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少女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只是平日被岩柱訓練得過狠,那天爬起去找霞柱已經是一個例外,就算她依舊有心,身體卻跟不上這樣的節奏。
每天結束後仿若一條鹹魚,除了流汗躺屍什麼也不會。
就在這樣的生活中,她等到了富岡義勇的歸來。
還帶回了三個新同伴。
“鬼?”在蝶屋第一次見到那幾個少年,她瞬間拔出了日輪刀, 對準旁邊的那個箱子,“為什麼會有鬼在這兒?”
“不是!不是這樣的!”躺在病床上的深紅發色少年掙扎著起來, 撲騰到箱子邊上,雙手攔在跟前保護著, “這裡面是我的妹妹!鬼殺隊的大家已經同意我把妹妹留下了!那個……主公也同意的!”
是這樣嗎?轟凍嬌用眼神詢問著神崎葵。
“是這樣不錯, 蝴蝶大人已經派人來通知了。”神崎葵無奈歎了口氣,示意她把刀收回去, “現在房間還沒收拾好, 待會兒就讓人把他妹妹帶走, 先暫時在這裡放著。”
少女稍稍放下心, 既然大家都認同了, 那就證明他妹妹肯定不是一般的鬼, 把刀收回了刀鞘,她把少年從地上扶起來, 重新攙回到床上:“抱歉,剛剛激動了些。”
“沒事沒事!”灶門炭治郎瘋狂擺手,卻不小心牽扯到腹部的傷, 疼的瑟瑟發抖,極少跟這麼漂亮女孩接近的他臉頰爆紅,蜷縮著身子向後縮去。
少女盯著他的臉,眼睛微微眯起。
“你臉上的花紋,好獨特。”
火焰般的花紋印刻在他的額上,極為顯眼。
跟黑死牟很相似。
“欸?這個嗎?”炭治郎摸摸自己的右額,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很好看,從骨子裡透出一股溫柔,“這個不是花紋,是傷疤,小時候不小心被火爐燙傷的。”
只是最近稍微又顯眼了點,他也搞不明白,不說是傷疤時間越久越淡嗎?
“是這樣啊。”她心中的警惕鬆懈,嘴角柔和地略微勾起,指著自己臉上的紅色,“我這兒也是燙傷,也是小時候燙的。”
炭治郎一怔,嘴唇抿起,整個人多了幾分親近之意:“一定很痛吧。”
明明自己也遭遇過一樣的事,他卻在問別人痛不痛。
“沒事,不太記得清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仿佛剛才的劍拔**張全然沒有發生過。
旁邊原本還捂著嘴準確看笑話的人,一點點冷了神色。
“炭治郎……”
“怎麼了善逸?”聽見好友虛弱的呼喚,灶門炭治郎急忙轉過頭,轟凍嬌也跟著扭過頭,看到躺在隔壁病床上的金髮少年正半撐著身子,癟著唇看著他們,鼻子下還掛著可疑的分泌物。他的手腳有些奇怪,蜷縮在衣服裡,看起來比正常人要短了一些。
然而在少女轉過來的一瞬間,他迅速打理好了自己的儀容,揮舞著袖子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位小姐你好啊!”
“你好。”轟凍嬌點點頭,“那個,名字是……”
“我叫我妻善逸!”他飛快地介紹自己,“叫我善逸就行!凍嬌小姐!”
“啊,好。”雖然看上去有些自來熟,但應該是個好人。
“凍嬌小姐今年幾歲,請問有婚約了嗎?不介意的話能否告訴我一下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那個……”
“我妻君!”神崎葵看不下去了,打斷了我妻善逸的勾搭行為,一掌把藥碗拍到桌子上,“你今天的藥還沒喝呢,再不喝涼了就沒效果了!”
剛剛還神采奕奕的少年呆愣了兩秒,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要**我要被藥苦**好不容易從蜘蛛的手裡活下來卻要被藥苦死我不要啊!!!”
炭治郎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捂住耳朵:“善逸別叫了!會吵到伊之助的!”
伊之助?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少女這才注意到,炭治郎和善逸的病床中間,還有一個人,不過用被單蒙住了大部分腦袋,只露出了兩隻耳朵,這才沒有注意到。
等會兒,耳朵?
她伸出手,把被單扯下來了一點,熟悉的豬頭出現在眼前。
“伊之助?”她戳了戳那顆頭,“你也在這裡啊。”
沉浸在自閉情緒的少年慢慢睜開眼,透過豬眼看向聲音的來源。
兩個人對視了半響,氣氛漸漸古怪起來,轟凍嬌遲疑地說道:“你……還記得我嗎?”
豬頭少年伊之助又沉默了一會兒:“是你啊。”
他的聲音沙啞而沉重,不用仔細聽,就能察覺出其中深深的疲憊。
“你……還好嗎?”
久違地見到了認識的人,卻是這樣一副模樣,完全沒有初次見面的狂野活躍。
如果不是這幅豬頭,她完全認不出來。
“還好,沒死。”伊之助又啞著聲音講了幾句,“原來你也在鬼殺隊啊。”
“我也沒想到,你就是這一期新來的那五個隊員之一。”躺在這兒的三個男孩子都是新進的隊員,這是轟凍嬌已經聽來的情報,卻不知道裡面還有她認識的人。
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
“以後說不定可以一起出任務了。”她有些開心地說道,伊之助的身手她也是見識過的,想來這段時間也增進了不少,一起出任務的話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
“出任務啊……”伊之助的聲音又低啞了兩分,他側過身,斜躺著,把棉被拉上來蓋住自己的臉,一副完全不想面對的模樣,“以後再說吧。”
“轟桑跟伊之助認識嗎?”炭治郎好奇地問道。
“見過一次。”少女豎起一根手指,嚴肅地說道,“我們有過一根雞腿的交易。”
炭治郎欣然接受了這個回答,雖然不太聽得懂但大家都是好朋友這一點真是太好了。
我妻善逸更加不淡定了,連那頭豬都認識漂亮女孩子,憑什麼只有他沒有這個機會!
嗚嗚嗚嗚禰豆子不理他漂亮的小姐姐也不理他這樣的生活還有何意義嗚嗚嗚嗚。
看著旁邊哭到近乎昏迷的我妻善逸,少女用眼神詢問著,炭治郎尷尬地笑笑:“沒事,善逸經常那樣子,過一會兒就會好的。”
就是很有可能再次發作。
轟凍嬌點點頭,這個金髮少年雖然舉止有些奇怪,但本身並沒有散發出什麼惡意,估計也就是喜歡親近女孩子的類型。
看過了峰田實,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這種程度。
“起來。”接受了蝶屋女孩子幫忙一起訓練的請求,少女抄起木刀開始幫助三個少年進行複健,一把打掉善逸手上的木刀,她指著在地上躺屍的少年,冷淡地說道,“接著打。”
善逸雙手大張目光無神地躺了五秒,瞬間跳起:“我不幹了!我不幹了!我先走了!”
少女一擊敲到他的膝蓋上,把他打到地上,盡職盡責地說道:“不准走,接著來。”
善逸抱住炭治郎的大腿,為自己前幾天的想法感到後悔,這個女人是魔鬼,果然還是禰豆子最好,嗚嗚嗚嗚我好想禰豆子啊!
不過短短幾天,我妻善逸的不知道第幾份心動再次破碎。
不僅是善逸,伊之助的狀態也不是很好,當初能把少女摁在地上的少年異常頹廢,也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什麼都提不起他的興趣。甚至有一次轟凍嬌不小心踢下了他的豬頭套,他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撿起來,重新戴上。
……當初那個陽光健氣的伊之助呢?被誰給吃了?
正在執行任務的富岡義勇無端打了個噴嚏。
複健訓練開始沒幾天,場上就再也沒看到善逸和伊之助的身影,只有炭治郎一個人每天風吹雨打堅持不懈地到場,一開始神崎葵還有些生氣,到後面也徹底放棄,隨便他倆偷懶造作。
因為訓練的只有炭治郎一個人,轟凍嬌和香奈乎就多出了好多時間。趁著幾個小姑娘給炭治郎壓腿的功夫,她悄咪咪溜到香奈乎身邊,坐在了她的旁邊。
“吃嗎?”她掏出別的隊員剛給的炒板栗,跟小夥伴一起分享。
香奈乎盯著她,也不說話,少女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
習慣了比自己還沉默的飯友,轟凍嬌也不氣餒,手指剝開把果肉掏出,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最近鬼的活動愈發頻繁了,總感覺他們在試探著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隊裡像他們這樣清閒的已是極少,大多數人無時無刻不在外面奔波,犧牲失蹤的消息也時有傳來,實在讓人心驚。
少女把下巴搭在膝蓋上,注視著對面的少年被一群小姑娘掰胳膊叉腿,眼睛微微眯起:“香奈乎有見過他的妹妹嗎?好像是叫禰豆子。”
她點點頭,吐出幾個字:“之前,戰鬥,見過。”
那個據說是鬼的少女一直未曾現身,躲在蝶屋中的一個小小屋子裡,轟凍嬌偶爾路過,能察覺出其中飄散出來的極淺淡的鬼味,卻並不明顯,且沒有作嘔的氣息。
聽說那個鬼少女是用睡眠來恢復體力的,連人血都不需要,難怪隊裡對她如此重視,想來有了她的存在,在對付鬼的過程中會得到很多幫助。
轟凍嬌少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稀有生物的一員。
“感謝指教!”總算結束了一天的折磨,炭治郎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滿腦子的茶漬向她們道謝,感謝這一天的指導。
外面夕陽已經落下,黑幕上臨。
“每天休息一天,還請好好調整身體。”少女微微俯身,致以回禮。
灶門炭治郎開口,還想說些什麼,突然嗅了兩下空氣,一臉驚詫地朝門口望去:“禰豆子?”
其他人也朝那個方向看去。
有腳步從遠及近逐漸傳來,還是以蹦蹦跳跳的形式,過了幾秒,一個黑色的小腦袋突然從門後伸出,一雙帶著星光的眼睛泛著好奇和迷茫。
當她看見滿身狼狽的少年時,眼睛眯成了一道新月,幾下跳過來掛在他身上。
“禰豆子,”炭治郎躲避著妹妹的親昵,笑著說,“別這樣,我身上很髒呢。”
他捧起女孩的腦袋,一臉擔憂:“不是還在睡嗎?怎麼會突然醒了,傷口造成的力量消耗已經完全恢復了嗎……”
“這……就是禰豆子嗎?”
除了嘴上咬著的竹子,女孩跟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外表完全沒有看出鬼化,此刻黏在哥哥身上,臉上盡是天真的笑容。
【也不知道具體實力……】
轟凍嬌這樣想著,臉上突然感到一陣溫熱,只見女孩不知何時近了她的身,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一絲不苟地注視著。
炭治郎大驚:“禰豆子!快從別人身上下來!很失禮的!”
“有什麼事嗎?”她並沒有阻止,為了遷就女孩嬌小的身材還彎下了腰肢,歪著頭詢問。
黑髮女孩盯了她半響,抬手,摸上了她的頭頂。
腦袋也湊上前,用柔軟的臉頰蹭著她臉上的傷疤。
一隻手還在後腦撫摸著,順著她的髮絲,一下一下撫摸著。
【不痛,不痛,摸摸就不痛了。】
明明不會說話,轟凍嬌卻解讀出了她傳遞來的情感。
少女一怔,雙手摟住了她的後背。
抱了一會兒,她把少女從身上扯下來,摟在胸前,轉身面對炭治郎,一臉認真地說道:
“灶門君,請讓禰豆子當我的妹妹吧。”
見少年臉色大變,她想了想,舉手補充:“放心,你還是她的哥哥,不過就是多了一個姐姐而已。”
“要不然你當我弟弟也行,這樣禰豆子還是我妹妹。”
我真機智!
灶門炭治郎臉上的笑不復存在,面色蒼白,嘴唇抖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禰豆子你快給我回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轟嬌嬌:不愧是我!一下就多了兩個弟弟妹妹。
兩人都是十五歲,參考焦凍的年紀比炭治郎要大了半歲左右。
第二十八章
炭治郎好說歹說才把禰豆子從轟凍嬌身上揪下來, 無視了少女挽留的小爪子,扛起自己的妹妹就朝部屋走去。
沒能得到新弟弟和新妹妹的凍嬌有些鬱悶,一個人在牆角待了一會兒,直到肚子咕咕作響,才站起身,去找投食的對象。
今天負責投食的是炎柱,煉獄杏壽郎。
和煉獄在一起吃飯就是好, 不像悲鳴嶼逼著她吃一大頓高熱量的食物,也不像富岡一樣飯菜裡只有蘿蔔鮭魚這種淡而無味的存在。
種類豐富、數量不限, 簡直是豪華的五星級待遇。
“最近傳來消息,一輛列車上已經失蹤了幾十人, 派去的隊員也沒有消息, 過兩天我會親自去一趟。”煉獄攪動著碗裡的牛肉蓋飯,往嘴裡扒去, 給少女透露消息, “如果順利的話, 大概十幾天就可以返回。”
轟凍嬌啃著捲心菜, 動作一頓, 稍微思考一會兒, 就明白了煉獄的用意:“您這次不打算帶我一起去嗎?”
已經習慣了富岡和煉獄輪流帶她出任務,轟凍嬌問道。
“你這次先留下, 主公好像有事要吩咐你。”
凍嬌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說道:“這兩天我發現了灶門君也是使用水火兩種呼吸, 他也來向我詢問過此事,我並不太清楚。”
“嗯!我也知道,聽說他在和下弦之鬼的戰鬥中從水之呼吸轉變成了火之呼吸,跟你很相似!”煉獄又給自己添了一碗飯,“如果有機會的話回來我會跟她說的!”
“您有收他做繼子的想法嗎?”
“如果富岡那邊沒意思的話,我這兒會考慮的!”
一個柱是被允許有多個繼子的,凍嬌倒還不至於為這種事感到難過,她更好奇地是那位灶門君居然能夠自然轉化兩種呼吸,要知道她一開始也是借助了個性的便利才做到,真的是相當強的領悟力。
除了最初來到鬼殺隊,少女還真沒怎麼見到過產屋敷耀哉,聽說主公大人最近又生了場大病,近兩日才逐漸養好,勉強起身。
如果治療女郎在這裡的話,事情應該會容易許多吧。
炭治郎走的時候把禰豆子也一起帶走了,這讓她極為失落,不過很快,她也沒有了失落了的時間,在煉獄走的半天後,她就被產屋敷叫到了主屋,交代了一些事情。
“青色彼岸花?”
“是的。”產屋敷耀哉點點頭,“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鬼舞?無慘之所以製造出那麼多鬼,就是想找到青色彼岸花,使他能夠在陽光下行走。”
“是有關於這種花的消息嗎?”
“這其實並不是花,而是一種藥材,有傳言它最近在小樽現世,但具體還不是很清楚。”產屋敷輕輕咳了兩聲,“聽說你是北海道出身,想來對那兒應該不會陌生,我想讓你過去,探尋一下這消息的真實,順便幫我去寄一封書信。”
北海道出身?
東京市民轟凍嬌同學一愣,想了老半天,才想起自己當初對鬼殺隊的說辭,強行把自己身份扭轉成了北海道山民。
……東京,請原諒我。
這一次是由轟凍嬌獨自一人行動,即便上次處在那樣危難的情況中,卻不可能永遠跟在人身後,她收拾好行李,拿上鬼殺隊公費支出的銀元,踏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道路。
答應幫蝶屋的女孩子們帶當地的特產回來,所以她帶了個大點的包,把雄英的戰鬥服穿在了鬼殺隊的制服外面,日輪刀別在腰間,沿著指標來到了火車站外。
這個地方的火車站配置已經跟她的世界相差無幾,只是陳舊破敗一些,大多建築使用木質和鐵質相結合,顯得古樸而優雅。
拿著行李,買好票,等待上車,基本流程本該是這樣。
“前面的那個女孩子,站住!”
“她有刀!把她給我攔下來!”
身後幾個穿著員警制服的人瘋狂追逐,手裡還揮舞著鐵棍,轟凍嬌在人群中上躥下跳,拼命把日輪刀插在身後用羽織掩蓋它。
沒有人在旁提醒,她居然忘了禁刀令這回事,雖然現在已經藏起來,但介於她的發色太為明顯,在車站執勤的人員已經盯上了她。
還真是出師不利。
耳邊聽到火車發動的聲音,她心裡一顫,扒拉在牆角探出頭,見員警還在不遠處搜尋,腳下一個撲騰,迅速閃身到那輛將要發動火車上……
的車頂。
被冷風吹著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手指的飛馳閃逝過的寒風中變得僵硬,她悄悄調節體內的個性,緩解了這份冷意。
終於,等到火車駛離月臺一段距離後,少女慢騰騰地起身,緊貼著火車的外殼,一點點向開關處爬去。
火車中間的連接處一般都有備用門的設置,她可以悄無聲息從那裡進入,踏入溫暖車廂的一瞬間,少女長舒了一口氣,搓了搓手指,從包裡掏出車票,尋找自己的座位。
“七節十號,七節十號……”
在車廂裡四處轉悠,少女一臉迷惑。
七節……在哪兒?
死活沒找到七節車廂的位置,轟凍嬌攔下一個乘務員模樣的人:“請問七節車廂在哪裡?”
乘務員帶著官方化的笑容說道:“抱歉,這輛火車只有六節。”
“欸?”
“我說,我們這輛火車只有六節,客人您應該是看錯了。”
六節?可她的車票明明寫的是……
轟凍嬌僵住了:“那個,我能問一下這輛車的編號……”
乘務員報出一串數字,少女一雙美目徹底變成了死魚眼。
完了,上錯車了。
好在這輛車是短程的,幾個小時後就停了下來,少女坐在月臺邊的長椅上,正在思考自己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前往北海道。
這個月臺可沒有直達北海道的車,唯一的方法就是坐原來的車返回原先的月臺,再重新買票出發。
她數了數皮夾裡的錢,放棄了這個想法。
難不成逃票?
不行不行,此非英雄之舉,會被釘死在雄英的恥辱柱上的。
這個時候她就萬分羡慕八百萬的個性,在危機時刻絕對是一大利器!
摸著已經癟下去不少的錢包,她想了想,起身朝著月臺外的方向走去。
總而言之,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無限列車?”接到鬼舞?無慘的命令時,猗窩座是有些興致缺缺的,不過是幾個普通的隊員,下弦的魘夢也在,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
前來傳報消息的鬼瑟瑟發抖,俯身跪在他腳下,不敢抬頭:“大人說了,這次有柱的現身,還希望您過去一趟。”
“哦?”猗窩座產生了一點興致,“哪個柱?”
“炎柱,煉獄杏壽郎。”
他隱約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似有不少下弦和鬼折在了這個人的手下,既然是炎柱,以火為攻擊,鬥氣自然不弱。
他起了很大的興趣,暫時把尋找青色彼岸花的事情放下,同意親自走一趟。
正值夜晚,他光明正大地在道路中間穿梭,憑藉他的速度,怕不用半天,就能到達無限列車的現場。
這兒不過是一塊偏僻鄉下,沒有任何夜生活可言,人們早已入睡,家中燈光全部熄滅,唯有月色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他於黑暗中,看到了一絲火光。
轟凍嬌也沒想到,這兒居然會這麼偏僻。別說飯館,就連流動的小商販都沒看到幾家,且因為地處鄉下,人們都沒多少見識,看到她奇特的髮絲都驚恐地躲開,原本還想用錢隨便進一戶農戶家蹭飯的少女最終被迫放棄了這個計畫。
她無奈地走著,幸好碰上一家主人年老眼花,拿錢買了些土豆鰻魚等食材,揣著它們來到農莊旁邊的小樹林,打算自力更生。
之前說過,她的手藝僅限於把速食食品弄熟,因而她也沒指望這一頓會多美味,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撿了些枯柴,用個性生起一堆火,等到木頭幾乎燃燒成灰燼時把土豆丟進去,用余溫把它燜熟。
然後,她根據自己吃日料時看著主廚的記憶,把鰻魚從中間劈開,掏掉內臟,仔細用日輪刀把它穿過,個性傳遞到刀尖,烈焰在刀尖上燃起,架在那堆灰燼上,開烤。
不是她不想用木簽,只是這兒沒水,找來的枯柴又很難削成適宜的粗細,難免會有髒物殘留在上面。
少女決定委屈一下自己的日輪刀,充當一回烤架。
沒有醬料調味的鰻魚帶著些腥味,可也抵擋不住那豐富油脂透出的香氣,一滴一滴從刀刃上滴下來,滲進灰燼下的土豆裡,想來待會兒土豆也會更加美味,轟凍嬌舔舔嘴,餓了一天的肚子咕咕作響,等待馬上就要到來的美食。
露在外面的脖頸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危險的氣息從後面傳來,她一個閃身,揚起灰燼,手撐著地面快速躲到數米之外。
一個桃紅色短髮,身上刺著大量刺青的鬼站在她剛才的位置,他赤腳站在滾燙的灰燼裡,卻無一絲異樣,仿佛感覺不到痛感,雙手擺出格鬥的姿勢,如果剛剛不是她及時避開,那一掌恐怕已經打在了她的身上。
“你的鬥氣很強。”猗窩座興奮地說道,看著少女的眼神認真而專注,“鬼殺隊的人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沒想要在遇到炎柱之前就能碰見你這樣的強者。”
他還在少女身上聞到了另一種味道,從來沒聞過,卻意外得強。
“難道,你就是煉獄嗎?!”
不知道炎柱到底是男是女的猗窩座這樣猜測道。
轟凍嬌面無表情地掃過了落在地上光榮犧牲的烤鰻魚,還有男人腳下踩的稀爛的悶土豆,甩了甩日輪刀,抖乾淨上面的油脂,做出對戰的姿勢。
拿你的命去給鰻魚土豆謝罪吧!
被認為是炎柱轟凍嬌也不否認,她不介意自己在此刻代表炎柱,為自己的鰻魚和土豆討回一個公道。
縱使在看到對方眼中上弦和三的字樣,她也沒放棄這個想法,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她已經對自己的倒楣體質有了一個認知,就算是鬼舞?無慘出現在她面前,她都不會有多大的心裡負擔。
只是謹慎增加了萬分,心底更加沉著。
【破壞殺•羅針】
如羅盤一樣的圖案在他腳下展開,他站在最中央,直視著少女,圖案中央一根羅針正瘋狂旋轉著,急劇探測對手的實力。
轟凍嬌蹲下身,一手揮出招式。
【秘技•冰淩】
“這是什麼東西?!”
給自己的招式起了一個高大上的名字,其中借鑒了一些童磨的招數,將冰刺延長製造出藤鞭,再在上面凝結成密密麻麻的倒刺,擊到鬼身上也絕對能製造出傷痕。考慮到上位鬼的恢復能力,這些藤鞭主要都是用來攻擊手腳等部位,限制其行動能力。
她提起日輪刀,卻並未採取正面攻擊,上次那次經歷讓她清楚認識到了跟上弦之間的差距,對付這種等級的鬼,出其不意的效果要來得好的多。
身上的傷快速在增加,混合著冰的融化變成血水沾了滿地,她卻也漸漸搞清出了鬼腳下羅針的作用。
如果是使用個性,那羅針便會混亂不堪,如果是使用呼吸,它便能很輕易地判斷出她攻擊的方向,從而做出準確的應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猗窩座漸漸感受到不耐,明明他感受到的鬥氣根本不弱,可少女大多數時候都在閃避,根本不正面對上。
他討厭這樣的戰鬥。
轟凍嬌狼狽地跪在地上,一手覆在地面,發出最後一招。
將所有的冰凝結成最強的硬度,小小的一塊,固定住他的腳。
然後,轉身逃跑。
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飛馳,捂住身上流血最多的傷口,避免滴到土地上,引來更多鬼的追蹤。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好。
那塊冰根本不能阻攔猗窩座多少時間,她清楚得很,只是給自己爭取了幾口喘氣的機會,跑到距離樹林較遠的地方。
倏地,她停下腳步。
猗窩座也厭倦了這種追逐的姿態,他直接沖了上去,一腳踢在少女柔軟的腹部。
轟凍嬌悶哼一聲,伸手,放出了積攢許久的烈火。
瞬間,火光沖天。
源源不斷的烈焰燃燒在空中,形成了巨大的火圈,只把天際遮住,不露出一點空隙。
猗窩座有些失望。
【這種無用功的努力,有什麼用。】
烈焰並不能造成什麼影響,他的攻擊更為猛烈。
大部分的能力都集中在了火焰的放出,對於自身的安全,少女只在最致命的地方加以保護,這樣子的做法就是身上多出了無數血洞,鮮血源源不斷地流出。
在失血過多,即將昏迷的最後一刻,她突然笑了出來。
“時間到了。”
猗窩座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火焰漸漸消下,露出周圍的環境,一絲不同于火的光亮出現,照射進了這個小空間。
是日初。
她等著就是這一刻!
利用火光的包圍,不讓他注意到太陽的出現!
猗窩座咬牙,飛快閃避進了森林裡,可偏偏他倆現在戰鬥的地方距離樹林還有一段距離,就算速度再怎麼快,身體還是被灼傷了一部分。
無法快速癒合的傷口疼的厲害,他盯著跪在不遠處的少女,心中氣憤。
下次,絕對!絕對不能這樣結束!
終於等到了安全的環境,太陽之下,沒有任何鬼敢出現,她放心地躺倒在了陽光之下,大口喘著粗氣。
【全呼吸,全呼吸,減少血的流動……】
拼命在心底告訴自己,她調整體內氣的流動,有著劫後重生的慶倖,更有著深深的不甘。
這次運用小聰明活下來了,那麼下次呢……下次……究竟什麼時候,她才能徹底打敗呢……
力量……想要更多的力量。
“轟小姐!”
“凍嬌少女?”
誰,在喚她?
總之,得救了呢。
她眯著眼,頭頂上幾個人腦門亮的發光,像極了光滑的雞蛋。
我好餓啊。
作者有話要說: 嬌嬌不要怕,日後緣一帶你飛。
我真的好喜歡三哥,就算他殺了大哥也恨不起來,當然大哥救是要救的,三哥還在猶豫,總感覺死了才是解脫,三嫂還在等著他呢。
因為明天要衝夾子,所以明天更新時間改到23點,之後再統一恢復到18點更新!
這兒再求一下下本預收!
[綜主鬼滅]以刀為眸
文案如下:
我又夢見了那個人。
夢裡的他身體孱弱、笑容溫和,即便父親給他開了再多苦澀的藥,他也能帶著笑意喝下,甚至還有閒心逗弄調侃於我。
我愛上了他。
我被他殺了。
在邁入黃泉成為審神者的第一千兩百個年頭,我接到了來自政府的求助:
殲滅那位早已忘記原名,現如今喚作鬼舞?無慘的男人。
我過於激動,不小心揪掉了懷中狐之助所剩無幾的毛髮。
#別以為就你活了一千年,老娘不僅活了一千年還天天左擁右抱喝花茶曬太陽,我氣死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天, 轟凍嬌終於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土豆和鰻魚, 還是高級料理屋親手製作, 使用傳統的關東手法, 濃油重醬, 雖然少女還處於重傷之中, 吃這些完全不利於傷口的恢復, 卻依舊吃得滿嘴流油。
沒有什麼能阻擋她填飽肚子的欲.念,在經歷了這麼一次重要的戰役後,她覺得人生又一次看開了些, 該吃吃該喝喝, 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每戰鬥一次, 思想覺悟就會提升一次。
灶門炭治郎原本還有些微微的愧疚,在解決掉魘夢之後,他們才注意到了遠處那若隱若現的火光, 原本還以為是森林火災一類,卻見煉獄先生陡然變了臉色, 將車上的交由善逸和伊之助看管後,帶著炭治郎飛快朝那個方向奔去。
他們到達時,那火已然熄滅, 四周一片狼藉, 眼中所見的, 便是躺在焦土中間,氣若遊絲的少女。
那一瞬間,他們幾乎以為少女已經死去。
還好少女用了全呼吸延緩血流失的速度, 還剩最後一口氣,他們趕緊把她拉到最近的醫院,進行緊急搶救。
炭治郎自責,轟凍嬌又一次遭遇了上弦,如果他們能趕到的再及時些,情況會不會好些,少女會不會沒有受到那麼厲害的攻擊。
她當時該是多麼孤立無援,沒有一個同伴在身邊,只能孤身奮戰,拖到活下來的那一刻。
但他這小小的愧疚,在看到少女把自家妹妹抱在懷裡揉搓時,瞬間消失。
“禰豆子……”他弱弱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想吸引妹妹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禰豆子把轟凍嬌當成了家裡的誰,一個勁的賴在她懷裡,不肯出來,甚至連兄長的話都沒理,最後直接趴在少女的懷裡呼呼大睡。
炭治郎淚流滿面,奪門而出,一個人跑到角落去思考人生。
因為禰豆子在場,病房裡的窗簾被拉了起來,遮住了不算強烈的陽光,凍嬌小心翼翼地把女孩從身上拉開,給她蓋好了被子,坐在床邊,仔細看了她一會兒。
病房裡有一面大鏡子,這座醫院據說是由西式賓館改造而來,因而大部分的設施都比較現代化,轟凍嬌面對著這面全身鏡,小心翼翼拉下了自己病服,露出了屬於少女的青澀身體。
除開那些還被紗布包裹著的地方,露在外面的肌膚依舊雪白,這還曾是她不太喜歡的一點,無論怎樣訓練,都不會變成那種健康的膚色,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容易被人誤解。
只是現在那些原本應該平整光滑的肌膚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一些已經長出新肉,泛著淺淡的粉色,一些才剛剛結痂,內裡還沒癒合。
就像寶玉被打碎,縱使重新黏合起來,也會留下無數的傷痕。
她尚且如此,鬼殺隊戰鬥了這麼多年的大家一定更嚴重吧。
在這兒養病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但因為全程都有美少女的相伴,日子倒也不枯燥,隔壁病房還有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兩個活寶,就算不是同一間病房,也能常常聽到他們的打鬧和嘶吼聲,偶爾夾雜著炭治郎溫柔的勸架聲。
伊之助早已恢復了活力,成天跳腳著要和轟凍嬌比試一場,如果不是還有煉獄在旁邊看著,他說不定立刻就能沖進病房直接打一架。
現在的轟凍嬌已經不是當年的轟凍嬌了,在感覺自己能下床的第一時間,她就和伊之助一起來了小花園,成功教他做了一回人。
雖然結局她也沒討到多少好,傷口還有裂開的跡象,但總算險勝。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快要完全恢復的時候,煉獄這樣問道。
轟凍嬌搖搖頭:“主公交給我的任務還沒解決呢,要先過去一趟。”
她心底裡還惦記著青色彼岸花,雖然中途出了意外,但要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回去,那也算沒有完成任務吧。
想到這裡,她有些扭捏,臉頰泛紅,吞吞吐吐地說道:
“那個……能借我一些錢嗎?我沒錢買車票了。”
住院的錢是煉獄出的,現在還需要他幫忙買車票,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好在煉獄完全沒有計較的意思,相反還多給了她許多,完全夠她舒舒服服地住宿加吃飯,比起任務,更像是讓她公費旅遊。
臨走前,禰豆子還掛在她的身上,惹來我妻善逸快要**的目光,最後還是被炭治郎強行給塞回箱子裡得以解決。
滿懷著感激,她正式踏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道路。
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少女還特意做了打扮,學著上次宇?天元給她化的妝,給自己臉上塗塗畫畫,買了套男人的西裝,厚重的棉服,外加禮帽,日輪刀放在長條形的箱子裡,頭髮高高紮起,一個大家出身的少年公子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效果果然是有的,女孩們因為羞澀很少有敢上前搭訕的,也少了許多無聊男子的騷擾,用禮帽遮擋臉上過於明顯的傷疤,她順利地坐上了火車。
小樽是北海道西南部的一個港市,近年來才逐漸發展起來,成為了一個大型港口。往來人口複雜眾多,貿易頻繁,甚至有不少外國人的出現,只是冬日的氣候過於濕冷,相對于東京而言,還是有些清淡。
火車在使入北海道的區域後速度慢了許多,外面的皚皚白雪仿佛把一切掩蓋,一切都是那麼純淨,罪惡似乎從未存在,潔白而無暇。
在她那個世界,少女倒也不是沒有去過北海道,事實上轟冷就是北海道出身,她的家族在當地似乎也是小有名望,地域養育出了冰的個性,卻沒能養成無欲淺淡的心態。
在轟冷的家族將她出賣給安德瓦時,她已經對那個家的心涼了一半,轟凍嬌只在幼年被她帶著回去過一次,看望年邁的外祖母,記憶裡那個家的**多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比之轟家本身還要讓她感到不適。
距離上一次到來,已經將近十年。
比之她那時候,現在這兒要冷清不少,現代的歐式建築和咖啡店也沒幾家,但傳統的玻璃工房還是有著不少。她找了一家旅館安頓下來,出門逛了幾家玻璃店,打算買點紀念品給鬼殺隊的大家帶回去。
這種長時間駐紮在本地的店,得知的消息也是最多的。
“奇怪的人?”
轟凍嬌發揮了自己的外貌優勢,雖然嘴不甜,但長相足以補足一切,再加上禮貌的態度,逗得年老的老闆娘心花怒放。
她額外給轟凍嬌上了盤點心,面對少女的問題細細思索著:“說起來,這兩天確實見到了一些外地人,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就是這幾天突然多了起來,跟你這小夥子一樣,穿著城裡人的衣服,帶著奇怪的帽子。”
當地人掌握的資訊極為豐富,有些甚至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剔除掉那些沒用的,關鍵的資訊就隱藏在其中。
“聽說這兒最近有一種奇觀,往往只在夜晚出現,我想大多數人都跟我一樣,特意過來觀賞的吧。”
“奇觀?”老闆娘疑惑,低下頭嘟囔道,“我怎麼不知道……”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謹慎地看了看周圍,捂著嘴巴低聲說道:“是那個吧,你們說的是那個吧,天狗山上的鬼火。”
“是那個嗎?我只是剛來,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她湊近傾聽。
“欸?那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老闆娘焦急地說道,“最開始也有人認為那是神跡,特意去**,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那還都是對山裡情況熟的本地人,你們這種城裡人可不要隨隨便便跑去。”
“沒有回來過?是消失了嗎?”
“對!連屍骨都沒見到,大家都說他們是被狐妖給帶走了。”老闆娘緊張地搓搓手臂,“冬天也來了,山裡的一些鬼怪也要吃飽,所以把人都帶走了。”
“我也就想看看,是什麼樣的鬼火?”
“藍色的,有些時候還會變成白色,經常一大團一大團地**在一起,過一會兒就消失了。”
世人口中所說的鬼火,有很多都是粼火,常出現在墳墓旁邊,可這天狗山常年被雪掩埋,幾乎沒有多少人會選擇在此山上入葬,出現如此詭異的場景,也難怪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她眯了眯眼睛,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您知道那些人住在哪裡嗎?”
鬼不能在白天裡光明正大地行走,需要有東西的遮擋,確保自己不會曬到一絲陽光,但這樣就會過於顯眼,聽老闆娘的話,那些人似乎只戴了能夠遮住頭部的帽子,別的地方並未做什麼特殊的修飾。
她還是覺得不放心,守在他們住的旅館外盯了半響,確定那些只是普通的商人,只是行動略有些僵硬,卻也能站在陽光之下行走,才重新返回自己的房間。
深夜,百鬼夜行。
她於夜色中快速奔跑著,向著鬼火出現的地方前行,當地人已經被人接二連三的失蹤嚇得不敢再出門,倒方便了她的行事,輕鬆找到了上山的路徑,今日沒有下雪,沿著獵人的腳步,朝著這座山的深處走去。
她真的跟山相當有緣,以前根本沒去過幾次,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幾乎不是在山裡就是奔走在去山裡的路上。
沒有人知道青色彼岸花到底長什麼模樣,她也只能自己去摸索,估摸著當地人所說鬼火出現的位置,她踏上積雪,一路留下返回的路標,自己開闢了一條新的道路。
遠處,身著紅色羽織的男子站在皚皚白雪之中,似有感應,朝少女奔來的方向看去。
他耳上掛著日輪花紙的耳飾,面頰似有火焰般的花紋,瞳孔深邃,一頭長發黑中透紅。
【來了嗎。】
無數的淡藍色的火焰在他周圍飄浮,襯得他愈發虛妄。
【我等你好久了。】
【嬌嬌。】
他伸出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沒完結,隨時有可能被打臉,當if線看就行。
順便問一下你們更適應嚴勝還是岩勝的翻譯?我發現這兩個翻譯都有,用哪個還在猶豫。
第三十章
身下是冷硬的木板, 身上蓋著有些潮味的棉被, 少女悠悠轉醒, 盯著頭頂上那空無一物的房梁,呆了兩秒鐘, 瞬間清醒。
這是哪兒?!
她還記得自己明明在天狗山裡奔走,隱約看見了那鬼火的存在,正打算走過去一探究竟, 眼前突然一陣天暈地旋,直直倒了下來,身體陷入了厚厚的積雪之中……
是被人救了嗎?
眼前所見的是一間破敗的屋子, 比之她當初看到的伊之助的茅草屋更加糟糕, 頂上的瓦片和稻草僅僅只能用來遮風擋雨, 寒風從四周的縫隙裡灌進來, 被潮濕的棉被所阻擋。
雖然有些黴味, 但也能看出,她身上的這床被子,已經是這個屋子裡最好的東西。
旁邊生起了一堆火,驅散了一點寒冷,給屋子裡增加了一絲暖意。
她呆坐了一會兒, 手指觸碰到熟悉的刀鞘, 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掀開被子,她仔細檢查了身上的著裝,鬼殺隊的隊服好好穿在身上,裡面也套著戰鬥服, 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看起來不是鬼將她擼來。
難道真的遇上了好心人?是白日進山打獵的獵人嗎?
有人拉上了門把。
少女的心瞬間提起,她竟然沒察覺到任何動靜,除了門被推開的聲音,竟然連一絲腳步都聽不到。
這是何等的功力!
進門的是一個高挑的清瘦男子,一身武士打扮,面容俊逸,面頰花紋似火焰般醒目。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黑死牟。
手中的刀已經出鞘,但在看到對方那正常的雙眸和明顯屬於人的氣息,又把刀收了回去,重新縮回被子裡,裝作無事發生。
她自認為掩飾得很好,實則一切動作都收入了男人的眼下,他並未發聲,走到火堆旁邊,把手中的柴火放下,一根根添了進去。
“那個,請問……”
“你是鬼殺隊的。”
男人開口,聲音是符合外表的沉穩安逸,聽不清其中的情緒。
他用的是肯定句,顯然已經確認了少女的身份。
“是的。”少女眼裡泛光,“難道您也是嗎?”她不自覺用上了敬語。
男人點點頭,架起一口鍋,往裡倒入一些小米,加水,慢慢熬煮。
兩人都不是健談的性子,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轟凍嬌盯著眼前的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身上有一種屬於武士的穩重和不自覺的貴氣,僅僅是感覺,他的實力絕對不會差,甚至比她見過的柱們還要強上許多。
這樣一位人物,為何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
介於禮貌,她還是先開了口:“前輩,我是轟凍嬌,請問您……”
男人手上動作不停,攪動著鍋裡的米粒,嘴唇輕啟,淡淡吐出幾個字:
“繼國緣一。”
有什麼東西敲擊在她的心裡,造成淺淺的波瀾。
“繼國緣一……”她在嘴裡重複著這個名字,仔細在大腦裡搜索,卻並沒有找到準確的答案。
她看向對方的日輪刀,這是她拿刀之後開始養成的習慣,從刀柄到刀鞘俱是全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刀,充滿神秘,卻又充斥著無盡的力量。
“請問,您是在哪裡找到我的?”
“山間。”
他照例從外斬鬼歸來,便看見外面倒著一個女孩,原以為是勞作累暈的農女,這世道已然不太平,就連女兒也得在外奔波,賺取一份糧食。
正這樣想著,卻瞥見她旁邊的日輪刀,以及她身上樣式極為陌生,背後卻印著“滅”字的衣服,他這才意識到,這也是鬼殺隊的一員。
不知她是遭遇了什麼,才昏倒在這樣人煙稀少的山林中,隨時都有被野獸吃掉的可能。
緣一舀了一勺粥,遞了過去:“先吃點吧。”
“謝謝。”
白粥的清香從碗中散出,治癒了緊繃的內心,她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小小抿了一口,滾燙的粥水從喉間到達胃部,讓她舒服了許多。
“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默默喝完了粥,男人接過碗,這才問道。
既然是鬼殺隊的前輩,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少女簡要說了下自己現在的任務,天狗山的異樣,青色彼岸花的消息,以及自己無緣無故的暈倒。
“天狗山?”
男人摩擦著自己的手指,眼瞼合上:“青色彼岸花我倒是聽說過,卻從不知道它曾在這天狗山上出現過。”
“可我接到的就是這樣的命令。”少女蹙眉,“而且我也看見了,昨日在山上青藍色的鬼火。”
“昨日並未有鬼火出現。”
“我看到了。”少女認真地點點頭,掀開被子,朝著門外走去,一邊推門還一邊說道,“就在那個地……”
餘下的話卡在了她的喉嚨裡,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她看著眼前的景象,呆愣在原地。
昨日還覆蓋在地面的層層積雪已經盡數消去,露出黃色的土地和稀稀疏疏的綠色,雖然空中有寒風吹來,卻明顯不是冬季,至多是初秋的時候。
“這兒是……天狗山?”
看到男人肯定的點頭,轟凍嬌只覺得整個腦袋都炸了。
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顫巍巍舉起了自己的小手。
“我能問一下,現在的年號是什麼嗎?”
“永祿。”
不好的預感成真。
她其實已經有了猜測,在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
英雄世界的空間創造得再怎麼真實,畢竟也只是虛擬產物,就算他能設定一套制度賦予空間,卻並不能保證人文設施等所有方面都跟得上前進的步伐。
一開始她還以為大正的年號是借鑒了過往的歷史,可根據她淺薄的歷史知識,除了鬼殺隊和鬼的存在,這個大正跟她知識中的大正幾乎沒有差別。
在藤姬死之後,世界先生還未出現時,她還有點自欺欺人的想法,此刻卻已全部消散。
穿越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不需要那麼驚訝。
更別說現在還發生了第三次,怎麼也該習慣了。
轟凍嬌現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隱藏的名叫穿越的第三個性。
“永祿”這個年號她並不是很清楚,具體對應的天皇她也不知道,但在多問了幾句,得知了當今最出名的幾位大名之後,她已然知曉。
身為一個霓虹人,那幾位的名字要沒聽過真該被開除國籍了。
但這種不經過她的意志強行穿越的行為還是讓她整個人喪到不行,雖然外表看不太出來,但少女的氣一下子衰了下去,緣一並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他收拾好東西,轉身便來到門前的空地上練劍。
習慣性讓她跟著一起出去,蹲在門口,看著男人的一招一勢。
她頹廢的氣息逐漸散去,死死盯著男人的劍術,瘋狂汲取其中的精華。
她情不自禁拔出了自己的日輪刀,跟在旁邊比劃了兩招,卻怎麼也找不准那個感覺。
不是她見過的任何一種招式,卻比所有都要來的強。
她深深感受到了這一點。
一套刀法練完,繼國緣一臉上汗都沒出一滴,他看著少女的動作,問道:“你使用的是火之呼吸還是水之呼吸?”
驚訝于男人竟然看的出來,轟凍嬌誠實地回答道:“水之呼吸,還有炎之呼吸。”
“兩種嗎?”
這個男人就算有著淡淡的訝異也不會表現出來,鬼殺隊的女子本就稀少,他之前也沒見過幾個,更不用說使用兩種呼吸的劍士,更是少有的存在。
況且少女還長了一副好相貌,他之前抱著她回來的時候,手上幾乎感受不到重量,如果不是掌中輕薄的繭子,幾乎看不出她是個劍士。
他使了一招,少女在旁邊有模有樣地學著,只是幾分形似,卻沒多少威力。
“雖然還不會,但總感覺已經學過。”
“是日之呼吸。”緣一說道,“培育師沒有跟你講過嗎?”
天下間的所有呼吸都是由日之呼吸衍生而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緣一這樣的天賦,只能加以改良,形成各種各樣的分支,雖然威力沒有那樣大,卻也能殲滅鬼怪。
他教過的人數不勝數,自己也記不清有多少,這名少女究竟師承于誰,他也不想去過問。
“日之呼吸?”
聽到了第一次出現的名詞,少女的眼亮了起來,沒有聽說過的呼吸,幾百年前的世界,不難猜出這是在日後失傳的呼吸之法,足以讓人眼饞。
男人抿了抿唇,把刀重新收回,沒有繼續解釋下去。
“天黑了,進屋吧。”
她這才意識到,遠處的天際已經漸漸暗下去,夕陽西下,整片大地被染上了溫暖的橘色。
簡單用了晚飯,男人指了指屋外的一個水缸:“那兒有水,自己去洗漱吧。”
他看了一眼少女的臉,轟凍嬌不自覺一抹,感受到了一點黏膩,這才發現自己臉上還帶著妝,用來偽裝男子的。
這樣說來……
“您知道我是女的?”
緣一正在擦刀的手停了一瞬,輕輕應了一聲:“嗯。”
具體怎麼認出的,卻也不肯再多說。
轟凍嬌只當男人好眼力,把日輪刀放下,起身到戶外去進行簡單的洗漱。
緣一住的屋子很是破敗,這兒對他而言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只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具,連棉被也只有一床,當男人洗漱完回來時,徑直走到火堆旁邊,盤腿坐下,閉目養神。
意識到他是把被子讓給了她,少女也不矯情,道了聲謝,側身躺下,閉上了眼睛。
原以為剛來到一個新地方,腦子裡積攢了太多事情會睡不著,誰知想著想著,眼睛漸漸疲憊,竟直接睡了過去。
耳邊聽到的呼吸聲變得平靜而和緩,緣一睜開眼,看向這個相處才不過一天的少女,對方側身背著他,髮絲濕潤,顯然剛剛清洗了一番,帶著淡淡的水汽。
事實上,她突如其來的出現讓他稍稍有些苦惱,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經一個人生活太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以,我太可以了。【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