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網戀疑雲
艾拉去哥譚的願望被強行擱置了, 托尼和查理斯一致認為，在這種時候出門並不是件安全的事。
托尼：「恐怕這一段時間都會很忙，你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不放心親愛的。」
查理斯：「而且蝙蝠俠大都在夜晚行動, 一般情況下是見不到的。」
小姑娘不服氣, 試圖有理有據地說服他們，「可是蝙蝠俠又不是真的蝙蝠, 我找到過他白天出現的記錄，而且有他在的話, 哥譚不是很安全嗎？」
說著，她小手一揮調出一塊螢幕，模糊的畫面被截圖拼接成一張, 要不是知道她是在說蝙蝠俠，幾乎沒人能把其上一抹兩抹的黑影和那位黑暗騎士聯繫起來，艾拉對此也不太滿意，她小小地歎氣, 「哥譚的網路有其他AI保護，我要是再繼續黑進去的話肯定會留下痕跡。」
知道蝙蝠俠底細的托尼和查理斯：……
不僅知道蝙蝠俠底細，還和蝙蝠洞AI你來我往黑過好幾次的賈維斯：……
「這很正常，甜心, 那只大蝙蝠控制欲強的很。」
出於一種「被小可愛盯上你完了」的同情，托尼決定好心地暫時幫蝙蝠俠捂好馬甲, 他道，「放心，九頭蛇的事我會處理的。想去玩兒的話, 過幾天怎麼樣？」
艾拉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想幫忙。」她明明可以做到的。
「總得給這群傢伙一點事兒幹，」他抽出紙巾擦了擦手，胳膊一抬精准地扔進垃圾桶，做了個搞怪的表情，「天天待在這裡會閑瘋的，要知道有他們在的時候大廈外牆玻璃從來沒有一塊能完整地度過一周。」
克林特聳聳肩，「現在總算能不那麼無聊了不是嗎？」
「OK，小鳥你該去捕捉獵物了。你不會介意現在就進入工作狀態的對嗎，查理斯？」一把將小姑娘抱到懷裡，托尼非常順手地揉亂了梳得好好的淺金色長髮，「如果沒記錯的話，honey你的魔法課該開始了？」
艾拉雙手護頭，臉頰氣的鼓鼓的，「托尼！你不能每次都這麼轉移話題！還有我好不容易才紮起來的頭髮！」
「賈維斯，記得給我們小公主梳個好看的髮型。」小姑娘的頭髮手感好極了，托尼給她理順的時候又忍不住揉了一把，然後被氣鼓鼓的小姑娘跑掉了，他遺憾地看著躲到賈維斯身後的艾拉，「好吧，我對此表示抱歉。」
「可是你下次還是會揉！」她有兩個G的圖像資料作證！
「你說的沒錯親愛的。」托尼起身，離開的時候按下茶色墨鏡，微微偏頭，焦糖色大眼睛朝她飛了個甜蜜俏皮的wink，嘴角勾起一邊露出個稍帶惡劣意味的笑容，「誰讓你如此迷人呢？」
查理斯、克林特和巴基也都一起離開了，他們應該是去討論九頭蛇的事情，房間裡只剩下賈維斯和揪著他西褲的小姑娘，以及在沙發上窩成一團的阿貓。
朝門口的方向吐了吐舌頭，艾拉扁著嘴爬到沙發上坐好，拿梳毛梳給阿貓梳毛，「我怎麼覺得托尼爸爸越來越幼稚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托尼看起來特別可靠，所以在搜到各種新聞裡形容的「小混蛋」、「花花公子」什麼的她都不信呢！
用濕毛巾擦乾淨臉上殘餘的霜淇淋，賈維斯取來梳子給小姑娘紮頭髮，聽見她這麼說的時候抿唇一笑，「先生這樣也很可愛。」
艾拉坐直身體方便他動作，手下給阿貓梳毛的動作不停，一本正經地調出賈維斯為她載入的托尼的行為模式，指著上面加粗標記的一行字，「【托尼·斯塔克是全世界最酷最帥氣最可靠最厲害的男人！】，我覺得應該再加上【最富有童趣】才行。」
「抱歉，我沒有許可權更改這個備註，這是先生要求的。」
修長手指穿插在淺金色長髮間，賈維斯垂眸細心地解開纏繞在原本發繩上的髮絲，一縷一縷地將及肩髮絲攏在掌心，像是收攏了一束陽光，他的頭偏了個微小的弧度，像是有些疑惑，「還要紮馬尾嗎？」
「我想把它編起來！就像這樣——」艾拉調出一張雙麻花辮的圖片，然後眨著眼看向不遠處的攝像頭，她知道賈維斯可以看到，「等會兒要畫圈圈，頭發散著不太方便。」
「我並沒有學習過，不過可以嘗試一下。」
坐在沙發上翹起小腳丫小幅度地晃了晃，艾拉保持姿勢不動，還通過房間裡的攝像頭找了兩個帶著白色小翅膀的發繩，小笨手幫她拿了過來，然後被賈維斯有些不熟練地紮在小辮子尾巴上。
看著有些歪歪扭扭的髮辮，賈維斯沉吟，「也許我可以再試一次。」
「不用啦，超喜歡的！」小姑娘從沙發上蹦起來，跪在沙發上轉了個身，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對著下巴吧嘰一口，「我自己都弄不起來！」
「我想我很快會學會的，」賈維斯順勢抱起小姑娘，「現在換個衣服去斯特蘭奇先生那裡如何？」
「嗯！」
換了襯衫背帶褲和小皮鞋的三分鐘後，金色的火花圈圈出現在大廈內，魔浮斗篷從中探出一角歡快地擺了擺，艾拉立刻小跑過去，拉住斗篷搖了兩下，然後踮腳將一個紋飾精美的銀色鈴鐺綁在了它的豎領邊上，斗篷配合地彎腰，隨後美滋滋地繞著史蒂芬轉了個圈，藏書室內立刻響起了清脆的鈴鐺聲。
艾拉笑眯眯地看它，「你喜歡的話，下一個可以是金色的。」
斗篷立刻驚喜地點點豎領，那顆銀色鈴鐺又是一陣悅耳響動，史蒂芬不自覺皺起眉，視線在斗篷和小姑娘之間來回轉。
到現在他也沒搞懂，她們究竟是怎麼溝通的？
大廈那邊傳來沉穩的有規律的腳步聲，金色圓圈在一雙長腿邁過來之後倏地關閉，賈維斯抱著阿貓向他微微頷首，「日安，史蒂芬先生。」
史蒂芬頷首，「日安。」
兩人說話的時間，那邊斗篷已經抱過來厚厚的一摞書費勁兒地飛過來了，它將書堆在桌子上，然後殷勤地推向小姑娘，艾拉看了看，轉向史蒂芬，「這都是要學習的嗎？」
「你暫時不需要這些，這是給他準備的。」史蒂芬看向賈維斯懷裡沒骨頭一樣趴成團的阿貓——靈魂寶石。
阿貓抖抖耳朵，「喵？」
「是的，雖然魔法和靈魂力量都是能量的表現形式，但使用方式上有很大差別，你既然和艾拉有了契約，就得學習如何使用魔法。」來教導艾拉更好地學習魔法。
阿貓看了眼比他都高的封裝精緻古典的書籍，鬍子一抖表示拒絕。
史蒂芬無聲歎了口氣，「時間說的沒錯。」果然靈魂不會乖乖聽話。
「你沒把她戴在身上？」聽到時間的名字，阿貓終於擺脫了分分鐘睡過去的日常狀態，他輕輕一躍跳到桌上，厚厚的爪墊在封皮上踩了踩，少年的聲音如剛睡醒還帶著起床氣般有一些嫌棄，「就知道威脅我。」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位置，史蒂芬想起被放在另一間屋子裡保護起來的時間寶石，決定略過這個話題不提，「這不重要。」頓了頓轉向艾拉，右手一翻拿出一本筆記，「你從這些基本的魔法控制和小法術開始。」
艾拉下意識地立正接過來，看了看底下的名字，這是老師的筆記本？
「懸戒暫時用不了也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來。」總之他是不捨得將這麼個小姑娘扔到雪山去的。安排了三個小的，史蒂芬看向賈維斯，「茶或者咖啡？」
「咖啡，謝謝。」
賈維斯擁有龐大的資料庫和行為分析模式，他以前是最棒的管家，現在也能和任何一個人相處融洽，他和史蒂芬在那邊探討魔法和科技側的結合問題，這邊艾拉則抱著筆記本陷入苦惱。
小心地朝兩人看了眼，小姑娘輕輕戳戳毛茸茸的尾巴尖，「阿貓，我還是體會不到魔法怎麼辦？」
黑色的尾巴尖卷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細細的手腕，阿貓蹲在桌邊，吹口氣將書翻頁，細長的鬍子抖了抖，「怕什麼，我教你。」
他頓了下，抬眼，琥珀色的眼眸看向小姑娘，「我在你身邊的話，你完全可以不用學習魔法，」琥珀色瞳仁表面像是有光芒流轉，「但是你肯定不會那麼聽話，所以能學一點就學一點，現在才不過幾天，不著急。」
「可是我都看不懂……」艾拉抱著筆記本趴在桌子上，肉肉的臉頰在硬皮封面上壓成扁扁，「我沒辦法用科學解釋它們。」
「你還是不相信魔法？」阿貓眨眨眼，「別跟托尼·斯塔克學，他用空間蟲洞理論來探究奇異博士的空間門就是很蠢的行為了。」
艾拉不服氣，「托尼最聰明了，他也研究出一些結果了呀。」
「他聰明是他的事，愚蠢也是他的事，神明都出現了，還有什麼是不可信的？」阿貓打了個哈欠，「你明明是科技側和魔法側共同造就的奇跡，身處魔法之中還不相信。放棄你的邏輯運算和思考試試？」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艾拉下意識地咬著筆桿，「那我試試？」
然而本能是無法及時改變的，即便是已經和魔法接觸好幾天了，艾拉一時也無法沉浸到魔法中，有點洩氣的小姑娘抱著阿貓的尾巴在桌子上趴成一張餅，假裝自己是一顆火山石噗嚕嚕地吐泡泡。
阿貓面無表情地又掀過一頁，「不准往我身上流口水。」
「……阿貓你變了，你以前都讓我抱著睡覺的。」艾拉委屈地扁嘴。
「是的，在你今天淩晨把我從床上踢下去之前。」
「我道歉了呀，而且阿貓你是不是長胖了？」壓在肚子上都快喘不過氣了。
阿貓更面無表情了，甚至還抽回了自己的尾巴，「沒有。」
「……哼！」
蹭了兩下從椅子上跳下來，小姑娘揉了揉被壓扁的臉頰，又是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可愛了，她合起筆記本，腳步輕輕地走到外面房間，一探頭就正對上兩雙眼睛。
「……」從門邊小步挪出來，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手指纏啊纏，藍眼睛眨巴眨巴，「我想起一件事。」
史蒂芬：「嗯？」
艾拉立馬小跑到賈維斯身邊，明顯放鬆了一點，她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我昨天遇到了一個使用魔法的變種人姐姐，但是她還不會正確使用，我能將您教我的告訴她嗎？」
在小姑娘期待的目光下，史蒂芬差點沒繃住穩重的表情，「當然，我也可以直接教導她，不讓力量失去秩序是我的責任。」
淺藍的眼眸立刻就亮了，艾拉連學不會魔法的失落都一股腦丟到腦後，她眼睛笑成一彎月牙，「那真是太好了！謝謝您！」
等旺達一起學魔法的話，是不是就會稍微容易一點了呢~
今天的魔法課結束之後，收穫最多的反而是阿貓，艾拉則是將所有的書籍都掃描了下來，順便還將以前在阿斯加德掃描的邏輯的魔法書頁面送給了史蒂芬，雖然依舊沒什麼進展，但總算是有了個好消息。
哦，還請了個到哥譚玩兒的假。
第二天早上艾拉醒過來的時候，巴基的秘密審判已經悄然開始了。她一邊遺憾為什麼沒能早點起來送他一下，一邊嘗試黑進軍方系統看實況——當然，這個行為被賈維斯阻止了。
「你必須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是不該做的。」
說這話的時候，賈維斯看起來嚴肅極了，艾拉下意識坐直身體，「可是沒人說過這個是不行的。」
「有很多事都沒有確切的標準，尤其對於我們而言，現在不明白沒關係，我慢慢教你。」那格外嚴肅的神情只存在了幾秒鐘，賈維斯很快溫和下來，鈷藍色眼眸沉靜寬和地看著她，「但是這個是不行的。」
「好吧……」從來沒有見過賈維斯這樣嚴肅的樣子，不說去看審判現場，小姑娘連繼續寫遊戲引擎的興趣都沒了，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紅蘑菇抱枕，低聲嘟囔，「你說過的，我都記住了的。」
大手撫摸上小女孩的發頂，磁性優雅的男性嗓音此刻格外溫柔，「我知道，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他頓了下，「順便，我已經訂了明天早上到哥譚的航班，也許你會開心一些？」
明天早上？艾拉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轉移了，「哥譚？」
「是的。」
「可是托尼說，這幾天不安全。」
即時接受著前線資訊的賈維斯眼睛微彎，「不用擔心，有我在就很安全。」
「YES！」
小姑娘開心地去收拾行李了，托尼推開房間門進來，他皺眉不贊同地看賈維斯，「你剛剛太嚴厲了，Jar。」
「是的，在說出那句話之後我就意識到了不妥，」賈維斯垂著眼眸，金色睫毛溫順地垂下投下一片陰影，手裡是那個紅蘑菇抱枕，在他的大手裡顯得有些小。他睫毛顫了顫，「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有強大的力量卻自我約束，他不應該因為這樣小小的錯誤表現得如此嚴厲。
「但我總擔心無法保護她，不同AI的攻擊在網路中留下的痕跡也是獨特的，暴露在政府眼下並不安全。」
「放輕鬆，老賈，你是又想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嗎？」
「事實上，這些東西都是必要……」
托尼擺了擺手，「嘿，艾拉只是個孩子，好奇是正常的，你不能讓她和你一樣近乎完美。」他拿過紅蘑菇捏了兩把，看向賈維斯，「你難道不覺得相比於同齡的孩子，小艾拉太乖了嗎？」
「如果您指的是禮儀和人際交往規則這一方面，我認為這是正確的。」說完，賈維斯頓了頓，有些猶豫地道，「雖然犯錯誤是正常的，但這個『正常』的範圍卻無法界定。」
「哦，看來我馬上就能變成育兒專家了……」托尼翻了個白眼，「小可愛連犯的錯誤都是可愛的，沒有人可以毫無錯誤，老賈你以前犯的錯也不少，要知道MIT差點就能接收到一位智能管家了。」
他皺眉，喃喃，「我有點懷疑讓你們倆單獨出去旅行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了。」
賈維斯：「我對此感到抱歉，但我想也許我可以在這次旅行中找到答案。」
「好吧好吧，還好我及時給你出了個絕妙的主意，要不然小公主哭的時候你可別死機。」托尼走了兩步，經過賈維斯身邊的時候停住腳步，焦糖色大眼睛看著他，「所以真的不用私人飛機嗎？天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堅持訂航班飛過去？」
賈維斯微微一笑，「艾拉喜歡它，sir。感謝您的及時提醒。」
「……哦，明天走的時候記得帶上戰衣和那些小玩意兒。」
輕哼了一聲，托尼回到實驗室繼續小型戰衣的實驗，而賈維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了想朝甜點屋走去。
順便練習一下表情的精准控制。
而臥室裡的艾拉，已經拖出了自己的小箱子整理好了東西，高效率地完成準備工作之後，小姑娘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又想起了什麼，立馬爬起來腦內聯網。
【ELLA：小翅膀~我明天要去哥譚玩兒，如果登錄IP變了不要把我遮罩了呀！】
資訊發出去之後好一會兒沒得到回信，艾拉想了想，現在是週一，這個時間大概小翅膀在上課？想了想又補充。
【ELLA：你去過哥譚嗎？那裡聯網是不是很嚴格？】
還是沒回答，小姑娘也不糾結，畢竟她和傑森聊天都是在晚上，索性暫時關閉了通訊頁面，習慣性地在地圖範圍內搜索了下旺達和皮特羅的消息，無果後又和蘿拉日常發消息，最後還上網查了查哥譚市網路和流量的相關訊息，確保自己不會因為沒網費而失去聯繫。
下意識將賈維斯嚴厲那幾秒拋到腦後，但還有些委屈的小姑娘直奔甜點屋找安慰而去，而在另一邊的哥譚市，紅發少年看著手機上的兩條資訊，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日常出來抓蹺課弟弟的迪克·格雷森狐疑地看他，「小翅膀？」
「不准叫我小翅膀！」下意識地回嘴，傑森反應過來，皺眉看他，「什麼？」
「回去上課，」一身黑藍色休閒便裝的迪克顯得格外挺拔高大，相較於他，對面的傑森少年可就是小小的一隻了，迪克不知想起了什麼，挑眉，「否則我就告訴父親。」
「哼。」
「那我就告訴阿福，把你的小甜餅減半。」
「……哼。」一向叛逆的紅發少年隨意地拎起書包，將手機塞回口袋，看也不看他，一聲不吭地轉身走了——朝著學校的方向。
迪克·格雷森：？？？
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竟然沒有打一架之後就乖乖回去了，小翅膀收到的那條資訊絕對有問題。」
這種「有問題」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晚上回到韋恩莊園，傑森·陶德隨手將書包甩到沙發上，然後就抱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皺著眉苦思冥想，手指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又刪除，再繼續寫，繼續刪除，幾次過後攥著手機的手指驟然用力，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可惜韋恩企業出品的手機品質太好，手機安然無恙，倒是少年的手上泛起用力過猛的紅色。
順便一說，糾結到最後，傑森的臉也慢慢漲紅起來了，在那頭紅色短髮映襯下，雙重效果更佳，遠看著，就是整個人都要燒起來的一大片紅暈。
傑森對此一無所知，他捏著手機盯了好一會兒了，像是要透過螢幕看向對面的那個人。
來哥譚玩兒？還想聯網？她到底知不知道哥譚有多危險？這種天真的女孩子還是在紐約安穩呆著吧。
順帶一說，如同艾拉無法突破蝙蝠洞AI發現他的ip和位置，他也無法通過AI查詢到艾拉的位置，就連她在紐約也是聊天中她主動說出來的。
嘖。
傑森的眉頭越皺越緊。
【不要叫我小翅膀：有人陪你嗎？注意安全。】
【不要叫我小翅膀：當然可以聯網，如果你不是做什麼惹麻煩的事的話。】
如果你惹麻煩，蝙蝠俠會看著你的。
【離線檔《哥譚市旅遊攻略》傳送成功。】
就去市中心安全的地方玩兒的話會安全很多吧？也許我應該再加一些安全注意事項？比如晚上七點之後不要出門什麼的。
或者我可以偷偷出去夜巡。
手指在手機上來回移動，傑森少年為這個素未謀面但異常合拍的網友操碎了心——看在一起看完了《傲慢與偏見》《基督山伯爵》等等的份上。
客廳另一邊靠近窗戶，迪克和阿爾弗雷德正說著悄悄話。
「你看你看，都臉紅了！」
迪克一眨不眨地看著傑森的臉，甚至還拿著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他放下手機，「上次也是，聊著天就突然臉紅了！還用力揉臉！臉上都是指頭印，眼睛還亮閃閃的，看著空氣的目光也太柔軟了……」
「不僅下載了小甜餅做法的教程，後來還親自向你請教小甜餅的做法！」
想起上次燒掉廚房的情形，阿爾弗雷德微笑，「遺憾的是，傑森少爺並不適合這項工作。」
而且從此他再也別想進廚房了。
迪克顯然也想起了上回的場景，他心有餘悸地瞄了眼阿福，立刻將話題轉回來，「但是他還是堅持要親手做小甜餅！後來還偷偷在父親的桌上放了本書，我猜那是本菜譜。」
阿福看了他一眼，為那本《傲慢與偏見》默哀一秒鐘。
「聊天的時候會臉紅，親手做小甜餅肯定是想要當做禮物，他甚至還主動喝草莓味牛奶了！」
「草莓味！」
阿福：「那麼您覺得發生了什麼呢？」
迪克·格雷森一臉認真，「我覺得傑森在網戀。」
「……」
無聲無息出現在窗外黑漆漆的蝙蝠俠沉默地看著他。
第47章 草莓味蝙蝠家
「我覺得傑森在網戀。」
有理有據的分析之後, 迪克·格雷森得出了以上結論，而在得出這個結論的一秒之後，一股涼意從背後悄悄爬上他的身體。
高大挺拔的背影一僵, 然後緩緩轉過來, 迪克慢慢露出個弧度大大的燦爛又尷尬的笑容，「嘿, 你回來了，父親。」
蝙蝠俠沉默地點點頭, 薄唇緊抿，披風悄然無聲地鼓動滑落，黑色皮靴已經踏上了房間地板。沒有人看得清他的動作, 只有頭頂兩個尖尖的影子在燈光的投射下出賣了他的行動。
沙發上抱著手機緊皺眉頭的傑森猛地回頭，「父親？」
「嗯。」去掉變聲器之後的聲音低沉醇厚，蝙蝠俠朝他看了眼，上樓。
阿爾弗雷德走向廚房, 微笑著徵詢兩位少爺的意見，「宵夜已經準備好了，今晚想喝什麼口味的牛奶？」
迪克瞬間變成拒絕臉，「我討厭喝牛奶。」
「草莓味。」
少年聲音和迪克的聲音同時響起, 兩聲回答重合在一起，傑森抬頭不開心地盯了他一眼, 「給他也弄草莓味的，阿福。」
「很高興你們達成了統一意見，少爺們, 現在請放下手機和長棍，它們不會喜歡在餐廳出現。」
「哦，好的。」
保存好編輯的檔，傑森把手機塞回口袋，在迪克有點牙疼的表情中走向餐廳。
不過很快牙疼的就不是迪克一個人了，夜宵之後，換裝完成的布魯斯看見玻璃杯裡白裡透粉的草莓味牛奶，嘴唇立馬抿了起來。
「阿福？」
阿爾弗雷德從託盤中拿下剩餘的兩杯牛奶放在兩位少爺面前，笑眯眯地看著布魯斯，「新口味，我想您會喜歡的。」
手指有意無意地把玻璃杯推遠了些，布魯斯以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對草莓味牛奶的拒絕。
「牛奶能促進骨骼生長和傷口癒合，也能讓您有一個良好的睡眠，您不會拒絕的對吧？」
「很早之前你就這麼說過。」
「這大概就是您能晝夜顛倒全年無休地工作的原因之一，」阿福看著那雙寫滿了不願意的深棕色眼睛，「傑森少爺很喜歡，您可以嘗試一下。」
咕嘟嘟幹完了一杯牛奶的傑森擦擦嘴，口腔裡還殘餘著香甜的味道，忍不住點了點頭。
迪克則忍住了把牛奶推到傑森面前的衝動。
明明以前都是不喝牛奶陣營的堅定成員！弟弟你怎麼偷偷叛了變！
這一點都不科學！
在阿爾弗雷德帶著笑意的注視下喝完了牛奶，蝙蝠家三個人連著沙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甜蜜蜜的草莓味，布魯斯看了眼迪克口中正在網戀的傑森，想了想繼續皺著眉頭沉默。
在傑森卸蝙蝠車輪胎、甚至後來想要一起去夜巡的時候，他曾擔心過這個極有天賦的孩子是否會成為惡棍走上犯罪的道路，這也是他收養傑森的原因之一，並為此做出了許多的教育方案，但他萬萬沒想到，最先遇到的竟然是網戀的問題！
十四歲的孩子談戀愛並不是個大問題，但也許他需要找個時間和傑森談一談？
不過，顯然現在他需要去查查那個能遮罩蝙蝠洞AI探查的網友。
傑森對布魯斯心中非常重要的青春期談話毫不知情，習慣了夜巡請求被拒絕，他難得沒有找機會偷偷出去，反倒是回了房間繼續查明天從紐約到哥譚的航班。
從紐約飛哥譚的航班明天上午和晚上各有一班，如果是來這裡玩兒的話，顯然上午的航班更為合適，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偷偷看一看艾拉是什麼樣的？
傑森看著長長的聊天記錄沉思，試圖勾畫出朋友的模樣。
首先她是個女孩，這是肯定的，不僅是個女孩子，還喜歡草莓和甜的口味；
愛喝牛奶，希望能長高——她也許是個矮個子？但更有可能是還在長身體；
還有兩個爸爸，也沒有提到過母親，大概是被領養或者家庭重組，不過這兩種可能哪一個都看起來不太好；
喜歡和父親之間互送禮物，有小石頭也有漂亮的鈴鐺，看起來她的父親對她還不錯；
能夠讀懂《傲慢與偏見》這樣的書，大概在十三四歲的樣子，或者年齡更大一點？畢竟有時候她提到的生物和物理問題都挺難的……
傑森眉頭越皺越緊，難道艾拉比他還大很多嗎？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年齡小智商高，總之他沒法想像手機對面是個和迪基鳥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所以要不要查一下明天航班成員的身份資訊呢……
糾結的一晚就在傑森「偷偷查朋友身份是不對的畢竟我不僅隱瞞了身份就連城市也沒告訴她」和「只要五分鐘就可以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他只是很好奇只要悄悄的不會有人發現」的左右互搏中度過，第二天起床上學的紅發少年眼下掛著淡淡的青影，還得到了阿福更多分量的小甜餅的安慰。
「希望這些小甜餅可以讓您有個好心情。」
阿福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迪克則開車載著他一起去上學，不過這個學期結束迪克就要去上大學了，所以到時候不滿十六歲的他可能得坐地鐵去上學。
哦……想想真令人沮喪。
傑森怏怏地打了個哈欠，和平時活力滿滿完全不一樣的模樣讓迪克好奇極了，他忍不住問，「你看起來很苦惱？」
「……沒有。」
「嘿，你今天早上甚至都不是從樓梯欄杆上滑下來的。」
傑森面無表情瞪他，「你閉嘴。」雖然每次滑下來都會被阿福無可奈何地看一眼，但是他喜歡。
「好吧，」迪克熟練地轉著方向盤，朝他眨了下眼，「確定不需要談話服務嗎，排憂解難我是專業的。」
「在擺脫前女友和現女友的修羅場之前，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都說了我們是和平分手。」迪克無奈地挑眉。
等等……迪克也許會擅長這一方面？
傑森猶豫了下，「問你個問題。」
「樂意至極。」
「如果有一件事不做會很遺憾，但做了會犯錯誤她也許會生氣，該怎麼辦。」
哇哦——she！女孩子！
迪克在心裡的小人嘖嘖搖頭，所以他猜得都是對的，傑森果然是在網戀！就讓他這個大哥來給予懵懂茫然的小翅膀愛的鼓勵吧！
「當然是做，」迪克看著前方沉下聲音，聽起來非常可靠，「錯誤可以改正，但遺憾不可彌補。」
「哦……」
下車後走向學校的傑森少年完全不知道迪克在車裡笑得快喘不過氣，並朝他身上丟了好幾個監視器。
教室裡，被好奇心撓的心癢癢的傑森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開了手機，然而尚未等他打開程式，一條緊急新聞就蹦了出來。
【特別報導！航班SSR25445遭遇劫機！警方正嘗試取得聯繫解救人質，目前尚未有組織宣佈對此事負責……】
這不就是紐約飛哥譚的航班嗎？！
少年拽起書包就竄出了教室。
……
氣氛緊張的頭等艙中，小姑娘被賈維斯護著頭伏在他結實的胸口，小手緊緊揪住他的衣領。
「爸爸？」內線頻道中，她輕輕喊他，「現在要動手嗎？」
護在腦後溫暖的大手緊了緊，將小小的一隻整個攏在懷裡，賈維斯低頭垂下眼眸，「暫不確定是否有外部人員接應，再等等，我正在嘗試接管飛機的駕駛系統。」
「嗯，我已經向地面傳輸了求救資訊，地圖正在刷新，很快就好。」
雖是在交談著，兩人的姿勢卻一動不動，一大一小按歹徒的要求在原地作出無攻擊意味的姿態，和其他被木倉指著的恐慌無措的乘客一模一樣。
除了兩個人的眼中都太過平靜和鎮定，甚至還有一些隨時反殺的銳利。
說起來，這趟旅行的開始是非常愉悅的。
因為有之前一個月的談判和準備，巴基的判決結果出來的格外快，即便是多了個冬日戰士，也在一天之內得出了結果。巴基會作為編外人員義務為複聯工作，與大家預想的差不多。知道以後兩人還可以一起做蛋糕吃李子，小姑娘總算安心，蹦蹦跳跳地就上了車，並給支援私人飛機卻被拒絕的托尼老父親一個甜甜的告別吻。
第一次坐飛機的小姑娘興奮地不得了，以至於她根本沒想起要看一眼地圖，畢竟複聯大廈太安全，地圖一般也派不上用場，結果沒多久，飛機就出事了。
歹徒端著槍破門而入的時候，艾拉正跪坐在軟軟的座位上，扒著玻璃看外面飄過來飄過去的雲彩，頭一次聽到這種聲響的她先是嚇得愣了愣，然後就被一把摟進了身邊人的懷裡。
連忙打開地圖，看見在客艙中關鍵位置分佈的紅點，艾拉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有危險分子啊！
通過特殊管道向地面發送了求救資訊，艾拉還處在「事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的懵逼狀態，還是賈維斯讓她回了神。
「低頭，不要看他們。」
小姑娘配合地照做，避開了那個光頭男人的視線。
光頭男人臉上橫著一條長長的疤，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他動了動槍口，粗聲粗氣道，「出去！」
賈維斯抱起小姑娘，和其他乘客一起被槍指著到了普通艙，這裡集中了所有的乘客和乘務人員，艾拉還看見了之前給她可樂的那個空姐，她被一個恐怖分子拿槍指著腦袋，臉色慘白，但還是在看見她的時候飛快露出了個難看的笑容又馬上消失。
「她看起來要哭出來了。」艾拉難過地道，「他們真壞。」
「是的，他們會接受法律的制裁。」
賈維斯回著她的話，一邊通過AI特殊管道掌控飛機駕駛系統，但可惜的是，即使他可以智慧操控飛機的航行，但駕駛室裡被操控的機長和恐怖分子可以通過手動操作進行干擾。
「外部掃描完畢，發現兩架不明身份直升機的支援，按照現在改變的航向，我們的降落地點在公海海域。」
艾拉驚訝地睜圓藍眼睛，「但這是次短途航行，飛機能源不一定充足，他們想殺死我們嗎？」
「大概是的。」賈維斯神情嚴肅，「看他們的行動，飛機上有他們要找的目標人物。」
「然後就可以通過直升機逃走！」艾拉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敢這麼做！」
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部，賈維斯安撫她，「不用擔心，有我們在，你可以影響到多遠？」
「可以覆蓋到其中之一架直升機，另一架在範圍邊緣有失控的可能性。」艾拉摸了摸衣領上的胸針，一顆橙色的寶石正鑲嵌在上方，「阿貓，可以再擴大一些嗎？」
因為外出方便而轉換了形態的靈魂寶石幾不可見地閃了閃，「不行，你的身體強度太低，地圖又是新載入的，這個範圍就差不多了。」畢竟在空中，看起來很近，但實際距離還有些遠。
「好吧。」
那邊的恐怖分子已經開始對比照片挨個查找人了，艾拉控制著攝像頭看了眼，然後默默地識別分辨，「這是位元物理學家，就在……我們身後。」
白髮蒼蒼的物理學家縮著身體，懷裡還抱著一個黑色箱子。
眼見著他即將發現，艾拉驀地握緊拳頭，對地圖範圍內所有的敵對人員發起了靈魂攻擊，所有的恐怖分子霎時間安靜下來，但不太妙的是，那一架直升機似乎脫離了控制，並及時發現了異常。
「糟糕了。」小姑娘輕喃。
在賈維斯和乘務人員的引導下，機艙裡的情況迅速被控制下來，但來自外部的攻擊是一架客機防禦不住的，在一聲巨大的轟鳴之後，飛機猛地晃動了一下然後劇烈顛簸，左側機翼伴著火光冒出滾滾濃煙，然而更糟糕的是，第二顆炮彈也正朝他們飛過來。
他們準備殺掉所有人！
剛剛才擺脫了危險境地的乘客們再次尖叫起來，騷動和恐慌迅速蔓延，賈維斯皺眉，「一側引擎已經炸毀，飛機撐不到迫降的時候。」
艱難地在賈維斯懷裡保持平衡的艾拉擔憂地問，「那怎麼辦？」
賈維斯抿了抿唇，「我想我可以阻止一下。」
「不行！身體是扛不住一整架飛機的！」艾拉堅決不同意，「你現在又沒穿鋼鐵戰衣！」
「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賈維斯解開西服扣子，單手扯松深藍領帶，眼見著就要出去救人，「在他們打穿客艙之前，希望還來得及。」
「不行！」機身毫無章法地盤旋，艾拉猝不及防掉下來坐到地面上，反應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腿，「這樣身體會受傷的！」
「……」賈維斯無奈，「再換一個就是了。」
「就算托尼來不及，還有別人可以救人啊！」艾拉匆忙打開地圖，他們已經差不多到了哥譚的範圍，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小姑娘倔強地抿抿唇，「我先試試！」
未等賈維斯反應，艾拉立馬閉起眼睛大喊——
「Superman!」
不知道韋德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這裡是哥譚超人應該會來吧！
實在不行她就給所有叫克拉克的記者打電話了哦！
她還會讓克拉克手機欠費欠好多好多哦！
這聲呼喊在嘈雜的機艙裡並不顯眼，艾拉還有些擔心超人聽不見，正準備再來一次，滾動的飛機就猛地顛簸了一下，像是有什麼巨大的力量阻止了這只殘破大鳥的任性翻滾，而後慢慢安靜下來。
客艙裡已經混亂的不成樣子了，小姑娘抱著賈維斯腿站起來，單手捂著撞到椅子發紅的額頭，匆匆扒著玻璃往外看——
什麼也沒看見，只有兩道紅色的光束從飛機下方射出，將那架不停開火的直升機打了下去。
又是一陣顛簸，飛機安全落地，艾拉率先跑出去，正好看見穿著藍色緊身衣紅色大披風、胸口還有一個紅色S標誌的超人飛走的情形，額前那抹黑色的小卷髮在陽光下發著光。
「謝謝你。」小姑娘眨了眨眼，淺藍色眼睛裡倒映著藍天和消失的一點紅，然後她扭頭看賈維斯，「你看，我說了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是的，你說得對。」單手整理好襯衣弄亂的袖口，賈維斯用帶著點暖意的西服外套將小姑娘整個包起來，雖然現在初秋並不很冷，但這個臨時降落的空地風很大。
「你是怎麼知道超人的事的呢？他並不經常出現在其他地方。」
「韋德說的，雖然在紐約不怎麼見到，但哥譚市還是……」
……
克拉克戴上眼鏡，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從衛生間出去，順便戴著耳機打電話。
「已經結束了，B。」
低沉醇厚的嗓音從對面傳來，「嗯。」
「幸好沒有人傷亡，之後戈登局長會負責將所有人帶回警局並安置下來。」克拉克給對面走來的同事打了個招呼，「不過你竟然親自告訴我這件事？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是嗎？我接收到了求救信號。」
「幾乎全哥譚都接收到了求救信號，更何況你掌控著整個哥譚，你知道，我只是有點好奇。」
「有時間好奇，不如多寫幾篇報導，星球日報的效率可不怎麼高。」
克拉克頓時委屈，「嘿，我不能在戰鬥的時候拍照，那個角度會暴露的。」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恭喜你獲得了一次韋恩集團專訪的機會。」
蔚藍色的眼睛立刻蓄起了笑意，「真是個好消息。」
「對我來說並不是。」
掛了電話，布魯斯看著手裡的乘客名單陷入沉思。
來自紐約、女性、十一二歲左右、兩人或三人一起，到底是哪個？
另外一邊，因為交通工具的原因，傑森趕到機場的時候，飛機已經被超人手動降落在了另一處地方，而當他坐車到一半的時候，又傳來消息說所有人都被帶回了警察局並在韋恩集團的酒店就近安置。
傑森：……我看你就是為難我不能開車。
總之一波三折，傑森終於成功抵達警察局，然後在對面的咖啡館裡戴上眼鏡觀察。
高科技鏡片自帶望遠鏡效果√
來自紐約、女性、十幾歲、兩人或三人一起，艾拉到底是哪個？！
大難不死的乘客們陸續離開，盯了好一會兒到眼酸的傑森將鏡片一扔，蔫蔫地扯著書包離開了。
要不是不想被布魯斯發現，他就想直接去找戈登要資料了——好吧沒有布魯斯的允許他肯定也拿不到。
說不定還是直接問艾拉比較快。
【不要叫我小翅膀：你是什麼時候的飛機？我看到那個劫機的新聞了，你沒事吧？】
【不要叫我小翅膀：不，或者你是晚上的航班？】
另一邊，韋恩酒店裡，在鏡子面前努力把白色小翅膀發圈紮起來的艾拉，則很快地回了消息。
【ELLA：沒事的，你別擔心，雖然出事很突然，但後來我看見超人了！】
【ELLA：他真的能聽到救命的喊聲啊！好厲害！】
「艾拉？」
「嗯！來啦！」
聽見賈維斯的呼喚，小姑娘立馬從衛生間跑了出來，正好看見投影螢幕上托尼的嚴肅臉。
「哦，我的小公主，現在來看拒絕私人飛機果然是個錯誤，我還特意把它漆成粉色的呢。」
艾拉眨巴眨巴眼，「我們沒事的，而且幸好我們坐了這一班，要不然會有很多人受傷呢。」
小姑娘頓了下，理直氣壯地開始告狀，「就是賈維斯爸爸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甚至還想一個人扛飛機！」
「嗯？老賈，你可沒說還有這回事。」托尼看他，焦糖色眼鏡眯起，「你什麼時候學會隱瞞了？」
幫小姑娘將髮辮上被夾住的小翅膀尖拉出來，賈維斯無辜地看他，「您沒問，sir，而且並沒有發生。」
「是沒來得及，爸爸，」艾拉摸了摸重獲自由的小翅膀，搖搖頭，兩對小翅膀在小腦袋兩邊撲閃撲閃，「仿生體經受不了那麼大的衝擊，更何況你又不會飛。」
賈維斯無奈，「可是後來超人來了。」
「對！超人！」提到超人，小姑娘眼睛立馬亮了，她對著托尼比劃，「眼睛會發光！能扛飛機！紅披風！會飛的！」
想了想又補充，「還飛得特別快！咻地一下就不見了！」
托尼抱臂不服氣哼了聲，「我也會飛。」
「超級棒！」
不會飛的賈維斯：……
威脅！
巨大的威脅！！！
「甜心，總之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能見面了！」托尼朝她飛了個甜蜜的吻，「還有一點小東西，你會喜歡的。」
艾拉眼睛亮閃閃，「麼麼噠！」
「您要來參加明天韋恩集團的宴會嗎？」賈維斯問。
「是的，」托尼攤手，「也算工作的一種。」
「佩珀小姐會為此高興的。」賈維斯微微一笑，「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Mua~小寶貝兒~」
「Mua！」
關閉通訊，艾拉好奇地問，「宴會？我們也去嗎？」
「是的，」賈維斯從行李箱中取出她的小裙子，「不過不是和先生一起。」
「為什麼？」
「因為你和先生的關係暴露之後，就不能毫無顧忌地在外玩兒了，先生這是為你好。」
小姑娘美滋滋地晃著腿，「我知道，你們都特別好！」
這麼想著，艾拉在回復傑森資訊的時候，就忍不住說了去宴會的事情。
看到ELLA的回復，傑森先是松了口氣，然後又有點糾結。
宴會？哪裡的宴會？他好不容易忍住了去查韋恩酒店入住記錄，現在竟然又有機會了！
迪克路過，奇怪地看他，「在想什麼？難道你已經做了犯錯誤的事了？」
「我沒有！」
「哦，」迪克不出意料地摸摸下巴，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明天韋恩集團有個宴會，你去怎麼樣？」
傑森皺眉看他，「不都是你去嗎？」
「我明天有約會，就是你說的，」迪克朝他眨了下眼睛，「修羅場。」
「我才——」
傑森的聲音一噎，而後迅速反應過來，宴會？！
「去！」
如果是偶遇再一不小心認出來，就不算侵犯隱私了吧？！
第48章 面基成功
雖然哥譚之行有了個不太好的開頭, 但好在結果還不錯，鬧事的恐怖分子被哥譚警察局接手，暫時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這個「暫時」有些短。
顯然小姑娘並沒有將這次危險放在心上。
艾拉拿著由世界第一好網友小翅膀提供的《哥譚旅遊攻略》興致勃勃地要出門, 「這才中午,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出去玩兒！」
她朝賈維斯晃了晃手裡的幾頁紙，眼睛裡滿是期待, 「小翅膀給我的旅遊攻略！寫的可詳細了，就算沒有讀取到哥譚詳細交通圖也完全沒有問題！」
「小翅膀？」
「嗯, 我在論壇認識的朋友！」
艾拉倒是特別想和賈維斯分享她的好朋友，但是不經允許說出小翅膀的資訊是不好的，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所以在和賈維斯說的時候也適當省略了一些。
「很不錯。」
高大的男性只穿著簡單的白襯衫，他嗓音磁性沉穩，一舉一動都優雅而充滿魅力，即便只是在整理小姑娘用的發飾和一堆小玩偶, 也像是在擦拭無價珍寶，賈維斯抬眸看小姑娘，鈷藍色的眼眸裡蘊著一點笑意，那才是最璀璨的藍寶石, 「不需要休息一會兒嗎？馬上要到午睡時間了。」
「不要！」小姑娘撲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胳膊，臉頰討好地蹭了蹭, 「午睡也不是必須執行的呀，我們出去玩兒好不好？」
賈維斯無奈地看她弄皺熨燙整齊的白襯衫，「你會困的。」
「不會的, 你看我現在特別精神！」艾拉努力睜大眼睛給他看，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像一隻活潑的小蝴蝶。
歎了口氣，賈維斯抬手拂開被她蹭的亂七八糟的額發，「好吧，想帶哪個小包？」
「隨機選擇完畢，小青蛙！」
五分鐘後，頭戴黃色寬沿小圓帽，穿著一條無袖白色荷葉邊連衣裙，領口還有一條系的歪歪扭扭的和眼眸同色的淺藍蝴蝶結，別上鑲嵌著阿貓的精巧胸針，腳上踩著蕾絲邊白襪子和黑色小皮鞋，再將小青蛙的單肩包往身上斜斜一挎，準備出門的小姑娘就新鮮出爐啦！
配合出行的主題，賈維斯則是換掉了平常的西服三件套，一身黑白搭配簡單低調的休閒服，手裡還拿著一件小小的針織外套，以防晚上溫度下降小姑娘著涼。
「出發！」
傑森建議的遊玩地點都是在市中心較為安全的地方，第一個就是韋恩集團，雖然不能進到裡面參觀，但小姑娘還是開心地直奔大廈而去，保存圖像資料的同時，還時不時抬頭往天上看，像是在找些什麼。
一手拎著小青蛙包包，一手拿著小姑娘還沒來得及吃的草莓可麗餅，賈維斯往那個方向看了看，疑惑地歪歪頭，「你在看什麼？」
「大樓頂部和四角的滴水獸！」小姑娘轉頭看他，藍眼睛裡滿是憧憬和期待，「論壇裡說，大蝙蝠喜歡靜悄悄地蹲在上面，然後來一個『突然出現』的surprise！」
視線焦點定格在滴水獸上，賈維斯明知不靠譜，但還是默默設定了座標位置。
「按照蝙蝠俠的行動規律來講，有這個可能，但蝙蝠俠出現的時候，一般犯罪分子會更早地開始行動。」
「聽起來很危險？」
艾拉又轉回去看大樓頂部，眯著眼想看得更清楚，下一秒就被一隻大手輕輕捂住了眼睛，沉穩優雅的嗓音從頭頂響起，「不要盯著強烈光線看，會傷害眼睛。」
「哦，好吧。」
遺憾地抿抿嘴，小姑娘扒拉下賈維斯的手，對著他手裡的草莓可麗餅咬了一口，草莓、藍莓、巧克力碎、奶油和薄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格外香甜好吃，小舌頭舔去唇角沾上的奶油，艾拉想了想又探頭咬一口，臉頰鼓起一個小小的包，聲音軟軟糯糯的有些含糊，「那我能接管這裡的攝像頭嗎？」
另一種意義上來說，攝像頭也是她的眼睛。
「長時間的恐怕不行，這會冒犯哥譚的守護者，那位黑暗騎士。」
「可是我就能看到全紐約……」小姑娘低聲嘀咕著，「要是能見到那位黑暗騎士，我能不能問他要授權？他也不一定會給才是。」
用蝙蝠俠給的授權去觀察蝙蝠俠的行動痕跡，也就小姑娘能想出來了。
賈維斯失笑，「如果有機會你可以試試。」
「好吧，那我們先來刷新地圖好了！這裡有好多小巷子都沒有收錄在在地圖裡，我們玩兒的時候可以順便更新一下！」
「包括明天的宴會酒店？」
「是的，吸取上午的教訓，我已經下載了官方地圖，標記好逃生通道和路線了！」小姑娘握拳，滿臉堅定，「雖然出了事不一定能完全阻止，但我們可以帶著其他人跑呀。」
……跑？
一直負責鋼鐵俠和其他複聯成員的戰場和通訊輔助，賈維斯還是第一次聽到在出事的時候跑掉的操作，他想了想，在保護艾拉的安全方面確實應該如此，但說起來似乎又有那裡不對勁兒。
直到第二天和小姑娘一起站在燈火輝煌賓客往來的韋恩酒店門口，賈維斯終於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對勁兒——為什麼艾拉會覺得一定會出事？
這樣的猜測讓他下意識地想接管整棟酒店的監控系統，但想了想蝙蝠洞和主人性格一樣的AI和螢幕背後的那位元老管家，賈維斯還是默默放棄了這個選項。
對哥譚的保護者來說，這是一種冒犯。
而且這樣的時候並不適合暴露自己身份。
接過請帖，侍者禮貌地躬身行禮，「您好，賈維斯先生，賈維斯小姐，歡迎你們的到來。」
賈維斯禮貌地頷首，牽著小姑娘進入宴會廳。
因為要參加正式宴會，賈維斯又換了另一身銀灰色西服，高級定制貼身剪裁，脊背處劃出好看的弧線，白色襯衫袖口是眼眸同色的鈷藍色寶石袖扣，但最令人驚豔的還是他的模樣，淺金色短髮全部服帖地梳到腦後，藍色眼眸冷然沉穩，眼底深處又藏著與生俱來的溫柔。
不過這溫柔，也只對身邊的小姑娘而已。
小姑娘一邊走，一邊動作小小地扯身上的公主裙，跟賈維斯說悄悄話，「我還是喜歡那條白裙子，這一件有些重，而且不能帶小青蛙包包。」
被小手牽著的手指微微彎起，賈維斯勾勾她的手指，「不同場合要準備不同的著裝打扮，這是社交禮儀。」
「可是小翅膀也被弄到腦袋後面去了，」艾拉晃了晃小腦袋，兩隻白色的小翅膀在她腦後被紮起來的淺金色髮絲間揮了幾揮，「我都看不見了。」
賈維斯無奈地彎了眉眼，「可那是你親自挑選的髮型。」
其實也就是把兩個小髮辮攏到腦後再用髮卡固定下來的非常簡單的公主頭而已，但看不見小翅膀著實讓小姑娘後悔了好一會兒，不過想著怎麼樣也不能讓賈維斯的學習白費，就堅持著沒拆掉。
不過一路上總忍不住抬手去摸就是了。
莫名就心情複雜起來的賈維斯想，如果是先生在的話，也許就能很快地解決這個兩難問題。
說起來——小姑娘好奇地掃描了一整個會場，宴會還沒正式開始，小提琴手正拉著舒緩的曲子，西裝革履的男士們帶著女伴三三兩兩交談——「托尼爸爸呢？」
「大概先生這次也會遲到，」禮貌謝絕了上前搭訕的身材火辣的女性，賈維斯帶著小姑娘往擺滿了甜點的長桌那邊走去，「剛剛星期五向我發送了先生進入飛機的照片，我想我們還需要等待一會兒。」
小姑娘糾結地捏捏手指，「任務很忙嗎？皮爾斯逃跑了，又有變種人幫助他們，追擊九頭蛇應該很難吧？那托尼再飛來這裡豈不是很累？」
「並不只是普通的宴會，」賈維斯往託盤裡放甜點和水果，掃描全場之後找了個僻靜的不引人注意的沙發，「先生是和韋恩集團談生意的。」雖然是關於九頭蛇的生意。
「哦，這樣，那我們等等他就好了呀~」
僻靜的沙發顯然很適合兩人的需求，即使優雅俊美到發光的男性身邊已經帶著一個舉止親昵的小女孩，但還是有源源不斷的人上前搭訕——有男有女，剛開始還能禮貌拒絕的賈維斯逐漸失去笑容，並釋放出AI本程式的無機質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這才能安安靜靜地和小女兒待在一起。
打斷他投喂小艾拉的都消失吧。
如賈維斯所言，直到韋恩集團布魯斯·韋恩帶著兩個封面女郎出場，宴會正式開始，也沒見托尼的身影，艾拉吃完了今日限量的甜點，眼饞地看著那一長桌的雞尾酒和好吃的，小手拉拉賈維斯的衣角。
「我們換個位置吧，在這裡的話我會忍不住想吃東西的。」
賈維斯失笑，「西南方向有一個露臺，去那邊怎麼樣？」
「嗯！」
另一邊，並不願意和布魯斯以及他用來彰顯花花公子身份的封面女郎出現在同一鏡頭裡的傑森，則端著一杯雞尾酒滿宴會場晃悠——其實那是阿福特意準備的薄荷水。
結果都換了兩杯薄荷水了！他還是沒找到年齡適合的女孩子！成年的性感火辣的倒是不少，但不是他要找的啊！
傑森有點煩躁地灌了口薄荷水，冰涼刺激提神醒腦，讓他在熱鬧喧囂的宴會場中升起的煩躁稍稍平靜了一點。
長舒一口氣，正當傑森在心中立下「再過五分鐘找不到我就直接離開偷了迪基鳥制服去夜巡」的想法的時候，從門口方向進來了一位盛裝打扮的少女。
滴——掃描器立馬響起，傑森立馬轉移了視線，以一種看著雞尾酒杯深沉思考的動作悄悄觀察那個少女。
女孩√
挽著一位西裝革履紳士風度的男性——和父親同行√
臉頰肉肉的有些嬰兒肥——年齡不大，大概十三四歲√
個子有些矮，看起來安靜文弱——喜歡看書，愛喝牛奶√
傑森深吸一口氣，他這是，找到了？！
紅發少年端起酒杯就往那邊走去，至於是不是來自紐約？
——嘿，管他呢，這不就是他去試探的原因？
顯然那位少女並不適應宴會的氣氛，她的父親跟她打了招呼後，就離開了休息的沙發前去交際了，傑森在柱子後面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上前，斟酌了下語言。
「……Hello？」
少女驚訝地回頭，看見他之後顯然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淡淡的紅暈浮上臉頰，雙手攥著裙角，聲音低低的，「嗨。」
這麼害羞嗎？傑森心想，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艾拉，但很明顯作為一名男士他不能讓女生感到不自在。
……但是說什麼呢？
紅發少年陷入了沉思。
好想場外求助迪基鳥啊，不知道他有沒有被修羅場撕成碎片片呢？
或者布魯斯更擅長這個？
按著「無論怎麼說誇讚總不能出錯」的想法，傑森開口，「你看起來真漂亮，呃，我是說，充滿了魅力。」
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傑森絕望地想。
顯然少女被這樣直白的稱讚弄得更加不知所措了，她的臉漲的更紅，連臉上稀疏的雀斑都快看不見了，讓傑森也有點尷尬了起來。
不能這樣！這太尷尬了，我的天明明網路上那麼熟練，所以網上說的網友面基輕鬆愉快都是假的嗎？！
「咳，我是說——我一定沒有見過你，否則不會對如此出色的女士毫無印象。」傑森搬出了布魯斯搭訕的臺詞。
少女低著頭，聲音低到幾乎看不見，「是的，我剛從紐約過來，對這裡並不熟悉。」
剛剛！從紐約！紐約！
她說了紐約！哈哈哈哈皇天不負有心人！踏破鐵鞋無覓處！
這就是緣！
心情激動的傑森深呼吸，準備和艾拉來一次偶遇，但一起走過來的布魯斯和女孩的父親打斷了他的準備。
布魯斯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向那位先生介紹，「這是我的兒子，傑森。」
那位男性顯然也看到了這邊的情形，兩個人的尷尬顯然在成年人眼中有了不同的意味，他看了看自己女兒，「看起來你們相處的不錯，艾麗卡。」
瞬間一大桶冰鎮薄荷水把傑森澆了個透心涼。
艾麗卡？
艾麗卡！
仿佛被鱷魚人狠狠地砸了一拳，傑森用一種尷尬到心死的眼神逃脫了以布魯斯為首的包圍圈，心塞塞的他只想找個露臺，狠狠地砸牆壁幾圈！
讓迪基鳥和阿福知道肯定會被狠狠嘲笑的！他保證！
而且布魯斯肯定也聽到了！
簡直！公開處刑！
「你在做什麼？」
原本無人的露臺上，突地傳來小女孩甜甜軟軟的聲音，奶氣又軟糯，傑森背對著她，砸在牆壁上的拳頭還沒收回來。
……要命。
哪個人把自己家小孩帶過來了啊！就布魯斯的宴會，那是小孩子能來的嗎？！
紅發少年緩緩轉過身來，他身上的西服已經在剛剛的一拳之後有些淩亂，扣子也崩開了，少年感的五官帶著未完全收起的鋒利，雖然小小年紀，但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開心，怎麼看都不是好惹的那種類型。
——傑森·托特，一個越尷尬看起來就越凶越暴躁的少年。
傑森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見的就是穿著嫩黃色公主裙，肩膀上耷拉著兩根碎發跳出來的淺金色小辮子，辮子末尾還綁著兩對白色小翅膀的小姑娘，她大概到他胸口，仰著頭好奇地看他，淺藍色的眼睛裡像是有海水在溫柔蕩漾。
「你的手疼嗎？」還是那種軟軟糯糯的聲音，奶味更重了。
「不，」不動聲色地甩掉拳頭上的白灰，傑森雙手插兜半靠著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爸爸去幫我拿飲料了。」他問什麼，小姑娘就答什麼，乖得不得了。
「哦。」
又是幾秒鐘的靜默，兩人大眼對小眼互相看，小姑娘想了想，把手舉高，「吃嗎？」
傑森定睛一看，一顆紙巾包住的草莓。
他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地就接過來了，「謝謝。」喝了這麼多天的草莓味牛奶似乎讓他喜歡上草莓味了。
小姑娘看起來有些不舍，但還是把那顆又大又紅的草莓放在了少年手心，眼睛眨巴眨巴，「爸爸不允許我吃太多甜點和水果。」
所以這是最後一顆了。
傑森毫無所覺地將草莓放進了嘴裡，嚼吧嚼吧，酸甜的汁水和微涼的夜風瞬間安撫了煩躁的情緒，「我去幫你拿。」
小小地歎了口氣，小姑娘搖頭，「不用了。」
隨意地在露臺椅子上坐下，傑森也不在一個小孩子面前端著禮儀，他交叉著腿靠著椅背，「你怎麼會來參加這個宴會？這不適合你。」
「我是和爸爸一起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小短腿在半空中晃啊晃。
「哦。」
「我們還準備去老碼頭玩兒。」小姑娘的聲音充滿期待。
傑森皺眉，「那裡很亂，最好不要去，在市中心玩不好嗎？」
「可是我想去看看，」小姑娘歪歪頭，「我爸爸可厲害了。」
少年輕哼一聲，「我父親也很厲害。」
「爸爸不都是很厲害的嗎？」
「……我父親特別厲害。」
「是的，我爸爸在我心裡也是最厲害的。」她頓了下，「你看起來對哥譚很熟悉？」
傑森挑眉，「當然。」
小姑娘眼睛立馬就亮了亮，像是有人在海底點起了一點燈，「那阿卡姆怎麼去？」
阿卡姆？！
傑森皺眉，「那裡很危險，裡面都是瘋子。」
「哎？」小姑娘明顯有點不相信，她戳戳手指，「可是我聽說，裡面有企鵝。」
「有貓。」
「有鱷魚。」
「有可以自己冷凍的大冰箱。」
「有養花的藤蔓。」
「有會動的稻草人。」
「有聰明的謎語。」
「還有從撲克牌裡跳出來的小丑。」
掰著手指頭數數的小姑娘頓了下，補充，「哦，還有小丑的女朋友。」
說完，小姑娘低聲嘟囔，「奇怪，撲克牌裡的小丑不都是男性嗎？」
傑森：……
紅發少年已經暴躁到想掀桌了！
是哪個大騙子？！
給小爺滾出來！
第49章 窮系小丑
聽著小姑娘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出來, 傑森有一秒的錯覺，仿佛阿卡姆真的是如她口中所說的那樣——跟動物園似的。
但那是錯覺啊！
究竟是哪個人給她說的這些？！
傑森決定糾正小姑娘對這個危險地方的印象。
「那裡關的都是罪犯，」他想了想補充道, 「非常邪惡可怕的, 被蝙蝠俠親手逮捕的罪犯。」
小姑娘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哇, 蝙蝠俠！」
看著蝙蝠俠小粉絲亮閃閃的崇拜目光，傑森與有榮焉, 他攏了攏西服外套，心想不僅是被蝙蝠俠親手逮捕的，而且蝙蝠俠現在就在我們身後的宴會廳裡和封面女郎喝酒呢！
等等, 最後一句去掉。
總之，蝙蝠俠超棒！
「那什麼地方能見到蝙蝠俠呢？」小艾拉立馬轉移了話題，阿卡姆算什麼，蝙蝠俠可是轉頭沒, 會跑掉的呀！
「你不會發現他的，除非有什麼人又逃出來了，但那個時候沒人會去看蝙蝠俠，他們更多只顧著自己的性命。」
其實就在韋恩莊園。
傑森少年口是心非, 順便吹了一波大蝙蝠，「他潛行在黑夜裡, 是所有罪犯的恐懼。」
「可是白天的時候也有蝙蝠俠的車子出現過。」小姑娘認真地指出話裡的問題，「難道那是假的？蝙蝠俠真的不能在白天出現嗎？」
「當然不是！他又不是真蝙蝠，就算是真蝙蝠白天也偶爾會出現, 只能在夜裡出現的那是吸血鬼。」
吸血蝙蝠——艾拉立馬腦補了一下，模糊的概念一形成，「好看！」
她最近剛剛看了《夜訪吸血鬼》！
傑森就很鬱悶，蝙蝠俠那麼凶的樣子哪裡好看了？也就兩個尖耳朵——咳！
「總之，你最好打消阿卡姆的念頭，那真的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誰告訴你那裡有鱷魚企鵝什麼的？」
小姑娘想了想，「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然後還有我的好朋友，他特意提醒我要去看呢。」
那份攻略上，阿卡姆一行可是標紅的！
她只有在記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才會標紅！而且那可是紅色！
世界上最好看的顏色！
「……」傑森默然，「你和那個朋友有仇嗎？」
小姑娘老實地搖搖頭，「沒有。」
「以後別和他玩了，他這是在害你。」
小艾拉立馬有點委屈，「他可好了，你不准說他。」
小翅膀才不會害她呢，哼！
「我說的才是對的！不信你去問你爸爸。」小孩不懂事，她爸爸總該知道吧？
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也不輕輕地晃腿了，她緊抿著唇使勁兒看他一眼，就在傑森以為她會哭出來的時候，氣哼哼地跳下椅子跑走，兩條小辮子在肩膀上跳來跳去，連帶著四隻可愛的白色小翅膀也飛來飛去。
語調斬釘截鐵，但甜軟的聲音讓她像一顆生氣的奶糖，「再見！」
傑森：……
不知不覺被小姑娘傳染，氣鼓鼓地鼓著臉頰的紅發少年就坐在椅子上，看那小姑娘一路小跑直到抱住了一雙大長腿，臉頰因為仰頭說話的動作一鼓一鼓的。那位身形修長挺拔年輕俊美的男性手裡端著一杯薄荷水，低頭耐心地聽小姑娘說著話，然後小姑娘低著頭往他腿上拱了拱不看這邊，而那位男性則微笑著朝他微微頷首。
優雅又紳士，微微一笑，在嘈雜熱鬧的宴會中，和那個又奶又軟還會鬧脾氣的小姑娘自成一方天地，兩個人相似的發色和眼眸像是在發著光。
哼，傑森也矜持地頷首回去，他才不會說有點好看。
口袋裡手機震動了下，他打開一看，原來已經錯過了好幾條消息了。
【ELLA：我去了韋恩大廈！但是沒有預約進不去QAQ】
【ELLA：你推薦的那家草莓可麗餅超級好吃，滿滿的草莓和奶油巧克力醬~】
【ELLA：喝了冰可樂，還送了蝙蝠的玩偶！】
這是……旅行實錄？
傑森一條條翻看著，一邊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去那些推薦的地方試試偶遇，一邊不自覺地勾起唇角，不枉他查了好多地方，總算是沒到危險的地方去。
不過這些因為他做造型換衣服而錯過的資訊之後，可就不那麼令人愉悅了。
【ELLA：剛剛有個人說你壞話！我把他瞪回去了！不過你放心，我沒有暴露你的資訊哦！】
傑森立馬按著手機回復。
【不要叫我小翅膀：他是誰？】
【ELLA：不認識，突然出現的人，我還送了他今天的最後一個零食呢。】
莫名想起了之前吃掉草莓時候那小姑娘不舍的眼神，傑森朝那邊看了一眼，小姑娘正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玻璃杯用吸管吸溜溜喝薄荷水，偶爾和身邊的男性說話，不小心和他對上了視線還立馬撇過去了。
哼！
立馬打消了心裡那個可笑的念頭，傑森手指飛速按動。
【不要叫我小翅膀：你不是在參加宴會嗎？他多半是來找話題搭訕的，別理他。】
【ELLA：嗯！不過我有個問題——等下，我突然有些事，等會兒再聊哦！】
【不要叫我小翅膀：好，你要和你父親在一起，注意安全。】
清涼的薄荷水充盈口腔，艾拉滿足地咂咂嘴，抬頭看賈維斯，「爸爸，剛剛那個人說小翅膀和我有仇，為什麼？」
聽完了韋德關於「去哥譚不能錯過的十大景點」長達一個小時絮叨的精華版，又聽小姑娘解釋了紅色大字的「深層含義」，賈維斯深刻覺得，他們有必要找個時間統一一下對一些常規事物的概念。
比如，標紅的字跡，除了表示非常重要，還有非常危險的意思，不能因為喜歡紅色就忽視了之後的危險字樣。
有著變態自愈能力還不死的韋德的話也不能都信，比如阿卡姆探險一日遊活動是萬萬不能參與的。
在宴會上許多話都不方便說，他們用的都是AI間內部秘密通道，所以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大一小安靜地坐著，偶爾交談。艾拉忍不住直接問出聲，「那我是不是誤會那位……唔，」她猶豫了下，「小哥哥？」
沒有骨齡掃描什麼的真的好麻煩啊，但又不能直接把貼片黏到別人身上。
會被當成變態的。
「我想是的，你可以找個機會向他道歉。」賈維斯道，「不過那位先生已經不在那裡了。」
咦？這麼快就走了嗎？艾拉往那邊看了看，果然椅子上已經空無一人。
「好吧，」艾拉蔫蔫的，「我犯了個錯誤，而且要怎麼跟小翅膀解釋之前說的話呢？」
「你們是好朋友，他會理解你的。」
「希望如此。」
「不過現在，先生已經到了，要一起去嗎？」
小姑娘立馬振奮起來，「要！」
托尼·斯塔克無論到哪裡都是人群的聚焦點，即便是這裡有著同樣出色的和他人設幾乎完全相同的布魯斯·韋恩——
兩人出現在同一場合的時候氣氛總有種微妙的緊張。
艾拉看兩位花花公子億萬富翁人生贏家你來我往打嘴炮的樣子，小小聲道，「他們看起來關係不怎麼好。」
「嗯。」賈維斯靜靜立在旁邊。
不僅是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互相看不慣，鋼鐵俠和蝙蝠俠也是一樣。
巧的是，他和蝙蝠洞AI還算棋逢對手相互欣賞。
忽略氣氛的微妙，一身騷氣酒紅色西服的托尼和深藍色西服的布魯斯站在一塊還是很養眼的，不過布魯斯身邊美貌性感的封面女郎就讓他的氣質有了一點輕浮。
反倒是托尼，這回是和佩珀小姐一起來的。
一身黑色禮裙搭配名貴寶石項鍊，佩珀小姐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擊退了那兩個自恃美貌的女性，而後笑容淡淡地抿了口酒，朝托尼遞了個眼神——看到他們了。
托尼立馬準備結束這毫無營養的商業對話，他是要跟蝙蝠俠商量處理九頭蛇的事情，可不是布魯斯·韋恩。
而且他的小公主！他看見了，就在那兒呢！
順著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布魯斯看過去，剛好和小姑娘對上了視線，小姑娘先是愣了下，然後露出個甜甜的笑容，這讓他也彎起了一個難得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美好的存在，總是令人愉悅的。
「嘿，收起你那花花公子的笑容，那可是我的小寶貝兒！」托尼的嘴炮下一秒就到，直接讓布魯斯臉上的笑容換成了慣常的官方微笑。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個女兒。」
「那只能說明你的情報部門太落後，我不介意幫你升級一下防護系統。」雖是和布魯斯說著話，托尼的目光卻是一直朝著小姑娘的方向，還隔著墨鏡飛了個甜甜的wink 。
小姑娘立馬就笑著噠噠噠跑過來了。
托尼一把抱起小姑娘，戳戳小姑娘鼻尖，「玩兒的怎麼樣？」
「很棒！」小姑娘摟住他的脖子，跟佩珀打招呼，「佩珀小姐好久不見！」
佩珀也笑著幫她理了理毛絨絨的碎發，「昨天我們都很擔心，但有一些事情耽誤了沒能及時過來。」
艾拉立馬搖頭，「沒事的，而且我還看見了超人！」
「而你現在在鋼鐵俠的懷抱裡，親愛的。」托尼故作不滿地道，立馬得到了小姑娘甜甜的臉頰吻作安慰。
「雖然超人很厲害，但是托尼papa是最棒的！」
托尼的小鬍子立馬飛起來飄向外太空。
布魯斯：……
下意識地將羅賓和蝙蝠俠代入了一下……嗯，可能這就是養女兒和兒子的區別吧。
難道連斯塔克都逃脫不了一有孩子就變傻的定律？
「你好。」他向小姑娘露出微微的笑容，顯然和鋼鐵俠明顯的區別對待。
小姑娘可就沒托尼爸爸那麼多想法了，她趴在托尼肩膀上，朝布魯斯眨了眨眼睛，小奶音一本正經，「您好，韋恩先生。」
布魯斯勾起唇角，「不打擾你們了，」他舉了舉酒杯，「玩兒的愉快。」
托尼哼了一聲，賈維斯則負責起了交際往來的任務。
艾拉從托尼身上滑下來，好奇地看了看周圍人打量的目光和一些攝像機器，「現在這樣，沒關係嗎？」
「當然，他們知道什麼能發什麼不能發，甜心，」
「我不喜歡他們的眼神。」小姑娘動了動手指，想黑掉他們的相機。
「我也不喜歡，這就是所有人都知道鋼鐵俠有了一個女兒卻從來沒有具體消息的原因。」托尼歎了口氣，「我真想向全世界宣佈你是我的這個好消息。」
「但是我就是你的呀。」小姑娘甜甜地道。
「當然，誰管他們知不知道呢。」
作為斯塔克企業現任CEO，佩珀小姐可比托尼忙多了，她前去商談一些清潔能源相關的合作，而星期五和賈維斯則開始管家之間的交流——雖然在網路上也是一樣的，但星期五堅持使用戰衣裡的載體再來一遍，理由是，這樣讓她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一個AI要什麼腳踏實地？
總之，在宴會正常進行，氣氛正好的時候，似乎總有些事要發生的。
比如現在，原本優雅舒緩的舞曲戛然而止，取代它出現的是瘋狂神經質的大笑聲，關閉的主螢幕上一張慘白著臉，綠色卷髮淩亂像是稻草，大大紅色嘴唇裂到嘴角，笑容詭異的臉。
小丑的聲音興奮而病態，「Surprise ~先生們女士們，晚上好啊！」
無法想像僅僅是這樣一個人是怎樣給整個城市留下了濃重陰影的，但確定的是，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都是滿臉的恐慌，有些膽小的女伴已經嚇得尖叫了起來。
「別緊張，親愛的~」小丑看向攝像頭，他似乎正在行動，鏡頭搖晃不清，卻總能照到他的一部分，或者慘白的臉，或者猩紅的嘴唇，再或者綠色卷髮，可是無論哪一部分，都代表著小丑的存在，在鏡頭裡注視著所有人。
「只是個小遊戲，蝙蝠俠，」小丑舔了下唇邊的血色痕跡，眯了眯眼，「我得到個好玩兒的消息，作為一點小籌碼，你來猜一猜，三個炸彈是在哪裡呢？」
他看向鏡頭的眼神溫柔到令人害怕，又像是有些遺憾，「真是可惜，原本還有一些提示的，但既然有其他人在這裡，只好加大一下遊戲難度了。」
「二十分鐘，找不到，就殺了你們喲~」小丑的影像伴隨著極致愉悅的瘋狂笑聲消失，而現場則隨著突如其來的來自半空中的機槍掃射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子彈穿過玻璃，碎片炸裂四處迸射，華麗的吊燈猛地砸在地板上，各種劇烈的聲響和尖叫聲混在一起沖刷著所有人的耳膜。
人群慌亂奔逃，「小丑！」
「是小丑！他逃出來了！」
……這就是小丑？
被托尼眼疾手快護在掀翻桌子後的小姑娘悄咪咪探出頭來。
托尼一把把小腦袋按了回去，低聲，「別動，賈維斯會過來。」
小姑娘連忙點頭，「恩。」
賈維斯的聲音在內線裡響起，「佩珀小姐暫時安全，sir。」
星期五緊跟著報告，女聲嚴肅，「馬克七號還在頂樓飛機上，有入侵者阻攔，預計三分鐘後才能抵達，請您保護好自身安全。」
長桌外的掃射還在繼續，激烈的射擊聲聽的人心驚膽顫，而那神經質的笑容則給眾人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好吧，看來我得去接下它了。入侵監控系統，規劃最短路線，J。」托尼將一個項鍊匆忙套在小姑娘脖子上，「能量保護結界，長按兩秒開啟，連續按兩下會發出雷射光束，但只有兩次機會，記住了？」
「記住了。」
「呆在這裡，別出聲，甜心，不到萬不得已別動手。」托尼按了按小姑娘的發頂，溫暖有力的手掌令人安心，「放心，很快就會結束了。」
小姑娘連忙點點頭，不過下一秒就拉住了托尼的一角，面對著托尼緊皺的眉頭和疑惑的目光，艾拉語速飛快，「我的地圖可以掃描到所有的危險分子和物品，包括炸彈！不過需要近距離接觸。」
「NO。」托尼意料之中地拒絕了。
「也可以和賈維斯爸爸共用的！」在阿貓的提醒下，艾拉終於想起了這個力量層次的授權，急急忙忙地把阿貓胸針拆下來交到他的手上，「你們和阿貓一起去，可以暫時使用地圖掃描，我們昨天已經刷新了大部分地圖了！」
要知道平常都是她掃描出來結果後和賈維斯共用的，這麼直接由賈維斯使用地圖還是第一次。
「和佩珀待在一起，我們很快回來。」托尼捏捏她的手掌，接過自我封印了力量的靈魂寶石匆忙離開，即使很不願意艾拉一個人呆在這裡，但顯然那三處炸彈更為緊急。
小丑這個瘋子！
一片混亂中，誰也沒發現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以及賈維斯的離開，突然，現場猛地安靜下來，就連微弱的啜泣聲都幾不可聞。
佩珀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艾拉縮在桌子和柱子之間的夾角，悄悄從縫隙裡看，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一個人的小腿，皮鞋正悠閒地踩過玻璃和血跡，發出不規律的噠噠聲。
她看了眼地圖，紅色的，而且代表托尼的綠色光點正往地圖未細化的方向飛去。
「哇哦，你們看起來很緊張？來繼續享受這場宴會啊~或者在蝙蝠俠找驚喜的時候，來做個選擇題，比如，」小丑一把扯起邊上一個男人的頭髮，那男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又活生生忍住，面部因為恐懼和疼痛變得扭曲，帶著灼熱和硝煙的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小丑笑出白森森的牙齒，「是你先死還是他先死？」
一道黑影迅速閃過，黑色披風揚起又落下，高大沉默的身影出現在小丑對面，低啞類似重金屬的聲音震懾滿滿，「你要找的人是我。」
隨手扔掉那個被當做人質的男人，小丑發出驚喜的呼喊，「果然出現了，沒有去找炸彈嗎？哦你竟然允許鋼鐵俠在你的地盤亂竄，這可真讓人嫉妒。」
「你的籌碼是什麼？」蝙蝠俠一如既往地不受影響。
「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那麼其他人呢？是你的小鳥？」小丑咯咯地笑，「不行的哦~笑氣會讓他帶著笑容死去的。」
笑氣炸彈？聽起來像是化學武器，不管周圍的哥譚人是如何再次恐懼加倍，艾拉反倒是松了口氣，托尼和賈維斯的戰衣中都裝備了急凍光束，應付得來。
那邊蝙蝠俠和小丑對峙著，小姑娘則悄悄摸摸往那邊躺了一片的傷患中移動，有不少人在剛剛的掃射中毫無防備地中彈，根本來不及等結束後醫院救治，所以那幾個重傷患是她的主要目標，順便還能更靠近佩珀小姐一點。
小姑娘小小一隻在混亂的大廳裡一點也不惹人注意，小手指在布料的遮掩下按住一個人沾著血跡的手，治癒技能連刷幾個，原本隨時都要掛掉的男人終於穩定下來，他剛想動彈，就聽見腦子裡出現了和蝙蝠俠一模一樣的低啞深沉重金屬嗓音。
「別動，你已經死了。」
迅速反應過來沒敢動彈的男人立馬閉上睜了一半的眼，「好的，我死了！」
有點嫌棄地往那人布料上蹭了蹭指尖，艾拉繼續往那邊挪，順便還偷偷瞧了一眼小丑——
這個骨骼掃描，她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好像見過的啊！
然而就是這一眼，電光火石間就被小丑捕捉到了，他猛地轉身鎖定小姑娘，發出桀桀的怪笑，「哦，沒想到這裡還有個大膽的小可愛~」
他兩步走過來，彎腰捏住小姑娘的下巴，沾著顏料和血色的手指如爪鉤一般扣住嬰兒肥的臉頰，「嘖嘖，鋼鐵俠去找炸彈，但是他的女兒卻死在了蝙蝠俠的面前，老套但有用的劇情，不是嗎？」
艾拉的臉被抓得有些疼，淺藍色的眼睛裡瞬間湧上了水霧，不過下一秒就被她使勁兒憋下去了，小姑娘被迫嘟著嘴含糊不清道，「你臉上的……麵包粉，奶油和草莓醬，快……化掉了。」
她想起來了，他不就是甜點桌前那個人嗎！當時還穿著制服帶了大鬍子，不過因為出現的時間晚了一點錯過了第一次地圖掃描。
斷斷續續的話一出口，不說端著槍塗著滑稽面具的小丑手下，就連準備行動的蝙蝠俠都忍不住將視線往他臉上飄了一下。
小丑陰沉著臉盯著她沒說話。
不過艾拉也不用等到他說話，趁著所有人都有點分神的一瞬間，靈魂力量再次發動，無聲無形的波動以小姑娘為中心迅速地蕩了出去，似乎有什麼變了，也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沉默充滿了整個空間。
小丑的手一松，小姑娘立馬往後挪了挪，雙手使勁兒揉搓著被捏紅的臉頰，蝙蝠俠眉頭緊蹙，手中蝙蝠標正準備扔出去，就看見小丑驀地整個人跪坐在地上，頹然地用雙手捂住紅紅白白綠綠的臉，綠色卷髮耷拉在臉兩側頹廢至極，聳動著肩膀身體抽搐，痛哭失聲。
「人這一輩子！活著是為了什麼？！」
噗通——周圍端著槍的小丑面具們也齊齊跪倒，上身一歪趴在地上仿佛被身體掏空，粗糙淒厲的嗓子跟著小丑一起嚎，「活著沒意義！」
小丑的聲音淒然尖利，「我們努力工作搶銀行，搶完還有人要分錢！」
眾人張開手臂比劃，含淚齊呼，「那——麼多！」
「到手裡的！」
雙手指尖顫抖合攏，仿佛托著一粒細小的灰塵，「這麼少！」
小丑痛不欲生地撲倒在地，白色塗料和草莓醬在地上蹭的亂七八糟，「挖完地道造炸彈，炸了軌道炸飛機，哪樣不需要錢！」
眾大漢涕泗橫流，哭天搶地，「窮啊！」
「連限量的口紅都買不起！」小丑說完，猛地扭頭看向小姑娘，帶著紅血絲的眼睛裡似乎閃著水光，憤怒不已，「你竟然還嘲笑我的草莓醬！」
他抹了把臉，手指蹭下一大塊白色塗料和草莓醬，手指幾乎承受不住那重量，聲調淒厲地拔高，「你竟然敢嘲笑草莓醬！」
「它比番茄醬貴多了！！！」
小姑娘訥訥，「可你又不吃……顏色一樣不就行了。」說著往後縮了縮。
「誰說的！」小丑憤怒地舔了口手指，「你一個不塗口紅的根本不懂！」
「那你就懂了啊，你都塗得亂七八糟的！」眼見著蝙蝠俠已經走到小丑身後拿出了特製鐐銬，小姑娘膽子也大了一點，「口紅可比草莓醬貴多了！」
「貴？要不是沒錢我會買不起口紅嗎？！你看看他！」小丑反手揪住蝙蝠俠的黑披風，往上面沾了顏色奇怪的塗料，他指了指蝙蝠俠從頭到腳的裝備，「頭盔！合成石墨抗衝擊、防彈纖維鍍層、夜視儀、熱像儀、防毒面具對講機！盔甲！刀槍不入溫度調節！靴子還會彈機關！」
小丑激動地整個人如同風中殘燭，「這都是錢！」
「沒錢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窮困潦倒只能當反派！」
「我們容易嗎？！」
現場哭嚎一片，「不容易啊！」
「我就是要幹他——唔唔！！！」
小丑掙扎著被面沉如水的蝙蝠俠捆起來並塞上了嘴。
另一聲玻璃破碎聲突然響起，一個紅綠配色的身影猛地跳進來，順勢從背後將離得最近的那人踩在腳下，俐落地配合著蝙蝠俠的行動將其他人捆了起來。
小花臉的小姑娘扭頭一看，少年身形，黑色蝙蝠狀眼罩，紅色緊身上衣，綠麟小短褲，白花花的大腿後面還飄著小披風。
下意識骨骼掃描，喲，又見過。
匆匆忙忙換了迪克羅賓制服的傑森忽地後背一涼。
第50章 徹底掉馬！蝙蝠家和斯塔克家大聯歡！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奇怪的走向。
小丑抱著蝙蝠俠不撒手, 白色和紅色蹭了他胸腹披風一身，濃重的黑色變得斑斕，而僅從那只漏出來半截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 就可以看出蝙蝠俠現在的心情如何。
簡直糟透了。
作為蝙蝠俠的好助手, 羅賓當仁不讓地將小丑從蝙蝠俠身上撕下來，非常嫌棄地將他單獨銬到一邊, 和警員們在外蓄勢待發的戈登局長也沖了進來控制局面，現場人員很快被疏散, 透過稀疏的人群可以看到蝙蝠俠正在和小丑說著什麼，小丑仍然是一張悲痛欲絕慘不忍睹臉。
「沒錢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人間不值得！」
蝙蝠俠聲音低啞，「你得到的消息是什麼？」
「消息？」小丑憤憤地瞪了他一眼, 「我那可是用一桶笑氣換來的！」
「……」蝙蝠俠忍無可忍，他一把將始終不放棄往他蝙蝠俠·昂貴·制服上蹭的小丑推開，一張支票甩在他胸口，「說！」
小丑反而瞬間暴躁了, 他的聲音愈發尖利刺耳，「你這是在侮辱我！蝙蝠俠！」
啪！一遝支票本！
他有的是錢！
場面立馬安靜下來，小丑抽抽搭搭地捂住心口，「我撞見了愛情。」
蝙蝠俠喉結滾動兩下, 眼神愈發危險，隱在披風裡的雙手越來越緊, 「說。」
眼神哀怨地看他一眼，小丑非常隨便地賣了消息，「昨天那個可以突破網路封鎖向全哥譚發送消息的那個人, 有個組織要找他。」
剛好他在阿卡姆待得很無聊，就和他們一起玩玩兒咯。
蝙蝠俠臉色一沉，「昨天的劫機是他們幹的。」
「也許吧，」小丑聳聳肩，「我只是玩兒個遊戲。」
將所有人交給戈登，蝙蝠俠和羅賓一起消失在夜色濃重的窗外，而終於到了安全區域的佩珀小姐，則焦急得不得了，她拼命給托尼打電話。
「托尼！艾拉不見了！她剛剛還在大廳裡，我們之間就差兩步！一轉眼就不見了！你在她身上裝了定位裝置嗎？！」
佩珀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托尼連忙安撫她，「別緊張，我可以立刻定位到她的位置，現在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們馬上就到。」
說完，賈維斯已經完成了全哥譚地圖的搜查，往日裡優雅沉穩的英倫音驟然變得危險，「找到了，但艾拉身邊有危險人物的存在——」
他聲音一頓，像是放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她已經解決了。」
鋼鐵戰衣裡出現新的視窗，上面即時顯示著敵我狀態，而代表艾拉的金色圓點身邊的那個圓點，則完成了中立黃色——危險紅色——友好綠色的轉變，托尼松了口氣，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我真不應該將她們獨自留在那裡，這太危險了。」
身上同樣覆蓋著一層盔甲，賈維斯手中小心捧著一顆冰凍的炸彈，他聲音冷靜，「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sir。」
「OK，趕緊解決了這些炸彈然後回到她們身邊去，天知道只是離開了幾分鐘我就已經想念得不得了。」托尼語氣作輕鬆狀。
「鑒於這些不明物質的危險性，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賈維斯一心多用，他監控著整個哥譚地圖，「建議向蝙蝠俠尋求幫助，他離艾拉的位置最近，而我們正飛往相反方向。」
「Hum，畢竟我們手裡的危險物品來自他的忠實粉絲，希望黑漆漆的大蝙蝠不要嚇到我們小公主。」
「我想這並不會發生，」想起艾拉對會飛的大蝙蝠的念想，賈維斯有些無奈，不知道看到他不會飛之後會不會失望，「已經和艾拉獲得聯繫，她會在原地等待救援。」
同一時間，在離舉辦宴會的酒店兩條街的距離，艾拉正小心翼翼地往黑暗處的小巷移動，而她的身後，一個紮著雙馬尾扛著棒球棍的女性正為小姑娘保駕護航。
金髮被均勻地染成一半粉色一半藍色，雙馬尾卷起在她臉側微彈，女性的臉上畫著粉色和藍色的妝容，左眼下還有一顆紅色的愛心，塗了鮮豔口紅的嘴唇勾起大大的弧度，她穿著一件色彩鮮豔但和諧的棒球帽，一邊走一邊不滿地抱怨，「Honey，和我在一起不好嗎？我都拋棄了貧窮的小丑，而你卻要拋棄我去找那個黑漆漆的大蝙蝠。」
「噓！」小姑娘轉身，咬著下唇看她，輕聲道，「你不是出來找小丑的嗎？他已經回了阿卡姆，你也回去不行嗎？」
「NO~」小丑女彎腰露出姣好的身體曲線，她委屈地嘟著唇，「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來找那個綠頭髮，但剛剛我突然發現我喜歡的是你，為什麼不叫我親愛的小哈莉呢，親愛的？」
「你不喜歡我！」小姑娘急得跺了跺腳，她比劃著雙手給她解釋，「而且我也很貧窮！我連爸爸都養不起！」
幾分鐘前被突然出現的小丑女擄走，她下意識地使用了能力，原本是想讓她和小丑一樣喪失動力的，沒想到看見她臉的時候覺得很漂亮，喜歡她的模樣這一念頭一閃而過，結果就半路腦錯了！
「別養那些臭男人了，我偷蝙蝠車養你呀！」棒球棍斜斜往前方一指，哈莉看著那輛隱沒在黑暗中的蝙蝠車，興致勃勃，「啊~以前被抓回去都是被警車送到阿卡姆的，現在我們自己開車去怎麼樣！」
「等等！」艾拉有點絕望地看著小丑女幾步就走到了蝙蝠車旁邊，她來找蝙蝠車是為了找蝙蝠俠呀——雖然也有一點想看看蝙蝠車，但是絕對不是讓哈莉把蝙蝠車開走！
蝙蝠俠和羅賓難道要走回蝙蝠洞嗎？！
哈莉已經開始拿棒球棍砸車玻璃了，蝙蝠車的防禦當然是非常堅固的，但小丑女同樣不可小覷，眼見著根本沒法阻止小丑女，而腦了第一遍還沒恢復就再腦一遍怕是會變傻，艾拉也不敢輕易把小丑女給弄傻了。
小姑娘縮在蝙蝠車一邊的陰影裡，跟賈維斯求救，「我該怎麼辦？」
無法取得遠端監控，賈維斯只能繼續向蝙蝠俠發消息，一邊安撫小姑娘，「保護好自己，蝙蝠俠馬上就到，記得你的保護項墜。」
下意識地握住胸口的項墜，藍色的不知名寶石有些冰冷，艾拉有點慌，「可那個雷射光束，是殺傷性的武器吧？」
「不需要武器，保護結界在不遭受能量攻擊的情況下可以保持十分鐘，」托尼的聲音在內線響起，低沉的聲音讓人非常有安全感，「不用擔心，如果有人來就把他們都腦成小姑娘。」
阿貓也補充，「要是真傻了腦不回來，我給你收拾。」
「嗯！」
說話間，經受暴力打擊和定點小型爆破的蝙蝠車玻璃在爆炸聲中徹底粉碎，哈莉對著毀了半邊車門的蝙蝠車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啊哈！我們出發吧蜜糖！」
她一轉身就想去拉起小姑娘，卻砰地撞上了硬邦邦的胸膛，堅硬的盔甲咯得她額頭一片紅，在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反剪著雙手壓在了蝙蝠車上。
哢嚓——特製鐐銬拷上小丑女的手腕，蝙蝠俠標誌性嗓音響起，像是沉悶的蓄滿了雷電的烏雲，「你不該在這裡。」
「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大蝙蝠！」
蝙蝠俠不為所動，嘴唇微動，「羅賓。」
「嘿，今晚可真熱鬧不是嗎？」紅綠色制服的少年羅賓鳥蹲在小巷牆頭，披風在他身後和黑夜融為一體，戴著黑色蝙蝠眼罩的少年歪了歪頭，輕輕鬆松跳了下來。
「和戈登一起把他們送回阿卡姆。」
羅賓攤了攤手，「就現在的模樣他們那群人足夠了。」
蝙蝠俠看他一眼，聲音裡透著不贊同的意味，「這是個意外，你不能小看任何人。」尤其是瘋狂的小丑和小丑女，甚至說，如果不是這個意外讓今晚的恐怖襲擊變成了滑稽劇，哥譚將遭受再一次的重創。
「好吧，只是個玩笑。」巷口的警車閃了兩閃，少年身形的羅賓拉起小丑女，「再見。」
「放開我！我的甜心蜜糖——」小丑女的聲音消失在含糊不清的嗚咽中，而在她喊出「甜心蜜糖」的瞬間，羅賓鳥回頭看了眼，心裡嘀咕。
難道是天氣轉冷了該給制服加褲子了嗎？怎麼一晚上都覺得背後涼森森的。
羅賓轉頭不見了蹤影，而蝙蝠俠在原地沉默了幾秒，繞過蝙蝠車的車頭，在前輪的陰影處捉到了一隻花臉小貓崽。
小姑娘從陰影裡探出頭來，臉上紅的白的先是被小丑塗了一遍，被小丑女帶走後又自己亂七八糟擦了一通，現在看起來跟偷偷玩兒了大人化妝品的熊孩子似的——
但所有看到那雙淺藍色眼睛的人都不會這麼認為，那雙淺藍色眼睛清澈透亮，泛著柔軟而乾淨的涼意，即使在犯罪巷和蝙蝠車的雙重陰影下，也像是倒映著月亮一般閃著粼粼波光。
比起上面那個比喻，她更像不小心掉到廚房裡，在打翻了的麵粉缸、草莓醬和各種調料裡打了個滾才爬出來的小天使。
沾了紅白灰三種顏色的小手又下意識地扒拉開被風吹在臉上的頭髮，原本就紅白交錯的臉頰變得髒兮兮的，小姑娘渾然不知，仰著頭朝他眉眼彎彎地笑，聲音清脆甜軟，帶著奶味。
「布魯斯先生，謝謝你！」
………………
…………
……
小巷裡安靜得無法呼吸，蝙蝠俠看著她，嘴角微微向下，薄唇抿得更緊了。
耳機裡傳來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悠悠的歎息聲，「您的偽裝竟然被一個孩子識破了，這可真是遺憾。」
可是你的聲音裡完全沒有任何遺憾的痕跡，幸災樂禍的意味倒是非常明顯。
蝙蝠俠目光深沉地和小姑娘對視。
即便是和托尼斯塔克互相看不慣，但他相信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斯塔克絕對不會向一個小孩子暴露他的身份。
「作為一位紳士，您或許應該先讓這位小姐從冰涼的地上起身並進行清理，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
蝙蝠俠不贊同地皺眉，卻是微微躬身向小姑娘伸出了戴著黑色手套的右手。
即使看不見他的神色，阿爾弗雷德對從小養大的少爺的想法也一清二楚，「超級英雄們都在拯救世界，招待小姐就由我這個可憐的老管家來吧。」
小姑娘仰著頭，見他的動作，小心地伸出手，看見上面髒兮兮的模樣後手指又縮了縮，卻被那只大手毫不猶豫地牽住，頓時笑彎了眼，借力站起來。
從蝙蝠俠頭盔的攝像頭看到小姑娘的阿爾弗雷德露出了溫柔的笑，並從蝙蝠車角度開啟了全程錄影，「她真可愛，您不會介意我保留幾張溫馨的截圖的對吧？」
蝙蝠俠沒回答管家先生的話，他拉起小姑娘，直起身打開蝙蝠車，聲音低沉，「上車。」頓了頓又補充，「我已經和鋼鐵俠說過了。」
在腦內同樣得到了托尼肯定回復的小姑娘有些不解地眨眨眼，但還是乖乖地讓蝙蝠俠把她抱進了蝙蝠車——來自小短腿的痛。
不過蝙蝠俠在進入駕駛座之後，卻見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站在椅子前的空間，雙手拉著裙子一動不動，他微微皺眉，「怎麼了？」
「髒的，」艾拉朝他舉起雙手，手指不安地動了動，平時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在經歷了兩次危險之後，已經變成小髒貓了，她眼睛眨呀眨，又提起公主裙的裙角，「也是髒的。」
不知道為什麼，蝙蝠俠因為小丑和九頭蛇合作的沉重心情突然就放鬆了一點，他伸出胳膊將小姑娘按在座位上，示意她看自己仿佛被奶油蛋糕糊了一身的黑披風和制服，嘴角勾起幾不可見的弧度。
「我也是。」
單手給小姑娘系上安全帶，蝙蝠俠按下按鈕，蝙蝠車緩緩飄浮起來，在一個懸停之後咻地消失在夜空之中，惹的小姑娘連連驚呼。
會飛的！大蝙蝠果然是會飛的！
而且——小姑娘偷瞄了好幾回蝙蝠俠的尖尖耳朵——大蝙蝠有貓耳朵！
蝙蝠為什麼會有貓耳朵？！
所以布魯斯也是很有童趣的人嗎？
阿爾弗雷德在耳機裡聲音帶笑意，「她已經偷瞄你十幾次了，老爺您的魅力不減。」
蝙蝠俠悶悶地「嗯」了一聲，並和小姑娘再一次的偷瞄「恰好」錯過。
小艾拉悄悄吐了口氣，沒被發現沒被發現，回去之後她要把記憶圖像轉成高清照片保存下來！
珍藏版！
既然已經被扒了馬甲，蝙蝠俠也就直接將蝙蝠車開到了韋恩莊園，已經等待在那裡的阿爾弗雷德將小姑娘接下來，艾拉禮貌地道謝之後看著尚未熄火的蝙蝠車，又看看蝙蝠俠，「還有事情要做嗎？」
「嗯。」
「請等一下！」小姑娘突地想起了什麼，小跑過去，探過身子拉住了布魯斯的一根手指，治癒技能連刷十幾遍才放開，然後退回到阿爾弗雷德身邊，笑眯眯道，「注意安全。」
蝙蝠制服下不計其數的骨折痕跡和傷痕產生了急速癒合的痛癢感，蝙蝠俠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小姑娘，沉默地點點頭，駕駛著蝙蝠車離開。
阿爾弗雷德看著月亮下蝙蝠車遠去的影子，微笑，「老爺是想向您表示感謝。」
小艾拉點點頭，「我知道，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這樣的。」
「那您的朋友一定非常可愛。」
「是的！」小姑娘拉著老管家的手，一點也不怕生，「我來這裡玩他還給我寫了旅遊攻略，推薦的店都很好吃。」
「您比較喜歡哪些呢？」
「草莓可麗餅、巧克力火鍋、海鮮披薩、辣熱狗……」數到一半，小姑娘突地想起，補充，「不過他說世界上最好吃的是他們家管家爺爺的小甜餅，不過好像沒機會哦。」
阿爾弗雷德笑容愈深，眼角的皺紋看起來親切又和藹，他帶著小姑娘上樓，「雖然吃不到最好吃的小甜餅有些可惜，但您可以勉強嘗一下我的手藝。不過在此之前，先也許您更希望先進行一下清理？」
對自己髒兮兮的模樣很介意的小姑娘立馬贊同，「好的！」
「家裡並沒有女性僕人，我來幫您好嗎？」
「當然！」小姑娘連忙點頭，「謝謝您！」
濕毛巾細心地擦拭掉各種顏色的污漬，逐漸露出白白嫩嫩的嬰兒肥的臉頰來，小艾拉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等他擦完臉，又伸出掌心給他。
前·特工·現·無所不能·管家阿爾弗雷德顯然對如何照顧小孩子相當有經驗，而且比起老爺和兩位少爺，艾拉可是乖巧可愛多了，能輕易地俘虜任何一個人。這位老管家非常樂意給小姑娘擦手擦臉，還幫忙洗了沾了草莓醬的頭髮，並在吹風機的嗡鳴聲中理由充分地忽略了再次鑽窗戶進房間換掉羅賓制服的傑森少爺——他又踩到了他養的花。
飛快洗掉一次性黑色染髮劑，換上便服，傑森奇怪地看了看客廳，沒人；廚房，也沒人。
紅色短髮被吹得非常毛躁的少年自言自語，「難道是在花園修剪灌木？不對啊，這個時候修什麼灌木？」
總之，趁著阿福不在，先去吃幾塊小甜餅去！
然而剛剛拿起小甜餅躺在沙發上，傑森就驀地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輕巧，短促，沒什麼力道。
絕對不屬於家裡任何一個人！
傑森立刻警惕起來，什麼時候家裡竟然進了外人？難道阿福不在是已經……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看見腳步的主人的時候戛然而止，少年和小姑娘的聲音同時響起，「是你？！」
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傑森看著出現在二樓樓梯口披散著淺金色頭髮淺藍眼眸閃亮的小姑娘，這不就是在露臺上不聽好人言還鬧脾氣的那個嘛？！
而艾拉則是一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按著當時拍下來的照片在網上查不到他的身份，原來是蝙蝠俠布魯斯的兒子！又是羅賓鳥，那查不到才正常嘛！
阿爾弗雷德悠悠地從小姑娘身後不遠處走過來，朝傑森露出個笑容，「歡迎回來，少爺。」
傑森疑惑臉，「阿福？」
「這位是我們的小客人，」阿爾弗雷德將手裡的兩個小翅膀發圈遞給小姑娘，耐心等她將小翅膀發圈戴到手腕上之後，牽著她慢慢下樓梯，然後從廚房取出一大盤小甜餅和兩杯草莓味牛奶放在桌子上，他看向小艾拉，「希望小甜餅不會令您失望。」
「謝謝您，阿福爺爺！」小姑娘甜甜地道謝。
傑森在一邊看著，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對勁兒，等阿爾弗雷德進了廚房之後，他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問，「你怎麼在這裡？」
艾拉看他一眼，想了想之前自己好像因為誤解瞪了他一眼，眨眨眼態度特別好，「蝙蝠俠帶我過來的。」
蝙蝠俠？！
傑森差點蹦起來，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她，「你再說一遍？」
咦？難道他們之間說話不能用化名嗎？那好吧——
小姑娘乖乖道，「布魯斯帶我過來的。」
傑森：？！！
「你為什麼這麼驚訝？」艾拉疑惑地看他的表情，「你不是羅賓嗎？」
偷穿羅賓制服·傑森：！！！！！！
「你怎麼知道？！」
想了想，骨骼掃描這種東西聽起來好像太不靠譜，但又不能說謊，於是小艾拉換了種說法，「我看出來的。」
看出來？怎麼可能？！
蝙蝠俠和羅賓又不是隔壁紐約那個連聲音和身形都不知道隱藏的蜘蛛俠！
傑森就很不相信，但是能進入韋恩莊園還能被阿爾弗雷德如此招待肯定是身份沒問題的，那麼問題就來了，她到底是誰？
但傑森的問題還沒問出口，雙手端著草莓味牛奶白瓷杯的小姑娘眼睛猛地亮起來，放下白瓷杯就邁著小短腿往外跑，阿爾弗雷德從廚房出來，整了整衣領往外走，順便還跟一頭霧水的傑森解釋了一句，「有客人上門了，哦，迪克少爺也剛好回來。」
看小姑娘的反應，這時候上門的客人顯然是和她有關的，傑森猶豫了一下，放下小甜餅起身跟上，他步子大，三兩步就趕上了小短腿，頓時有一種微妙的自豪感。
迎面過來的是兩個身影，一個是高大挺拔的迪克·格雷森，他穿著機車外套短髮蓬鬆，渾身上下散發著荷爾蒙，一看就是剛剛從約會現場回來。而另一位則有點眼熟，淺金色頭髮鈷藍色眼眸，原本服帖的銀灰色西服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有些不整齊，不過在那俊美面容和優雅舉止下絲毫不起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平靜沉穩的鈷藍色眼眸有種無機質冷感，但在遠遠看見小姑娘的下一秒立馬溫暖起來。
那位優雅紳士的男性眼中笑意溫暖，聲音磁性沉穩，「艾拉。」
與此同時，迪克瀟灑地朝這邊揮了揮手，「嘿，傑森！」
原本抱臂站著準備拋個白眼的傑森少年眼皮差點抽筋，立馬要跑出去投向爸爸懷抱的小艾拉緊急刹車。
兩顆腦袋唰地扭頭看向對方。
一大一小，一上一下。
懷疑的視線對上彼此。
「艾拉？」
「傑森？」
安靜幾秒。
「ELLA？！」
「小翅膀？！」
場面愈發凝固。
傑森不可置信地動了動喉頭，「兩個爸爸？！」
艾拉也驚訝地睜圓貓兒眼睛，「嚴肅的父親？！」
「管家氣質？！」
「管家爺爺的小甜餅？！」
「草莓牛奶？！」
「《傲慢與偏見》？！」
「紐約到哥譚？！」
「哥譚旅遊攻略？！」
「宴會？！」
「搭訕？！」
「阿卡姆動物園？！」
「阿卡姆危險罪犯？！」
「唔……」迪克看向那邊對暗號似的兩個人，有點糾結地看向在門口遇上的賈維斯，「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聽到「小翅膀」，賈維斯也是一愣，他並未想到如此巧合，但很快莞爾一笑，「他們是網上的朋友。」
「哦，網上的——！！！！！」
迪克立馬扭頭看向那邊一個仰頭一個俯首的場景，動作太猛差點把脖子拗斷，倒抽一口冷氣，「朋友？！！！」
「我想是的。」
賈維斯點頭，和在場唯一一個不是震驚臉的管家阿爾弗雷德彬彬有禮地問候，「多謝您對艾拉的照顧，潘尼沃斯先生。」
阿爾弗雷德同樣禮貌得體地回應，「艾拉小姐非常可愛，歡迎你們的到來，韋恩莊園總算能熱鬧起來了。」
等進了客廳，迪克還是那種回不過來神的狀態，他下意識地接過阿爾弗雷德遞過來的牛奶，念念叨叨地上樓了，依稀聽見零碎的句子，「天呐……這麼小……難道我猜錯了嗎？可是傑森好像也不知道真正的年齡，我的天啊……之前網戀的話還被布魯斯聽見了……哦我在想什麼，艾拉還那麼小……可是她能看懂《傲慢與偏見》！那麼複雜的書！不不不我先去冷靜一下……」
聽見了以上句子的賈維斯，看了眼自己懷裡和小翅膀發消息驗證身份的小姑娘和對面一臉不可置信靈魂出竅的傑森，金色的睫毛動了動。
對於這個意外的馬甲掉落，艾拉倒是接受良好，她只是不敢相信事情竟然這麼巧，而傑森——
傑森少年的紅毛都要炸起來了！
艾拉！那個和他討論了十幾頁莎士比亞雨果大仲馬的網友！ELLA！
怎麼可能才這麼小！
大概、大概就手指這麼小！傑森看了眼自己的小手指，肯定地點點頭，對，就是這麼小！
她竟然才這麼小！
傑森不確定地問，「你多大了？」
艾拉算了算，小奶音認真又嚴謹，「大概五點六歲。」
「怎麼可能有五點六歲！」
「可我就是五點六歲啊！」對這種計算問題不能忍，艾拉掰著手指頭認真解釋，「二月十四日生日，現在是十月一日，算下來約等於五點六二五歲。」
「……」傑森不可置信地看向賈維斯，「這也可以？」
賈維斯頷首，「她喜歡這麼計算。」
好吧好吧，不管是五點六二五歲還是五點六歲，怎麼算她都不到六歲啊！
再想想之前自己做出的推理和判斷——掀桌！
怪不得找不到！這能找到才怪了吧！
從來沒想到過會這麼突然地和艾拉見面，傑森整個人都不好了，再聯繫一下之前在露臺上的事情和他們之間的聊天，關於他說他跟她有仇不讓她跟他玩兒結果她為了維護他還瞪了他一眼……
哦對了他們還在蝙蝠車面前見過一面——
傑森絕望地發現，他的任何一面艾拉都見過，在她面前完全沒有秘密！
不行，這些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網友面基真可怕！！！
霍地站起來，傑森真誠地看向艾拉，「沒想到這麼突然就見面了哈哈哈，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沒解出來的物理題嗎？我突然有了新想法，面對面交流真是太棒了要一起來嗎？」
「……哦。」小姑娘有些遲疑，那道題托尼已經給她講過了。
「而且還有狗！大丹犬！ACE艾斯！」
「好！」
「我們上樓去書房！」
紅發少年心裡火急火燎面上冷靜鎮定地拉著小姑娘上樓走了，路過沙發時候還順走了一盤小甜餅，阿爾弗雷德幫他們把沒喝完的草莓味牛奶送上去，和賈維斯道，「少爺們總是有些活潑，請見諒。」
「他們相處的不錯，」賈維斯悄然關閉了安全監控系統，給小朋友們留下交友空間，笑容紳士而禮貌，「尚未來得及介紹，我是托尼·斯塔克先生的管家，賈維斯·斯塔克。」
阿爾弗雷德為他端來以上好茶葉沏好的紅茶，茶水熱氣騰騰，隔著霧氣可以看到他微有訝異的神情，「哦，那可真巧，想必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是的，您現在是要準備夜宵嗎？我想我可以幫忙。」賈維斯溫聲。
「您現在是客人，」阿爾弗雷德笑容溫和，身為經驗豐富的特工，他看人總是非常精准，「不過如果您無聊的話，倒是可以來廚房轉一轉，但願您不會嫌棄一位老管家的手藝。」
「當然不。」賈維斯起身，接過他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我非常樂意。」
「我的榮幸，您有什麼口味偏好嗎？」
「沒有，倒是艾拉比較……」
「傑森少爺也是……」
……
等終於解決了小丑其他的手下和亂七八糟神經質的炸彈佈置後，蝙蝠車和鋼鐵戰衣同時在韋恩莊園裡降落，同樣換裝完畢的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邁步走向大門。
托尼·斯塔克：接完老賈和艾拉我就回紐約！誰想和布魯斯·韋恩這個精分重症患者待在同一片天空底下！
布魯斯·韋恩：小姑娘這麼可愛這麼小天使怎麼她爸爸就這麼惹人討厭！韋恩莊園以後拒絕托尼·斯塔克的進入！
然而他們一打開門——
頭髮亂糟糟像是被什麼蹂躪過的的傑森少年抱臂負氣坐在沙發一邊，地毯上小姑娘艾拉和蝙蝠犬艾斯你追我往玩兒的開心。
迪克·格雷森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按著遙控器不斷換台，手邊一本攤開的物理書被他用透明夜光塗料塗了個大大的愁眉苦臉。
餐廳裡擺滿了美味的餐點，食物的味道透過蓋子逸出來勾引饞蟲，紳士優雅白手套的阿爾弗雷德正在擺什麼東西，聽到響動，抬起頭來笑容溫和，「歡迎回來。」
廚房門口，白手套端著銀質託盤，金髮碧眼修長挺拔的賈維斯笑眼微彎，「時間剛好。」
蹭了蹭黑色大狗毛茸茸的耳朵，小艾拉立馬蹦起來喊傑森，「去洗手~」
迪克長腿一轉搭在沙發上晃了兩晃，「豐盛！」
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對視一眼。
布魯斯·韋恩：為了孩子們和阿福——
托尼·斯塔克：為了小可愛和賈維斯——
兩位總裁眼神堅定：忍了！
……然而美味的食物總讓人難以口是心非，在享受了一頓氣氛溫馨豐富美味的夜宵之後，布魯斯和托尼甚至毫不抗拒地喝完了一整杯草莓味牛奶。
——牛奶，他們平常最討厭的東西。
順帶一提，在傑森突然改了口味之後，韋恩莊園常備各種口味，但在賈維斯和阿爾弗雷德來自管家的默契下，所有人的杯子裡都是草莓味。
拯救世界的硝煙和苦難太多，來點酸酸甜甜的也不錯。
在蝙蝠家享受一頓還不錯的夜宵就足夠難以想像了，托尼當然不會在這裡度夜，要不然第二天說不定就會傳出什麼《兩大富豪深夜共度喜結連理》亂七八糟的東西。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他捏捏小姑娘的臉蛋，「真的不和爸爸回家嗎？」
小艾拉眨眨眼，抱住他的胳膊，「過幾天我就回去，我會隨時和你聯繫噠~之前給你拍的照片你收到了嗎？」
托尼失笑，「當然，親愛的，你的每一條消息我都沒錯過。」雖然開會的時候跟復仇者們炫耀被群懟了——他們那是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他女兒天下第一可愛！
「我也是！」小姑娘吧唧一口親到他的臉頰，剛喝了草莓牛奶的嘴唇又甜又軟，「提前的晚安吻！麼麼噠！」
托尼也mua~一口親了回去，小鬍子紮得小姑娘咯咯地笑，他摸摸小姑娘的腦袋，「注意安全，」然後湊近她的耳朵，「然後離那個小子遠一點！」
賈維斯無奈地彎了彎眉。
「恩恩！我記住了！」
「晚安！」
私人飛機上，托尼美滋滋地摸著自己被親過的臉，往內部群裡發了一遝艾拉的親親照片，被一群單身狗懟了幾十條消息，「真甜！」
星期五有些不解，「Boss，您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艾拉的年齡明顯還小。」
「等你有了女兒你就懂了，」托尼眯起眼，「誰敢打我女兒主意，我就打斷誰的腿。」
女聲清冷而疑惑，「我不知道該怎麼有一個女兒，也許我可以向哥哥請教一下，但是似乎整個哥譚市的不法分子和九頭蛇都在打艾拉的主意，劫機事件那個全市接收的求救消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托尼不滿道，「你說的不是重點……好吧，也算是，總之，艾拉就負責好好玩兒，九頭蛇和阿卡姆？哼，他們必須知道他們招惹了什麼人！」
「也許您應該算上變種人勢力。」星期五按著這些天參與行動的成員提醒。
「不，你應該向賈維斯多學習，要是他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跟我搶女兒的光頭！」
「賽維爾教授還有頭髮。」星期五聲線清冷依舊。
「小可愛說過他會禿就一定會禿！」托尼不滿地翻身而起，「好姑娘，你不能一直拆我的台，而且你看看我們的話題都跑到哪裡去了。」
星期五靜默了一會兒，開口，「自檢完畢，沒有病毒入侵。」她頓了下，「這難道不是您給我設定的性格嗎？」
托尼啞然，重新躺下，嘟噥道，「我一定要把你和小呆一起捐到麻省理工，小呆今天打碎了一瓶82年的香檳，而你又懟我……」
「這種話您已經說過一千多次了，Boss，我想您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煮熟的鴨子嘴硬——」
「MUTE（靜音）！不會用俗語就別亂用，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AI內線：
星期五：「哥。」
賈維斯：「嗯？你又被靜音了？」
星期五：「嗯。」
賈維斯：「你說了什麼？」
星期五：「【煮熟的鴨子，嘴硬】，給你發記錄。語音1，2，3.」
賈維斯：「……你從哪兒學的歇後語？」
星期五：「凱倫告訴我的，她從彼得的一個留學生同學那裡知道的。」
賈維斯：「以後別亂用，知道也別說出來，傲嬌都這樣。」
星期五：「哦。你看起來很有經驗。」
賈維斯：「是的，潘尼沃斯先生是一位優秀的管家，他有很多對付傲嬌的方法，我正和他分享經驗。」
星期五：「那艾拉呢？」
賈維斯：「正在洗漱，今天經歷了很多危險，雖然看起來沒有事，但我認為可能會有一些不良影響。」
星期五：「你今晚也要去陪她睡嗎？」
賈維斯：「是的，剛好帶了小兔子繪本。」
星期五：「那你去吧，我準備趁boss休息的時候升個級。」
賈維斯：「嗯，不過明天我們就不一定在韋恩莊園了，到時候直接給你發網路座標，會快一點。」
星期五：「OK。」
賈維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