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遵循直覺趁機敲響了紙上寫的「家長簽名」。

Mi

Fa

So

[ 本帖最後由 anniex 於 2020-3-16 20:38 編輯 ]

……doreen death？

米亞．法羅？

在看見紙上文字的同時，耶魯想起了當時聽見的那些閒話，呢喃道：「連……」

他有個怪誕的猜想。

「『連海倫娜的媽媽都覺得朵琳不是個好東西』……他們當時是這樣說的，海倫娜的媽媽……即是法羅老師，這些紙條——會不會是法羅老師對朵娜的詛咒？」就像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甚麼荒唐話，耶魯急忙補充道：「我也只是胡亂猜測，沒有實質證據。」

[ 本帖最後由 anniex 於 2020-3-16 21:37 編輯 ]

由於太多零碎的線索，眾人決定回到原本的教室整理一下思緒。

陷入過幻境的人輪流在黑板上寫下所見的事，由耶魯開頭，他站在黑板前握著粉筆仔細想了片刻才動手。

白粉筆劃過黑板的聲音是如此熟悉，彷彿這一切只是一場因為課堂太悶而做的白日惡夢。

他寫下三點：

１）聽說朵琳曾給海倫娜甩臉色
２）聽說法羅老師不喜歡朵琳
３）聽說海倫娜不讓別人說朵琳的壞話

以及朵琳留下的那堆二進制等式。

黃色？

紅色毛巾……綠色人魚？

「我在想……這是不是跟顏色有關？」聽見喬舒亞的話，耶魯靈機一動，「我在泳池看到了藍色——也不是甚麼具體的東西，只是一種感覺。」他一邊在黑板上寫下四種顏色，一邊說：「下水後我看見的是一片湛藍，池底清澈到能一眼望到對面去的地步。現在想來，那種顏色根本不是正常泳池該有的……還有就是——」

他皺了皺眉，感覺左額有些脹痛。

還有甚麼？

「唔，應該，就以上這些。」暫時把這事放到一邊，他凝視著黑板上的四個大字，話題一轉：「綠、黃、紅、藍。」

「到底有甚麼意思？」

在大家進入美術教室開始搜索不久後，放在老師桌上的陶偶在沒人碰觸的情況下突然自己掉下來碎掉，黃色的人形陶偶流出如同鮮血一樣的紅色顏料。

要是平常人見狀大概會嚇得臉色發白，但在經歷過剛才那堆更加離加的事件後大家都冷靜了許多，心中除了一開始的驚恐，更多是想要找出真相然後離開這兒的決心。

紅黃兩種顏料色混合在一塊兒，染成了新的色彩，突然，有隻無形的手在混合的顏色裡，緩緩寫下了三個字母——『key』。

到了此時，耶魯基本上已經認定有某種存在一直尾隨他們，想要藉著這些隱晦的線索告訴他們某件事。

是死去的朵琳想要告訴他們海倫娜或是法羅昆是殺死她的兇手？

耶魯按照塞西莉亞的提議打碎了橘色陶偶，拿出了裡面的鑰匙，緩緩解開美術用具儲物櫃的鎖。

——朵琳，你到底想要說甚麼？

在櫃門拉到一半時，一陣兇猛的疼痛席捲而來，狠狠將耶魯擊潰，他的大腦如同被瞬間巨石壓爛般變得一片空白，腦海中除了一個字再無其他。

痛

那已經脫離了文字層面，是種不能形容、要命的感覺。

硬要說的話，就像一會兒整個人浸泡在閃電裡讓高壓電燃燒著每一吋肌肉和筋骨，一會兒全身上下同時被利器反覆剖開再不斷自動癒合。

鮮血流滿了全身，變啡、變臭。

不停重覆。

這痛不欲生的折磨奪去了耶魯的五感，他對自己正痛得蜷縮成一團已經毫無自覺，莫講是尖叫，就連喘氣這樣簡單的事也幹不到。

大口大口想將賴以為生的空氣抽進肺內，但空氣就像跟他作對一樣卡在了喉嚨慢慢消散。

如同他的生命一樣。

快點。

快點死去。

好結束這場折磨。

在疼痛之間耶魯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個。

耶魯睜開眼時仍然有些恍惚，他微微喘著氣顫抖著伸手想抹去額上的冷汗，卻在觸及皮膚之際發現那裡半滴汗也沒有，彷彿剛才那場可怕的經歷從未存在。

倒是兩頰有些微發麻。

緩緩坐起身來，他看著碎滿一地的陶偶和顏料，未幾，有人撫上他的臉頰，耶魯順著對方的動作轉頭，喬舒亞笑著調侃他的畫面落在眼裡，耳邊的白噪音漸漸被喬舒亞的嗓音驅散。

「……變成蘋果臉了。」

直至自己下意識有樣學樣雙手撫上對方的臉頰，他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意識到自己正在幹甚麼。

重重迷霧終於散去，黑眸回復一片清明，甚至染上一絲被抓包的心虛。

忽略掉心裡的滿足感他飛快鬆開雙手，困窘地假咳了兩聲：「抱、抱歉，我剛剛還沒完全醒過來。」

1和0？

這個模式讓耶魯想起了二進制。

「先等等。」他說完，隨即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101001


Enter

「喬舒亞？」看到喬舒亞臉色不對，耶魯有些擔心，下意識舉起手想要觸碰對方的臂膀，卻又出於某種原因停在半空。

而喬舒亞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似的，擱下一句「需要一些新鮮空氣」便有些匆忙地走出電腦教室。

耶魯快步追上，但當他緊隨其後步出教室卻發現走廊空無一人，喬舒亞的身影憑空消失了。

在那個瞬間，耶魯臉上一直維持著的冷靜神色瓦解了。

「喬舒亞！」

他清楚看見喬舒亞出門時是往右拐的，在電腦教室右邊就剩下西側樓梯和走廊盡頭的女廁。
扭動女廁的門把，卻發現上了鎖。

一旁的蘿妮見狀，剛想說些甚麼，就被巨大的響聲嚇了一跳，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耶魯粗暴地踢著大門，他面上的神色跟平常見到的大相逕庭，一時間讓蘿妮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

走運的是，耶魯恃著一股蠻勁竟然真的成功強行把門給踼開了。

眾人走進裡面，發現喬舒亞正雙目緊閉地站立在鏡子前面。

耶魯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喬舒亞肩上，那冰冷的觸感讓他再次焦急起來，但一方面又害怕嚇到沉睡的對方而不敢有過大動作，只得輕聲道：「喬舒亞，你能聽見我嗎？」

喬舒亞仍舊維持微微皺眉的模樣，他的眼簾一動沒動，渾身僵硬得如同堅冰似的。

耶魯的手摸上喬舒亞的面頰，那上面的溫度極低，足以讓接觸者誤以為自己的手正被烈焰焚燒。但他沒有拿開手，只是用拇指珍而重之地掃了掃對方的臉蛋，又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也沒發覺那一聲蘊含的情緒是如此直白，把他一直以來拼命想藏在心底的感情表露無違。

[ 本帖最後由 anniex 於 2020-3-21 19:21 編輯 ]

回到2A教室，塞西莉亞取下黑板貼著的其他紙條，把它們按照到泳池那會兒大家下水的位置和見到的顏色將碎片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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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凝視那堆文字良久，心中冒出個猜測——

也許他們一直誤會了，通篇的「doreen death」並非紙條持有者想帶出的訊息，恰好相反，或者真正的訊息是要刪去「doreen death」才會看到。

然而還沒來得及提出要回去電腦室使用電腦加工這段文字看看的想法，耶魯便聽見維多利亞的驚叫。

他轉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朵琳的屍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