惡化，變得越來越吃力。他有預感，自己應該就要走到頭了。
新生海軍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把所有的海賊全都消滅。而在這個大海賊時代，不管有多少海軍，海賊都是抓不完的，那麼，到底是該怎樣才能把這些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的海賊一口氣消滅乾淨呢？
那就是大海賊時代的最開始的原因，海賊王留下來的大秘寶，ONE PIECE。
海賊王留在偉大航路盡頭的大秘寶，整整二十幾年過去了都沒能找到的東西，澤法自然也找不到。但只要是在新世界裡面，只要END POINT能夠被摧毀，整個新世界就會被大噴發燒得一乾二淨，ONE PIECE不存在的話，海賊也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世界上再也沒有犯罪者，所有人也不必受到海賊的侵擾。
這是新生海軍，新生海軍總帥Z唯一的目標。
「我是，Z……」
澤法踩著柔軟的草地，星星點點的血跡在他身後蔓延開，連成一道彎彎曲曲的紅線。
Z，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在萬般不願意的注視下，古瑞還是在視線的盡頭看到了澤法先生。
這麼憤怒嗎，對海軍、海賊的憤怒讓您想要毀滅新世界，毀滅海賊王藏在偉大航路盡頭的大秘寶嗎？
澤法先生，您是不可能不明白的吧，海賊並不會因為海賊王的大秘寶消失的。這個世界上既然有過著美好生活的人，就肯定會有必須燒殺掠奪才能活下來的人，這是自然的法則，是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存在的理由。
說到底，為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的ONE PIECE而出海的人們，到底是有多少個是為了ONE PIECE而當海賊的呢。
「……庫贊這混蛋……
澤法看著攔在他面前的人影，喃喃的說了一句：
「這是給我造好了墓碑嗎？連死去的鬼魂都來接我了。」
古瑞是樹樹果實的能力者，因為果實能力身體的細胞活性化大大增強，因而衰老的速度也大幅度停止，比起三十二年前，也不過是長了一兩歲罷了，所以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澤法自然是不會忘記養女的臉的，過於震驚，下意識得以為自己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我還沒有死呢，澤法先生。」
她撓了撓臉。
「三十二年不見了，這麼長的時間沒能和澤法先生見面真是對不……」
一道狠厲的拳風襲來，原本條件反射的想要躲的古瑞硬生生的讓身體釘在原地，既不防禦也不招架，用臉接下了這久違了的拳頭。
首先感受到了是腦子裡面的翁鳴之聲，緊接著就是視線漸漸消散、模糊變成了一片白，再瞬間一黑，和腦裡的嗡嗡聲交相輝映讓人產生眼前的昏暗中有星星在閃現的錯覺。接著是身體因為衝擊慣性失去平衡的摔倒在地上，此時恢復的視線天旋地轉，一頭埋進地裡，接著徹底的無聲了。
——不愧是澤法先生，這個拳頭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是嗎，原來是這樣。既然能夠一拳揍飛，那麼就不是鬼魂一類的東西了。我這是還沒有死啊！」澤法伸手一提，把被他揍進地裡的一條提起來抖了抖：「這麼說，你這傢伙……」
過了三十二年還毫無長進的一米七八的身高在魁梧得驚人的老人面前仿佛一隻小雞仔。古瑞畏畏縮縮的抬起眼皮，就看到在破碎墨鏡後面的眼睛正在惡狠狠看著她，讓古瑞瞬間又乖順的把頭低下來，老老實實的講出措了十幾年的辭。
「對不起，澤法先生。」
是真的。
他曾經救過的民眾，他收養的孩子，他最初的學生們之一，他第一個死在海賊的刀下、壯烈犧牲的學生。
早以為死去的學生，死去的孩子。
活生生的站著，真正的。
「……」
過了半響，古瑞悶悶的說：「……怪不好意思的，能不能把我放開啊澤法先生。」
「蠢貨，我現在正在感動啊，稍微遷就一下任性的老人不行嗎，你這個木頭腦袋。」
「那也稍微不要抱得這麼緊吧，我今年已經五十六歲了，真的會覺得不好意思的澤法先生。」
……這他媽的真的是抱孫無望了吧。澤法頓時有種樂極生悲之感。
「等你老得跟我一樣再說吧。」感動是感動完了，澤法又提起拳頭揍了古瑞一拳開始怒駡：「你這個混帳還他媽的知道在我面前出現是想被我拖去一塊再死一回嗎？！」
「我不想和想毀滅世界的人一塊死啦澤法先生……」
「你給我說什麼？！」
又挨了一拳的古瑞委委屈屈的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不是我說，澤法先生真的是認真的想要毀滅新世界嗎，這是END POINT哦，END POINT誒，整個新世界的人都會因為火山大噴發被燒死哦，那是無數的無辜的平民啊。」古瑞癟癟嘴：「您會直接變成大壞蛋的哦。」
「要是能夠永遠的消滅海賊的話，這樣可是穩賺不賠。」
「真的是認真的嗎，澤法先生。」古瑞看著他。這個即使傷痕累累也依舊站在這裡的老人，低頭看著一地的綠意，古瑞又問道：「這絕不是真正的正義會走的路。我還沒有厲害到能夠批判什麼叫做對的、什麼叫做錯的……但對的道路，不就是在錯誤上一遍又一遍的鋪就的嗎？」
「把這條路毀的灰飛煙滅，這絕不是對的。要消滅海賊叫這麼多的無辜的人陪葬，也絕不可能是對的。」
「不管是憤怒還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也請把說教的物件搞清楚啊，澤法先生。」古瑞真心實意的說：「在很多年前我就跟您說過了，那句話，我現在還是這樣認為的：一旦存在的東西就有存在的理由。」
「但是！」澤法緊接著低吼了一句：「海軍不行啊！」
長年盤踞在火山島上的煙雲散去，光線輕輕的照耀在嫩綠色的草地上。
僅僅數分鐘間就能夠直接改變一座島的氣候結構，這種令人恐懼的能力，只有惡魔果實三大能力者中的自然系能力者才能夠做到，而且，澤法這般經驗深厚的人，能夠將惡魔果實能力掌握到這個程度的人，一生之中也只見過寥寥數十左右罷了。
他的學生中又多了一個有著大將之能的人了啊，垂死彌留之際能有這種好事發生，真的是，都有種能夠去天國的錯覺了。
「你這混蛋，也想阻止我嗎？」
「澤法先生的拳頭很疼。」古瑞站起身：「我會全力阻止您的。」
似乎是那個臉上畫著花紋、頭上戴著滑稽的裝飾，套著一個跟幼小的身軀完全不合的袍子的孩子站在破碎的國家面前的影子在他的眼前重現了。
怎麼可能，澤法想，怎麼會有這種好事發生呢。
「我真的是什麼不懂、什麼都不會做，所以我還是從力所能及的地方開始吧，澤法先生。」
對不起，澤法先生。
腳下柔軟的草地此時卻顯得刺眼無比。綠色的殺意從她的手臂上生長出來，漸漸的蔓延到臉上，總不可能三十二年都毫無長進啊，要是這樣的話她那裡還有那個臉來見自己的恩人兼恩師呢。
不知道長進的自己，能不能夠打贏傷痕累累的「黒腕」澤法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些人真的很惡魔，就想著讓澤法老師揍小兔崽子古瑞一頓。
好嘛好嘛我滿足你們，誰讓我是這麼可愛的作者呢。
第36章 第三十章
古瑞一瞬間後退了數百米遠，她的身後竄出——說是生長應該更為貼切——兩條巨大的樹幹，深深的抓住了地面。因為土地被覆蓋上了綠草和森林，這座島表面上的地質都發生了變化，變得鬆軟，拖出了長長的一道痕跡，讓她好一會才穩住了身形。
無數閃著寒光的長矛尖頭從她身後旋轉的生出，然後齊齊的朝著澤法飛去，毫不留情。
「守護者武裝·天之刺！」
「這樣還差得遠！」澤法既不躲也不閃，站在原地低吼一聲，把半報廢的義肢舉到胸前保護最脆弱的部分。這個義肢是摻著海樓石做的，最堅硬的核心還殘留著。對惡魔果實的能力者來講蘊含著大海力量的海樓石是亙古不變的天敵，就算是自然系的攻擊也會在海樓石面前崩潰。
帶著巨大的力量的矛接觸到地面便破開一個驚人的深坑。有一兩根刺中了澤法的小腿，深深埋進了筋肉裡面，就連擦肩而過的勁風都能夠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淋漓的血痕。等到細密如雨的攻擊過後，澤法才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濃血。
「……澤法先生，您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古瑞站的遠遠的。黒腕澤法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戰，再加上海樓石的義肢，作為惡魔果實能力者，她絕不會犯拉近距離的這種錯誤的。
她掌心一翻，一根魚鰭狀尖頭的長矛從手心間緩緩編織而出，被古瑞握在手裡。
「比以前長本事了不少啊。」澤法吐了一口帶血的痰，渾濁不堪的液體裡面包裹著一顆被咬碎的牙：「小兔崽子真的是翅膀硬了，不過比起波魯薩利諾那傢伙你還算有點長進……可是，你也從來沒打贏我吧？」
「我比起澤法先生還差得很遠，也一直都沒有長進。」迎風飄來的血花濺在眼角，古瑞眨也不眨，瞳孔染成了淡淡的紅：「我不想傷害您，澤法先生，您永遠都是我的恩人。」
「那就讓我過去。炸|彈岩的□□全都被你的樹葉堵住了，不過只要我把波魯薩利諾引過來，鐳射只要稍微引爆其中一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海賊了，還能把那麼多的海軍拉來給我這個老頭子陪葬。」
「我不可能讓新世界的無辜平民就這樣消失了。」
古瑞握緊了長矛。
「……那麼，看來我們也終究是道不同了，莫麗。」澤法嘶啞的說。
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了，不能在這種時候手軟。
這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生命，那些無辜的人，那些掙扎著活到今日，不能平白無故就死去的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恩將仇報，澤法先生。」古瑞說：「這絕不是正義，也絕不會是所謂的英雄。」
長矛被她送入地面。
「但我肯定得做個小兔崽子，澤法先生。」
魚鰭狀的尖頭一挑，地面裂開一道溝壑，帶著山崩地裂的氣勢沖向了Z。
「口氣不小啊！」Z把身上的矛拔出，血液淌了一身。他迎著崩開的大地迎面而上，攥緊的拳頭直直碎開了飛濺的碎石。古瑞手臂一揮，巨樹從澤法的反方向飛生而出，她持著長矛在樹幹上疾跑，速度快的讓人眼幾乎跟不上。
Z一拳砸進樹根處，巨大的樹幹應聲而斷。這是大好的機會，古瑞將矛拋出，一腳將其飛擲了出去，Z的身體原本就越發虛弱，剛剛和草帽小子的戰鬥早就消耗幹這個垂暮老人的所有精力，這一擊根本無法防禦，更遑論躲開，只能用義肢蠻橫的擋下——古瑞早就算好了這一點，矛穩穩的刺穿了Z的肩膀。
「您沒有勝算的，澤法先生。」古瑞幾乎都沒有用上六成的力。她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不用等海軍來，如果您還要堅持下去的話，馬上就會死在我的手裡。」
衰老再加上力竭。其實這根本就是一場虐殺罷了。
「等到我真咽得下這口氣再說吧。」
Z同樣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現在根本追不上古瑞的速度，只有古瑞停下來攻擊他才有機會還手。他縱身躍起，粉碎義肢像是陰毒的蛇般竄出，抓住了古瑞的腦袋，手臂上的爐心轉動，殘破的發動裝置嘶吼著噴出超載的蒸汽——
「粉碎爆炸！」
減弱不少但仍有致命威力的爆炸將Z本人都炸飛了出去，木頭碎屑帶著濃濃黑煙落在的地上，讓Z一瞬間難以呼吸起來。樹枝脆弱又輕巧的在他的腹部開了個大洞，以防萬一的攪動了兩下。
「我還……不知道你會這招。」
從他身後竄出的樹木逐漸形成人形，乾澀的張口：「……這樣移動確實很消耗精力。如果那個義肢用來筋骨的前段沒有損壞的話，我現在就已經死了。」
垂死的虎終究還是虎，即使是死也得咬死一個。
「哼，還是大意了啊，你還遠遠不到家……」
「是，我還不到家。」
伴隨令人牙酸的吱嘎作響，古瑞恢復了原貌，緩慢的抽出了手臂，她看了看自己滿手的血，嘴唇顫抖了一下。不管事前做了多少準備，不管花了多久告訴自己不能猶豫，可真的狠下心來的時候，心裡仍然害怕得止不住。
害怕自己是錯的。
害怕自己傷害了恩師。
害怕自己會後悔。
或許是三十二年的時光都沒有改變的原因吧，古瑞覺得自己正在前所未有的害怕著，就連當年摔下懸崖的那一刻、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的那一刻，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懼過。
那山一樣身軀艱難的轉過身，破碎的墨鏡還是掉在了地上。他高舉義肢，黑色的手臂似乎要往下狠狠一劈。
「可不能猶豫哦，古瑞君~」
一道閃亮的鐳射穿過Z的胸口。
這個偉岸的老人疲倦的閉上了眼睛，他跪了下來，轟然倒塌，手指蜷縮在古瑞的腳邊。他真的死了，毫無疑問。
她僅剩的親人死了。
來人緩緩降落，他拍了拍古瑞被血染透的肩膀，尾調上揚：「幹得好唷，蓋亞法·古瑞少校。」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真的是惡魔，除了讓澤法揍一頓小兔崽子就是討論抱孫的可能性。
告訴你們，抱孫都是不存在的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D
好啦我知道你們大概會想打爆我的頭，我也覺得這樣真的一點都不帥氣了，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男人。
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唉，頭大。
第37章 第 37 章
石塊紛紛落下，那張沉在血水裡面的臉被石頭漸漸埋沒，分崩離析。而他身後好似有無數雙手在拖拽著，不管怎麼用力都無妨撼動分毫，徒勞的在地面上留下道道抓痕。
為什麼使不上力氣呢？明明那個時候那麼想要去救她的？
薩卡斯基皺著眉，鬆開了緊閉的眼角。元帥的平常的事務太過於繁忙了，以至於想這樣坐在位置上小小的淺眠一會兒，都得被莫名其妙的夢吵得不得安寧。他掃了一眼桌上記好的日程表，意識到擠出來的時間已經被糟蹋光了，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怒意。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勤務兵上門，看到元帥那張不威自怒的臉此刻又是一副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而顯得格外火大的樣子，畏畏縮縮的提醒道：「報、報告！司法島的審判庭已經準備就緒，大將波魯薩利諾先生和犯人馬上即將登陸，請您準備好！」
「既然這樣就快點。」薩卡斯基站起身，勤務兵急忙上前，拿起掛在一邊外套給元帥大人披上。
司法島的審判庭，則是用於方便裁判罪大惡極的犯人所特地派出的海上法庭，也稱司法船，一般來講也不會輕易出動。而這次的審判庭規模浩大，地點又直接定在了新世界的海軍總部，可以說是十分引人側目了。
而被審判的物件，也是令人費解。
軍艦駛入港口，銬著手銬的古瑞高高的仰頭——新海軍總部比起以前，安置了不少炮臺，光是肉眼可見的數量就尤為驚人，更不要提隱藏的了。古瑞由衷的讚歎道：「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好厲害啊。」
「是吧，薩卡斯基那傢伙、咳，薩卡斯基元帥可是總設計人唷。」
波魯薩利諾搓了搓死而復生的好友的腦袋，舉動之自然，可以看出這段時間兩個人已經習慣了新的交流方式。
死去了多年的故友沒有死成這種事都能發生就算了，三十幾年不見古瑞君居然還是一副小女孩的樣子真是讓波魯薩利諾倍覺有趣，不但公然讓本應該被關起來的古瑞在甲班上悠哉悠哉，這幾天還頻頻和犯人敘舊嘮嗑外加下棋，簡直就是令人髮指。
誰見過那家的犯人還可以在軍艦上面遛彎的啊！
「上次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超級有薩卡斯基的風格的……」
「嗯？上次？」波魯薩利諾敏銳的發現了盲點。
「有次路過的時候正好是遊客開放日，我就進來參觀了一下。」古瑞明顯發覺到周圍的海兵看過來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連忙晃了晃手上的海樓石鐐銬澄清：「我交了門票的。」
「好過分啊，古瑞君。」現在除了大將還兼任海軍大督查的奔六某猿幼稚鬼一樣的扯著同期同學臉頰上的軟肉，死命的往外拉扯。他臉上的墨鏡反射著耀眼的光，微笑中還帶著一股隱隱的咬牙切齒：「逃跑了三十二年後路過還不來看看老夫和薩卡斯基嗎？好——過——分——嗯——」
「疼疼疼……關於這一點我不是早就和你道歉了嗎……」
周圍的海兵齊齊後退一步。
光聽這兩位元的對話，似乎都能腦補出一場大戲來，實在是不敢深究其中的真實意義。
「光是道歉可不能讓我消氣——」
「疼，真的疼疼疼……」
——但是真的好像兩個小屁孩啊！！！
雖然不敢說出聲，但是幾乎在場的所有海兵心裡都這麼感慨道。
「嗯，看起來司法島的人已經來齊了。」將可惡的古瑞整張臉都拉得通紅之後波魯薩利諾終於能停下自己的不像話行為了。他抬起手腕，對著小小的電話蟲說：「喂喂~戰桃丸在嗎？老夫回來了。喂喂，戰桃丸，喂喂~！」
那是竊聽用的黑色電話蟲吧。古瑞無言的看著波魯薩利諾對著手腕樂此不疲的叫著，在開始懷疑同學是不是已經患上老年癡呆的時候終於看到港口上有一個圓滾的男孩子氣得跳腳，對著這邊大吼：「喂！黃猿老爺子！你剛才明明看到我了吧！都說過都少次了黑色電話蟲不能通話了！剛才那一下是故意的吧！」
「耶，不愧是戰桃丸，老夫回來了哦！」
「別岔開話題！」
被稱為戰桃丸的男孩憤憤不平的在原地轉著圈兒的跺腳，氣得要命。波魯薩利諾指著戰桃丸，回頭和古瑞說：「那是老夫的部下，怎麼樣，很有趣吧？有空老夫也帶你去科學部隊哪裡看看好了。」
「……對部下好點啦，還是個男孩子。」古瑞想起來曾經在海軍總部幫她帶路的那個粉色頭髮的男孩，不禁又操起了中年婦女之心，強烈譴責道：「這麼大的人了讓著點小孩子不好嗎。」
「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逃跑三十二年的古瑞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安靜得像只小雞仔。
一字排開的軍艦整整齊齊的位列在兩旁，重重炮臺的影子投了下來，光是這種存在本身就帶來了不小的威脅。古瑞跟在波魯薩利諾身後，帶了這麼久的海樓石鎖鏈，就算幾乎沒有怎麼運動體力都被海樓石消耗得差不多了。在這番肅殺的場景下，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整齊列隊的海兵迎著波魯薩利諾和古瑞等人，戰桃丸沒好氣的站在最前面：「全員都已經等急了！」
他往波魯薩利諾身後一探：「啊？這就是那個罪犯嗎？」
「你好，戰桃丸小哥？」古瑞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
見過那麼多犯罪者和罪人，戰桃丸還是頭一次看到笑得這麼沒心沒肺的，當下就皺了皺眉。
「老爺子，走吧。」
波魯薩利諾作為大將，又是這次審判的重要證人，不能在押送的時間以外和犯人多接觸。戰桃丸催促了老半天，波魯薩利諾也就不好再磨磨蹭蹭了，他叫了一個眼熟的海兵過來給古瑞帶路，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後就和戰桃丸匆匆離去了。
這在古瑞的意料之中，因此聽說要接受審判的時候，她並不驚訝。
海軍預備役算不上正式的海兵，不過檔案已經入了軍方，事前也簽過保密協議等等，因此古瑞在明明沒有殉職情況下假死屬於逃避責任和違反義務，犯了軍法，是要被扔到監獄裡面去的。是因為她的情況特殊，才沒有直接帶去監獄，而是先上法庭。
或許辯論一下可能還會有一線生機？古瑞苦中作樂。
古瑞左邊一排軍銜不一的海軍將領，從軍曹到中將都有，都是虎視眈眈的模樣，右邊是司法島的專用陪同保鏢CP組織，看外表的特徵和清一色的假面，恐怕是那個傳聞中CP0，正面就是臨時搭建的法庭，一個法官打扮的老者坐在上面，模樣乾瘦，不過樣子倒是很有風度。波魯薩利諾作為重要證人單獨坐在法官的旁邊。古瑞跪在中間，背後還有一排一排站的筆直的海兵，擊中的視線化成無形的火星在她身上燒個沒完。
一絲怯怯差點從古瑞嗓子眼裡面冒出來，好在被她即使制止了。
大概，還有一絲生機吧，要是波魯薩利諾沒有見死不救的話QAQ
「元帥先生！請這邊請！」
古瑞心裡咯噔一聲。
她連忙低下頭。從這個角度看去，古瑞只能看到一雙深紅色的皮鞋從她身邊略過，白色的衣擺和繡著暗紋的紅色衣袖，衣袖上扣著袖章。腳步一直到她正前方才停住，似乎有人給他匆匆搬了把椅子，片刻後一道低沉中夾雜著些許煙嗓的聲音響起：「老夫就在這邊看。」
這下恐怕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吧QUQ……
要說她最不敢面對的人，澤法先生或許都還只能拍在第二。尼爾恐怕會哭得嗷嗷直叫喚。波魯薩利諾不是個小氣的人，生氣也只是一時的。澤法先生絕對會揍她一頓，已經驗證過了。可薩卡斯基……
薩卡斯基……
怕是會擰掉她的頭讓她死個透透的……
今非昔比，如今在大男孩的年紀被她正面逼逼過不夠可愛的同學都已經是海軍元帥了，讓古瑞頭都不敢抬，生怕看到下巴的第一眼就被嚇得心肝膽齊飛。
波魯薩利諾是個挺念舊情的人，因此就算帶著手銬古瑞也不會覺得和以前的時候有任何不同。薩卡斯基就不一樣了，他一直都是深明大義的人。預備役逃服兵役這個罪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當年那個海軍人手不足的年代卻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按當時的標準應該是逃了一年得做五年的牢。再加上這掐指一算古瑞這是逃了三十二年，海軍軍法治罪最短期限也是五十年，所以如果真要算的話……
她怕是得坐個幾百年的牢。
不止一次的痛恨這個惡魔果實能力帶來的「副作用」，古瑞心灰意冷，差不多覺得自己可以去監獄報導了。
「肅靜！」法官拿起手邊的木錘，狠狠在桌上敲了敲，實際上場面靜的嚇人，根本不需要他這樣，不過法官仍然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現在開始審理蓋亞法·古瑞私自叛逃海軍案，開庭！」
一句甘霖娘差點沒脫口而出。這要是被這老頭聽到了恐怕不需要再過多審判就會直接判死刑，不過這一句話直接就把古瑞給惹毛了：她什麼時候成叛逃了，她是最多是逃兵誒，這兩個區別很大的好不好！
要不是薩卡斯基還在旁邊！她……她也不能拿這個一開口就給人戴高帽的老頭怎麼樣。
「被告蓋亞法·古瑞少校，原本在三十二年確認被海賊所害，是否屬實？」
「是。」古瑞老老實實的應了，迎來周圍一圈輕輕的呼聲。法官又敲了敲木錘，所有人便又安靜了下來：「為什麼三十二年間都沒有回到海軍！是否和不法分子或者勢力勾結！快點從實招來！」
「三十二年中，我花了十年治病，五年複建，十七年溫養傷口。至於不法分子什麼的就沒有了，我可不認識。」古瑞說：「都是實話。」
「治病？」
「我被金鬍子捅了個對穿，大部分內臟都受到了創傷，僥倖被路過的船上的人所救之後，強行治好了。」天方夜譚般的事情在她嘴裡變得輕描淡寫，甚至還真的多了幾分可信度：「因為恢復原狀必須花上很多年的時間，所以一直借助外力養傷，嘛，就是偶爾泡泡溫泉之類的。」
就是最後這一句話忽然就讓人失去了信賴。而且整整三十二年？鬍鬚拖得長長的法官今年也才六十七，他還一直被人家誇不顯老呢，眼前這個女娃娃怎麼看都只有二十多嘛！
「不可能！你你你今年才多大。」
為什麼要報年齡啊，古瑞有些迷惑，不過不敢反抗法律代表：「五十六啊？」
法官大人差點沒把自己鬍子拽下來。
「怎麼可能啊！」
「真的啊。」古瑞很委屈：「我怎麼可能記錯自己多少歲。」
「誰能證明啊！」法官氣得按著桌子站起來。他又不是老眼昏花，她要是真有五十六歲老夫生吞這個錘子！
「耶，我能呀。」波魯薩利諾看熱鬧不嫌事情大，愉快的舉起手：「蓋亞法·古瑞少校和老夫是同期，我們在海軍學校是同學呢。」
——誒？！
圍觀的海軍們嚇得眼珠子都飛出來了。
波魯薩利諾大將當然不至於在法庭上開這種玩笑，既然是同期的話那這個傳聞中的Z的養女還是Z的第一期學生，大將「黃猿」和海軍元帥「赤犬」的的的的的的……同學？！
突然收到比剛才還要更加強烈的視線攻擊的古瑞縮了縮脖子，呆滯的盯著地面。
法官和手中的木錘尷尬的對視了半響，決定假裝無事發生。
「那麼，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沒有和海賊勾結？收了致命傷被海賊打落下懸崖再被人救起，這個說法太可疑了！」
「……」古瑞茫然：「這要什麼樣的證據才能證明我沒和海賊勾結呀？」
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法官。
「……」
法官大人這下真的是快把鬍子都給拽下來了。
「不要在法庭上轉移話題！嚴肅點！」法官瘋狂的敲錘子：「在公正無私的法庭上所有的呈堂證供都必須是真實的，不許有謊言！」
「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麼三十二年的逃役，雖說原本不是什麼大罪，不過三十二年的逃役，和大罪無異！」法官正要一錘定音，被波魯薩利諾阻止了：「還不能這麼早定罪吧？我不是因為古瑞剿滅Z有功所以在站在這裡做證人的嗎？」
確實，如果說逃役三十二年和大罪無異的話，古瑞又在Z的事件中與Z對抗，應該能夠算是立下了大功。大罪抵下大功，怎麼說也該算是無罪。
「關於這一點，還是有點存疑的吧？」
一個肩膀上停著一隻鴿子的CP0站了出來。CP組織的人果然不像是法官一樣好糊弄，說出話刀刀見血：「誰知道她是不是和Z在暗中勾結，最後才發生了內鬥？不管怎麼說Z和蓋亞法·古瑞有父女的關係，沒准她一直都在暗中協助新生海軍罷了。」
「新生海軍的情報一直都是我們的重點情報探查物件，你是在指責我們海軍沒把事情做好嗎？」一邊圍觀的海軍中有個表情陰沉、半邊臉刺著刺青的男人說：「還是說CP自信你們能比海軍做的還要好？」
「我可沒有這麼說，只是這種可能性也會有的吧？根據報告，她是個十分強大的惡魔果實能力者，Z會吸納這種戰力也不奇怪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加入也不奇怪。倒不如說能夠做到手刃養父，這種說法才更加可疑。」CP0看向波魯薩利諾：「沒錯吧？」
「嘖。」那男人啐了一口。
確實，這種說法也比較讓人信服。
「耶，古瑞少校的實力老夫親眼確認。我已經讓科學部測量了，最後一個END POINT被她用能力改變了地形，報告還沒有出來，不過根據老夫的推測，只要不再出現像是Z那樣的瘋子的話，大概就再也不用擔心了——整個火山島都被她變成了森林呢。」
除了開頭以外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元帥終於動了。
他看向了古瑞。
那是古瑞再也熟悉不過的，只有薩卡斯基會有的視線。
——就是很多年前那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大男孩經常用的「我一定會比你強」中帶著點「絕對會超過你」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古瑞：……為什麼我都要被扔去蹲監獄的時候這人還在想著這種東西啦？！我也是會生氣的哦？！
你們這些人真的很惡魔誒，猿猿做錯了什麼要眾籌打猿猿，猿猿是最善良的猿猿好嗎。
第38章 第 38 章
「說來說去，你們說的這些都是猜測。」
頂著現任海軍元帥的視線，古瑞咽下一口唾沫，訕訕的說：「你看，你們說了半天，也沒有證據嘛。」
正在爭吵的法官、CP0和海軍紛紛瞪過來。不過這瞪的比元帥瞪的要輕得多了，古瑞乖巧的改了改跪姿，一邊任由他們眼神攻擊一邊無辜的說：「都說了嘛，什麼和Z內鬥什麼的，我可沒幹過那種事。」
「那你怎麼解釋你正好出現最後一個END POINT的事情，難道要說巧合嗎？」
「……唔，」古瑞想了想：「那就當我是去接鄰居家的小孫子放學回家的路上正好路過吧？」
「……」
「…………」
「………………」
滿場沉默中只有波魯薩利諾沒良心的笑出了聲——去接鄰居家的小孫子放學回家，然後順便拯救一個新世界嗎？他還以為這麼就古瑞君還是以前的木頭腦袋，沒想到稍微聰明可愛了一點了誒？
「耶，那還真是像個英雄一樣呢。」
「是嗎？」
古瑞還狀似羞澀的應了。原本一度十分尷尬的場面被這兩個搞得竟然有點詼諧起來。
「閉上嘴，波魯薩利諾。」一度沒有開口的元帥終於開了金口，他取下手中的雪茄抖了抖煙灰：「該怎麼判決就怎麼判決，司法島的人應該會給老夫一個滿意的結果吧？」
嘴巴上這麼說，實際上海軍元帥的陰晴不定早就已經是CP組織、司法島等等機關已經從這兩年大大小小的事件中瞭解的差不多了。何況元帥「滿意的結果」，這個說法到底是判罪還是不判罪，又得是另外的一個想法。
事實上，這個元帥其實和世界政府之間其實一直不夠和睦。
被海軍元帥這麼提點之後爭吵的幾人都安靜的下來，唯有CP0的人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可畢竟還是在海軍總部審判海軍的人，再說下去就是多管閒事了，也就作罷。
法官抖了抖長鬍子。
「那麼本庭下達判決：三十二年逃役，為大罪。阻止Z有功，為大功。將功抵過，當庭無罪釋放！」
判決實際上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這麼結束了。
司法島的船氣洶洶的來，氣洶洶的走，沒一會兒差不多就沒了影子。但古瑞卻還沒有算完，她被帶進了牢房裡面，暫時過上了蹲監獄的日子。
司法島是世界政府的機關之一，他們下達的判決並不代表海軍，充其量是代表世界政府定制的法律放過了古瑞而已。而細分下來古瑞仍然算是海軍，既然她不用坐大牢，那麼之後蓋亞法·古瑞少校怎麼處置就是海軍的內部問題了。
簡單的選擇題，本人不想留下來的話就隨她去愛滾哪兒滾哪兒，本人想要留下來的話通過徵兵標準之後自然也能留下來。
古瑞本人有繼續海軍是我家的心，但這裡又涉及到了蓋亞法·古瑞的個人的特殊問題。換了海軍元帥的海軍總部如今的徵兵標準大大嚴格了不好，換來的則是任職的難度大大減少，只要能力足夠，就算是一舉變成大將也沒有問題。
不過，在海軍高層討論出結果之前，沒有去處的古瑞只能在海軍總部裡面的牢房裡面將就了，順便一提，還得帶著海樓石手銬。
嗯，她大概能知道這是誰的意思呢。
親眼見過小夥伴如今的實力，波魯薩利諾應該是這次的事件中最為興奮的人。每天在元帥辦公室、牢房和自己的辦公室三點一線的奔走，確實肉眼可見的樂在其中，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天去煩元帥讓元帥把蓋亞法·古瑞少校收編到自己麾下的部隊中就能讓黃猿大將如此熱衷，次次都被元帥劈頭蓋臉式的用茶杯煙灰缸等等物件砸出來都不讓他的熱情減上半分，還回頭就和事件的當事人告狀。
「薩卡斯基不是還在開會決定我到底能不能破格繼續服役嘛。」當事人捧著小夥伴給她帶的當季最好的茶葉泡的熱茶慢悠悠的嘬飲了一口：「已經很忙了，你就不要去給他搗亂了吧？」
「老夫沒有搗亂啊。」同樣捧著茶的波魯薩利諾理不直氣也壯：「這種事情哪裡有開會的必要，相關的報告老夫都已經打上去了，實力具備，還拖拉這麼久，老夫看他就是在公報私仇喔。」
「是我的身份特殊。」波魯薩利諾沒有告訴她原因，古瑞自己卻很明白這是為什麼：「因為逃役捲入司法島法庭審判、和Z有著領養關係以及大將頻頻探望什麼，我的名聲已經被搞得不要再臭了。就算我無罪，讓逃役三十二年的海兵預備役重新歸入海軍也很不好聽吧？你就稍微讓他省心一點，不要老是大庭廣眾的來找我玩啦。」
身為同期的兩個人都知道薩卡斯基最在乎的無非就是榮譽，不用說多都能明白。像這種可能會給海軍臉上抹黑的事情，薩卡斯基是不會做的。
「沒什麼，薩卡斯基早就和老夫說了，老夫這不也還是來了嘛。再說就算他不樂意，也不能把你從海軍總部裡趕出去吧？」波魯薩利諾吹了吹手中的熱茶，讓旁邊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的勤務兵端上仙貝：「這是從戰國先生那裡要來的唷。」
「薩卡斯基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古瑞嘴上歎氣，手上還是利索的從鐵圍欄的縫隙中伸出手來摸了一片仙貝：「把我晾在這兒，時間一長自有辦法可以把這些風言風語都吹乾淨，你老是來監獄，這不是直接給別人落下口實嗎？這種道理不需要我說明白的。」
波魯薩利諾並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和古瑞君一塊惹薩卡斯基生氣的日子實在是太過於懷念了，老夫忍不住嘛。
「怎麼會。」於是黃猿大將輕描淡寫的略過了：「老夫以前就很想讓古瑞君做部下的。」
這傢伙，不會當了大將之後還喜歡吊兒郎當的吧？不過他這個大將當的確實很閑確實是真的，不然也不會和她在監獄裡面天天嘮嗑。
古瑞手指一彈，一塊細不可察的小石頭飛速命中了波魯薩利諾屁股底下的折疊座椅，品質很好的椅子「啪」的一聲自動收了起來，把還坐在上面的波魯薩利諾夾在了中間。
「還是讓薩卡斯基省點心吧。」古瑞面不改色的喝茶，讓和椅子密不可分團成一團的波魯薩利諾差點以為是澤法老師又給活過來了。
「……古瑞君。」臉夾在兩條椅子腿中間的大將很委屈的喊冤：老夫看在同期情誼上找你玩耍你還趕老夫走，太過分了吧？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這麼拐的呀。
「……」中年婦女古瑞想了想，木頭一樣僵化的思維讓她這麼說道：「很可愛哦，波魯薩利諾。」
他們兩個身後的勤務兵臉上的表情差不多已經壞了。
而談話中的另外一名主人公，海軍元帥薩卡斯基，正好開完了關於蓋亞法·古瑞少校的最後一次會議，心神俱疲的揉著太陽穴。
就好像是颱風眼一樣，這個混帳傢伙帶來的災難接踵而至，幾乎快要把元帥原本就沒有多少的忍耐力消磨乾淨。
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傢伙的敏感身份，上法庭的哪天的消息和內容已經被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報導出來了，這種敏感新聞一旦用海軍的手強行壓下來就是間接的承認，還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嘖，肯定是海軍本部的記者洩露出去的。
元帥看了一眼攤在桌上的資料，眼角微微跳動。
「老夫該拿你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猿猿哭了，猿猿委屈，猿猿兩邊不是猿。
波魯薩利諾：摸出記仇小本本，你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下一章把以前寫的番外也就是澤法老師和古瑞以前的事情補完，忘記的同學記得去回顧一下。
今天寫寫古瑞的完整設定吧。
蓋亞法·古瑞
身高：178cm
血型：AB型
體重：45KG
生日：6.6
年齡：56
三圍：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燒成黑黑的了，總之有點胸部，屁股不算翹，腿很長。
喜歡的食物：麻婆豆腐【但是本人的胃很不擅長消化辣味，簡單的說吃完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胃裡辣辣的】
討厭的食物：醋溜白菜
發色：淺綠色
眼睛：棕紅色
皮膚狀態：因為果實的能力，一直很滑溜溜。但是偶爾吃辣吃多了會爆痘。
擅長的事：野外生存，做飯，搭配衣服。
不擅長的事：薩卡斯基，吃辣，寫字，在森林裡散步。
出身【故鄉】：漢莫拉國
職業：祭司→海軍預備役→無業遊民→？
恩師：澤法先生
恩人：卡普中將
原家庭組成關係：父母和三個兄長
在報紙上看到元·薩卡斯基版本·帥的第一想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傢伙留了鬍子超級不可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這不是很帥嘛。
第39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澤法和卡普沒有在巨樹裡面的國家久留，見過了所謂的三位祭司和部落酋長們之後便帶著隊伍離開了巨樹，返回海岸處停著的軍艦。
海軍高層的將領自然也要承擔起一些政治責任，因此澤法和卡普見過不少國王、王公貴族等等之類的人物，可像是這種人簡直就是前所未聞。不同於一般的王族，也不想天龍人那樣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到無知、惹人憎恨。這個國家的領袖代表是個看上去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真正的實權在一群不知道幹什麼只會聚在一塊斤斤計較的大人手上，這種鬧劇可以說是有夠少見的了。
而事實上他們還得在這個國家停留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確保基地和監視塔能夠成功落成，之後的事情還得用別的手段打理。
「真是夠鬧心的。」打了一通電話蟲表達不滿並且成功讓倒楣戰國派人來換他們兩個人來處理後事之後澤法終於吐出了一口濁氣，發洩了最後一口怨氣。他知道這次為什麼是他和卡普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這些混帳事兒的，澤法和卡普都是不喜歡這種王族的人，上面是故意叫他們兩個過來的。
當然了，不管是澤法還是卡普都不會就這麼坐以待斃，讓他在這裡待上三天都不如讓他和海賊搏鬥來的痛快。
「那什麼時候可以走啊？」卡普沒心沒肺的摸出了一袋甜甜圈嚼得起勁：「我還要回去練習拳頭呢。」
「和那個八寶水軍的傢伙約好的決鬥？」
「這次我會一拳打扁那傢伙的大腦袋！」
正當兩個人聊起起勁準備去外面進行友好的切磋的時候，一個海兵驚慌失措的闖進來，結結巴巴的尖叫：「澤法先生！卡普先生！不好了！船上進野獸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澤法恐怕還不會相信這個被霧氣籠罩的島上還會有……
「……這麼能吃的野獸。」
澤法看著被吃的只剩下星星點點的殘渣的儲藏室，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卡普正抓著部下的領子瘋狂搖晃，一把年紀的男人了居然因為沒有儲備糧哭出了淚花，還一邊哭一邊騰出手往嘴裡塞甜甜圈：「為什麼沒有把肉保護起來啊！這下不就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對不起卡普先生！」
「你要怎麼賠償我的肉啊！」
那個海兵幾乎都要哭了：「對不起卡普先生！」
「夠了卡普，可能是乘著我們離開的時候跑到軍艦上……」澤法瞟了一眼儲藏室的門，突然沒了下文。儲藏室為了防止卡普偷吃是上了雙重的鎖的，可是門沒有遭到明顯的破壞，連細微的痕跡都沒有，不像是野獸的行為。
三分鐘前有人發現異樣的時候才開門查看，之後一直有人守在這裡。如果是什麼身體柔軟的動物的話或許能夠從儲藏室的通風管道裡面逃脫，不過人的話就不行了。
因為要冷凍食物，所以儲藏室的燈光都是冷冷的白光，還有些昏暗。不過澤法感覺到了，有人在這裡。
澤法轉過身，他刻意保持了行走時腳步的距離，好讓餘光能夠看到房間的角落：「沒有儲備糧的話是有點難辦，看起來只能去森林裡面看看，如果不行的話就只能夠去問問那個祭司，或許能夠給我們一點糧食撐到附近的海軍基地……」
果不其然，就在澤法完全踏出這個房間的一瞬間，一團黑影從那個角落飛出。有著「不殺」威名的大將反手一拳就將這團黑影揍進了木板裡面，同時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拿繩子來！」
出乎預料，犯人身形嬌小，明顯還是個小屁孩，還沒有澤法的膝蓋高。她頂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包，滿臉的茫然，似乎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被打進地裡去了。卡普一個箭步沖上來抓住這個小孩：「就是你吃了我的肉吧！把我的肉還來！」
「啊咧，我明明是樹樹人怎麼會被打出這麼大的一個包……」小孩眼裡暈暈乎乎的，滿眼都是金星。卡普嗯了一聲，左看右看，也是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來：「這傢伙不是剛剛坐在上面超級臭屁的小鬼嗎？」
聞言澤法蹲下來看了看。沒有了那些花裡胡哨的裝飾讓人咋一眼分辨不出來，仔細觀察之後就會發現這小孩竟然就是那個所謂的最高祭司守墓人！
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一拳暴揍了類似于國王的人，澤法猛地把本來要用來困她的繩子踢去了角落。卡普這種無法無天的傢伙也不會真的揍天龍人呢，要是這個小鬼回去和家裡人告狀了的話那還得了。
「……這小鬼好像有點不對頭？」
澤法上下打量了半響。那個什麼左祭司還是右祭司的在路上說，因為供奉的神是這顆巨大的寶樹「亞當」，所以三位祭司全都是男性，象徵太陽。於是剛才他們都先入為主了，現在湊近了一看卻發現這個小孩……不是個女小鬼嗎？
惡鬼如澤法直接伸手捏住小鬼頭上的包，用暴力讓這個小卡司清醒過來了。
「啊！」小鬼看清了眼前的人，迅速的飛到甲班的角落裡，條件反射的說：「我沒有偷吃！」
卡普怒從心頭起：「明明就偷吃了！」
「沒有！」小鬼抹抹嘴，義正言辭的假裝無事發生中。
澤法仔細一想，儲藏室裡面的都是生的食材……這小孩是要都多餓居然把那麼多的生肉生菜全都吃進去了，沒有關係嗎？還都是急凍過的。怪不得一開始部下們都以為是野獸，很難想像一個人能夠吃下那麼多冰凍的生食材。而且，這還是個孩子。
「你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祭司吧？」想到這裡，澤法還是放緩了語氣。既然地位這麼崇高，那麼不至於存在不給飯吃的這種事情發生，難道是一種特別的祭拜方法、不許吃太多食物嗎？
「我不……」想也不想就否認的小孩頓了頓，意識到自己面前的是外鄉人，半響才改口：「是，剛剛在神殿見過面了，我是跟在你們後面偷偷溜出來的。」
「啊？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啊？」卡普挖鼻。
「因為有事想要拜託你們。」漢莫拉國的最高祭司祈禱的守墓人，蓋亞法·古瑞將頭磕在澤法的鞋尖上，這是漢莫拉國最為隆重、代表自己臣服的姿勢：「我想拜託各位海軍的外鄉人。」
「我想請你們毀滅這個國家。」
漢莫拉國原本是由六個不同的部落組成的國家。部落之間都有著不同的習俗，不過他們都信仰著同一個神，也就是這顆巨樹。後來漢莫拉島爆發了一場嚴重的天災，海嘯不分晝夜的襲來，天空被烏雲和迷霧掩蓋，巨樹不忍心供奉它的子民們受到這樣的災難，於是化身為一個全身洋溢著□□的人，帶領六個部落的人們躲進了巨樹內，創造了新的國家，這就是漢莫拉國流傳的神話中漢莫拉的起源。
巨樹的化身在國家誕生、六個部落的人們團結在一起的時候便枯萎了。他留下了左祭司和右祭司，幫他治理留下來的國家，後來漢莫拉國中就偶爾會有淺綠色頭髮的嬰兒作為巨樹的半身誕生，一出生就會被交由左祭司和右祭司撫養，這就是守墓人。等到左右祭司死去後守墓人便張大成人，親自認命下一任的祭司們，完成延續的迴圈。
而這一代的守墓人，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意外。
孩子誕生的非常早，卻是一對龍鳳雙胞胎。作為巨樹的半身，從來未有兩個孩子一塊降生的前例，而且守墓人原本都是作為男孩誕生下來，因此不少人都以為這是個噩兆。左祭司、右祭司和六個族群的酋長經過商討，認為這是巨樹在化身的時候出現了意外，為了避免巨樹的力量過多的洩露，他們打算殺死雙胞胎中的女孩，以求巨樹不要枯竭。
「……我原本是要被殺掉的，但是舉行祭典儀式的當晚，我和我哥哥調換了，是右祭司幫忙的。」古瑞平靜的說：「後來還是被左祭司發現了，但為了不暴露給國民和族群酋長們，他就改為協助我們，一直到現在國民都以為我就是我哥哥。」
女孩吃著卡普給她的甜甜圈，吃了一整條軍艦幾乎一大半儲備糧的小女孩仍然吃的津津有味。漢莫拉國近年已經開始自己種植莊稼了，不過依然離不開狩獵，古瑞作為祭司，吃供奉的獵物時必須生吃，以示自己作為巨樹的半身有親近自然的力量。軍艦上的生肉都是這個島上沒有的生物的肉，而生菜就更稀奇了，從沒有吃過的古瑞這才全都吃了下去。
而剛聽完一場類似於活祭般的謀殺案，海軍們並沒有這麼淡定。
卡普連甜甜圈都吃不下去了，和澤法無言的交流之後問：「這就是你要我們毀滅這個國家的理由？」
說話回來，他們可是海軍，自然不能對世界政府的加盟國動手。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澤法和卡普倒是能夠同情一下，毀滅國家什麼的萬萬不行，更何況這不過是一幫平民，要是這個國家的法律允許的話，澤法和卡普是沒有答應這麼荒唐的事情的權力的。
「當然不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自己的命無足輕重。」古瑞咬著甜甜圈：「左祭司和你們說，巨樹的真身是寶樹『亞當』，對吧？」
「他騙了你們，巨樹裡面的陽光也不是在樹上鑿洞來的。亞當是一種非常適合做船的樹，因此容易吸引蛀蟲，壽命很短，在長到巨樹這麼大之前早就會死掉了。這顆不是『亞當』，是『夏娃』。夏娃是一種極為稀缺的紅樹，只要有足夠的營養就能夠無限的生長下去。海軍的話，應該知道在傳說中魚人島，有一顆傳送陽光、照亮整個海底世界的『夏娃』。這顆巨樹和那顆夏娃一樣，它的樹冠穿過籠罩在這個島上的雲層，為我們傳送陽光。」
「但是，我們這個國家太小了，這個島的土地也太小了。這顆夏娃沒有足夠的營養，陽光一天比一天衰減，它已經漸漸走向了枯萎。這是我們賴以生活的大樹，祭司不能容許巨樹枯萎，因此決定給活人舉行『樹葬』。」
「樹葬？」澤法皺眉，這聽著就不像是個什麼好詞兒。
「這是我們國家的習俗，死去的人會埋葬在巨樹的樹根處，腐爛之後回歸巨樹，稱為『樹葬』。」女孩講了這麼多，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動過，只是捧著塞滿了甜甜圈腮幫子手動咀嚼了起來：「左祭司認為巨樹的一部分營養是從這裡來的，既然土地的營養不夠，那麼增加『樹葬』的人數就好了。」
「哦，就是乾脆讓活人做巨樹的養分。」古瑞頓了頓，換了一個比較直白的說法：「他和國民說我做夢夢見了巨樹，巨樹不忍心給那些年老、染有惡疾、沒有家人或者身體殘缺的人痛苦的活著，因此給他們舉行特殊的儀式，提前樹葬，回歸巨樹。對外說這種儀式沒有痛苦，實際上只需要把他們關起來，時間一長，自然就變成巨樹的養分。」
澤法的臉色變了又變，卡普的臉已經黑到僵硬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宗教洗腦問題了，這分明就是借著信仰作為掩護的蓄意謀殺，而且還是以國家為單位的事件。這麼惡劣的事件，就連澤法也是頭一回聽到，讓上過無數戰場的老將都出了冷汗。
「你說的……」
懷疑一個這麼小孩子並不是澤法的作風，可看她說話的口氣和神態都越超出這個年紀的小孩，異常的成熟冷靜，再加上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讓澤法不得不生出別的想法。
「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信的，所以我帶來了證據。」
古瑞解開背在背上的背包，將裡面的東西放在了澤法和卡普的面前。
那是一塊奇異的東西，外面包裹著一層腥臭的黑褐色，被切開的裡面卻長著嫩綠色的葉子。
「這是腐爛到一半的胃，這個人是被活活餓死的，但是這裡面還留著殘渣和一些胃酸。」古瑞說：「這些就是夏娃的葉子。自然是不會挑食的，只要死掉的東西，巨樹就會吸收掉。實際上，左祭司已經讓我舉行了兩次儀式了。」
「那些參加儀式的人，現在還是按自願的制度舉行樹葬，但這麼大的樹，這麼一點人是不夠的。很快左祭司就會要求那些無法作為勞力的老人、病人和殘疾人強制參加樹葬，接著就是沒有家人的人，再接著就是無法生育的女人，生過孩子的女人……就算這樣，光靠人的屍體是無法供養巨樹的。這個國家必須毀滅，否則巨樹就會把這個國家的國民全部吃掉的。」
「我原本就不是真正的祭司，只要被祭司揭穿，在我拯救這個國家之間我自己就會死掉的，所以我得靠你們，不然我可能就再也等不到下一個機會了。」
「請你們毀滅這個國家，救救這些無辜的國民吧！」
看著再次跪下來的女孩，澤法最終選擇把她抱了起來。
「等到我親自看過證據之後，我就幫你。」他許諾道：「不管是國家還是別的什麼，那顆臭樹我也能揍飛給你看。」
「真的嗎！」女孩猛地抬起頭來，差點沒撞飛澤法的下巴，她的腦袋上噗噗噗的冒出一朵朵小花來：「真的嗎？！」
「真的啦！……話說你頭上長出花來了啊？！」
「哦，我是樹樹果實的能力者，可以把身體自由自在的變成樹。樹偶爾會長花呀。」古瑞從澤法身上跳下來，不忘記也給卡普一記感謝的頭槌。澤法呲牙咧嘴的看著她鄭重的再行了一個大禮：「拜託了！我會全力幫助你們的，只要救出這些國民！」
海軍哪裡需要一個小屁孩的幫助啊。
「包在我們身上吧，小鬼！」卡普眯著眼睛，露出一個孩子氣的微笑：「我們可是正義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事後的卡普：……啊！什麼時候我的甜甜圈也被那個小鬼吃完了！
忘記設定的小夥伴可以去翻翻前文回顧。
我突然發現我寫的女主出身怎麼都不怎麼正常，好慘呐【喂】。
第40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莫麗，你要活下去。」
她的哥哥按著她的肩膀，四五歲的小孩的眼神卻堅毅得像是部落裡面最優秀的獵人。哥哥脫下了身上的袍子，和她身上作為祭品的袍子交換。他們長得如此相像，又是在小到連嗓音都無法分清的年齡，交換了袍子之後任誰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身穿黑衣的右祭司站得遠遠的看著，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哥哥呢？哥哥不是要做祭司的嗎？」
「我才不要做什麼祭司呢，我只想讓莫麗活著而已。」男孩咧開嘴角：「莫麗，要是成功的話，你一定要替我出去，看看外面。這顆破樹裡面有什麼好的，真不知道那些族群的首領為什麼要待在這裡面。」
「這顆樹太狹窄了，莫麗，人怎麼能待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你絕對要出去，幫我看看這個世界啊！」
古瑞仰著頭，陽光從樹頂灑下。左祭司確實在上面佈置了水晶板，好讓陽光看上去和以前一樣，實際上，樹裡的陽光早就已經不如曾經了。
「狹窄嗎……」
女孩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不自然的抽了兩下。
要說狹窄的話，也的確屬實。生活在巨樹裡面的人們，不論必須要外出打獵的男人，那些留下來照顧老人、孩子和耕田的女人們，確實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這棵樹。這顆巨樹庇護了這裡的人們好幾百年，作為代價，漸漸衰弱。
自然有自己的法則，人為了自身開擴了這顆巨樹的內部，報應自然就來了。
這棵樹為什麼枯萎，正是因為人的狹窄。
「卡司大人！」
古瑞抬頭望望，一個手上抓著長矛、身上畫著花紋的少年從高臺上面跳下來，對她行禮，語氣中除了尊敬還有孩子間特有的熟稔感：「您又在這裡感受巨樹的力量嗎？」
少年是時常在這裡擔任守衛的人，和卡司年齡相仿，自從打著膽子和古瑞搭話成功之後便時常黏著卡司大人，美其名曰「試圖蹭到一點巨樹的神力」。
「嗯。」實際上，是因為古瑞昨天偷偷溜出去回來的時候還是被右祭司抓到了，謊稱自己一個人出去狩獵，雖說沒有被懷疑，可是還是被好好說教了一通，被罰在這裡思過。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卡司大人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愧是卡司大人。」少年崇拜的看著白乎乎圓滾滾埋在厚厚袍子裡面的臉，似乎沒發現對方也不過是個小屁孩罷了：「我看您坐在這裡很久了，果然是感受到了非凡的感召吧？」
「嗯。」因為要反思五個小時，才過去一半時間呢。
「那麼卡司大人，巨樹有給您傳達什麼呢？」
這個問題……就有點難糊弄了。
古瑞想了想，從袍子的袖口裡面摸出一個吃剩下的甜甜圈，袍子為了掩蓋小女孩特有的纖細骨骼，做的特別寬大，也很容易藏些小東西。她臉色嚴肅而鄭重，看的少年一愣一愣的，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口水，盯著卡司大人手中那個聞起來有著奇異香味兒的東西。
「這個秘密我誰都還沒有告訴，就連左右祭司也無權知道。實際上，昨天我接受到了巨樹的召喚，它賜下了這個神秘的果實，並且告訴我，這個充滿了力量的果實是一種叫做甜甜圈的造物……巨樹告訴我，要將這個果實賜給一個努力工作、關愛家人，值得受到獎勵的人，祝願他得到神的祝福。」
少年肅然起敬，那張圓圓的小胖臉似乎真的像神一樣在放出耀眼的光芒，將那個奇妙的果實交到了他的手中。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啟……！
「不要聲張，把這個尊貴的甜甜圈帶回去，和你的家人一起品嘗，感謝巨樹吧。」古瑞鄭重的說：「這一切都是巨樹的選擇，讓我選擇將這個甜甜圈交給你，快去吧，但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就玷污了巨樹的愛意。」
被賦予了這麼重大的使命，少年猛然站起，將甜甜圈藏進背包裡面，無聲的點點頭，冷酷的朝著家的方向奔去。
我是，被卡司大人、被神選中的人啊！
看著那個少年似乎透著無法言語的堅毅的背影，古瑞舔了舔手指上留下來的糖渣。
怎麼說呢，小孩子，單純的可愛啊。我以前也有這麼一段單純的時光啊。
她老氣橫秋的搖搖頭，感慨了兩下之後又四處看看有沒有人看著，便摸出昨天從卡普身上偷偷捋下來的糖果，拆開之後小心翼翼塞進嘴裡。半透明的晶體在嘴裡散發出一股古瑞從沒有吃過的味道，有點像一種水果，又有牛奶的香味，和平時吃過的生肉完全不一樣。
真甜啊，外面的國家裡都是吃這種食物的嗎？
——那外鄉人真是幸福啊。
而另一邊，澤法獨自來到巨樹，左祭司照例前來迎接。
昨天海軍們回去的時候臉色明顯不算得上是好，因此左祭司也稍稍吃了一驚，他沒有料到這些人居然這麼快又再次返回了。不過左祭司很快就擺出了接待客人的笑臉：「澤法大將，卡普中將沒有一塊前來嗎？」
「不，這次只有我一個人來，因為只要確認你們到底需不需要海軍基地這件事而已。」
「啊，您昨天說的那麼絕情，我們還以為這件事情已經……」
「那是你們內部的問題，我們海軍還是需要儘早確認。」
「那麼就按照原通知的來，我會去和族群的酋長溝通，請你們按照慣例來即可……」左祭司頓了頓，又問：「請問您昨天離開的時候是否看到了我們的卡司大人？」
「那個小孩？沒有看到。」
這傢伙，很敏銳。澤法想起那個小屁孩的話，如果都是真的而且沒有加以私人感情來描述的話，幾乎所有事情都是這個左祭司在一手推動。看起來古瑞偷偷溜出來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不過還沒有懷疑到她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海軍。
「是嗎，冒犯了的話請恕我道歉。卡司大人昨天貪玩跑了出去，我以為他從沒有看過外鄉人，所以偷偷跟著你們呢，要是給各位帶來麻煩的話可就不妙了。」
「說是最高祭司，實際上還是個孩子嗎。」澤法說：「真是個亂來的國家。」
「哈哈，我不否認，畢竟卡司大人還是個孩子，如果偷偷溜到軍艦上的話，還請各位麻煩把他送回來。」左祭司打了個哈哈之後便把這事兒算過了，他熱切的邀請道：「如果不嫌棄的話，要不要來看後天的祭典呢？」
「祭典？」
「是，是卡司大人第一次自己的獨立舉行的祭典，是我們國家特有的『樹葬』儀式，也就是葬禮，不過我們會在葬禮上跳舞、祈福，讓那些逝去的人們在巨樹的庇護下守護後人們。請問您有興趣參加嗎？權當是作為參考好了。」
要不是之前聽過這個所謂樹葬的真面目，澤法或許就真的相信了這個聽上去完全沒有問題的祭典。可現在一看，左祭司笑臉盈盈的樣子卻讓身為大將的澤法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就算是再兇惡的海賊殺人也會分個前後或者輕重，而這個傢伙說起蓄意謀殺一群悶在鼓裡的一般人卻能夠做到笑得如此燦爛，已經不是區區海賊的等級了，搞不好，是個快樂殺人者。
那個孩子說的話還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澤法本人已經認為足夠真實了。看起來，關鍵還是如何拆穿這幫祭司的真面目。
「那麼請讓我在這個國家稍微逛一逛吧，收集到國民的意見也是流程的一環。」
「是嗎，那麼請便。」
等到澤法走後，左祭司緩慢的收起了笑容，變得面無表情。他摸了摸下巴，從衣袖中摸出了一條不停扭動著的小蟲，將蟲子往下一扔，那條背上有著怪異的骷髏花紋的小蟲便尋著澤法的氣味走了。
那個孩子基本上不會說謊，不過這段時間確實變了很多。或許是最近他離開國家外出次數變多了，缺乏教導，不過還是防著一點吧，免得被外鄉人給帶壞了。
澤法離開之後並沒有往城鎮或者巨樹外面走，而是繞過了在神殿看守的人，往旁邊的樓梯走了下去。
根據那個孩子的說法，被樹葬之後的人全都被送到了神殿最下方的一處門內，門後就應該是巨樹的中心，也就是樹根彙聚的地方，作為拋屍場。如果澤法確實找到這個門的話，那麼古瑞告訴他的恐怕就得全部都是真的了。
身為海軍，澤法可一點都不希望古瑞說的都是真話，甚至寧可發現這孩子是在欺騙他，包括她曾經差點就要被作為活祭品而獻祭的事情也是。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不應該知道這麼多醜惡的東西。
神殿的上方幾乎所有都是由黃金製造，而且都是實打實的，可以說是金碧輝煌。而從澤法走下這個樓梯開始，周圍的牆壁就開始變得老舊，樓梯也漸漸變成了粗糙的石頭，細縫之中充滿了青苔卻也擋不住滲透上來的濕氣。澤法往牆上一摸，滿手都是青灰色的青苔和濕漉漉的水，黏糊糊的感覺讓人心生厭惡。
怎麼看接下來都不像是什麼好地方啊。
樓梯的盡頭閃著一絲火光。澤法眼皮一跳，無聲的躲進了暗處同時觀察周圍的環境——確實有一扇門，卻沒有看守，火把僅僅只是用來照明的工具而已。那扇門看上去也很有年頭了，門上什麼紋路都沒有，卻也爬滿了不少青苔，潮濕的環境讓門把上的鐵鍊都生滿了鐵銹。澤法仔細一看，就連這上面的鐵鍊也都只是做做樣子的纏著，完全是一派輕鬆的樣子，看起來是非常自信沒有人會來特意看這扇門後面的模樣。
「真是令人不快。」澤法皺眉，解開了鐵鍊，忽然感覺手指一痛。他捏住了那只作勢還要再咬下去的蟲子，花紋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不過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情，澤法就把蟲子扔到一邊，打開了門。
窸窸窣窣的什麼東西在昏暗的光線下退開，澤法定睛一看，竟然全部都是背上長著骷髏花紋的蟲子！
這個地下的空間十分廣闊，粗略估計足足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全都爬滿了蟲子。門口延伸下去的樓梯上蟲子也沒有放過，也幾乎快要淹沒到了門口。無數蟲子扭來扭去的樣子足夠讓人頭皮發麻，可澤法卻瞪大了眼睛。
那蟲群中有白骨隱約顯露，眨眼的功夫又被蟲子吃了個精光，有些是動物的，有些看起來像是人。吞食了屍體的殘渣之後接著它們開始交尾，數分鐘之後就在旁邊爬滿了樹根的牆壁上產下蟲卵，之後成蟲就動也不動的死去了。
白骨，繁殖速度奇快的蟲子，那些被樹葬的人們不是巨樹的飼料，而是這些蟲子的飼料。
他想起來左祭司說的那句「卡司大人第一次自己的獨立舉行的祭典」。
也就是說之前那個孩子還沒有真正見過這門後的慘狀嗎？
古瑞推斷那些被樹葬的人們做了巨樹的飼料，不過區區數人是不夠的，因此擔心會有更多的國民慘遭毒手。但左右祭司顯然想的沒有這麼膚淺，他們早就想好了對策，蟲子提供的營養遠遠比不上人類，可是這些蟲子勝在繁殖速度快，壽命短，養上這麼一大窩，只要能夠控制好餵食的節奏，這就是一個零風險又能無限迴圈的營養動力源。
還好那孩子還沒有看到這種東西。
澤法瞥了一眼裡面的蟲子。這些東西似乎畏光，可剛剛咬他的那只蟲子卻不像是這樣。想起左祭司那笑得滲人的臉，澤法伸手撚了撚那只蟲子的血，再將屍體丟進門內，用鐵鍊原封不動的封上了。
大將離開的腳步越來越急，如果有人看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會被他那憤怒到極點的臉嚇得魂飛魄散。
怪不得，怪不得區區一個孩子都能夠說出毀滅自己的國家那種話來。
為什麼這麼大的國家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人發現這種悲劇啊？
為什麼沒有一個大人知道這個國家的人正在遭受這種虐待啊？
為什麼除了這個孩子沒有一個人說出真相啊？
這顆除了大就一無是處的樹，到底為什麼要不惜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也要讓它活著！這個國家的人，難道還沒有一顆破樹來的珍貴嗎？！
「那兩個狗屎混帳祭司……」他咬牙切齒，後槽牙發出吱嘎作響的聲音：「兩個畜生！」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家的網線別扯壞了手機開熱點用話費更新媽的感動嗎！
第41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哥哥，你是不是太過於溺愛卡司大人了。」
右祭司照例聽到了弟弟左祭司的抱怨，仍舊檢查著卡司大人的作業，恍若未聞。
他對那個孩子傾注了太多的愛意，這話右祭司聽了不止一次，自己也早就對這個事實表示認命了——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無法嚴苛對待這一代的卡司大人了。
上一代的守墓人是一個不善於面部表達的大人，沉默而且瘦弱，時常給人一種陰沉的印象。當他和弟弟以兄弟的身份被那位大人認命為左右祭司的時候，右祭司就隱隱擔憂自己和弟弟會不會被看起來超凶的卡司大人當成儲備糧。
他聽說守墓人是巨樹唯一的傳達人，僅有天資綽約的人才有資格擔任，而且大多都性情古怪，能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沒有想到那位大人把他們兄弟兩個帶到神殿、遣散了僕役守衛之後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樣的：
「你們兩個別聽外面那些人叨逼叨的放他娘狗屁，我長這麼大做夢都沒夢見過一顆樹苗，傳達個屎的旨意。」
沒有想到一臉肅穆的卡司大人私底下開口閉口都是大不敬的粗鄙之語，把兄弟兩個嚇得瑟瑟發抖。
「說白了我就是個擺著好看的東西，他們愛以為這顆破樹是什麼神仙就是什麼神仙罷了，我說這顆樹渴了他們就給樹澆水，我說這棵樹癢了他們就給樹撓撓背，他們開心就好。」上一代卡司顯然已經是入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境界，老神在在的說：「他們信就信吧，反正我不信。」
這是真的。上一代的守墓人除了接生和下葬的儀式以外根本就不會和族群的首領們傳達什麼巨樹的旨意，而且特別喜歡往田裡面跑，最愛和小孩子一塊在田裡比賽插秧。一點祭司的風範都沒有。首領們天天都擔心卡司大人和巨樹之間的聯繫是不是太過於薄弱了，就叫當時還小的左右祭司去田裡面逮他。通常情況下他們都跑不過卡司大人的，偶爾卡司大人也不會跑，就招呼他們兩個過去一塊抓田裡面的蟲子。
要說卡司大人信仰巨樹，左右祭司頭一個嘔呸呸。
而這一代的卡司大人，比上一代還有過之無不及。他老人家好歹就喜歡下田裡面玩玩，本質上還是個安分的。或許是這一代的卡司還過於年幼，喜歡什麼不好，非喜歡和部族的狩獵隊一塊跑出去打獵。
最恐怖的就是卡司大人居然每次都能帶回來不少獵物，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各個都能把卡司大人本人給活吞了。
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泰然處之。右祭司都覺得自己成長了不少。
「卡司大人還是一個孩子，就先縱著他好了。」右祭司頓了頓，正好四下無人，便道：「……女孩兒，寵著些吧，長大了就懂事了。」
當年的破事兒暫且不提，既然都已經做了，索性就再寵著卡司大人一點也好。那個時候年紀還小，這幾年也一直都沒有再提過，或許她自己都把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也或許她已經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從一開始便就是卡司了。
「女孩子……也不是這麼養的。」左祭司看了看某個小屁孩那滿滿好幾張的狗爬字兒，看的腦殼疼，索性就不看這讓人糟心的作業了。他歎了一口氣，那憋了很久的話在嗓子眼裡面兜兜轉轉老半天，還是艱難的吐出了口：「……我還是覺得，要是當年你先告訴我的話……」
或許那個男孩更適合當卡司，當領導一個國家的守墓人。
「我告訴你了又能怎麼樣？」右祭司冷笑一聲：「你是能攔下那幫族長，還是能讓他們兩個都活著？」
那個時候上一代守墓人剛剛去世不久，他們兄弟兩個還毫無實權，族群的領導人們就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利的人了。他們認為雙胞胎是不詳，於是要樹葬了女孩，留下男孩作為卡司。左右祭司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既然橫豎都得死一個，為什麼不按照那兩個孩子心願來？右祭司是這麼想的。所以當男孩說想要替換自己的妹妹的時候，右祭司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告訴弟弟，便帶著那個孩子去見他妹妹。
至少那個孩子死的不是毫無遺憾麼？
「……但願是我想多了，我覺得卡司大人似乎和那幫海軍……」左祭司醞釀了半天，也沒能把勾搭這個詞兒說出來，這實在是大不敬，只好略過了：「她原本就有些叛經離道，和外鄉人接觸多了，實在不好。」
「不是你說要讓海軍在外面建造一處海軍基地，保護好巨樹麼？」
「當初是這樣沒錯，不過我現在覺得這事兒做的有些弄巧成拙了。」
保護巨樹什麼的，不過是個藉口，左祭司是想借這個事兒轉移國民和族群首領的注意力，好讓樹葬的儀式能夠不被懷疑的順利進行。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偏偏來的那兩個海軍似乎不是什麼善茬。世界政府那邊也不知道是怎麼辦的事兒。
「那還能怎麼樣？天上金都已經送出去了，人也已經來了，難道現在叫人家回去？」右祭司說：「海軍雖說是世界政府旗下的軍隊，但也不是什麼看門狗，隨便讓他們來隨便讓他們走，我們的黃金很多嗎全部都送給天龍人？」
「那就適當的招待一下，然後就讓他們走吧？」
「無所謂。你覺得這些外鄉人不好的話就讓他們早點走吧。」右祭司又拿起卡司大人的作業，在淒慘的算數題上安定的畫上了一朵表示滿分的花。他想了想：「過兩天就是卡司大人的第一次祭典，就定在那之後讓他們走好了，圖個吉利。」
儀式的準備得要儘快。
因為是卡司大人的頭一次祭典，方方面面都給顧及到，又是自己份內的工作，這兩天右祭司忙得腳不沾地，又不得不把所有細碎的事情都過一遍自己的目。這是卡司大人頭一次將自己獨立完成一次祭典，他並不想出任何岔子。
連著那些外鄉人也是，他也不希望這些人出了岔子，打擾到那孩子。
而澤法回到了軍艦，將詳情與卡普說了一遍。
「什麼喪盡天良的玩意兒！」海軍本部暴脾氣第一名的卡普擼起袖子就打算奔過去給那兩個臭屁臉的祭司一通愛的鐵拳：「那個小鬼是吃了我那麼多甜甜圈不假不過怎麼對小鬼做出這種事！澤法你快放開我！我要去揍飛那兩個混蛋！」
「白癡嗎你？！這樣做只會被憤怒的國民趕出來的！」澤法先給這衝動的白癡一頓老拳揍老實了再說，免得一個沒看住這傢伙又給竄出去給他搞事情。
「要解決這個事情，不是把人揍飛就能夠了事的。這棵樹在這個國家已經被人神格化了，巨樹的存在已經等於神，祭司也就是神的代言人。只有徹底推翻這兩個存在才能夠讓這些國民們明白自己上當受騙。」
「祭司還好說，只要古瑞作證、並且把那個地下的蟲巢給國民們一看就能知道了。問題還是在這顆巨樹身上……」澤法頓了頓：「現存在的『夏娃』原本只有在瑪麗喬亞正下方的巨大洞穴中的那一棵，沒有想到還有別的，這麼一想還是有點可惜……」
「不過，想要讓這些國民清醒過來的話，恐怕也就只能摧毀這顆樹了。」
左祭司踱步出了神殿。
他低頭看了看，從袖口中摸出一隻子蟲。那只蟲子落在地上，悠悠轉了兩圈，似乎想要爬到旁邊的樓梯口，半響又轉到了外面，爬了出去。
這走勢有些奇怪。
左祭司是個多疑的人，因此下樓查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什麼痕跡。轉念一想，對方似乎是海軍大將，是海軍的最高戰力什麼的，如果要做到不留痕跡的話，他這種人看不出來什麼端倪也不奇怪。
而從蟲子最後往外爬的情況來看，對方不僅很有本事，還很有頭腦。他一直覺得卡司大人偷偷溜出去回來之後就明顯的有些奇怪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做到洗腦？左祭司摸了摸下巴，也有可能，卡司大人一直都很聽他和哥哥的話，區區一個孩子，還是很好操控的，或許被外鄉人灌輸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吧？小孩子的觀念太容易改變了。
「……看起來，真是弄巧成拙了。」
子蟲的壽命很短，爬出神殿外便趴在了地上，一抽一抽的。左祭司抬頭望望，從他這裡正好能夠看到古瑞面壁思過的地方，那個孩子嘴裡也不知道塞什麼東西，腮幫子鼓鼓囊囊的。看他出來檢查，就急急忙忙的咽了下去，一本正經的坐好了，感受所謂巨樹的神力。
於是他露出一個微笑來。
對左祭司來講，其實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無所謂，少了一個，管教起來也比較方便。
只要乖乖聽話的任他擺佈，剩下的，管它呢。
作者有話要說：
古瑞【在家長意味深長的笑容中正襟危坐】：……偷吃糖不會被發現了吧？？？
第42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祭典舉行的當天，受到邀請的海軍們自然也前來了。
對漢莫拉國的國民而言，祭典是一種與神靈交流方式，要充滿著愛，否則就是對巨樹的不敬。因此澤法和卡普等人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喜氣洋洋的居民。他們按照習俗在手臂上畫上表示神靈的花紋，這是一種表示喜悅的方式，和為了在儀式中讓神靈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準備。
要不是因為知道這個儀式背後的真相，澤法想，估計他現在就不會笑不出來了。
海兵大多數都被安排在人群中間，澤法和卡普則是被請到了上座，之前曾見過的那幾個族群酋長就坐在他們兩個旁邊，這意思是把他們海軍和僅次於這個國家領導人以下的權力頂端擺在了同一席位。
可真是天大的殊榮。
祭典的檯子和席位都已經準備完畢，甚至還擺上了一整排的新鮮瓜果和裝飾的花朵。
「請先稍作休息，過一會兒會有祈求巨樹降臨的祈福舞蹈，好好享受。」左祭司抽空還給澤法和卡普倒了兩杯果酒。用木頭做成的酒杯上嵌著黃金做的野獸頭顱。看得出來身為這個國家中權力頂端的祭司，左祭司很受眾人簇擁，他光是走下臺階的時候都有一幫帶著孩子的平民圍住了他，爭先恐後的將自己的小孩往前推。左祭司不慌不忙，笑著在孩子們的額頭上虛畫了幾下。這是一種祈福的方法，祭司在孩子的額頭上畫表示平安的紋樣，可以保護這些脆弱的孩子們。
「他很有人望。」澤法拎起酒杯晃了晃。那個一身黑乎乎的右祭司就在祭壇的下面，看樣子正在佈置等會儀式開始時需要使用的道具，仔細擦乾淨之後便攏袖往神殿方向去了。那些平民早就看到他在那邊，卻沒有人上前，只是在右祭司路過的時候低頭示意。
要麼是左祭司過於受人崇拜，要麼就是這個右祭司過於不受重視了。
「真讓人火大。」卡普受不住這種等待的局面，話雖如此但他很努力的靠著啃這些瓜果點心轉移注意力：「喔，這個水果吃起來有肉的味道！」
「這是我們的特產，肉肉水果！」旁邊一個光裸著上半身、身上塗著赤紅色的壯漢湊了過來：「怎麼樣，比鹿肉還要多汁哦，嘗嘗這個怎麼樣？」
卡普一點都不怕的拿起那個金紅色的果實咬了一口：「唔哦哦哦哦……！好吃！」
「對吧！」
幾句來往之間卡普就和那個壯漢——也就是布達首領，族群的酋長之一——相談甚歡了，甚至已經勾肩搭背互相稱呼起好兄弟來。坐在布達首領旁邊的費須首領翻了一個白眼，藏在簾子底下的嘴嘀咕了一聲：「蠢豬。」
澤法則是左顧右盼了幾眼，他還沒有看到古瑞，也不知道哪個孩子怎麼樣了。
古瑞看著自己頭上哪個重得要命的黃金頭冠，沉得小胖臉都深深的顫抖了一下。她艱難仰著頭問幫她整理衣物的女傭：「……真的不能換一個戴嗎，那個插滿了鳥屁股毛毛的也成。」
說句實話，小卡司大人並不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裝飾品，左右祭司們跟她說這是表示身份貴重的方法，可古瑞只覺得穿得像是個八百年前的土著人讓她感覺怪怪的。而且仔細想想在她之前有多少任祭司戴過這個頭冠，古瑞就覺得更加彆扭了。
「這是您的第一次儀式，一定得這樣穿。」
女傭並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她拿起一串串黃金製成的項鍊，每一條都是精心雕琢的，大部分都是野獸的雕像，串聯起來像是有股故事般的美感。這實打實的重量掛在孩子小小的脖子上讓人看著就於心不忍，可惜女傭是被安排長年照顧古瑞穿戴的事宜，早就已經古井無波，還誇了一句：「您看，多麼有威嚴呀。」
「……」古瑞看著鏡子裡面那個皺著臉的小孩，撅起了嘴：「我看著像是個金皮卡。」
這是真的，尤其是頭上那個雕刻了不知道是什麼神獸的黃金頭冠，簡直就是一個倒扣過來的金閃閃的鍋。
「……起碼很好看呀。」女傭沒法反駁，只好安慰了一句。
「好了，剩下的我來吧。」
右祭司走進房間，將女傭叫退。他坐在椅子上，示意古瑞過來，看著這個渾身閃閃發光的孩子笨重的拖著長長的亞麻袍子連爬帶走的朝他跟前奔來，沒忍住笑了。
「這些是有點重，但是能夠佩戴這一套服飾，證明您從今天開始就是真正的守墓人，國家最高的祭司，也是一個成年人了。」桌上的託盤裡面還有一些首飾，右祭司拿起一對耳環，替她帶上：「每一個守墓人都會留下一點東西給下一任的繼承者，這對耳環就是上一位卡司大人留下的。」
古瑞眼睜睜那對水滴狀卻有她半個手掌大的耳環掛在她耳朵上，明顯感覺到耳垂一沉，委屈道：「……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右祭司啞然一笑。
「那位大人……只是有些調皮。」
他毫不手軟，把手鐲和指環全都給古瑞佩戴整齊。這一套飾品象徵了守墓人至高無上的地位，自然重量上也不會輕到哪裡去，估摸著得有十幾斤重。右祭司笑道：「您也可以故意叫人打一件重一點的首飾，留給下一位卡司。」
「別的可以嗎？」
「比如呢？」
「我想做一輛黃金戰車。」古瑞說：「舉行祭典的時候繞神殿三圈。」
「……也不是不可以。」右祭司噗嗤一聲，牽起古瑞的手。孩子的手又小又軟，碩大的戒指套上面，還多出一圈。
不知不覺，這個孩子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啊。
從他的視線看過去，小女孩臉上還泛著粉紅，眼睛很大，軟軟的睫毛上面還有一層金粉，應該是女傭給她撲上的。右祭司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的喉頭微動——古瑞卻注意到了。她停了下來，看著右祭司。
「怎麼了，卡司大人？」
「……需要現在嗎？」孩子用的詢問的語氣，單純的童聲中透露著關懷，語調卻波瀾不驚，更接近於冷漠：「可是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一下讓右祭司驚得鬆開了手。半響，他極為不自然拉過孩子的手，急促的回答：「沒有。」
「沒有……我也……再也不會那樣做了，卡司大人。」
右祭司俯下身，在戒指上輕輕落下一吻，象徵著他的忠誠。他再也不敢抬頭看這個孩子的臉，那單純的視線讓右祭司覺得羞愧難當，又感到疑惑。這個孩子是否感覺到了他的憤恨？是否知道他的內心覺得煎熬？
「那麼走吧。」
然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卡司大人只是牽著他的手，腳步不夠穩重，黃金的飾品撞在一起，發出叮叮哐哐的清脆響聲，兩人牽著手，一塊往神殿的門口走去。
漢莫拉國是少數一直保持著原始的生態環境的古國之一，雖說近年來引進了不少現代化的生活設施和技術，作為國家精神傳統文化的祭典禮儀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他們用木頭製造的樂器奏樂，讓年輕的少女穿上拖地的潔白長裙，在撒滿了花瓣的祭壇上面舞蹈，歡樂的笑聲在神殿前回蕩。
果酒確實很好喝，澤法喝了幾口，甘甜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卡普則是已經和那位好像是叫布達的酋長又吃又喝的，眼下兩個人正在黏在一塊發酒瘋，卡普還嫌自己給海軍丟人丟的不夠多一樣，把筷子一頭插進鼻孔、另一頭插進下巴裡面，抓著裝果子的籃子站著跳起了不知道是個什麼沙雕玩意兒的舞蹈。布達首領笑到前仰後合眼淚飆得不要不要的，錘桌子的力道大得都快把一整條長桌上的盤子震下去。
「哈哈哈哈這是什麼東西啊！」
好不容易從想要祈福的孩子們那裡脫身回來的左祭司卻看到了這一幕，笑容差點沒有僵硬在臉上。
「……布達首領給您添麻煩了。」
「我們這邊的這個白癡也是。」
澤法往下一掃，終於看到了和右祭司一同回來的古瑞——這孩子頭頂上的那個金閃閃的鍋是怎麼一回事兒。
所有人同時站起來，朝著這個孩子行禮。就連剛剛還在笑得滿地打滾的布達首領都一個鯉魚打挺式的翻過身來，利索的半跪下，在胸前比劃了一個部族的手勢。
古瑞走過那些匍匐在地的平民，沖著半跪的首領們微微頷首。或許是經過了不少訓練，她行走的姿勢都十分莊嚴，和幼稚的孩子形象絲毫不符。祭壇上有著已經準備好了的器皿，右祭司給她端上一壺清水，這個時候便有奇跡降臨了一樣，幼小的祭司手中緩慢的生長出了一條嫩綠的樹枝，她把樹枝伸進水壺中，接著把沾了清水的樹枝灑下祭壇，灑在國民的身上。
「願巨樹的神靈降於你身、他身與我身。」
澤法記得，古瑞說過她好像是什麼樹樹果實的能力者，看起來好像是自然系的。
「這……」
「是惡魔果實的能力，我想你們海軍也應該很清楚。」左祭司竟然沒有隱瞞，幾乎是馬上就開口小聲的和澤法解釋：「國民們以為這是巨樹的一種附身力量。」
「你們沒有和國民解釋過？」
「嘛，雖然解釋過了，但是大部分人並不相信。沒有辦法，我們的國家還沒有開化到這種地步，一口氣推廣的話會給部分國民帶來過大的刺激，所以現在還在預計中。」
完美的藉口，澤法簡直都找不到話來反駁這個傢伙。
儀式仍在繼續。古瑞舉起一個黃金的碗，右祭司在裡面倒進葡萄酒。然後一排臉上特別用金粉畫了紋樣的孩子們走上祭壇，列成半圓形的隊伍並跪了下來。
「我們國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已經算是成年了。這些是今年成年的孩子們，這是他們的成年禮。」
左祭司解釋完之後便也下了臺階：「抱歉，我也得去準備了。」
古瑞走到孩子們面前，她和這些孩子年紀相仿。右祭司捧著碗在她身邊，古瑞用手指沾了一點酒，在孩子們的嘴上畫下表示巨樹的圖騰，輕輕摸摸他們的頭，示意巨樹承認了。
等到孩子們退下之後，便是儀式的主角來了。
頭髮花白，臉上皺巴巴的老人們陸續走上祭壇，其中有一兩個還是別人攙扶著走上來的。儘管如此他們還是虔誠的跪在了地上，空蕩蕩的潔白衣袍突出了他們瘦弱的膝蓋。古瑞這次將圖騰畫在老人們的眼睛上，意味著將不潔之物在終結之時洗淨，願美好善良的生命歸於巨樹。右祭司為這些老人的腳上撒上金粉，這是為了讓他們在沉睡的時候不被世間的塵土沾染。
「我們不忘你們的傑出，願巨樹照耀你們的靈魂，讓後人的土地上籠罩著你們的祝福。森林的守衛者，我們銘記你們的愛。」
最後的葡萄酒被倒入金杯中，古瑞喝下這杯酒，為這些老人祈禱。
「謝謝您……」
「願巨樹保佑您，卡司大人。」
一個老婦人捂著古瑞的手，感恩的流下了眼淚。
澤法全程都在安靜的觀察，他看到那些國民的表情，無一不都是異常虔誠的面孔。被譽為「不殺」的海軍大將不禁覺得有些悲哀。他不反對任何形式的信仰，或者個人崇拜，澤法只是覺得有些可悲，可悲這些人們朝著自己臆想的神靈付出敬仰甚至是生命，但這些祭司背地裡面幹的勾當卻不為人知。
他壓抑著自己的憤怒，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當場發作。
「願巨樹照耀你們的靈魂。」右祭司垂眸，親自將這些老人扶起，送至祭壇另一邊的臺階上。那上面鋪好了白色的布，為了這些老人準備的。
而祭典的最後，則是卡司的成年禮。
古瑞跪在祭壇中間，左右祭司分別拿著託盤，那上面堆滿了金粉。左祭司負責在古瑞的臉上畫巨樹的圖騰，右祭司負責在古瑞的手掌心裡畫鎖住靈魂的鏈子。
保佑巨樹降臨，保佑我們的卡司庇護我們，保佑巨樹的化身不要拋棄我們、永遠庇護我們和我們的子孫後代。
「今日，我們在這裡，見證我們的守墓人的誕生日。」左祭司低頭，把雙手抵在腳尖：「求巨樹垂憐，賜予您永遠的榮光以及我們的太陽。」
「願巨樹永存，降下化身，賜予您永遠的生命以及我們的食糧。」右祭司說。
「遵從巨樹的意志，我們臣服於您。」
首領們皆附身，國民們舉起雙手。
「遵從巨樹的意志，我們供奉您！」
孩子的臉沒有絲毫動容，她面無表情的站起身，眼角上塗抹的金粉上挑，襯得稚嫩的臉龐竟也真有了那麼一絲神靈般的慈悲。
「我接受你們的忠誠，你們的上供，我賜予你們陽光，給你們食糧。」
「在今日，我要賜予榮光……」
帶著嬰兒肥的小胖臉嚴肅的抖了抖。
「以及，不要聽我剛才那一串叨逼叨的放狗屁，去他媽的破樹，這個國家毀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古瑞：一本正經大放厥詞.jpg
圍觀少數民族特色活動的澤法：這麼多粉是要塗成小金人？？？
哎呀我越來越喜歡寫這個外傳了，不寫正文給我極大的動力，攤.jpg
我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古瑞頭一次爆粗口，小小年紀不學好.jpg
第43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這……這這這……何等大不敬的話！
左右祭司皆是面容一僵。右祭司心道不好，絞盡腦汁的想著該用什麼詞來補救古瑞剛剛說的那句大不敬的厥詞，左祭司卻下意識的看向了坐在上座的澤法和卡普。這孩子一直都很懂事聽話，從來沒有表現出這種面目來，果然是這些外鄉人帶來了什麼不好的影響。
這才短短幾天，竟然變得比上一任卡司大人還要大膽了，當著這麼多國民的面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卡司的形象會在國民心中一落千丈的。
眼看著國民們還處於極大震撼中沒有回過神來，右祭司當機立斷的上前按住古瑞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帶著一點急躁，雖說是詢問，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肯定：「卡司大人，您是不是有些不適？需要馬上去休息嗎？」
「卡司大人不適嗎？」
「難道卡司大人染了病……」
祭壇下的國民們馬上反應了過來，憂心忡忡。在他們眼裡守墓人是巨樹化身，卡司等同於巨樹，兩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會病得這麼嚴重、以至於都開始胡言亂語的卡司，難道說巨樹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沒想到古瑞一手拂開右祭司的手。孩子從來都沒有像這樣違抗過他，讓右祭司一愣。她面對著漢莫拉國的居民們，塗了金粉的面容帶著不同於一般人的神聖感，和孩子的稚嫩臉龐混雜在一起，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
「我沒有得病，我是一個人，不是什麼樹的化身，我現在站在這裡，作為這個國家的代表和一個剛剛成年的人，我得向國民們道歉。」古瑞說：「我欺騙了整個國家的人們，巨樹正在衰敗，而我也不是真正的卡司。」
左祭司也猛地起身，可他根本來不及阻止古瑞。她一把把掛在身上的首飾連帶的那件外袍都捋了下來，把頭上的那頂黃金的鍋鍋掀開，頭冠摔在了臺階上面，隨著叮哐亂響的聲響滾落到人群之中。
「我是蓋亞法·莫麗，本來應該死掉的那個祭品。」
整個國家的人都知道，這一任的卡司原本是一對一男一女的雙胞胎，過多的化身使巨樹的力量衰退，為了保護巨樹、遵照傳統，祭司們舉行了儀式，將女孩歸還于巨樹，讓化身保護了這個國家。
蓋亞法·莫麗就是那個被獻祭的女孩的名字，而站在祭壇之上的卡司脫下了外袍，露出底下的亞麻連衣裙，女孩剛剛開始發育的身體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暴露。部族的首領們驚得紛紛起身，澤法和卡普也站起來。
左祭司一眼就看到了古瑞露出來的腳踝和手臂上的淤紅。他瞪了一眼右祭司。左祭司對哥哥過分溺愛卡司大人這一點即使一直都有些許不滿，可也都處於放任的態度，原本他以為兄長這樣能夠側面壓制住這個孩子的自主意識，不過他沒有想到右祭司似乎還瞞著他別的事情。
當年瞞著他偷偷把兩個孩子掉包的事情也是，嘖，現在終於到了出問題的時候了，突然就開始反抗的卡司大人就是證明。
安靜了數秒之後國民們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恐慌讓他們推搡彙聚成一團。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祭司會欺騙我們？真正的卡司大人難道已經死了？巨樹會怎麼樣？這可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啊，這樣的話巨樹難道會降下天災、毀滅他們嗎？！
「都安靜！安靜下來！」右祭司扯過自己的外袍，將古瑞籠罩在其中。他清楚這些國民心裡在想些什麼，沖著祭壇下面大吼：「巨樹無礙！什麼都不會發生，都安靜！」
「不要被他們騙了！」古瑞露出一個腦袋，大喊：「巨樹已經開始枯萎了！」
國民們一聽，更加驚慌失措起來。
「巨樹開始枯萎了！」
「天啊……卡司大人是假冒的……！」
右祭司咬著牙，男人的手狠狠的抓緊了女孩的肩膀，古瑞痛呼了一聲。他低聲吼到：「你在幹什麼！這樣會毀了你的！」
「你哥哥好不容易讓你活下來了，你要浪費這條命嗎？！」
孩子忍著痛狠狠踩了右祭司的腳趾幾下，可惜男人不為所動。古瑞氣得咬了右祭司一口：「這根本就不是活著！」
做一個人偶一樣的證明，被人當做是神靈一樣崇拜，卻從來沒有人問過她是不是願意做這個所謂的神。就因為她的頭髮是綠色這種搞笑的理由，她就非得被冠上什麼巨樹的化身的頭銜。就因為她和哥哥是雙胞胎，所以他們之中就非要死掉一個。
為什麼沒有人想過她只想做一個普通的人？
過著被計算好的人生，這樣根本就不算是活著，既然都不算是活著，她得到的第二條生命豈不是已經死去了嗎！
她想要走出這個國家、走出這個樹一樣的牢籠，過一個真正的人生！
「左祭司，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幾位首領已經反應過來，絲毫不顧身為海軍的澤法和卡普在場，直接奔上祭壇質問：「為什麼這是個女孩！原本的卡司大人在哪裡？！難道被掉包了嗎！」
不行，這個情況下卡司的信仰馬上就會下降，國民還陷入了恐慌之中，還有這些部族的首領們……嘖！左祭司抓住古瑞的雙手，幫著右祭司制服了古瑞，深吸一口，大喝：「都是你們幹的吧，外鄉人！」
這一句話總算是鎮住了不管尖叫哀嚎著的國民，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左祭司。澤法心裡暗叫不妙。
「你們到底給卡司大人灌輸了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是想預謀讓我們失去卡司大人嗎！」
首先得把卡司的地位穩固下來，都走到了這一步了，是男孩或者女孩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卡司在這個國家中和巨樹同等的象徵。這是漢莫拉國的精神支柱，是民眾生活重心的一大部分，一旦守墓人出現了問題，國民為此發生暴動都不奇怪。
左祭司腦子轉得飛快，他馬上就將矛頭指向了海軍們：「我就不應該尋求世界政府的幫助，自從你們來到這個國家之後卡司大人就越來越古怪，她還是一個孩子！你們到底給她灌輸了什麼思想！」
「……自從真正的卡司大人不忍心看看妹妹離他而去、選擇瞞著國民自己回歸巨樹之後，她就一直沉浸在深深的悲傷之中。儘管如此，她還是背負起了卡司的責任，為了這個國家不斷不斷的努力。」右祭司察覺到弟弟的意思，把古瑞抱在懷裡，緊緊的捂著：「她比得上任何一位卡司！外鄉人，你們到底對卡司大人做了什麼！你們想要這個國家毀滅、所以才讓卡司大人說出剛剛那番話的嗎！」
穩定民心是最主要的。既然這些問題已經被國民知道了，那麼就得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弱化問題，把矛盾推到別的地方去讓國民們發洩。
左祭司穩了穩心神，事發突然，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案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把古瑞帶回神殿裡面去，免得這個孩子又說些什麼讓他們下不來台的話。
「我們的子民，我們的同胞們！卡司大人的話都是真實的，無須懷疑。沒錯，巨樹確實正在枯萎！」
「卡司大人為此憂慮，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尋求世界政府的幫助。沒有想到你們這些海軍根本就不是過來幫助我們的，你們蠱惑我們的卡司，巨樹的化身，你們是政府派來毀滅我們的邪惡的外鄉人！」
國民們的視線紛紛轉移到坐在他們中間的海軍身上。
古瑞驚呆了，她完全想不到光是在短短數十秒中左右祭司就讓原本應該混亂起來的國民們安定了下來、忽略了問題、甚至把矛頭指向了澤法和卡普！
「真是玩的一手好計謀啊，居然把鍋扣在我們海軍的頭上？」澤法往下掃視一眼，提前收到命令的海兵們會意，紛紛把藏在身上的武器亮了出來：「就算是世界政府加盟國，污蔑海軍的罪責也是很嚴重的。」
「是你們對我們國家出手的，我們會和世界政府上報、要求對你們實施法律制裁！」
「那麼我也要提問了，我在神殿底下看到的那些蟲子是什麼？」澤法問：「你們說的好聽，什麼祭典什麼『樹葬』，不過是把那些一無所知的老人悄悄的帶到蟲子窩裡面做那些鬼玩意兒的食物，好讓這個被不知道那個混蛋神明附身的巨樹能夠苟延殘喘而已！」
「蟲子？」古瑞抬頭。她完全不知道什麼蟲子，她只知道神殿下就是巨樹的樹根中心，是被樹葬的人們的墓場。
「要是有不信的人現在就可以去神殿地下看看！那裡面滿滿都是詭異的蟲子，裡面還有人類的骨頭，你敢說這些馬上就要樹葬的人們，不會被帶去喂蟲子嗎？」
果然被這個海軍發現了。
左祭司的額頭上冒出了薄汗。右祭司冷眼瞪過去，那個紫色短髮的海軍根本就不懼怕，哪怕周圍的族長們都已經虎視眈眈了起來，他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憤怒，異常的憤怒，右祭司原本就是一個容易暴躁的人，眼下的情況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一切都可以解釋了，卡司大人和這些外鄉人勾結在一起，想要這個國家覆滅！
混帳，混帳混帳混帳！他們都對卡司大人做了些什麼！
在盛怒之下的右祭司脫口而出：「你們這些外鄉人還擅自傳進我們的神殿、闖進先祖安息的地方嗎？」
「那些可不是什麼『蟲子』，那可是保護巨樹的神聖護衛！這些自願進行樹葬的人們是帶著對巨樹最崇高的敬意獻身，你們卻他們說成什麼食糧！你們海軍是在藐視我們國家的秩序和傳承嗎！」
說的好，這樣說的話就沒有問題了。左祭司松了一口氣，高聲道：「沒錯！你們這些外鄉人，蠱惑我們的卡司大人、擅自闖入神殿地下還試圖誆騙國民，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反轉一波接著一波，國民們都被嚇得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他們呆滯了很久，有人顫顫巍巍的開口：
「……巨樹會枯萎，都是因為真正的卡司大人代替這個假卡司死掉了吧？」
右祭司感覺到懷裡的孩子明顯一顫。
這些愚蠢的國民……一無是處！
「部族勇敢的戰士、我們的首領們！請將這些外鄉人拿下！」右祭司說：「這一切一定都是政府的陰謀，國民們都回到神殿中避難！其餘的人務必把海軍拿下，他們犯下了種種重罪，不容原諒！」
澤法幾乎是同時開口。和你一言我一語的左右祭司不同，大將直接破口大駡：「你們這些人都沒有腦子的嗎！有空在這裡給自己的悲哀找個藉口、不如早點去舔這幫祭司的屁股去！」
「這顆樹太狹窄了，莫麗，人怎麼能待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你絕對要出去，幫我看看這個世界啊！」
她的手心中凸出一塊鋒利的樹枝，狠狠的刺進了右祭司的手臂裡面。他因為震驚而後退了一步，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空位。古瑞往空隙中間一撲，無數的樹枝從女孩的背後飛長，綠色的枝葉中盛開出潔白的花。
「花之海！」古瑞連滾帶爬，奔向澤法的方向：「澤法先生！請救我！」
被施捨也好，被同情也好，她想要得到真正的人生！
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實錘了，髒話全都是跟澤法學的bushi
第44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抓住她！」
在情急之下右祭司已經顧不上口頭上的稱呼了，大喝一聲。六個首領中的老人、托裡首領將插在花白鬍子中的雙手一張，青筋綻露的枯瘦手臂瞬間暴漲，乾癟的肌肉不可思議的恢復了年輕人才有的彈性和力量，還奇妙的長出了羽毛，白色的鬚髮都張狂的翹起，鬍子下冒出彎鉤似的黑色鳥嘴。刹那之間這個瘦小的老人便膨脹成一隻巨型的貓頭鷹，那只有力的利爪朝著女孩襲去。
「休想帶走我國的祭司！」
又是一個能力者，還是具有飛行能力的動物系！
古瑞硬生生的停下，爪子擦著她的頭頂擊碎了半邊石階。這反應已經可以說是非常快速了，可孩子的身軀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的腳毫無意外的扭折了，但在巨大的渴望面前這點疼痛根本無法傳達到大腦。古瑞毫不猶豫的飛撲，從那爪子中的空隙蹦了出去，正好被沖下來的澤法接住了。
「往上走！」古瑞喊道：「那些花會放出麻醉的花粉，注意不要吸入了！」
「聽見沒有！」澤法轉身就警告自己部隊的海軍們：「都注意！」
好在澤法在今天來之前就特意讓部下們整頓過，海兵們本身就比一般人要多一份警惕性，早就做好了準備，有設備的戴設備，沒設備的也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捂住口鼻。至於一般平民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幾乎是全部著了道。
「按照計畫來，卡普！那件事就交給你了！」大將下令迅速：「剩下的人把失去意識的國民帶到安全的地方！這裡聚集的只有三分之一的國民，注意不要和一般人起衝突，武力鎮壓！但是不要出流血事件！」
「喔！明白了！」卡普飛起一腳把變身成貓頭鷹的托裡首領踹開，隨著一聲淒厲的鳴叫托裡首領落在了下麵的祭壇上。澤法把古瑞往腋下一夾，他注意到小屁孩渾身軟綿綿的無力，問道：「怎麼了？」
「剛剛那一招把我的體力耗光了，我沒有那麼大的精力……小心！」
用不著古瑞提醒，澤法就把左祭司袖口裡面飛出來的鎖鏈打落，黃金的勾形前段嵌進石磚裡面。這還沒完，右祭司踩著鎖鏈飛身而上，尖長的指甲上套著黃金的護甲，本以為是裝飾品的東西對上澤法覆蓋著武裝色的手腕，發出了令人耳目欲裂的尖叫聲。見勢不妙的右祭司收手，冷冷的質問：「看起來海軍這是要單方面的插手世界政府加盟國的國事了？我們是不是能夠認為，海軍這是無視我們國家的法律，試圖挑起政府和國家之間的戰爭？！」
「這要是被世界政府知道了，可不是單單賠禮道歉就能夠解決得了的，澤法大將。」左祭司也抬眼：「現在將卡司大人還給我們的話，還能有假裝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的餘地……否則的話，我是不會讓各位海軍先生好過的。」
「抓緊我。」
澤法把古瑞安置在肩膀上，她緊緊的抱住了澤法的脖子。
「確實，只要是在世界政府加盟合約和國家法律之間範圍允許的事情，海軍擅自插手就是違法。不過我就算把這個國家裡面發生的事情告訴政府，他們也會當做合法的範圍內，讓海軍不要管的吧？」素有「不殺」威名的大將不緊不慢的捋起衣袖：「不過萬幸的是，只要有平民舉報，我們海軍就有調查的權力。」
「一個理由就好，只要判定有調查的必要，我們海軍就得履行我們的指責、我們的義務、我們的正義。」
「現在，有一個孩子向我們揭露了這個國家的悲劇，被奴役而不自知的國民，被扭曲而不悔改的統治者，這個孩子深深的希望著這個混帳國家的命運能夠被改寫，希望這些平民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澤法握緊了拳頭，好似憤怒實質化了一樣，漆黑的手腕上蒸騰出白色的熱氣：「祭司們說的話可真是好聽，什麼儀式什麼祭典，還用世界政府威脅我，叫我無視一個孩子的呐喊嗎？」
「這個國家容許殺人正當化，卻不許一個孩子說真話嗎」
「……看起來交涉是決裂了。」左祭司將手中的鎖鏈卷了起來，他吩咐道：「首領大人們，請去攔下那個卡普中將！歐咖米大人，請在遠程援助我們！」
國民們是被花粉麻醉了，不過部落首領和少數的護衛的戰士還在。費須首領吩咐剩下的人去通知最近的守衛，黑比首領像條蛇一樣的纏在布達首領身上，兩個人一塊去追不知道為何朝著另一方向跑去的卡普了。
身上披著雪白狼皮的歐咖米首領跳到一邊的樹幹上，他是個精瘦強壯的男人，動作敏捷。祭壇的上方有一個巨大的鐘，那是在緊急情況下用來傳遞危險資訊的大鐘。他取下隨身背在背上的弓箭，頭也不回的的隨手一放，就穩穩的擊中大鐘，沉悶的鐘聲激烈的回蕩起來，整個巨樹內都能夠聽到。
「所有部落的勇士們，能夠拿起武器的人，全力應戰！把那些綁架走卡司大人的外鄉人趕出巨樹！」
雖說不會霸氣，但是左右祭司的戰鬥力竟是超出了澤法的預想。或許是因為兄弟之間默契的程度補足了他們戰力不穩的情況，攻擊不斷的情況下成功的牽制住了澤法。古瑞現在體力不支還帶著傷口，身上掛著一個小孩戰鬥確實麻煩。
「眼下得看卡普那傢伙能不能得手了……」
漆黑的拳頭深深嵌進右祭司的手臂裡面，伴隨著骨裂的聲音朝著反方向扭過去的手臂竟是還不甘心想要往古瑞的方向伸。左祭司驚叫了一聲，袖子中的鎖鏈飛速的纏上了右祭司，將他拽了回來。左祭司按住兄長的肩膀——手臂已經徹底壞掉了，一直都保持的遠端攻擊方式的戰線一旦瓦解，他們兩個人遲早會被澤法赤手空拳的打死——他低聲說道：「哥哥，你先回到神殿下面的墓場吧，我想辦法拖住他們，部落的軍隊集合起來的話，就算是大將應該也不會是對手的。」
「不能！萬一卡司大人被這幫外鄉人當做人質怎麼辦！」
「哥哥，你的手受傷了，不適當繼續戰鬥，是累贅！」左祭司將一邊手上的鎖鏈扔給兄長：「海軍大將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絕不能再讓敵人再得手了！」
光是這樣用鎖鏈進行遠端攻擊就已經快要讓左祭司精疲力盡了，他可沒有力氣再掩護受傷的右祭司，讓右祭司現在回去守著神殿才是正確的。
說到底也是權宜之計罷了，實際上或許澤法一個人就可以毀滅了這個國家。左祭司是負責漢莫拉國和世界政府中間聯繫的人，他比這個封閉的國家裡任何一個人都明白一個高級海軍將領的戰鬥能力，澤法和卡普的威名他也有耳聞，他們兩個人都是活著的傳說，真正的怪物。除非是和這些怪物齊名的怪物，否則恐怕傾盡這些國家的力量都無法阻止這些海軍。
「我可不會就這樣讓你們相親相愛的討論戰術啊！」
抱著澤法脖子的古瑞都快被風吹了出去。他一拳砸進地面，爆炸一樣轟開了整個祭壇，泥土和飛灰的顆粒混雜起來變成了滾滾的濃煙。左右祭司都被崩落的石塊砸了個正著，好在左祭司只是吐了一口淤血就能夠站起來，他把右祭司扶起：「……我們不是這個海軍的對手，哥哥，去底下，把他們放出來。」
「那些東西？不行，它們會把這個國家的所有人……」
「事到如今，這些國民活不活著都無所謂了，我們要的是這個國家存活著。」右祭司捂著紅腫的手臂，他的眼角淌著血。在左祭司開口的時候他終於平靜了一點，左祭司見狀，語氣也放平緩了一點：「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也無所謂，卡司大人活著，這個國家也會活著。」
是了，他們兄弟兩個人這麼努力，就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延續，守墓人的延續。
只要卡司活著，巨樹就是活著的，反之亦然。
另一邊，卡普一邊躲避布達首領和黑比首領的攻擊，一邊向前狂奔，終於達到了城鎮的邊緣，也就是巨樹的牆壁。
「喂！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你是個不錯的傢伙！所以不要跑啦！」布達首領追著卡普，身上還掛著一個黑比：「左祭司是個很好說話的傢伙啦！不用怕他會對你們怎麼樣！不過右祭司我就不知道了！」
「蠢豬！你在對敵人喊什麼話啊！」
黑比首領氣得騰出手來扇了布達一巴掌，不過沒有什麼效果。反倒是卡普居然還回了一句：「我不要！事後澤法會揍我的！」
「啊？！那樣的話我就去把他揍飛！」
「怎麼可能！那傢伙就算是揍飛也只能是我來揍飛！」
兩個人愉快的對話起來。黑比首領氣得翻白眼，從布達的身上跳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兩個白癡的波長是怎麼一回事兒，居然能夠契合成這個樣子，也是夠服氣。
「你們最好不要來阻止我，不然我會連你們都一塊揍的！」卡普中氣十足的喊了兩句。他跳上屋頂，難以想像人類會有這種爆發力，卡普攥緊了拳頭，布達和黑比以為他要攻擊，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結果卡普竟然跳了起來，一拳砸進了巨樹的樹身裡面！
這一拳比澤法那一拳更加有力，布達和黑比甚至能夠感覺到整個巨樹都震動了一下，蛛網的裂縫從那個拳頭綻開，蔓延開了數十米甚至是百米。
左右祭司同樣聽到了這一拳所帶來的聲響。左祭司渾身一震：「……他們要對巨樹幹什麼？！」
「他們要毀了這個國家。」
右祭司喃喃的說。他劃開自己腫起來的手臂，用放血來消腫。這個決定對他來講實在是艱難，右祭司咬著牙：「我去把它們全都放出來，你有多少把握能奪回卡司大人？」
左祭司看著澤法踏著一地碎石從滾滾濃煙中走出來。他苦笑道：「我根本沒有把握。」
這種時候撒點小謊對鼓舞士氣其實還是不錯的，可面對海軍大將級別的名人，左祭司實在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能夠對戰這種怪物中的怪物。要知道他和哥哥能夠對戰到現在還沒有敗下陣主要還是因為澤法在照顧卡司大人，否則光是左右祭司的本事不可能靠著遠程攻擊抵擋澤法這麼久。
「看起來我倒是成了混蛋啊？」
澤法冷哼一聲，站在左右祭司面前，擋住他們的去路。他沒聽錯的話，這幫傢伙還想把那一窩蟲子都給放出來，怎麼可能讓他們的得逞！
「我知道，大概是卡司大人告訴你們的，前幾天說出偷偷跑出去玩，果然還是去找你們這些外鄉人了啊。」左祭司說：「我本來還以為只是小孩子一時興起，但是沒有想到她隱藏了這麼久，在今天之前她一直都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我們教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你知道我們很寵愛你的，卡司大人。」左祭司循循善誘。對一個人的影響最重的時候無疑是童年時期，古瑞從出生開始就被從親生父母哪裡抱走，交給左右祭司撫養，左祭司可以擔保他們兄弟二人在古瑞心裡有多重要，他們相當於她的父親，刨去她的哥哥，左右祭司是她唯一的家人了。因此左祭司自信滿滿：「如果你現在後悔了，沒有關係，我們是一家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古瑞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很明顯是在動搖。
「……沒有家人會對我做出這種事，我被你們當成傀儡，控制著這個國家。」但她最後仍然堅定的說：「我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可我不能就這樣欺騙大家。」
「我等了很久很久才等來這個機會，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了。」
「不會有下一次了，卡司大人。」右祭司捂著傷口的手臂漸漸收緊：「我要讓這些外鄉人通通滾出去。我知道您一直夢想要離開巨樹——這是不可能的，作為巨樹的化身，您那兒也不許去。」
「哥哥說的有道理，卡司大人，這是身為巨樹化身的責任。」
澤法聽不下去了，罵到：「滾蛋！你們都在給一個孩子說些什麼混帳話！」
「不懂的是你們這些外鄉人，你們怎麼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
右祭司又被激得憤怒，手臂上鮮血直流。左祭司連忙扯下脖子上的布條扔給他。他轉向古瑞：「所以這就是你的計畫嗎？找海軍幫忙，毀掉這個國家？還直接就找上海軍大將，看起來是我把那些外鄉人的故事告訴你的時候讓你知道了多餘的情報啊。」
「你知道毀滅這個國家代表的什麼，對吧？你是那麼聰明的一個孩子。」
「毀掉巨樹。」古瑞回答：「我知道的。」
「那你也知道毀掉這棵樹代表什麼吧。」
「……我會被這個國家的人憎恨。」
這是無法掩蓋的事實。這個國家的人們從幾百年前就一直崇拜著巨樹，這顆樹在他們眼裡就是活著的神靈，而作為神靈的附庸、一直以來享受著人們神靈崇拜的古瑞，要是做出了這種事情，她會被這個國家的人們深深的憎恨，連帶著澤法、卡普和海軍們。
「你憐愛著這個國家的人們，卡司大人，這也是我一直寵愛你的理由。作為一個國家無形的王，一個孩子，你有這個資質。」左祭司說：「你要接受這個事實嗎，讓這個國家的人憎恨你，還牽扯這些無辜的外鄉人？」
「哦，現在我又是無辜的了？」澤法拍拍肩膀上的孩子，試圖讓她定下心來：「把你們的那些手段都省省吧，我會保護她的。」
「就憑你？」左祭司笑道：「你確實很強，恐怕整個國家的軍隊都攔不住你……不過你以為恨這種東西也可以攔得住的嗎？她會因此失去一切，變回一個普通的孩子，無依無靠，到時候你要怎麼保護她？就我所知，海軍恐怕不是慈善組織吧。」
「海軍不是，我是。我可以領養她，我來當她的家人。」澤法說：「你們這兩個混蛋不配。」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從第三視角來看澤法像是一個肩膀上坐著一個□□熊的終結者，毀滅的同時還帶著一絲微妙的萌感……
第45章 外傳；黃金的生命樹
巨樹的內壁轟隆作響，裂縫變得越來越大，沉重的木塊崩落，砸在地面上的破壞力竟然是要比石頭還要驚人。卡普一鼓作氣，連出了數拳，終於在飛灰的煙霧中看到了略微發黑的木塊，這代表他快要接近這棵樹的外壁了。黑比首領見狀飛撲上去。這個光頭大漢的身體異常的柔軟，他把手臂扭成了麻花形狀卻也仍然能夠行動自如，黑比把全身纏在卡普的四肢上，用巧勁攔住了卡普，同時大喊：
「布達！快點！」
布達首領還沒有轉過腦子，不過想來黑比既然都叫他動手了那應該就沒有問題。他攥緊拳頭，一拳揍進卡普的下巴上。巨大的衝擊力造成的翁鳴聲甚至傳進了黑比的腦袋裡面，他大罵道：「蠢豬！你想連我一塊揍飛嗎！」
「抱歉！」
卡普甩了甩頭。剛剛布達的那一拳確實厲害，隱約能夠感覺到霸氣的力量，但是霸氣在這個國家中並不流行，看來是布達自身便帶有的潛力。
「呿，剛剛那一下還不賴嘛。」他抓住黑比，猛地一個仰倒，毫不手軟的補了一下。這力道和剛剛砸在巨樹內壁的那一下完全不能比，可仍然甩飛了黑比首領，有幾顆牙齒隨著飛濺出來的血掉在了地上，面部完全已經歪斜得不成人樣。眼看著黑比首領兩下就直接失去了意識，布達的眼神終於變了。
「有點本事，不過和我比還差得遠呢。」卡普伸出拳頭，武裝色的霸氣覆蓋在上面：「要是首領都是這種等級的話，也不是能難嘛。」
「——我不知道你們想對卡司大人做什麼，不過你們帶不走她的。」布達首領轉了轉手腕，卡普看到他的指甲突然暴漲，手腕上覆蓋著青筋：「她是神靈的化身，我們需要她。」
「那個小鬼的感受呢？你們從來沒問過她做這些事情有多痛苦嗎？」
布達首領一個哆嗦。他沒來由的想起來那對雙胞胎從他妻子的身邊被祭司抱走的那一刻，他另外的兩個兒子渾身顫抖。他們原本期待著家庭中會有新的兄弟、或者一個漂亮的妹妹，然而美夢成真的那一刻，孩子們卻離夢想那麼遙遠。
「每個人都有同樣多的痛苦，只要是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都是一樣的。」他說：「她的存在就是一種責任——與是否痛苦無關。」
左祭司聽到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在這種情況下放鬆精神是一種致命的行為，但說實話，澤法的這番話搞笑到足以讓他把昨天吃的飯都給吐出來。
「典型的衛道士，澤法大將，你的愛心真是多到讓人懷疑這個國家像你們宣稱的那樣毀滅之後乾脆直接接手整個國家的難民。」右祭司嘲諷道：「你知道這顆巨樹不僅僅是人們的精神化身，它實質上還是這裡的人們賴以生存的根基嗎。看看外面那些遮住陽光的迷霧、在黑暗中潛藏的野獸和連糧食都種不出來的土地，你毀了這個巨樹，就是直接毀掉數以萬計的生命。」
「不會的！」
沒等澤法回答，古瑞就篤定的說道：「毀了巨樹，才是救了這些人們。」
「卡司大人，你是對此最瞭解的人，這顆樹的實際利益和它的精神象徵一樣珍貴，所以我們才要不計代價的保護這顆樹。」左祭司說：「快去吧，哥哥。」
最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澤法，右祭司拖著受傷的手臂往神殿方向奔去。澤法本想要跟上，可古瑞卻扯扯澤法的頭髮，阻止了他。
「……沒事，如果你說的那些蟲子是真的話，我有一個新的假設，而且右祭司要是把神殿下的蟲巢放出來的話，會對我們有利。」她頓了頓：「等我確認了一下。」
「確認什麼？」
「左祭司，在一年前我去過神殿下的墓場，但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蟲子。那個時候活祭樹葬已經開始了，我想知道……」古瑞說：「之後那些被帶進墓場裡面的人們，究竟是不是活活被蟲子吃掉了。」
「……請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卡司大人。就算是我被孩子質問的眼神看著也是會覺得心痛的：沒有，我還不至於讓垂暮的老人死在蟲子的口下，所以是我親自給了他們一個痛快之後再把屍體喂給了蟲子們的。」左祭司歎了一口氣：「是我在親自讓您用眼睛打消懷疑之後再餵養那些蟲子。只是我沒有想到已經佈置得如此完美的墓場都能夠讓您產生質疑，到底是哪裡露出了馬腳呢？明明我將屍體都做成了那麼安詳的模樣……」
「那麼，那些所謂的蟲子沒有吃過活人了。」古瑞毫不在意，平靜的說：「光是樹葬的人的屍體無法供養那麼多的蟲子吧？」
「什麼意思？」
「蟲子的壽命很短，繁衍速度極快，換來的則是需要大量營養。沒有吃過活人的自然生靈自然也不會攻擊人，而沒有屍體可以吃的話，它們會在饑餓的情況下選擇即將死去的生物。」
「我猜，它們已經在啃食巨樹的內部了吧，這也是為什麼巨樹在短短的數月時間內衰弱得這麼快的原因。」
震動一波一波的傳來，在遠處的卡普和布達首領的戰鬥激烈得仿佛整個巨樹都在為之顫動。地面在顫抖的同時也在開裂，有些什麼東西從裡面窸窸窣窣的鑽了出來，個頭很小，但是數量極多，好似一條無形的線一樣列隊鑽出來，很快就滿滿的爬出來了一大片。
澤法臉色一變。蟲子本身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彙聚成密密麻麻到處都是的情況下不管是多無害的蟲子都不能消除掉那不敢讓人直視的感覺。左祭司更是猛地一僵——那些正是他飼養在神殿地下的蟲子！
「不可能——我以為這些東西只會吃人……」
他扯開身上的袍子，露出一大片胸膛，那上面同樣也爬滿了那種蟲子。那些蟲子藏在陰影裡面，不斷的啃食著左祭司表面的皮膚，有些地方已經被咬的破爛不堪，血都流不出來，厚厚的白袍襯裡都是血痕。左祭司已經顧不上澤法了，他撲到爬出來的蟲子面前，還伸手抓了一兩隻，試圖放在自己身上。
「不不……不能吃這些……」
「那些蟲子都餓瘋了，比起區區的人，巨樹這個食物會更多更大，而且比人更有營養。」
孩子以讓人側目的冷靜態度分析。她這會兒又顯得有些殘忍了：「這棵樹本身就在慢慢衰老，樹木腐朽的速度正好是它們所需要的。」
「也就是說……」澤法挑眉：「你們自取滅亡了？」
左祭司抬頭，接著他把身上的蟲子瘋狂的掃下來。它們掉進源源不斷的冒出來蟲潮裡面，兩下就彙聚成了一團，隨著蟲潮鑽進了黑暗的地方。古瑞定睛看去，蟲子的翅膀邊緣隱隱有燒焦的痕跡，只不過因為它們大部分都是黑色的，咋一眼也看不出什麼區別。左祭司已經轉身朝著神殿方向飛跑而去，澤法眼看似乎也沒有去追的必要了，便稍作歇息，把古瑞放了下來：「你還可以走嗎？小心一點，那些蟲子一看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沒事。」古瑞翹起扭傷的腳。她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木棍，支了起來：「如果卡普先生那裡沒有問題的話，澤法先生，能不能請您去幫忙疏散平民呢，讓大家待在空曠的、能夠被夏娃的陽光照到的地方嗎？這些蟲子似乎很怕陽光。」
「區區一顆樹攔不住卡普的，那傢伙連山都能給轟爛掉……國民的話不用擔心，我的部下都已經去疏散了，我得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你。」
「他們不會配合的，你倒不如說是卡司下令的，這樣更有效率。」她搖了搖頭：「我待在原地就好了，或者澤法先生去幫卡普先生吧。我多少也有一些自保的能力，不用擔心。」
「……那好吧，我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助的民眾，你要待在這裡好好等著我回來啊！」澤法指了指：「不要亂跑，要是那兩個畜生回來的話就大聲叫我啊，我會馬上回來保護你的！」
「是，多謝了，澤法先生。」
目送澤法離開之後，古瑞便再也支撐不住，在原地跌坐下來，她腳邊是成群結隊爬過的蟲子。從遠處看，可以看到廣闊的巨樹內壁上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時不時有衝擊聲在上面響起，引起一團爆炸開來的煙霧，應該是卡普和布達首領的戰鬥引起的。因為震動而受到驚嚇的人們從家裡紛紛跑出來，抱著孩子驚慌的四下逃離。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終焉』了吧。」
作為王，卻坐在這裡，等著外人，毀滅這個國家。真是不像話啊，明明接受著大家的供奉，被人當做是神來崇拜，卻只能坐在這裡，靜靜的看著。就好像這顆樹的毀滅就和她什麼關係一樣。
左右祭司說的一點也沒錯，這顆樹除了作為精神的象徵，還是這裡的人賴以生存的東西，一旦失去了巨樹的陽光，這個國家的人又該怎麼辦呢？
如果要怨恨的話，真希望大家能夠只怨恨她一個人啊。澤法先生和卡普先生都是十分善良的人，幾乎光是她的一面之詞就完全相信了她，澤法先生為了安慰她說了那麼多，還保護她，雖然她也沒有見過多少海軍，不過海軍應該都是像他們一樣的人，這樣先入為主的概念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樹的內壁是金子的一樣光澤，深深的倒映在孩子的眼睛裡面。
手臂上的疼痛難忍，右祭司咬咬牙，乾脆徹底打斷了手臂，這下連痛苦都感覺不到。為了準備祭典神殿內只有不到寥寥數人，在騷動之後已經都逃空了。因此右祭司也不用顧上避人耳目，直接沖進了神殿地下。
那些饑餓的蟲子是吃著人的新鮮屍體長大的，放出來的話就算是吃了人也不奇怪，也或許會吃巨樹。不過這個國家需要延續，需要守墓人，巨樹一時受點損傷也沒有關係！作為化身的卡司還在的話，巨樹遲早也會恢復原貌的！
他用作為武器的護甲把腐朽的鎖鏈一把砍斷，就在右祭司準備開門的時候，左祭司終於追上了兄長，攔下了他。
「等等！哥哥！」左祭司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喘息劇烈：「不能開！這裡是蟲的主巢！如果放出來的話巨樹……外面已經到處都是蟲子了！要是放出來的話這棵樹會被毀滅的！」
「……什麼，就是為了說這種事趕來的嗎，那些跑出來的蟲子我也看到了，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
「我不在乎這顆樹會怎麼樣，反正卡司還在話遲早都會回復原狀的。就算真的被蟲子全都吃完了也無所謂，我只要她能夠留下來。」右祭司取下門邊的火把，那是為了防止蟲子跑出來做的預防，他踩滅了火把，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僅剩下了黑暗中赤紅色的凶光：「卡司大人，她……我無論如何都不想要讓出去。」
「要是這些東西能吃掉她的話——也無所謂。」
吱嘎一聲，在深處蟄伏著的蟲子們沒有看到亮光，紛紛停了下來。左祭司卻感覺到了一陣心悸，在沉寂的黑暗中，響起了蟲子的尖叫聲。
那穿透耳膜的細微鳴叫經過無數的數量疊加在一起，變成了人耳無法聽到的翁鳴。而他真真正正的聽到了怪物般的尖叫，黑色的潮水從門內湧出，瞬間吞噬了兄長被恨染成紅色的雙眼。潮水泡爛了他的身體，只能夠沉浮其中。
不應該……縱容的啊。
「噗哈！」
布達吐出一口血水。他的腹部被拳頭揍出數個深坑，淤青的地方燙得猶如火燒。
果然這個什麼海軍不僅僅是個很好的傢伙，而且還很強啊。布達首領啐了一口，吐出一塊帶著血的濃痰，他是所有首領中公認的力氣最大的人，即使是這樣在卡普的面前也像是個孩子一般被隨意的甩來甩去。同為練武的人，布達可以看得出來，他還完全沒有被對方放在眼裡。
「怎麼了，光是這樣的挨揍可算不上戰鬥哦。」卡普捏著拳頭，一派輕鬆，連身上的西裝外套都沒有亂：「要是這樣的話就趁早認輸吧，我可是還有得忙呢。」
「咳咳……你們想要毀掉巨樹吧？這可不行。」布達擦擦嘴：「我們可是靠著這顆樹生存著呢。」
「……什麼嘛，你們不知道啊。」
卡普這才反應過來：「那你就在這裡看著我怎麼把這顆又大又厚的破樹揍飛吧！沒什麼，我又不會真的害了一整個國家的人，毀了這顆樹對你們比較好哦。而且，這樣對那個小鬼來講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事？」
「不就是因為這顆樹能夠傳遞陽光，你們才這麼寶貝它嘛。」卡普咧開嘴：「假貨有什麼意思，真的才有用啊！」
就在此時，黑色的蟲子從哪些裂縫中溢了出來，裂縫被它們撐大，逐漸形成了一個圓圈。正在部下匯合、驅散民眾的澤法在不斷崩塌的建築中感覺到了什麼，立刻大喊：
「馬上找個地方趴下！樹要倒了！」
蟲子組成的網往天上飛去，一瞬間整個國家被蟲潮遮蓋，僅有黑暗，伴隨著什麼山崩地裂的轟鳴，無形的災厄籠罩上來。不過也僅僅只有一瞬間，眨眼的沉寂過後，一束光線從上面透出，蟲子的屍體雨點般砸落。
不，是真正的雨點，巨樹的軀幹倒下之後落進了海裡、所濺起來的海水變成的鹹鹹的雨，和藍色的什麼東西從天上投下。
「……那是什麼啊？」
「藍色的……」
「這些蟲子是什麼？」
「天上的是太陽光嗎？」
「還有白色的霧氣！」
還沒有接受巨樹已經被毀滅的事實，剛剛還在經歷災難的人們茫然的抬頭，看著這個國家、這個島嶼數百年都不曾出現過的，天空。
「巨樹過於巨大的樹冠擋住了氣流，糾結在一起，形成了幾百年都久經不散的迷霧和烏雲，使陽光無法穿透。因此，只要砍倒巨樹的話，陽光就能夠重新照在這片大地上。海軍原來是想到了這個才會伸出援手啊。」古瑞伸手，把頭頂上堆成小小的山的蟲屍拿起來：「話說回來，這種蟲子本身就害怕光，在黑暗中生存了太久，竟然被太陽光一照就死掉了。」
「卡卡卡卡卡司大人……」布達首領哆嗦的抱緊了卡普：「這這這這些蟲子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做肥料吧。」
「澤法！你要是知道的話就早說啊！」卡普同樣哆嗦著抱緊了布達首領，鯊魚齒咆哮著：「太可怕了吧這個數量！我差點以為會被蟲子吃掉啊！」
「怎麼，這不是和對手正在相親相愛著嘛。」暫時安頓好平民們的澤法伸手把行動不便古瑞從堆積起來蟲子堆裡拎出來，抖了抖，還掉出了不少蟲子腿：「你也至少躲一躲嘛，竟然一點也不怕？」
「抱歉。」頭上頂著一片發黃的葉子的古瑞冷靜的說：「剛剛被這麼多的蟲子嚇得失去意識了。」
「……」
於是，在經歷了幾百年的傳承以後，漢莫拉國被毀滅了。
與此同時，這個國家在真正的太陽下，重新誕生了。
一周後，大將澤法、中將卡普等海軍們幫助國民們完成了大部分的重建工作，和軍艦一起離開了這個國家。換了一身小海兵裝束的古瑞趴在船邊，擦了擦嘴角五顏六色的嘔吐物。澤法蹲在旁邊嘖嘖咂嘴：「被蟲子的屍體埋起來都沒怎麼樣，坐船居然會吐得這麼嚴重。」
「我是樹啊，沒有辦法。」古瑞覺得有點委屈，連帶著頭上的葉子都有些萎巴巴的。她想了想：「不過，澤法先生真的要領養我嗎？」
「當然了，男人說出來的話必須得做，那才叫響噹噹啊。怎麼，你不喜歡大海嗎？」
活到現在，她也是頭一次看到真正的大海。古瑞目前還貧瘠的詞彙庫裡面，還沒有能夠準確的形容這個好似看不到盡頭的湖水有多麼大、雪白的浪花和陽光融為一體的時候多麼耀眼。於是古瑞憋了半天，只憋出了這麼一句：
「和天空一樣。」
「不錯！要當海軍的話起碼得喜歡大海才行啊！」澤法大力的搓搓那頭淺綠色的短髮。
「你一定要成為優秀的海兵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不想寫外傳了於是草草流水帳……咳，雖然早就是這個德行了但是作者我是個任性的傢伙真是抱歉！
澤法：好海軍要從娃娃抓起.jpg
好的這個外傳就當是結束了，下一章我TM要讓他們談TMD戀愛！【做可寶夢】
第46章 第 46 章
「啊咧……您……」
下班的克比大佐懷裡還抱著今天剛買的菜，愣愣的叫住了在熟食店前正在品嘗雞肉串的綠發女性。
對方顯然和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差別過大，不僅僅換了一身幹練的正裝，髮型也稍加修飾、變得十分端莊，要不是西裝外套和襯衣領口皺皺巴巴，外加頭頂那根好似壓不下來的頭髮，克比是不敢貿然的叫住一位年輕女性的。
而且那朵別在胸前口袋裡面的花花怎麼看怎麼眼熟，和克比小心帶回家裡插在玻璃瓶裡面的那幾朵花幾乎一模一樣。
「好像是……蓋亞法小姐？」年輕的大佐把那稱呼小心翼翼的托出來。這兩天是克比大佐的假期，因此他穿著的是夏威夷花風格的襯衫和正反面有四個大口袋的褲衩，腳上則是一雙走起來啪嗒啪嗒的人字拖，袋子裡面的大蔥擋在大佐的眼睛中間，看上去分外滑稽。
這個風格真是——一目了然的出自於那位之手吧？
古瑞把最後一口雞肉串咬在嘴裡，這個雞肉串真好吃，乾脆打包一份帶給薩卡斯基好了。她抬手打了個招呼，還帶著一點油光的手指揮了揮：「呀，好久不見了，克比小哥。」
確實是那個看起來成熟可是舉手投足之間還帶著幼稚孩子氣的蓋亞法小姐沒有錯。隱隱擔心自己認錯人的克比松了一口氣，他問：「好久不見了……您這是又來這裡觀光嗎？現在不是旅遊季節。」
海軍本部的家眷區裡面包含著各種一般城鎮的設施，也有給觀光客專用的港口，這裡和本部不一樣，平常是允許一般人進入的，也可以算是海軍本部中唯一對外開放的區域，當然，進入的時候還是得經過嚴格的審查才行。古瑞眨了眨眼睛：「不……我搬到這裡啦。」
「誒？搬到這裡嗎？」
既然是叫做家眷區，這裡的居民自然大部分都是海軍以及軍眷了，大部分都是以軍眷為主，旅客只能在這裡逗留一陣子，時間一長是會被海軍軍隊強制趕出去的。
「這麼說……您是……」克比不太好意思問出口。海軍的宿舍是集中在一個區域的，既然如此，那蓋亞法小姐應該是和身為海軍的家人一塊搬進來了吧。
「是，以後和克比小哥是同事了，在這方面我還沒有經驗，以後可能就得要和你多請教了。」
「……誒？」
在長久的關押之後，海軍高層們終於對這次的時間討論出了結果——鑒於蓋亞法·古瑞少校在Z事件中的不畏精神、卓越貢獻以及表現出來的實力，本部特別表彰，特別授予蓋亞法·古瑞少校中將的軍銜，以上。
這件事克比大佐也略有耳聞。他聽說Z事件中有一位消失了三十年左右的少校，即原大將澤法的一位死於海賊之手學生突然復活出現，幫助大將波魯薩利諾制服了Z，可以說是大功一件，好像還因此受到了表彰、升為中將……
但他完全沒有把這個蓋亞法·古瑞中將和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蓋亞法小姐聯繫在一起啊！
並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的克比滿臉呆滯的坐在古瑞家的沙發上。海兵們是有宿舍區的，不過高級將領不一樣，有專用的獨棟屋子居住，也是專門的一個區域。受到古瑞邀請的年輕大佐就這麼糊裡糊塗的踏進了這個除了偶爾跟卡普先生來過幾次以外連看都沒多看一眼的社區，一路走下來都是膽戰心驚的。再看到這棟門牌上面新寫的名字，克比終於心灰意冷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剛剛搬進來……昨天卡普先生還來拜訪了一次，把甜甜圈和仙貝都給吃完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古瑞給克比上了茶和一塊小蛋糕做點心：「家裡也沒有怎麼佈置，抱歉啦。」
「不，承蒙關照。」作為客人的克比下意識的低頭回了一句，捧起白瓷的茶杯，清澈的茶水裡面還飄著幾顆枸杞。醞釀了許久，克比鼓起勇氣，弱弱的問了一句：「那個……蓋亞法小姐……不，古瑞小姐，這麼說這裡就是您家啦？」
「是，波魯薩利諾說這是本部批下來的，現在的海軍政策和福利和三十年前真的是沒法比啊。」克比眼看著這個看起來撐死也就二十多歲的女性以一種老婆婆的口吻說到：「好像持有證件的話去店裡買東西還可以打折，唔，搞不好老人證可以打更多，我能不能去申請一個呀，剛剛開始工作我的存款也不多……啊，克比君的家在哪裡？有空的我也可以去叨擾一下嗎？」
「啊？啊，我是住單人宿舍的，那個……」
「是嗎，哪一棟來著？」
原本想要婉言謝絕的克比大佐再一次敗在了中年婦女連珠炮一樣的發問下，彆扭的在備忘錄紙條下留下了自己宿舍的地址門牌號。
「嘛，總之就這麼一回事兒吧，經過這樣那樣的事情之後就回到海軍當中將了，我運氣真好啊，本來還以為這樣回來會被擰掉頭之類的，沒想到還能夠升職。」古瑞吹了吹茶杯口，笑道：「上面說我可以先適應幾天，處理好私人的問題之後再正式上任。所以我就打算多在總部裡面走走，然後就又碰上克比君了。我們搞不好很有緣呢。」
想起自己今天穿了一件大紅大紫的花襯衫的克比窘迫的把自己的肩膀縮了縮，他覺得自己坐在這個深綠色的矮沙發上面渾身不自在。為什麼他今天出門的時候選了這麼一件衣服？
「那個……茶很好喝，古瑞小姐，但是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可憐的克比還沒有說完話，玄關的門就突然打開了。下班的黃猿大將拎著一袋酒拉著部下戰桃丸從門口擠進來：「古瑞君，老夫找戰桃丸來恭喜你了唷——耶？」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這不是……克比大佐嗎？耶，真奇怪呢，你怎麼會在古瑞君家呢？」
克比捫心自問，他也不是很懂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僅僅只是在買菜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個意外。覺得這個場景下為了自己的心臟不要再受刺激必須得做點什麼的年輕大佐抱起裝著菜的袋子果斷起身：「古瑞小姐我回……」
眼疾手快的古瑞抓住了他的衣擺，扯了扯，真誠的雙眼在年輕小夥子的眼裡不知怎麼的散發著奇妙的光芒，她溫柔的詢問：「也不用那麼急，要不要留下來一塊吃晚飯？」
克比：「……」
克比大佐默默的放下了袋子：「……那就打擾了。」
「晚飯老夫和戰桃丸也能打擾一下嗎？」波魯薩利諾舉起手，絲毫沒有在意他身後掙扎得不行的戰桃丸。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樣的話我就不知道冰箱裡面的肉還夠不夠了。」
克比：「……」
克比大佐默默的摸出本來要放在今晚吃的牛肉：「……不介意的話，我來幫忙吧。」
「耶，老夫好像還是頭一次吃古瑞君做的料理呢~」酒過三巡之後的波魯薩利諾咂咂嘴，一點都不在意他這把年紀的男人把下巴放在沙發靠背上面用這個姿勢醒酒是件有點招人嫌棄的事兒。能夠在下班的時候到老友的家裡串串門這種新鮮的感覺讓黃猿大將樂在其中。被強行拉過來作伴的戰桃丸則是鬱悶的用同樣的姿勢醒酒，從古瑞的角度看過去像是一顆團子粘在了沙發上。團子動了動，這才抱怨道：「所以為什麼要我來作陪啊老爺子，你不是說要和老同學敘舊嗎？」
「有什麼關係嘛。」
稚嫩的克比大佐已經被酒精沖昏了頭腦，眼鏡和頭巾歪歪斜斜的掛在頭上。他舉起用來裝酒的一次性紙杯，嘟嘟囔囔的喊：「沒關係……！」
古瑞洗著碗碟。波魯薩利諾帶的全都是最高級的大吟釀，沒兩下就放倒了兩個孩子，結果有兩瓶都是古瑞一個人喝的，她從廚房裡面探出頭去：「你們還走的動嗎？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波魯薩利諾和戰桃丸同時打了一個酒嗝，克比則是顫顫巍巍的舉手：「沒關係……！」
「哈哈，孩子真有朝氣啊。」
她想了想，給兩個年輕人身上蓋了個小毯子，順帶捋了捋被角，沒一會克比和戰桃丸就發出了呼嚕呼嚕響的聲音。波魯薩利諾晃晃手裡的酒瓶：「老夫沒有小被子嗎？」
「我就只有這兩條而已。」
古瑞聳聳肩。
「怎麼樣，你現在可是海軍中將了，感覺如何？」
「……說實話，我之前還是少校呢，不過我也沒有什麼感覺，當中將應該也很難吧？」古瑞想了想：「嘛，你都已經是大將了，有什麼訣竅嗎？」
「耶？古瑞君向老夫請教嗎，這可是新鮮事，以前在學校裡面的時候都是老夫抄你的作業呢。」波魯薩利諾轉過身來。他的樣子和古瑞印象中的早已經隔了一條鴻溝，可撇嘴的角度卻又自然和三十多年前毫無差別。黃猿大將慵懶的把腳靠在茶几上面：「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訣竅，只要服從指令就好了，軍人的第一天職不就是服從命令嘛。」
「波魯薩利諾嗎？」古瑞完全想像不出來這個男人服從指令的樣子，畢竟她的記憶裡面這傢伙好像就沒有一天不在搞事兒的。
「不要小瞧老夫，老夫怎麼說也是個海軍啊。」
古瑞接住了波魯薩利諾投擲過來的酒瓶，她攤在沙發上面，努力的把腳跟翹在好友的小腿上。
「不過下酒菜蠻好吃的。古瑞君，你這三十多年到底是怎麼樣過的呢？」
她沒料到波魯薩利諾從外套的內兜裡面還摸出了一個扁扁的酒瓶，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不，你想都別想，我不喝了。」
「老夫是不會相信你在法庭上說的鬼話的，當年的情況老夫可是還記得清清楚楚：根據最後的目擊證據，你被金鬍子捅了一個對穿，至少受到了致命傷害。根據招供，你被從懸崖上扔到了海裡，我們打撈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哪天偏偏是漲潮，洋流很紊亂，除了一些隨身的遺物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我們以為你的屍體被沖走了，因為能力者在都是旱鴨子，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波魯薩利諾晃晃手裡的鐵罐子：「要麼從實招來，要麼就請吧。」
「……我說我被剛好路過的魔女救了，你會信嗎？」
「……騎掃把的那種？」
面對老友複雜的視線，古瑞回以一個無辜的笑容。
「騎雪橇的那種。」
「……所以你是聖誕驚喜嗎？」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一個正好路過的起雪橇的魔女救了上了，她說——我想想她原話是怎麼說的——她說我的細胞很有研究價值，作為把我當做研究物件的報酬，她把我完完全全的救活了。」古瑞撩開襯衫，原本應該有著刀傷的腹部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疤痕：「你看，以前在訓練裡留下的疤也沒有了，魔女很厲害吧？」
「……好吧，老夫暫時相信你被魔女救了的故事，然後呢？」
「因為躺在床上治療的時間太長了，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複建和養傷。那會兒我的手臂都萎縮得不成樣子，因為治療的那幾年我都沒法攝入食物，只能靠點滴輸入營養，去見澤法先生之前正好就在附近有名的溫泉療養聖地來著……你這個表情完全沒有在相信的啊？」
「老夫才沒有，你可以繼續喝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就算了。」她覺得有點委屈，不過還是理解的和波魯薩利諾乾杯。戰桃丸和克比睡得很死，尤其是粉色頭髮的年輕大佐，睡姿七仰八叉表情卻十分幸福，半截身子歪在地毯上面。中年婦女欣賞了一會少年露出來肚臍和腹肌之後伸手給他蓋好了，歎了一口氣：「連你都不信的話，這話我該怎麼和薩卡斯基說啊。」
「耶？你原來有在考慮怎麼和薩卡斯基解釋的嗎？」波魯薩利諾渾身一震，突然就來了精神。
「姑且……因為他好像……很愧疚的樣子。」
想起已經是他上司的小夥伴那張兇神惡煞的臉，波魯薩利諾心說到底是哪裡看得出來愧疚的。
「出去買菜之前，我順便去參觀了一下我的墓碑，結果又遠遠看到薩卡斯基站在哪裡，然後很生氣的一腳把我的墓碑給踢飛了。」古瑞托著腮幫子：「等他走之後我才剛敢出去……你說我明天正式上班的時候會不會被一拳揍飛出去、或者頭被擰掉什麼的？」
「……古瑞君。」他拍了拍看上去有些頹廢的小夥伴，輕輕握著她的手，憐憫道：「加油。」
作者有話要說：
開完會回來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多了一份打包的雞肉串的薩卡斯基元帥：……？
雖然嘴巴上說著要談戀愛，實際上作者還在想怎麼樣才能保住古瑞的狗頭.jpg
突然想起來，薩卡斯基和古瑞其實可以簡稱為紅配綠
已經本章作者的讀後感是克比真可愛，想讓克比和古瑞在一起，這兩個人就叫賽狗屁好了【不是】
以及猿猿的定位真的是閨蜜猿啊！【才發現】
猿猿和古瑞簡直就是好姐妹！！！
順便一提，古瑞家斜對門是猿猿家，對門是薩卡斯基家，元帥基本不怎麼回家所以還不知道。
第47章 第 47 章
閃耀的光在半空中彙聚成流星群，發射出的鐳射卻有著好似巨炮一般的威力，毫不留情朝著地面射擊。在這種大範圍無差別的攻擊中被攻擊的哪一方竟然還是根據那麼一點點的空隙時間躲開了。她行走過的地面有綠樹破土而出，飛速生長，尖銳的枝葉竟然擦過牆面的時候留下了利爪一樣的抓痕。
隨著兩方的攻擊地面都在顫抖不止，終於，一旁面色慘白的勤務兵終於想了起來，猛的吹起了口哨。
「暫停！暫停啊！波魯薩利諾大將！古瑞中將！」
才進行了十分鐘軍事訓練的兩個人納悶的停了下來，波魯薩利諾手中都已經聚集出了一把光劍，古瑞也已經把長矛的尖頭對準了對方的咽喉。他們雙雙看向監督比賽的勤務兵：「怎麼了？」
「……再繼續下去總部會毀滅的。」
勤務兵飽含心酸的臉終於讓兩個人反應了過來，波魯薩利諾茫然的看著被他轟成了隕石坑的訓練場地，古瑞則是發現自己為了躲避貌似把整個場地的牆全都撞翻了。兩個自然系能力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摻著一點乾巴巴的不好意思。
「這可……」
「好像有點鬧過頭了……」
在管理訓練場的勤務兵添了麻煩的兩位在好好的道過歉之後便回到了辦公室。波魯薩利諾翹著腿：「哎呀，看起來在總部沒有地方可以和古瑞君施展身手呢，難得想脫離辦公室活動活動一下筋骨的。」
「嘛，如果真要切磋一下的話……地方不夠大確實是一個問題。」
古瑞姑且用波魯薩利諾辦公室裡面的東西泡茶，不過看得出來主人並不是常用，有一層薄薄的灰，只有波魯薩利諾桌上常用的茶杯是還算保養得當的。她先擦了一遍，燒過茶壺之後換了新茶沖泡：「感覺大將待遇真的超級好啊，你的茶櫃裡面滿滿的都是當季最好的茶葉。」
「耶~要老夫分你一點嗎？」
波魯薩利諾歪著頭，想起來了什麼：「說起來，今天早上你報導的時候做了什麼事啊，老夫今早開例行會議的時候薩卡斯基的臉色很不好，整個會議的時候都在發火哦？」
「就算問我啊……」
古瑞撓撓頭，翹起來的髮絲末梢打著微微的卷兒。
時間回到今天早上。
海軍本部，元帥的辦公室。
薩卡斯基元帥早早就坐在了辦公桌後面，他的桌邊一角擺著一盆翠綠色的盆栽，元帥下意識的多看了它一眼，又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勤務兵已經在桌上擺好了的日程表和檔。
——嘖。
雖說預測了不少走向，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薩卡斯基才回憶起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光靠預測就能掌握行動的生物。說到底，死去了三十幾年的人突然復活這種事情，也不是能夠預測出來的。
等會……一開始要先說什麼才好。恭喜？適應得怎麼樣？這幾年到底在哪裡……現在問這個問題已經晚了吧？
苦苦思索著這個問題的元帥還沒有想到一個適合的答案，就被從外面走廊的聲音吵得失去了思考的欲望。在外面的正是預定今天正式報到的古瑞，以及昨天在古瑞家裡喝醉了躺了一個晚上覺得十分抱歉的克比。
「昨天真的是打擾了，沒想到我居然會做出那麼失禮的事情……」
在單身女性的家裡過了夜。就算是因為宿醉，克比也還是覺得過於沒有教養了。在尖叫崩潰和絕望中不斷徘徊的年輕大佐總之還是先選擇不斷道歉請求原諒，能不能得到諒解還是另外一回事，這份懊悔必須先得表現出來才能顯得自己並不是故意而為之。
「嘛，我也沒有生氣啦，倒不如說……嗯，克比君的肚肚很可愛，平常有注意鍛煉吧？年輕人這樣挺好的，到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才能意識到養生的重要性啊。」
「誒？我、我的肚子？」
「我有給你蓋被子啦，不用擔心會著涼，有空的話多到我家坐坐吧，克比君。」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吵吵嚷嚷中古瑞還是笑著揉了揉克比的腦袋。一路上不停的低頭道歉也讓中年婦女對年輕人的粉色頭髮有了可乘之機，借著這個機會使勁搓揉了一通之後古瑞順手捏了捏他的臉：「是說昨晚我也很開心的意思啦，不過下次喝點小酒就好吧？」
「啊……是！」
年輕大佐的頭頂上又冒出了一團煙霧。
兩個人終於到了元帥辦公室的門口。兩個人各自整理了一下儀態，勤務兵給他們拉開了門。
嗚哇……
這個房間……特別的薩卡斯基。
看到整潔的擺放和那個桌角顯眼的盆栽，古瑞在心裡哇的一聲就叫了。
「……預定來報導的，老夫記得應該只有一個人吧？」元帥似乎正在看什麼報告，見到有人進來，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便取下嘴邊的雪茄，在煙灰缸上面抖了抖：「你又有什麼事情？」
意識到元帥恐怕是在說自己的克比馬上敬禮：「是！關於上次在……」
「如果是這種程度的事情，現在馬上回去打一份報告過來，不要浪費這麼珍貴的時間。」剛開口就被劈裡啪啦甩了一臉五顏六色，還是頭一次被元帥這麼訓斥的克比一下子就呆住了。看到有些發愣的克比，薩卡斯基極為不悅的調大了音量：「快去！還磨磨蹭蹭的站在這裡幹什麼？！」
「是！」
被吼得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大佐下意識的做出反應之後便同手同腳的走了出去。心疼這個可憐小孩的古瑞小聲嘟囔：「也不至於這麼對自己部下吧？」
「那這個椅子拿去給你坐坐怎麼樣？」
古瑞抖了一下。就算換了一身頗有成熟風範的西裝和海軍將領標配的大衣外套，似乎也沒能長長她的勇氣，在要和薩卡斯基眼神接觸的時候，古瑞不由自主的撇開了視線。她又不敢只看地板，就折中的把視線往右下方飄忽挪移，卻在大面積的傷疤映入眼簾的時候，忍不住盯了起來。
「……我不敢。」古瑞還是重新低頭看著地板，鞋跟在榻榻米上劃了兩下。
「哼，最好是這樣。」元帥重新把雪茄放回嘴裡：「既然已經能夠這麼嘰嘰喳喳的話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你也可以走了。」
傷疤非常大，耳朵也有損傷，不難想像應該是很嚴重的傷——這樣的問的話也已經晚了吧？
「薩卡斯基……元帥？」
「關於你的歸屬問題，暫時也安排不過來，總之先歸到波魯薩利諾的麾下，之後會考慮給你獨立的軍艦和部隊，不過也都是你能夠拿出實績以後的事了。你還有什麼問……？！」
「失禮了，元帥。」
令元帥想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古瑞未經允許的湊了過來，綠色的髮絲落在頸間，她稍稍掀開薩卡斯基的衣領，歪著頭窺視延伸到裡面的部分，薰衣草洗髮水的香味隨著動作散開，側臉的動作讓發旋坦露了出來。
「果然，這個很痛吧？」她還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擔憂的說：「疤痕很嚴重啊，那個時候沒事吧？」
元帥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出去！」
「——大概就是這樣吧？」
古瑞不由得低下了頭，揉著臉上被吼得還有些麻木的部分。
這個展開也不知道算是好還是不好，可是到最後還是被吼了，這樣看來的話應該還是不好吧？果然還是在生氣嗎？可是要是直接問薩卡斯基有沒有生氣的話就似乎太過於自大了一點，在她說話之前其實也就很普通的薩卡斯基的反應，就跟事情是被她搞砸的一樣。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今天薩卡斯基的臉格外陰沉呢。」波魯薩利諾表示理解。
「提早去看望他……果然才好吧？我從以前開始就格外搞不清楚薩卡斯基是怎麼想的，不過這個反應不管怎麼說都是生氣。不僅沒敢道歉還貌似捅了痛處的樣子……」
黃猿大將捧著熱氣騰騰的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很想摸個仙貝什麼的來哢擦哢擦。
「我倒覺得，」他慢條斯理的說：「沒准他現在可能還在偷偷開心呢。」
「……？」
作者有話要說：
元帥【氣到錘桌嘰】：什麼不敢！都敢扒老夫衣服了還有什麼不敢！
元帥：……
元帥【氣到錘桌嘰】：也想看老夫的肚子嗎！
第48章 第 48 章
「喔……！」
新的海軍總部的一切對古瑞來講都是新奇的，這裡很多地方她都還沒有去過，以至於不管走到什麼地方她都幾乎是像是個孩子一樣左顧右盼，而在這之中科學部隊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她看到任何一個看不懂的東西都發出一聲驚歎，感覺像是帶小孩似得的波魯薩利諾實在受不了古瑞從眼神裡面滿溢出來的星星一顆接著一顆砸在他後腦勺上，伸出手把小夥伴的腦袋掰正了：「差不多一點吧，古瑞君？」
「不過真的好厲害啊，波魯薩利諾。」猶如老太太進城般的古瑞扯扯好閨蜜的袖子：「你的科學部隊，全部都是從沒有見過的東西！」
很久都沒有被如此誇獎的黃猿大將頓時又沾沾自喜起來：「耶——是嗎？」
「嗯！」古瑞點點頭，表示肯定。青年時期就愛互相扯皮的兩個人走在一塊都能洋溢一種節日般傻裡傻氣的氛圍，而一邊的戰桃丸用充滿著睿智的視線看著這兩個平均年齡超過五十五——儘管戰桃丸並不相信這位古瑞中將已經是個五旬老人了——的高級將領，心想老爺子本來腦子就不怎麼好使，最近是不是已經有癡呆的徵兆。
不過老爺子很明顯不打算放過戰桃丸。波魯薩利諾一把拉過他的部下，笑吟吟的說：「戰桃丸也很厲害哦，他可是老夫科學部隊的隊長。」
「是嗎？」古瑞也湊上來，牽起戰桃丸的手，真摯的誇獎：「戰桃丸也好厲害！」
戰桃丸花了兩秒鐘來抵禦滿腦子的小被子，未果，於是圓圓的臉上浮起了兩處紅暈。被傻乎乎的氣氛包裹的他摸摸鼻子，從鼻腔裡面發出一聲自信得意的：「哼。」
自然，波魯薩利諾並不是閑的沒事幹把古瑞帶過來遊玩的，實際上，科學部裡面有些人也很想見見她呢。
「暫時先坐在這裡吧，他過一會就到。」
波魯薩利諾給古瑞倒了一杯水，而戰桃丸還有事情要做，就先行離開了。海軍總部裡面的科學部並不是總部，貝加龐克博士等科學部首腦並不在這裡，而是由其他不遜色於這群世界頂尖的科學家的科學家坐鎮。
「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呢。」
「嗯，老夫覺得你會大吃一驚的。」波魯薩利諾把手裡水杯往上提了提：「說著說著，就來了呢。」
古瑞只聽到一陣慌裡慌張的腳步聲，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連腳下的地面都在震動不止。接著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連滾帶爬的從門口沖進來，穿過早有準備元素化的波魯薩利諾，以餓虎撲食的架勢撲到了古瑞的懷裡，在後者受到驚嚇的表情中抬起涕泗橫流的臉。以這個距離古瑞能夠清楚的辨認這個粗狂男人臉上有多少沒有刮乾淨的胡茬和黏在白大褂的食物碎屑。這大漢嗷嗚嗷嗚的叫著：「古瑞隊長啊！！！啊！！！！」
古瑞：？！？！？！
她驚慌失措的和波魯薩利諾交換了幾個眼神，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揣著可能要犯病的小心臟顫顫巍巍的問：「尼、尼爾？」
「是我啊！是我啊隊長！！！」壯漢拼命的把頭往古瑞懷裡懟，似乎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嬌小的弱雞少年。古瑞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把尼爾從自己身上撕下來，因為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和回憶中的小白兔實在是差了太多，古瑞一時之間還很難把這個人與尼爾這個名字對號入座，全靠他腳下的那雙毛茸茸的小熊拖鞋，古瑞才找回了那麼一點熟悉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總之先起來。」
等到尼爾總算是淚眼汪汪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之後，古瑞的西裝外套差不多都被他哭得濕透了。
「久違的見面真是太好了呢，古瑞君。」看了半天熱鬧的波魯薩利諾慢悠悠的給尼爾也遞上一杯熱水：「之前我和尼爾說過古瑞君的事情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來看你呢。」
「我也沒有想到尼爾居然已經是科學部岩石課的副部長了呢，現在還是海軍總部科學院的總負責人，出人頭地了，尼爾君。」
「比起古瑞隊長復活什麼的這些都是小事啦……」尼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如今看上去硬如鐵的腦袋，曬得黝黑的皮膚和硬朗的顴骨線條形成了過於明顯的反差：「而且，古瑞隊長和以前一模一樣，真的讓人懷念。」
這也差不多是古瑞聽過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那麼，老夫差不多也該給你們兩個留出一點空間。」波魯薩利諾站起來，離開房間：「好好聊聊唷~」
古瑞和尼爾互相眨了眨眼睛，手上的紙杯透著溫熱，把手指烘得暖暖的。
「尼爾看上去……改變了很多呢。」
這個坐下來都比她高了一頭的巨漢……真的和當初那個和她差不多大只的男孩完全不一樣了。
「從學校畢業之後我就進了海軍的科學部，不過我一直都很在意體能這方面的問題，於是不研究的時候都在鍛煉……」尼爾笑笑：「結果倒是挺好的，我還長高了不少。」
「嗯。」古瑞仰起頭，對此給予肯定。
「呃，我看起來怎麼樣，隊長？」
「很有男子氣概啊。」開始適應尼爾這幅樣子的古瑞從桌上拿起一塊小餅乾，唔，挺好吃的，乾脆偷偷帶出去一點給薩卡斯基好了：「要是說的再詳細一點的話那就是變得很酷……啊，這個餅乾有水果的味道耶？」
「這是我們現在的研究專案之一，離心的研究，用於惡魔果實武器新概念的製造……研究之餘順便做了一點分子美食。」
她一個字都沒有聽懂，反正應該是……很厲害吧？
「感覺尼爾君變得和花奇一樣了……啊，說起來，花奇他還好嗎？」
「花奇先生五年前就辭職了，後來應該是回老家了吧？我畢業之後花奇先生也回到科學院工作、那段時間也真是麻煩他了。」尼爾說：「辭職前我還抽空見了他一面，很精神，請不用擔心。」
「那就好。」古瑞點點頭。
兩人之間彌漫起了一陣淡淡的尷尬——準確來講只有尼爾覺得尷尬，因為古瑞完全不會這麼覺得，她只是吃著餅乾看著尼爾。古瑞看著別人的時候總是會盯著對方的眼睛，除非她自己不願意，否則就死咬著不放。或許是對方基本沒有任何改變的外貌無形之中帶來了一點壓力，尼爾張了張嘴，思考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才好，憋了半響：「……前一段時間，我夢到古瑞隊長了。」
「是嗎？」古瑞捧著水，嗯了一聲。
「說實話，偶爾都會夢到，那個時候，古瑞隊長叫我和薩卡斯基元帥跑的場景……一直都忘不掉。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我也覺得很可怕，也很不可思議，當年的我到底是怎麼拉著元帥跑走的，現在倒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他忽然有點茫然，好像是已經記不清那時的情形：「花奇先生說，應該是太害怕然後求生本能爆發，可是，我又一直不能接受這件事。」
「我叫你和薩卡斯基跑的那時候？」古瑞回想著，伸出手拍拍尼爾的手臂，這孩子肱二頭肌發達得簡直有點誇張了：「嗯……你那個時候不是救了薩卡斯基嘛，算上你自己，你就是救了兩個生命。」
「你這不是做的很好嗎？」
尼爾咽了一口唾沫。
似乎，在這一刻，他有什麼東西終於被肯定了，讓尼爾在心裡松了一口氣。
「……是。」滿臉橫肉的漢子克制著想要撲上去擁抱的衝動，將自己縮成小鳥依人的一大塊，腳上的小熊拖鞋併攏在一起，感動道：「古瑞隊長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在門外，波魯薩利諾正在和元帥打著電話蟲。
「總之，剩餘的炸|彈岩已經送到貝加龐克哪裡去了，這件事全權由你來負責吧，波魯薩利諾。」波魯薩利諾聽著元帥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佈置任務，冷不丁的說：「老夫覺得，你抽空好好和古瑞君聊聊會比較好喔。」
「……不用你多管閒事！」
嘎巴一聲，電話蟲就這麼無情的掛斷了。
耶，真可怕啊~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了，真不知道還在和什麼東西較勁。黃猿大將老大哥般的歎了一口氣，舉起手臂，對著黑色的電話蟲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是先解決這邊比較簡單的事情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猿猿【超厲害的大將】【自信叉腰】：哼
戰桃丸【超厲害的海軍】【自信叉腰】：哼
元帥【還從來沒被某些人誇過超厲害】【吃完飯回辦公室發現桌上多了一袋小餅乾】【舉起電話蟲】：……明天開一個關於總部安全問題的會議。
第49章 第 49 章
薩卡斯基元帥放下手中的工作，在每天日益增多的會議裡面再增加一個總部最近的安保問題會議，平白無故的增加了工作量讓薩卡斯基有點窩火——要是讓他抓到那個總是往他辦公室裡面添加垃圾的某個人，非得好好通報一頓。
深感最近元帥越來越暴躁的勤務兵做足了心裡建設，但在開門的時候還是被因為塞牙的小餅乾早上刷牙的時候不得不浪費了十五分鐘搞得心情異常糟糕的元帥給嚇出高中低音來。
媽耶，這個兇狠的眼神差點沒把他驚得漏尿。
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住高歌一曲的勤務兵哆哆嗦嗦的將手裡的花束呈上：「薩卡斯基先生，您、您的花……」
白色的薔薇花用黃褐色的紙整潔的包裹，熟褐色的絲帶別出心裁的多繞了一圈金線，獨具風格。薩卡斯基和是這家花店的老顧客了，何況他十幾年前就已經身居高位，店家從不怠慢這位元訂單，辦理的送貨上門數十年來如一日的準時，風雨無阻從不停歇。因此從元帥還是中將的時候就已經是他部下的勤務兵自然也是知道這花是拿來幹什麼用的。
雖然他們家元帥從以前就是總部出了名的暴躁老哥……可是暴躁老哥也有柔情的一面！元帥人多好啊！幾乎天天都總部後面的紀念碑墓園拜訪，多愛手下的將士們啊！
勤務兵不提還好，一提薩卡斯基就想起那頭礙眼的綠毛。元帥嘖了一聲，又是差點把勤務兵嚇跪：「……放外面去。」
他抽不出時間，這得他本人去花店辦理手續才能退訂。辦事向來循規蹈矩的薩卡斯基元帥不願意讓勤務兵打理自己的私事，便先把此時充滿嘲諷意味花束扔一邊去，眼不見為淨的好。
勤務兵一愣，還是照著上司的意思沒把花放下來。他想了想：「薩卡斯基先生，我上次接到一個報告，說是紀念碑墓園發現有人肆意破壞墓碑……還是最裡面的墓碑！那都是起碼有三十年的老將的墓碑了……是不是該調幾個人看著比較好啊？」
那塊墓園可是從原海軍總部馬林佛多那邊連土帶根的遷到新海軍總部，紀念碑墓園年代久遠，好幾百年的歷史不是說著玩的，不少傳奇的將領們都安葬在這裡，又不能不安撫將士們和海軍家眷的心，便花了大量的人力、財力，一磚一瓦都是原原本本的拆了重新建造，就連種的草皮都是用軍艦運的。原本以為軍紀森嚴、層層把關的海軍總部不需要操太多的心，就沒有人看管，僅派了人定時打理，誰知道忽然就出事兒了。
而且也實在是夠丟人的，這可是海軍總部！這裡居然有人破壞公墓！
簡直就是把面子丟到三軍總帥大人的跟前去了！
想想都覺得痛心疾首啊！
家裡有個叔叔就安葬在那片墓園的勤務兵說起這件事也是很來氣，要不是墓園裡面沒有安置監視電話蟲，哪裡還需要把這種小事說給薩卡斯基元帥聽，早就揪出這大逆不道的小子一頓群毆了。
海軍是得遵紀守法，不過講道理，在這種人渣面前講究什麼都不及先揍上一頓解氣。
比起憤憤不平的部下，元帥先生就顯得的十分成熟，就是勤務兵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薩卡斯基先生抖煙灰的手帶著那麼一點不自然。
「犯人有線索嗎？」
「呃，這個，還沒有……」
「被破壞的是那個墓碑？」
「名字的部分有遺失，還沒有查出來，已經和相關的家眷聯繫認領了，不久就會有消息。」
「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老夫一一佈置了吧？該辦的都辦好。」元帥抬眼，正好下班的時間也到了。常年自願加班的元帥先生好像難得有了想要定時定點工作的意思，站起來拿過勤務兵手裡的花束，走到門口，薩卡斯基才頓了一頓：「這件事老夫絕不能姑息，必須抓出來嚴懲！」
最後幾個字擲地有聲，雷厲風行，齒縫間都帶著殺伐的血腥氣。勤務兵原地打了一個寒顫，他馬上就意識到，元帥這是動了真怒了。
剛剛抖煙灰的時候那微微歪了的手指肯定他看花眼了，薩卡斯基元帥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手抖呢！
「是！」
滿腔熱血的勤務兵敬禮，堅定的眼神滿懷憧憬的注視著元帥的背影離去，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元帥腳步匆匆——大概是還有別的民生大事吧，他們可敬的薩卡斯基先生，可是心系將士的好元帥啊！
古瑞在掃墓的時候被兩位海兵攔下了。
「報告！古瑞中將，有時間配合我們調查一下嗎？」
「嗯？」這片公墓是開放區域，除了有特殊活動的時候一般都不會禁止普通人進入，可以說是海軍總部裡面少有的公共場合，不管發生什麼大事都不應該在這裡發生。古瑞懷裡抱著一束白色的百合花，不甚至在的撓了撓下巴：「怎麼了嗎？」
「實際上，紀念碑墓園裡有座墓碑被人故意破壞了，我們正在排查可疑人物，請問古瑞中將最近有沒有在這裡看到什麼可疑人物？」
「……啊，這可實在是叫人痛心，不過很遺憾，我沒有在附近看到過什麼鬼鬼祟祟的人物。」
「是嗎？」海兵們皺著眉，在小本子上記錄。
「請問，被破壞的是誰的墓碑？」
「因為墓碑的碎片有遺失，還沒能查出來是誰的墓碑，這片公墓沒有系統的檔案記錄，所以沒法下手。」畢竟有一半算是海軍的家事，海兵們對上面的將領們是沒有絲毫懷疑的，便老實透露了：「現在還在聯繫常來這裡的家眷區居民，嘗試認領和查詢線索。」
海軍們的身後便僅剩下這片榮耀了，連安息之地都能出這檔子破事，不可能不嚴查。
「是……嗎？」古瑞乾笑道：「希望最好不是無人認領的墓碑啊。」
要是都無人認領的話，那就真的是可以說慘無人道了。
「希望如此吧。」海兵們歎了一口氣，敬禮之後便就去繼續工作了。
想起家裡那塊用來墊床腳的碎石頭，古瑞想了想，用得還挺順手的，要不暫時就先留著吧？
上次目睹薩卡斯基一腳把自己墳頭踹爆的古瑞在事後還是上前看了看，正好瞅見碎得一塊一塊的墓碑裡有一個非常適合墊床腳，就順便拿走了。現在仔細想想，正好是刻著她名字的那一塊。
小夥伴很要面子的，這事兒要是東窗事發了，他得氣得當場不做海軍。
很有自覺的瞞下來這事兒的古瑞算的倍兒清楚。她是不介意薩卡斯基拿她墳頭撒氣，元帥先生要撒氣的話怎麼撒都行，拿古瑞本人都行，只要能留一口氣古瑞其實也不會拒絕小夥伴把她揍一頓。不過這種事兒傳出去就不好說了，人言可畏，鬼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既然如此，一開始就乾脆的瞞下來好了。
其實古瑞來這裡，還是來幹正事兒的。
她剛剛上任沒有多久，所以其實還有大把大把空閒的時光，便抽空給澤法先生在這裡做了個墓園，不過裡面埋的也不是本人，只有一副壞掉的墨鏡而已。
不管怎麼說，新生海軍裡還有那麼多澤法先生的學生，算起來全都是她的後輩，對海軍來講一具屍體也毫無用處，因此古瑞臨走之前就帶走了她覺得最酷的東西，作為紀念。那些新生海軍的殘黨應該也把澤法先生的後事妥帖的做完了吧。
比起古瑞這種人，把這些事交給那些孩子們才是更需要的，也更值得。
思念這種東西，原本也不拘泥於任何的形式，古瑞是這麼覺得的。不過現在看來恐怕人不可能不會雙重標準，在養育和救命之恩面前，古瑞也鬼迷心竅的想，還是留下點什麼吧。
這段時間古瑞又鼓搗了半天，給澤法先生立了一個墓碑。反正率領新生海軍的人是「Z」，這種小事是沒有問題的。
她也沒有什麼經驗，一切都是按照標準的規制來的，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邊是澤法先生的名字，除此以外，只有背面刻了一個「Z」。澤法先生並不喜歡花裡胡哨，那個人的話可能連正經的墓碑都不喜歡吧？或許那種簡陋木頭十字架會更加中意一點。不過，古瑞還是想盡可能的給澤法先生準備一點東西。
也算是盡一盡她那被驢啃了的孝心。
古瑞把花放在墓碑前，除此之外她還帶了一瓶酒，一併放了下來，姑且合起手掌，腦袋空白的祈禱了一下。
「總之……順利的當上了中將了，澤法先生。」
古瑞撓撓下巴：「其他的都很好，好像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一人一碑之間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一個人說話果然還是很寂寞啊，澤法先生。」仿佛抵抗似得，古瑞直接放棄了。她轉過頭，卻意外看到了元帥的身影，想也不想舉起手叫住了對方：
「薩卡斯基！」
然後古瑞差點沒被元帥先生抬起來的視線嚇得咿得一聲飆出淚花。
不知不覺隨著慣性走到這裡來的薩卡斯基竟然直接就碰上了正主，元帥的臉色當場黑成了鍋底。
先是在夢裡，後來是詐屍，接著是周圍的人有意無意的提起，現在更是明目張膽的叫住他了，纏人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有完沒完了還。
可叫都叫了，早就脫離了小孩子年紀的元帥自然也不可能當做沒看見，於是拿著花束不情願的轉頭往這麼走過來。此時的薩卡斯基的氣場實在不能和往日相比，古瑞情不自禁的現象出了自己被打爆狗頭的場景，等到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元帥先生已經走到跟前了。
全靠著強大的求生欲，古瑞才沒嚇得腿一軟給跪下來。
眼瞅著薩卡斯基等著她先開口，古瑞慫慫的低下了頭，往旁邊站了站——這樣薩卡斯基如果真要要錘她的話也方便點。
「你要不要看一下？」
有了一次前車之鑒，就再也不敢擺出以前一樣架勢的古瑞乖巧的像是小雞仔，像小學生犯錯一樣把手背到背後。她把正裝外套脫了下來，沒想到裡面竟是背帶褲，配上襯衫和打歪了的領帶，透露著一股幼稚的滑稽之感。
薩卡斯基元帥無言的朝著她讓出來的地方看去，在辨認清楚碑石上面上的字之後，臉色稍稍變化了一些。
——算了，來都來了，手上也正好拿著東西。
於是手上那本來是要給某些白眼東西的白色薔薇花就被輕輕的擱在白色百合花的旁邊，看到那瓶酒，薩卡斯基抽了抽嘴角。作為元帥，他自然不會和澤法講什麼情面，不過現在塵歸塵土歸土，事情差不多已經過去了，薩卡斯基也不會對著墓碑板起臉。
好在新聞上面報導的新生海軍總帥是「Z」，否則，元帥先生就得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大庭廣眾下破壞公物了。
只不過，薩卡斯基也還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名字，或許正如他所說過的，以前受了這傢伙很多照顧，僅此而已吧。
古瑞並不知道薩卡斯基在想什麼，看元帥拉了拉帽檐，她也就不開口打擾。
這是他們的老師的墓前。
作者有話要說：
勤務兵：我們元帥雖然是個暴躁老哥，但是我們元帥很愛我們！我們元帥超級酷的！我們元帥上廁所也不拉屎的！
澤法【領了便當頭頂光環蹲在墳頭】：牽上去！牽上去！
元帥【表面暴躁老哥實則慌得一批】：嘖，早知道就該把墳頭直接扛走……
第50章 第 50 章
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會不會直接被擰掉狗頭。
她雖然是自然系的可是薩卡斯基和她能力相克，被擰掉的話搞不好就真的長不回來了。
還是說趁現在趕緊跑？
不對，在海軍總部裡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道歉的話薩卡斯基會原諒她嗎？
在數十秒的等待中古瑞的腦子裡面已經閃過了好幾個念頭，沒有一個她敢實施的。錯過了機會再補救顯得很沒有誠意，至少古瑞是這麼想的，所以她腳底在草地上劃來劃去，一句話都沒說。
折磨可憐的小草沒兩下，古瑞又被薩卡斯基身上那明顯的傷疤吸引了注意力。
畢竟看上去實在是太明顯了。
古瑞不敢明目張膽的看，就只能先抬頭偷偷瞅一眼，再低頭，又抬頭瞅一眼。如此反復下來，原本是想要好好弔唁的元帥先生忍無可忍，回頭咬著牙問：「老夫身上有什麼東西這麼好看的嗎？！」
「……有！」古瑞嚇得一哆嗦，腦子一抽，磕磕巴巴的說：「西裝很好看，鬍子很好看……花花也很好看！」
薩卡斯基元帥想把這個木頭腦袋掰開來，看看這裡面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怪不得樣子和以前沒有一丁點變化！合著是腦子也一塊停滯生長了吧！
嚇死她算了！
「老夫這次就當做沒有看到，沒有下次了。」元帥撂下這一句之後就轉頭打算離開，古瑞哦了一聲，像是小動物般的自覺的跟在薩卡斯基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墓園，沿著路一直走到了家眷區的購物街，薩卡斯基終於是被這個或許滿腦袋都是木屑的傢伙逼得停下了。
「你還想跟到什麼時候？」
「啊？」古瑞這才茫然的發現自己竟然緊緊的跟著薩卡斯基走了，左顧右盼下乾巴巴的打了個哈哈：「啊……」
「這個……」
「那個……」
元帥先生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她支吾了半響，冷笑一聲，想要慣例的開口嘲諷，接著發現古瑞的眼前一亮，多年未曾湧上心頭的不好預感讓薩卡斯基忽然變了臉色。不過為時已晚。這個混蛋傢伙居然在大街上指著一個棉花糖的攤位，愉快的聲音響亮得吸引了半條街的居民。
「薩卡斯基！要不要吃那個！」
元帥先生：「……」
元帥先生用盡全身力氣克制自己不要當街施暴，手指夾住了鼻樑骨，顫抖著揉了揉。
夠了，乾脆他先被這個傢伙氣死要來得輕鬆一點。
而注意力完全被五顏六色的棉花糖吸引住的古瑞仍舊不死心，甚至直接就忘記了害怕，狗膽包天的拉住了薩卡斯基的外套袖子，興奮的指著棉花糖攤：「看上去特別好吃！」
太大聲了！
既然是海軍總部，這裡的居民就沒有一個不認識海軍元帥的。古瑞不喊還好，這麼大聲的一叫路過的人全都認出來薩卡斯基了，震驚之餘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小聲交談，可又不敢擅自離開，便只好一邊眼神躲閃著一邊往旁邊躲開，一時之間兩人的周圍竟然形成了一個圓圈，引人注目。
「那是元帥大人吧……？」
「棉花糖？」
「元帥也喜歡小孩子吃的東西嗎？」
「真意外……」
古瑞終於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引人注目了，但是對棉花糖的渴望蓋過了一切。薩卡斯基不出聲便被她當成了默認，於是古瑞就快樂將氣得短暫失去判斷能力的薩卡斯基扯到攤位面前：「兩份棉花糖！草莓味兒的！」
草……？！
薩卡斯基幾乎是兩眼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攤主當然也認出了元帥的英姿，而且從肩上的徽章也辨認出另一位是個中將，年邁的老爺子激動得鬍鬚顫抖，手掌搓的都快冒煙兒了。想他一把年紀，做過不知道多少根棉花糖，但還沒有機會給這種大人物服務過呢！如此蓬蓽生輝的人物老爺子豈敢放過，也是兩眼放光的詢問：「元帥大人，草莓味的嗎？」
「嗯！」古瑞直接替薩卡斯基應下來了。紅色的嘛，薩卡斯基肯定喜歡。
「好嘞！」
元帥眼睜睜的看著攤主拿起一根竹簽，用手撚了一把白糖撒進那個呼呼轉的圓形機器，然後白糖就化成了一撮白乎乎軟綿綿的棉絮狀，被老爺子嫺熟卷在了竹簽上面，接著就是一把紅色的香精色素伴隨著薩卡斯基不自覺痛起來的後槽牙的注視下瘋了似得投入，變成了紅色的一團。白的，紅的，白的……攤主的技術顯然非同凡響，光是在手上掂量就能調配出比例來，沒過多久一團華麗的棉花糖就做好了。
——如果這時有人敢看看元帥帽檐下的樣子，就能看出那雙在戰場上殺戮果決的眼神龜裂，裂開的縫隙裡面居然透露出一種名為「驚恐」的情緒。
「請用！元帥大人！」老爺子恭敬的把手中的棉花糖往薩卡斯基臉上一懟，元帥先生的嘴巴不可避免的碰到了這團色素地獄，接著從嘴皮子上蔓延開的甜味通過齒縫入侵了整個口腔，炸得元帥先生往後退了一步。還是古瑞好奇的接了過來，舌尖在軟乎的棉花糖上卷了一口，接著點頭給予肯定：「很甜，很好吃。不過薩卡斯基可能不太喜歡這麼甜的口味，大叔能不能做個稍微沒有這麼甜的給他？」
「哎呀，您這麼說就好！我馬上就給元帥大人重新做一個！」
老夫不是，老夫沒有……
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的薩卡斯基近乎失語的看著新做好的棉花糖再一次懟到他的臉上，這次特意製作成怎麼甜的口味，減少了色素含量，因此變成了粉不拉幾的一團。元帥這下連臉都青了，拿著這充滿著少女氣息的食物的手微微顫抖。
攤主的臉上是一個大寫的期待。
「……啊。」
總不好意思把氣撒在一個老頭身上，薩卡斯基的眼角狠狠一抽，只蹦出了這麼一個字兒。
但光是一個回答都已經讓老爺子一瞬間年輕了二十歲，全身散發著活躍光彩，精神百倍的大聲回答：「元帥大人喜歡就好！」
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吃了一驚。沒有想到看起來兇神惡煞實際上也很兇神惡煞的薩卡斯基元帥還有這麼充滿童心的一面，實在是太叫人吃驚了，再加上元帥先生現在的形象格外的親民，討論的聲音更是嗡嗡不絕。
「哇，元帥真的吃棉花糖啊……」
「好厲害……」
別說了！老夫這輩子的臉都已經丟光了！
一世英名毀於這麼一塊粉唧唧的玩意兒，薩卡斯基拿著手中的棉花糖就打算給古瑞找麻煩，萬萬沒有想到這傢伙還多買了兩杯彈珠汽水，還把他的錢都付了——不對！他原本就沒有想過要吃什麼的棉花糖！
五顏六色的汽水讓元帥看著都覺得不舒服，用不著看瓶子上面的產品成分表，光是肉眼都可以感覺出來裡面含有多少色素和糖分，腐蝕牙齒的碳酸，還有不合理存在的熱量。最過分的還是古瑞她跟個三歲幼童一樣把兩杯汽水的習慣一塊含在嘴裡猛吸！薩卡斯基光是想像這兩瓶顏色不同的汽水混合起來會疊加出怎樣恐怖的成分都覺得頭皮發麻！
這麼！不健康！
五十六歲的人了還喝這些亂七八糟的！
腦子本來就不好使了！
還整天吃這些零食飲料！
再這樣下去非得患上糖尿病！
薩卡斯基一把奪過那兩瓶已經被喝了大半瓶的飲料，隨手就丟進了垃圾桶。嘴裡還叼著吸管的古瑞瞪大眼睛：「幹什麼？！」
「亂喝什麼，就愛喝這些東西。」元帥原本臉色就不好，眼下板起來威懾力比以往還駭人，要不是薩卡斯基手上還有一團粉粉的棉花糖，古瑞這個時候就應該被嚇哭了：「這臭毛病就不能改改。」
「可是很好喝呀……」最近十分沉迷彈珠汽水兒的古瑞不禁失落。
「不許再喝了。」薩卡斯基把那兩根吸管也收走一併扔進垃圾桶裡。
這下變成了兩個人各自拿著一根棉花糖的微妙場景。
「……那薩卡斯基。」舉著棉花糖的古瑞小小聲的開口：「你沒有生我的氣吧？我們沒有吵架了吧？」
跟這木頭腦袋生氣？
就算有氣也先被這傢伙氣死了。
視線被棉花糖佔據的薩卡斯基元帥還能說什麼，只能按著鼻樑骨毫無作用的揉著，覺得自己真的是遭罪：「老夫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跟你吵什麼無聊的架了，老夫是那麼有空的人嗎？」
來自元帥本人的闡述，讓古瑞突然充滿了底氣！
「那我們和好了吧？」
「不要讓老夫老是重複，哪裡有空和你吵架了。」
「那就好。」綿軟的絮狀被咬走一大口，撕開的邊緣凝結一圈淺紅色的結晶。元帥看到身邊的人明顯松了一口氣，懶惰的埋進的棉花糖裡面，眯著眼睛含糊不清的說：「我還以為薩卡斯基還在生我的氣呢。」
元帥停了下來。
粉紅色的棉花糖快速襲來，懟進古瑞的臉，視線都被甜甜的棉花糖佔據，讓人突兀的摸不著頭腦。
「不會生氣。」好像是元帥的聲音這麼淡淡說道：「也生氣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猿猿【垂死病中驚坐起】：怎麼沒有老夫的棉花糖？！
盡全力的戀愛的感覺【並沒有】大概就是這樣了，大型OOC現場。
為了讓他們兩個戀愛我頭髮都快愁白了，真的愁白了【是染的】
對了，小天使們不要投地雷啦，我不是簽約的，你們投我也取不出來，所以還是省點錢錢吧。
第51章 第 51 章
「你最近心情很好？」波魯薩利諾朝著元帥大人發問。
薩卡斯基元帥雖然經常不苟言笑，但是長年相處下來的黃猿大將對同期的同學、數十年的戰友的習慣瞭若指掌。光是今天早上開例行會議的時候元帥連一個火星子都沒有放，就已經是令人驚歎的好脾氣。
再加上這種和顏悅色場景竟然持續了快一個星期，已經可以說是個恐怖故事了。
「有時間管老夫，倒不如回去工作去。」元帥大人嘴巴上面趕人，手上還是穩穩的看著報告。聞到了一絲絲不尋常氣息的波魯薩利諾捧著手上的茶杯，悠悠然眯著眼睛，換了個話題：「這個週末老夫和戰國先生他們出去吃飯，順帶叫些年輕人一起，古瑞君應該也會去的吧？」
黃猿大將不說還好，一說元帥就想起來那個一頭粉不拉幾做事唯唯諾諾的大佐，就想起來之前聽到的對話，就想起什麼小肚子，就想起什麼棉花糖——薩卡斯基的臉微微顫抖了一下，又在以光速而自豪的波魯薩利諾注意到之前恢復了平時的表情。可即便如此那些一不留神聽到的對話內容仍舊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來，逐字逐句異常清晰。
特別是那句「肚子很可愛」，在元帥的腦海裡面盤旋不去。
於是元帥先生板起臉來：「有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不如出去抓幾個海賊回來。」
「不去嗎，你還沒有和古瑞君好好敘舊過吧？」波魯薩利諾說：「耶……難道說你們已經瞞著老夫親親密密的出去玩過了？」
「……沒有！」這個用詞讓薩卡斯基一抖，雪茄的煙灰掉在了手背上面。上次元帥先生去花店辦理業務的時候路過了那條街，那位開棉花糖鋪子的老頭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個元帥的等身大照片立在攤子門口，廣告詞也很新穎，草莓棉花糖，元帥吃了都說好，看得薩卡斯基老臉一紅，拉著帽檐躲得遠遠的。
還是實體層面上的老臉一紅。
而且哪裡有親親密密，什麼亂七八糟的！
「可別想騙老夫唷，上次你這麼開心的時候，還是在學生的時代了。」
元帥還想和波魯薩利諾辯解兩句，這個時候古瑞拉開了元帥辦公室的門，探頭進來：「薩卡斯基元帥，波魯薩利諾，你們在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有什麼事？」薩卡斯基立馬正色。
「哦，剛剛我和卡普先生碰上了，分到了一盒甜甜圈。」古瑞毫無懼色的在元帥的面前舉起手中的甜甜圈。既然已經和薩卡斯基和好了，她便覺得私底下不用再提心吊膽，放開膽子肆意妄為：「你們兩個要吃嗎？」
「老夫要。」波魯薩利諾舉起手。
「就知道吃。」元帥皺眉，打斷了正要和波魯薩利諾分甜甜圈的古瑞，伸手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束紅色的薔薇花，放在辦公桌上：「拿去。」
波魯薩利諾：？？？
「花？」
還不是因為去花店的辦理退訂手續的時候元帥被手裡拿著棉花糖的小屁孩認了出來，落荒而逃，後來再也沒敢路過那條街。既然沒法退訂了，薩卡斯基就只好想了又想，考慮再三之後打電話讓店裡換了顏色再送過來，以後就不用改了。
反正原本就是要給她，于情於理，薩卡斯基元帥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浪費。」不願意說清楚的元帥只是言簡意賅的吐出兩個字，帽檐下的眼睛不自然的盯著煙灰缸。古瑞就稀裡糊塗的乖乖哦了一聲，拿起花束，給元帥留了個甜甜圈，和波魯薩利諾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回去了。
正好家裡的客廳裡缺一個花瓶，下班的時候買一個裝飾起來吧？
古瑞走後，波魯薩利諾就直勾勾的盯著薩卡斯基，元帥被看著渾身不舒服：「做什麼？」
「耶，沒有什麼。」既沒有花也沒有甜甜圈波魯薩利諾突然覺得自己被小夥伴排斥了，委委屈屈道：「真是一點都不親親密密呢。」
元帥：「……」
Z事件雖說已經告落了好一陣子，但是這起恐怖襲擊事件的餘波仍然還沒有過去。
托古瑞的福，被新生海軍——現在應該叫做新生海軍殘党——掠奪走的炸|彈岩有將近三分之二都有驚無險的回收到新的科學班基地裡面，被更加嚴密的保存了起來。
「可是原本預定好的相關專案全都被擱淺了。」尼爾歎了一口氣：「我之前和貝加龐克先生提過的炸|彈岩武器也被放棄，其實原本澤……Z的粉碎義肢也是這個項目的前身，將能量儲存之後迴圈釋放……原本是大有前景的項目，甚至還可以把爆炸的能量轉化為動力投入運營生產中。可是現在這些提案已經全都被廢棄了。」
「沒辦法，炸|彈岩的看屬權現在已經收回到了世界政府手中。不過或許這樣安排更加妥當。」古瑞拍拍尼爾。她其實更傾向於這種選擇，海軍一直都處於人手不足的階段，如果這樣的危險武器能夠讓世界政府看管、減輕海軍的負擔的話，那更是一件好事。
而且，聽說為此世界政府直屬的諜報機關CP組織還專門請人來進行交接的工作，也看得出來上面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看起來不用對此太過於擔心。
「我還想把這些武器裝載到和平主義者身上來著的……」尼爾惆悵的垂下了肩膀，彪形大漢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和他腳上的小熊拖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就算外表已經變成了十足十的糙漢，當年的弱雞少年白兔般的內在仍然沒有什麼變化，說話的時候仍舊習慣垂著頭。
「和平主義者，是上次看到那些機器人嗎？」
「是，都是以原型的七武海巴索羅米·熊製造的人形兵器，如今已經進化到可以瞬間識別錄入在系統裡面的通緝犯並根據環境條件類比出最佳逮捕方案的程度，說實話，這兩年有不少海賊和懸賞犯人被和平主義者捕獲的。」尼爾馬上就被這一句話帶過去了：「其實和PX-0還是有根本的差別的，不過那個現在無法投入使用……」
「聽戰桃丸說，和平主義者會和波魯薩利諾那樣使用鐳射武器攻擊呢，會像這樣『耶——』的發出Biu~Biu~的聲音嗎？」古瑞舉起一根手指模仿著黃猿大將的姿勢：「『你見識過光速嗎~』，之類的？」
「鐳射武器一般都裝載在手掌心和嘴部……誒？您知道的嗎？」
「科學部隊最出色的武器，何況還是跨時代的人間兵器，之前就略有耳聞了。」古瑞點點頭，這讓尼爾有點不舒服縮著肩膀，訕訕的說：「我還以為……還以為您會厭惡這種的實驗……」
在他的印象裡面，少年服役時常常關照他的隊長善良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樣，似乎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
「接受改造的實驗物件巴索羅米·熊不是自願接受實驗的麼？我是個隨波逐流的人，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如果是本人自願的事情，誰又能插嘴呢？」
確實是不食人間煙火，不過這會兒她看上去倒是有種當年被巨蟒追趕著都面不改色的冷靜，倒是變得有些冷淡了。尼爾便轉移了話題：「好像CP那邊會派薩諾伊爾過來。」
「薩諾伊爾？」
「就是波魯薩利諾先生之前隊伍裡面最突出……當年的金鬍子事件，不是有一位海軍和金鬍子勾結嗎，那就是薩諾伊爾的父親。他後來就任於世界政府的CP5，也負責科學部隊和政府之間的聯繫。」
這麼一說古瑞就想起來了，以前波魯薩利諾的隊伍裡面確實有這個人。
「很好啊。」古瑞說：「這次我負責運送炸|彈岩，政府那邊派來的是熟人的話會方便不少。」
兩周後，準備運輸炸|彈岩的軍艦在海軍總部的港口正式起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等我把劇情大綱腦內整理好了之後……
我不是要讓他們談戀愛的嗎？？？怎麼又去打怪了？？？
猿猿真實可憐，在元帥這邊是好兄弟，在古瑞這邊是好閨蜜，夾在中間就變成了小太陽，不停的發著光~
萌猿落淚了。
元帥的勤務兵【下班回家看到上司的等身大照片】【還有粉色棉花糖】：……？？？？？？？？？？？怎麼肥四？？？？？？？？？？？？？
第52章 第 52 章
作為樹樹果實的能力者，古瑞其實並不喜歡待在船上。可作為她本身，古瑞很喜歡這塊藍色的、巨大的、深不可測的水體。要深究其原因的話——
「果然大海很漂亮啊……」
還沒等她感慨完，洶湧而上的嘔吐感又使腦海一片空白，身體本能的往前探去，臉色好似被吸幹了一般蒼白。接著一道七彩的不明液體隨之傾流而下，混進了海中，形成了一條風格突兀的彩虹。
「——為什麼海軍還會暈船啊？」陪同的戰桃丸冷漠的吐槽。
「因為隊長……古瑞桑是樹樹果實的能力者，不在陸地上會產生相應的反應。」早已熟知的尼爾動作嫺熟，拍著虛弱成一攤的古瑞的肩膀。高大的身材導致他就算蹲下來收縮肩膀也是無比碩大的一團，特別扎眼：「這是惡魔果實的副作用，所以吃藥也是沒有用的。不過下了船就好了，現在只能忍耐一下。」
「太奇怪了吧？黃猿老爺子之前押送她的時候我看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個時候我是犯人，所以被銬上了海樓石的手銬嘛。」古瑞擦擦嘴角：「暈船的副作用就正好被海樓石中和了……嘔……」
「好啦好啦，隊長您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在Z事件中所回收的炸|彈岩暫時安置在海軍總部，眼下也是時候把這些危險的大型武器全都送回科學部了。在Z事件中起著關鍵性作用的蓋亞法·古瑞中將以及黃猿大將的親信部下戰桃丸負責運送的工作，一起陪同的還有海軍總部科學班的負責人尼爾，以及世界政府的代表，CP5的長官薩諾伊爾——
「總負責人這副樣子可不行吧？」一邊穿著黑色西裝，左眼上有兩道交叉傷疤的黑卷髮男人冷冷的哼道：「軍艦的牢房裡面還有那麼多海樓石的手銬，這不是完全還可以給您找一個麼？」
這位就是薩諾伊爾，這麼多年沒見，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搞什麼鬼？」戰桃丸皺眉，一邊嘀咕，一邊往前一站，團子一樣的身軀擋在了古瑞面前。這個頂著政府名號的傢伙用鼻孔看人就算了，說話還這麼陰陽怪氣的，實在難以讓人產生好感：「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不是嗎？就這個德行，什麼時候這艘船被人襲擊了也不意外。」
為了不讓戰桃丸和薩諾伊爾吵起來，古瑞趕緊強撐著精神爬起來。嘔吐感還是很強烈，不過倒也不是不能夠忍住：「沒事沒事……讓我曬曬太陽就夠了。」
薩諾伊爾又是用鼻氣重重的哼了一聲，高傲的邁開腿回到了船艙裡面。戰桃丸差點沒追上去用背後的斧頭給他掄上幾下，年輕的大男孩皺著臉的樣子倒是讓他看著不像團子更像包子了：「那個傢伙是怎麼回事兒啊？」
「薩諾伊爾大概是不太樂意和我們一起吧……」尼爾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戰桃丸兇狠的瞪了一眼，瑟縮著不敢說話了。
不過這話倒也是真的。對三十多年的事情古瑞在這些年中也調查過，她知道當年新兵訓練營在炸|彈島上遇到的海賊金鬍子暗中和薩諾伊爾的父親勾結，因此才得知了炸|彈島和新兵訓練營的方位。在那次襲擊之後，為了不再重現類似的事件，海軍將炸|彈島整個摧毀了，現在海軍儲存的炸|彈岩都是最後開採的一批，碩果僅存。
作為相關人員的薩諾伊爾在那次襲擊中倒是被早早的救助。他只是一名海軍學校的學生，那次的事件他完全不知情，不過這也不代表薩諾伊爾本人並不在意。古瑞只記得這位同學是波魯薩利諾小隊裡的副隊長還是什麼的，成績也是屬於十分突出的類型，性格方面的事她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不過從上船開始他就顯得特別的焦躁不安……或許還是在意學生時代的事情吧。
對此有些在意的古瑞想了想，還是打了一個電話蟲給波魯薩利諾——響了很久才接起來，估計他又把手上的那個黑色竊聽電話蟲和用來通話的電話蟲搞混了吧——黃猿大將還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來薩諾伊爾來：「耶，薩諾伊爾嗎？畢業之後老夫就沒有和他聯繫了，現在是什麼樣老夫也不清楚喔？在金鬍子事件之後應該接受了海軍的盤問並且洗脫了嫌疑才對吧，有什麼問題嗎？」
「稍稍有點在意他的氣場……算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幫我告訴薩卡斯基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他帶特產吧？」
被掛了電話蟲的波魯薩利諾：……所以老夫又什麼都沒有嗎？？？
等到入夜之後，古瑞最擔心的事竟是出其不意的發生了：
戰桃丸在安置炸|彈岩的房間裡面抓到了鬼鬼祟祟的薩諾伊爾！
這才從海軍總部出發第一天，雖然離目的地來回也就只有差不多五天的路程，但就算是古瑞也想不到身為CP5的薩諾伊爾直接就對著炸|彈岩下手！
被海兵匆匆叫起來的古瑞只來得及往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裡面就著睡袍趕到了現場。戰桃丸早就把薩諾伊爾狠揍了一頓，還乾脆直接坐在了薩諾伊爾身上。尼爾還穿著淺藍色的睡衣，抱著一個特大號的枕頭，睡帽的尾巴上還垂掛著一顆毛茸茸的球，瑟縮的蹲在角落裡面。
一眾海兵都圍在周圍。古瑞道：「都聚在這裡幹什麼？該巡邏守夜的去守夜，該休息都去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航行，預定不會變更。」
新中將面無表情的呵斥威懾力極大，海兵們馬上就敬禮遁走，就連答應的話都忘記回答了。
□□岩被特製的容器裝著，古瑞拉開一個嵌在牆內的門，經過處理的橢圓形炸|彈岩泡在淡紫色的液體裡面，尚且完好無損。檢查過後古瑞重新鎖好了，垂眸掃了一眼薩諾伊爾：「……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了吧？」
「……」薩諾伊爾艱難的別過頭，緊閉著嘴唇。
「我聽到隔壁的房間有點動靜，就跟出來看看，沒想到看到這個傢伙直接就摸進來，該不會是想要偷走吧？」戰桃丸毫不客氣按住了薩諾伊爾的頭，嚴厲的喝道：「統統都給我老實交代！」
「我什麼都沒做！」
薩諾伊爾只憋出了這句話。
「炸|彈岩確實都完好無損——否則這艘軍艦早就已經被擊沉了。」古瑞問：「可是你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沒經過允許獨自一個人來這裡，你要知道沒有經過我的許可除非是特殊情況，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炸|彈岩的吧？有什麼理由嗎？」
「……什麼都沒有。」薩爾伊諾冷冰冰的說：「我可是政府的代表，這麼扣押著我，難道不怕我報告給五老星嗎？」
這混蛋！戰桃丸剛要動手，古瑞就下令：「不能無禮，戰桃丸。」
「哈？！」
「既然CP5的長官沒有別的意思，身為同伴的我們也不能貿然動手吧？放開他，戰桃丸。」古瑞走過去，拍拍尼爾的肩膀：「尼爾君呢，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我聽到騷動就過來了……」
「回去睡吧，沒有什麼騷動。」古瑞親切且強硬的送走了尼爾，又送走了吵著要問個清楚的戰桃丸。接著她抬手親自把薩諾伊爾扶起來，還拍了拍他身上沾染到的灰塵：「沒事吧？」
「……」薩諾伊爾抽回自己的手，臉上還隱隱有些抽搐：「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還有冒犯我的舉動，就視為對政府的反抗。」
古瑞乖巧的拉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早點休息，下次記得請來我這裡打個報告。」
「……哼！」
不知道是不是古瑞的錯覺，這些炸|彈岩就好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總是有一些人，為此改變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被掛了電話的波魯薩利諾【盯】：……
元帥【皺眉】：……幹什麼？
被掛了電話還得給小倆口傳話的波魯薩利諾【盯】：……
波魯薩利諾：……古瑞君說她這次回來不給你帶特產。
元帥：……？？？！
波魯薩利諾：薩卡斯基，你是不是還沒有古瑞君的電話蟲號碼？
元帥：……？？？！！！！！！
第53章 第 53 章
「……戰桃丸。」古瑞實在是受不了了，放下筷子：「能不能不要再……再看我了，你想吃這個我讓給你？」
實際上戰桃丸並沒有再看古瑞，他盯得是古瑞身後隔了一條道另外一個桌上的薩諾伊爾，表情結合他的臉極其有威懾力。在薩諾伊爾第五次忍不住掰斷了筷子的時候古瑞覺得自己應該要做點什麼了，試圖安撫這只皺成一團的暴躁包子。
「哈？我說，為什麼那個傢伙還在啊？」
啪的一聲，薩諾伊爾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了，憤而起身摔門出了食堂。
「沒本事的傢伙。」戰桃丸哼了一聲，圓潤的包子臉舒展成了滿滿的得意。古瑞歎了一氣：「人家是政府官員啊，多少還是得給一點面子的吧。波魯薩利諾在我出發之前還一直叫我好好看著你一點呢。」
「關老爺子什麼事啊！再說了那個傢伙昨天幹的事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你難道不應該馬上報告給本部嗎？」
說起這件事戰桃丸就氣不打一處來。古瑞拿著餐刀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盤子裡面的培根肉荷包蛋，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我今天早上姑且還是和本部報告了一下……」
「本部怎麼說？」
「薩卡斯基說他知道了，這件事不用擔心，首先先把我的電話蟲號碼告訴他……」
戰桃丸：「……」
戰桃丸：「……這不是黃猿老爺子的惡作劇吧？」
於是雖說第一天夜裡就鬧出了不小的波瀾，古瑞還是以證據不足、這都是一場誤會的理由強硬的壓下了海兵們的不滿。作為這次任務的指揮官，古瑞沒有足夠的證據，無法做出決斷，也就僅只能壓下這些情緒，不讓內部鬧起來了。
好在薩諾伊爾自覺不妥，在戰桃丸的威脅下，之後的航行中也待在船艙裡面不出來了，就連吃飯都是叫他帶來的兩個隨行部下送進房間裡面了。不過這樣好歹是沒有那麼叫人詬病了，讓古里安心了不少。
畢竟薩諾伊爾的身份確實很特殊。他堅持聲稱自己只是想要檢查一下，況且他都還沒有開口解釋戰桃丸就擅自沖上來對他動手，要不是情況特殊的話作為世界政府特別機關CP5的薩諾伊爾完全可以在五老星那邊申訴應有的權力。在這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古瑞也就只有後退一步，再加上請示過元帥得到的答覆是「不用擔心」，她也就打算息事寧人。
就算懷疑任何人，身為海軍的古瑞自然是不能懷疑元帥的。
海軍科學院的基地其實也遍佈偉大航路，而其總部就設置在新海軍總部附近的一個無人島上。這個也是在薩卡斯基元帥在上任之時一起喬遷的，為了彰顯新海軍的決意，將海軍總部與原本的G-5基地互相調換，作為附屬的科學院便一塊整個搬了過來。
「終於到了啊！」同樣膽戰心驚得睡不著覺的尼爾松了一口氣。他被認命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陪同運送，因此心驚肉跳了一路，看到遠方的白色圓頂建築物的同時不禁冒出了淚花，摸出了帶著小碎花花邊的手絹擼了擼鼻涕，開心之餘帶著一點傻乎乎的鼻音哽咽的與古瑞介紹道：「隊長，那就是科學院。待會我帶您去和貝加龐克先生見面吧。」
——這個毛病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呢，尼爾君……
回想起這位彪形大漢曾經的弱氣形象，古瑞不由得眼神中都帶著一點慈祥，溫和的說：「沒事，待會我會和薩諾伊爾一塊去和貝加龐克博士詳談的，你就先把這些貨物安置好吧？」
「啊……啊，好。」尼爾聞言忍不住看了一眼為了登島而臭著臉站在一邊準備下船的薩諾伊爾，後者正在昂首挺胸的和戰桃丸互瞪。他有點擔心，半蹲下來小聲的和隊長交談：「沒關係吧……他好像沒有以前那樣好相處了……不過學生時代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好相處到哪裡去……」
「沒事，都是一場誤會，他大概就是傲嬌的吧？」古瑞輕鬆的用旁邊的人完全可以聽得到的音量回答：「沒事啦。」
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的尼爾：「……嗯QAQ」
科學院的氛圍與古瑞所想像的大致相同，幾乎和海軍總部的分部差不多——全部都是看不懂的東西——戰桃丸要和尼爾去指揮炸|彈岩的卸裝工作，只好和古瑞分開。一時間只剩下古瑞和身穿一身黑西裝的薩諾伊爾和他身後的兩位同樣裝扮的部下，她看著那三張好似複刻一般同樣冷漠的臉，斟酌了一下，問：「……你知道路怎麼走嗎？」
「……」薩諾伊爾似乎翻了一個白眼，不過被帽檐壓住、古瑞看得不是很清楚。他揮揮手，讓自己的部下為古瑞帶路。
「……CP是世界政府的諜報機關吧？」古瑞又問：「CP5應該也是吧？」
「啊。」
「你是長官？」
「有什麼問題嗎？」薩諾伊爾有點不耐煩了。
「……是因為演技不好所以只能當長官嗎？」古瑞無辜的眨眨眼：「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覺得，你的氣質應該不適合當間諜。」
「關你屁事！」眼角余光看到一個部下忍不住小小的噗了一聲，薩諾伊爾似乎被戳到了心事，惱羞成怒的回答。
哦，這個樣子有點像薩卡斯基誒。古瑞在心裡感慨，說起來，薩卡斯基最近總是做些叫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是因為元帥的工作太累了嗎？要不然最近還是少去找他玩兒吧，而且他好像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好生氣的樣子誒，難道說其實不喜歡她過去打擾嗎？
有可能，薩卡斯基是很凶巴巴的，不過是很有禮貌的類型呢……
「喂，你要走到哪裡去啊。」眼看著這個木頭腦袋都快一頭撞到牆上去了，薩諾伊爾又不得不叫住她。古瑞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撓臉：「抱歉，剛剛想些別的事情，有些走神了。」
「現在還在執行任務中吧，腦子裡面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海軍的人真的是……」薩諾伊爾抱怨著。沒有想到這位新任海軍中將爽朗的笑道：「不是啦，我剛剛在想元帥的事情。」
CP5的長官腳底一滑，全靠部下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薩諾伊爾，這才堪堪維持住了上司的形象。
「你，你你你……」薩諾伊爾驚得臭不拉幾的臉色都變得慘白慘白：「你們……沒想到波魯……」
他就說嘛！早就在幾十年前的學生時代，CP5的長官就經常暗中觀察這兩個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不對勁！當時和他很熟識的波魯薩利諾就經常和他悄咪咪的八卦、呸，討論這兩個人可能存在的各種聯繫！果然呐！果然呐！這兩個人現在終於把這層關係公之於眾了啊！
這簡直就是……就是強強聯手……不對，應該是果不其然……好像也不對，紅配綠一台戲……？一想到那個滿臉肅殺的元帥居然欣賞的是這種類型，薩諾伊爾就有種看到CP9前任長官的感覺，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古瑞看著薩諾伊爾表情仿佛不受控制的扭來扭去，遲疑的問：「這裡的話應該不缺醫生的，貝加龐克博士那邊的話我一個人也可以……」
「不、不用了，只是有點驚訝……」薩諾伊爾強撐著精神，忍不住告誡了一句：「元帥的身份非常引人注目，如果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的最好不要隨便透露才對。」
「透露什麼？」木頭腦袋沒有理解薩諾伊爾的意思，滿是茫然。
薩諾伊爾：「……」
海軍元帥應該會很痛苦吧。
一行人吵吵鬧鬧的走到門前，正準備敲門去見見那位傳說中超越了人類智慧五百年的博士貝加龐克的時候，薩諾伊爾眼角餘光瞟到了走廊，腳步生生的一頓，接著氣勢洶洶的走過去揪住了戰桃丸的衣領——
「你這個蠢貨！那個科學家現在在哪裡！你為什麼沒有和他在一起！」
「你這混蛋在幹什麼啊？！」莫名其妙被劈頭蓋臉吼了一頓的戰桃丸惱火的抓住了薩諾伊爾的腦袋：「喂！就算是世界政府的人也不能這麼囂張的吧？！那傢伙說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我才過來找你們……」
「戰桃丸，尼爾現在在哪裡。」古瑞平靜攔下戰桃丸：「馬上回答我。」
即使平靜，這個語氣還是讓戰桃丸猛地一抖，手不自覺就放開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和黃猿老爺子總是做一塊喝茶聊天的人能夠有這種氣質，訕訕的開口：「他現在應該去倉庫那邊……」
刺耳尖銳的警報聲突兀的響了起來，所有人都眼皮一跳。
「喂……這是可是海軍科學院啊？！」戰桃丸不敢相信的說：「這是入侵警報……到底是誰會敢入侵這裡？！」
「……是呀。」古瑞肩膀垮了下來，苦笑著揉揉臉：「到底是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破案了，猿猿是傳教士，薩薩是教徒【本人無自覺】
這個教叫紅配綠【不是】
其實作者最近並非拖更，是因為心情不好……
因為作者其實是學畫畫的，然後最近約了個老闆畫頭像，結果老闆付了定金逃單了，還好沒有沒有把完整圖給他……我今天掛完人還發現他看到了我掛人的說說，竟然還不理我
被拖了一個多星期的尾款我脾氣也蠻好的，畢竟老闆還推了兩次……沒錢約TM的稿，連頭像的幾百塊都不給我……
所以我去肝海賊王遊戲惹！【這個才是真正的原因】【薩卡斯基的模型真帥氣】
第54章 第 54 章
尼爾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海軍學校的隊長、蓋亞法·古瑞為了同學，獨自一人攔下了海賊，隨後犧牲的那一天。
哪天，最讓尼爾覺得恐懼的，並不是海賊，而是他自己。
他很弱，在體能方面，非常弱，弱到尼爾對自己有著充分的自知之明。因此當他獨自拉起了薩卡斯基在樹林中狂奔起來的同時，尼爾的心中升起了一種長久都沒有再感受的心情——他終於有用了。
是的，他是一個有著極度自卑感的人。在帶著同伴一塊沖出海賊的包圍，成功獲救的那一瞬間，尼爾有著無與倫比的成就感，這充實的感覺在被海軍們用探照燈發現的那一刻，灌滿了他的全身。尼爾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古瑞隊長能夠看到他成長的樣子就好了。
接著，尼爾便得知了隊長死亡的消息。
澤法老師帶領的搜救隊在海賊供出的地點崖邊打撈了好幾天，除了零碎的衣物以外什麼都沒有撈上來。尼爾其實專門研究了，那天炸|藥島正是換季的時期，附近的洋流受到變換的磁場影響變得十分紊亂，想要從打撈搜救的話絕無可能。
古瑞是個非常富有責任心的人，她每天都帶著尼爾早起、鍛煉和學習，事無巨細的處處為尼爾著想。尼爾自然也很感激她，同樣也很感激澤法老師，在退役之後尼爾正式加入了科學院，在科學部隊首席的貝加龐克博士手下做助手，不斷學習著最超前的知識，在自己唯一擅長的領域飛速成長著。在澤法老師帶領的新生訓練船被海賊襲擊、失去了一條手臂之後，尼爾更是力排眾議，將那些反對的人全都強制排除，將貝加龐克並不贊同的項目，以炸|彈岩為基礎能源的「粉碎義肢」安裝在了澤法身上，支持老師和後輩們組成了海賊遊擊隊……
再後來，隊長奇跡般的生還，殺死了為學生們努力的老師，作為新的海軍中將回歸。
這種情節為什麼會發生呢？
不明白啊，明明古瑞隊長是澤法老師最親近的人，最應該理解老師理想的人。在三十多年之中早已和最初的少年已經毫無共同點的尼爾陷入了迷茫，這是為什麼呢？
毀滅新世界的理想……就算誰都不能理解，古瑞隊長也應該是那個能夠明白老師是有多痛苦的人啊？
「……實在是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啊。」尼爾看著眼前的弧形牆壁，整整一整面的牆上佈滿了特殊的容器，殘存的炸|彈岩全部都保存在這裡，詭異的是，用於觀察的玻璃窗上都安裝了閃著紅光的裝置。他腳上還是剛換的小熊拖鞋，粗大的手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咖啡杯，高大的身體下意識的收著肩膀，光看上去，依舊是一個微妙的小鳥依人的形象。
他為澤法老師的戰鬥落下了這麼一個敗局感到遺憾，從計畫到科學院收藏炸|彈岩的地點，尼爾傾盡全力的為澤法老師提供了幫助，結果老師被學生制止，復仇的戰鬥可笑的終結于那個男人所堅持的道路的起點。
這就是尼爾不管怎麼思考，都沒能用這些年累積的知識找到答案的困惑。
犧牲了自己換來同伴逃出生天的古瑞隊長，怎麼能厚顏無恥的殺了澤法老師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回來呢？
「不應該啊。」尼爾小小的歎了一口氣，這讓他看上去更加唯唯諾諾了。接著尼爾縮著肩膀低頭在操作板上打著指令，這個房間中的操作終端可以鎖定這附近所有區域的門鎖，起碼能夠稍稍拖延一段時間了。
不過，這種小手段對當年能夠和元帥赤犬、大將黃猿並列的古瑞隊長，恐怕應該和形同虛設也沒有任何區別……但是，他還有這些炸|彈岩，雖然所剩無幾，不過這些分量足以摧毀這個科學院總部。究其原因，這個首席的貝加龐克博士都無法自由的全心投入發明的科學院也不過是世界政府的「工廠」，如今連由活人改造出來的人間兵器和平主義者系列都已經能夠大量投入戰場的時代，科學院說到底也不過是世界政府的走狗罷了。
現在正好和平主義者系列的所有機型都在總部維修整改，這種東西……帶去給老師陪葬恐怕也只會被訓斥一通吧？只要還在瑪麗喬亞的原型機還在，就算沒有貝加龐克博士政府也遲早能夠做出新的機型來。不過，要是貝加龐克博士不幸隨著這些□□岩一起毀滅就好了，至少能夠挫一挫這些混蛋的銳氣吧？
「……不過這樣，真是對不起貝加龐克博士啊……」尼爾調出監控系統：「也真是對不起隊長，不過，最好她也能夠一塊死在這裡。」
另一邊，古瑞重新振作了起來，揉著太陽穴，她馬上就想到了自己恐怕是科學院總部中軍銜最高的指揮官，眼下的狀態並不適合站著發呆，考慮到整個科學院最重要的人物貝加龐克博士離她僅有一門之隔，古瑞即刻發下了命令：
「戰桃丸，你去疏散這個建築物中的所有人逃離，務必要保證沒有人員傷亡。薩諾伊爾就去保護貝加龐克博士，他的身份特殊，就單獨讓人護送吧。對方我一個人去解決就可以，雖說還不清楚敵人的數量，不過馬上鎮壓並不是難事……總部那邊，戰桃丸聯絡一下波魯薩利諾，現在沒有時間一一請示了，為了科學院總部所有學者安全暫時先斬後奏，馬上開始行動！」
「你一個人？」
「足夠了。」
既然下令，作為海軍自然就得優先服從軍令，戰桃丸也就把完全搞不清楚現狀的疑惑先放在一邊，開始疏散行動。薩諾伊爾似乎對古瑞的命令有些不滿，不過中將的軍銜是比CP5的職位要高級，在這種情況下世界政府官員的架子自然也不管用，光是躊躇兩下的時間眼前已經不見了人影。
「嘖……但願那傢伙能夠下得去手吧！」
這些細節實際上太過於容易發現了，讓古瑞在和尼爾再次重逢之後甚至都不願細想。
澤法先生曾經是海軍高層的人員，所以知道END POINT，這件事本身是不奇怪的。不過存放著炸|彈岩的基地也是機密，時間還是在澤法先生隱退出高層之後，然而新生海軍是在人事調動、基地防禦薄弱的時候異常好的抓住了絕佳的進攻時機，也就意味著，海軍內部有著暗地中支持Z行動的人存在。然而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澤法作為海軍教官培養了無數的人才，是字面意義上的養育了海軍的男人，從這一點來看，整個海軍都有可能與Z勾結在一起，隨著世界政府和海軍高層的調查越發深入之後，他們發現：在澤法斷臂、和倖存的學生組成海賊遊擊隊四處追擊海賊、同時性情大變，原本與澤法關係尚且融洽的學生們都不約而同的與澤法生分的那段時間中，只有一個人反其道而行之，與澤法日漸親密了起來。
縱觀這個人的背景，竟然也很符合懷疑的標準。他並不是真正的海軍，不過作為科學院的優秀科學家與海軍的老師關係熟絡也沒有什麼突兀的地方，近年來科學院提出的以炸|彈岩為課題的研究專案也幾乎全都是此人負責……
可以說，只要調查一番真相之後就能夠證實這個猜測是否屬實，因此CP5的直屬長官薩諾伊爾才親自動身調查，只是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做，目標竟然就這麼喪心病狂的自己暴露了。
這個事件和澤法先生的相似之處，讓古瑞不願意認真的思考這件事情。
而實際上，她自己也很明白，既然Z事件讓她一舉躍為海軍中將，那麼Z事件所的「尾巴」自然也得由她這個人掃蕩乾淨才行，否則就不夠那麼服眾了。在往常的情況下古瑞是會接受這種安排，乖乖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不過這次，對方是尼爾。
正是因為足夠瞭解，古瑞才清楚的意識到，尼爾是她認識的人中最不可能做出拿他人的生命達成自己的目的的人，造成眼下這個事態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她親手殺掉澤法先生造成的。
殺人這件事……果然是會遭報應的。
代表著綠意的樹枝此刻卻像是武器一樣，憑藉著瘋長的勢頭爬滿了走廊的整個空間，蠻橫的鑽進細縫之中，崩裂了牆壁。設計用來防止入侵的門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落下就和樹幹融為一體，機關齒輪被綠葉填滿，動彈不得。
古瑞聯手都還沒有動，她背後蔓延的樹枝足夠為她開闢任何道路。說到底尼爾也畢竟是個專注于研究發明的科學家，在戰鬥力這方面絕不可能與她相比，對方唯一有可能與她抗衡的手段，就是現在他侵佔的炸|彈岩，僅剩的數量不多，可毀掉這座島仍舊綽綽有餘。先不說科學院總部存放著多少價值不菲的發明，光是聚集在這裡的學者們，古瑞也絕不能讓他們被這樣不明不白的捲入。
引爆炸|彈岩只有兩個手段，讓其受到衝擊或者接觸到氧氣，恐怕尼爾也會想到在炸|彈岩上安裝□□吧，那麼首先要讓那些□□報廢，然後制服尼爾……
古瑞直接擊飛了最後一扇門，尼爾就在門後，她抬手飛身襲去，在尼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化成樹枝的手已經近在眼前，在層層疊疊飛速生長的綠葉中尼爾只看到了一雙模糊的眼睛，他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其中的倒影，鼻樑就被尖銳的樹枝刺穿，整個頭部直接被樹包裹其中。他手上抓著的□□控制器因為劇痛和窒息感已經再也握不住，掉進了古瑞的手裡。高大的身體轟然倒地，卻只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下意識的，連對話都想要回避的出手了。比起交談的恐懼，竟然是手刃昔日同窗的意志要更上一籌，不如說，就因為害怕，才在一瞬間要了他的性命。
遙控器上只有一個鮮紅的按鈕，沒有標注任何的文字。而在她身後，數不清的□□閃爍著紅光，映著尼爾身下漸漸蔓延出來的血池。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按下了那個按鈕。
「噠噠噠噠噠噠——~！恭喜您！」
伴隨著搞笑的機械人工合成音，□□一個個的關閉機能，自動的從牆壁上脫落，滾落進血中，和一雙小熊拖鞋依偎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尼爾，其實我一開始並不是這麼設定他的。
我一開始想要一個角色來徹底昇華一下古瑞的，就取了劇場版中澤法老師的原話，給他裝上粉碎義肢的「瘋狂科學家」【在原作應該是說貝加龐克吧？】，以這個為基礎創造最後一個小Boss。原本花奇是我為此設計的，尼爾本來應該在三十多年前和古瑞一塊死掉，只不過尼爾是真的死。
但是在半路我改掉了，比起純粹字面意義上的「瘋狂科學家」，尼爾這種「和所有人都想的不一樣」、「只有他覺得澤法是對的」和「疑惑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怎麼了」感覺的「瘋狂科學家」，感覺更容易給你們造成精神打擊【寫文就應該出其不意】【並沒有出其不意只是在瞎幾把寫】【描述得這麼模糊真的是對不起】
嘛，其實也不虐吧，雖然我其實很想寫成虐虐的感覺。畢竟尼爾戲份不多還反水得不明不白哈哈哈哈哈哈【毫無防備的流下真正屬於弱者的眼淚.jpg】
總之是成長啦，成長
第55章 第 55 章
「……最近老夫都沒怎麼看到古瑞君耶？」
率先忍受不了空氣中壓抑氛圍的波魯薩利諾漫不經心的開口，讓一邊端著茶盤的勤務兵不由得從心中湧上一股欽佩之情：不愧是和元帥先生有著手□□情的黃猿先生！敢在元帥發脾氣之後做出如此大膽行為的果然也只有這位……！
——而且還敢提起讓元帥先生發火的罪魁禍首！讓人不由得覺得您是不是故意的！
「從護送回來之後連續五天，今天是第六天了。」薩卡斯基元帥一拳砸在桌面上，皮制的手套燃起熊熊的黑煙：「又是『告假』！怎麼不乾脆給老夫滾出去！」
Z事件的尾巴在高層們默不作聲的授意——自然也包括大將和元帥——下由古瑞中將悄然掃尾，除了讓科學部隊的學者們受到了驚嚇、事後滿腹抱怨以外，世界政府那邊也全程監督，對此感到了滿意。Z的陰影終於從新海軍總部的頭頂上拂去，往後海軍的成長應該是蒸蒸日上才對。
因此，古瑞的連連告假才叫人摸不著頭腦。
「耶，難道說古瑞君是身體不舒服嗎？」黃猿大將端起茶悠悠的吹了一口氣：「不如老夫下班的時候去探望她一下……你也去吧？就當做是遲到的祝賀探望也未嘗不可。」
「老夫沒有那個閒工夫！」
勤務兵沒忍住被元帥的表情嚇得咿了一聲，薩卡斯基怒火中燒，拿起辦公桌上一遝代辦檔又重重的摔了回去：「你有空折騰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滾去把你該幹的活都給老夫處理乾淨、別在這兒礙老夫的眼！」
「老夫還有什麼工作可以做的呢？」波魯薩利諾反問。這話讓辦公室又返回了那股令人難堪的沉默中。
Z的陰影終於從新海軍總部的頭頂上拂去，往後海軍的成長應該是蒸蒸日上……應該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軍中有不少海兵申請退役，雖說高級將領一個都沒有，可稍微一整合，世界各地提出申請的海兵總數竟然高達千人……
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在澤法的手下或多或少的訓練過，教導了整個海軍的男人名副其實。看起來Z事件所帶來的影響並不是只有在海軍總部，為之動搖的是整個海軍。頭疼的是大多數申請並不能駁回，而是條件符合的。失去了Z這個總帥的新生海軍殘党還有些許餘力逍遙法外，讓總部不得不想到這些離開了海軍的海兵是否有加入他們的可能性。
從海軍總數來看，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不過這種可能性也無疑是元帥今早在例行會議上暴怒的一大原因，另一個原因自然也不言而喻了。Z事件中大活躍的新中將要是因此突然一蹶不振，想想也知道會給海軍總部帶來怎麼樣的壓力。
他早就打電話蟲聯繫了，但是古瑞居然膽大包天到連元帥的電話都不接，要不是每天都托克比大佐送上告假的紙條，薩卡斯基就得以為這個傢伙終於抱著花盆壽終正寢了。
天天都在告假！天天都是克比大佐送的假條！
什麼時候關係還搞得那麼好！
元帥一邊工作一邊忙裡偷閒的在夾縫中思考著這些問題，打發這段時間好像只會給他沒事找事的黃猿大將去找他家的小孩戰桃丸玩去，接著便全心投入在辦公桌前。一直到勤務兵下班打卡，薩卡斯基仍舊沒有將這個無聊的問題思考出一個結果。
於是元帥把海軍外套收進包裡，換了件深紅色的外套，甚至難得的換了一頂寬簷帽。最近薩卡斯基私底下獨自出入總部都是這樣變裝，簡單的講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買棉花糖的老爺子生意越做越大，最近似乎開了店鋪，於是那個恐怖的拿著棉花糖的元帥等身立牌也越來越廣為人知，以至於薩卡斯基從家出門都會被一堆吃棉花糖的小鬼頻頻認出。
——元帥的臉皮不允許他丟這個人。
這個時間也正好適合，薩卡斯基小心翼翼的拉扯了兩下衣領以防不測，儘量自然的走在商店街上。拋去元帥諸如此類的頭銜，五十多的中年男人也是得偶爾出門採購點生活必需品的。元帥在心中迅速的過一遍批改文件時抽空列出來的購買清單，自然的稍微注意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請給我這個，謝謝——阿嚏！」
「感冒了？沒事吧？」賣菜的大叔親切的關心道，他順帶提出一個小小的疑惑：「小姐……你的頭上是不是冒出葉子了？」
「不……是，抱歉嚇到您了，不用管它，我生病的時候就會這樣……」
葉子。
噗的一下從頭上冒出來的那種。
他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正好就站在這位女子身後，看她不好意思的掐去頭上冒出來的綠芽，接著拎著菜籃子轉身，看到眼前無比熟悉的一張臉後——
「阿嚏！」
嚇得打了一個噴嚏，貓咪花紋的口罩因為鼻息有一小塊是濕漉漉的。古瑞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在記憶中完全找不出來的元帥，薩卡斯基則是盯著她頭頂上那個隨著噴嚏冒出來的新的葉片。兩個人互相瞪了許久，最後還是古瑞默默伸手把頭上的苗苗掐掉，吸了吸鼻涕，因為搞不清楚他這個樣子到底是不是在工作，總之先用敬語：「……您這個樣子非常帥氣，元帥先生。」
是不是下意識打扮成這種老紳士的風格古瑞是不知道了，不過薩卡斯基居然會有工作以外的衣服真的是叫人意外，而且還非常合身。
薩卡斯基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有沒有拿著棉花糖的小孩，然後才急促的：「不用！你怎麼在……老夫記得你不是告假嗎！」
「因為回來的時候還是暈船，結果著涼感冒了一直拖到現在……出門買菜，回去想做豬排咖喱什麼的。」
「……葉子呢？」
「……生病的時候會冒出來。」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古瑞撓撓臉：「我買完了，要一起回去嗎？」
本想義正言辭的拒絕的薩卡斯基在看到對方頭頂上隨著吸鼻涕的聲音緩慢抽芽的嫩葉、晃晃悠悠的長成好似毛茸茸的一片的時候，鬼迷心竅的壓下腦海中那一連串的購物清單。猶豫了兩下，薩卡斯基彆扭的把放在包裡的外套翻過來蓋在古瑞身上。
「這副樣子太沒出息了，趕緊回去！」元帥盡力說服自己，起碼看上去自然一點，送古瑞回去沒有什麼丟人的。他急急忙的補上了一句看似正當的理由：「上次護送的任務報告到現在都還沒有送上來，要讓老夫等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因為現在家裡全都是葉子得整理……啊？薩卡斯基要去我家等嗎？會等到晚飯過去喔。」
薩卡斯基的外套感覺就跟時刻被太陽曬著一樣，暖烘烘的呢。
她不合時宜的想，借著扯衣服的時機悄悄把頭上的小花掐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任務：男友外套【1|1】、一起回家【1|1】、留下吃晚飯【1|1】
元帥：……呦西！
【雖然很突兀但是突然插入的CP5！薩諾伊爾長官小劇場！】
薩諾伊爾：我沒有做過臥底，但是我從現在開始就是CP5的長官了！
部下：請您可以做一個生氣的表情嗎？
薩諾伊爾：……噗。
部下：您不適合幹這行呢，長官先生。
薩諾伊爾：就算你比我有經驗，可是你必須首先服從上下級命令！
部下：長官先生您的表情好緊張呢。
薩諾伊爾：？？！不不不不許對長咻【咬舌頭】
部下：演技不行啊，果然不適合幹這行呢，長官先生。
先半死不活的小甜餅，下一章我們真的要談戀愛！【上一章搞得那麼沉重你丫現在才想起來要談戀愛啊混蛋】
最近搞了兼職，FGO的夏活好肝、不是，我會畫點素描就幫人家畫點上課用的教材，所以真的是在日夜不停的肝啊、不是，嘛總之就是臨摹一點瓶瓶罐罐，會稍微佔用一點時間，我儘快調整一下，第二部劇情的活動商店就差一點點材料，先回去肝第一部劇情的再臨素材啊不是……
第56章 第 56 章
薩卡斯基並不想要深究自己下班回家買個菜都能夠不明不白的被這個滿腦子木頭的傢伙就這樣稀裡糊塗的「牽」回了她家——在看到從玄關從就開始隨意丟棄的衣物和混雜在其中極富有個人特色的花草綠葉，元帥忍不住盯著自己的下屬，試圖想讓她解釋一下為什麼他領導下前途似錦的海軍總部裡面會有像她這樣邋裡邋遢不思進取稀奇古怪的傢伙。
古瑞老臉一紅，卻也沒有想要收拾一下的意思，只是換上了一雙毛茸茸的拖鞋，尷尬的把因為感冒了之後犯歇斯底里亂丟的外套褲子往旁邊踢開，順便給薩卡斯基也拿了一雙拖鞋，然後在待客拖鞋裡面發現了自己丟了兩天的襪子。
「嘖，給老夫收起來，看著就不像話……你在幹什麼？」
被揉成一團的襪子以極快的速度飛進了鞋櫃的另一雙拖鞋中，古瑞若無其事的給薩卡斯基殷勤的獻上拖鞋：「啊哈哈，見笑，我現在就趕緊把報告寫完不會耽誤您的時間……」
「堂堂一個中將，這副樣子要是被部下的人看到了該怎麼辦？」元帥往原地一站，儘管腳踩著一雙粉唧唧的貓咪拖鞋，也硬是凸出了萬人之上的氣勢：「老夫可是統領海軍總部的元帥！任何一個海兵都在老夫的管轄範圍下，就算是這種邋遢小事，老夫看到了也得肅清！」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然後被氣勢折服了的古瑞正準備收拾垃圾以示自己痛改前非，薩卡斯基又皺著眉：「生病的人現在幹什麼？還不快給老夫先去把調查報告給寫清楚了？」
「不是薩卡斯基你先叫我肅清……」
「是誰說不要浪費老夫的時間的，何況老夫又不是硬要要求病患工作。」元帥下令：「你給老夫去工作去。」
「那這個……」古瑞似乎明白了什麼，愣愣的抬頭看了看薩卡斯基，又看了看自己手裡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收拾過的衣服……
這個人別是想要自己動手肅清吧？從實體層面的那種？
「……沒事！很快的！不麻煩您！」古瑞一個激靈，打了一個噴嚏，頭頂上冒出一串彎彎曲曲的綠葉。原本毫無幹勁的人把手上的購物袋往桌上一扔，吸溜著鼻涕在房間裡面以在戰場上才有的速度收拾著一屋子的亂七八糟，最後哼哧哼哧的抱著髒衣服拖著一頭因為焦慮冒出來的葉子連滾帶爬的跑上二樓，生怕元帥直接用物理手段肅清了她的屋子。
薩卡斯基掃了一眼樓梯轉角上她遺落下來衣物，白色的吊帶繩讓不苟言笑的元帥冷淡且不夠自然的挪開視線。他看到茶几上有個煙灰缸，於是點上了一根雪茄，一邊聽著天花板上叮哐作響一邊禮貌的等待著主人準備好了下來。
最好是能夠再慢一點，否則元帥實在不能保證嘴邊這個笑容能夠及時忍住。
元帥的登門拜訪說實話並不在古瑞的預料之中，她本來以為就算有點雜亂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反正對方是哪個薩卡斯基嘛，可能會皺著眉毛說她幾句不過也就算了，和波魯薩利諾能有什麼區別……
年輕的時候都是在一個校場的泥巴裡面摸爬滾打過的人了，熟得爛透，事到如今……
收拾好垃圾避免元帥親自動手的古瑞取來了紙筆，給元帥倒了杯茶給自己泡了杯感冒沖劑就坐下來準備寫報告。薩卡斯基坐在沙發上，右腳跟靠在左膝蓋上，敲了個威懾力極大的二郎腿。
元帥的存在本身就十分恐怖，坐在薩卡斯基右斜方的古瑞抬起眼皮就能看見元帥腳上的貓咪拖鞋用塑膠的黑色眼珠氣勢洶洶的瞪著自己，手上的狗爬字兒一歪，直接退化成了毛毛蟲字兒。這場景和以前古瑞和波魯薩利諾課間互抄答案被好學生薩卡斯基抓包的場景有著高度重合，讓古瑞連灌了兩口感冒沖劑壓壓驚。
薩卡斯基的看著古瑞低頭乖巧的寫著報告，室內安靜得尷尬，沒忍住冷哼著開口：「……連個字都寫不好。」
古瑞想了想：「你想聊什麼？」
薩卡斯基：「……」
「我一直寫字寫不好，四十幾年前就是這樣的啦。」
這是古瑞的一種措辭習慣，她幾乎不用「我從小……」這種聊天句式，更習慣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法，好像連將話題往這個可能性引的意願都沒有。
「哎呀，反正是以前給嚇壞的，寫字的時候手不太好用……不應該聊這個吧？」古瑞正在苦思冥想著怎麼給報告湊字數，注意力渙散，她用鋼筆桿子戳了戳額頭，試圖回想起來在科學院的食堂吃了什麼用以填充長長的報告表：「沒事，我正在寫……」
「是因為尼爾才不敢出門？」
元帥一擊必殺。薩卡斯基說話的時候總是這麼不留情面，這倒也是他的一份特色。
「……」古瑞想用來湊字數的功能表都被岩漿衝擊的一個字母都不剩下，面容愁苦：「是感冒。」
「你說你的腦子被蟲子蛀空了更有可信度一點。」從學生時代就時常用智商碾壓的元帥自信的冷笑一聲：「樓梯上都是灰，沙發上有茶漬和水漬混合在一起，剛剛你收拾的衣服包括內衣只有兩套……」
「——好了，我承認我是哭感冒的。我一把年紀的人了，給我保留點面子啊。」古瑞雙手掩住臉。
就算外表上沒有什麼改變，不過也實實在在的遺留成五旬老太了。古瑞不好意思報告說自己哭哭啼啼好幾天結果還感冒，只能叫好孩子克比小哥幫她請假，本來想著什麼時候狀態好點再去和薩卡斯基解釋一下，結果馬上就被抓包得徹頭徹尾。
「沒出息！」薩卡斯基訓斥道：「你以為這種事情瞞得過老夫嗎！」
「嗯，嗯嗯，元帥先生日理萬機又能料事如神，不愧是我們海軍的楷模，海兵的偶像，我們應當學習元帥的精神……」古瑞習慣性的張口就來了一段海軍主義，就聯手上的報告都沒有停，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這段都給寫了進去。薩卡斯基一個眼神，古瑞又把海軍主義馬屁咽了回去。
「老夫想聽的可不是這個，老夫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很難過吧？」古瑞側頭，笑道：「大概就是這麼想的。」
不知道是因為哭得太久還是因為感冒，她眼睛周圍還帶著一點水腫，細軟的睫毛黏在眼皮上，這個滿腦子木頭的蠢蛋都顯得無辜而可憐巴巴了起來。
「身為一個海兵，應該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要貫徹自己的道，正義不容玷污，徹底而絕對的貫徹才是一個真正的海軍應該做的事情。僅僅只是因為一兩件無聊的小事就妨礙到人走正確的路……」
滿腦子木頭的蠢蛋哎呀了一聲，把草草結尾的報告放到薩卡斯基的腿上：「好啦。」
如此充滿正義的發言頭一次被人這麼無禮的打斷，早在成為元帥之前就已經薩卡斯基就沒有被這麼對待過了，一時間差點沒氣得冒煙。古瑞當然沒有想得像能夠統領整個海軍的元帥相提並論。難過就是難過，難過是因為尼爾，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不是難過的東西，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上這份難過，這僅僅只是一份超乎古瑞想像的痛苦。何況感冒在半路就像是狂風暴雨般的席捲來了，將這些難過卷走，並且留下了好幾天沒有進食過的饑餓、眼睛疼痛和頭昏腦漲，活著的痛苦自然超越了死亡的痛苦，把這顆哭得病懨懨的樹從沙發上面鞭打起來，洗漱、換衣服然後穿戴整齊滾出門買菜了。
可見現實擊倒一個人的手段實在太多，時間只不過是它對不屑的傢伙用以打發走的最下下手段而已。
所以難過快，過去得當然也快。
更何況古瑞要是有所謂的「自己的道」，那估計也是一條自由任性、只往著自己喜歡的快樂去的小徑。她的心胸狹窄，恐怕這條小徑也就只有自己一人能夠通行，僅為了尼爾的那份難過是留不下來的。
至於因此產生的新的難過，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沒事，我想明天感冒就能好很多，明天一定能準時打卡上班的，辛苦你啦，元帥先生。」古瑞說：「早點休息——您最近是不是工作得太晚了？——晚安。」
言盡于此，儘管元帥先生像是犯了心臟病一樣臉色鐵青，也只好捏著那份報告書起身離開。古瑞意思意思送薩卡斯基送到門口，親自彎腰給元帥先生開門——
「古瑞君~……？」
波魯薩利諾還維持著敲門的手勢，卻沒有想到門就這麼打開，和兩位小夥伴打了個照面。
其中一位小夥伴打扮得衣冠禽獸，根本就不像是平時開會的時候那副暴躁的晚娘臉。另一位小夥伴則是一副剛睡醒的居家模樣，甚至還很□□的為衣冠禽獸開門。
古瑞看著波魯薩利諾，波魯薩利諾看著薩卡斯基，薩卡斯基看著波魯薩利諾。
這副世界名畫級別的場面在薩卡斯基的驚醒之下迅速被打破，他一躍沖向門口，腳上的貓貓拖鞋很可憐的被蹬飛，元帥推開古瑞就打算強行把門拉上，波魯薩利諾驚覺之下將腳卡進門縫，兩人各自扒拉著玄關的拉門，僵持不下。
「耶~真巧啊，薩卡斯基怎麼在古瑞這裡呢？！」
「老夫正在工作！」
「你分明下班了吧？！」
「是工作！」
「你下班了！」
「這是加班！」
「在古瑞君的家裡加班嗎？！你們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好了耶~！」
「和你沒有關係吧？！」
「不要這麼見外嘛，老夫今天一定要知道你們兩個到底背著老夫發展到什麼關係了！」
「無稽之談！」
「你今天不告訴老夫！」波魯薩利諾提高聲音：「老夫今天就堵在門口了！」
「休想！那老夫今天就不出這個門了！」薩卡斯基急火攻心，轉過頭就對著這個房子的主人：「老夫今晚就睡在這裡了！如何！」
波魯薩利諾驚了：「……」
古瑞：「……」
古瑞看著自家裂開一條縫的門：「我說，你們這幫自稱老夫的人能不能像我一樣成熟點？」
作者有話要說：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之後的元帥：「……」【爆炸】【物理】
貓貓拖鞋【委屈】【QAQ】
羅……馬……！【發出了肝尼祿祭的聲音.jpg】
我之前的兼職費已經拿到啦！然後我去染頭髮，本來想染個一邊紅一邊白的轟焦凍髮型……然後被托尼老師基本染成了漫畫小丑女。
一邊紅一邊灰白【這個灰白跟灰黑沒有什麼區別】【我恨這個托尼】
染得還很貴【剛拿到的兼職費只剩下一百塊】【一夜爆窮】【我該如何養活自己.jpg】【可惡fgo聖誕複刻的時候我還怎麼氪金！！！】
哭哭啼啼的去寫下一本猿猿的文大綱
第57章 第 57 章
「都到齊了嗎。」元帥先生抬起眼皮，口中的雪茄斷斷續續的冒著火星：「那麼就開始彙報吧。」
「是。」
古瑞清了清嗓子，畢竟她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下做如此引人注目的事情，稍微有些不自在。不過新中將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溫和的說：「那麼，開始彙報新生海軍以及其總帥Z所引發的END POINT事件後續的調查發展。」
「Z，原海軍大將澤法，因與海軍所向發生分歧，帶領其兩名學生以及數以千計的海兵離開組成新生海軍、出任總帥。新生海軍這個組織的目的就是為了摧毀位於新世界的三處END POINT，引發超巨大火山噴發，如諸君所知，摧毀了兩處的END POINT的Z在最後一處END POINT被大將黃猿阻止，陰謀也已經瓦解，新生海軍殘党至今還在四處逃避追捕。」
坐在會議桌對面的波魯薩利諾沖著古瑞擠擠眼睛，後者眨著眼，假裝沒有看到：「而本次所要和諸君講的尼爾，就與Z事件大有聯繫。」
「為了達到摧毀END POINT的目的，Z事先襲擊了一處存放著『炸|彈岩』的END POINT——這處基地是極少數相關人員才會知道的重大機密，在座的各位中也有不少人是在Z事件發生之後才知道。原高層的Z雖然知道END POINT的存在，可這種精准的機密是不該知道的。因此元帥認命我對尼爾進行調查，旨在確認他是否與Z事件有關聯。」
「尼爾原本是Z的學生，畢業之後和導師一直都保持著聯繫，在Z因為某位王下七武海斷臂——」說到這裡，古瑞頓了頓：「之後，尼爾主動聯繫到Z，將當時科學部隊還在開發中的專案『粉碎義肢』贈與他，一直到Z離開海軍，兩人都始終保持著密切的交往。」
「而經過調查，對『炸|彈岩』專案瞭解頗深的尼爾就是Z幕後的援助，而且很有可能，END POINT事件是Z在尼爾的慫恿遊說之下計畫的。從精確的位置地點、當時的基地軍備力量薄弱、總部安排追擊的人員，都由尼爾在背後援助新生海軍，這些推斷都有事後在尼爾私人物品中所發現的證據作為佐證。」
「……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啊。」海軍參謀總長鶴女士淡淡的評價道。
「由於尼爾試圖在科學院製造恐怖襲擊，以被就地正法，這其中是否存在著利益價值我們也不得而知。」古瑞輕輕頷首，好似她說的這些都與她無關：「但尼爾和支持Z的學生同樣異常的信任他，對Z的病態思想沒有疑問，恐怕早在學生的時期就被Z的信念感染、變得太過於偏激。我認為應該將新生海軍殘党今早抓捕，斬草除根，避免相似的事件發生。畢竟如今只剩下一座END POINT，世界的安全實在岌岌可危。」
「這種事不用說，老夫也早就佈置下去了。」元帥說：「沒有別的內容的話就進入下一項……」
「老夫還有一個提案呢。」
坐在波魯薩利諾旁邊，臉上有一道交叉的巨大傷疤的男人慢吞吞的開口。薩卡斯基元帥的眉毛幾乎不可聞的跳了一下，他按著紙面一角，忍耐了數秒之後默認了部下的發言。
才坐下來的古瑞多看了一眼這位和波魯薩利諾同為「大將」的男人，「藤虎」一笑。
「老夫曾聽聞澤法是一位受到無數海軍敬仰的男人，使他化名為『Z』背離海軍的初衷，是否就是因為砍了他的手臂、殺害了他的學生的海賊後來成了政府特赦的七武海，而寒了曾經的一位老將的心？」
會議室裡面短暫的陷入了沉默。這個問題是在座的各位海軍、可以說是整個海軍總部都心照不宣的，儘管如此，他們也都盡力的想要逃避這個疑問，不擺在檯面上，至少就有了一個遮羞布。
「Z已經死了……」波魯薩利諾緩緩的說：「討論一個死人的心寒還是不寒有什麼意義？」
「老夫私以為，如果不理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像Z之流的人只會是除不盡、吹又生的。」一笑平靜的回答，他是個盲人，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可他準確的面向古瑞：「老夫想閣下應該是在座中最瞭解Z的人，這件事你是怎麼看？」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心寒』一說的話，Z就不會和海軍開戰了，他的心恐怕流淌的還是澤法的熱血吧。」古瑞說：「一旦存在的東西就有存在的理由，Z脫離海軍的是否出於憤怒也確實已經不可考。我個人看法的話，Z只是不認同海軍、想要走他的道，僅此而已。」
「難道說，那個屠殺了澤法學生的七武海——什麼罪都沒有嗎？」
眼看會議桌上的氣氛馬上就要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元帥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破口大駡：「吵夠了沒有！」
「藤虎！老夫早就跟你說過少說那些沒用的東西，再舊事重提的話老夫就不會再給你留情面了！解散，都給老夫出去！」
會議結束之後，回到波魯薩利諾辦公室的古瑞如釋重負的歎了一口氣。
她向來不擅長這種場面，就連報告都是昨天薩卡斯基皺著眉一邊說教一邊幫她改好的——作為收留這個最近有些為老不尊徵兆的元帥的謝禮。順便一提另外一個已經快退化成三歲幼兒的傢伙居然扯了個睡袋真的睡在古瑞家門口，最後還是她把小夥伴拖回他自己家去了。
不過代價就是古瑞順帶還聽了一晚上元帥先生的正義講堂，講到最後竟然還精神振奮了起來。
「藤虎的實力很強，嗯~不過在當一個海軍這方面，他還是比古瑞都稚嫩很多唷。」波魯薩利諾坐在椅子上，摸出了一個指甲剪卡巴卡巴：「想法太過於激進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唔，他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古瑞咂舌：「同樣都是老夫，你們的差距怎麼就……」
波魯薩利諾覺得自己被小夥伴針對了：「怎麼？？？」
「就、就這麼獨具特色。」
古瑞絕地求生，親自給小夥伴剝了根香蕉奉上。黃猿先生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他的話你也不需放在心上，事情也全都過去了。老夫覺得你從現在當做新的起點開始也未嘗不可。」波魯薩利諾慢條斯理的說：「就算是老夫祝你就任中將的賀禮吧？」
新的起點嗎？
本來是早就應該知道的事情，古瑞仍舊有點茫然，沒有實感。
「有什麼想要現在做的，老夫建議你現在就去吧？趁著老夫還有點餘力幫你，走走後門……」波魯薩利諾還沒有說完，古瑞又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諾有所思的表情，丟下一句去找元帥就匆匆離開。
波魯薩利諾嚼著香蕉，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古瑞拉開元帥辦公室的門，薩卡斯基正在打著電話蟲，見狀捂著聽筒，皺著眉。
「什麼事，老夫還有工作……」
「唔，薩卡斯基，」她探進半個身子，笑眯眯的說：「還沒結婚吧？」
「要和我試試看嗎？」
「……啊？」
作者有話要說：
澤法老師【揭棺而起】：老夫要抱……！
作者【按住棺材板】：沒有孫，真的沒有，不存在的，您躺好了。
第58章 關於後續
【1】
元帥這幾天都感覺坐立難安。
黃猿先生看著小夥伴坐了不到三分鐘，背著手站起來在會議室裡面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然後又坐了下來抖了抖煙灰，眼看薩卡斯基又要站起來反反復複的迴圈了，波魯薩利諾馬上開口把他摁回了椅子裡去。
「老夫不就給你報告一下古瑞君馬上就要回來了……難道你最近對古瑞君有什麼偏見？」
薩卡斯基元帥眼角一抽，原本恍恍惚惚的雙腳差點從地面上滑出去。
「胡說八道。沒要事的話就出去！」
「上次她提前一天和總部報告，軍艦馬上就要回來你就把她派了出去。上上次也是，在總部待了一天又走了，被你叫去巡查……來來回回都已經快一個月了，你再不停一停，連軍艦都沒法維護了。」波魯薩利諾掰著手指頭：「連這種藉口都可以搬出來，吵架了？還是你被甩了？」
下一秒他躲過一個煙灰缸，為老不尊的聳聳肩膀。
「出去！」薩卡斯基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波魯薩利諾在這方面語出驚人和看不懂臉色，連罵人的聲音都沒有那麼響亮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耐煩：「報告不用遞到老夫手上來，你自己看著辦，別讓她——過來！」
不管當時究竟是個玩笑話還是……總之，現在元帥可是沒法對古瑞好好說話。畢竟哪天薩卡斯基元帥當場就炸成了煙花，冒著煙一腳把她踢出門去，之後就開始無休無止焦慮。
就連忍耐的底線都隨之拔高了不少，壓力永遠都是動力。
「可是，老夫已經叫她馬上來你辦公室這兒……」波魯薩利諾慢吞吞的說著，又彎下腰躲過一個飛過來的茶杯：「耶，看來老夫是好心辦了壞事呢？」
就在元帥氣昏了頭、認真思考要不要舉起辦公室的桌子砸過去波魯薩利諾已經在手裡準備好天叢雲之劍的時候，古瑞正好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古瑞：「……你們這些自稱老夫的人都在幹什麼？」
元帥咳嗽起來，黃猿大將若無其事的坐回沙發上，兩個人不約而同開始挽回他們一崩再崩的形象。古瑞還一身風塵僕僕，她扯了扯外套，就站在門口探進一個頭來：「幹什麼呢，在辦公室裡面鬧起來？」
前五分鐘才從另外一個人嘴裡聽過同樣句式的薩卡斯基不自覺掃了一眼古瑞垂在地上的外套尾巴。
「胡說八道。」波魯薩利諾正色：「老夫和薩卡斯基可沒有這麼幼稚。」
「……」元帥並沒有發言，看起來是默認。
「是嗎？那我明天就把報告交給波魯薩利諾，今天很晚了我就先……」
「等一下。」薩卡斯基說：「先給老夫把你藏的那個東西拿出來。」
【2】
「……這是什麼。」
「他的名字叫莫利，尤裡·莫利，很可愛吧？」
薩卡斯基看了一眼那個被古瑞藏在外套裡面的男孩，揉了揉太陽穴。
「老夫重新再問你一遍，這是什麼？」
波魯薩利諾貼心的解釋：「從哪兒弄來的，為什麼弄來的，要弄到哪兒去？」
黑頭發褐色皮膚的男孩害怕的抱住了古瑞的手指。她安撫的拍拍小莫利的頭，繼續正座的地上交代過程：「從海賊的……船上找到的，他無依無靠，也不記得自己的故鄉，無法返回家人的身邊，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家人。我不忍心讓他去海軍的救助中心，所以就……」
「就什麼？」元帥追問。
「我想……收養他。」
——媽的。
「……」波魯薩利諾掏了掏耳朵，疑惑的問：「老夫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元帥掐著眉骨。
在重新認識了這個傢伙能夠幹出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之後，焦慮感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接近于心靈祥和的狀態，薩卡斯基從未覺得像這一刻平靜——才怪，元帥已經開始物理冒煙了。
「馬上給老夫轉交給後勤的人辦理，現在。」
「老朽不要，老朽要和莫利在一起。」古瑞抱住男孩，並且試圖開始以老賣老博取同情。
「你這個傢伙怎麼可能照顧一個小孩！」
「我可以的吧！大概！」
「老夫命令你馬上就去！」
「不要，我已經把收養手續提交上去了！」
「老夫不會批！」
「這個又不是薩卡斯基管的！」
「一件件的，你要老夫馬上就給你做決定嗎！」
「什麼決定啊！」
元帥先生窘迫到身上的煙都冒得更多了：「……上次！」
他這樣提，古瑞才想了起來。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哦……那你要答應嗎？」
薩卡斯基緩慢的炸成了煙囪。
突然就瞭解事情真相的波魯薩利諾：「……」
老夫差不多已經可以離開了吧。
【3】
總之，古瑞還是順利的收養了這個名為莫利的男孩。
由於是私人的事情，這事只在古瑞的人際圈中掀起了波瀾，不管是誰都懷疑這個平時就一副吊兒郎當樣子的五旬真實老人到底能不能撫養一個男孩。尤裡·莫利是一個被海賊拐賣的孩子，在海賊船上受到了長時間的淩虐和折辱，因此畏畏縮縮，除了救了他的古瑞以外幾乎誰都不敢親近。不過，出於預料的，古瑞極有耐心，送莫利看醫生、購置他的生活物品、請兒童溝通專家，還怕自己出巡的時候沒有人打理莫利的起居，雇了一個保姆，做了她能做以及該做的一切事情。有些時候連彙報工作都任性的先丟下，跑回家去看莫利。
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熱切、甚至過了頭的原因，好在古瑞本人也樂在其中。
在古瑞的努力下，莫利也確實的漸漸外向了起來。
「所以，老夫到底能不能知道薩卡斯基沒答應你的那件事是什麼？」波魯薩利諾悄咪咪的事後問古瑞。
「這個啊。總之，莫利的事情能這麼一帆風順也有這個原因……」後者故意把手抄在口袋裡面，手指動了動：「總之先……噓~？」
【4】
差不多在半個月後，波魯薩利諾某一天找薩卡斯基喝酒，開門的是古瑞。
孤獨的黃猿先生，弱小，可憐，又無助。
【5】
說到底，這還是私人的事情，因此也鮮少有人知道。
他們仍舊用上下級的關係相互稱呼，彼此之間模式不改，之後仍然沒有什麼變化，真要說的話，也只是變成理所當然的更加親密起來。親密得外人並未察覺，倒也符合某個對此事總是能炸成一個煙囪的當事人的傲嬌之處。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一來下一章就可以完結了【計畫通.jpg】
還有要看的番外嗎，沒有我就要當場爛尾【不是】完結。
然後快樂的去寫猿猿文！！！
第59章 為了犧牲的夥伴所唱的歌
尤裡·莫利對眼前的這個世界，充滿著恐懼。
「不用怕，」古瑞鼓勵的拍拍這個小男孩蓬蓬松松的黑卷髮：「這個叫玄關……我家裝修的風格有點老氣了，沒辦法。」
這個綠色頭髮的女人，則是莫利目前在這個世界裡唯一的依仗。
他從有著清晰記憶的時候就在海賊船上，被臭烘烘又野蠻的海賊包圍著，他每天就是在海賊的靴子底下滾來滾去，用盡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辦法讓自己活下去。這其中包括了發黴的食物、破麻袋充當的衣服和有時候被一些海賊抓著脖子壓在他們污穢不堪的□□下面。全都是為了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即使莫利對著這個世界充滿恐懼。
也許活著就是得害怕一切。
「你剛剛來，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買合適的衣服和鞋子。總之先用待客拖鞋將就一下。我剛剛給克比打了個電話，他說他可能還留著一些以前的衣服，或許正好適合你。」古瑞拉開鞋櫃，招呼莫利過來：「你可以過來選一個你喜歡的拖鞋。不過這個貓咪的不能給你，對不起，這個是薩卡斯基的……不過猴子的沒有關係，波魯薩利諾應該不介意跟你分享一下？」
「……」莫利揪著古瑞的衣角，什麼話都不敢說。古瑞只好把每雙鞋子都遞到他面前，他也點頭都不敢點。最後古瑞只好把一雙小兔子拖鞋擺在他腳下，畏畏縮縮的莫利終於穿了。
古瑞牽著莫利的手，這個男孩已經有十二三歲大了，可是比起同齡人來瘦小得簡直可怕，就連沙發都需要古瑞抱著他莫利才能坐上去。古瑞覺得這是一件需要長談的嚴肅的事情，於是她泡了兩杯茶，給莫利拿了一點甜甜圈。介於這個孩子大概不會主動伸手拿點心吃，她挑了一個草莓巧克力味的放進莫利的手裡。
「我覺得這件事情需要我們兩個人好好談一談。」
她很少，或者說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和一個孩子這樣談話。因此古瑞其實心裡沒有什麼底氣，於是她坐在地毯上，希望能夠給這個孩子不要帶來太大的壓力。
「事到如今我才徵求你的意見其實不夠好。我決定收養你，不僅僅是代表法律……我想你這個年紀應該還不是很理解法律。這還會代表以後你就得跟我生活在一起，但我們兩個——還不夠瞭解對方，是不是？我沒有家長……也不能說沒有，我只是沒有與父母生活的經驗，說實話，我不能保證我能夠照顧好你，如果你覺得在海軍所屬的福利院或者教會之類的生活會更好的話，我現在馬上也可以給你申請。」
「我不要！」莫利尖叫了一聲，然後馬上就認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夠恰當。他傷心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甜甜圈被捏碎成一塊一塊的掉在了沙發上。
一切都完了。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
「……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一起住在這裡的話。」古瑞如莫利所想的那樣，被嚇了一跳，喃喃的補上一句話。
「我想和你在一起……」
這句話男孩卻沒有勇氣，或者說膽子說出來。
她是多善良的人啊，莫利頭一次被人如此溫柔以待，太過於感激對方的和善，這個孩子根本就無法提出任何要求，又難過又絕望的啜泣著。
「嗯——我明白了，那麼這樣吧，在你能夠自己思考並且照顧自己之前，我暫時自大的做你的父母，這樣如何？」
男孩哭得就快上氣不接下氣，古瑞連忙從手心裡面翻出一朵花來，缺乏新意的哄著：「說實話我沒有自信啦……要是我做的有什麼地方不夠好，你可得及時告訴我呀。」
一直到尤裡·莫利成長為一個足以明辨是非的孩子之後，他才體會到古瑞說這話的時候為何像他那樣惴惴不安。
那段時間古瑞為了莫利到處奔走，她知道莫利有著十分嚴重的心理創傷，為此這個木頭腦袋不厭其煩的到處搜刮著相關的知識，高價請來了醫生為莫利看病。莫利用的所有東西都是她帶著自己出去買、兩個人一起決定的。古瑞在這方面將原則執行得十分徹底：她總是和莫利一起做決定，為了公平。
畢竟她也不確定自己做的夠不夠好。
古瑞在家的時候，她會帶著莫利出去玩，有些時候還會兩個人一起去別的島上度假。古瑞不在家的時候，就會有保姆上門照顧，她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回來。
她展現了驚人的熱情和耐心。
有些時候古瑞會帶著莫利去朋友家拜訪，莫利比較喜歡克比大佐，其次是波魯薩利諾大將，最次則是卡普中將和薩卡斯基元帥——前者單純的只會虐待小孩，後者則是會用恐怖的眼神給可憐的男孩造成心理壓力，有時候還會有煙幕特效。
在時間和古瑞的努力下，尤裡·莫利幸運的改掉了畏首畏尾的毛病，變成了正常又可愛的男孩。瘦小的身體也變化了，令人欣慰的往上竄高了不少。
他出於自己的意願，上了海軍學校。彼時古瑞老早和元帥在不為人知的談話之後若無其事的住在了一起——和有印象開始就只會黑著臉的叔叔成為一家人恐怕是莫利在遇到古瑞之後唯一的遺憾——莫利也到了青春期的年齡，於是他不可免俗的詢問古瑞：「您那個時候為什麼唯獨救了我呢？」
哪條海賊船上還有不少和他一樣，有些比他處境還慘的孩子，莫利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是特別的。
「這個？說起來我還是有點害羞的啦，」古瑞說：「我覺得你和我……哥哥很像吧？名字什麼的，我充滿私心的覺得不能放著不管。」
這是莫利頭一次聽到古瑞說起自己有個「哥哥」，他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薩卡斯基元帥就發現他們兩個人偷偷躲起來吃布丁，三個人繞著房子跑了五六圈，直到鄰居的波魯薩利諾先生上門抗議才作罷。
一直到莫利再成長成一個海軍之後，他終於從老一輩的陳年舊事中瞭解到了古瑞的一些過往。
關於她的出身，關於她的國家，關於她從未和他或者薩卡斯基先生說過的「小事」。他才體會到古瑞為何總是惴惴不安。這份恩情變得更加珍貴。
大海在看著，這個世界的開始——
「大海也知道，這個世界的終點。」
他身後的將軍們異口同聲的一起歌唱：
「所以它邀請的方向，是應該前進的道路。
「所以它指引的方向，是正確的世界。
「疼痛，苦難，都為我包容。
「寬廣，溫柔，都為我包容。
「大海在看著，這個世界的開始。
「大海也知道，這個世界的終點。
「萬一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全知的大海也會指引。
「不會害怕，因為有你。
「不會膽怯，夥伴們也在等候。
「往前去吧，那蔚藍的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我不想寫穿越原世界【喂】所以就這樣草草完結——
感謝看到這裡的人，滿足我自娛自樂的東西能夠讓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喜歡真的是太好了_(:з」∠)_
在後記中我會補上正文裡我考慮了一下並不適合寫出來的情節，大家也可以自行跳過，謝謝(?ω?)?
第60章 後記
又填完一個坑！←完結唯一的感想。
然而我又像是嫌自己還不夠丟人一樣又去打算開猿猿文坑。
以下是我在正文中省略掉的東西，如果會覺得不適的人可以自行跳過假裝無事發生：
關於古瑞這個角色，一開始的構思好的劇情是這樣的：
古瑞的名字全稱是蓋亞法·古瑞，但她原本的名字是「莫麗」，這一點在正文和番外中提及到了。「蓋亞法」是古瑞雙胞胎哥哥的名字，「古瑞」是祭司的名字。她並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因此之後也沒有改回來，但澤法老師是知道的。
她和哥哥在儀式的時候被調換，後來被左右祭司撫養，左祭司會因為職務時常離開國家，於是右祭司便是古瑞最親近的人。而右祭司處於對古瑞過度的寵愛，對還是個孩子的古瑞【xin】【qin】了很多次。這一點我曾在番外中側面暗示了一下，不過好在大家沒看出來的樣子，啊真是太好了，我在設定上口味確實很重，說實話有點怕一些人受不了。
說回正題。古瑞對此十分明白，可是因為右祭司對哥哥有恩情，再加上右祭司本身對此十分矛盾和愧疚，並不是很愛惜自己的古瑞便默許了右祭司的行為，有些時候更是主動「要求」。
她對左右祭司並不是沒有任何感情，他們對古瑞來講又像是父母又像是兄長，不過古瑞始終認為他們之間是關係是「主僕」。古瑞明白她才是那個「僕人」。
另外一個省略掉的，則是古瑞消失的那麼多年的劇情。
古瑞被正好路過的古蕾娃醫生（是坐雪橇的魔法少女唷）（雖然被我設計的一點都不正好路過就是了）救了上來，之前曾被薩卡斯基打得半死不活的內臟部分被奇跡的魔女治好了，不過之後花了十幾年的時間複建和療養。
其實這段時間古瑞嚴重ooc了很久，大概有種遲來的中二病的感覺（喂）所以我想了想就給略過了。
這兩點因為和之前的文風嚴重不相符，不好寫出來，於是我就biu——的拋棄掉了。在我看來，拋棄整體性換來文風的和諧會更好的一點。不過事實證明古瑞小時候的篇幅和尼爾那塊的篇幅其實仍舊突兀了。其實都是我一開始選擇是輕鬆日常風的錯_(:з」∠)_
下一篇猿猿文會更加努力！ヾ(°°)
這段時間我也經歷了很多，這個文比起以前的要成熟了不少，不過離能夠見人的標準還差得很遠。最近我打算多練練畫畫，爭取能夠用這個掙錢吧，畢竟我明年這個時候都已經大三了……加油啊我。
FGO的萬聖節複刻也要加油鴨！【尼托技能八級升級一次要六十根凶骨，肝活動的手微微顫抖.jpg】
但我們還有耶誕節啊！！！！！！！！！！！！！【沖鴨.jpg】
順便一提猿猿文今天打算開了，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從作者專欄找到！
但是球球你們不要看我的黑歷史了QU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
總之，自娛自樂的產物能夠讓別人喜歡確實是太好了呀，我們都得加油勒。祝各位小天使們都能學業有成、工作順利，大家都要更愛自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