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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扶貧公主》作者:夜笑【完結+番外】

《(綜漫)扶貧公主》作者:夜笑【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4004個瀏覽者
文案:
  
穿越之後,阿緣穿上了好看的原地搶劫玩家錢包的公主套裝,打開了只要肯氪看起來什麼都能有的系統商店,有那麼一秒覺得自己這是要走上人生巔峰了。
直到她經歷了下面幾個地圖:
除了人命和五花八門的忍術什麼都缺的戰國時代
除了橘子樹和檸檬樹什麼都不產的某意大利半島
除了妖魔鬼怪特別多其他什麼都不多的某日本戰國
行吧,等開了這片田,修完這座城,再把該建的都建起來,最後再干掉那個搞事的反派,我還是可以好好當個公主的。
……大概。
  
日常的閱讀提示:
1.文藝復興追憶文,扒拉一下蘿莉時期看過的那些作品,但或許會插入一些近期比較喜歡的作品or角色?
2.CP戰場玫瑰,問就是我想起舞(閉嘴)
3.愛力放出產物,私設如山、OOC滿天飛,如有不適,請務必及時點X逃生,不用留下發言,感謝大可愛小寶貝們的溫柔,祝大家食用愉快!

內容標簽: 火影 綜漫 家教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緣 ▏ 配角:戰場玫瑰 ▏ 其它:創設四人組、蛤蜊初代、等等
  
一句話簡介:發家致富靠基建
  
立意:開始行動夢想才可能實現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1-9-2 09:06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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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除非是跟宇智波在戰場遇到,否則千手柱間基本都是獨身一人執行任務的。

  畢竟就實力來說,他還是挺強的——不敢說什麼情況都能贏,但是獨身一人的話,至少保住性命撤退是沒什麼問題的。雖然對忍者來說『撤退』是難以抹去的污點,甚至可能是一輩子都洗刷不掉的恥辱,但在他看來,『活著』比這些都重要得多。

  忍者也有親朋好友,回到重要的人身邊,或者看重要的人回來,這就比什麼都讓人高興。

  但老實說,一睜眼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全然陌生的地方,他還是稍微有那麼點慌的。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怎麼樣的力量,才能讓自己毫無防備的中招。

  尤其是在他再三確認,這絕對不是幻術的情況下。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房間,還有面前半開的障子門後陌生人的氣息。

  是個普通人。

  僅僅靠呼吸聲,他就能判定對方的這個人是一個沒有經受過訓練的普通人。

  ……總之,先問問看吧。

  比起自己亂走,顯然是直接問來的更方便。

  打定主意,千手柱間小心的走進了房間。

  「您好,請問這裡……」

  然而他才把視線投向呼吸傳來的方向,就愣住了。

  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少女仿佛在發光。

  就算是白天,也能感覺到她身上似乎有層淺淺的光。那淺淡的光同華美異常的衣服一起將少女的身體包裹。垂落在地面上的布料既像是傾瀉的光,又像是蔓延開來的液體。哪怕沒有觸碰,也能想像出那是何等的順滑、光潔。

  這是他從未見過,甚至不曾聽說過的精致布料。無論是材質還是花紋圖樣,都精美異常,讓人懷疑以人類的能力,是否能夠做出這麼美麗的衣服。

  簡直就像是故事裡天上的仙人穿的,天之羽衣。

  「柱間先生,你怎麼來了?」

  聽到聲音,原本背對著他的少女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前的青年。然而她一開口,被叫到的人卻是比她還要驚訝。

  她認識自己?

  而且聽這個語氣,一定不是僅僅知道、或者只是公式化的見過一兩次,而是有過對話,已經有所了解的熟悉。

  可在他的印像中,他從來沒有見過一位穿著這般華美服飾的姬君。

  他並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這並不影響他判斷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少女是一位姬君。

  僅是能穿著這樣美麗精致的衣服,就足以證明對方的身份了。就算他對錢不是太有概念,也明白,這樣的布料,和這樣布料做成的衣服的價值,恐怕足以顛覆三五個小國家了。

  見對面的千手柱間沒有回話,少女阿緣看著面前頂著【天選之子】和【千手柱間】這個名字的像素小……方塊青年露出了懷疑的神色:「柱間先生,你不會是又背著扉間先生去賭博,還把家當全都輸光了吧。」

  輸了個傾家蕩產,然後為了不會去被弟弟罵而跑過來避風頭。

  真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就算現在阿緣眼中的世界看啥都像是我的O界那樣的像素方塊,這位無疑也是像素方塊裡極其特殊的一位。

  無論是他的行動,還是頭上那個【天選之子】的標簽。

  【天選之子:對這個世界來說,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無論性別、年齡,他們總能通過自己的行動對世界產生影響,換言之,每個天選之子都有改變世界的力量。】【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有足夠的錢,你也可以像他們一樣。】說實話,以前隔著屏幕玩的時候,阿緣挺喜歡這個這些介紹的,盡管不是什麼靈活的對話,但是這個介紹和這個語氣,微妙的就自帶一種幽默感。

  然而當自己置身於其中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算這個『標簽系統』拯救了沒氪特效而看誰都是像素方塊組成的現狀(真實效果的特效是要花錢買的),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真情實感的想把這個功能卸載掉的。

  她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它是故意嘲諷她的,不然為何她周圍的幾個人頭上都有【天選之子】【推進者】這樣的標簽,而她自己就只剩一個【風中的呢喃】這個出現幾率太奇怪了吧。

  【推進者:他們是推進這個世界進程的人,或許不會同天選之子一樣廣為人知,但一定會為世界的進程做出極大地貢獻。】【風中的呢喃:你憑借著無所不能的系統金手指和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財富終於在這裡扎了根,你的名聲正在隨著領的成型而擴散——雖然現在還只如同融入風中的細語,不值一提。】異常真實。

  阿緣盯著千手柱間頭頂的標簽發呆時,千手柱間也在看著她拼命思考。

  聽到少女一點不陌生的語氣,他是真嚇了一跳的。

  ……還真是認識自己!

  雖然他喜歡賭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但是能夠將自己和賭博這個愛好直接對上,甚至還能叫出扉間的名字。這個人一定是認識自己。

  可是千手柱間翻遍記憶,都沒有找到有關這個人的任何印像。如果有見過如此美麗,匪夷所思的衣服,他肯定會記憶猶新的。

  然而他毫無印像,更不要說認識了。

  這下問題可大了。

  難不成自己剛剛好只是失去了有關這個人的記憶?沒聽說過能造成這種效果的忍術啊……等等,是之前那個黑影讓自己中招了?

  心裡飛速閃過八百個念頭,千手柱間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他只是下意識的笑了一下:「沒有沒有,上次欠的錢剛還完,現在還沒本錢再去呢。」

  因為上次輸的太狠了,扉間現在完全不讓自己接觸酬金——就算每次路過聽到骰子的聲音都心癢難耐,但身上除了忍具就只剩下兵糧丸的情況下也實在是沒辦法再去了嘛。

  「……」合著不是不想去,而是沒法去啊。

  聽到千手柱間的回答,穿著自帶發光特效的氪金套裝的少女,阿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千手柱間的存在,簡直顛覆了她對【天選之子】這個詞的認知,好歹也是飽覽群滿(?)的資深讀者,各式各樣的主角也沒少見,但她還真是從沒見過這樣的,一個如此爽朗的賭鬼。而且還是這樣一個異常坦蕩目光清澈但就是死不悔改的賭鬼。

  但一想到這個世界的種種奇特之處,這人有什麼奇怪的情況和癖好……反而不覺得奇怪了?

  這麼一想,阿緣就真的覺得不奇怪了。

  她對著站在門邊的千手柱間招了招手,同時將自己身旁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向前推了推。這裡面是之前他說想給族裡的孩子帶一點,她特地從系統商店裡買的……

  網紅甜點雪媚娘。

  味道之類的姑且不說,好歹是曾經系統商店的活動限定產品,顏值還是很能打的。尤其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而言,這似乎是只有在大國的國都才能見到類似的。

  「這個你拿回去吧,你上次不是說想給族裡的孩子帶一點?」

  「那就謝謝了。」

  千手柱間也沒客氣。

  、

  雖然他並不知道包裹手裡是什麼,但看那精致的外包裝和說是帶給族裡孩子的這點,就總之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先道謝准沒錯。

  千手柱間一邊道謝,一邊抬腳走向這位怪異但明顯跟『自己』很熟悉的姬君,然而他才邁開腿沒等第二步落下,一個冰冷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

  「千手柱間,能否解釋一下,這個時間本應在護送商隊的你,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理由麼?」

  驚人的殺氣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仿佛只要自己再動一下,就會面臨鋪天蓋地的攻擊。

  千手柱間到不是害怕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攻擊,他只是驚訝。

  驚訝、震驚、不敢置信,種種情緒混合在一起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緩緩轉過身,一個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纖細但並不瘦弱的身材,長長的黑發在身後扎成了一個長辮,容貌精致俊秀,但表情卻是異常的冰冷,再加上那充滿殺意的眼神……

  「泉、泉泉奈?」

  他震驚到甚至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難道我已經死了???」

  宇智波泉奈的呼吸停頓了一下,眼睛裡流露出絲毫沒有掩飾的嫌棄——就好像在看什麼蠢東西。

  不,他根本就是在看傻子。

  盡管數次的交鋒已經讓他明白面前這個人的腦子放飛和實力成反比,但這一次實在是過頭了。先不說看到自己時這個蠢樣子——又不是不知道情況,怎麼還能表現的像是第一次見到『復生』的自己一樣。

  就說他擅離職守這件事,還未經通報就出現在姬君房間這件事,就是重罪。

  「你想死,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上路。」宇智波泉奈向前走了一步。「這樣一來哥哥也能輕松一點。」

  「什麼?斑也在這裡?斑……斑也死啦?」

  千手柱間的表情一遍,一下子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怎、怎麼這樣……」

  他自顧自的沮喪了起來。

  一邊沮喪還一邊碎碎念:

  「不能啊,我不是自己一個人上路的麼,就算有什麼問題,也不應該影響到斑啊……難不成這是什麼大範圍的攻擊?那也不應該啊,等等,如果連斑都沒能幸免,那扉間和水戶……」

  越想越沮喪的青年整個人幾乎都灰掉了。

  然而他話中透露的信息,卻讓宇智波泉奈警惕了起來,意識到的下一秒,他便移動到了姬君面前,面露沉色將人護在了自己身後。

  面前的這個人有問題。

  不管是什麼原因,此時的千手柱間,絕不正常。

  「那個……」阿緣有心插話。

  「姬君,請後退。」

  然而她才剛開口,就被宇智波泉奈打斷了。

  「怎、怎麼了?」

  阿緣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珍貴的獨苗苗SSR泉奈,又看了看不知為何自顧自就消沉變灰的千手柱間。

  雖然不知道柱間先生為何今天表現的格外不靠譜的樣子,但也不至於警惕吧……?這樣子最多像是一不留神吃了毒蘑菇出現幻覺了。

  總覺得他似乎已經腦補了一個有前因有後果的神展開故事。就是不知道他的故事裡有沒有會跳舞的小人。

  「不,他不是——」

  宇智波泉奈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手裡劍和苦無也無聲無息的滑到了手中。

  「泉奈!我們和好吧!」

  宇智波泉奈話還沒說完,就見剛剛還沮喪至極的人整個人都灰了的千手柱間不知怎麼的恢復了活力,猛地撲了上來。

  「活著時候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都死了,就不要再讓斑為難了,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等、等下啊,我們都死了就不要在戰鬥了吧!?」

  ——姓千手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半小時後,得到了消息放下手頭的工作急匆匆趕過來的千手扉間,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仿佛大風刮過一樣凄慘的房間。

  障子門已經破爛到不能要了,木質的地面上有各式各樣的傷痕,有手裡劍苦無造成的,也有刀劈的——甚至有幾個洞,看起來像是自家親哥用了木遁。

  不僅房間,外面的游廊和庭院也都遭了殃。

  池塘裡的水已經蒸發了,池塘邊的樹也像是被什麼怪獸暴力薅過一樣只剩下少少的幾根枝干,原本平整的地面還有木遁留下的殘骸。

  他們是瘋了麼?雖然這裡不是天守閣,但也是姬君名下的別院,在姬君的房間裡動武,而且這一看就不只是小打小鬧,而是動真格了——至少宇智波泉奈是動真格了的。

  宇智波泉奈暫且不說,雖然他對大哥仍然沒有好臉色,但絕不會沒有特殊情況就在姬君的房間動手。

  尤其姬君現在就在這座別院,就在這間房間的情況下。

  ——第三次了,大哥你又做了什麼!?


第2章

  千手扉間是在別院外的山坡上找到三人的。

  自己大哥和宇智波泉奈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損傷,衣服和身上都有,但都不嚴重,盡管也有歐見血,但對忍者來說是完全不用在意的範圍。

  以他大哥的自愈能力,一天後估計連疤都看不到了。

  重點是姬君

  幸好,姬君身上干干淨淨的沒有一點傷,那間華美到匪夷所思的天之羽衣也沒有受到損害。

  千手扉間松了口氣——大哥傷不傷的不重要受點傷能讓他吸取教訓也是好事,但姬君那身天之羽衣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哪怕只是破一點,恐怕自家大哥都要賣身干一輩子才能還清了。

  同他們相比,體型瘦小的姬君正坐在干淨的石頭上,石頭上半部分切口平整,一看就是人工修正過的,干淨安全。

  注意到自己過來,少女模樣的姬君像往常一樣對著自己招了招手。

  看來是沒受到什麼驚嚇。

  千手扉間終於松了一口氣。

  宇智波泉奈正護在姬君的面前,而自己那個大哥……

  先不說這個大哥為什麼看起來平白蒼老了幾歲,就這個架勢。這個煩人的架勢,怎麼竟然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宇智波泉奈似的?

  他兩個起落來到了三人身邊,開口就是熟練的訓斥:「大哥你——」

  「扉間啊啊啊啊——你果然也死了麼嗚嗚嗚嗚嗚。」

  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口,卻不想先迎來了親哥一頓毫無形像可言的嚎哭。

  千手扉間原本想說的求情的話語立刻全都吞了回去。

  「閉嘴,我還活著,你也還好好的活著。」白發紅眸的青年皺起了眉頭——明明今天早上出發時還好好地,怎麼才半天就成這個樣子了?

  ……不會是不小心誤食了什麼毒蘑菇產生了幻覺吧。

  他的思路奇妙的跟阿緣撞到了一起。

  就連宇智波的幻術都不能奈何自家大哥,他不覺得還有哪家忍者的幻術比宇智波的更強,而刨去了『敵人的手段』這一項,那麼可能性就只有『內部』……也就是說,他大哥自己不小心吃了毒蘑菇產生了幻覺吧。

  「大哥,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試圖去嘗試沒有見過的蘑菇。」

  「我沒有!嗚嗚嗚嗚!」

  千手柱間委屈了。

  宇智波泉奈就算了,為什麼自己親弟弟都不相信自己?

  這根本不可能嘛,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死了,那怎麼會看到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泉奈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如果不是已經死了,那平日勢如水火的宇智波和千手怎麼可能會接同一個姬君的工作?

  一旦一方雇佣了宇智波,另一方會立刻雇佣千手,這才是正常的展開嘛。就算樂觀如自己,一直堅信總有一天斑會同意跟自己結盟……也難以想像宇智波和千手有一天會坐在一起,像現在這樣為心平氣和的一起工作。

  所以一定是大家都已經在極樂淨土了。

  ……或者真的是自己太想和斑結盟產生了幻覺?

  對了,斑呢?

  黑長直青年又激動了起來。

  他還沒有看到斑!沒有看到自己的天啟!

  「斑……斑呢?怎麼沒有見到斑?」

  斑、斑、斑,你就知道宇智波斑,吃了毒蘑菇還只想著宇智波斑。

  到底是哪裡來的執著。

  宇智波斑這個名字,就像是有什麼魔性一樣,牢牢地吸引著自家大哥的注意力。

  難以理解。

  問也只能得到『他是我的天啟』這麼一個說了也得不到任何信息的回答。

  「抱歉姬君,大哥他又給你添麻煩了。」千手扉間先是對著坐在石頭上的姬君鞠躬致歉。然後才轉過頭用那紅寶石一般的眼眸無言的凝視著不知道為何又瘋起來的大哥,如果是半年前姑且海能理解,但是現在還弄得像是第一次知道似的,未免太浮誇了。

  尤其還在宇智波泉奈面前。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昭示著『自己有問題』這件事。

  千手扉間眯起眼睛盯著面前一臉不作假的茫然和擔憂的大哥,眼角的余光卻是瞥向站在姬君面前,不著痕跡的隔離開了姬君和『大哥』的黑發青年。

  看似只是兩步的距離,但卻完美的將『身前』和『身後』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無論身前的人有什麼動作,都能第一時做出應對。

  就算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副手』,但宇智波泉奈始終是宇智波泉奈。

  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做的滴水不漏。

  除了正在灰化沮喪的千手柱間,另外兩人都帶著『不管你明不明白反正我是明白什麼了』的表情。

  被好好地護在後面的阿緣看著面前一個【天選之子】兩個【推進者】的標簽,突然覺得自己的仿佛有點多余。

  事實上她時常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感還不如身上這套自帶發光特效的氪金外觀【輝夜姬】,不行,不能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如果再給阿緣一個機會,她一定不會收下表妹李梅鈴從老家的倉庫裡找出來的奇怪游戲機,更不會隨手點開《公主時代》那個明明是單機但還需要氪金的奇妙游戲。

  當然,更不會在半夜冒出來的『你想成為真正的公主麼,想知道公主是什麼樣子麼』的時候去點那一下。

  現在心裡逆流成河的淚,都是當年手賤時腦子裡進的水。

  但這個世界上總歸是『沒有如果』的。

  阿緣把思維從『天選之子』和『推進者』的稱號上拉回來,看著面前的像素方塊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

  同全身都緊繃起來的宇智波泉奈不同,雖然經歷了剛剛狂風暴雨一般的戰鬥,但阿緣並不覺得面前的這個『千手柱間』有危險。

  雖然不知道為何上周才從自己這裡接了任務的他現在卻表現出一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但他頭頂上【千手柱間】的標識,還有這個一不留神就消沉甚至哭哭啼啼一下的性子,怎麼看都是她認識的那個千手柱間嘛。

  ……盡管看起來比起之前色號好像深了那麼一點,但畢竟是忍者嘛,整天風吹日曬雨打風吹的,沒時間條件護理,變得蒼老也不奇怪。

  只是突然不認識自己還固執的認為泉奈死了,大家都死了就很奇怪了。總不能真是輸光了錢沒錢吃飯,吃蘑菇的時候吃到毒蘑菇中毒了吧……

  好歹也是傳說中的忍族,千手一族的組長呢。

  被區區毒蘑菇放到也太奇……不對,好像也不那麼奇怪?

  畢竟是那個千手柱間呢。

  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景像,阿緣突然就覺得正常了。

  畢竟她和千手柱間的頭一見面,就是對方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問自己『需不需要忍者護送』開始的——原因則是他路上沒忍住把佣金拿去小賭了一下輸掉了,現在沒錢沒法回去給弟弟交差。

  真實是個就算有人想偽裝也極其困難的棘手角色。

  「姬君!」

  遠處跑來的侍女打破了僵局。

  留著過肩長發,穿著這個時代侍女裝扮的年輕女孩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她的頭頂上,頂著【菖蒲】這個名字。

  「香坊的香灰制作出成品了!」

  「真的!」

  聽到這個消息,阿緣一下子就忘掉了剛剛的思考——天選之子又怎麼樣,又不會給她帶來實質上的收益(錢)。

  也不管身上那身看起來就異常昂貴的華服,掙扎著就要跳下身下半人高的石頭。看的身旁的三個忍者都是一驚,作為近侍,也是她唯一一個SSR的宇智波泉奈趕緊把人一把抱了起來。

  先不說她穿著這身厚重的華服能不能跳下來,總不能讓沒有穿鞋的姬君自己走回去。

  由於之前是宇智波泉奈抱著她且戰且退的原因,阿緣是沒來得及穿鞋的。

  「我先回去看一眼香灰,你們自便……啊,柱間先生如果有空的話,就去村裡順便幫忙修整一下田地和房屋吧,我會付錢的,或者用其他東西代替也可以,到時候讓扉間先生把賬單給我就行了。」

  眼見正事有了近戰,阿緣立刻就把對這三人的思索丟到了腦後。她迫不及待的拍了拍宇智波泉奈的肩膀,跟著侍女一同回去了。

  曾經她對於『抱著走』這件事是心存羞恥的,但羞恥之心這種事……從來都是會隨著習慣的形成而淡化的。現在的她雖然還是會對這件事感到別扭,但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想要挖個洞鑽進去了。

  三人結伴離去。

  留下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仍然沒搞明白情況的千手柱間,和一臉嚴肅的千手扉間在原地。

  「……我帶你去村子吧。」

  千手扉間無奈的嘆了口氣。

  察覺到這個『大哥』的茫然,千手扉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大哥『千手柱間』,但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至少,他一定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大哥』。

  如果是自己認識的『大哥』的話,聽到姬君的話,一定興高采烈的衝進村裡去幫忙了。

  自己那個大哥,最喜歡看姬君的城市和城外的村莊了。

  看到那些不久之前還在戰亂中苦苦掙扎,朝不保夕的人們現在面帶笑容的干活生活,幾乎已經是他的樂趣了。

  要是能和普通人家的孩子玩兒一會,就更是能讓他高興一整天。

  千手扉間雖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好興趣,但多少也理解大哥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這樣一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能見到原本顛沛流離,如風中殘燭一般的生命像現在這樣旺盛的生存著,確實是一件高興地事情。

  盡管忍者是靠殺戮和戰鬥為生的,但不代表他們就喜歡破壞和殺戮。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安安穩穩的活著跟重要的人一起好好地過完每一天呢?

  當然,他如果能少嚷嚷幾句『我也要建一個像姬君的城這樣的村子』就好了。

  「……哦。」

  千手柱間乖巧的跟在弟弟後面,就如同往常每一次看到弟弟認真安排自己工作的時候。

  他其實還是沒太明白,但也不再喊著說『大家都死了』這樣的話了,畢竟這一切太真實了。死後的世界不會這麼真實吧?

  雖然他不討厭干活啦,但正常來說,死了之後。

  不會需要再干活的吧?如果死後還要工作,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忍者的腳程很快,沒過多久兩人就離開了短暫交流的山坡,來到了千手扉間口中的村子邊緣。

  「扉間!」看到村子的一瞬間,才安靜沒多久的千手柱間又『活』了過來。

  「村子誒!這個村子看起來可真不錯啊!」

  雖然小小的,站在高處幾乎一眼就能看到頭,也沒有之前在都城附近看到的村子或者城市裡那樣高層的建築。

  但是干淨、整潔,而且有了簡單的規劃,靠近他們的是人們居住的房屋,順著房屋向前看去,就是一片片規整的農田,雖然房子都只是很普通的平房,田地也看也只能勉強說是規整,但房子工工整整的,都是正經的房子而不是泥坯和稻草混合出來的窩棚。

  田地裡的作物也都很健康,只要沒有什麼突發事件或者意外,眼看就知道接下來一定會是一場讓人身心愉快的大豐收。

  來來去去的村民們看起來也都很有精神。

  而且……

  「扉間!這看起來很像是我幫忙建出來的嘛!」千手柱間轉頭興奮的看向自己的親弟弟。

  他看到了些許木遁的痕跡?

  千手扉間:「……」

  不是看起來,根本就是你自己送上門去幫忙建出來的。

  全世界恐怕找不到第二個像他大哥一樣樂於幫人建房子開墾田地的忍者了。


第3章

  阿緣很快就回到了別館——本身就只是因為打起來了才出去的,一共也沒離開多遠。只是原本的房間已經沒法用了。

  由於她原本的房間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她能干的侍女就把原本的側間迅速的收拾了出來供她使用。阿緣進去的時候,房間不僅已經收拾的干干淨淨,旁邊的櫃子上甚至還放了一個小小的花瓶,裡面插著幾朵阿緣叫不上名字的花。

  【茶花,單瓣】

  系統提示冷不丁的蹦了出來。

  然而也就只有一行提示,功效作用花語什麼的都沒有,好像就只是為了給它打個標簽而已。

  比起別人家或者靈動或者博學的系統,這個系統簡直就像是X寶花唄支付送的測試產品。

  「姬君,您是累了麼?」

  注意到阿緣盯著花瓶半晌沒有動靜,跪在門口的侍女菖蒲關切的詢問,大有阿緣點點頭就立刻鋪床把人塞進被子裡躺好的架勢。

  「就是在想別的一些事情,請她……請楓進來吧。」

  阿緣坐了下來——感謝套裝的下擺足夠厚足夠大,就算她盤著腿坐也沒人看的出來。

  像是泉奈他們這樣一直保持正坐是不可能的了,換雙腿都不可能。

  「好的。」

  菖蒲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個比她高了半頭左右的女孩子垂著頭走了過來。幾乎是剛走到門口,少女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姬君。」

  她輕輕喚了一聲,就頭抵在手背上不再說話。

  這似乎是這個世界的平民的常態。

  哪怕阿緣只是頂著『姬君』這個身份,其實沒有什麼資產或者來歷不凡的出身,但只要她是【姬君】,就在這些人面前有著天然的高度。

  如果這是一個太平盛世的少女系作品,那這無疑是大家夢寐以求的夢幻開局。

  然而此時此刻她所身處的,卻是一處亂世。

  一處考慮到基礎建設和養活國民所需要消耗的經費,足以讓資深經營玩家陷入重度焦慮症的時代。

  畢竟游戲裡的角色就算『飢餓』也不會死亡,但她面前的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可能會餓死,也可能死於野獸的襲擊,或者突如其來的流行病。

  因此就算有超級方便能干的『忍者』作為幫手,也不會說一下子就進化成桃源鄉了。

  「香灰做出來了?」跪坐在阿緣斜後方,擔任了副手的工作的宇智波泉奈主動開口。

  「是、是的,多虧姬君的庇佑,我們做出來了。」

  名叫楓的枯瘦少女結結巴巴的回應著,同時小心的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了房間門口。

  宇智波泉奈上前拿起了小盒子,檢查沒有問題之後才放到了阿緣面前。

  巴掌大的木盒子裡裝的就是隔火熏香用的香灰。

  放在小盒子裡的灰干淨細膩,帶著淡淡的清冽松香。無論是嗅覺還是視覺上都沒什麼可挑剔的。

  至少比最開始阿緣曾經自己做的那份要好。

  這個隔火熏香是阿緣絞盡腦汁才想到的商品——雖然肯定比不上系統圖書館裡那些,但好歹是自己知道的技術,不用花錢買圖紙。

  半年過去才終於擺脫赤貧有了進項的阿緣至今難以忘記但考慮到自己一窮二白,半年過去了還在吃自己老本的現狀,有的做她就該偷笑了。

  一般來說,香灰這種如無意外最多也就是綠色品質的新手材料一般都不會很難。但架不住身上穿的華服又多又重又滑,她還是艱難的自己完成了香灰的第一次制造。

  隔火熏香是指不直接點燃香品,而是以專門制做的香炭塊為燃料,通過「隔片」灸烤香品的一種熏香方法。

  除了可以避免煙氣之外,還能讓香氣釋放更加舒緩、溫潤,香韻悠長。

  換言說就是可以更好忽悠其他大名和有錢人的錢的東西。

  熏香在古代是風雅之物,是雅玩清賞之屬。所用器具先不說,對香碳、香灰的要求也很高。香碳、香灰原料質地的好壞更是直接影響到熏香的效果……總結一下說人話就是『這是只有大戶人家才玩兒的起的洋氣東西,身價不菲』。

  常見的原料有降香、蜀葵、松針、定粉、大棗、棗木炭、梨木碳等……不過阿緣以前只做過幾種簡單的,手頭能順利(不花錢)拿到的材料就只有松針,她也只能先做這個。

  步驟其實不算難麻煩的主要是她的衣服,還有工具之類的都是當時這個時代背景有點東西。

  非常的質(原)樸(始)。

  從火到爐子,都是她以前見都沒見過的。

  她花了好大的勁才在宇智波泉奈的幫助下把這個『工藝』確定下來。

  時代的差距太大了,哪怕是玩兒火行家的宇智波也很難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表達的內容。

  當終於看到系統給出了『一份合格的松香香灰』而不是『一坨不知道用來作什麼的灰土』時,阿緣一瞬間都有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從沒如此懷念工業時代的日常。

  無論需要什麼造型奇怪的道具,都有辦法弄得到,無論是自己材料DIY還是直接X寶買現成。再不行還能問問她手巧到能從零開始縫玩具熊的表弟李小狼……

  說多了都是淚。

  後來終於在宇智波泉奈的幫助下定下了『工藝』之後,她將收容的流民中的一些女孩子集中了起來,成立了『香坊』讓她們試著制作香灰。

  雖說只是單純地香灰其實賣不上太高的價錢,但再怎麼說也是針對有錢人的產品,賣一個不虧,賣兩個就血賺。

  至少給這些女孩子們一條上進之路。

  多給她們一個選擇,說不定未來的香薰大師就出自其中呢。

  「很好嘛。」

  面對這些小心翼翼,怯生生的女孩子們,阿緣從不吝嗇誇獎。

  「不、不敢當。」

  少女的背壓的更低了。

  「只要姬君滿意……就好。」

  因為匍匐的姿勢她的聲音有些沉悶,說出來的話也結結巴巴的,但沒有人會懷疑其中的虔誠。

  她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對於收容了無家可歸,就算不被殺死也會餓死的他們,給了他們可以和親人一起活下去而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就此死去的姬君,能夠幫到她一點點,哪怕只是掃干淨她必經之路上的話灰土,都是值得高興地事情。

  更何況……

  楓小心翼翼的抬起一點頭,悄悄地看向姬君的方向。

  更何況,這可是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樣的姬君啊。

  她永遠忘不掉那天晚上看到的,在黑夜中就如同指路明燈一樣發光的姬君,什麼都沒有,甚至可能無法迎來第二個天亮的黑夜中,她的存在是那麼的耀眼,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追隨。

  他們也確實這樣做了,今天才能有這樣的好日子。

  因此在姬君召集人手說要做『香灰』的時候,她們都是報著終於可以報答,可以接近姬君一點點的心思搶著報名的。

  楓感覺到了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沉重但冷漠的視線讓她立刻收回了心思重新低下頭。

  她看的太久了,久到宇智波的忍者大人在警告自己了。

  阿緣很滿意。

  現在,生產線有了,產品也有了,接下來就差一個經銷商,看看怎麼搞這個包裝和定位,然後把產品賣出去。

  這個到不用愁,她有一直合作愉快的糧店老板來著,相信他一定能把這香灰賣個好價錢。

  阿緣合上了盒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不錯,來拿你的獎金……獎勵吧。」

  本來是想給獎金的,但是瞅了眼系統裡自己的資產值,阿緣立刻改了口。

  獎金是不可能獎金的,脫貧致富之前都不可能,但是獎勵還是可以的。

  阿緣轉過身假裝從自己斜後方的大箱子裡裡掏東西,實際上是從系統空間的倉庫裡掏出了一包五顏六色的水果糖,沒有錢可以直接給的情況下,『糖』這種奢侈品無疑是最佳選擇。

  然而在她讓楓向前給她發禮物的時候,宇智波泉奈阻止了她的行動。

  宇智波泉奈的手指輕輕搭在阿緣的手臂上,搖了搖頭,在宇智波中少見的順滑馬尾在背後輕輕晃了晃。

  「太多了,這樣的獎勵,一人一塊即可。」

  糖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如果不能正好、公平的每人一顆或每人人兩顆,難保後期不會出現不滿情緒。就算不會有不滿情緒,『多余的糖』拿回去後還能不能吃進這些女孩子嘴裡就難說了。

  宇智波泉奈明白姬君是好意,想要獎勵她們。

  但正是如此,就更要注意。

  不能讓姬君的好意浪費掉。

  「我知道了。」

  阿緣松開手,讓糖果從自己手中滑落,然後她又數了七顆糖出來交給楓。七,剛好是第一批選拔出來的香坊的工作人員的數量。

  這樣總行了。

  叫做楓的女孩子恭順的離開了,留下房間裡的阿緣輕輕舒了口氣,又換了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

  接下來就是……

  「泉奈。」她看向安安靜靜等待她的命令的宇智波泉奈。

  「是。」

  「辛苦你把這份香灰帶給奈良,問問他看看這個品質定什麼價格,賣給誰合適。」

  『奈良』就是她的下級經銷商,一個神奇的糧店老板——雖然不是她抽到的,但也是她目前的親信,商業上的事情幾乎都是交給他去做的。

  幾個月過去,他們一直合作愉快。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點之一。

  『貴族』是不會經商的。

  就算貴族要賣東西,也會專門找個『代理人』來負責。

  沒有一個貴族會直接賣東西給商人,除非是徹底沒落了,否則就算貴族再窮,國家再小也一樣。一旦這樣做了,就會被其他人徹底排除在圈子之外。

  「我知道了。」

  黑發青年收起了裝著香灰的盒子,卻並沒有動。

  「……我在這裡其實挺安全的。」如果不是之前你們打起來,她現在應該還在剛剛的房間當鹹魚。

  宇智波泉奈卻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搖了搖頭,清秀俊逸的臉上是不容商量的堅定。

  「不行。」

  「至少在沒弄清那個『千手柱間』的身份之前不行。」


第4章

  在阿緣忙著看香灰的時候,作為一個熱情大方,人緣好的不像忍者的忍者,千手柱間已經毫無違和的頂著『另一個自己』的身份,如魚得水的混進了村民當中。

  其實他以前也經常像這樣隱瞞身份混到普通人當中。

  雖然這些人大多一旦知道他忍者身份的時候都會避開或者翻臉。

  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在世人眼中,忍者就是殺戮、死亡的代名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忍者不會無故出現,一旦出現就會殺戮出現』這樣的傳言出現在大街小巷,導致人們對忍者有了這樣的誤解。

  他們或許有不少人知道忍者並不只會戰鬥,殺戮,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與其有忍者帶來麻煩,倒不如沒有忍者省掉帶來麻煩的可能性。

  說一點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想到還是會有人對自己笑,跟自己勾肩搭背的喝酒吃東西在一個桌子上賭骰子,他就覺得很值了。

  哪怕十個,甚至一百個人裡才有一個,他也會覺得很快樂。

  在這個大家都知道他是忍者卻還是會高高興興跟他打招呼的村子裡,更是快樂加倍,雙倍,不三倍的快樂。

  這裡的人幾乎都會主動跟他打招呼,偶爾有不認識他的人,也會有其他的村民幫忙介紹。然後被介紹的人也會笑著跟他打招呼。

  明明知道他是忍者,知道他姓『千手』,但是並沒有人因此露出畏懼、厭惡的神情。更不會有人因此而躲的遠遠地,好像生怕他會做什麼似的。

  「柱間先生,上次謝謝了。」

  「柱間先生,這次待多久?」

  「柱間先生,別再讓扉間先生生氣了啊,你可是哥哥。」

  這是路過時遇到的大人。

  「柱間叔叔!再來講故事吧!」

  「柱間哥哥!射飛鏢!射飛鏢!」

  「柱間叔叔,要秋千!你答應的!」

  這些事見到他就圍上來的孩子們。

  千手柱間笑的牙根都露出來了。

  跟在後面的白發青年見狀,按了按額角。

  這個反應,絕對是他大哥沒跑了,就算『不是一個』,這個反應和表現不會作假。那麼安全上大致來說是有保障的——只要他沒有被人控制。

  不過以大哥的實力,他想不到有什麼有能力能控制這樣的大哥。

  那麼接下來該思考的,就是『他究竟是因為什麼,又用了什麼方法出現在這裡的。』作為研究出了『飛雷神』這樣涉及了空間技術的忍術的人,千手扉間對於『突然蹦出來一個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哥』這件事的接受度要比其他人高一些。

  雖然原理、機制都還不清楚,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表示無論他們怎麼想,接不接受,這就是事實。

  思考怎麼應對,解決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去找大哥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通知宇智波斑的忍獸宇智波泉奈大概也已經派出去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只有『等』了。

  等人追上他大哥在的隊伍,等宇智波斑回來。

  ……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面對自己大哥的事情時,宇智波斑總能起到奇效。

  千手柱間在村民當中混的如魚得水,他從村民口中得到了不少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比如這個村子之所以很新,就是因為它才建立不久,是姬君請了忍者大人(也就是他們)幫忙建立的。

  其中最常來幫忙的,就是他(千手柱間)和這裡的宇智波斑。(他就知道斑是個好人)

  雖然另一位忍者大人看起來冷峻不好接觸,但上次有人家裡的孩子半夜走丟了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進去森林把人找了回來。

  由此可見也是一位好人。

  ——用姬君的形容就是『外冷內熱』。(千手柱間深以為然)

  至於姬君,就是輝夜國的姬君——輝夜國沒有男性的大名。或許以前有過,但現在姬君繼承了這個國家,那這就是姬君的國家了。

  事實上,這裡的村民也不是原本就在這裡生活的,他們那大多數都是姬君在回國的路上撿來的。少部分是後來流浪的時候投靠過來的。

  盡管剛來的時候幾乎什麼都沒有,但有姬君每天管一頓飯,又有忍者大人們幫忙建造了房子,還把田地整理了一遍,讓上面的土地變得松軟,讓他們開墾田地的時候省了許多力氣。

  一開始他們也覺得這個畫面很驚恐,但見姬君也好忍者大人也好都沒有不悅的樣子,他們心底的恐慌也就隨之淡去了。

  時間長了,有時還會主動提需求,告訴來幫忙的千手柱間他們需要怎樣的幫助。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裡沒有戰亂,他們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而不用擔心閉上眼睛之後,就再也睜不開了。

  他們的親人,朋友,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就算都是背井離鄉之人,姬君這裡的規定也很多,但他們還是很快就投入了新的生活當中,盡管每天的要做的活一點都不少,人看著也都還很瘦,但精神都很好。

  無論男女老幼,眼睛裡有光,臉上也有笑容。

  千手柱間高高興興地接受了村民們的要求,幫忙修補房屋,推倒樹木,還順便幫孩子們又做了三個秋千——這樣他們就不用為了玩兒秋千而一直排隊了。五個秋千,足夠孩子們輪流玩了。

  吵架是不敢吵架的,畢竟吵架要是被抓到了,大家就都不能玩秋千了。

  這是姬君射身邊的忍者大人說的,沒有人會違背的。

  千手柱間東忙西忙的時候,千手扉間也沒有閑著。因為這個突發情況,手頭的工作已經耽擱了,考慮到今天再怎麼樣也沒法回去繼續了,千手扉間決定干脆順便做點別的工作。

  比如看看村裡的規劃,看看村民的情況,田地的漲勢……還有周圍有沒有野獸出沒的痕跡,順便再把捕獸防獸的陷阱機關重新確認一遍。

  只靠村民自己還處理不來野豬、狼這類凶悍的野獸,他們也不可能天天留守在村子周圍,這些陷阱機關就是防止獸害的最有效手段。

  也是平時村民們肉食的主要來源,肉拿來吃掉,貴重的皮毛賣掉,不值錢或者品相不好的就留在村子裡給老人和孩子使用。

  雖然村裡有養雞,但那都是用來產蛋的。按照姬君的說法,那些雞蛋是給孩子、老人還有病人的『營養品』。

  所以不到不能產蛋的時候,雞是不會有人動的。

  今天運氣還不錯,千手扉間隨便溜達了一圈就撿了幾只兔子和山雞。

  看來這幾天村裡能吃點好的了。

  千手扉間把兔子和山雞交給了負責管理村莊的人,接著就見那個『大哥』熱情主動的迎了上來,迫不及待的開口:「我們再去拜訪姬君吧。」

  「……」

  就是不希望你接觸姬君,才特地把你和姬君分開的。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家大哥,那視線專注的,似乎想從他臉上盯出一朵花來。注意到自家弟弟的視線,千手柱間抓著頭發笑了:「真是個好村子啊。」他眼睛裡流露出些許向往。「我覺得我之前對姬君太失禮了,至少要去道個歉才行。」

  當然,如果能說說村子的事情就更好了。最好能取材一下建立過程什麼的。

  就比如都需要做什麼准備啦,忍者要怎麼安排啦。別的不說,他們千手一族的仙人體還是挺結實的,如果能全員動員起來,應該很快就能建出一個像這樣的村子吧。規模再大一點也沒關系,到時候看能安排多少人進來……嗯,如果斑能跟自己合作,那一定更是如虎添翼。

  「……我知道了。」

  注意到『千手柱間』語氣中的堅定,白發青年無奈的應了下來。

  一旦自家大哥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什麼事的話,就連死去的父親都難以改變——更不要說他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打不過他,如果『大哥』下定決心硬闖的話,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以前父親比他強還能硬按著他的頭讓他妥協,而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比他更強大的人了。

  可能也就宇智波斑……嘖。

  想到那個千手的最大敵人,千手扉間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與其最後又讓那個宇智波斑吸引了大哥的注意,到不如他來安排。

  「但是一切事宜,你要聽我安排。」

  「這沒問題。」千手柱間拍著胸脯保證。

  他就是單純地想見見那位姬君而已。之前的那次見面時間太短,他又太震驚了沒顧得上跟這位姬君溝通。

  現在看到這個村子的樣子,感受到村民的熱情之後發現這完全就是他理想中的樣子嘛。

  建立一個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忍者都可以和諧相處的村子,把弟弟,把重要的孩子們都放到村子裡保護起來。

  他想趕快請教一下。

  盡管仍然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跑到這裡來,但能見到這樣的村子,知曉了有這樣的村子就不虧了……不,是血賺。

  「今天太晚了不合適拜訪,大……你先跟我回去,梳洗一下吧。」

  白發青年的視線落到了『大哥』身上,對方身上穿的還算整潔,但一看就是經過了長途跋涉,風塵僕僕的樣子,甚至可能還經過了一些戰鬥,邊邊角角的地方些許破損。

  看起來也是旅途勞頓的樣子。

  休息一下也好。

  其實千手扉間多少明白這個『大哥』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但傍晚拜訪著實是失禮的行為。

  然而千手扉間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才帶著這個不是自己熟知的大哥回去,就見到了一個並不陌生的男性的身影。

  穿著藏藍色衣袍,明明是長發卻仍然桀驁的炸起來的黑發,還有那勁瘦有力的身形和背上上紅下白的團扇族紋。

  「斑啊啊啊啊——」


第5章

  背對著兩人的青年就算有意收斂了煞氣,那通體的氣勢也不容忍忽視、或者說同其共處一處,但凡有一點膽怯之意,都會被他的氣勢壓倒。

  事實上就算是宇智波的族人,會靠近的族人都屈指可數。

  他們崇拜宇智波斑這位族長的力量,會追隨在他身後,卻不會在日常生活中靠近他。泉奈也只有在小時候才主動往他身上撲,因此,在大家都是成年人的今天,會這樣不管不顧就往自己身上撲、還不顧場合的哭的這麼丟人的。

  也就只有那家伙一個人了。

  「你就不能改掉這個一激動就哭的毛病麼。」

  宇智波斑用不耐煩的語氣說著毫無惡意的話,人也轉過身抬手就要把人推開,但是下一秒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明明跟柱間一模一樣,但並非他熟悉的柱間』的家伙,就是泉奈特地催促他立刻趕回來的原因吧。

  宇智波斑眯起眼睛,原本黑曜石般的眼睛不知何時轉變成了紅色,眼睛中黑色的勾玉短暫的連到了一起,轉出了一個環形的圖案。

  「我是柱間啊!」

  看到親愛的小伙伴不僅用審視的眼神看著自己還露出了寫輪眼,千手柱間更委屈了。

  「我知道你是柱間。」

  絕不會有第二個這麼丟人的絕代強者了。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眼睛再一次變回了黑色。

  「但你不是我認識的柱間,我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宇智波斑。」

  黑長炸青年沒有一點試探的意思,直接掀開了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默契的隱瞞下去的事實。

  「噫……啊,果然是這樣麼。」

  同樣有一頭黑色長發,卻柔順異常的青年抓了抓頭發。

  他多少有感覺出來啦,但是真被說出來,還是有點失落的。

  弟弟不是自己的弟弟,天啟不是自己的天啟……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卻是和『自己』毫無關聯的其他的人。

  跟他們有羈絆的是這個世界的『千手柱間』,而不是自己。

  真是想起來就讓人失落啊。

  但是一想到不同世界的自己和斑也結成了好朋友,他又有點高興——斑果然是他的天啟啊,不然怎麼會不同世界裡都走到了一起呢。

  一想到這裡,千手柱間整個人又明媚了起來。

  一會兒灰化一會兒明媚的表現看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都十分無語。

  ——盡管認識了很長時間,但宇智波斑從沒覺得自己搞明白過千手柱間的思維方式。

  莫名的高興,又莫名的沮喪。

  無論哪種情緒像是龍卷風一樣來得快去的也快。

  「你這是……又去做任務了?」

  看自己的天啟也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千手柱間好奇的問。

  「沒有,我回了一趟族裡。」

  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宇智波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聽到這話,千手扉間立刻警惕了起來。紅色眼眸中些微的輕松立刻褪去,滿滿地只剩下了警惕和戒備。

  察覺到死敵的變化,宇智波斑不在意的瞥了一眼,隨即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我要是想對千手做什麼,也不至於等到今天了。」

  就算現在弟弟再一次好端端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對於千手扉間曾經殺過弟弟一次這件事,宇智波斑至今也不能完全釋懷。

  千手扉間也明白。

  所以如非必要,或者在那位姬君面前,他都鮮少出現在宇智波斑面前。明知道彼此只會相看兩相厭的情況下,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畢竟他們並非是真正的結盟了,只是出於各種原因,在戒備對方的前提下目前服務於統一為雇主而已。至於這種脆弱的『雇佣關系』合適會結束,誰也不知道。

  白發青年沉默的看著沉浸在『同這個世界的宇智波斑相遇的快樂』中的千手柱間,內心一點沒有沾染上他的快樂,反而更沉了幾分。

  恐怕也只有他那個樂觀過頭的大哥才會真的認為這是『宇智波』和『千手』和解的契機吧。

  或許還要加上一個明顯什麼都不知道的姬君。

  那位姬君的出現是那麼的突然,就那麼突然的有一天,她就在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泉奈的陪侍下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並且,一點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無論是宇智波泉奈的『死而復生』,還是她世上諸多眾人習以為常的事物的陌生。

  不,或許她也有在掩飾,只是那樣淺薄的掩飾在他們眼中看來,實在是太生澀了。就連族中七八歲的孩子的應對可能都比她要自然。

  畢竟這位姬君,同這個世界相比太過特殊了。

  特殊到就像是世界中的『異物』。她身上有太多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也不被這個世界所接受的地方。

  無論是對忍者托付的信任,還是對她們這些忍者的使用方式。

  ——至少,讓他大哥建房子挖水道的貴族,姬君是他所見的第一個。

  亦或者那太過柔軟,明亮的仁慈之心。

  不管是雇佣忍者卻不讓他們戰鬥,最多就是清除一下周圍森林中過剩的野獸。

  還是收容那些注定未來幾年都派不上用場或者再無法派上用場的老人和孩子。

  流民並不是沒有國家收容,但他們大多只會選擇身強力壯,給口飯就能干活的成年或者青少年男女。

  年邁的老人和無法工作又極容易夭折的小孩子,是不會在他們的選擇當中的。

  畢竟萬一他們死的太多,大名們還要指派人手去處理,甚至還有可能會因為屍體太多而出現疫病。

  可這位姬君卻是照單全收,來者不拒。

  他不信宇智波泉奈沒有跟她分析過其中的利弊問題,可就算知道弊會大於利,她還是這樣做了。並且不只是一時的憐憫,想起來就給口飯想不起來就丟在一邊讓他們自生自滅。

  她是認真的在想辦法。

  想辦法如何讓這些人能好好地活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同這個隨時隨地都有人死去、什麼時候爆發戰爭都不奇怪的時代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盡管距離這位姬君身邊有宇智波兄弟兩人,但她平時所表現出來的言談舉止,簡直就好像是生活在一個沒有戰爭,沒有殺戮的和平世界的人。

  他不止一次聽到這位姬君嘀嘀咕咕的說著一大堆自己並不能了解意義的話語。

  比如『果然還是應該弄桑基魚塘』、『不知道水稻田養魚能不能行得通』、『創造就業崗位鋪路和修城哪個好』之類的話語。

  也不止一次看到她自己隨手做一些事情。

  比如隨手擦桌子或者給花瓶換水這樣本應由侍從或者侍女來完成的工作。

  甚至,會稀疏平常的對他們這些忍者致謝。

  不是居高臨下的抬舉,也不是表面上的禮節。

  就是非常普通的,因為覺得需要道謝,就到謝了。

  宇智波斑先不說,自家大哥會喜歡待在這裡,喜歡面對姬君的原因千手扉間還是能明白的。

  自己家這位大哥與其說是被她的『魅力』所傾倒,被她的理想所征服。倒不如說,他是想要近距離觀察。

  觀察『和平』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畢竟對他們這些忍者來說,如果哪幾年能不讓十歲以下的小孩子上戰場,那就是趕上『好時代』了。至於『不需要擔心戰爭和生死』的世界。

  千手扉間不知道,也想像不出來,他相信自家大哥也一樣。

  就算自家大哥天天說著要建一個『能保護大家的村子』,但『保護』本身就是『不受侵害』的意思,從一開始就代表了要同敵人戰鬥的意思。

  因此『沒有戰爭』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就連自己大哥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一直不贊同他的想法也是如此。

  並非是不想過沒有戰爭的日子,也不是討厭跟各式各樣的人在一起生活。

  而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現實。

  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和平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又怎麼能創造出一個大家都能和平共處的村子呢?就算到時候真的建立了起來,也難免繼續遭受戰爭,而且很可能因為擴大了要保護的範圍,不僅要保護自己的族人,還要保護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以及戰鬥力不強的其他弱小的忍者家族,而使得事態變得更加糟糕。

  那樣的話建立起村子又如何呢?只會是變了一種方式、花樣繼續戰鬥罷了。

  更不要說同宇智波的結盟,真的能讓千手和宇智波擰成一股繩,而不是到時候腹背受敵麼?

  『和平』實在是超出了他們認知的事物。

  看著已經熱絡的跟宇智波斑聊起來的『千手柱間』,白發紅眸的青年不經意的就想起那位到處都顯得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姬君。

  她又能堅持的了多久呢?

  或者說,這個世界又能容忍她這個異物的存在多久呢?這位有著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特性的姬君,真的會被這個時代所接受麼?

  千手扉間的視線掃向遠處——那是他們剛來的村莊的方向。

  這一處的和平,又能維持多久呢?

  他統統不知道。盡管從他個人來說,他也希望這位姬君的統治能更長一些,這樣不用彼此廝殺的日子能過的更久一些。

  但,那真的可能麼?

  他覺得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夠回答。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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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綜上所述,就是說您面前的這位千手柱間,並不是您認識的那一位。」

  宇智波泉奈做了最終總結。

  盡管夜幕來臨之際拜訪其實是非常失禮的事情,但考慮到千手柱間的來歷,宇智波斑還是把他帶到了阿緣面前。

  作為這塊土地,這個國度的主人,她有資格也有必要知道自己領地內的『不確定因素』,尤其千手柱間不僅僅只是不確定,考慮到事件的突然性和他所擁有的力量。

  說不定比傳說中的『尾獸』更加危險。

  因此也就有了現在宇智波泉奈任何主觀色彩的敘述事實這一幕。

  如果只是宇智波和千手的話,以他的立場一定會覺得『這一定是陰險的千手的陰謀』。但是站在姬君的角度來說。她只要知道結果就夠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她自己來判斷。

  「……等等。」

  穿著華服的少女比了個停一停的姿勢。

  阿緣需要花點時間來接受這要素過多的信息。她單手撐著額頭,覺得自己智商有點不夠用。或者說還是想像力太貧瘠限制了她的腦洞。

  等下,什麼面前這個不是你認識的千手柱間,難道世界上還能有很多個千手柱間?那世界不得亂套了。

  她用力看了看面前兩個搭伙過來的的名字。

  不就是斑先生亦敵亦友的那個柱間……

  【宇智波斑】

  【千手柱間】

  沒錯啊?

  「姬君。」

  一直沒說話的千手扉間開口了。

  「簡單來說,就是現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千手柱間,並不是我的兄長,而是有著同樣姓名和樣貌,來自另外的某個地方的另外一個人。」

  「平、平行世界穿越?」這麼神展開?

  一句話脫口而出。

  「這麼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平行世界』的意義,但大概的意思還是能明白的。在場的四個忍者當中唯一一個把天賦點點到科技樹上的白發忍者跟著點了點頭。

  盡管來龍去脈前因後果都還不清楚,但這種說法也不無道理。

  華服的少女愣了愣,幾度欲言又止,精神恍惚。

  ……怎麼覺得我就連『穿越者』這個理論上應該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標簽都沒了呢。

  阿緣震驚的同時再一次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個光怪陸離充滿奇怪事情的世界上,自己不配有姓名的這個事實。

  穿著氪金禮裝,自帶系統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連本土土著都戰勝不了。

  自己真實是穿越這種的弟中弟了吧。

  她的視線在四個像素人身上劃過,最終停留在了這個『隔壁世界的千手柱間』身上。

  可是頭上的姓名明明是千手柱間沒……

  哦,現在變成了【異世界的千手柱間】了。

  阿緣盯著那個還帶自動變化的標簽看了好一會兒,大概是她看的太久了,標簽下突然浮現了一行注釋:【異世界的千手柱間:別看了,就算是不同世界的他也是天選之子,是從出生開始就與常人不同的存在。】這句話之後,還跟了一行小字:

  【雖然你跟天選之子差距甚遠,但沒關系,你還有機會後來居上,只要付出一些(¥)的代價。】阿緣:「……」

  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吐槽『別的世界的天選之子』這件事,還是吐槽後面出現的那句提示。

  『氪金變強』可太真實了。

  但不管怎麼說,面前這個還真是個平行世界來的千手柱間。

  你們天選之子到底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她看了看自己的【風中的呢喃】,果斷放棄了思考。

  不想了,想就是錢沒氪到位。

  「所以這也是什麼忍……忍術麼?」

  她一個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盡管知道忍術已經可以風水火地雷的把元素屬性玩出花來,但是穿越時空這種事情,就算是魔法世界都不敢輕易這麼設定。

  「不,就我所知,沒有這樣的忍術。」點滿了忍術研究這一天賦分支的千手扉間搖了搖頭。

  「仙術裡也沒有。」千手柱間緊跟著補了一句。「我倒是有聽說過六道仙人的輪回眼據說擁有可以操縱時空的力量,不過那也只是聽說,而且我確定當時我的附近沒有人,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力量。」

  黑長直青年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經歷。他雖然腦子不如弟弟好使喚,但記憶力還是不錯的。他回想了從接任務開始到他突然出現在姬君房門外的這一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這邊也沒有異樣。」

  宇智波泉奈補充道。

  在感覺到有人出現在姬君房間外之前,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一切都是那麼的突兀。

  這就很尷尬了。

  宛如打游戲的時候劇情卡關怎麼也推進不下去的時候。

  但是打游戲好歹還有攻略可以抄作業,這裡可就只能自己絞盡腦汁去思考了。

  盡管阿緣不覺得自己能思考出什麼靠譜的答案,但是考慮到確實是個問題很大的不穩定因素,她還是給這件事打了個tag,然後收藏在了自己的記憶圖書館裡。

  說到抄作業……

  阿緣又沉思了兩秒。

  得找機會問問隔壁世界是什麼情況的,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借鑒的地方。從零開始太難了。她渴望一份答案。

  作為一個對『基建』這一詞彙的理解僅限於使用成品和二次元作品的人,突然之間說讓她做一個國家(其實就一座城連上了周圍的村)的話,難度有點超標。

  要是有個可以參考的成品,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晚上實在不是適合談天的時間——尤其其中還有一位姬君的情況。

  就算阿緣作為一個曾經也是越夜越嗨皮的現代熬夜狗並不介意,但忍者們在這方面也有自己格外的堅持。

  就算是最積極想要得到信息的千手柱間,也識趣的跟著弟弟一起早早離開了。

  一夜好眠。

  阿緣在奇妙的咚咚咚聲中睜開了眼睛。

  怪有規律的。

  幾次聽到聲響之後,她忍不住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入眼的是半開的障子門,還有斜靠在門框上的宇智波泉奈。

  咚咚噠噠,咚咚噠噠。

  外面的聲音突然變了。

  「您醒了?」

  察覺到身後氣息的變化,宇智波泉奈面帶微笑的轉過身。

  「外面在做什麼?」

  「在將功贖罪。」

  宇智波泉奈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反而是阿緣沒聽明白。

  將功贖罪……贖什麼罪?

  「……啊?」

  茫然。

  阿緣掀開被子,隨便抓起輝夜姬套裝中的其中一件披在身上走了過去。昨天因為宇智波泉奈和異世界的千手柱間的戰鬥,別院就像被暴風雨侵襲過一樣變得面目全非,她已經有了看到狂風過境後的殘局的准備了。

  她不知道該欣慰於為了修復庭院的樣子,又可以多創造幾個臨時工作崗位給收容來的流民,還是該心疼修葺庭院要畫的錢。

  然而當她走到障子門旁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景像比想像中要好不少。

  要知道昨天的挺歡裡,不僅是石頭樹枝什麼的落了一地,就連地面都被掀了半層,牆壁也因為兩人的戰鬥而變得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甚至還出現了半米長的裂痕。

  然而今天。

  阿緣的視線投向庭院。

  一地的凌亂被收拾的干干淨淨,飽受摧殘的樹也被重新種了回去,還附贈了一個修剪服務。然後唯一碩果僅存的粗壯橫枝上還多了一個……秋千?

  沒有用多麼名貴的材料,就是一個木頭和繩子做的秋千,只不過相比起其他的木質秋千,它要精致的多。

  木頭上的毛刺全被磨平,秋千的兩邊有扶手,後面有靠背,兩邊的繩子上還爬著細細的,不知名的藤蔓植物。

  是少女們的夢中情秋千了。

  盡管在阿緣來看仍然是像素方塊版的。

  然後背對著自己吭哧吭哧的在坐著什麼的人……

  「柱間先生這是?」

  阿緣轉過頭看向神態輕松看著人在庭院裡忙碌卻一點沒有要幫把手意思的宇智波泉奈。

  「將功贖罪啊。」黑發青年神態輕松,似乎非常樂於看到這樣的畫面。「既然是他闖的禍,由他來收拾不是理所當然麼?」

  宇智波泉奈從開始就對千手柱間沒什麼好感。

  除了因為他是宿敵千手的當家之外,更因為他用看似美好的謊言不停動搖著哥哥。誰不想要和平呢?但想要得到和平,絕不是『宇智波和千手握手言和』就能得到的。

  一個忍族只能有一位族長,一個聲音。

  一個村子,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國家都是這樣。

  那麼到時候,宇智波和千手,誰說了才算?其他人呢?給他們話語權,那遇到事情的時候聽誰的?但若是不給發言權,那誰又願意一直屈人之下呢?

  若是想不到這一點,那就算真結盟了,也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當然這跟他看著千手柱間蹲在這裡干活其實沒什麼關系就是了。

  他只是單純的就想看他倒霉,僅此而已。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但自己分明是從宇智波泉奈的身上察覺到了愉悅的氣息。

  這可真是少見,他鮮少這麼鮮明表現出自己的情緒的。

  尤其是喜悅。

  所以盡管這麼想不太厚道,但是阿緣還是覺得千手柱間就這麼多干一會兒好了。

  或許是情緒會傳染,一大早就見到了周身都環繞著輕松愉快氣氛的宇智波泉奈,阿緣的情緒也變得輕松愉快了起來。

  然而這一切,只到了宇智波斑特地帶了一個明顯就是他同族的小孩子來見她為止。


第7章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宇智波特色的孩子,黑發黑眼,還有隱約看出俊秀線條的臉。跟泉奈和斑這兩個長發宇智波不同,他留著短短的,帶著點卷曲弧線的短發,雖然也是宇智波仿佛祖傳一樣的小V臉,但是鼻頭卻是圓圓的,多了幾分稚氣可愛。

  大概五歲?六歲?

  他跟在宇智波斑身後一起走進來,然後又跟著自家族長一起面對著阿緣正坐下來,腰背筆直,沒有一絲晃動。

  比她這個『大人』坐姿標准多了。

  「這是鏡,宇智波鏡。」

  宇智波斑沒有做無意義的鋪墊,簡短的介紹了一下。

  「今後將有他擔任您的侍童,雖然對上老練的忍者還差了點,但對付雜魚已經綽綽有余了。」

  盡管這話聽起來不太像是誇獎,但跪坐在他旁邊的宇智波鏡還是抿著嘴笑了一下。

  作為聽著族長的種種傳說長大的孩子,他明白這樣的話語已經是族長認可他的表現了。於是他主動的伏低身體,對面前的姬君介紹自己。

  「我是宇智波鏡,雖然戰場的經驗還淺得很,但如果是護衛工作的話我還是有些自信的,請您隨意差遣。」

  早在族裡的時候,族長就已經詢問過他的想法了。雖然他不太清楚這位姬君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能讓族長這麼看重,想必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既然能讓族長主動派人過來,那麼作為被族長選中的人,他自認為有必要也有責任賭上宇智波之名完成任務。

  「無論是平時的工作,還是戰鬥或者竊取情報,我都會竭盡全力完成的。」

  像是怕自己年幼的外貌給姬君留下不可靠的印像,他接著又補充了幾句。

  然而面對自信發言的兩人,對面的姬君卻是傻掉了。

  不,應該說不傻才奇怪吧?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這樣的成年人也就算了,就算是菖蒲也有十七八歲了。可面前的這個宇智波鏡。

  他還只是個孩子,是個小正太吧!?

  放到現代社會,可能連幼兒園都沒有上的那種!???

  阿緣震驚,阿緣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呢?

  五六歲的孩子誒?為什麼他提到戰鬥會這麼自然???

  她看了看表情平靜的宇智波斑,又看了看身旁的宇智波泉奈還有因為感應到摯友來了而湊過來的異世界?千手柱間。卻發現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這很正常』的表情。

  就連一直覺得如果孩子能不上戰場就好了的千手柱間都一副『這安排沒什麼問題』的樣子。

  ——這明明很有問題吧?

  「是有什麼不對麼?」

  注意到阿緣臉上掩飾不去的震驚,宇智波泉奈主動詢問。

  「不是……你們是認真的?」

  阿緣結結巴巴的開口。

  「鏡才多大啊!」

  宇智波斑蹙了下眉頭,以為阿緣是嫌棄宇智波鏡年紀太小,擔心他的實力。

  「雖然鏡年齡不大,但就算是比他大個三四歲的人,也不一定能從他手上占到便宜。」

  「不,不是說這個……」

  阿緣想要抓頭,但那一身華麗的輝夜姬套裝讓她很難抬手碰到自己的頭發,因此她只能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千手柱間,試圖從他身上找支持。

  「你們不是說不希望小孩子也要上戰場?」

  這根本不是壓榨童工,這是幼工吧!

  在場四人的目光幾乎同時投向了阿緣,阿緣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分明讀出了『對呀,可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呢』的表情。

  「就是因為不想孩子上戰場,斑才會把鏡帶到姬君這裡來吧。」

  最後,還是千手柱間先開了口。雖然只是他跟自己世界的斑相處的經歷,但他覺得還是可以用來做個參考的。

  「雖然不是什麼規定,但是通常來說,在忍者的家族裡,越是天賦好的孩子,就越是早會被帶上戰場,如果不想讓人這麼早就去戰場,那麼找一個相對安全的長期任務,就很重要了。」

  這樣至少能再多拖個一年半載的。讓人能多點時間再學些保命的忍術,也讓身體能長的更結實一些。

  忍者們當然也知道小孩子上戰場最大的可能就是夭折。但是戰火紛飛的時代,沒有時間給他們慢慢培養一位繼承人。他們只能像現在這樣像是大浪淘金一樣的從小開始篩選。這也是忍者們的特殊性所決定的。對忍者們來說,強大是一切的根基,如果哪個家族斷了傳承的同時又沒有有足夠天賦的繼承人的情況下,很快就會被其他人所淘汰。

  因此就算這種行為在他們看來是這種殘酷的淘汰下還能夠順利長大成人的,一定是可以帶領族人走向更強的強者。

  每一個忍族的領頭人,幾乎都是這樣從幼年開始踩著敵人的屍體成長起來的。包括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自己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因為天賦過人,因為是族長之子,所以他們更要站到最前線,經歷最嚴苛的訓練,和最殘酷的戰鬥。他們活下來了,成為了族長。但是他們的兄弟卻沒有這麼幸運。

  他也好,斑也好,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兄弟姐妹都是因此而犧牲的。如果當年他弟弟們還活著的時候有這樣一位姬君在,他就算是跪個三天三夜,也要想辦法把弟弟送來當侍童。

  就算只是最外圍的掃撒僕從也好,至少他們能長的再大一點。多長大一點,身體就能更強壯一點,就更容易從各式各樣的戰鬥中活下來。

  因此在千手柱間看來,宇智波斑之所以像這樣把宇智波鏡帶來給姬君當侍從,正是因為不希望他在某次不重要的戰鬥當中夭折。

  但這位姬君似乎不這麼想。她看著自己幾人的眼神,好像他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似的。

  這讓這個異世界的【天選之子】一時也摸不到頭腦了。

  哪裡不對?

  也看不出來姬君對忍者有什麼歧視啊?

  ……所以你們是使用童工的慣犯了?

  盡管知道這樣的時代孩子很小就要幫著家裡工作維持生計,但是才五六歲就要當侍童兼職保鏢,實在是太過頭了。

  要知道現代社會這個年紀的孩子除了沒上小學之外,還可能會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跟爹媽撒潑打滾要玩具要手機呢。

  「所以斑一定是因為重視鏡,所以才讓他來您身邊當侍童的。」

  「姬君,你就把鏡留下吧。」

  宇智波泉奈跟千手柱間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雖然對於跟千手柱間想到了一起去這件事略感不快,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說服姬君。他也看得出姬君並不是討厭小孩子,因此有這麼大的反應,應該是別的什麼原因,但是至於是什麼原因,他還想不太出來就是了。

  宇智波斑雖然沒有直接言明,但看他主動做出這個決定,就足以證明他的決心。

  阿緣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又看向正看著自己等待一個答案的宇智波鏡。

  不是,這哪兒還有趕著送孩子來上門來給人干活的?

  還不談薪水?

  不對,讓小孩子賣命這種事,就算談薪水也不對吧?

  「那就讓他留下吧。」

  阿緣想了想,還是松了口。

  留在自己身邊,自己也可以選擇讓他只跟在自己身邊不讓他干活嘛。總比留在外面,又要去其他地方當童工好。雖說自己現在還挺窮的(要花錢的地方山一樣多),但一個孩子總歸是養得起的。

  大不了多養兩只雞,這樣雞蛋也能供應上……

  不對,是不是還應該養頭奶牛供應牛奶?

  說到底,小孩子要多喝牛奶是科學還是偽科學來著啊。

  於是經過面試順利入職(?)的宇智波鏡在上崗之前,先迎來了自己人生第一頓『工作餐』。

  一塊粗糙的全麥面包(阿緣知道這地方有面包的時候也很驚訝),一碗米粥一碟小菜,一個雞蛋還有半個蘋果。考慮到小孩子的口味,阿緣還讓菖蒲在面包上塗了層蜂蜜。

  在阿緣看來,這只是簡陋版的營養早餐,但在宇智波鏡看來,已經豐盛到讓他感覺不安了。

  作為忍者中的大族,宇智波族裡雖然不會缺吃喝,但也不會太富裕,畢竟忍者不事生產。他們也只有肉食相對寬裕一些——畢竟只要有山林就少不了野物,他們平時訓練或者出任務的時候總能順手打點什麼的。

  只要不去碰貴族的私人領地就好。

  但是肉是肉,菜和米就不一樣了,尤其是米。

  米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說等同於『錢』。

  不僅僅是作為食物,還可以作為貨幣使用,尤其在各個村子更是如此,平民手裡本就沒有多少錢,所以他們都是用米來納稅的。

  繳稅的時候,稅官把用作稅款的米拉走,平民們就用剩下的米,還有種米的時候一起種下的少量麥子還有蘿蔔之類的作為口糧。

  米粥對於普通平民來說,同樣也是只有有人生病或者有孕婦時候才會吃的營養品。混合了野菜,蘿蔔秧之類的麥飯才是正常的主食。

  而這還是相對富裕些的家庭才有的,流民或者沒有壯年勞動力的家庭裡,最多吃點野菜湯或者蘿蔔塊。

  面對『早餐』,宇智波鏡坐立不安,還什麼都沒做就吃的這麼好,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得是怎樣嚴苛的任務啊。

  自己真的能完成麼?

  他有點擔心。

  倒不是擔心要做事,只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能力不足無法勝任,丟了宇智波的臉,也對不起給自己准備了這麼豐盛的早餐,對自己給予了厚望的姬君。

  最後還是宇智波斑發現了鏡的局促,下了『吃』這個命令,他才開始動筷子。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倒不如恭敬的吃完然後看自己要面臨怎樣的任務。總歸現在族長大人和泉奈大人都在,還能求助。

  反倒是讓菖蒲給人准備了豐盛(在她看來質樸)的早餐之後,阿緣就把這件事先放到腦後了。她也沒准備真讓他干什麼,權當是多了一張嘴吃飯。

  虱子多了不癢,已經這麼多張嘴了,也不差這一張。

  再加上現在已經入秋了,馬上就到豐收的日子,到時候糧食也會變的更加寬裕。

  只是說到秋天,又有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擺到了她的面前。

  那就是,冬天怎麼辦。

  相比即將到來的冬天,糧食的收割,儲存與運輸這些都是小問題了。

  這些事情都可以用『大不了多雇幾個忍者』來解決,但是過冬……

  這可不是幾個忍者或者十幾個忍者就能解決的。雖說泉奈說宇智波的族人大多擅長火遁,但也不可能一直讓宇智波的忍者來吹火遁吧?

  那不現實,而且像是泉奈和斑先生這樣能把火遁玩兒出花,想大就大想小就小的也是少數,到時候萬一一個沒控制好把房子燒了就糟糕了。

  燒柴倒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整個冬天,要儲存多少柴?天干物燥的時候,這麼多柴堆到一起又是火災隱患。

  今天的姬君,也在為生存的雞毛蒜皮而煩惱。

  阿緣盯著千手柱間整理的七七八八的庭院發起呆,視線隨著千手柱間和看不下去也來幫忙的宇智波斑來回晃動。

  她倒不是故意盯著他們,只是人在發呆的時候,經常會不自覺的就重復做一件事。

  幾次忍耐之後,宇智波斑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停下動作,走到了坐在外廊上的姬君面前。

  「……有什麼事?」

  他是那種特別敏感的人,有人站在自己身後都受不了,更不要說被人用視線一直掃來掃去了。就算知道這是來自人畜無害的姬君也一樣。

  「我想要毛衣,不果然還是應該先有毛線吧。」

  阿緣脫口而出。

  「……毛衣?毛線?」

  宇智波斑重復了一遍這個陌生的詞彙。

  「是啊,要是有毛線,就能織毛衣,有了毛衣冬天就好過多了——到時候還可以召集有興趣的人一起織毛衣,織出來的毛衣還可以拿去買。」

  這樣冬天的時間就不會浪費掉了。

  想到曾經見過的大家一起坐在一起一邊聊八卦一邊織圍巾織毛衣的場景,阿緣就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

  只要有毛線,這幾乎就是個無本買賣。現在可不像現代社會那樣,有這樣那樣的御寒手段,所以大家冬天的活動也很豐富。

  根據她之前了解到的,這個時代的人基本都還會『貓冬』,就算是忍者,除了必要的訓練和任務之外也很少會外出。

  當然冬天會發布的任務也不多就是了。

  有錢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出門或者做事,大多就是一些巡視領地或者送信或者尋找珍貴動植物之類的工作。所以雖然冬天不算好過,對平民來說更是艱難。

  但對忍者來說,卻是一年當中唯一可以松口氣的季節。甚至連斑小時候也想過『要是冬天不結束就好了』這樣天真的想法。因為每當冰雪消融的時候,他僅剩的弟弟泉奈,就又要走上戰場了。

  就算口口聲聲說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弟弟,但他其實並沒有把握每一次都能跟泉奈在同一個戰場,能夠保護自己的弟弟完好無損。

  事實上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們彼此帶著滿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在族內醫生的住所見面。

  盡管後來隨著兩人漸漸長大,他們受傷(重傷)的次數越來越少,但還是……

  宇智波斑閉了閉眼睛,不願意再去想那噩夢一般的時刻。

  阿緣還沉浸在自己的暢想當中: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絕妙的主意。到時候她可以先安排培訓班集體培訓,等培訓個七七八八之後再把人放回去,然後按件回收,如果自己領地裡的人想要,可以成本價讓他們購買,或者以功抵債,不需要或者手快的就可以拿來她這裡換工資。這樣領地裡的人要麼能多一件御寒的衣服,要麼能多點進項,怎麼都合適。

  然後回收來的毛衣再讓奈良賣出去——畢竟是冬天的硬通貨,再加上是新奇的東西,到時候她還可以試著打打廣告做個品牌。分個高中低三個檔次,高檔薅貴族的羊毛,中檔低檔面對商人和手頭寬裕些的平民。

  算算這門生意如果開始的早,能從入冬干到明年入春之後呢。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有毛線。

  而可悲的是,作為一個穿越女,她並不像諸多前輩那樣博學多識。

  就是說,她並不知道毛線是怎樣制造的。

  她對毛線的理解,就是五花八門五顏六色,到了秋末冬初會極為受到女孩子們的歡迎,不知為何就會突然帶起一陣織圍巾的熱潮……的季節性流行品。

  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她有朝一日會穿越,她就……她就先把什麼《天工開物》、《手工大全》、《植物百科》等等都背下來了。

  背什麼元素周期表,背什麼楞次定律,背什麼e=mc2。

  「那這個毛衣、毛線要怎麼得到呢?」宇智波斑回過神來繼續問。

  雖然他並不清楚這是什麼,但只要是世間存在之物,哪怕被大名派重兵把守,宇智波也不會畏懼。

  更不要說現在,此時此刻,唯一能和他平分秋色的千手柱間還是站在這邊的。

  「如果我之前沒有跟牛頓死磕而是多了解一下織造業基礎的話,現在說不定就有了。」

  阿緣長長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宇智波斑:???

  叮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只有阿緣自己聽得到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還在為冬日的生計發愁麼?還在苦惱當年的自己為什麼不能像穿越者前輩們那樣博學多識麼?沒關系,包羅萬像的任務獎勵,為你助力:完成【從衰敗走向新生】即可獲得毛線(手工)制作工藝,PS:現在完成還可附贈《十大常見編織手法》【從衰敗走向新生】:領地人口達到一千。完成度:821/1000】阿緣:……

  阿緣:「斑先生。」

  「什麼?」見姬君終於不再說完全聽不懂的東西,宇智波斑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我想今天再撿個二百人回來,可能麼?」


第8章

  現在立刻就撿二百活人回來當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就算亂世流離失所的人再多到處都是破敗的村子和城鎮也一樣,人總歸是人而不是新手村門口的草藥,想拔多少拔多少。

  尤其阿緣『繼承』的這個國家,剛好遠離了幾個人口密集的大國,在群山和森林當中。

  往好處說這裡經營好了就是一處亂世中的世外桃源,但反過來說就是……偏遠地區要啥啥沒有。干什麼都要重頭開始。

  最開始的時候給她的提示就是『你繼承了一處破敗的城池,一個即將消失的國家』。這其實是非常常見的『主角遇到危機』式游戲開頭,接下來的情節不出意外的就該是主角通過智慧金手指等解決了這個問題,接著正式開始了走上巔峰的旅途。這是觀眾喜聞樂見的情節,阿緣也不例外。

  ……但當事情出現在現實當中的時候,可實在是笑不出來。

  而阿緣面對的現實也如字面意思一樣。

  說是『一座城池』,但是其實就只有幾條簡單的街道,還有一個空空的,高高佇立的天守閣。放到現代社會裡,可能還不如一個公園大。街道十分蕭條,只有零星的店鋪和住民。一條街都沒幾十人的那種。

  從上任大名去世之後,這裡就變得越來越蕭條。周圍依附的村子也跟著荒廢了。再加上這裡本就是個很小的國家,小到因為太遠,周圍的國家就算打仗都不會把它定做目標。現在連個統治者都沒有了更是難免走向衰落。覺得沒有出路的想要闖蕩大多都跟著商隊離開了,留下來的人大多也是因為沒什麼本事而不敢出去,不如留下勉強度日。

  一直到阿緣在宇智波兄弟兩人的護送下帶著路上撿來的流民回來為止,這裡的生氣才逐漸恢復了過來。大半年過去,人口數量才達到了『幾百人』。

  還不如阿緣高中時候一個學校的學生多。然而就算只有幾百人,吃喝住也都是大問題,每一天,每個小時,都是消耗。

  那可真是不願回想的心酸和艱難。

  只是看著瘦的搖搖晃晃好像一碰都會折斷的小孩子,還有那些只是為了一頓飯也會拼了命的干活的青少年,還有因為一個飯團就日夜侍奉在自己周圍的菖蒲,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干了。

  終於熬過了播種的春天(種子可真不便宜),萬物生長的夏天(驅除蚊蟲野獸,普及衛生也一點不輕松),忙啊忙啊的,就到了現在。

  激動人心的收獲還沒開始,她就又要開始思考冬天該怎麼辦了。過於充實的生活讓她甚至忘了抗議這個莫名其妙的系統竟然沒有給她一張貌美如花的臉!

  哪兒有公主沒有能水個三千字來形容的盛世美顏的!

  玩兒游戲的時候主角只有個造型沒有臉就不說了,現實怎麼還能讓她用自己的臉呢?甚至連個捏臉系統都沒有。

  ——雖說也就只是說說而已,就算出了捏臉系統她大概率也不會去用。

  畢竟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捏臉又那麼貴(捏臉可是氪金大頭。)臉……反正大家看到的都是閃閃發光的輝夜姬外觀,也沒那麼重要了。

  光影效果開成這個鬼樣子,看得到臉才有鬼。

  所以比起目前來看並不能當飯吃的臉,還是考慮些更實際的吧。

  糧食的干燥和貯存……嘖,儲存糧食用的倉庫也還沒有搞,運送糧食的車更是還沒影子。

  還得記得找人計算收獲的糧食還要冬天糧食的消耗——留出足夠自己吃的,還有用來支付工資的,最後多出來的部分才能賣給宇智波和千手。

  是的,賣。

  就算現在兩邊的族長都在給自己干活,但一碼歸一碼,打折就已經是有感情的體現了。

  畢竟就算是公主家,也沒有余款。

  這也是一開始就跟兩邊說好了的,他們幫忙,阿緣則在糧食收獲之後把多出來的低價賣給他們。雖然秋天是豐收的季節,但到了冬天萬物凋零,糧食的價格反而會升高。因此哪怕只是『降價』而不是免費,對忍者們來說也是幫了大忙了。

  就算是忍族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冬天買糧也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能便宜點是一點,這邊少花點錢,那邊就可以再多買點物資過冬。哪怕忍者大多身強力壯,但也不是說每一個人能無視嚴寒的威力,尤其忍者中雖然老人很少,但弱、病、殘病殘卻不是沒有,因此總的來說冬天也不是一個好過的季節。

  不用戰鬥是好事,但『寒冷』本就是看不見的死神,隨時隨地可能帶走不夠強壯,或者沒有做好准備的人。

  所以『收獲』和『過冬』,就是接下來的重頭戲了。

  接下來的工作規劃也要圍繞這些來展開,但是具體要怎麼展開,還得再琢磨琢磨。畢竟不能像游戲那樣『一鍵收取』、『一鍵歸類』,『輸入想要出售的數量』就能解決問題。

  總得摸索出一個符合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工作流程。

  ……不過這都是可以再等等的事情了。目前最緊急的,還是找人。

  得趕緊找二百個活人回來完成任務。

  問題就是從哪兒找,不知道綁架行……不,綁架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只能勸服了,不知道用分房當籌碼有沒有效果。

  現在她這邊房子還挺多的,就算臨時不夠,也可以拜托柱間先生想想辦法。

  阿緣的視線不自覺的又落到了在庭院裡努力的【異世界千手柱間】身上。

  都是千手柱間,那這一位應該也不會被造房子難倒吧。

  木遁可真是方便。

  嗖嗖嗖啪啪啪砰砰砰,房子的底子就出來了,還是地基都順便捶好的那種。然後再拜托泉奈或者斑放個火烤一下烤干,就是一間溫暖的小屋了。

  雖然按照柱間先生的說法,這樣建出來的房子沒有辦法修整改動。建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最多能鋸掉一點弄個小窗戶,但想到她這裡現在也還沒有到可以挑剔或者有更高追求的時候,這樣也就足夠了。

  什麼時候需要拆除改建了,也就證明大家的生活水平已經豐富到足以讓他們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了。

  反而是好事。

  「恕我冒昧。」同樣聽到了阿緣大膽發言的宇智波泉奈主動提問。「您要撿人是什麼原因呢?」

  如果只是用來干活的話,那倒是好說,無論是抓的俘虜或者便宜的奴隸都好弄到,只要忙過收獲的這一段時間,到了冬天他們自然就會死,也不需要花費多少糧食物資。

  但如果是需要有一技之長或者是忍者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一方面是二百人這個數量不太好收集,另外一方面則是這個時節弄來這些人,那麼冬天就要養著他們。到時候也會消耗不少糧食和柴火。

  從收益率考慮,他是不贊同後者的。前者倒是只要時間充足,要多少有多少。

  只要戰爭沒有結束,這樣的人就會一直存在。

  但是。

  宇智波泉奈看著同自己簽訂了契約的姬君。

  這位姬君恐怕不是這麼想。

  參考她之前的種種行動,宇智波泉奈已經有了預感:這筆開支恐怕是省不下去了。

  要問做什麼的……

  就,湊個人數完成任務?

  畢竟冬天能不能不浪費的度過就靠這些人了。

  事實如此,但話卻不能這麼講。

  「就是快收獲了,再加上城裡也還需要人手修葺,我覺得還是多一些勞動力會比較穩妥。」

  只能這樣說了。

  當然這樣說也沒錯,收獲和城池的修葺確實是需要更多的人手。只不過沒有那麼急迫,再晚些日子,等到快收獲的時候人手能補充上就可以。

  重點還是任務獎勵。

  她實在是很想盡快拿到,畢竟越早拿到,就越好提前做准備。

  無論是材料還是工具還是人手的安排,越早准備約好,這樣到了冬天她才好搶占市場。

  雖說送貨可以讓忍者來做會快上不少,但無論是前期准備還是後面的培訓,再到盤點貨物,安排檢查……也都要花不少時間。

  毛衣可是季節限定產品,錯過了就只能反季大甩賣——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反季大甩賣這種購物文化。

  ——果然。

  宇智波泉奈猜到就會是這樣。他一點也不意外姬君會選擇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普通人』。

  姬君還是心軟了。

  就如同自己的哥哥一樣。

  這個時候選擇增加收容的人數,或許有要增加勞動力的想法,但更多的恐怕還是考慮到接下來會出現的寒冬吧。

  在這裡有姬君的看顧,冬天還是可以熬過去的,但如果只是在外流浪,那幾乎是十不存一。

  「姬君。」

  就在阿緣絞盡腦汁試圖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的時候,菖蒲出現在了門口。這位如同影子一樣的侍女對著阿緣伏低了身體。

  「什麼事?」

  「扉間大人帶著奈良大人回來了。」

  跪伏在門口的年輕侍女輕聲回應。

  「奈良回來了?」

  阿緣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奈良回來了好啊。

  奈良回來了,就代表她又要有小錢錢進庫了!

  先前讓奈良帶了不少珍貴藥材和上好的獸皮獸骨(大概是男人的浪漫?),盡管這進項同開銷相比還遠遠不夠,但有總歸比沒有好,至少也能補充點像樣的工具,木質的農具雖然容易獲得,但要說好用,果然還得是要鐵制的。

  馬上就該收獲了,工具怎麼也得准備上。

  講道理,作為一個生活在絕大多數東西都可以O寶上購買的時代,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十幾二十塊就能買到的農用鐮刀發愁。

  阿緣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拖著長長的衣擺就要往外走,如果不是身邊的宇智波斑眼疾手快架住了她,指不定抬腳踩到衣料的那一瞬間人就栽下去了。

  不過對於她的這種行為,宇智波兄弟卻是一點不陌生。宇智波斑扶著她站好,宇智波泉奈則是彎下腰勾起鋪開的衣擺,然後靈巧的把那液體一般順滑的布料挽出不會影響阿緣行動的長度,接著把挽起來的部分交給一旁已經准備待命的菖蒲手上。

  一系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看的平行世界來的千手柱間目瞪口呆。

  不是,你們怎麼能這麼熟練啊?

  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第9章

  黑發和白發兩個青年面對面站著。

  他們倒也不說約好要一起,只是正巧在找姬君的路上遇到了就一起過來了。雖說出於禮貌兩人幾乎都是並肩前行,但要說這兩人有什麼交情……

  那也真是沒有。

  盡管世人都說,跟聰明人打交道省心。

  但如果兩邊都是聰明人,那就一點不是省心,而是燒腦了。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大概就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兒什麼聊齋』了吧。

  反正,奈良勝一是不怎麼喜歡和千手扉間打交道的。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姬君的原因,千手扉間恐怕也不會樂於跟自己合作。

  倒是千手的族長,千手柱間還有點意思。

  但也只是有點意思,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跟姬君彙報一下情況。

  畢竟這次出去一不小心收獲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

  當然其實也不能用『收獲』來形容,畢竟實際上來說,是『累贅』多於『收獲』。

  奈良勝一看了眼跌跌撞撞跟在自己和千手扉間後面,局促不安的瘦弱青年。這是他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流民裡的領頭人。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把這些人帶回來對不對。

  畢竟如果只是從理性來分析,這無疑是虧之又虧的行為,無論是他還是姬君,都從中得不到一點好處。但涉及到人的時候,總不能這麼輕易的用『虧了』還是『賺了』來表示。

  但是想到之前姬君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這麼做。

  或許是看慣了姬君的做法,他偶爾也會覺得,比起殺戮,能幫助、拯救什麼的反而會更讓人覺得輕松,如果他真的那麼適應死亡,當年也不會跟弟弟一起跑出來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藥材商人了。

  於是等阿緣出來見自己小錢錢……不是,是能帶給自己小錢錢的奈良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微妙的三角形場景。

  黑發的奈良勝一和白發的千手扉間一左一右站著,在他們兩人稍後一點的地方,是一個瑟縮的青年。說是青年,是因為他看起來還蠻高的,但如果只是說臉的話可能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級。他塌著肩膀,微微佝僂著身體,努力的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在空空的前庭當中,再怎麼縮也是沒用的。

  阿緣一眼就看到了跟整個背景格格不入的他。

  她眨了眨眼:「奈良,這是?」

  被叫到名字的黑發青年轉過身對她行了一禮:

  「是我在路上買下的。」

  說是買,其實也只是提供了讓他們餓不死的食物而已。

  「……買?」

  阿緣愣了一下。

  奈良勝一於是解釋道:「回來的路上遇到的自願賣身的流民,因為您之前說過,如果有遇到帶回來也可以,我就一並帶回來了。」

  隨著奈良勝一的話,那個瑟縮拘謹的青年也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身體幾乎都趴到了地上,卑微到了塵土裡的模樣。

  「請、請姬君收留,我們什麼都能做的,只要一點點食物……不,只要姬君允許我們從林子裡挖野菜就好,我們能養活自己,只求,只求能有一處容身之處!」

  「那也不是你帶回一群派不上用場的孩子的理由吧。」

  千手扉間出乎意料的第一個開口,他皺著眉頭看著奈良,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這麼做的端倪。

  收容流民是增加勞動力的主要方法之一,但那是只可以休養一下就派上用場的青壯年,而不是十來歲的小蘿蔔頭或者瘦弱的婦女。這樣的人並非是不能使用,但是想要派上用場,卻需要大量的時間,在這期間,還要消耗不少糧食物資。

  這些人對於有錢的大名或者富戶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大量的物資都已經消耗在之前那些人身上,本身並不富裕的姬君來說,無疑是一筆異常沉重的壓力。

  尤其現在還不到收獲的時候,消耗的主要還是姬君的糧食。

  再加上後面會到來的寒冬,他們這個時候的到來除了增加負擔之外,一點好處都沒有。

  「是與不是,只能由姬君來判斷。」奈良卻是一點也不虛千手扉間這位千手一族的副手。雖然他肯定打不過他,但同樣都是在為姬君效命,誰也不會比誰更高貴。

  更何況他千手扉間是消耗姬君財產的,而他奈良勝一卻是能幫助姬君帶來更多財富的。硬要說的話,就公眾而言,自己這邊反而更勝一籌。

  阿緣卻是沒在意兩人之間的對話,她只是突然想起來在奈良勝一走之前,她曾經說過『遇到流民了帶回來也沒有關系』。

  當時只是覺得柱間先生建的房子足夠多,手上的糧食也姑且還夠用,要是那麼巧碰到流離失所的難民帶回來也沒關系總比視而不見讓人等死要好。

  當然刻意去找也不用,畢竟整體來說她也確實不富裕……

  但沒想到他出去這一躺就帶回了八十多人。而且還是這樣,大多都是孩子的。

  當所有人都被帶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阿緣看著黑壓壓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都驚住了。

  二十多個大人(大多數女性)和五十多個孩子,最小的還在被人抱在懷裡,然而幾乎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被人帶著一起鞠躬,她或者他無疑是不舒服的,但她的哭鬧卻是那麼無力,幾乎沒有聲音,伸出來的手臂看起來也像是干巴巴的枯枝,細細小小的手指更是好像一碰就會斷似的。一點沒有嬰兒特有的圓潤。

  根據奈良勝一的說法,是從火之國回來的時候從三個荒村帶回來的。

  他們的國家已經不在了,青壯年的男人大多都被征兵帶走沒有回來,本來剩下他們就只是勉強度日,又趕上發生過一次疫病。雖然沒有蔓延到他們這裡,但之前攻占他們國家的大名在將國度洗劫一空之後馬上就撤兵回去了自己的國家,臨走之前更是將帶不走的東西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最後就只有他們這些什麼都沒有的人丟了下來。

  甚至因為他們這裡發生過疫病為由驅趕他們,不讓他們靠近自己的國家。

  他們無處可去,也沒有了棲身之所。其他僥幸幸存的村子也人人自危,更是無法顧忌他們。就算他們想要重建家園,手上也沒有能夠派的上用場的工具。只得在一片荒蕪的地方游蕩靠野菜樹皮度日,遇到路過的商隊之類的他們就衝上去賣身或者干點苦力掙一口飯。

  只可惜這裡有過疫病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哪怕他們不曾得過疫病,幾乎沒有人再來了,偶爾路過的人也不會買走他們,能夠不嫌棄他們給他們一點點工作就已經是好的了。可他們這些人當中,孩子和婦孺占了多數,幾乎沒有辦法干重活,後面更是因為食物的匱乏而虛弱下來。

  虛弱,干不了力氣活,干不了力氣活,掙不到口糧。

  就這樣惡性循環。

  就在他們連流浪都做不到,只能絕望的守著窩棚等死的時候,遇到了返程過程中的奈良勝一,然後被他帶到了這裡。

  跪在了阿緣面前。

  然而在阿緣來看,說是有二十幾個大人,但其中也有很多才十七八歲的……放到現代正是正在死磕高考,或者手機前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支持的觀點而在網上和別人大戰八百回合的年紀,而在這個世界裡,這些人已經是能夠支撐起一家的壯勞力了。若是像斑先生或者柱間先生這樣的忍者,那更是下一代的接班人。

  然而不管他們是大是小,擺在阿緣面前的,是突然增多的八十多張嘴,八十多個需要養活的活生生的人……全是開銷。當然好處也是有的,至少任務進度往前走了一大截。接下來再湊湊就夠了。

  反正怎麼都是要湊1000人,大人是人,孩子也是人,沒什麼差別。

  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奇怪。

  人命不值錢,但養人真的很花錢。不過考慮到馬上糧食就要豐收了,倒也不是養不起。比起養人的開銷,接下來得到的毛線制作工藝顯然能帶來更多的收益,考慮到織毛衣織圍巾這種又是十來歲的孩子學好了也能做到的,那麼面前的這些人就也不只是累贅。

  不過在此之前。

  阿緣看著這些表情麻木苦澀,動作瑟縮怯懦的人們,抬起手假裝在袖子裡掏東西——雖然大多數古代(?)服飾裡,袖子都是用來放東西的,但不包括她這件。

  畢竟畫師在設計外觀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考慮袖子要用來裝東西這麼實在的事情。

  她得想個辦法讓這些人『活』過來。

  參考之前人們的反應,她決定掏出掏出必殺道具——糖。

  阿緣翻出了自己庫存的一大包水果硬糖,然後對著身邊的宇智波泉奈招了招手。

  無論是慶祝有新生活,還是讓他們認識到世界上還有『甜』這樣的味道,她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見面禮。

  然而還沒等她說出自己的意圖,就看到了身旁青年不贊同的表情。

  以宇智波泉奈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姬君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可正是知道,他才不贊同。

  『甜』是這個時代最昂貴的味道。

  糖更是只有足夠有錢的人才有權利盡情享用的東西。

  而姬君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來發給這些普通人。這並不是一位貴族,一位姬君應該做的。而且這樣的饋贈還可能會帶來貪婪。

  若是有人把這樣的饋贈當做理所當然而產生不應該的想法,有了什麼不應該的行動,那就本末倒置了。

  「姬君,這並不妥。」

  他跪坐在阿緣身旁,擋住了她那個裝著五顏六色糖果的袋子。

  「都還是孩子嘛。」她又推了推那個袋子接著看著宇智波泉奈仍然嚴肅不贊同的表情,聯想了一下宇智波兄弟兩人的共同點,恍然的又補了一句。

  「放心啦,我給你和斑先生准備了更好的。」

  安心安心,缺了誰也不能缺了你們的嘛。

  宇智波泉奈:???


第10章

  其實作為物資極大豐富時代來的人,阿緣其實是g不到他們對糖的執著的。畢竟甜對她來說只是諸多選擇之一,同甜相比,酸辣鹹香也都很好吃。

  但確實不能總給別人而虧了自己人。

  於是阿緣想了想,把糖放到地板上接著又迅速接著從袖子掏東西的這個動作找到了蘋果派(一整個)。然後把裝著蘋果派的盒子迅速推向了宇智波泉奈。

  同時還比了個『虛』的動作。

  這樣的點心她也只有這麼一個。

  「我不是……」為了這個。

  黑發的宇智波垂眸看著腿邊的盒子,眼神裡充滿了無奈。

  自從認識這位姬君之後,他無奈的次數幾乎比以前一年還要多。無論是這個問題,還是之前的許多問題。

  「我知道,但我覺得應該給你——這段時間以來,辛苦了。」

  盡管現在的她是個發布其工資,努力販賣夢想(?)的雞湯型BOSS,但她是有讓自己手下的人都跟著自己吃香喝辣荷包鼓鼓的想法的。

  「這些麻煩分給他們吧。」

  「對了,點心的事不要告訴奈良啊,我這裡也沒了……」

  宇智波泉奈出去之前,阿緣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她雖然還有別的,但是蘋果派卻是沒了……其他水果的派也沒有。如果泉奈願意同奈良分享是一回事,但如果想問她再要,那是沒有了的。盡管奈良不是那麼喜歡甜,但只給A不給B這種行為終歸是不太好的。

  都給的話,給不同的東西又容易讓人覺得有差距……還是下次吧,下次她單獨給奈良留點什麼。畢竟跑來跑去這麼多趟也挺確實挺辛苦的。

  宇智波泉奈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站起身來從外面關上了障子門,一點點擋住了門後仿佛帶著淡淡熒光的姬君的身影。

  他看著手中五顏六色的糖,又看了看面前黑壓壓跪著的衣衫襤褸的人。

  糖果是鮮艷的,甜美的。

  而面前的人卻骨瘦嶙峋,麻木消極。

  兩者本應該是毫無交際的存在,卻借由這位姬君的手,遇到了一起。

  宇智波泉奈看著五顏六色的糖果落入了枯瘦的手中,這些人恐怕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鮮艷的顏色。就算告訴他們這是可以吃的『糖』,他們也只是不知所措的捧著,一直到第一個忍耐不住的人試探著舔了舔那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為漂亮的顏色為止。

  從出生開始,艱難掙扎的活到了今天的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了『甜』的味道。

  那是占據了全部口腔的霸道味道。

  也是他們這輩子吃到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品嘗著這來之不易的甜蜜。他們有的捧著糖去跟自己的親人分享,有的則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輕輕地用舌尖品嘗著。

  他們甚至不敢用力去舔舐,生怕自己太用力會讓這味道就此消失。

  看著因為一塊糖而有了精神頭的孩子們,還有因為孩子們的快樂而放松下來的成年人,宇智波泉奈不得不承認,除了糖的成本之外,姬君的做法沒有錯。

  比起跟他們說一百遍未來會怎麼好,安心住下只要好好工作就能吃飽飯,倒不如讓他們嘗到甜的味道。

  只有嘗過這甜蜜的滋味,才會不舍,才會想要更多。

  說到底,人類本身是這樣一種貪婪的生物。

  眼看著面前新來的幾十人有了精氣神,一直默不作聲旁觀的穿越者千手柱間悄悄地走到了自己弟弟身邊。

  「被人討厭的感覺可不好吧。」

  故意站在未確定的事情的對立面去提問題,先把一個行為或者一件事定位為『問題本身』,這樣後續的其他的問題都會順理成章變成次要問題或者變成會被順理成章接受的事實,就比如這一次,只要把奈良的『帶來派不上用場的人回來給姬君』這件事定位為『問題』,那麼被帶回來的人就會從首要問題上退下去。再加上以姬君的為人大概率會留下這些人,把這一切湊到一起。

  那麼這些孩子就會不被怨恨、抱怨的留下來了。

  今後有人在提及他們的來歷,也只會是覺得『奈良』做事不夠好,而不是覺得他們當了拖累。

  這是同貴族們交流的一個小技巧,在貴族們因為某些個問題搖擺不定或者爭吵不休的時候,這樣的方法每每都能奏效。

  只是作為提出這件事的人,大多會被當做『惡人』而已。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扉間做的工作更多,但大名們卻對柱間這個哥哥的好感更高的原因。

  當然,千手扉間並不會介意被當成惡人就是了。他本就不求所有人都說他好,這次也一樣,他從沒想過要得到這些人的好感,也不曾想過會被感激——只要他自己覺得問心無愧就好了。

  大人的事情先不說,孩子們如果能活著長大,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而面前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如果沒有姬君的話,如果不被收留的話,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大概都熬不過接下來的寒冬。

  比起被人恨,被人當惡人,當然是讓他們活下去更重要。畢竟如果死了,就真的什麼都遲了,也什麼都沒有了。

  就如同他那幾個沒來得及長大的弟弟。

  無論大哥怎麼哭泣,無論自己怎麼悔恨,都沒有一丁點挽回的機會。

  就在這對來自不同世界的兄弟站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正在見習侍女小桃的指導下學習『如何服侍姬君』的宇智波鏡,就接到了自己的第一個人,也是最摸不著頭腦的一個任務。

  「活、活捉野雞?」

  小小的少年懵了。

  盡管他的人生才剛開始沒多久,但這也是他遇到的最奇怪的一個任務了。

  比起之前在其他貴族那裡遇到的『從池塘裡撈墜子』,『摘樹枝上最好看的花』這種,還要讓人摸不著頭腦。

  忍者有時候確實會從大名那裡接到『活捉猛獸』或者『活捉珍惜野獸』的任務,但那都是難得的凶獸或者難得一見的珍獸,可是,這只是野雞?

  「對,越多越好。」阿緣肯定的點了點頭。

  也幸好這地方四周都是山林,野雞野兔什麼的應該不會少。

  「姬君是想要吃雞肉麼?還是想要野雞漂亮的羽毛呢?」

  宇智波鏡想要再確定一下具體的目標,這樣他才好知道要抓怎樣的野雞才好。如果是想要漂亮的羽毛,那肯定目標是年輕力壯的公雞,但反過來如果是要吃肉的話,那就需要肉質更加細膩的半大的小雞了。

  「就……活的,健康的野雞就好,啊,如果是母雞最好啊。」畢竟母雞才可以產蛋。孵化小雞再養成可以下雞蛋的母雞還要花不少時間,所以干脆先抓野雞來湊數吧。

  不是有不少穿越者前輩這麼做過麼,抓野雞野兔回來圈養,養一養然後兔子皮冬天也可拿來做衣服。盡管從沒實踐過,但她覺得自己也可以,別的不說,野雞就算養了之後產蛋不理想,那也可以殺了吃雞肉不是?

  這些人都太瘦了,總之得先吃點營養的……之前一直辛勤工作的人最好也補補。接下來收獲也是體力活。

  農活都是體力活,在大規模的工業農具出現之前,就是靠人力生生去堆的。

  宇智波鏡帶著一頭霧水接了任務退出了房間。他在來的時候已經大致對周圍的環境有一些了解了,以前在訓練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有抓過野雞果腹,所以對於野雞會出現的地方也有些了解,因此除去『越多越好』這個要求之外,這並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任務。

  盡管一肚子的疑問,但作為一個忍者界的未來精英,宇智波鏡還是選擇了閉上嘴去執行。

  將這樣一個對小忍者來說不算難但也說不上簡單的任務布置下去之後,阿緣又對著自己的庭院發起呆來。

  盡管先前遭受了無妄之災,但在千手柱間的行動力下,現在也修整的七七八八了。只是那些被殃及的花花草草一時半會兒還補不會來,所以整個花園還顯得很空,也就只有秋千那邊還完整一點。

  雖說原先的花花草草是挺好看的……

  她的視線從一邊掃到另一邊,從裸露在外的褐色土地到中間那個重新壘起來的池塘,最後到那個被封在房間裡的『室內溫泉』。

  之前的大名之所以把別院建在這裡,似乎就是因為這個溫泉的樣子。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享受人就沒了,後來也一直荒廢著,直到她整理資產的時候才找了出來。

  但實話說當初整理這個別院出來也不是為了自己住,而是為了能多制造一些就業崗位讓人能多一點進項。

  再後來會特地來這裡也是別的原因,這個溫泉也就這麼被她遺忘了。

  ……話說有溫泉的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好像會有地熱?那應該也可以試著種點什麼過冬吧。就算不種菜,種點藥材應該也可以吧,畢竟冬天要是生病了會很麻煩。

  等下還是問問奈良吧,作為藥材商,他應該知道的會比較清楚。

  【叮咚——】

  就在阿緣苦思冥想的時候,一聲腦內提示音將她的思維拉回到了面前只有她能看到的界面上。

  【很遺憾的提示您,您使用的【生機光環】區域版免費體驗時間已到,如果感到滿意,可以續費繼續,現在續費還有即買即贈優惠喲。】「……」

  淦!偏偏是這個時候!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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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早該知道,但凡系統,尤其是擺明了要氪金變強的系統,一定有一萬個坑等著自己的。

  免費的背後一定是一系列的花錢鏈條。

  阿緣開始反思。

  一定是因為最近太順利了,哪怕沒有金手指一切看起來也僅僅有條導致她放松了警惕,這才給了系統關鍵時刻掐到她命脈的機會。

  但明明自己已經省著時間用了,每次都是只到別院來住的時候才會打開【生機光環】怎麼還是沒撐到收獲。

  嘖。

  所謂的【生機光環】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樣,能讓光環範圍內的動植物被生機籠罩,生長的更好。

  當然對人也有效,不過沒有動植物那麼明顯,也不會說身患重病突然就康復了。只能說是讓人變得強壯一些,恢復的稍微好一點。

  不過也是托了【生機光環】的福,她名下的『領民』才都能熬過最艱難的開頭活下來。不然以這些人剛來時那樣子,恐怕會有五分之一熬不過夏天。

  還有莊稼。

  荒廢了這麼久的土地,想要一口氣就豐產肯定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會這麼健康、飽滿,除了種子好之外,全靠了【生機光環】的加成。

  所以她才會時不時的到處晃一晃,就是為了讓【生機光環】能夠輻射到所有人還有莊稼。但最近因為看人的狀態都差不多,她打算精打細算把最後的時間都用到莊稼上的……

  但是真實人算不如系統算。

  阿緣盯著【充值】的界面,表情不由得逐漸猙獰。

  然而猙獰歸猙獰,氪還是要氪的,不然關鍵時刻糧食減產,那可真是要了人命,貨真價實會死人的那種。

  她看著好不容易才增長起來的【資產】和大半年才囤積的像點樣子的【信仰碎片】,閉上眼睛在季度充值這一項上確定。只要閉上眼,就看不到扣掉的信仰碎片和錢。看不到,就可以假裝還沒……

  不,這個還真假裝不了。

  至、至少撐過收獲,後面的事,就交給後面的她去解決吧。今天的她是無能為力了。

  系統所謂的氪金並不只是金錢上的金,實際上能夠兌換、解鎖各種金手指的,是信仰碎片,這個會由她統治下的人自主產生(只是現在人少量也少),也可以更加簡單粗暴一點的直接氪金(錢幣)來兌換。

  理想狀態的話當然是錢是錢,信仰碎片是信仰碎片,兩邊不要有交集點,這樣她可以兩面發展多線開花。

  然而骨干的現實卻是她哪個都不多,就算想充值信仰(碎片)……也不那麼容易。畢竟現實中要花錢的地方也多的上天。

  比如接下來的收獲,比如再後面的冬季,還有再再再後面青黃不接的冬末春初。

  她還有大半城市沒有修葺,通向外界的路也還沒有好好鋪設,再加上後面還打算設立的工匠處……

  阿緣不敢繼續想了,再想就是想刪號。

  看到姬君的表情一瞬間凝重起來(阿緣:我是猙獰!),弟弟不在時代替弟弟成為侍衛的宇智波斑不由開口詢問:「怎麼了?」

  看樣子是想到什麼麻煩的事情。

  不過他並沒有想到什麼會令這位姬君苦惱的事情。畢竟在他看來,這裡已經很好了。無論是仁慈的君主,遠離戰亂安居樂業的人民。

  又或者是即將豐收的糧食——唯一的變數就是剛剛那些新來的難民,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不覺得這些人會對姬君的統治造成什麼影響。

  如果說這裡同其他國家有什麼特別值得在意的差距的話……

  他想到了姬君那可以說是空蕩蕩的房間。

  大概就是這位姬君,幾乎沒有什麼個人收藏品吧。

  無論是珠寶首飾還是華服美器。

  姬君的房間除了一個一開始就有的美麗屏風之外,就只有些簡單的用具。偶爾會得到的猛獸皮毛之類的也都沒有收下而是拿去賣掉了。

  但是最為女孩子,會突然想要珠寶華服也不奇怪?

  宇智波斑開始思考,是不是因為一直以來這位姬君太過與眾不同,導致他們忽視了一些最基本的事情。

  哪兒有姬君會沒有一箱子的珠寶華服呢?

  「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最近太松懈了,需要反思一下。」竟然理所當然的覺得系統提提供的【免費體驗】是平均消耗,而不是階梯消耗。

  這麼快就完了,明顯是越往後消耗越快,嘖。

  聽到這話,不僅是在房間裡的宇智波斑,就連見外面不需要自己,走進來准備彙報工作的千手扉間都愣了一下。

  松懈?

  他從沒見過比這位姬君更勤勉的貴族。

  除了睡覺的時間之外,她一天當中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處理各種公務或者想辦法解決問題。偶爾四處巡視或者來別院也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處理。

  盡管自己不是每天都在這裡,可每一次自己來,她都要麼在處理工作,要麼在准備處理工作的路上。

  他開始懷疑姬君對『松懈』一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千手扉間?」

  雖然因為姬君的話而愣了一秒,但忍者的本能還是讓宇智波斑立刻回過神來,走到障子門前一把拉開,露出了門後面的白發青年。

  「失禮了。」

  千手扉間規矩的行了一禮,然後才跪坐在門口開始彙報工作。

  「天守閣前的街道已經基本修正完了,除了按照您的要求修出了排水溝之外,也在主干道上都鋪設了石板。」

  「辛苦了。」

  因為宇智波泉奈死活都說『姬君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而不肯離開,所以城裡工程只能交給千手扉間來做監工。

  這也是一開始發現這個莫名出現的千手柱間的時候千手扉間要從城裡趕來的原因。

  當然宇智波泉奈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轉頭跟菖蒲確認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就突然蹦出千手柱間這麼大一個活人。

  當然更沒想到的,這還是個來自異世界的大活人。

  但話說回來,無論哪一個千手柱間都很討厭就是了。

  阿緣:「辛苦了,工資……不是,勞資已經結算了麼?」

  她總是習慣用『工資』來說,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工資』這個說法的。

  忍者們稱呼任務金,大名們說是『月供』,至於普通人?就只是干一份工作拿一份錢,沒人在乎它是什麼稱呼。

  「是的,糧食已經都給到他們了。」

  千手扉間點了點頭,這是參與人的領取表。

  他遞上來一張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紙,上面寫著名字,還有後面領取時按的手印。千手扉間一向細致,這樣的工作交給他一定不會出紕漏。

  就算是宇智波泉奈也承認這一點。

  當然,承認歸承認,宇智波兄弟無論哪一個都還是不會喜歡千手扉間就是了。

  另一邊,宇智波泉奈見新來的難民糖吃的差不多了,眼睛裡也多了幾分精神,就跟奈良一口氣帶著他們往村子走去。

  接下來還有一大堆事情。

  要給這些人一個個的做登記,姓名,性別,年齡,有無特長,來自哪裡,家裡幾人,還有沒有親戚——最後一項是姬君填上去的,說是日後萬一有親戚來的話也好讓人親屬團圓。

  接著還要安排人帶他們去洗澡,剪頭發刮胡子除虱子——住的這麼近,但凡有一個有,其他人都要遭殃。

  在這個只要下層人民活著就很不容易的時代,指望他們靠自己自覺注意衛生也是在難為人,因此只能像這樣強制安排。

  再之後還要讓人給他們煮飯,安排住所,安排工作。

  就算是現在已經在這裡安居樂業的人,也是被『不洗手洗臉不能吃飯』的規則狠狠教訓了幾次餓怕了之後才逐漸養成的習慣。

  雖然看他們這個樣子,估計短時間內都只能做點草筐收拾屋子清掃街道的工作——這些原本都是沒什麼力氣的小孩子或者婦女的活兒。

  不過多點人手做也是好事,至少草筐現在肯定是越多越好。

  村子裡一如既往地忙碌。

  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的工作著,田地越是長勢喜人,他們就越是不敢松懈,生怕最後關頭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減產。

  這樣不僅姬君收到損失,更現實的,是他們自己也可能會因此而餓肚子,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溫飽生活。

  這就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了。

  男人忙著農活,女人們忙著收拾家務,縫縫補補還有編織各種草筐背簍。

  大點的孩子要麼跟著幫忙,要麼被派出去收集柴火。盡管現在距離冬天還有段時間,但柴總是不嫌多的。

  再小一點的就跟在家長身邊。

  不過說是小點的,但也都能多少搭把手干活了,畢竟大人都活得艱難朝不保夕的時候,又哪兒懷得上孩子呢。

  因為帶著人,宇智波泉奈走的很慢,他旁邊的奈良勝一跟著他一起,也走得很慢。慢到讓人感到無聊。

  「你就沒勸勸姬君?」

  奈良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但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說的是什麼。

  雖然因為姬君的衣服過於華美閃耀,人們往往會忽略很多事情,但真要去想,不難發現其中有很多漏洞。

  比如……怎麼會有人隨身攜帶那麼多糖果呢?而且那些糖果加起來分量也不清了,怎麼看也不像是放在袖子裡也一點看不出來的樣子。

  「……這是姬君的意願。」

  宇智波泉奈回答的非常簡潔。

  他不覺得他跟姬君之間的對話需要再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同時也不覺得姬君的決定需要誰來質疑。

  「這可真是。」

  奈良搖了搖頭。

  不僅僅收容了這些大多沒辦法充作勞動力的人,還一見面就給了他們那樣珍貴的糖果。

  「真不知道該說姬君是無所畏懼,還是欠……好好好我說錯了,我道歉。」

  一柄苦無無聲無息的貼著他的鼻子飛了出去。

  奈良勝一立刻求生欲極強的立刻道了歉。

  當然說是這麼說,他心底也是佩服這位姬君的。

  至少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她是一個真正把人當做人看的君主。

  其實本來在這裡開店只是臨時之舉,如果不是被這位神秘的姬君委托了工作,他原本打算之前就趁亂離開的,哪兒會像現在這樣勞心勞力的干活。

  ……當然他和弟弟,誰都並不討厭就是了。

  畢竟怎麼都是干活,給這樣一位姬君干活總比面對那些肥頭大耳,把廝殺當樂趣的貴族要好。至少至少,在這裡的話能稍稍的看到那麼一點光。

  一點點溫暖的,沒有殺戮,也沒有血腥氣的光。


第12章

  確認【生機光環】重新工作之後,阿緣總算松了口氣。

  錢……花了就花了吧,總之花到了刀刃上也算物超所值。畢竟系統外掛,這可是平時花錢都買不到的,扭曲了常識的外掛。

  但這樣一來,糧倉的建設這類的工作就還得靠柱間先生了。盡管這麼說可能不太尊重柱間先生出生以來就從事的職業,但她真覺得,如果柱間先生有意轉行到建築行業的話,肯定能大放異彩掙個盆滿缽滿。

  當然前提還得是木遁建的房子種類能再多一點,這樣才能有充足的戶型供用戶挑選,畢竟不同地方不同階級的人,對於房子的要求肯定是不一樣的。

  當然對於她這邊,以堅實穩固能遮風擋雨作為首要需求的情況肯定是夠了的。

  說起來有了來了新人,那房子可能也會比較緊張,考慮到冬天還有會有屋子用作他用或者收容冬日流浪過來的難民,還是多備幾間屋子會比較好。

  但這麼一來,現在村子的大小感覺又不太夠用了,還得擴大一些規模……

  盡管雇村裡的人來工作能給他們增加一些進項,但是考慮到自己的現狀,果然還是讓泉奈來想辦法吧。晚點自己還得記得出個大概的結構圖。

  忍者們的行動力毋庸置疑,但是對於這種大規模的規劃卻總是莫不太著要點。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人都是有所長有所短的。

  要說到比戰鬥,那真是一百個她都打不過一個。

  空閑下來,阿緣開始用炭筆記錄工作表——因為是國人穿越就一定會毛筆字什麼的,都是刻板印像歧視。

  盡管她外婆出身李家,她小時候也接受過那麼一些相關的教育,但實不相瞞,她的毛筆字水平只停留在了『能寫出字』這個水平,想要用毛筆寫計劃表,那還差得遠,遠不是三兩個月就能熟練的起來的。

  雖說系統裡可以兌換【驚艷的書法】這個技能,但是看了下需要的信仰碎片,阿緣就告辭了。炭筆又不是不好用,何必把錢浪費在這種沒有太大作用的地方。

  目前來看,【生機光環】已經續費,那麼到豐收為止都不太用擔心了,她只要隔一段時間過來晃一晃,維持一下效果就可以。

  然後是農具的事情,這個晚點要和奈良說一聲,讓他下次出去的時候幫忙收一些,本來想各種都買一點的,但是現在剛開銷了一大筆,資金上不太富裕,只能優先買收割用的鐮刀了。

  對了還有香灰,等下一批成品能保質保量的批量生產的時候,就可以讓奈良帶著出去兜售了。多少先不論,姑且也是比進項。這樣女孩子們的生活也能過的好一點。

  城裡的主干道剛鋪了石板也准備了排水溝,就不太用擔心惡劣天氣的時候路面會變成一坨軟泥,積水積雪會污染環境了。

  雖然石板本身也不是鋪路的最優選擇吧,但是比起弄不到的瀝青和雖然可以從外面買到但是價格非常不親切的水泥,石板已經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了。接下來的等豐收之後她手上寬裕一些了,如果時間和狀態都允許的話,可以把其他幾條比較主要的路也都鋪上石板挖好排水槽。這樣路面問題就不用太擔心了。

  還有就是冬日取暖和營養保障的問題。

  目前來看果然還是需要靠柴,那麼就得提前准備了,倒時候還得單獨建幾個遠一點的屋子用來存放木柴,放在村子裡她很擔心火災問題。

  還有就是柴的數量,估計到時候還得安排一下砍柴的工作。

  雞舍也得想辦法改造一下,還要儲存足夠多的干草給雞准備過冬。冬天蟲子不夠吃,那就還得准備一批糧食用來喂雞。

  到時候每天都有雞蛋的話,可以把雞蛋打在湯裡大家一起喝,冬天的時候能喝上一碗熱熱的雞蛋湯,估計能維持最低營養供給。野雞不知道能不能養的活,先不在考慮範圍內,只當做儲備糧來算,不行就收獲的時候,最累的那幾天都殺了給人補充營養。

  明年,等明年了還是要買牛羊豬。

  嗯,如果有冬季的毛衣計劃能夠順利的話。那麼來年豬牛羊都會有的,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提高一下大家的生活水平。

  不過『進一步提高』有點遙遠,還是不要想的太多了。

  再接下是……

  阿緣捏著炭筆,勤勤懇懇的做著記錄。

  宇智波斑就這麼在旁邊看著她一邊思考一邊寫,寫寫停停的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盡管看不懂姬君寫的字(她自己寫給自己的計劃表都是中文),但根據以往的見聞,他知道對方這是在寫『計劃表』。

  計劃表的內容他並不好奇——因為最後姬君總會解釋給他們聽、因此比起這個計劃表,他更在意姬君一不留神就又工作了大半個上午這件事。

  認真負責是好事,但作為一個大名如果凡事都要自己來,不就證明了手下人派不上用場?雖說他也好柱間也好,都不是她的家臣,她的下屬,但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她最有力的支持者。

  至少宇智波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明明無論是他還是柱間,只要是任務,隨時都可以輕易推翻、毀滅一兩個國家,但是在面對如何經營統治一個國家這件事上,他們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

  最多也就是根據姬君的指示做些表面上的工作。

  比如蓋房子,比如清除害獸。

  明明『更厲害』的是他和柱間,但是在姬君這裡,能好好跟上她節奏的卻只有泉奈和千手扉間。

  倒也不是嫉妒,只是會覺得無所適從。

  這裡有他想要的『和平』,可他卻並不能為了這份『和平』出什麼力,這讓作為族長,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主力的宇智波斑感到無所適從,並同時有了挫敗感。

  他思考的太過認真,一直到阿緣注意到他那似乎帶著些許消沉的沉默把視線投過來的時候,才敏感的抬起了頭。

  「有什麼事?」

  不,是你有什麼事吧……

  阿緣看著正襟危坐面對著自己的像素人。盡管看不真切表情,但是大概的感覺她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的。

  該怎麼形容呢?

  迷茫?不適應?

  但是直接問的話似乎不太好,於是思考了兩秒,她決定用迂回戰術:「我覺得有點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不是『你怎麼了』而是『我有點累了』,這樣最穩妥,不會引起別人的警惕。

  於是兩人又坐回了走廊邊上。

  雖然光禿禿的庭院沒什麼可看的,但也總比面對同樣空蕩蕩的房間要好。

  正好還可以看看庭院的布局,看看怎麼種菜或者種草藥。

  也許是從小就見周圍的人在陽台、在窗戶邊、在牆根下種各種各樣的東西的原因,阿緣偶爾也會有『見不得土地閑著』的情緒。

  之前花花草草長的挺茂盛的還好,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格外的有種『好想種點什麼』的衝動,尤其她剛充值了【生機光環】,不用就是虧。

  阿緣自己一個人想的熱鬧,宇智波斑看不出這個庭院有什麼可看的。庭院的布局早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什麼地方是死角,什麼地方可以突破,他一清二楚。

  因此他有自信無論是遇到怎樣的敵人,他都可以在對方進入到庭院的一瞬間就發現並解決掉。

  於是空白的時間,他只能想想族裡的事情,想想忍者們的事情。

  姬君這裡太過平和,時間長了偶爾會讓他有種恍惚感。

  恍惚——世界本來就是這麼和平的,忍者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在這裡都要很普通的干活。不管是忍術還是體術,都用在和平的地方。柱間用木遁造房子,他就順便把房子烘干,然後有空的時候去森林裡解決一下一般人對付不來的凶獸。

  泉奈和千手扉間也沒有像往常那樣,見了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雖然他們仍然不對付,但在面對被給予的工作時,就算心底不願意,也會配合著任務。最多也就是彼此使使絆子——前提是在不影響任務完成的情況下。

  這兩人再怎麼有矛盾,對待任務都非常的認真負責,絕不會允許自己的一己之私導致工作不完整。

  而這樣一來,千手和宇智波兩個忍界不死不休的對頭之間的矛盾,下降到了說是小孩子惡作劇的程度。

  沒有戰爭,也沒有廝殺。

  普通人也不會敵視忍者,雖然他們對自己和對柱間還是有區別的,但是比起其他地方那些害怕、敵視自己的人。這裡的人要友善的多。

  他們會笑著對自己說『謝謝』,小孩子也會一臉憧憬的對自己說『好厲害』。就好像他不是外面那個被人畏懼的戰場殺神宇智波斑,而是一個單純地,被孩子崇拜被大人信賴的『厲害的人』。

  這讓他不由產生了懷疑

  「安居樂業,竟然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麼?」

  看起來桀驁不馴,難以交流的忍族首領輕聲開口。

  「……」???

  阿緣睜大了眼睛。

  哪裡簡單了,你看到的一切,全是我的肝和我的錢好嘛!


第13章

  ——雖然很想這麼說。

  但仔細一想,其實除了日子清苦一點,沒有游戲沒有電腦,沒有任何娛樂工具也沒有八卦,一睜眼就要擔心工作進度如何,糧食還夠不夠用……這些問題之外,其他也確實還是挺順利的。

  有可靠地幫手,有能干的伙伴,還有執行力很強的領民,還有雖然要花錢但姑且靠譜的【生機光環】加持……

  所以在斑先生看來是『比想像中要簡單』的事情吧。

  畢竟比起外面的打打殺殺,這裡確實是和平的過分了——當然在阿緣看來還差很多。

  比起阿緣曾經的生活更是天差地別,但總歸還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就是了。

  「安居樂業當然不……不,是只要想辦法,總能有辦法做得到的事情吧。」

  阿緣想了想,沒有立刻否定宇智波斑的說法。

  她想了一下,與其讓人覺得和平是困難的,做不到的事情,倒不如讓他認為是像這樣只要做就能做到的事情。

  畢竟能夠達到的目標才會更有干勁兒。

  過於空泛或者過於困難的話,很容易就會自暴自棄——比如阿緣以前也曾經夢想過像表弟那樣能夠掌握超凡的力量,符紙一甩就能招來雷電或者點燃烈火。只是表弟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她卻是就算是拼了命去做也還是做不到。

  最後就算不想放棄,也得放棄了。

  ……想想也是她應該封印在時間長河裡的黑歷史了。

  順帶一提,後來她把目標定位『兩個月減十斤』很容易就做到了。

  「對您來說或者是這樣。」

  宇智波斑抬頭看向天空,漂亮的黑色眼眸倒映著天空的景像,讓他的眼睛中也仿佛多了幾分光彩。

  「但對忍者來說,卻是渴望而不可及的。」是夢中都不敢有的奢望。

  阿緣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宇智波斑,盡管在她看來對方仍然只是個像素人,但是周身的悵然和無奈卻是能夠感受到的,於是她開口:「為什麼?」

  「因為……」

  宇智波斑突然說不下去了。

  要說什麼呢?

  因為總會有人雇佣忍者廝殺?因為千百年來結下的仇恨,還有人們對忍者的歧視無法消除?確實這些都是原因。

  可這和姬君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不是忍者,也從未經歷過這些事情——甚至她沒有跟除了他們幾個之外的忍者接觸過。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做到了讓泉奈和扉間共事,讓自己和柱間並肩工作。

  而且最難得的是,雙方都沒有任何怨言。

  「不,沒什麼。」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只是覺得,我們或許真是耽誤了很多時間。」

  無論是他還是柱間。

  雖然不知道是指什麼時間耽誤了……

  但是禮貌的笑一下准沒錯吧。

  阿緣對忍者只是了解了一個皮毛,因此無論是斑先生還是柱間先生,說到忍著相關的話題時她很多都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她對這個世界的接觸和了解還是太少。

  感觸最深的,也只有來到『自己的國家』時路上見到的戰場遺跡,還有那些或者破敗,或者被戰火波及只剩下殘垣斷壁的村落城市。

  還有那些無家可歸,茫然無措隨時可能會死掉的人。

  而這些就已經足夠觸目驚心,讓她至今都有被什麼凶猛野獸追在背後的危機感和緊迫感。

  她還是第一次肩負起這麼多條人命的重任。

  好在有泉奈和斑先生,還有後來不請自來的柱間先生以及來抓柱間先生的扉間先生的幫助,以及系統提供的金手指(要錢的金手指也是金手指),盡管看著勉強,最艱難的開頭也還是撐了過來。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回應一下的:

  「那麼從現在開始也不遲啊,就算遲了點也不要緊,現在開始就比什麼都不做然後哀嘆自己錯過了要好。」

  比方說她因為在忙別的而錯過了夏天水果大豐收沒有做果脯果醬(真是失算),但現在也還能趕上冬天做一波毛衣。

  毛衣什麼的,就算不考慮外銷,能保證內供也能解決很多問題了。

  「現在開始也不遲……麼。」

  宇智波斑低聲重復了一遍,接著突然轉身面對阿緣正坐下來。

  「那麼,如果我說,從現在開始,我宇智波斑願意帶領宇智波一族為您效力呢?」

  「……我雇不起啊。」

  阿緣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異常誠實。

  事實也就是如此,她就是雇不起宇智波一族。泉奈是自己的SSR,斑先生的幫助是友情協助,但是宇智波一族……

  她不行,她真的雇不起。

  盡管沒有刻意去了解過,但是跟奈良的聊天中她多少也知道了些『忍族的身價』,其中宇智波和千手,都是她只能望洋興嘆的頂級忍族。

  地位相當於包包裡的愛馬仕。

  手表界的百達翡麗。

  總之是現在的她不敢奢望的。她就算有再多的雞湯……也不敢讓忍界的奢侈品牌跌到白菜價啊。

  不僅良心過不去,這種破壞了整體行情的行為大概率會被業界封殺,就算業界沒有立刻封殺她,她也確實養不起宇智波一族。

  人活在世,衣食住行全都是消耗,而忍者的消耗要比常人更多,如果她的原因讓宇智波一族節衣縮食導致實力下降,那豈不是罪大惡極?

  再考慮到那些和宇智波一族有仇的忍族很可能會有『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那到時候她好不容易才補的像個樣子的城市,她好不容易才開墾出來的農田估計都得遭殃。

  還是算了吧。

  就算她對好像什麼都能做到有用不完的體力的忍者們有再多大膽的想法,也不是現在。

  盡管被拒絕了,但或許是因為阿緣臉上『我好窮我好難過』的表情太過真情實感,宇智波斑並沒有生氣或者失落的情緒。

  他反而笑了起來。

  本就好看的人這樣一笑,更是好像房間都變得亮堂了起來——只可惜目前唯一一個看到這樣珍惜畫面的人此時並沒能體會到其中的美。不得不說,是一份遺憾。

  「那麼,我就期待您能雇的起整個宇智波一族能早點到來吧。」

  無論是作為宇智波斑本人還是作為一個忍者,宇智波斑都不討厭任務,也不討厭戰鬥。

  他只是討厭殺戮、戰爭這些會讓人不停失去的東西。

  但就算討厭,厭惡,為了能讓一族好好地延續下去,他也必須繼續這樣。他的族人也一樣。阿緣能想到的東西,他也早都想到了,甚至比她想的還要多,還要深。

  因此他問阿緣的話,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試探。

  他想先試探一下,『姬君的國度,或者說姬君所創造的和平』裡有沒有可能也有忍者的一席之地。難得看到了『人人都能安居樂業』的希望,他希望忍者們也能從中獲得一席之地。

  盡管他和泉奈,甚至柱間和那個扉間都在為她效力,但是否能夠接納一族的忍者,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緣卻是無法體會對方身為忍者的細膩敏感,只把這當成了一次正常的,忍者族長對雇主的試探。

  類似於淘X客服問用戶『親,我們還有其他服務,您需不需要呢』這種。

  雖說跟淘X肯定不一樣,但忍者……也算是提供服務的服務業吧。

  「我也希望那一天能早點到來。」阿緣真情實感的回道。

  畢竟現在人手嚴重不夠用,要是有很多多面手的忍者來幫忙,應該會好很多吧。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排面鋪開,手裡有錢之後的事情了。

  生活不易,公主也要嘆氣。

  另一邊,宇智波泉奈和奈良帶著人也終於走到了村子。

  正好趕上了村子的開飯時間。考慮到這些人來的時候幾乎沒有私產,分發糧食的話又容易造成糾紛,因此現在村裡還是統一吃的大鍋飯。

  煮飯的大甕是奈良勝一的弟弟,奈良賢二弄來的——也不知道他哪兒弄來三個半人高的甕。每天上午他會派人運來足夠他們吃一天的糧食,年紀大干不了重體力活的婦女們負責煮飯盛飯,飯做好了,年紀小還不能分擔家務的孩子們就去田間喊人回來吃飯。

  吃飯的地方就在村子到耕地之間的一個屋子,同其他的屋子相比,這個屋子的大門大的過分。就算四個人並排一起走都不會被卡住。

  房間裡除了桌椅板凳(同樣都是木頭的)之外,兩個台子,一個台子是打飯的,另一個台子是登記的,來吃飯的人都要在這裡登記一下,防止有遺漏或者有人偷偷打兩次飯。

  ——這樣雖然麻煩,但至少能確定每個人都一定能吃上一頓飯,而不會出現父母長輩為了讓孩子多吃一口而餓著自己。盡管這樣的愛讓人感動,但卻不能放任。

  現在可是缺醫少藥的時候,若是因為虛弱而染病可是麻煩事。

  務農的人們開始排隊打飯。盡管只有少少的鹽,但這樣熱騰騰的飯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奈良很快就找到了負責人,讓他幫忙安排食物(至少先吃頓飯)和做人口登記的事。

  於是剛剛熄火的三口大甕又被抬了出來,這次它們被並排放在平時人們用來休息的茅草棚子前——這裡現在成了新來的流民的臨時安頓點。赤紅色的火焰舔舐著甕底,食物那會讓人有幸福感的香氣便從中溢了出來。

  聞著著溫暖的香氣,原本還很緊張的人們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雖然他們仍然衣衫襤褸滿臉疲憊,但在經過了『甜』的衝擊和面前熱騰騰的飯的精神頭都還不錯。

  生活有盼頭,人們的眼睛裡就會有希望。

  完全看不出幾小時之前他們剛來時那麻木空洞,仿佛只要能夠活著,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不在意了的樣子。

  有希望的活,和行屍走肉的活,始終是不一樣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村民對他們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也沒有嫌棄他們的意思。

  畢竟大半年前,他們也是這樣的。

  甚至比他們還不如,如果不是姬君帶他們離開,他們中的大部分恐怕都要死在戰場或者死在一無所有的村子裡。

  作為曾經的村長的原田不止一次慶幸,幸好他們的村子在姬君返程的路上,而且他們在那個時候,曾為姬君提供了那一碗野果。


第14章

  他們第一次見到姬君,是春初的一個傍晚。當然說是『見到』實際上也只是見到了姬君身邊的忍者大人,還有姬君的竹車。

  那天的他們如同往常一樣,在剛剛化凍不久的森林裡尋找可以吃的東西。剛剛熬過一個冬天,村裡的庫存幾乎全部耗盡了,新的莊稼才剛剛種下,他們不想死,就只能去森林裡碰碰運氣。

  為了能盡可能多的找到能吃的東西,他們甚至可能會一整天都在森林裡兜兜轉轉。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遇到了姬君的竹車,還有護送姬君的兩位忍者大人。

  兩位忍者大人都很好看,他們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因此就算心裡有對忍者大人的恐懼,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然後就被其中一位忍者大人叫住了。

  馬上就要天黑了,他們正在為護送的姬君找落腳的地方——然後自己就這樣帶著兩位忍者大人和姬君來到了自己的村子。

  盡管什麼都沒有,但村子好歹也是村子,比露宿在野外要好。

  至少原田自己是這麼想的。

  接著,他和村裡的人一起騰出了村子裡最好的房子給忍者大人護送的姬君,姬君身邊的忍者大人們則是給了他一袋子糧食作為報酬。

  那太多了。

  對於他們所能提供的這些而言。於是他鬼使神差的把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小碗野果送了過去。

  他當然知道姬君並不會缺這不好吃的野果,也明白這些野果甚至連一把糧食都換不到,但他還是送了上去。

  至於原因,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一晚,他其實並沒有見到姬君,只是在姬君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姬君華服的衣角。當然,就算只是衣角也是他這輩子從沒見過的美麗。

  姬君第二天天一亮就又在忍者大人們的護送下離開了。原田當時以為,他們從此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自己接待過一位姬君這件事,日後也只會出現在自己同其他人的談話當中。

  然而,姬君離開還沒多久,來征兵征糧的武士大人們就又來了。

  他們粗暴地搜索每一間屋裡,見到還能走動的男丁就粗暴地拉出來,無論女眷和孩子們怎麼哭泣也沒有用。

  哪怕有一點糧食,他們也要搜出來帶走。

  為了讓人們乖乖聽話,他們甚至還放火燒了房子。

  原田也是要被帶走的壯丁之一,他看著眼前的一起,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只是想平平靜靜地活下去,就這麼的困難。

  神明大人為什麼要為他們安排這麼多的苦難。

  燃燒的房屋,女人孩子的哭泣聲,男人或者說還只是男孩子的村民的祈求聲充斥了他的所有感知。

  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就此死掉』反而會比較輕松了。

  至少在淨土當中,不會像這樣倒出都在打仗吧。

  接著,就在自己都已經絕望了的時候,忍者大人回來了。

  那個好看但凶悍的忍者大人從天而降,一下子就趕走了那些又是抓人又是放火的武士大人,還幫著他們把正在蔓延的大火熄滅了。

  再然後,姬君也回來了。

  穿著美到超過了他的想像力,只能用天之羽衣來形容的華美服飾的姬君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對一無所有的他們伸出了手。

  那一刻,他真切的看到了光。

  姬君派忍者大人救了他們,然後又帶他們離開了無法繼續生存下去的村莊,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一直到今天,他們都可以在這裡安居樂業,每個人都覺得未來充滿希望,日子越變越好。

  就算一切都是從頭開始也不怕。

  而面前的這些人,最後也會像他們一樣吧。

  原田看著開始排隊領飯的人群,內心也是感慨萬千。

  如果不是春天的時候遇到了姬君,他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和村裡的人,有朝一日竟然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的。

  只要好好工作,就能填飽肚子,偶爾還能從姬君那裡接到一些別的工作改善生活。

  「所以……原田,你有在聽麼?」

  奈良勝一看著面前明顯正在走神的男人,挑了下眉。

  「是……不,非常抱歉,奈良大人。」原田立刻鞠躬道歉,「我剛剛走神了……」

  「是不是看到這些人,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奈良勝一倒是多少能猜到原因。

  他自己看著都會想很多,更何況是作為曾經的當事人的原田?

  「是……如果沒有忍者大人的幫助,如果沒有姬君的仁慈,真不敢想像結果會是什麼樣子。」原田提起來還是一臉的後怕。

  「那麼這些人就交給你了,還是老規矩,登記造冊,安排清潔,還有給他們講解這裡的規矩和分配工作。」

  「是的,請您放心,一定不會出紕漏,讓姬君煩惱。」

  提到正事兒,原田表情嚴肅的應了下來。

  這工作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了,從春天到現在,姬君後續又陸陸續續收容了不少人,每一次都是同樣的流程,他有自信自己不會在這上面出漏子。

  跟原田交代完工作,奈良勝一轉過頭去看向抱臂站在樹下,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宇智波泉奈。老實說,他以前對宇智波一族的感官並不算太好。

  這一族的人雖然強大,但很容易情緒化,做法也常常很激進,破壞性極大。

  作為忍者這其實無可厚非,畢竟對忍者來說總是越強大,戰鬥力越強越好。但是作為人,作為單獨的個體來說。

  就不那麼讓人想要接觸了。

  老實說,一開始看到姬君旁邊的人是宇智波的時候,他也曾擔憂過——不,應該說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會擔心。

  畢竟宇智波的強大和冷酷都是出了名的,他一直都很擔心他們作為姬君的親信,姬君會不會被影響或者被架空。

  但是現在隨著姬君領地中的人越來越多,他也開始覺得,或許有這樣的人在姬君身邊比較好。

  畢竟作為一名君主,只有『仁』是不夠的,有些時候,也確實需要一個冷酷又強大的人來行動。

  搞不好這樣的互補反而是最巧妙地。

  就是不知道姬君在選擇宇智波的時候,是不是有先考慮到這一點。(不,是正好抽到了SSR)

  千手扉間看著這個別的世界來的大哥,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總覺得這個別的世界來的大哥,比自己的大哥更難搞。

  各種意義上的。他就像是個第一次被帶出去見世面的小孩子一樣,什麼都覺得好奇。從村裡到村外,在到城市。

  一共沒多大的地方,他轉了十幾圈還沒夠。這還沒跟自己說兩句話,又按奈不住的跑去跟姬君請命,自告奮勇去村裡造房子去了。

  而且一去就又是一下午,午飯估計也是在那邊跟村裡的人一起解決了。

  搞的原本想跟他交代的事情,一件也沒說成。

  如果是自家的大哥,還能用『族裡的事情』把他絆住或者讓他以大局為重冷靜一點,但這是別的世界的大哥,這裡的自己並沒有立場去命令他什麼。

  只能像這樣的放養模式。

  ——想到這裡,自己那個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太慢了!不會路上又去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了吧!好幾次都這樣,他是還沒吃夠苦頭麼!?

  一想到自家那個同樣讓人頭疼的大哥,以及他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千手扉間握著筆的手就不自覺的用力,接著哢嚓一聲,干燥結實的閉關就以他的手指為中心,四分五裂碎了一桌子。

  「……」

  都是大哥的錯!

  「阿嚏!」

  「阿嚏!」

  不同地方,兩個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只是年齡有所差別的男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噴嚏。

  「柱間叔叔,你感冒了麼?」

  村子裡正蹲著幫人蓋房子造家具的千手柱間突然大大的打了個噴嚏,手裡的活倒是一點不受影響,手起刀落,木頭就被他砍成了想要的樣子。

  一塊塊平整的木板就像是復制粘貼的一樣整齊,粗細大小肉眼幾乎看不出區別來。

  除了房子之外,新來的人也得配備一定的生活基礎物品才行。

  哪怕是幾家一起公用,最基礎的盆啦桶啦箱子啦這種也得有,普通人做這麼多可能得花幾天或者十幾天的時間,但對千手柱間來說卻就是一下午的功夫。

  「沒有沒有,可能只是有木屑碰到了鼻子。」

  他趕忙站起身來擺了擺手,但一直跟在他身後當小尾巴的孩子中的一個,還是趕快取了熱水來給他。

  「喝熱水吧,喝熱水就好了。」

  大人們都說這麼說的,吃飯,喝熱水,病就會好。

  所以熱水在孩子們眼中,就好像是萬能藥——累了病了,困了餓了,總之喝點熱水准沒錯。

  千手柱間沒有拒絕孩子們的好意,他當場接過熱水,咕咚咕咚就都喝了下去(盡管很燙),然後擺出了健康的姿勢:「嗯!喝完熱水就好多了,現在一點事也沒有了。」他說著,伸手摸了摸端水來的孩子的頭,「你的熱水真是太有效啦!」

  孩子們都很高興,但同樣見到這一幕的宇智波泉奈,就覺得辣眼睛了。

  ——真是不敢相信,這樣的家伙竟然會是人們口中的『忍者之神』,簡直就是沒長大的孩子。

  他們宇智波的孩子七歲之後都不會這樣了。

  他本來以為那個千手柱間就已經很誇張了,萬萬沒想到這個大了幾歲的千手柱間反而更……

  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拒絕再看這樣看起來就很蠢的場面,轉而向外走去。

  他還是去看一眼田地吧。

  問問田地的情況,問問村裡的老人,看能不能估算出收獲的時日,也好提前做安排。

  整齊的田地就在村外,沉沉的穗壓彎了莖稈,一看就會是一場讓人欣喜的的大豐收。看到這樣一幕,宇智波泉奈心情也好了幾分。

  盡管忍者不事生產,但看到『豐收』,無論是誰都會高興地。

  那代表著大家都不會餓肚子,難熬的冬天裡也不會因為糧食短缺而失去親朋好友。

  就算忍者習慣於殺戮,也不代表他們就能無視死亡與悲傷。

  若是真的能不在意的話,那麼宇智波也不會有那麼多雙寫輪眼——忍者之間的血海深仇,也不會像今天這麼多了。

  或許姬君和哥哥的做法,確實是對的。

  宇智波泉奈看著田地,還有帶著悠閑表情路過,看到自己時還會鞠躬打招呼的村民,表情微怔。

  雖然一早就跟在姬君身邊,見證了這個村子的建立,但其實他很少會來村子裡。忙碌是一方面,但也有其他的……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的其他原因。

  因此每次來,都會發現有令他感到驚訝的變化。

  而這些變化,都是春日時的他想像不到的,或者說那時候的他,其實並不認為這些有一面之緣的人能活過夏天。

  本來在村子的方向出現火光的時候,他是不贊同姬君回去救他們的決定的。村裡人雖然給自己提供了過夜的地方,但自己也付出了糧食作為報酬,因此雙方誰也不欠誰,就是一場公平交易。

  而那些人,也只是萍水相逢,並不能給姬君帶來任何好處的普通的山村的村民。現在就返回去的話,不僅不會有好處,反而可能會暴露姬君的行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樣的村民隨處可見,這樣的事在這個世界也隨處都可能發生,並不是什麼值得費心的事情——如果當時姬君和哥哥聽了他的勸阻,那麼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讓人看著就心情愉快地場景了吧。

  然而就算是今天他覺得姬君和哥哥的做法是正確的,卻也不認為自己當時的判斷是錯誤的。

  並且直到現在,他也不後悔做出這樣的判斷。只要他還是一名忍者,他就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喲,這不是泉奈麼。」

  討厭的聲音突然想起。

  「今天怎麼想到來村子裡了?」

  村口,一個留著黑長直發型,紅色盔甲不知道什麼原因染了一塊塊黑色的男人正一臉高興的向自己走來。

  「你在這裡的話,那是不是斑現在就在姬君那裡啦?」如果不是有比自己更讓人安心的『哥哥』陪在姬君身邊,宇智波泉奈是絕不會放姬君一個人離開的。

  「……」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首先提到的都是哥哥!?

  宇智波泉奈臉上那點悵然與愧疚立刻變成了帶著絲絲惱怒的警惕。

  千手柱間你到底什麼企圖!?


第15章

  年輕的千手柱間興高采烈的對著宇智波泉奈招手,就算又吃了個冷臉也不在意。或者說宇智波泉奈這樣才是正常的,要是哪天他真的對自己露了笑臉了……那才真是要懷疑是不是遇到幻術了或者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倒不是說他對自己的天啟有什麼意見,或者說像是弟弟扉間那樣,覺得『宇智波都是邪惡的』只是說一個一直冷臉示人的宇智波突然親切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隱情。

  宇智波大多都有一張好容貌,只可惜大多都不苟言笑——如果能多笑笑,一定會很吸引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人見人怕吧。

  「千手柱間,你不……」

  宇智波泉奈剛想說你不是剛剛還跟傻子一樣在孩子們那裡犯蠢,卻突然想起了現在不止有一個千手柱間的事實。

  「泉奈,好久不見啊,還好麼?對了對了,你們說還有一個我是怎麼回事?」他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宇智波泉奈面前,然後抓了抓頭發,「抱歉抱歉,看信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掉到水裡了,所以後面其實沒看太清,再加上任務途中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一不小心又耽擱了一下。」

  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一點沒有愧疚的意思,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

  實際上也確實是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如果是急事的話,肯定後面還會再催他,既然沒催,那就不會是特別緊急的事情,那麼早一點晚一點問題也不大。

  ——覺得事情牽扯極大而不方便多次提及,認為兄長看完信一定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的千手扉間,再一次低估了親哥的脫線程度。

  「……」千手扉間那家伙,到底怎麼辦事的。

  宇智波泉奈咬了咬牙,再一次肯定了姓千手的就算看起來能干,也不可信的這個認知。

  「我……」

  「哦哦,這就是另一個我麼?」

  這邊千手柱間的話還沒說完,村子裡就又跑出一個一臉好奇和驚喜的黑長直青年。

  兩人之間除了衣服和年齡不太一樣之外,其他幾乎都一模一樣。

  「這、這……」年輕一些的千手柱間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自己』,他不是沒懷疑過是誰變成了自己的樣子來惡作劇,因此在這個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的一瞬間就用查克拉感知過了。

  不會有錯的,這確實就是自己的查克拉。

  那麼如果他不可能是別人對話,那就只會是自己,也就是『千手柱間』這個人了。雖然世界上有另外一個自己這樣的事讓人有點意外又有點高興啦,但還是先弄清楚原因比較重要。

  大概。

  「正如你所見,這是另外一個千手柱間。」宇智波泉奈擔任起了解說的工作——如果讓兩個千手柱間自己交流,那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入正題了。

  雖然千手柱間作為忍者的資質和實力都是一等一的,但說到性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現原因至今不明,就在不久之前,他突然出現在了姬君的別院中,之所以給你傳信,就是想要確認你的情況,以及讓你回來看看這個問題有沒有辦法解決。」

  宇智波泉奈瞥了一眼自己認識的這個千手柱間,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還是不說了,說也只有斥責——而這個時候斥責他也沒意義,已經這麼晚才回來了,罵也只是耽誤時間。

  「這樣啊。」千手柱間雙臂還胸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哎呀,感覺就是在趕路過程中稍微眼前黑了一下,再睜開眼睛就站在障子門外了。」

  另一個千手柱間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也試著思考過原因,但還是一頭霧水,想不到什麼可能性。無論是忍術還是什麼神器,都沒有聽說過會有這種效果的。我最近也沒有接觸過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雖然對這個世界的一起都很好奇,但自己世界的事情也是不可能放下的,因此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也有認真思考過原因。

  只是無論他怎麼想,都找不到任何有可能的線索……於是就暫時把這件事暫且放到了腦後,認真觀察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了。

  不著急——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這麼一段時間裡多看看,多觀察觀察,相信總能找到一些答案的。

  千手柱間一貫以樂觀著稱,這一次也不例外。

  或者說,他覺得這一次這奇妙的經歷,格外的樂觀。

  這可是另外的世界!跟自己的認知不同的世界,那麼說不定能學到自己不知道的知識,要是能用在村子的建設上的知識就更好了。

  那樣他在找斑談合作的時候也會更有底氣。

  雖說因為千手和宇智波,還有泉奈的事情,他和斑……現在還處於決裂狀態吧,但他相信斑並沒有放棄他們的夢想,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

  「那聽起來很難辦啊。」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千手柱間也皺起眉頭,他並不覺得『自己』會在這種事上說謊,因為如果是『自己』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一定會非常擔心家裡,還有弟弟還有斑的事情。『自己』會比任何人都想弄明白原因,然後回去。

  「不過一直擔心也不是辦法,現在總之先安心住下來吧,扉間和泉奈一定會想到辦法的。」開口說話的千手柱間一點沒有把活丟給弟弟的不安,反而異常的順口,再理所當然不過。

  聽者也是一臉的贊同。

  「是的,光是擔心也沒辦法——話說回來,這可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

  穿越來的千手柱間發出了發自肺腑的贊賞。

  盡管才只是開始,還很簡陋,也沒有什麼功能……但是干淨整齊,家家戶戶安居樂業,而且這裡的人都不排斥忍者。

  不僅不排斥,還能充滿信賴的同他們微笑著打招呼,放任孩子們在他們身邊。

  這就是他理想中的村子的樣子。

  忍者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普通人也不會敵視、排斥忍者,兩者能夠共同在一個村子裡互利互惠的生活。

  他覺得這很棒。

  「對吧對吧,姬君這裡,真的是非常的好啊。」本土的千手柱間聽到對方這麼說,立刻與有榮焉的點頭。「這可是我和斑一起幫忙建立起來的啊。」

  「那可真好啊,和斑一起——我就知道我們一定可以合作的。」

  一提到自己的摯友,自己的天啟,兩人之間的腦回路就突然的對到了一起,並且還有越來越合拍,可以談個三天三夜的架勢。

  「對了對了,你見過姬君了麼?」

  「見過,只不過沒能好好交談過。」說到這裡,穿越的千手柱間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我一過來,就一不小心毀了姬君的庭院。」

  他並沒有說是因為和宇智波泉奈打起來才把姬君的庭院毀了,而是覺得是自己的責任。畢竟如果不是自己來的這麼莫名其妙還大大咧咧的靠近了姬君,泉奈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所以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在自己。

  「不過我後來也有幫忙把庭院再修整回去啦。」

  「這樣麼,那等會兒我過去了再看看吧,你不了解姬君,修整的可能不那麼貼近姬君的喜好。」

  「那就拜托了,正好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姬君呢。」

  兩個千手柱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定下了接下來的行程。

  聽的一旁的宇智波泉奈手背上幾次繃出了青筋。

  如果不是在村子裡……

  他深深吸氣再呼氣,清秀漂亮的臉都有了一瞬間的扭曲。

  如果不是再村子裡,他一定要用須佐讓這兩人清醒一點!

  就在宇智波泉奈認真考慮要不要請這兩人出去,他們『談談』(物理)的時候,有著同樣容顏的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談話,動作一致的看向村口的方向。

  雖然是個很簡陋的村子,但因為有柱間的木遁在,所以它豪華的配置了木質的柵欄和木質的大門。柵欄和大門都不算高,平時也就是用來攔攔餓極了或者迷路的野獸。

  面對同族的人類,尤其是忍者,防御力就不太足夠了。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了。

  「唉。」年輕一些的千手柱間嘆了口氣,身上不知何時因為消沉而染上了一層灰色,他慢吞吞的,有氣無力的轉過身,嘴裡還含糊嘟囔著:「就不能讓人高高興興的度過豐收季嘛。」

  「哦,這裡也有這種事啊。」

  年長一些的千手柱間了然的點了點頭,對此也不算陌生。

  看來果然不管是哪個世界,有些事情都是避免不了的。

  比如『劫掠』。

  比起立刻就消沉的『年輕版的自己』,他甚至還能說幾句寬慰的話。

  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很快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雖然他的感知力沒有千手柱間強,但是看兩人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他要是還反應不過來那就太不應該了。

  就在三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到門口的時候,一隊手握武器,表情凶惡的浪人團體,也終於看到了他們目的地的村門。

  一個只有兩扇厚木板,周圍也只是半人高的木柵欄組成的村門。

  同他們遇到的其他村子相比,這個看起來是多了點防御力。但這點防御力,最多也就只能給普通人造成點麻煩而已。

  對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忍者來說,那最多就是裝著珠寶的木匣子,除了增添點運動量之外派不上任何用場。

  為首的大塊頭忍者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微笑。

  他甚至已經『看』到自己作用大批糧草,掙個盆滿缽滿的未來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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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忍者不事生產。

  除了極少數會種些藥草或者安排族內不適合做忍者或者沒辦法做忍者的人做一些基礎工作之外,幾乎沒有忍者從事生產類工作。

  當然這也和忍者也確實沒有能夠安心從事生產的機會有關。頻繁的傷亡,繁重的任務,還有數不清的仇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只要放下武器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忍者們的補給,就只能用買的。為了買足夠多的物資,他們需要更多的錢,為了更多的錢他們需要接更多,更危險的任務,而最掙錢的,就是戰爭。

  但一旦扯到戰爭,就免不了流血犧牲,就免不了產生新的仇恨。

  如此惡性循環。

  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中,有許多的忍者家族沒落甚至消失,當然也並非是所有沒落家族都是一族的人全部都戰死,其中很多都是主要的戰鬥力傷亡慘重,剩下的人不足以再支撐起家族,或者被其他家族收留吞並,才就此消亡。

  而這個過程中,會催生出一種新的類別,叫做『浪忍』。就是指四處流浪、沒有家族也沒有歸屬,又擁有忍者的力量的人。

  當然這其中也並非全都是沒落家族的忍者,也有些從忍者那裡學了些忍術皮毛的普通人或者干脆就是從家族裡叛出跑出來的忍者。

  但無論哪一種,風評都非常的糟糕。

  甚至可以說忍者現在會被這麼畏懼、敵視,他們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比起有家族有顧慮的忍者們,浪忍們的行動更加肆無忌憚,手法也更加凶殘惡毒。他們才不會在意普通人的生死,戰鬥的時候更是不會顧及周圍的環境。

  只要能達到目的,完成任務,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就算為此要牽扯進成百上千的無辜者也一樣。

  甚至,他們還會在沒有任務的時候直接對普通人下手。

  只為了求財或者奪寶。

  其中更惡劣的,甚至會聯合流浪的武士或者山賊們一起直接洗劫村莊或者防衛力量弱小的城鎮,讓那裡的居民成為自己的努力,自己則是肆意揮霍其中的財富。

  糧食、金錢、器具,甚至孩子和女人,都是他們眼中可以帶來更多財富的東西。

  是忍者中的敗類,人類中的渣滓。

  這一次也一樣。

  一群人在打聽到這裡有個發展還不錯的小國家,又確定沒有哪個忍者家族接了這裡的工作之後,就把阿緣這裡定為了他們最新的目標。

  雖然連小家族的忍者都沒雇的國家不會有太多油水,但他們有糧食啊。

  糧食緊缺的冬季,糧食的價格只高不低,再加上哪裡都會歡迎糧食——因此這批糧食一定能給自己帶來極為豐厚的收獲。

  忍者大人們屈尊降貴來『幫助』你們收獲,那麼村子用全部的糧食作為報酬也是理所當然不是?

  就算這裡的大名事後反應過來雇佣忍者,那也得他還有辦法聯系上忍者才行——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聯系上了忍者,等忍者們來的時候,他們也早就帶著糧食和人離開了。

  根本不足為懼。

  一行人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不緊不慢的沿著平整的道路走到了村口。

  質樸的木板大門處並沒有守衛——這也是他們意料之中的。然而還沒等他們動手破壞大門,兩扇木板組成的大門就被人從內打開了。

  粗制的木門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兩個年齡不同,但有著相同的憨厚端正長相的男人從門後走了出來。

  兩人一個身上站著木屑,一個雖然穿著紅色的鎧甲,但鎧甲上沾滿了泥土和不知是什麼的灰色痕跡,看起來就想是剛從地裡挖出來似的——怎麼看這兩人都好像在農活當中被人匆忙叫出來的樣子,充其量也就是充充數,這樣的人就算穿上了鎧甲也只是擺個樣子,能有什麼用呢?

  「唉。」

  看到全部手握武器,來者不善的一伙人,年輕點的男人又嘆了口氣。

  來之前他還有過幻想,萬一只是一群餓壞鋌而走險的流民,那還能想想辦法,但這些家伙……

  他的視線漫不經心的從為首的幾人身上掃過。一個兩個,無論哪個都是見過血的,而且不止一兩個——那滿身的煞氣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再加上幾人臉上那絲毫沒有掩飾的貪婪和惡意。

  「還知道來迎接大爺,你們很懂禮嘛。」

  為首一個臉上有數道疤痕的男子大大咧咧向前走了幾步,半人高的斧子隨意搭在肩膀上,不經意就顯示出了其主人的危險。

  然而門口的兩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誰也沒有理會他。

  年長一些的那人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安撫道:「這樣其實也省心了,至少後面不用費心費力去處理。」

  然而被勸說的那個仍然是一副無精打采,整個人的顏色都灰了幾分的樣子。

  「混蛋,本大爺——」

  扛著斧子的男子哪兒受過這委屈,無論到哪兒,迎接他的無不是誠惶誠恐,戰戰兢兢、而他也非常享受人們面對自己的恐懼和卑微。

  然而此時此刻,這兩個滿身泥濘的家伙卻一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

  他用力握住斧子的長柄,額頭上青筋暴起。然而還沒等他邁出去一步讓兩人嘗嘗自己的厲害,就覺得身上一輕,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一直撞到自己的同伴身上才停了下來,接著,難以忍耐的劇痛才以胸口為中心蔓延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從口中洶湧噴出的鮮血。猩紅的血撒了他自己一身,但他卻再也沒有機會拭去。

  「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地過日子呢。」

  千手柱間仍然是那副沮喪的樣子,但不知何時身上卻湧現出了陣陣仿佛實體一樣的紫色查克拉。他每走一步,腳下夯實的路面就碎裂開來,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

  「大家很辛苦才有了今天的收獲啊。」

  他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的念叨著。

  「雖說房子是我造的沒費什麼勁兒,村裡的路我和扉間也有幫忙,水井則是泉奈弄得,可這是姬君,還有這裡的每個人拼了一切的努力,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的好日子啊!」

  迸發而出的紫色查克拉卷起了周圍的氣流,看不見的壓力向山一樣壓向著面前的烏合之眾壓了過去。除了最前面的兩人還勉強保持站姿,其他的人早在第一波人飛過來的時候就被撞的東倒西歪,氣浪壓來的時候,他們就像是被壓在了山下,被沉入了看不見底的深海一樣,不僅不能動,就連肺裡的空氣都仿佛要被擠壓一空。

  然而還站著的人,也只是勉強沒有倒下而已,別說行動了,他們也覺得呼吸也逐漸變得困難了起來,就算長大嘴巴,也感覺不到有吸進多少新鮮空氣。

  就連骨頭,都像是被擠壓、被攥握一樣發出了咯吱咯吱的悲鳴聲。

  自己會死,就會像是自己曾經殺掉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樣,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就這樣丟人的死在這裡。

  只來得及留下這樣的想法,領頭之人的意識就徹底被黑暗吞沒。

  明明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做,他只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那隨著外放的查克拉一起出現的,無形又沉重的壓力就幾乎要了這些人的命。

  眼前的一幕看的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不禁搖了搖頭。

  年輕時的自己,還是年輕氣盛。

  不使用忍術或者體術,就靠查克拉帶來的威壓,明顯是因為憤怒而不想給這些人一個痛快。如果是自己的話,大概會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一個忍術過去就解決問題吧。

  千手柱間並不喜歡無謂的殺戮,也很討厭欺凌弱小的行為。

  但是敵人是不同的,尤其是這種想要破壞他理想中的和平的渣滓。讓這樣的人活下來,只會創造更多的不幸。

  那、那是什麼啊。

  為了看管俘虜而落在後面的男人躲在樹後,驚恐的看著前方發生的事情。

  他的同伴,他那些強大的,無往不利的同伴此時卻像是螻蟻一樣被看不到的壓力壓到了地上,連個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出來。

  別說使用忍術了,就連動一動,都好像變成了奢侈。

  這樣下去不行。

  我得趕快逃走。

  男人吞了口口水,一滴冷汗沿著下巴落到衣服上。他刻意放輕呼吸,後退了兩步,想要離開。

  然而。

  「你想去哪裡?」

  溫和而有冰冷的男性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那聲音是那麼的近,近的就好像是在他身後,緊貼著發出來的。

  男人驚恐的轉過頭,然後視線就落入了一片猩紅。

  猩紅色的眼眸,猩紅色的夢境—這恐怕也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夢』了。

  宇智波泉奈輕松的解決了這條漏網之魚,還用寫輪眼順便問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順便在他死前在精神世界給了他足夠的懲戒。

  這樣如果真的有來生,他恐怕也不會再做壞事了。

  同他這種只會欺負普通人,欺負弱者的戰場逃兵不同。宇智波泉奈可是實打實從戰場上成長起來的人。

  想要突破這種人的心理防線,挖掘他內心中最恐懼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容易。

  因此他不僅得知了這些人是從路過的商人那裡得知,這邊有個最近發展不錯的村子,於是打算趁著收獲在即的時間也『收獲』一把,還得知了他們除了自己人之外,後面還捆了不少路上從其他村子『帶』的奴隸。

  也就是說,附近還有上百人需要他們去解救。

  其實上百人需要解救本身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問題是救了之後,該怎麼辦。

  「這下可真麻煩了。」宇智波泉奈揉了揉額頭,眉頭不禁蹙到了一起,漂亮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焦慮。以他對姬君的認知,她一定會……不,在擔心這個之前還是先讓千手柱間把被他踩壞的路面從新修補好吧,現在這個階段可騰不出人手去修路。

  明明可以簡簡單單的把人解決了,偏偏要用這麼麻煩的方法,嘖。

  至於姬君那邊……

  「那就,都留下來唄。」阿緣眨了眨眼,說出了宇智波泉奈意料中的那句話。「也不差這一百來人了。」

  正好還能完成任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最順利的事了。

  她本來還以為得找個什麼合適的借口再拜托幾人去弄點人口回來的。現在好了,她只要頭疼一下多了這麼多人需要消耗多少糧食物資就好了。好在現在是秋天,森林裡能吃的東西也比較多。

  所以就算人口暴增四分之一,她應該也還撐得住吧。

  嗯,應該。


第17章

  有很多次,阿緣都希望並不只是自己的視野看起來像是在玩兒O的世界,而是自己真的就只在玩兒我的世界劇情限定版。

  這樣的話只要肯肝,她就可以無限種地無限收獲無限采集無限建造……總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睜眼都是要啥啥不夠的缺乏地獄,還一不留神就因為『沒有雇佣忍者看起來很好欺負』這種原因被盯上。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太窮吧。

  阿緣面壁反思。

  但不管怎麼說,經過這一次她也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認為可以自己一個人在不見人影的角落玩兒單機是她想太多了。不管她想不想跟外界打打交道,只要她還不能完全的自給自足,只要她會發展的原來越好,與外界接軌就是不可避免的發展趨勢。

  閉關鎖國不可取,桃花源也只能存在於故事裡,不然區域性物資貧乏和近親……不是,總之會走向滅亡。

  雖說她是希望自己能在戰亂時代創造出一個可以讓人安心生活的桃花源的,但是想到路上遇到的那些人,還有無論如何,不管自己是否願意,都要被拉進戰爭的泥潭裡的忍者們,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當然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參與進聯機的好時機就是了。她現在這點資本著實還不夠大佬們塞牙縫,這樣不管不顧的參合進去也就是當個出場不過三集的炮灰,連上談判桌的資本都沒有。

  綜上所述,聯網是必須的,但還不是現在。

  再怎麼快也是明年之後的事情了,今年還是先考慮秋收冬藏的事情就好。

  而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新增加的這一張張嘴。

  怎麼填報這麼多人的肚子,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好在現在是秋天,收獲在望,栗子蘑菇之類的也可以吃了……還是要組織起采摘隊,不過考慮到接下來成年人(主要是女性)都要被她征召入毛線工坊,所以這個采摘的工作大概率是要交給那些十來歲的孩子們。

  這就有點頭疼了,十來歲的孩子,出了危險該怎麼辦?要不還是……

  她的視線不自覺的飄向系統版面,那個綠油油的生機光環正閃閃閃發光。

  在生機光環之下,還有很多灰色的其他功能。

  比如那個名字毫無美感但功能非常誘人的【一年三熟】,有了這個功能,何愁吃不飽……不,不能想,看也買不起,還是想點現實的吧。

  而且實話說,金手指這種東西,就算現在能用還用的很好,也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失效了,人還是要腳踏實地的來,確保在沒有金手指的情況下也能正常的運作才行。

  看到後面功能後面那一串零,阿緣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貧窮使人清醒.jpg

  「姬君?」

  見阿緣突然又發起呆來,正在彙報的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

  「我在聽。」

  阿緣立刻繃緊了腰背,就像被老師抓包開小差的學生為了掩飾而正襟危坐假裝自己非常認真的在聽講話的樣子。

  阿緣此時坐在村子裡專門給她准備的房子裡,雖然她一年到頭可能也來不了三兩次,但村子裡還是為她准備了一個房子,平時就由村裡的女人們負責打掃保持清潔,所以就算今天來的十分突然,房子也可以立刻投入使用。

  「那麼,您要見見那些人麼?」

  宇智波泉奈又問了一遍。

  『那些人』說的就是他們從哪些浪忍手中解救出來的人,大概有百來個,女人和孩子居多。從打扮和外貌上就可以看出是來自不同的地方。但共同點是,他們都不同程度的遭受過虐待。

  每個人身上都有傷,新新舊舊的傷痕布滿了身體,使得他們對忍者,對身材健壯的人都充滿了恐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或許是為了讓他們能自己行走,這些人的肢體都沒有殘缺。

  但這也也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為此就覺得高興,那條件也太低了。

  「領頭的那位女性,看起來還是比較有見識的。」

  雖然是個弱不禁風的瘦小女子,但比起其他見到他們就只會顫抖著流淚,哪怕告訴他們『得救了』也沒有回應的人們,能夠口齒清晰的正常應答的她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

  阿緣有些猶豫,她覺得衣光鮮亮的自己就這麼出現在那些人面前,會不會不太好。雖然那些人的遭遇其實跟自己沒什麼關系,自己這邊其實還是拯救、收留了他們的一方。

  但是,人總是不希望被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的吧。

  「……去吧。」一直默不作聲,像影子一樣守衛著阿緣的宇智波斑突然開口。

  「您應該去。」

  見阿緣轉過頭看自己,他抿了抿嘴,難得的又多解釋了兩句。

  「看不到光的話,黑暗中的人自然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前進。所以姬君,您應該讓他們看到您。」看到光,人們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光……也對,我這一身確實會發光來著。」

  阿緣點了點頭。

  雖然對於這略帶哲學色彩的話只是一知半解有那麼點朦朧的概念,但本土人都這麼說了,應該就是這裡人的共通認知吧。

  不,您根本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

  「……您這麼理解也可以。」宇智波斑最後只是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去解釋。

  「那我就……」阿緣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姬君來了?姬君你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一個熟悉的大嗓門從遠到近的傳了過來,隨著聲音,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也旋風一樣的『刮』到了姬君面前。興衝衝回來的本土千手柱間,終於想起來自己原本是有好事想對姬君彙報的。

  「千手柱間你都髒成什麼樣子了,給我離姬君遠一點!」

  天還沒亮,宇智波鏡就睜開了眼睛。

  雖說是天還沒亮的時候,但其實已經比在族裡的時候起的晚了。當然倒不是宇智波鏡離開了族裡就想要偷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姬君的一句話『小孩子要多睡覺才能長身體』。覺得早半小時晚半小時並不會影響的族長就讓他每天多睡半小時再起了。

  老實說他還挺驚訝的,除了姬君竟然會在意『早起』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外,更多的還是,他那個不苟言笑的族長,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下來。

  先不說這已經是干涉忍族的內部事宜了,就說事情本身——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出了名的戰場殺神,竟然這麼好說話?還特地叮囑他『就按姬君說的去做』。

  過於震驚以至於他當時都忘了問為什麼,傻傻地就點了頭。回過神來就算想去問,也遲了。

  他其實並不在意這半小時,只是事情本身過於震驚以至於他反而好奇了——當然他也明白,這是出於關心他才會有的安排。盡管年齡還很小,但宇智波鏡對各種事情也已經有了自己最基礎的判斷。

  至少出發點是對他好這點,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沒有其他事情的情況下,起床之後,宇智波鏡會趁著其他人還沒醒之前先把要做的工作都做好,挑水、擦地板、搬菜,這些工作雖然都是力氣活,但都難不倒忍族出身的他。

  甚至因為姬君要求大家不要起的太早,他還能在完成工作之後再去附近的森林邊緣稍微訓練一下。姬君的別院當然不會有忍者專用的訓練場地,但是有森林也足夠了。一個合格的忍者,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找到辦法維持自己的狀態。

  如果遇到剛好也來晨練的族長或者泉奈大人,還能有幸得到這兩位在宇智波一族千百年的傳承中也是數得上號的強者的指點。

  如果是遇到千手……千手一族的族長,千手柱間的話,對方其實也挺樂意教導自己幾句的。在宇智波鏡看來,他可真是個奇怪的家伙。

  明明是世仇家族的族長,卻會教導自己這個宇智波的孩子,而且,還表現的很親切的樣子。

  等太陽越過地平線升起之後,別院中工作的人們會紛紛開始工作,這個時候他也會再回到別院裡,跟著一直帶著自己的見習侍女小桃一起去吃飯,然後去到姬君身邊,履行自己作為侍童的工作。

  但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他也真的不需要做什麼工作。

  大多數時間他就只需要安靜的跟現在姬君身邊,偶爾幫忙端茶倒水時候筆墨……哦不對,姬君不用毛筆,所以只是幫忙准備紙和炭筆,或者負責收拾桌子。

  總之都是異常輕松,輕松到他覺得對不起自己那豐盛的一日三餐的程度。

  更何況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姬君偶爾還會塞給他一些點心。

  似乎,就真的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來對待。

  宇智波鏡沒有更好的辦法來為姬君工作,就只能抓緊一切時間磨練自己,以便能在日後派上用場。如果自己能更有能力一些,那麼姬君應該就會放心把工作交給自己了吧。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從姬君那裡得到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

  「帶、帶隊摘栗子?」

  宇智波鏡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雖然忍者也不是沒有采集的任務,但那基本都是生長在懸崖絕壁或者雪山火山上極為難得的珍惜植物或者藥材。

  而不是栗子這種就算普通人家也能在秋天弄到一些吃的東西。

  「是的。」

  阿緣一邊看著白紙上自己寫的工作計劃,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宇智波鏡:「勞動力……不是,人手不不太夠,成年人還有其他工作,所以希望你能帶著村裡11~13歲左右的孩子去附近的森林裡摘栗子。」

  在這個世界裡,十四五歲的孩子已經是可以干活的勞動力了,雖然大一些的孩子更讓人放心,但是家裡可能不太樂意,還是讓十一二歲的孩子去吧。

  正好前段時間斑先生有打掃過附近的森林,危險的猛獸已經都解決掉了,剩下的有鏡在應該沒什麼問題……當然她也會讓大人跟著當監護人的。

  其實女人們做這種工作會更合適,但是因為毛衣毛線的事情,村裡還能動的女人幾乎都被她召集起來干活了,也是實在是騰不出人手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打這些孩子的主意。

  「上不限量,越多越好——當然是在安全的前提下,安全最重要,有什麼意外,栗子可以都不要,但人一定要好好地都回來,明白麼?」

  阿緣認真的囑咐著。

  「我讓菖蒲帶人給你們准備了吃的,中午時間差不多了就休息吃飯,千萬不要硬撐,如果累了,早點回來也沒關系。」

  宇智波鏡看著一臉認真的叮囑的姬君,幾次想要開口卻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最後只能聲音飄忽的應了下來了:「……是,謹遵旨意。」

  雖然他覺得這根本不是任務,只是玩耍,但……如果姬君覺得這是任務,那就是任務吧。


第18章

  宇智波鏡原本以為,姬君讓自己去抓山雞只是一種偶然的行為——剛好村裡來了虛弱的孩子們需要吃點肉補一補,再加上大人們都有其他的工作,所以才讓空閑的自己去做。

  並非是正式的『任務』,只是一個正好要做的『工作』。

  就像叫剛好有空的侍女去打掃一下庭院那樣。

  萬萬沒有想到,姬君竟然會把這樣的事情認真的當做給忍者的『任務』來派發。

  坐在樹杈上看著小孩子們摘刺刺的栗子球挖野菜的宇智波鏡搖了搖頭。

  正如族長大人所說的,姬君是個『怪人』。

  無論作為高高在上的『姬君』還是作為一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她的想法和做法,都很『怪』,尤其在面對忍者和使用忍者的時候。

  他經常會有,他們並不是戰爭兵器,而是像其他為姬君工作的人那樣,只是普普通通的為姬君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後平平常常的迎來第二個日出。

  真的很奇怪。

  但對忍者來說,卻是曾經不敢奢望的『好事』。

  ——如果這世界上的貴族都像姬君這樣,那他們這些忍者也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就連戰爭都……

  不,這個就不太可能了吧。

  戰爭的歷史,就是忍者的歷史。

  而忍者的歷史,已經有了近千年。

  所以沒有戰爭這種事,是不可能的吧。

  「我說鏡啊,不要偷懶呀。」

  穿著半舊衣衫的小女孩兒叉腰站在樹下,抬頭望著這個很久沒有動作的『同僚』。

  「你可是動作最快的一個,你一偷懶,栗子少了很多啊。」

  她說著,指了指旁邊只裝了半滿的筐子。

  「抱歉抱歉,我這就工作。」

  被小女孩兒叫住的宇智波鏡立刻站了起來,他捏著苦無,刷刷幾下,栗子就像下雨一樣刷刷的落了下去,大多數都落在了筐子和筐子周圍,但也有少量的栗子向著別的方向掉去。

  嚇得剛剛叫住宇智波鏡的女孩子趕忙倒退了好幾步才拍了拍胸脯平靜下來——栗子好吃,但是栗子外面那層刺刺的殼,砸人也是很痛的。

  「鏡——」

  「抱歉啦小桃,下次我會再注意點的。」

  見這棵樹上的熟栗子收的差不多了,宇智波鏡討饒的擺了擺手,然後腳下一個用力,就跳到了另外一棵樹上。

  樹下的小桃也不是真的生氣,見宇智波鏡開始認真工作,她搖了搖頭,開始把落在地上的栗子撿到框裡。

  最近來了那麼多人,缺糧食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姬君,也不可能無限量的提供糧食。所以他們要盡可能多的帶糧食回去。

  栗子、野菜、可以吃的野果菌子,他們拿回去的越多,姬君的壓力就越小。

  「小桃,這一框滿了!」遠遠地,有孩子對小桃招了招手。

  「阿力那裡還有新筐,再去拿就好了。」

  「知道——了。」

  雖然也才是十來歲的孩子,但因為小桃是姬君的見習侍女,所以除了宇智波鏡這個全權負責的人之外,她就是這一次出來的隊伍裡的『二把手』、小桃是孤兒,跟其他姬君從村子裡帶出來的人不同,她和菖蒲一樣,都是姬君在路上撿回來的流民。

  就連小桃這個名字,都是姬君起的。所以除了姬君身邊,她無處可去。

  阿緣留下她,也就是這個原因。雖然她覺得雇童工不道德,但是十來歲的小姑娘,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獨自一人在外面生活怎麼想怎麼令人不安。倒不如放在自己身邊,稍微做點工作,跟著其他人學點技能,自己再怎麼窮,讓個女孩子吃飽還是做得到的。

  當然,吃好就不太敢承諾了。

  於是小桃就這麼留下了,平時的主要工作,就跟著有過服飾貴女經驗的菖蒲學習怎麼當一名侍女,怎麼能給姬君更好的服務。

  雖然現在只能做一些最簡單的粗活,但小桃一直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像菖蒲那樣,成為姬君的貼身侍女,為姬君獻上完美的服務,成為姬君最信賴的左右手。

  太陽越升越高,然後又從高變低,重新向著海平面的方向落去。

  在天空開始變暗的時候,孩子們就在宇智波鏡和小桃的指揮下背著今天的收獲開始返程了。面對這麼多的收獲,大家都很高興。

  但高興的同時又有一點遺憾——回去的太早了,才這個時間,他們完全可以再多弄兩筐的。

  其實宇智波鏡也覺得現在天還早,多摘一會兒也沒事,但是姬君特地叮嚀他『天開始變暗就要回去』,他也只能遵循姬君的囑托,早早地就開始確認人數和收獲,准備返回村子。

  姬君太小心了。

  她在面對孩子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寬容和小心——當然,作為『被關心者』,他並不會討厭這種關心就是了,只是作為忍者,心情就難免有些復雜。

  在姬君這裡自己似乎一直就只是『小孩子』,而不是什麼『年幼的忍者』。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小的少年清完了一顆又一顆栗子樹上的栗子,接著兩柄苦無飛出去射穿了不知何時向著孩子們游過來的長蛇的七寸,將它牢牢地釘在地上。

  ……但既然是族長讓自己來的,那總歸對忍族來說,不會是『壞事』就是了吧。

  第二柄苦無的准頭還是差了點,把蛇釘在地上的同時把蛇皮弄傷了,蛇皮大概用不了了。

  唉,自己的修行還是遠遠不夠啊。

  宇智波鏡帶著孩子們摘栗子挖野菜的時候,阿緣這邊也沒有閑著。

  她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得到了毛線(羊毛)的制作工藝,現在正值瘋狂的試驗階段。盡管系統到現在從沒出過問題,但手工這種東西,不試試心裡總是沒低的。

  別院的庭院在補種其他作物之前,也徹底淪為了工作場。

  一邊是就羊毛紡織的毛線的問題展開討論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一邊是兩個面對面蹲著玩兒泥……不是,玩煤泥的兩個千手柱間。

  徹底碾碎的土和煤按照1:2的比例混合,再加上適量的水混合起來攪成半干半濕的碳泥,接著再用粗竹節做的容器把半干的煤灰壓成一個個圓柱形,最後再用木遁(忍術真神奇)扎出需要的一個個洞洞出來。最後只要在從竹筒中把壓好的煤塊取出來烘干就好。

  為了加速成型,千手柱間還熱情的邀請了自己的天啟來用火遁烘干。

  盡管宇智波斑十分不想裡這個滿身黑灰笑的傻乎乎的家伙,但想到這也是正事,還是揣著手走過去,勉為其難的聽他的比劃開始幫忙。

  一系列工作把阿緣這個提出方案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們忍者可真會玩兒,不對,忍術可真方便。

  除了可以像魔法一樣用出元素(?)攻擊,還可以像這樣根據需求改變用法……你們其實不是忍者,而是大魔導師吧?

  不是說只有到了大魔導師這種水平,才可以不按照規定使用固定的法術而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而改變魔法的形態?

  真實方便。

  阿緣不是沒見過奇能異術,她一直覺得以自己的出身,比一般人來說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

  更不要說她表弟和表弟媳,兩個人一個是魔法少年……不是,一個是李家繼承人,一個是魔法少女,各式各樣的神奇展開也沒少見了。但是同忍者,還有各種忍術相比還是有不少差距的。

  當然如果只說好看和奇妙的話,那當然還是她表弟媳要厲害得多。畢竟那可是代表了愛與夢幻的魔法少女。蟬聯女孩子在蘿莉時期『夢想中的職業』前三的職業。

  甚至她有時候也在想,如果是她那個可愛的表弟媳穿越過來的話,應該比自己做的更多更好……但是想想要是只有她一個人穿越的話,豈不是要跟自己可愛的表弟分開了。

  還是算了吧,小情侶就該開開心心在一起才對。讓人家那麼可愛一個女孩子等自己這麼多年已經很過分了。

  但總覺得這裡的忍術每一次都能突破她的認知——不,她不該想這麼多的,黑貓白貓,抓老鼠就是好貓,同理,忍術也好魔法也罷,能派上用場就是好的。

  阿緣拿起炭筆,再次在手中的『實驗記錄』上寫了起來。

  庭院裡的工作仍然在繼續。

  雖然中間因為控制不好出現過攪出來的煤灰太稀沒法使用、太干了一碰就碎,或者千手柱間沒控制好力量用出來的木遁連帶竹子的容器一起撐裂了以及宇智波斑一不留神烘干煤塊的時候一不留神把煤塊一起燒了最後千手扉間一記水遁把煤灰衝的到處都髒兮兮的等等等等的失敗,偶爾還有飛濺的泥點子或者火星弄髒點燃了另一組的羊毛,然後兩邊差點打起來這樣的意外。(……)但不管怎麼說,短短兩天時間就能只憑借自己的口述就做的有模有樣。

  已經是異常高效了。尤其兩個柱間先生都沒有把這當成髒活累活,而是一臉高興,好像在做什麼有趣的游戲的樣子。

  這種無論何時都積極樂觀的態度,大概就是他能得到大多數人的信賴的原因吧。

  阿緣自己做不到這麼大度樂觀,所以其實還是挺欽佩這樣的人的——當然,欽佩歸欽佩,她並不想成為柱間先生這樣爽朗的賭鬼就是了。

  尤其聽說他還逢賭必輸,越輸越賭,異常糟糕。

  那天千手柱間興高采烈的找她要讓她看的好東西,是『煤』。

  據說是以前某次戰鬥時把山給弄崩了一塊塊,掉到山下的時候看到了這樣的煤礦,之前跟姬君談的時候記起姬君曾經說過煤炭很好用,就干脆用卷軸裝了一大堆回來帶回來給姬君了。正好這次不需要帶什麼特別的東西,卷軸裡空的很。

  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對煤礦的管控。雖然『煤』已經在部分國家裡作為燃料使用了,但不知道是因為利用率不高還是保密的原因,還沒有代替木柴作為主要燃料來使用。

  所以柱間才能在發現煤礦之後大大咧咧的裝了就走。

  也就有了阿緣可以『無本』搓煤塊的今天。運氣好到阿緣甚至覺得這是對自己大半年來的窮苦的補償——運氣糟糕到一定程度之後的觸底反彈什麼的。

  ——不然自己怎麼能這麼巧合的在拿到了羊毛線的制作方法的同時,還能遇到柱間先生剛好帶原煤回來呢。

  瞌睡有人送枕頭,一定是自己轉運了。

  「姬君,你在記什麼?」一個黑乎乎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了姬君身邊,身上還帶著一塊塊黑痕的穿越者千手柱間好奇的看著阿緣用炭筆寫寫畫畫的記錄。

  「我在記錄流程和比例,總不能全靠你們來做。」

  這樣需要大批量生產的原材料,肯定是要讓更多人參與進來才能保障生產的。如果因為一兩個人的缺失就停工,那就是失敗的流程工藝。

  基礎原料的生產注定是需要大量勞動力的,大量的勞動力,大量的就業崗位,大批量的供給……雖然現在還扯不到那麼遠,但想要供給自己這一千多人口的國家一個冬天的用量,肯定是不可能只靠柱間先生他們幾個人的。

  就算他們不介意,但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幫她搓煤拉毛線,他們也有自己忍者的工作要做。

  「……倒也是。」

  千手柱間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姬君的意思,雖然他自己確實是不介意一直做(甚至他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但也確實自己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做。

  自己終有一天是要回去自己的世界的,不過在此之前,好奇心還是要滿足一下的。

  「那姬君,這些煤……蜂窩煤弄好了之後,要怎麼用?」雖然煤燒就可以了,但刻意做成這個樣子,肯定是有用意的吧。

  「哦,放進鐵皮爐……」

  阿緣漫不經心的就要回應,但話才說了一半,她自己就反應過來了,拿著炭筆的手微微一頓,她的表情也瞬間呆滯了起來。

  家用蜂窩煤最常見的當然是塞到鐵皮爐子裡使用,既可以給房間升溫又可以燒熱水熱干糧。

  但她現在哪兒來的鐵皮去做爐子嘛!


第19章

  失算了。

  阿緣默默反思。

  五體不勤的城市兒童發現了自己計劃的蜂窩煤產業的巨大漏洞,這個漏洞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整個計劃都要就此崩盤。她哪裡想得到,原本隨處可見,便宜的不行的鐵皮爐在這裡根本買不到呢。

  不,應該說在這個地方金屬本身就還是比較貴的材料。人們如果使用金屬,也會用在更要緊的地方,並不會有人會專門用鐵皮做爐子或者水壺。

  畢竟燒水什麼的,完全可以用陶器代替。

  大失敗。

  看來自己還是想的太理所當然了。阿緣覺得自己應該記住這個教訓,今天還只是鐵皮爐,日後要是更大的地方出了問題,那才是真完蛋。

  計劃A失敗,在她緊急開動腦筋進行頭腦風暴的情況下,她很快就又想到了第二個彌補措施,也就是計劃B。

  而且比起第一個鐵皮爐,這個的用途可能會更廣、也更加實用。

  那就是:

  「盤、盤火炕!」

  阿緣緊急改口。

  「就是壘個床……嗯,炕和床都是睡覺的地方,就是弄一個長方形的中間是空的……也不對,是中間有煙道的床,然後燒蜂窩煤,讓熱氣順著煙道走完整個床,這樣床的表面上就是熱的,人們睡在上面也就不用擔心挨凍了。」

  冬天最大的問題就是食物和寒冷嘛,食物姑且還不用擔心,如果有了火炕,那保暖問題也可以解決了。

  自己可真是機智。

  考慮到這裡的人似乎都沒有睡『床』的習慣,基本都還是在房間地面上鋪上被褥這種睡法,所以阿緣特地先解釋了一下形態,最後才解釋到『火炕』的概念。

  「哦!」雖然對火炕還沒什麼具體的概念(完全沒聽懂這個詞的意思),但是下面加熱上面就暖和這一點千手柱間還是能明白的,於是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這不是很好嘛,那這個『火炕』要怎麼做?」他非常有興趣了解這個要怎麼做。

  這可是好東西啊。要是能做出來,冬天的時候大家就可以不用挨凍了。

  就是不知道難不難貴不貴,要是用到的材料很稀有的話,可能就不能每家都有一個了。說不定還得做不少高難度的任務才能從大名或者貴族那裡弄到。

  千手柱間不僅自己感興趣,還立刻就把弟弟和天啟,還有天啟他弟都叫了過來一起聽講。

  然後阿緣就看到了一溜五個高壯結實的像素人坐到了自己面前,每個人都坐姿端正,一副認真求知的樣子。

  阿緣壓力很大。

  她不著痕跡的向後蹭了一點,又拉開了點距離才覺得好了些。同時心裡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現在看世界都是像素模式,不然這五個大男人這麼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自己怕不是要緊張到思路都不清晰了。

  但說是要盤炕,其實她對盤炕這事兒也不是特別清楚,就是以前看看到過好幾次覺得好奇去稍微查了一下,再就是去同學老家玩兒的時候有見到過——只是當時並不是冬天,所以她其實也沒有親身體驗過火炕的溫暖,只是知道大概是個什麼樣子而已。

  所以盡管是她提議說要這麼做,但她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然後放手讓他們這些動手經驗豐富的人去實踐而已。

  「火炕基本是炕體、煙道還有煙囪……就是一個排煙的口這三部分組成。炕體就是床本身,就是在房間靠牆的一邊建一個長方形像是超大的箱子一樣的……額,床,正上面鋪上干稻草和被褥是睡覺的地方,然後炕的中間是空的,空的炕體裡面要有煙道,就是在裡面燒煤之後,熱煙通過的地方,煙道要均勻貫穿炕體,這樣表面上才能受熱均勻,不至於一邊有溫度一邊沒溫度,也不用怕哪邊熱力集中會被烤壞。」

  阿緣說著,還拿起炭筆在紙上給幾人畫示意圖看。

  雖然不是專業畫圖的,但好歹也是學過畫三視圖的人,畫個簡單的示意圖還是可以的。

  她一邊畫,一邊說,絞盡腦汁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

  「最後就是煙囪,就是讓煙排出去讓的地方……火炕的主體大概就是這樣的。這樣人們就可以在這裡燒火,給上面的床鋪升溫,這樣冬天就會暖和很多。」

  「然後火炕……一般是用磚石和泥土一起壘砌,不過沒有磚石的話,全用泥土應該也可以,但是要注意泥土要弄得很結實,被烤不會裂開,也不會漏煙,然後正上方因為要睡覺,所以還要弄得均勻平整,這樣睡起來才不會不舒服,受熱也會更均勻。」

  「鋪好的泥面應該需要先烤一次,徹底烤干沒有水分了才能使用,這個時候為了防止受熱不均勻,還要在上面噗一層干秸稈吸水,最後再在徹底干透平整的平面上均勻的鋪上干草,再鋪上被褥,就可以使用了。」

  阿緣絞盡腦汁的說,對面幾人也在絞盡腦汁的聽。

  然而能夠聽到最後還若有所思的,只有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而這兩人當中臉上帶著『可以試試』的表情的,就只剩下千手扉間一個了。

  至於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

  前者聽到一半的時候兩眼就開始放空,後者雖然嚴肅認真的聽到了最後,但也只是聽進去了,其實也不是很有概念。

  ——術業有專攻,不同行業,不同方向的技術之間還是有壁壘存在的。不然也不會有『隔行如隔山』這樣的俗語了。

  對忍者來說,無論怎樣的戰鬥和敵人,他們都能想到應對方法,像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這樣水平的忍者,甚至能想出幾種或者十幾種應對方法,但是這種生產建設的『技術活』對他們來說卻確實有些遙遠了。

  像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這種只靠聽和簡單的示意圖就能了解個大概的,在忍者當中反而是少數。

  不過不管聽懂沒聽懂,他們都能明白一件事。

  姬君說的這是非常實用的東西。

  並非是多麼珍貴或者稀有的東西,恰恰相反,它用到的材料都不貴,而且非常容易就能弄到,是普通人家也可以弄出來的東西。不起眼,但卻可以解決冬季的取暖問題。讓許許多多的人不再被冬日的嚴寒侵襲。再加上這個在姬君的指點下做出來的蜂窩煤,他們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樣,一整個冬天全要靠木柴做飯取暖,木柴的使用可以大大的減少,這樣就算是家裡沒有壯年勞動力劈木柴的家庭,也可以不受凍了。

  孩子和老人,想必也可以更好地度過冬天,而不至於苦苦煎熬了。

  哪個忍族裡沒有只剩孤兒寡母的家庭呢?跟甚至,可能只剩下孩子或者老人,就算族裡努力去幫了,也不可能無限制的提供資源。畢竟還有更多的,需要資源來保證戰鬥力的人等著用呢。

  如果這個『火炕』真的像姬君說的這樣好用,那麼至少在取暖方面,他們能省下很多力氣——哪怕這個火炕只能用一個冬天也沒關系。

  材料便宜易得,工藝……工藝看起來也不是特別的難,那麼每年到秋天的時候重新壘砌一個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

  阿緣說完之後,五個忍者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到讓阿緣感到不安——這麼安靜,就連最喜歡問為什麼,把事情研究個徹底的千手扉間都沒有說話,就讓她很方了。

  是不是自己解說的哪裡有問題,還是說這個也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情況?

  可是泥土稻草之類的,應該不會很難弄吧……?

  當然這也只是她自己腦測的結果,畢竟她沒有實際操作過,所以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做出來,做出來之後一定能正常使用。

  就在阿緣被安靜過頭的氣氛弄得坐立不安想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千手扉間第一個動了。

  這個往日總是不苟言笑,總是公事公辦,雖然一直在幫阿緣工作但實際上並不打算跟她有更多牽扯的年輕忍者收斂了往日的冷漠,恭恭敬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時至今日他仍然認為大哥想要創造的小孩子可以不用去戰鬥,不同的忍族,還有普通人人人可以和平共處的村子並不會成真,也覺得這位姬君柔軟的統治難以長久。

  但這位姬君至今為止的努力,值得他尊敬。

  如果是為了活下去而絞盡腦汁的普通人想出來的辦法,如果是為了養家糊口的工匠發明出來的獨門技術,千手扉間都不會覺得奇怪,他只會贊嘆他們的聰明和努力。

  但帶來這些的,卻是一位尚且年輕,比在場的人都要年幼的姬君。

  這些東西、這些技術並不高雅,甚至可以說跟貴族的身份相去甚遠,跟貴族們、跟女孩子們關注的東西相去甚遠。但卻都是能讓普通的人活下去的東西,讓人不會在冬天因為寒冷變得虛弱,不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老人凍的面色青白發紫而無能為力。無論這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她在哪裡看到過記了下來,這個時候能夠想起來,能夠像這樣說出結構和功能,就證明她是用了心的,她卻是是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讓人更好的活下去。

  這就不是一時的心軟或者是大發善心的施舍能夠做得到的了。

  尤其她並沒有排斥忍者,而是大方的把這些技術都共享給了他們這些忍者,讓他們也能平等的享用她的智慧。

  ——但就算未來某一天,這位姬君會和她的統治會消失,但此時此刻,她的行動還有她所帶來的一切,值得他低頭。

  千手扉間之後,兩個千手柱間對視一眼之後,也都跟著低下了頭。在他身旁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這頭低的心甘情願。

  從開始就一直絞盡腦汁讓更多的人能好好活下去的姬君,值得他們低頭。

  五個人突來的行為嚇得阿緣猛地往後一挪就想錯開,但緊接著她就反應過來,自己錯是錯不開的,應該趕緊讓這幾人起來。

  但怎麼起……總不能說『愛卿平身』?那也太扯了。

  她只能趕緊拽著衣服站起來去扶人,然而就如同平時一樣,她還沒走兩步,就踩到自己那身滑溜溜的衣服上,腳下一滑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一只手指修長漂亮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幫她穩住了身體。

  接著宇智波斑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這位雖然有著桀驁艷麗的外貌,但大多數時候話都不多的強大忍者幫助這位在他們看來異常柔弱,卻絕不弱小的姬君站穩之後肯定的說到:「請挺起胸膛,您值得的。」

  姬君您所做的一切,值得我們,值得被您庇護的所有人尊敬。


第20章

  幾個人又回去庭院裡研究這個『火炕』要怎麼做了。阿緣的庭院還沒來得及種點什麼,就暫時被征為了研究用露天工坊。

  千手扉間拿著阿緣畫的建議圖紙,指揮著自家大哥做炕體。宇智波泉奈則是和自己的哥哥一起探討煙道應該怎麼排。

  雖然他們之前沒有接觸過,作為忍者也從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但如果只是達到『受熱均勻』這個目的的話,那還是可以設計一下的。

  兩隊兄弟就這樣涇渭分明的一人占據一邊,開始了自己負責的研究和探索。

  明明是在合作,但是鮮明的能看出兩邊『不對盤』呢。

  明明只有柱間先生和斑先生就還好,兩人配合的也挺……嗯,雖然配合的不太默契,但是氣氛還是對的,不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把對方隔離出去似的。

  「真好啊。」

  一聲感慨傳入耳中,阿緣偏過頭,發現那個平行世界的天選之子就站在自己身旁,他跟自己一樣看著庭院裡的畫面,同自己認識的千手柱間相比滄桑一些的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容。

  似乎真的覺得『這個樣子』是值得高興的『好』。

  「……哪裡好了,這種涇渭分明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團隊合作啊。」阿緣搖了搖頭,轉頭又在自己的備忘錄裡寫下了『團隊合作』這個詞。

  盡管她還沒有一個像樣的團隊,談團隊合作還有點早,但按照現在的發展,這也是遲早的事情。今後無論是香灰的制作、毛線、毛衣的制作還是盤炕、蜂窩煤的制作,都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三五個人能搞定的。

  還有接下來的秋收……都得提前安排上了。

  但這些都還很遙遠,不是今天需要擔心的。

  她又看了眼涇渭分明工作的兩隊兄弟。

  別說商量了,連視線都懶得丟過去。

  ——丟眼刀的時候除外,這不,千手兄弟又挨了幾發眼刀,如果眼刀有實體的話,他們身上一定已經百孔千瘡了。

  千手柱間一個土遁帶來的震動,把宇智波泉奈剛疊起來的煙道震塌了,收獲了自家天啟的嫌棄,還有天啟他弟的眼刀。

  好在沒有打起來——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這樣已經很好了。」年長了幾歲的千手柱間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他夢裡都不敢想像的畫面。

  千手和宇智波,能夠不在同一個戰場出現,就已經是好事了,像這樣合作——自己和天啟,自己的弟弟還有斑的弟弟能夠一起為了一件事努力工作,而不是廝殺在一起,拼個你死我活。

  這已經是美夢裡才可能有的畫面了。

  這莫名其妙的穿越,已經是不虛此行了。他至今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的原因,也不知道是誰,通過什麼放發讓自己來到這裡的。

  但無論是人還是神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存在,他都衷心的感謝。

  感謝對方,讓自己能夠看到宇智波和千手也能向著一個方向為了一個目的努力的這樣一種可能。

  盡管說服族人肯定還有很多困難,但只要有可能就好。再多的困難,再多的麻煩,他都會想辦法克服。

  ——當然,要是能撈更多有用的東西回去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自己想要問姬君的問題像山一樣的多。只是因為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就先興致勃勃的跟著做了。

  反正也挺有意思的,做了不虧。

  雖然現在他其實也挺想摻和一腳進去的,但看兩邊的樣子,其實並沒有自己摻和進去的余地,他如果去這個世界的自己和弟弟一邊,會被泉奈警惕,反過來如果去找這個世界的斑,又會被自己的弟弟盯著——所以,還是干脆哪兒都不要去了。

  就這樣陪侍在姬君身邊,看著他們也挺好的。

  「姬君。」

  看了一會兒,千手柱間又按奈不住的開口了。

  「什麼?」

  阿緣漫不經心的回應,腦子還在思考,需要多少煤,多少炕,多少毛線才能足夠自己領地使用,如果要販賣,又得提前准備多少。

  明明自己數學一直就只踩在及格邊緣,為什麼現在要這麼難為自己。

  「這樣一來就沒問題了吧。」這個村子,這個國家,已經足夠好了吧。

  然而他才說完,就見剛剛還在埋頭寫寫畫畫的姬君就轉過頭看向自己,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樣子。

  似乎還有點……嫌棄?

  「現在才剛要開始啊。」

  先不說收獲、計算、貯存、運輸這一條線的問題。

  其他的,毛線——毛衣/圍巾加工房要准備起來,考慮到市場需求,可能還要想辦法弄個染色坊,多彩的毛線才能吸引更多人的視線。

  盤炕和蜂窩煤這裡也因為工種的關系注定需要大量青壯年勞動力。

  還有孩子們去森林裡弄回來的栗子需要剝殼,野菜野果也需要再加工處理,還有村子裡的雞舍,雞要喂,雞舍也得有人打掃……

  還有地窖……

  ……想到這裡,阿緣沒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手上捏炭筆留下的回痕也跟著蹭在了上面。

  她都忘了地窖這回事兒了,還得挖地窖貯存……也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每家一個肯定是來不及,但是村裡統一挖上那麼一兩個大的應該還來得及吧。

  但話又說回來了,城市兒童其實並不知道地窖要怎麼挖。

  她只是單純的知道古人在沒有冰箱的年代,會用地窖儲存過冬用的瓜果蔬菜或者土豆紅薯什麼的。

  但自己是真的從沒親眼見過。

  真實書到用時方恨少,不說看多少專業書,哪怕多看幾本基建種田發家致富的也好啊。大佬們的奇思妙想總能讓自己驚嘆不已。

  不過自己不會,不代表別人做不了嘛。

  她的視線在看起來就做過不少活的千手柱間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他腦門上那個『天選之子』的稱號上。

  作為一個被點了名的天選之子,總應該懂得比自己多吧。

  畢竟天選之子的特點,就是『無論什麼情況總能想到解決辦法』嘛。

  阿緣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柱間先生。」

  「……是?」

  千手柱間應了一聲.

  「現在不忙的話,可以請你幫忙挖兩個地窖麼?不用太大,能把村裡需要貯藏的瓜果蔬菜都放進去就行。」

  ???

  雖然不是不行,但作為忍者,這樣的工作似乎微妙的……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結果,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還是沒能造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火炕』來。

  結構是差不多弄清楚了,但是炕體的強度還有煙囪的位置這些問題還都需要再進行一些調整——確實不是太復雜的結構,但是想要恰到好處的發揮每一個部件的功能,還是需要花費些時間和精力的。

  烤的太干,泥會裂開,但烤的不夠干,裡面又還會有水汽導致表面不能很好地抹平。有些邊角的地方甚至還會塌陷下去。

  但火炕的原理和效果,他們都已經了解了——千手柱間甚至什麼都沒鋪的就直接坐了上去感受熱度。

  ——順帶一提,他們第一個試驗品在他們測試結實程度的時候,因為不能承受忍者的力度而崩塌了。但話又說回來了,火炕最早設計的時候,也想不到還有忍者這種一拳下去房子都塌了的人群吧。

  順帶一提,他們還按照姬君對『鐵皮爐』的描述做了個泥爐子出來。

  雖然功能方面肯定沒鐵皮爐多,但是在家裡燒個熱水是足夠的。

  只要有鍋或者其他可以放在火上燒的容器。雖說現在吃飯都是一起在『食堂』吃,但冬天到了,誰不想在家裡喝口熱水呢?

  倒是誤打誤撞(?)的解決了個人對熱水的需求。

  接著就著後續的工作問題說了幾句,宇智波泉奈就下逐客令了。

  夜晚不適合長談,尤其其中一方還是一位姬君的時候——守在門外的菖蒲臉色都變了。

  就算是厲害的忍者大人,就算是在為了人們能過一個更好的冬天而努力,但一群大男人這麼晚了還留在姬君的房間裡,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的,不允許!

  千手扉間識趣的告退,雖然他很想就此一口氣把各項工藝都定下來,但是禮節性的東西,他還是明白的。臨走之前不僅先把自家大哥趕了出去,還帶走了那個明顯想要追著宇智波斑秉燭夜談的異世界的大哥。

  沒有了什麼都想問一問,就算沒問題也想找點話題多說幾句的千手柱間,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宇智波斑也離開去洗漱休息了。

  為了幫千手柱間,他身上也落了不少灰,像這樣待在姬君的房間裡,其實是十分失禮的行為。如果面前的是別國的姬君,怕不是早就把他疏離而禮貌的『請』出去了。

  「泉奈。」

  見菖蒲也跟著出去安排工作,現在房間裡只剩下兩人,阿緣沒忍住轉過頭看向規規矩矩正坐在自己斜後方的宇智波泉奈。

  「什麼事?」

  黑發黑眼的青年面容平和的看向自己效命的姬君。

  「你……和扉間先生,之前是有過過節麼?」

  之前只是覺得兩人之間比較冷漠(主要是泉奈單方面),今天看這感覺……分明就是有仇吧……?

  「與其說是有仇……倒不如說是『千手』和『宇智波』是勢不兩立的。」宇智波泉奈語氣平和的陳述著,雖然作為一個『宇智波』他有千萬種理由仇恨千手,無論是千手整個忍族,還是千手柱間、千手扉間這兩個人。但作為姬君的副手他也比誰都明白,在面對這位對忍族、還有忍族所代表的意義幾乎一無所知的姬君面前,他的敘述不應該帶有任何個人感情色彩和添加。

  「這個你說過。」

  阿緣點了點頭。

  這個很早以前宇智波泉奈曾經說過,但看斑先生和柱間先生一直以來都處的不錯,後來來的扉間先生雖然表現出過對『宇智波』的敵意,但後來也很快的就接受了現狀,雖然跟宇智波兄弟兩人並不親近,但也看不出敵視。

  一直到兩邊有合作,還有柱間先生的問題上。

  能明顯感覺出扉間先生的排斥,還有泉奈的不屑。

  可能這麼做有點八婆,但她還是想知道一下原因,知道原因,日後也好安排工作……什麼的。總不能真的把兩個不對盤的死敵一直放在一起工作吧?那遲早會出事兒的。

  「那麼我是不是沒有跟您說過,我差不多可以說是被千手扉間殺死的。」

  時至今日,宇智波泉奈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些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其實挺擔心姬君會問到這些。

  畢竟那時候的姬君對這個世界是那麼的陌生,想要獲取信息,就只能靠『問』。會問到他的過去並不奇怪,但姬君卻從來沒有問過。

  無論是出於體貼還是上位者的漠不關心,他都挺感激的。

  感激她沒讓自己說出那恥辱一樣的過去,也感激她沒有讓哥哥回憶起噩夢一般的日子。

  直到今天,看到姬君小心翼翼的問起來的樣子,宇智波泉奈發現自己比想像中還要平靜地多。

  然而宇智波泉奈平靜了,阿緣卻是不平靜了。

  她瞠目結舌,她目瞪口呆。

  她之前甚至還安排這兩人搭伙工作!被害者和凶手!

  嗚哇,她這簡直不是人啊。

  阿緣麻溜的就想換個端正的姿勢道歉,但還沒等她行動,宇智波泉奈就單膝跪在了阿緣面前。

  「您沒有錯,姬君。」

  他清雋俊秀的臉上一片溫和平靜。

  「您只是根據我們的能力,給我們安排了合適的工作而已,您沒有錯。」

  他神態如常的幫阿緣收起放在身旁的炭筆和散落一地的記錄,將他們整理好疊放在一旁。

  「我和千手扉間的事情,只是我們自己,是宇智波和千手的矛盾,跟您沒有關系——您只要做您想做,您認為正確的事情就好了,您的所作所為拯救了許許多多的人,比起這些,我的問題微不足道。」

  「——哥哥也一定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才能心平氣和的跟千手扉間共處一處,並且可以一起為了某個目標而配合工作。

  畢竟他的哥哥,是那麼的渴望和平,渴望有一天,像鏡這樣的孩子可以不用在戰場上廝殺。哪怕只在姬君這裡是這樣也好,他也願意為了這個目標而暫時忘記過往的種種。

  他強大又溫柔的哥哥,就是這樣柔軟的一個人。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兩人在按捺下敵意合作的情況下,效率高的感人,他們很快就根據阿緣提供的資料,弄明白了如何用羊毛制作毛線。

  接著又在使用了土遁的情況下,順利的就制作了出了土炕。在村裡第一次試驗的時候,幾乎引起了全村的轟動。無論大人還是孩子,都想要上去體驗一下。

  聽說特別暖和。

  聽說後面大家都能有,這樣大家冬天的時候就不會再受凍了。

  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受過凍,知道冬天,知道寒冷有多麼難熬。真的能有個溫暖的冬天的話,那是多麼幸福。

  住在城市裡的貴人們的幸福,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再加上豐收在即,人們都覺得這次一定能過一個有生以來最富足的冬天。

  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都少見的舒展了眉眼,嘴角微微上揚。開始覺得或許這次真的可以跟往常不一樣,可以過一個富足美滿的冬日。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設那麼的順利,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突然到來的來信,卻打破了此時的平靜。

  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分別接到了族裡的來信。

  夢該結束了。

  他們還是要回去冰冷又殘酷的現實去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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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面對這個這個結果,無論是千手扉間還是宇智波斑,其實都不意外。

  或者說他們其實早就都做好了准備,只是因為這段時間過的太順利,反而開始自欺欺人的想要相信『今年會很好,今年可以平穩度過』而已。

  因此在得到『需要回去』的信時,他們表現的都很平靜。

  平靜地把信收了起來,平靜地像之前幾天那樣繼續完成自己負責的工作。

  一切看起來都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實際上也確實沒有什麼值得一驚一乍的就是了。

  忍者的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

  隨時可能戰鬥,隨時准備著去戰鬥。

  因此他們沒有做任何改變,在離開之前,一切就像往常一樣。

  忙忙碌碌,東奔西走。

  阿緣手上能派上用場的人還很少,他們就都能者多勞了。總要在走之前盡可能多的把工作做完才對。

  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被阿緣指揮著挖了地窖、加固了村外城外的防護牆(木質),現在正在比劃著建糧倉,每天也都沒有閑著。

  而阿緣自己熟悉的那個千手柱間則一直忙著教人如何造火炕。

  忍術固然是方便,但這始終是要傳授給普通人使用的,所以最終還是要用普通人也能會的方法——好在千手扉間經過多次試驗已經掌握了這項技術,包括用什麼樣子的泥,稀稠程度、干燥程度這些他都詳細的列了數據備注上了。被派來學這個技術的幾個人在簽了保密協議(?)之後,只要按照這個去做就好了。

  阿緣其實並不介意免費推廣,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確實還不富裕的現狀,再加上復原盤炕技術中忍者們也是出了大力氣的(主要是他們在做),於是她決定還是還是先收費——當然自己國內的這些,是她自掏腰包就是了。

  不過也不強求。如果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做——畢竟對新鮮東西,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定會接受的。

  雖說忍者們用忍術建很方便,但他們畢竟只是臨時雇員,不可能長久的駐扎在這裡,所以在阿緣的要求下,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經過多次試驗總結了一套普通人的盤炕法,然後把盤炕法交給了千手柱間,讓他從阿緣的領地裡挑了幾個有些基礎的人傳授了下去。至於他們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忙得很。

  而這些人,今後將會是領地裡的第一批『工匠』……嗯,或者說是盤炕匠,今後的盤炕工作基本就由他們來完成了。

  至於對外……在征求了見多識廣的忍者們還有奈良的意見之後,定了一個不算貴,但也不算低廉的價格。

  是個大半人都能負擔得起的範圍,如果設定個很高的價格,最後能使用它的就只剩下大富豪和貴族們了,那就跟阿緣絞盡腦汁把它弄出來的初衷相違背了。

  畢竟本來就是為了能讓領地裡的人冬天過的好一點才想辦法做出來的東西。

  至於忍者們那邊,她倒是不在意他們拿去自己用——畢竟他們才是復原技術的主力。更何況忍者也是人,冬天一樣會覺得冷,誰用不都是用呢?不過也有跟兩邊簽署保密協議,僅限在本族內使用,不得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把技術傳出去。

  違者重罰。

  最後的違約金她寫了個天價,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不放在心上,一不留神說漏嘴。

  阿緣相信身邊幾人,但對於更遠一層的他們的族人,就不那麼放心了。有備無患總比事到臨頭再想辦法彌補要好。

  幾位忍者對此也都表示支持。

  盤炕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也不太可能全都由他們自己來做,畢竟作為族長/族長副手,他們也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

  最大的可能就是交給自己的親信,讓他們去做。而這樣一來,就有了泄密的可能性——他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真的有人看不出這個事情的重要性而隨便當做談資說出去。忍者也有親朋好友,也會像普通人那樣,家長裡短的閑談。

  所以預先讓人們知道『這個技術很貴,泄露了要把褲子都賠進去(柱間語)』,很很重要。

  宇智波泉奈最近也很忙。在姬君提出想要給毛線染色之後,千手扉間就把精力投注到了染色上,再加上還要教人如何做蜂窩煤,時間非常緊迫——於是羊毛的收購和毛線的制作,就由他這邊來負責了。

  似乎是因為總在打仗,再加上國家與國家之間有隔閡和技術壁壘的原因,這個世界對羊毛的利用非常低,對於羊毛的處理就更加粗糙了,拿到手的羊毛,跟阿緣認知中的白白的軟軟的羊毛差距甚遠。

  不僅髒兮兮的,還會打結,長度也是參差不齊。除了本身就有的羊脂之外,還帶了大量的植物雜質。雖然便宜,也可以用,但要麻煩許多,光清洗就要花費很多時間。

  尤其洗羊毛還要用熱水,在這個燒水也要成本(柴、人工)的地方,這也是需要人盯著的工作。好在最近有了煤,倒是不需要柴的預算了。

  接著還需要烘干、梳理、拉長捻成線。

  就算他特地挑選的手巧機靈的女人們來做,也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學會,從學會到可以完成自己的工作,又是好幾天過去。

  而在泉奈忙的一天到晚回不來一次的情況下,宇智波斑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阿緣的護衛,陪在他身邊。

  雖然這些東西他大概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沒有任何一個人選擇讓他去做指導。先不說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個能指導技術的老師,就說他那雖然好看但充滿攻擊性的外形,就足以嚇壞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老實人們了。

  是,阿緣領地裡的人確實都不怎麼怕忍者,平時見到宇智波斑也會好好地打招呼,但這不代表他們能心態平和的接受他的指導。

  萬一學不會,會不會被殺,就算忍者大人不動手,但只要忍者大人的視線掃過來,他們就會覺得愧疚,覺得自己愧對忍者大人的指導,活著就是浪費。

  ——以上評論是柱間在村民間得到的第一手消息。

  因此雖然宇智波的忍者大人很好看,村民們也願意遠遠看著他(漂亮的臉),但親近……就不太能親近起來了。

  於是今天的宇智波斑,也是留守在姬君身邊度假的一天。

  是的,對於宇智波斑來說,作姬君的護衛,跟度假沒什麼區別。

  不用較勁腦汁應對貴族,也不用擔心隨時可能出現的刺殺,更不會有各式各樣不願面對卻不得不看的場面。

  整個人都難得的放松了下來——當然就算是放松的狀態,他也有自信能在入侵者出現的那一瞬間就把人干脆利落的解決掉。

  宇智波斑安靜的坐在房間裡,看著姬君今天的工作,她拿著兩根比小指再細一些的細木棒,挑著泉奈之前送來的『毛線』在織著什麼。

  一下又一下,嘴裡還念念有詞的數著什麼。

  「繞過來,挑上去誒不對,是該單針還是雙針了?」

  「12、13……不對,是13針還是14針……唉再數一遍。」

  「是第13針,您沒有弄錯。」

  看了幾次之後,宇智波斑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了。

  「啊是麼?那我就放心了。」

  「不,雖然針數對了,但是您前面織錯了,應該雙針的地方您織了單針。」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走到了阿緣面前坐下。

  「恕我失禮。」

  他伸手從阿緣手裡拿過她手裡的針和織了巴掌長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沉思了兩秒,然後就照著她之前做的那樣,先把織錯的地方退了回去,然後手指靈活的織了下去。

  動作比阿緣流暢的多,織的也沒有錯誤。

  看的阿緣目瞪口呆。

  「你怎麼會的!」

  這不科學啊,想當初她可是跟同學學了幾個小時才能自己獨立開始織的,他怎麼能只看看就上手了?

  說好的『眼睛:我會了』『手:你會個頭』呢?

  「這又沒什麼難度。」

  戰場上再復雜的忍具的操作方式他都能看懂,這樣一個重復工作,有什麼難的?

  他只是不知道這個是用來作什麼的,並不是不會做。

  宇智波斑動作靈巧的織了兩行,接著才把木針和線一起還了給了受到衝擊還沒反應過來的阿緣手裡。

  「您這是在織什麼?」

  「織圍巾啊。」

  阿緣想都沒想的回答。

  「圍巾?」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

  圍巾他不是沒見過,但要麼是華貴的布料,要麼是狐狸或者貂的皮,這樣的確實是沒有。

  「其實我本來是想織個毛衣的,但是毛衣起針就得二百針左右,我覺得這個工程量我不太行,就先織個圍巾做樣品了,這個簡單。」

  她舉了舉手中才織了一點點的圍巾。

  「反正都是織啦……針法就是這樣,毛衣就是再多點拼接……當然也有更復雜的可以織出花型的那種針法,但我也不會,這個就只能靠後面有心靈手巧的人來創造了。」

  「啊,其實還可以織手套襪子或者帽子也可以,只不過上述這些我也都不會就是了。」阿緣說的很直白,不會就是不會,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心靈手巧女子力滿滿的類型。之所以會織圍巾也是當年看到班裡的同學在織跟了個風而已,會的也就是最簡單的那些,什麼桃心啦,菱格啦,雙魚骨啦,統統不會。

  早知道自己要穿越,當年說什麼也得全都學個遍。

  因為沒有『立刻』完成任務,阿緣並沒有得到附帶的編織大全,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自己回憶了。

  「聽起來樣式還挺多的。」

  「是呀,手巧的人,從頭到腳的衣服都可以織出來的。」想到以前見過的編織達人的作品,阿緣是十二分服氣的,「如果忍者都像你這樣心靈手巧的話,應該會都能做到吧——那樣的話我就得考慮是不是要雇佣忍者來工作了。」

  這麼看的話,普通人跟忍者相比真的沒什麼競爭力啊。

  收獲過無數誇獎贊譽,但第一次被人誇獎『心靈手巧』的青年楞了一下,他看著阿緣的臉,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但少女表情的表情卻是平靜又認真,似乎真的在思考這樣做的可能性——雇佣忍者來做這種她不算擅長的手工活。

  有著艷麗外貌的青年輕輕搖了下頭,卻並沒有立刻否定她的話,而是輕輕的回了一句:「要是能那樣也不錯。」

  雖然他對這種編織東西的手工活不感興趣,也沒興趣去做。但如果忍者能不打仗,不用廝殺,未嘗不是件好事。

  「怎麼了?」

  宇智波斑的聲音太輕了,阿緣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只是覺得或許會很實用。」青年神態放松了些許,就連那頭張揚的長發似乎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是呀,而且不止實用,還很暖和哦。」

  她說著,把已經織好的部分放到了青年沒有帶著手套的手上,笑眯眯的問道:「很暖和對吧?」

  「啊。」

  宇智波斑低下頭,看著手上白白軟軟的那一團。

  跟自己因為常年握著武器而布滿繭子的手不同,它是柔軟的,能夠帶來溫暖的東西。

  是跟活在腥風血雨中的忍者的生活格格不入的東西,更像是創造出它的姬君那樣。

  干淨,柔軟,能夠給人帶來溫暖。

  似乎跟這個倒到處都是不幸的世界格格不入,卻又讓人忍不住向往。偶爾他也會覺得奇怪——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很脆弱,但人總是忍不住的回去期待。

  他合攏手指,輕輕握住手中柔軟的一團,有那麼一瞬間表情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柔和,但幾乎就在下一秒,就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漠然。

  宇智波斑安靜地退回了原本的位置,阿緣並沒有在意,她再一次開始數著針織起了圍巾——難得今天比較有空,她要趁著不用工作的時候把這條圍巾有頭有尾的結束掉。

  她可以!沒問題!

  ……等等,不對啊。

  阿緣捏著毛衣針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她織圍巾是為了弄樣品出來給其他人,而出樣品是為了能把成品展示出來,然後把針法交給泉奈選出來的未來的女工,讓他們開始量產織物。

  所以到頭來,她這不還是在工作嘛!?


第22章

  千手扉間也很忙。

  雖然馬上就要回去,甚至可能要再次跟宇智波在戰場上廝殺,但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該跟宇智波配合的工作,也不能因為私人恩怨而耽擱。

  宇智波泉奈都能冷靜以對,自己若是讓情緒動搖了工作,那就是自己落了下風。

  更何況,千手扉間其實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

  盡管這些工作對忍者來說太過軟弱,也不是他興趣所在。但研究一些能讓人生活變得更好的東西,總比研究怎麼殺人要讓人覺得心情愉快。

  千手扉間喜歡研究,忍術或者體術,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他都很感興趣。跟收益無關,也跟命令無關——他就是單純的很喜歡這些。

  每次自己安靜地待在實驗室的時候,總能忘掉那些糟心的事情,比如他大哥惹的事,他大哥闖的禍,還有……算了,不提了,提就是頭疼。

  但慢慢的,他的研究也有了目的。

  那就是為了更好地戰鬥,更有效率的殺人。

  為了自己的族人能更好的活下來,他必須要研究出更有效的殺死敵人的方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有時候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最早會走進實驗室只是因為『感興趣』的這件事。

  所以在這裡給姬君工作——除了要和宇智波合作,還有一如既往的擔心大哥之外,其實其他的都還挺愉快的。

  因為在這裡感到愉快,所以更要把工作做好。

  無論是筆記,流程還有數據,還是手頭工作的進展,全部都要詳細清晰的記好讓接手人可以立刻看懂開始工作才行。

  還得想辦法安排好那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另外一個世界的大哥。

  帶走是不可能帶走的,先不說回去之後要怎麼解釋,就說帶回去之後會出現什麼問題,都是未知的,無法控制的。

  一個千手柱間人們尚可接受,同時出現兩個——那搞不好所有人的矛頭都要指向他們了。千手柱間再強,也不可能估計全族所有人。如果其他忍族真的鉚足勁兒對付千手,就算千手柱間沒問題,千手柱間可以打敗所有人,也不能保證他們的族人都能全身而退。

  再一個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去,萬一在任務途中就跟出現一樣突然的不見了,那才是真麻煩。所以還是把他留在這裡,讓姬君照看著點吧。

  正好還能給姬君幫幫忙,發揮一下作用。

  嚴肅認真的千手副手總是這樣。對人嚴格,對自己更嚴格。

  ——跟他那個到這個時候還在四處亂轉的大哥一點也不一樣。

  本世界的千手柱間,此時正在四處轉悠。

  忍者的腳程快,他作為忍者中的尖子,腳程比一般忍者還要再快一些,一天的時間足夠他村裡——城裡——城裡——村裡——別院,打幾個圈了。

  上午在村裡指導,下午去城裡指導,中午跟已經混熟的人一起吃個飯,然後天黑之前再去姬君那裡叭叭叭的把一天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說一遍。

  越是快到離開的那天,他就越是顯得活潑。

  最後還是覺得看不下去的宇智波斑把他拎出去,兩人在森林深處叮呤咣啷的活動了一番才有所收斂。

  ——順帶一提,他們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只無辜被牽連的棕熊。

  兩米多可能有三米高的熊被扛回來的時候,還把路上遇到的侍女嚇了一跳。

  因為他們出去的時候誰都沒有帶忍具,所以熊是千手柱間扛回來的,雖然千手柱間體格也很健壯,但跟熊相比還是差了些。他被埋在熊下面,看起來就好像熊自己走了過來似的。

  阿緣看著熊愣了一會兒——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動物園之外的地方這麼近距離接觸棕熊(動物園也沒這麼近過)。

  根據宇智波斑的說法是他把千手柱間踢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這熊,然後也是這熊倒霉,被帶的直接撞到了後面的山岩上,撞斷了頸椎,沒命了。

  ——熊只是當了個墊背的就撞斷了頸椎。

  我還是不問你當時用了多大的力道了吧。

  阿緣搖了搖頭,再一次告訴自己,要早點適應忍者世界跟自己原來世界的不同。不然天天一驚一乍的日子還怎麼過嘛。

  但話又說回來,這一下要擱自己原來的世界裡,人的內髒都要被踹碎了吧。

  她想著,又看了一眼還扛著熊站在前院裡跟另外一個自己說話的千手柱間。

  不,不能想,再想下去就是物種不同了。

  順帶一提,不知道為什麼另一個千手柱間在聽說『自己』跟斑切磋還被斑踢飛出去之後,不知為何臉上似乎還帶了點羨慕的神情。

  這讓阿緣一度十分懷疑忍者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個樣子。總覺得跟自己想像中的『感情好』有那麼些差距。

  因為有了熊這個意外收獲,這天晚上的別院格外熱鬧。

  阿緣干脆讓菖蒲又拿了些蔬菜瓜果之類的食材,在還沒來得及種東西的後院開了個烤肉大會。

  當然這麼多肉他們肯定是吃不完的,分出去的肉分別送到了城裡和村裡,讓兩邊的人也都能跟著一起吃肉。

  熊皮則是好好地收了起來,准備趁著皮草漲價的這個階段(畢竟天開始變冷了)賣掉。

  或許是因為忍者們經常露宿野外的原因,幾個人其實都有一手不錯的烤肉技術,因此也不需要再額外找會做烤肉的廚師。再加上阿緣不吝嗇調味品,這頓只有別院的侍從和忍者的烤肉大會,就此開宴。

  可惜沒有餐後甜點還有肥宅快樂水什麼的。

  吃燒烤少了這些難免讓人覺得欠了點什麼,不夠圓滿。

  阿緣坐在千手柱間特地給她做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來晃去,看著不遠處不知為何較起勁兒來比規定時間內誰烤的更多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在他們旁邊,是鼓著勁兒給泉奈加油的宇智波鏡和稀裡糊塗就跟著一起湊熱鬧的小桃,還有被拉來充當裁判的菖蒲和奈良。

  奈良本來是來彙報香灰和羊毛的問題的,問到他也沒吃飯,就干脆一起拉來快樂了。

  比賽的兩人擺起起手式,接著菖蒲一聲令下就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開始迅速的動作著——雖然在阿緣看來都是像素塊,但像素塊也是可以快出重影的。

  烤的恰到好處的肉如紛飛的蝴蝶一樣從烤架落到旁邊的木盤上,高高的疊成了肉山。

  這麼說或許不太好。

  但偶爾她會覺得這樣也挺好——畢竟只有在這種較真生氣的時候,他們看起來才像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姬君。」

  好不容易擺脫了千手柱間的糾纏的宇智波斑不知何時站到了阿緣的身邊。

  「什麼?」

  「您是不是知道了?」

  「嗯?啊……多少有些感覺吧。」

  盡管宇智波斑沒有說完整,但阿緣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她多少有察覺到啦。

  畢竟最近幾人都格外的忙碌,對學徒們的要求也格外嚴格——就好像在趕什麼似的。但作為很厲害的忍者,應該不會是被誰追趕之類的,那就只能猜是他們『時間緊迫,不趕不行了』,但自己這邊也沒有給過他們時間上的要求,那就只能是他們自己遇到了什麼事情而要趕時間了。

  綜合一下現有條件,也只能是族裡的召喚了。

  也對嘛,這次待了這麼久,冬天又有很多問題,作為上位者的他們這個時候回去也正常。反而是自己耽誤他們正常工作了。

  本來是想要不要送點什麼餞別禮的,但是時間匆忙再加上她也沒什麼好的庫存,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特別合適的。

  倒不如趕巧就今天來個燒烤大會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這樣麼。」

  宇智波斑看了眼已經結束第一輪烤肉戰鬥,准備再戰烤蔬菜的弟弟,接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阿緣面前。

  「這個,希望您能收下。」

  其實應該更正式一點的,但或許是現在氣氛正好,宇智波斑就順勢拿了出來。

  「這個?」

  阿緣看向他手心的『禮物』。

  與其說是『禮物』……

  阿緣看著他手心那柄同他的手相比顯得格外小巧的苦無。

  這個更像是……防身道具?防身工具?

  「這是我小時候用過的苦無。」

  見阿緣好奇,容貌艷麗的青年臉上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痕跡。

  「是以前……我的兄弟送給我的。」

  「……那我不能收下吧,這個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阿緣搖了搖頭,沒有去拿他手中的苦無。

  「現在的話只是相當於護身符一樣的東西,所以希望姬君您能收下。」他的手又往前遞了遞。「就算有泉奈在,姬君也應該有那麼一兩樣可以自衛的武器。」

  「刀劍這類的對您來說太重了並不合適,苦無的話倒是可以出其不意。」

  誰會想到一位姬君手中會有苦無這種只有忍者才會用的東西呢?

  手中有可以自衛的武器的話,就有可以反擊的機會。很多時候就算只多掙扎了一秒,活下來的機會就會多上幾分。

  宇智波斑相信弟弟的實力,但意外這種事沒有人能說得好。外面亂起來的話,誰也不能保證一定不會波及到這裡。

  如果是別的貴族,就算是大名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提議,也不會把這樣的東西送出去。正因為是面前這位姬君,他才希望能夠多一份保障。

  哪怕只是多了一個機會也好。

  「這樣啊。」

  阿緣抬手撓了一下臉頰,覺得自己不應該辜負這樣一份好意,就干脆的伸手接了過來。她的手比宇智波斑小很多,在他手裡顯得很小巧的苦無,在她手裡卻是剛剛好,嗯,還有一點沉。

  「那我就心懷感激的收下了。」

  她按照宇智波斑的指導把苦無收進套子裡,然後按照對方的指導在手臂上比劃了幾下,大概弄明白了要怎麼把它捆在手臂上。

  雖說拿到了『武器』,但阿緣其實還是沒有什麼太真實的感覺——戰爭也好殺戮也好,跟現代城市兒童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當然禮不能白收。

  阿緣想了一下,提著衣服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她粗暴的把滑溜溜的衣擺卷成一團抱在懷裡向房間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對宇智波斑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著自己一起過來。

  阿緣找到了自己放東西用的櫃子,打開上面的抽屜開始翻翻找找,最終在最下面的抽屜裡找到了被菖蒲收起來的手工圍巾。

  她一共就織了兩條,第一條不太成功的被拿去了工坊做展示品,聽說已經被拆拆織織好幾次供人研究。

  第二條是在拿到了染成了藍色的新線之後手癢織的。

  雖然比起之前在學校門口買的線相比顏色要暗上很多,但也有那麼些感覺了。

  她就趁著有空的時候又織了一條。

  也沒想好織了之後要干什麼,總之先織了,織好之後就讓菖蒲收了起來。直到今天……

  當做禮物應該是夠格了吧。

  既然對方送的禮物是給『自己』而不是『姬君』的,那麼自己的回禮,也應該是給個人使用的,而不是給宇智波族長的。

  「這是……?」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

  「回禮啊。」

  阿緣回答的理所當然,一點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她回答的那麼自然,反而讓收到回禮的一方不知所措了起來。

  面前是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姬君,手上是柔軟干淨的圍巾。

  無論哪一個,都應該是跟自己這樣的忍者毫無關聯的……

  青年垂下眼簾,握住了手中的圍巾,不同於上一次只是虛虛的碰了碰,這一次,他是用力的抓住了。

  就好像這樣,就能握住某些曾經被自己放棄了的事物。

  「謝謝。」

  宇智波斑說出了一個自己很久沒有用過的詞語,然後把圍巾細細的疊起來收好。

  再這之後,他的世界肯定又和眾多忍者一樣充斥著鮮血和死亡,或許某一天,他會跟自己那些兄弟,跟自己的父親一樣,一去不返。

  但至少今天,至少現在,還是有值得期待的東西的存在的。

  他說不出這是什麼,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卻希望它能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

  月亮從地平線升起,不知何時爬上了夜空,清澈柔和的月光灑向大地,仿佛給世界鍍上了一層銀霜。

  整個世界都好像因為這一層漂亮的銀霜而安靜了下來。隨著月亮的升起,快樂的燒烤大會也走向了尾聲。

  幾個忍者推倒了用土遁堆起來的爐子,撤掉了上面烤肉用的鐵網,幫著把餐具收到廚房,徹底結束了這短暫的快樂時光。

  宇智波泉奈沉下臉,再次回到了『姬君的護衛』這一角色,千手扉間見狀也識趣的帶著自家大哥(兩個)一起告辭。

  臨走的時候,來自平行世界的千手柱間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又轉過頭看了一眼背對著庭院坐在房間裡,帶來了這奇跡一樣的時間的姬君。外廊上的障子門沒有關上,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越過門框灑進屋子裡,落到了姬君身上。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確定之前自己覺得姬君在發光這件事並不是錯覺。

  在月光的照射下,姬君整個人都散發著朦朧的白光,她隨著她細微的動作,她身上那身人間無法制作出來的華服上那些精致的紋路就像是會動一樣,他看不懂那是怎樣的紋飾,但在不同的角度有著不同的樣貌,就好像有生命一樣在同月光呼應著。

  「姬君……」

  千手柱間剛剛想開口,就被千手扉間一把拽住強行拉了出去。

  「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他敢說如果大哥現在問出沒腦子的問題,宇智波泉奈一定會立刻暴起要砍掉大哥的腦袋。雖然宇智波泉奈的實力比不上大哥,但這個時候打起來可沒有一點好處。

  「扉間,姬君她在發光啊!」

  走出去好遠,千手柱間終於沒忍住開了口,他語速極快,一臉的震驚

  就好像看到案板上的蘑菇長出了手腳責罵自己那樣。

  「……沒什麼奇怪的。」

  千手扉間見怪不怪的開口,但他也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岔開了話題:「我已經跟菖蒲說過了,我們回去之後你繼續用我的房間就可以了。被褥之類的就放在櫃子裡,你自己鋪。」

  「那……那就謝謝了。」

  千手柱間下意識的道謝,但接著又把話題重新帶回到了姬君身上。

  「她、她一直在發光麼?」

  也許是覺得這樣問不夠清楚,千手柱間又換了個說法重新問了一遍。

  「我是說,姬君真的是活人……」麼。

  尾音還沒說出來,一個並不陌生的木遁就擦著自己的臉頰射了過去。

  他轉過頭,就見到這個世界的自己正表情嚴肅的盯著自己看,大有他再繼續說下去,衝過來的木遁瞄准的就不是臉頰而是其他部位的架勢。

  ——原來自己沉著臉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啊。

  老實說這種感覺還挺陌生的。

  千手柱間摸了摸臉頰——細小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不在出血,手指上沾的也就只有先前溢出來的那一點點。

  他又轉過頭看向自己這個世界的弟弟。

  卻只見一向會好好地解釋,讓自己能夠弄明白前因後果的弟弟也保持了沉默,明顯不願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

  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只得閉上嘴,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然後小心翼翼的道了一聲歉。

  看來從這邊是問不通了——還是日後找機會,問問姬君本人吧。

  作為世界上最了解千手柱間,也最知道怎麼對付他的人,千手扉間一看這個異世界大哥的樣子,就知道他其實並沒有放棄,只是暫時先把想法壓了下去。

  就跟他這麼多年都從沒放棄過找宇智波斑試圖結盟一樣。他只是不放在嘴邊了而已,並不是打算就此放棄。

  或者說如果會這麼輕易放棄而不是死纏爛打也要達到自己的目標,那就不是他的大哥了。

  但這個所有人都在回避的話題,確實也是不能提出來的。

  如同童話故事一般出現的姬君,誰能保證她不會如同童話故事那樣,『一旦被人道破身份就會消失呢』呢。盡管他覺得這樣的姬君的統治並不會長久,也不覺得這個世界會因為有她的出現而有所改變。

  但至少這個國家是好的。

  哪怕只是為了讓這個人人都能笑得出來的國家多延續一陣子,姬君的存在也是必要的。

  因此姬君的身份,姬君的來歷,就成了他們幾人默契的,閉口不談的禁忌。

  自然也不能讓這個別的世界來的大哥破壞了。

  於是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去問姬君,他就先收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弟弟的一份厚禮。

  貨真價實的『厚』禮。

  「這是……?」

  他看著重重放在自己面前,疊的高高的卷軸和筆記本。

  「這是我所知道的,姬君國家的各種運作方式。如果你那邊還想著跟宇智波結盟的話怎麼也能用來做參考。」白發青年把東西放下之後,別別扭扭的又補充了一句:「先說明,我是不贊同這件事的,宇智波或許沒有那麼邪惡,他們的情緒異常容易激動,極為容易走上極端,稍不留神就會拉著周圍的人一起走上萬劫不復,我不覺得這樣的一族是值得結盟的對像。」

  「你那邊的我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如果那邊的我還活著的話。」肯定會竭盡全力阻止你去跟宇智波結盟。

  但是你肯定不會這麼放棄。

  千手扉間紅色的眼睛從面前的大哥身上瞟過。

  再加上現在得想辦法把你的注意力從姬君身上引開——這才是現階段的重點,所以用這些他並不喜歡,但又因為涉及到自己的夢想而必須要看的資料來牽制住他是最好的辦法了。

  當然,如果這些復雜的數據、規則能夠讓他就此放棄同宇智波結盟的想法那就更好了。

  雖然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想要獨立建立一個村子,引入其他忍者家族和普通人的話,那首先要知道這個村子應該如何運作。從基礎設施到可能會遇到的民生問題,再到公共設施,還有建村的選址、施工要求、還有人員的安排,商業運作……」

  千手扉間每說一個,手就從『山』中撿起一個放到他大哥手裡,最後在他大哥抓也抓不住的時候話鋒一轉做了總結:「……加油弄懂這些吧,大哥。」

  千手柱間:……


第23章

  為了迎接豐收,所有人都在忙碌著。

  奈良勝一自然也沒有閑著。他先是趁著弟弟去給姬君收羊毛的時間在家裡整理了一下今年的賬本,然後又鋪開一張新的白紙開始寫接下來的經營計劃。當商人也不容易,雖然不用每天刀口舔血了,但掙不到錢照樣沒法養家糊口。

  掙到的錢不夠多沒法把上下都打點好,照樣要吃苦頭。

  他可不是什麼有家底有人兜底經得起風浪的大商人,就是走南闖北的轉個辛苦錢,稍有不慎就可能翻車陪個血本無歸的那種。

  雖然他現在也有給姬君干活啦,但老實說姬君這邊的活只能說是外快或者說是給自己多備了條後路,重點還是在自家的藥材產業上。

  上半年的收入還不錯,下半年稍差一點,也不奇怪,畢竟夏末秋初的時候大名們也怕這個時候打仗會影響到秋天糧食的收獲——無論是自己家的,還是『暫時寄存在別國』的。但這段時間一過,就差不多又要到藥材的銷售新熱潮了,各種傷藥要用到的藥材得多備一些。

  想到這裡,奈良勝一手中的筆停了下來。一滴墨水從筆尖低落,在紙上暈開一片墨痕。

  每年收獲前後入冬之前,都是戰爭的高發期。

  為了糧食,或者為了財富。

  勝者舒舒服服過冬天,敗者……敗者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命過這個冬天了。

  總之這個時間段裡,格外容易爆發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忍者們也將迎來一年當中最後一個也是最瘋狂的繁忙期。

  能不能順利迎接新的一年,就要看能不能活過這一次了。

  奈良勝一隨手把被墨水污染的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

  宇智波和千手,這個時候也要忙起來了吧。

  他想到了這段時間在姬君的別院裡看到的畫面。

  無論是宇智波和千手的族長站在一起,正因為姬君派給的工作上的事情爭論。還是千手的副手,和不知道為何消失又出現的宇智波的副手一個正在給姬君彙報工作,另一個則是跪坐在姬君身後,安安靜靜地當護衛。

  又或者是最後的那次烤肉大會。

  無論哪一個,都是非常不可思議的畫面。

  盡管有矛盾,有爭執,卻唯獨沒有戰鬥。完全看不出他們曾經在戰場上屢次廝殺,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

  但這樣的畫面,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明年,不,冬天的時候還能不能看到那天那樣的畫面,可就難說了。奈良勝一對宇智波和千手之間的恩怨情仇並不感興趣,但不得不說,宇智波和千手,就像是忍者們的縮影。

  無論東南西北,無論哪個國家,都在發生著這樣的事情。

  只是宇智波和千手格外的強大,他們的事情更被人所知而已。

  一方雇佣了宇智波,那麼另一方立刻就會雇佣千手去對抗。

  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以來貴族們都是這麼做的,結果到了今天,就變成了仿佛常識一樣的認知。

  但這都不是脫離了忍者身份的他應該關注的事情了。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一兩歲的男子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放下了筆。他決定出去走走,比如去看看這一次作為『商品』的香灰,怎麼樣了。

  上次的香灰大多都作為贈品和試用品送出去了,得到的評價都不錯,因此得到了些訂單,雖然數量不是很大,但有個好的開始,後面就會好辦很多。

  尤其冬天馬上就要到了,貴族們對香料和香灰的需求量也會增加,他決定這次多帶一些去試試行情。

  當然前提是香灰的質量還是一如既往的都是優質品才行。

  奈良走進制香坊的時候,楓正跪坐在自己工位前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正在逐漸成型的香灰。

  她約麼十六七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打著補丁但干淨整潔的衣服。褐色的頭發用打磨光滑的木釵緊緊的束著。小巧的臉被爐火熏的通紅,絲毫沒有動一動的意思。

  熱肯定是熱的,但是比起熱,面前的香灰要重要的多。

  她很瘦。但比起剛來時瘦到發黑,幾乎是皮包骨呼吸的時候甚至能看到肋骨在起伏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至少現在看起來是一個有精神的青春少女的樣子。

  「哦,你看起來很有精神嘛。」奈良知道她,除了她是自己負責登記的那批人裡第一個敢跟自己說話的人之外,也因為姬君說過,現在她正擔任著香坊的臨時負責人的職責。

  「都是托了姬君的福。」

  直到不需要再一直盯著,楓才轉過身,恭恭敬敬的對奈良勝一行了一禮。

  奈良勝一都能看出來的變化,楓自己當然更能感覺到。

  而且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能有這樣的變化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為那位高貴的,仿佛被光芒籠罩的姬君。

  如果不是姬君仁慈讓手下的人收容她們這些流民,給他們飯吃、給他們工作。她和妹妹恐怕早就死在流浪的路上了。

  要麼是餓死累死,要麼是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被人拖走當食物。

  ——戰亂的荒年,吃人可不是什麼太罕見的事情。

  尤其是她們這些女孩子。

  可能還不如一捧麥子,或者一只兔子值錢。明明都是人,但像她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女孩子,就格外的不值錢,不被人重視。

  她的父母親人們早就在打仗的時候死光了。就算當時沒有死,後來逃難的路上也因為各種原因死掉了。

  只剩下她和妹妹兩人,跟著還算照顧自己的鄰居叔叔阿姨們一路,像是失去了家園的流浪狗一樣四處流浪。

  盡管逃了出來,但他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又能過怎樣的日子。

  反正,不會比留在那個大火過後,只剩下焦黑的屍體的地方更糟糕。而能活著,哪怕是像狗一樣的活著,也總比死要好。畢竟如果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在面對姬君的人的時候,他們沒有掙扎,無比順從的甚至是心懷喜悅的被帶到了這裡。

  一無所有的流民們,能有人肯收留,給他們一個落腳的地方就已經很好了,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然而讓她還有其他人都沒有想到的是。

  那位高貴的如同天邊的月亮一般美好的姬君,給了他們比想像中更多,甚至夢裡都不敢想的東西。

  他們不僅有了飯吃,有了工作——還有人給他們燒水讓他們洗熱水澡、洗衣服。

  甚至,還有忍者大人來幫他們造房子。

  只要聽姬君的話努力工作就能有吃有喝,甚至還能有收入。

  這是流浪時她夢中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無論那位姬君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至少現在她是感激她、崇敬她,不惜拼進一切想要留在這裡的。

  所以她會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完成她給她的任命。

  姬君要優質香灰,她就做出更多更多的優質的香灰。姬君讓她負責這個制香間,那天就要一點岔子都沒有的維持好這裡的工作。

  她想讓姬君知道,自己很有用。

  姬君給予的一切,並不是白白的付出。

  「確實是托了姬君的福。」

  奈良沒有否認。

  「那麼,香灰准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准備好了,還差一點就足夠奈良大人您要求的數量——兩天內可以備齊的。」

  楓恭恭敬敬的回答。

  「很努力嘛,你們。」奈良驚訝的點了點頭——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些女孩子能做到這個程度。

  這個時代雖然也有不少女性在工作,但大多都是從事服務行業,像這樣直接女性負責加工的,很少,主要還都集中在紡織行業。

  制香不是沒有,但是量產就幾乎沒有了。一方面是女性由於各種原因很難專心於一樣工作,想要聚集起大量可以專心工作的女性就更難了。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女性在人們的認知裡,總是不能吃苦,或者非常容易因為個人原因而耽誤工作。就算知道這不是全部的女性,但也很少有人會去嘗試想姬君這樣雇佣女性做生產。

  畢竟比起賭一個可能性,直接用更可靠的『男性』不是更符合利益需求?

  奈良的到來,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只是比起奈良,她們更在意眼前的工作。

  女孩子能有工作不容易,所以她們都很珍惜這個機會。

  就像楓說的那樣,至少不能讓姬君覺得自己選錯了人,給錯了信任。

  於是一直到休息的時間,才有人怯生生的靠近奈良:「那個,奈良大人?」

  「什麼事?」

  「我……我是說,我們如果也做的很好地話,是不是也有機會像楓那樣,見到姬君呢?」

  被光芒所籠罩的姬君呀,那是她們所有人憧憬又崇敬的對像,『見到姬君』這件事對她們來說本身就已經是一件榮耀了。

  先前被姬君召見,並且成了香坊的負責人的楓更是被這裡所有人羨慕的對像。

  她們也很想再見一次姬君。

  「你們再努力一些,應該也有機會去拜見姬君。」

  奈良勝一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以他對姬君的了解,如果真的有誰特別出眾,或者香坊的工作超乎她的預料的話,她肯定會再召見人的。

  「真的麼!」

  聽到奈良勝一的話,女孩子們都興奮了起來。

  她們都以為姬君見了楓,楓就是她們的代表了,今後有什麼事,也只有楓能去拜見姬君。

  就好像之前管理她們的原田村長一樣,如果有什麼問題,奈良大人只會找他去跟姬君彙報。

  「真的,姬君會見有功勞的人的。」

  一旁的楓笑了笑,肯定的回答道。

  很久以前奈良大人就跟她說過,香坊的女孩子中,她是第一個被姬君召見的,但一定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當然明白奈良大人話中的意思,但這不代表她就會把被姬君召見的機會拱手讓人就是了。

  既然姬君會見『最優秀的』,那麼她就要一直當這個最優秀的。

  少女抬起手,摸了摸懷裡小小的布袋子。

  再一次在心底暗暗發誓。

  確認了貨品的數量和質量,奈良走出了悶熱的香坊,趁著天色還早,他打算跟姬君彙報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然而這一次他再去到姬君的別院時,就發現別院裡空了——最近一直跟在姬君身邊的幾名忍者,只剩下了宇智波泉奈一人。

  啊啊。

  奈良勝一一點都不奇怪,但想到先前那些快樂的時間,也有些悵然。

  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


第24章

  宇智波斑回到族地的時候,族裡正在緊張的進行著備戰工作。族裡同他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外面很少能看到人,訓練場倒是不分晝夜都能聽到篤篤篤忍具打在靶子上的聲音。但宇智波斑不知為何卻覺得有些陌生。

  明明都是司空見慣的景色,明明是從小聽到大的聲音。

  大名們的使者來了又走,留下了一個又一個任務卷軸。就等著宇智波斑這個族長回來做決定。

  接哪一家的任務,拒絕哪一家,又或者拒絕哪幾家,這些都不是宇智波火核這個副手可以決定的。

  雖然宇智波火核作為副手已經有些時間了,但自己的斤兩他還是很清楚的。

  說是副手,但其實更像是助手。『副手』一職對他來說,還是稍顯沉重了些。

  至少同千手的副手,千手扉間相比,他還遠遠不夠格。

  宇智波火核跟在宇智波斑身邊,小聲跟他彙報著最近族內的事情和目前已經找上門來的『大活』。

  宇智波火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不帶有個人傾向,也不要有聲音上的波動。因為每年到這個時候,族長的情緒都不會太好。

  當然這也不奇怪。族長本人並不嗜殺,面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又怎麼會高興起來呢?就算戰爭代表著名望和財富也一樣,帶來這些的同時,總會伴隨著許許多多族人的死亡。

  誰也不想失去親朋好友。

  就算族裡有些年輕人會在戰爭之前躍躍欲試,也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而非是『喜歡』戰爭本身。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宇智波火核總會小心再小心,就怕哪裡做的不對讓族長的情緒變得更加糟糕。是,歷來公證的族長不會對他這個副手做什麼,但當他情緒不好時身上溢出的煞氣,就足夠讓他呼吸困難了。

  若是再遇到什麼讓族長起了殺心的是,那更是渾身的肌肉都會因為受到刺激而變得僵硬。

  早些年泉奈大人還在這裡的時候還好,現在就……

  「嗯,我知道了。」

  宇智波斑拿過他手裡的卷軸,輕輕點頭示意。

  ……嗯?

  宇智波火核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怎麼覺得,族長現在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他壯著膽子看了眼族長的臉。

  艷麗的容顏配上還算溫和的表情,就連那飛揚桀驁的長發似乎都變得安靜了一些。

  確實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

  等了一陣子沒有聽到宇智波火核繼續說下去,宇智波斑挑了挑眉,看向自己的副手,卻見對方正看著自己,一臉……好像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物的樣子?

  不合時宜的思考其他問題被抓包的宇智波火核趕忙搖了下頭:「不,沒什麼,需要跟您說明的就是這些,更詳細的內容都記在卷軸裡了。」

  「嗯。」

  宇智波斑隨手將卷軸放到一邊,接著自己拿出了兩個卷軸交給了宇智波火核。

  「這裡面一個記載了一項名叫火炕的技術,有了這個,今年冬天大家都可以過得舒坦一些。」

  卷軸裡記錄著忍者版的盤炕技術。

  同普通人不同,忍者版的技術因為加入了忍術,從生產到使用時間都要比普通工匠做的要快得多。

  千手扉間雖然問題很大,但技術還是可信的。

  「另一份是蜂窩煤的采購合同,你拿去收好。」

  雖然自己做也不是不行,但馬上就要打仗了。抽調人手去做總歸不如直接買方便,反正很便宜,也省的他們收柴砍柴了。

  忍族中雖然大多數時候柴都是各家備各家的,但族裡也會從山民手中受一些或者抽空的時候安排人去砍一些備用。

  畢竟難免會有家裡沒有成年勞動力的家庭不夠用,或者出了什麼意外導致臨時出現缺口。都是一族的族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挨凍不是?

  「蜂窩煤是指……?」

  這是一個宇智波火核從沒聽說過的新詞。

  「是一種燃料,比木柴要更方便一些。」

  宇智波斑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他直接用寫輪眼將一些需要宇智波火核知道的東西展示了一遍,就讓他出去了。

  自己則是趁著空閑,替忍具做起了保養。

  畢竟,馬上就是要用到它們的時候了。

  他的視線落到了放在一旁的卷軸上,眼睛中露出了一抹厭惡的神情。

  戰爭對他來說,沒有一丁點可以說的上是好的記憶。

  失去的遠遠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但身為忍者,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他也只能選擇順從。

  就像現在,無論他多麼向往姬君的國家,此時此刻也只能選擇回來為了戰爭做准備。然後忘記姬君那邊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接下來的戰爭當中。

  戰爭中是不能有自己的情緒的,做不好情緒管理的忍者,上了戰場也活不久——畢竟戰爭就是這樣,刀劍無眼,不經意的一個破綻就可能會丟了自己的命。

  戰爭啊……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院子裡的樹葉幾乎都一斤落光了,天空中也幾乎沒了鳥兒的身影。似乎只有人類,才會在這個時候格外熱火朝天的做著什麼。

  這樣或許也是件好事吧。

  他茫然的想著。

  外面殺的越凶越多,姬君就越安全。

  如果周圍的這些國家全都被拉入戰爭的泥潭無法脫身,那麼姬君的國家就會更安全一分吧。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的看著天空,而他心中所想之事,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

  雖然是世仇,但宇智波同千手的族地其實相隔並不算遠。

  因此在宇智波斑回去族裡的同時,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回到了族地當中。

  同沉默寡言的宇智波斑不同,回到族地的千手柱間就像魚回到了水裡一般,迅速的就不知道竄到了那裡去了——雖然姬君那裡很好,他偶爾會樂不思蜀,但這裡才是他長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人當然就更熟悉了。光是要打聲招呼說自己回來的人就有兩位數,他也要忙上好一會兒呢——反正真有什麼需要自己的事情的話,扉間會來找他的。

  千手柱間一溜煙就沒影了,只留下千手扉間面對來遞交資料的千手桃華。

  從身份上來說,千手桃華算是千手的三把手,在柱間和扉間不在的時候,族裡的工作就基本都由她來負責了。

  雖然是女性,但無她論是工作能力還是戰鬥力都是一等一的強。因此扉間和柱間兩人都很尊重她。

  有什麼事要交代的話,也一定是第一個同她說。

  於是千手扉間就把在姬君那裡得到的盤炕的技術交給了她,讓她這兩天抽空安排下去。

  「這是什麼?」

  「是可以讓族裡的老弱冬天過的更好一些的技術,對了這次回來我們還帶了些新型燃料,也一並放到倉庫裡去吧。」

  「燃料?」

  「叫做蜂窩煤,配合火炕一起使用的。」

  「木柴不可以麼?」千手桃華挑了挑眉。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蜂窩煤更方便一些,也能剩了我們砍柴收柴的功夫。」

  當然柴也還是要准備的,就是可以砍掉一半了。

  同宇智波一樣,千手一族也要提前囤積過冬用的木柴的。

  「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相信它確實是不錯的東西吧。」

  千手桃華相信千手扉間的判斷,雖然千手柱間是族長,但如果說工作上誰更可靠,那無疑是千手扉間這位副手。

  「然後這是這次已經來接觸過的雇主名單還有要求。」

  這位有著冷艷外貌的女性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卷軸遞了過去。

  「我都記下了,具體怎麼決定,還是要您和族長來做決定。」

  「我會跟大哥說的。」千手扉間收起了卷軸,接著看著千手桃華,不知怎麼的一個問題就脫口而出:「族裡現在有十歲以下,比較出色的孩子麼?」

  「有是有……」這個問題問的十分突兀,就算是精明能干的千手桃華也愣了一下。

  「為什麼要十歲以下,是因為任務有什麼特殊的要求麼?還有其他要求麼,可以一並提出來。」

  考慮到可能是任務需要,她又多問了兩句。

  「……不,沒什麼。」

  千手扉間搖了搖頭——他剛剛只是想起了宇智波鏡。

  那個有著一頭自然卷的宇智波男孩現在就跟在姬君身邊,同樣是年幼的忍者,他就注定能過溫和友好的年末。而不是像其他同齡人那樣要在戰場上廝殺,不知能不能再看到明年的春天。

  有那麼一瞬間他也想要像宇智波斑那樣,把族裡注定要送上這次戰場的好苗子送到姬君那裡避開這一次戰爭。但他很快就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於情,他們不像是宇智波泉奈那樣,從一開始就是姬君的侍從。

  於理,千手並沒有長久為姬君效力的人,姬君也沒有幫他們庇護孩子的義務。是,姬君現在是缺人手,人少到連像樣的排場都擺不出來,他不是不能借此進言送一些孩子過去。

  不收錢也沒有關系,只要他們能好好地活著就比什麼都重要。

  但他不能這麼做,除了上面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也因為他很明白一件事:一旦忍者開始想要回避戰爭,逃避死亡,就會畏懼,而在戰場上,畏懼的忍者同直接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姬君的統治的是否能夠長久的存在下去也還是個未知數,若是他們習慣了那樣溫和的氛圍,就再難回到戰場了。那樣的話,無論是對千手一族,還是對他們本身來說,都是無法企承受的損失。

  所以這個念頭就如同曇花一現,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戰爭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可悲哀的是,忍者卻必須依靠戰爭才能生存下去。

  千手扉間漂亮的紅色眼眸看向族地的街道。

  少少的幾條街道上十分蕭條,外面幾乎看不到幾個人——這跟在姬君那裡截然相反。姬君那裡外面正是人多的時候,無論是准備收獲的,還是跟著他們學了盤炕技術的。無論城裡還是村裡,總有人在街道上走來走去。

  而族裡這個樣子……

  天氣變冷是一回事,族人們要在家裡開始為戰爭做准備才是主要的原因。就連他自己不都匆匆趕回來備戰了麼。

  千手扉間收起卷軸,決定先去把他那個不知道跑去哪裡的大哥抓回來干活。

  既然是族長,就該好好地盡了族長的職責啊。


第25章

  忍族中的氣氛逐漸緊張的同時,阿緣這裡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當然這並非因為戰爭,而是因為『人手極度匱乏』。雖然總人口數量上了一千,但真要說的話,甚至還沒她之前生活的城市裡附近那個重點高中的學生總人數多。平時還不太顯,一旦集中需要勞動力的時候就顯出問題了。

  忙著制造香灰的,忙著紡毛線的,忙著織圍巾織毛衣的,還有忙著盤炕做蜂窩煤的——除了極少數因為各種原因還沒辦法參加工作的之外,絕大多數人都忙的像陀螺。

  順帶一提,毛衣真的被人織出來了。盡管阿緣說的抽像,提供的樣本也只是一條一針松一針緊的圍巾。但還是有人憑借做衣服的經驗和靈巧的手織出了毛衣來。

  柔軟又暖和的毛衣一下子就受到了在場女性的歡迎。雖然這是她們之前不曾接觸過的料子和款式,但它的溫暖卻是每個人都能感覺得到的。後面在得知自己可以靠工作來給家人換取毛衣之後,每個人更是充滿了干勁——要不是她們都是普通人,阿緣都要以為她們也要燃燒小宇……不是,查克拉了。

  其中個別經驗豐富手又靈巧的已經開始思考毛褲手套帽子之類的編法了,只不過現在既沒有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線讓她們去嘗試,所以主要的工作還是集中在現有的主打產品『毛衣』上。在沒有機器之前,人工織毛衣也是個耗費時間的活,就算是熟手,一件大人穿的毛衣也要三四天的功夫,更何況還很陌生的她們。就算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努力,誰也沒有偷懶,也只是提供了第一批百來件『貨物』給奈良去試賣。

  這一批的毛衣,雖然說是分了男士、女士、孩子三種,但也只是大小胖瘦不一樣,其實款式是一樣的,而且都沒有染色。

  阿緣決定等再晚一點等第一批賣的差不多了再推出染色版的第二版,如果在這期間能夠研究出更多的花型當然更好,那就還可以出花型版和花型+染色版了。

  雖然顏色現在只有深藍色和黃色兩種,但沒關系,只有有錢和時間,日後一定能研究出七彩染色法(?)來更新換代的嘛。

  到時候有顏色的還可以貴上那麼一點點——你看那些手機廠商不都這麼干,明明同款一模一樣的手機,出廠手機殼換個顏色就敢貴二百。

  不僅敢貴,還敢搞飢餓營銷,讓你想買都買不到。

  比如什麼玫瑰金,什麼貝母白。

  作為留守的壯勞力,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自然也分到了新產品『毛衣』當員工福利。

  工資……工資是沒有的,至少最近都不會有,但是員工福利還是要搞一搞的。

  她就不弄團建聚餐或者領導談心講座這些虛的了,直接發員工福利,你好我也好。這一批的毛衣都沒有染色,一方面是染色工藝還不夠成熟,廢品率很高,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沒有人手來負責,就算泉奈會分身術,也不能全部都只讓他一個人做不是?

  另一方面嘛……當然是等著哪天大眾認可度上去了,准備推出各式各樣的顏色限定版,還能試著做做高定,同款七個色什麼的只是基本操作。面對土豪還可以提供專門的定制服務,款式顏色都隨她……

  阿緣興致勃勃的拉著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兩人講了個爽,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能聽懂,反正她自己是講痛快了。

  把曾經收到過的各種款式、限定、限售的摧殘吐槽了個痛快。

  好久沒有談論這些話題,偶爾說一次也不覺得那麼可惡了,甚至還想躍躍欲試的拿來自己也試一試。

  當然這些都是賣出去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現在要考慮的還是要怎麼賣出去。

  這個世界裡,雖然也見過穿帶拉鏈衣服或者穿著背心的人,但總體都還是非常傳統的一層一層的風格……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毛衣這種新奇的衣物。

  只能希望奈良的營銷能力了吧,這個時候。

  早知道有一天要穿越,她應該多讀兩本市場營銷的書,再上幾節網課的,什麼X營銷、引爆朋X圈的,反正九塊九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當然這也就只是馬後炮發發牢騷的事兒。

  阿緣說爽了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就像一個抓住小伙伴吐梗吐了個爽快就不打算寫了的無良作者。留下聽了她的話之後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又抓不住重點的兩個忍者不住思考。

  盡管聽的不是很懂,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偉大或者能立刻就用上的知識,但微妙的就是會覺得好像很厲害。然而阿緣說完了就是說完了,兩個人後來也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去問,再加上最近又都很忙,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其實不止是大人們都在忙碌,就連半大的孩子們也都沒個休息的時間,他們分成了兩批輪崗,一批今天在村裡幫忙,另一披就在宇智波鏡的帶領下忙著在附近的森林裡采集各種瓜果野菜,第二天則是換過來繼續。

  雖說田地也是肉眼可見的大豐收,但吃的東西嘛,總是越多越好,種類越花越好。但是采摘回來的食物也都需要再收拾,該剝皮的剝皮,該去殼的去殼,該曬的曬該洗的洗該腌的腌,這些也都需要人手。

  雖然這些工作上了年紀的人也可以做,但這個世界能活過四十歲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一共也沒多少,再加上那些十歲左右不能跟著一起去森林裡的孩子和輪流;留在村子裡的孩子們幫忙才把人手湊出來。

  再加上雞舍要打掃,裡面還有幾十只雞要喂,每天還得有人專門去拾雞蛋——拾雞蛋的工作還得交給手腳麻利又會數數的人去。

  就算阿緣再怎麼不願意讓小孩子干活,這個時候也只能交給原田他們去安排了,她最多也只能多叮囑幾句不要讓他們做危險的工作,然後這幾天的飯做得再豐富些。

  肉混進糊糊裡,熱湯裡打上碎雞蛋,每個人都能多補充一點營養——反正雞蛋本來也沒打算當做正經貨物,就是用來給人補充營養和給城裡的人豐富一下食譜用的。

  城裡的居民在經過沒有大名的空窗期大蕭條之後本來就不多,現在也都在忙碌,除了一部分有本職工作的,其他的也大多被臨時雇用了起來。

  幫忙加固房頂的,幫著一起盤火炕的,幫著裝卸貨物的。

  菖蒲和小桃更是每天像轉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沒有電腦,沒有計算器,各種數據和記錄都只能用紙和筆來。

  兩人除了負責照顧阿緣的日常起居管理別院的正常工作之外,還要負責將零散送來的各種數據整理起來再遞交給阿緣。

  然後阿緣再進行統籌和整理。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也都有各自的工作。

  宇智波泉奈要看顧毛線和毛線織品的生產,千手柱間則是被阿緣派出去收挖煤和臨時造各種木質工具。比如木推車之類的。上次另一個柱間帶回來的是不少,但再多也架不住它是消耗品。

  算上自己這裡要用的還有日後要交付給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那些煤根本不夠用。

  盡管日後肯定會逐漸演變成煤炭行業:開礦、運輸、生產銷售一條龍流程,但現在也沒人手也沒車,就只有讓千手柱間帶著他的大卷軸多跑幾趟快遞了。

  蜂窩煤的制造地選在了距離村子有段距離的空地,這樣萬一出什麼事也不會危及到村子——當然這塊空地也是趁千手柱間回來有空的時候臨時開的。

  ……能者多勞嘛。

  他還在這裡臨時建了個小木屋給這裡的工人,在這裡工作的人從白天過來之後一直到傍晚之前都不會回去,中午村裡會安排人來送飯,他們就在這裡吃。

  到了晚上再留一個人在木屋裡值班,以防萬一晚上突然出現什麼意外。

  能活到現在,被阿緣收容的這些人,遠比阿緣自己更要擔心出意外。

  因為除了這裡,他們無處可去。

  就算後面能夠有幸再找到一個落腳處,這中間又要走多少路,經歷多少事,失去多少親人,甚至自己有沒有可能走到最後都是另說的。

  尤其再過不久就是只靠寒冷就能奪走人生命的冬季。

  沒有人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時間在忙碌中不知不覺的流逝,出於對姬君的信任,阿緣領地幾乎家家戶戶都盤上了火炕,甚至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搶先體驗了火炕的溫暖。

  雖然熱的口舌發干,但確實是暖和。有了這樣的取暖神器,人們對接下來能夠度過一個舒緩的冬天又多了幾分信心。

  ——至少對庇護自己的姬君很有信心。

  接著等到傍晚的溫度會讓在屋外的人感到灼熱的時候,人們終於等到了期待已久的豐收。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人們終於對著田地裡那些谷粒飽滿的稻谷下了手。

  阿緣的幾個工坊除了留下了幾個輪流值班的人之外,基本都回來幫忙了。收獲在即,一切都要為豐收讓路,無論男女老幼,都要加入到收割的大軍當中。

  青壯年男性不夠多,青壯年的女性就頂上。再不然,力氣大身體強壯一些的孩子也用上。稻田裡的水早已放空,大片大片的稻子被鐮刀放倒,然後被人拖到木質的打稻機上打稻子,割稻子和打稻子雖然都是非常吃體力的活,但比起半大的孩子也能做的割稻子,打稻子只能有年輕力壯的成年人來完成,所以負責這裡的都是清一色年輕力壯的年輕男女,他們將稻米同禾把分開,最後再把分離開的稻米用千手柱間之前抽空制作出來的幾個小木車上運到已經開辟好的曬谷場。

  田地裡一片豐收的盛景。金穗飄香,稻田中的稻子都彎了腰,擠擠挨挨好像隨時都會被沉重的稻谷墜的倒下似的。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樣的景色真是看多少遍都看不夠。

  在阿緣氪金買來的種子和光環的作用下,地裡的收獲超乎人們的想像,原本還覺得把人都調回來了應該夠用,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田地中等待收獲的莊稼卻還是擠擠挨挨,風一吹過,就像被風吹過的水面一樣泛起層層疊疊的浪花,一眼看不到頭。

  帶回來新一批羊毛後跟哥哥換了個班給阿緣打雜的奈良賢二也被直接拉了壯丁來做記錄員,記錄田地的各項數據——雖然現在還遠不到追求數據的時候,但從播種到收獲是一個漫長的時間,有數據當然要及時記錄。

  ——雖說這次的數據其實是阿緣作弊來的,其實不太具備參考價值,但日後用來激勵人們改良種子、找到更科學更有效的種植方法還是可以的。

  而作為姬君親信的宇智波泉奈更是分了三個分身分別負責三處不同的工作,宇智波鏡和小桃則是擔任起了跑腿的工作,兩人被他指揮的團團轉,哪怕陽光不烈,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出了汗。

  唉,還是人手不夠。

  阿緣遠遠地看了一下忙碌中的人們就回來了,沒有過去湊熱鬧——這個時候她過去完全就是添亂,並不能有什麼積極的作用。

  要是柱間先生在就好了,他身上總像是有用不完的勁兒,無論什麼時候都精神奕奕的。是鐵打的壯勞力。

  在這種勞動力主要還是靠人工的時代,像他這樣一個頂十個的類型,無論放哪兒都會大受歡迎。

  當然,也包括她。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太勢力了。

  但收獲的時候,這種一個頂十個的壯勞力誰不喜歡呢?

  也許是應了那句俗話『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阿緣嘆息於勞動力不夠,想念柱間(的力氣)的時候,千手柱間真的回來了。

  ——阿緣領地附近的連綿起伏的群山中的某一個山頭也跟著沒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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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先不說那一瞬間帶來的震動,就說我那麼大一個綠油油的山頭,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事發時第一時間就被宇智波泉奈護在身後阿緣一臉懵逼的看著側面那個突然從圓錐形變成梯形的山,大腦一時停止了思考。

  如果是爆炸的話,不可能像是被什麼削下去一樣,只有山頭不見了,其他的都不太受影響對吧?

  但如果是被什麼撞斷了或者削掉了,那得多大的武器才能做到啊——總不可能有什麼看不到的吃山獸哇嗚一口就把山給吃了吧。

  那也太魔幻現實了。

  「姬君,你沒事吧?」

  宇智波泉奈一邊警惕,一邊側過頭問身後的阿緣,同時猩紅的眼睛禮貌而迅速的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才稍稍松了口氣。

  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宇智波泉奈就打開了寫輪眼以防萬一。

  「我沒事,其他人呢?沒事麼?外面有沒有什麼損傷?」

  回過神來的阿緣立刻就想往外走,卻被宇智波泉奈硬生生按了下去——這還是從阿緣抽到他以來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強硬的樣子。

  往日就算他覺得不妥、不合適,也最多只是出言建議,而不是像這樣根本不容她行動。

  「外面會很好,稍後奈良賢二會進來跟你彙報情況。」容貌俊秀的青年搖了搖頭,以溫和但不容拒絕的語氣阻止了阿緣的行動。

  別的事情他都可以妥協,只有這個不行。

  而且盡管他不是很欣賞目的不明的奈良兄弟兩人,但對他們的工作能力還是予以肯定的。他相信對方能夠最短時間理清情況然後過來彙報。

  見宇智波泉奈如此堅定,阿緣只得捏著衣角又坐回去。或許這個時候自己什麼都不要做,就已經是對他們的幫助了。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段時間,她自覺對世界上的事也有些了解,但若輪對這個世界的熟悉程度,他們才是『專家』。

  「我去查看一下,鏡,你留在這裡保護姬君。」

  「是,明白了。」

  不知何時趕來的宇智波鏡也沒了往日的笑臉,表情嚴肅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殺氣。

  宇智波泉奈看了身後的同族少年一眼,確認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後瞬間消失在原地,衝向那突然消失的山頭。

  那一瞬間,他隱隱感到了有某種龐大的查克拉——但跟他認知中的都不太相同,所以還是要去現場確認一下才行。

  宇智波鏡是真的明白了這位曾經的族長副手為說出來的話的含義。

  那是『就算要犧牲自己,也一定要保住姬君』的意思,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在這裡他過的一點也不像個忍者,但宇智波鏡很喜歡這裡。

  無論是這裡的氛圍,還是帶來這一切的姬君。

  一開始只是因為族長大人的命令他才留在這裡擔任姬君的侍童,老實說,雖然不討厭這樣的任務,但他還是更願意跟族裡的大家一起戰鬥。

  倒不是多喜歡戰鬥,只是覺得作為宇智波的一員他應該站在那裡。

  但是現在,他是發自內心的想要保護身旁的這位姬君。也多少明白了族長會待在這裡這麼長時間的原因。

  而越是明白,就越是了解了姬君的重要性。

  人,哪裡都是,田地和物資,哪個國家也不會沒有。

  但是這樣的姬君卻只有一個。

  房子毀了可以再建,田地出事了也能再想辦法。甚至於他,或者其他人死在這裡,都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但如果創造了這一切的姬君不在了,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明白這個道理,黑發的少年就像小豹子一樣警惕的周圍的風吹草動。

  戰亂年代生存的人們對於天災人禍都有一套自己的求生方法,所以對正在勞作中的人,他沒有那麼擔心。

  他只擔心會因為自己的疏漏而讓姬君遭遇什麼不測。

  而另一邊,全速趕路,不用考慮會不會留下被人追蹤的痕跡的宇智波泉奈也已經趕到了事發地。

  那座突然沒了山頭的山峰。

  青年渾身的肌肉的繃的緊緊的,一只手已經搭在了身側愛刀的刀柄上——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有信心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然而就在沿著突然消失的山頭留下的殘骸走到另一邊的時候,他的表情突然就微妙了起來。

  不知道該說是惱火或者意料之中,又或者是果然如此……總之是一個混合了多重情緒原因,反而一時難以形容的表情。

  「千手柱間——」

  他看著坐在半山腰亂石中的男人,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個名字。

  「呀泉奈,你怎麼來了?」

  千手柱間仿佛沒有察覺到對方那復雜的神情似的對著他招了招手熱情的打招呼。

  「說起來差不多該是收獲的時候了吧?村裡怎麼樣?」

  因為交通不便和運輸工具的匱乏,他最近都在到處跑著當搬運工——其實還挺有意思的,雖然以前也接到過不少護送運輸的工作,但像這樣把『貨物』放心交給自己攜帶安排還真是挺少見的。

  一般會交給忍者自己不派人的,大多都是機密信件之類的不方便讓第三個人知道的東西。

  所以對他來說還挺新鮮的,正好路上還能看看各國各地的情況,收集些情報。

  用得上用不上的,但忍者的,盡可能多的收集信息幾乎已經成一種本能了。

  如果不是這幾天就到了收獲的日子,他可能還會稍微再轉一下來著。只是萬萬沒想到快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點問題。

  「你到底在做什麼!?」

  宇智波泉奈皺著眉頭盯緊了下方的千手柱間,聲音中帶了幾分火藥味——他也確實非常生氣,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不幫忙就算了,還搞出這麼大的亂子。如果這次他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令人滿意的答復,那他無論如何也要讓他付出代價了。

  千手柱間這個人,果然就是不行。

  無論哪一個。

  之前是拼命動搖自己的哥哥,現在又破壞姬君也期待很久的收獲日,罪不可恕!

  「哦哦這個啊。」

  千手柱間終於意識到對方並非是來找自己,當然他也確實是來找自己的,只不過找自己後面還要加上『興師問罪』幾個字。

  千手柱間抓了抓頭發,靈機一動開口道:

  「就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點問題,打了一架。」

  「……」

  宇智波泉奈沉默了,接著他原本溫潤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猛然轉紅,三個黑色的勾玉快速旋轉出了一個復雜的花型。

  他今天非要教訓教訓這個混蛋不可!

  宇智波泉奈抬手結印,然而宇智波招牌一樣的『豪火球之術』才剛飛下去,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隨著陌生而龐大的查克拉一同出現:「燙燙燙——誰趁機燒我?」

  接著,千手柱間身下的亂石堆動了動,有什麼東西從下面慢慢的拱了上來。

  入眼的是巨大的牛角。

  帶著彎曲的弧度,大到不可思議。再接著,一張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牛臉也拱了出來。雖然看起來都是牛的樣子,但牛不可能這麼大——當然也更不可能有像章魚觸手一樣的尾巴。

  「呼呼,雖然疼,但也挺痛快的——好久沒有這麼打過了。」

  從下面拱上來,滿身灰土和傷痕的『巨牛』抖了抖身體。雖說挨了打但它看起來到並不生氣。

  「……這就是我回來晚了的原因。」

  千手柱間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

  「這是什麼東西?」

  宇智波泉奈分明感到了一股不善的暴虐查克拉,他緊張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尾獸啊。」

  千手柱間回答的非常流暢。

  「這是八尾,有八條尾巴。」

  他大大方方的解說著。

  「我回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它。因為姬君這邊正逢收獲的時候,我就想把它先趕遠一點……」

  「你那根本就是打!」說到這裡,八尾就有點上火了。

  「上來就是一統木頭亂捆,很痛啊」

  「你的拳頭也不弱啊。」

  「我總不能白挨打啊。」

  八尾回的也振振有詞。

  他好好地路過一下——好吧,或許是路上會一不小心弄壞點什麼東西,但是上來就打,也不能怪他還手不是?

  只不過就是最後自己沒打過……但那也不是他的錯啊,誰能想到有人靠分身就抗下自己的攻擊呢?還用忍術把自己硬生生的把自己錘飛撞下來。

  這是人麼?

  這不是應該有的發展啊。

  平時都是他八尾大爺把那些不長眼的家伙打飛到天邊才對。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八尾?」

  宇智波泉奈眯起了眼睛,在兩人不著調的對話中插了進來,他抱著手臂向下看,視線在千手柱間和八尾身上來掃視。

  「……抓起來?」

  千手柱間抓了抓頭發——他還真不清楚這邊是怎麼處理尾獸的。

  他那邊……好吧,他那邊也還顧不上尾獸不尾獸的,國與國之間也正打的不可開交呢。尾獸這種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存在——雖然偶爾會聽到他們又弄噴發了火山或者弄出一座大湖這樣的消息,但真正見過的人並不多,當然也有刻意去找它們的,但能不能活著回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他這裡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封印起來啦,不過除了封印本身就是件麻煩的事情,封印起來之後安放到哪裡又是一個問題。

  只是封印起來可不夠保險。

  「你在這裡看著它,不要讓它亂動,我去回稟姬君。」

  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是該惱火八尾還是千手柱間,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他覺得還是干掉他最好——跟這個家伙扯上關系,總沒有好事。無論是之前的哥哥,還是現在的姬君。

  但這裡是姬君的領地,那麼能夠做決定的,也就只有姬君一人。

  而另一邊,在聽完奈良賢二的彙報,確認領地一切正常沒有問題的阿緣在聽完宇智波泉奈的轉述之後,好奇之心突然蠢蠢欲動。

  雖然不清楚『尾獸』這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是『獸性』、『會說話』這兩點就足夠她好奇了。畢竟我國傳說自古就有神獸、仙獸、妖獸之類的故事嘛,但實際上,除了她表弟媳身邊還跟著的那個會說話的獅子之外,她還沒見過其他能思考能說話的『獸』,所以還是挺想見見的。

  但是貿貿然就把人……不是,把獸叫到村子來也不合適,她不怕,不代表別人不會怕。萬一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於是就算自己出行也不太方便,阿緣還是選擇了主動拜訪,讓泉奈帶自己去見那個八尾……額,先生。

  大概是先生吧。

  巨大的獸性生物還待在原地,被千手牢頭看守著。

  他看起來到似乎是不太介意,身後的八條巨大的尾巴時不時的晃動一下,帶倒周圍一兩不那麼幸運棵樹。

  阿緣就是在這個時候,第一次同這個世界的本土特產物種『尾獸』見了面。

  然後一個詞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

  「克、克總?」


第27章

  比起夭壽啦我會不會掉san這種想法,阿緣更加在意的是這個世界究竟是個什麼組合,又是忍者又是魔法……不是,忍術,又是個別科技產物的(現代社會拉練也是十八世紀還是十九世紀之後才有的呢),現在還出現了疑似克總的生物。

  這個世界真的還好麼?

  她到底來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最先入眼的就是八條非常醒目的、正在蠕動的章魚觸手——雖然因為像素效果而稍微有點失真,但那無疑就是超巨大還帶吸盤的章魚觸手。

  但是同人們認知中可以吃的章魚觸手不同,這些巨大的觸手大到像是希腊神話裡能把巨船掀翻的海怪。但緊接著,看到尾獸那因聽到聲音而揚起來的頭之後,阿緣又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這一點也不克,明明就是一個敦實的……額,牛頭?

  雖然跟認知中的牛頭有些區別,但是這個角還有這個長臉兒,分明就是牛嘛。比起牛頭和章魚尾巴,他有著像人體(靈長類?)的身體反而不怎麼奇怪了。

  阿緣蹲在人工(打出來的)斷崖邊上向下看,正好跟牛頭……八尾對上了視線。她眨了眨眼,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社交性笑容,開口就是:「請問怎麼稱呼?」

  她甚至准備好了我國萬能的應酬話題『吃了麼』來當下一句對話——雖然她不確定尾獸是不是需要吃東西。

  「不是說過了麼?我是八尾、八尾啊。」

  下面有著牛頭和章魚尾巴的巨大生物不在意的擺動了下尾巴,又帶倒了一顆不幸的樹。

  「嗯……是說名字就叫做八尾麼?」

  你們尾獸都這麼直白的麼?

  因為有八條尾巴,所以名字就叫做八尾?

  那要是有一百八十條尾巴(雖然知道不可能),那要叫一百八十尾麼?

  當然倒不是她對這個起名方式有什麼意見啦,只是總覺得取名字的人實在是非常的簡單粗暴直白——同山X經的命名方式做對比的話。

  就不太像個文化人——當然也可能是這個世界自有習俗在此吧,也許他們更喜歡這種簡單明了表明特點的名字?

  被問到的八尾也楞了一下。

  他的『名字』當然不是八尾。

  雖然不是人類,但他也從老爺子哪裡得到一個非常棒的名字的。說到底『尾獸』這個稱呼,也只是人類自己自顧自的叫起來的吧。

  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自己也開始彼此用尾巴的數量來稱呼對方了而已。

  見八尾沒有回應,阿緣抿了抿嘴唇,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問了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就好像對著一個名字比較特殊的人,再三確認他是不是真名那樣……總歸是不太禮貌。

  壞了,同這個世界特有的神奇物種的初次跨物種交流,似乎被自己搞砸了。

  「哼哼。」

  扭頭章魚尾的尾獸笑了一下,雖然那麼巨大的牛臉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奇特,但它確實是『笑了一下』。

  「我叫牛鬼,作為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類,可要好好記住哦。」

  「你好牛鬼,我是這裡的姬君,很高興認識你。」

  阿緣立刻用上了新名字。

  不知道名字的時候叫什麼都可以,知道名字之後,當然要好好地用到名字才是基本的社交禮儀。

  ……當然如果對方有職稱的話,肯定要優先職稱的。

  不過這都是人類社會大人之間的社交規則了。

  「哈——」

  牛鬼突然仰頭笑了起來,他隆隆的笑聲帶的山仿佛都震動了起來。

  「你真有意思。」

  他是真的覺得挺開心的——很久沒有這麼覺得有意思過了。

  竟然一本正經的問尾獸的名字,還跟尾獸自我介紹,說『很高興認識』。

  眼前這個人類的小女孩兒,可真是有意思。

  「我可是尾獸,是八尾哦?」

  他故意站了起來,讓自己幾乎跟她齊平,同人類相比只能用巨大形容的牛頭湊到了她身前,看起來更具壓迫性。他大到只一個臉都能讓阿緣穩穩的站在上面了。

  然而對方卻像是完全沒感覺到自己的用意一樣,困惑的眨了眨眼:「是,我知道牛鬼先生是八尾,我也知道你是尾獸……嗯,請問,『尾獸』是你們這一種族的名字麼?」

  就好像人都可以統稱為人類,黑毛白毛橘毛,布偶波斯緬因都是貓一樣。

  都長著章魚尾巴和牛的頭?然後尾巴數量不同……是像青丘九尾狐那樣,功力越高尾巴越多?

  沒見過其他尾獸作為參考,阿緣只能用自己知道的傳說中的『獸』們來做對比。然後腦補了好多個有著章魚尾巴和牛頭的奇妙生物,從小到大,從一條尾巴到八條尾巴——怎麼說呢,如果是幼生體的話,還挺……囧萌囧萌的?

  「這個嘛……好像還真沒有誰想過這種事。」八尾也睜圓了眼睛。

  他們都是『尾獸』,但如果說是像『人類』這樣長的都差不多的一個種族……可能也不是?畢竟他們長的都不一樣。

  但如果說不是,這個世界上一同出現的尾獸,也就只有他們幾個而已。

  所以他們到底是同族呢,還是不是同族呢?

  八尾晃了晃尾巴,陷入思考。

  嗯,得找個時間問問了。

  連綿起伏的山峰突兀的少了一個山頭,就像被人生生扣下去一塊的風景拼圖那樣。這讓習慣了周圍都是綿延的蒼翠的人有些不習慣,但正直搶收的時候,誰也沒工夫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說到底能有功夫哀嘆如畫風景被破壞了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些不愁吃穿不愁沒錢花,不需要把精力投注在生存上的貴族們或者有錢人們了吧。

  否則在這關系到今年冬天人們會不會挨餓的重要時刻,誰有精力去思考風花雪月呢?

  千手柱間的歸來倒是多少解決了些人手不足的問題。

  他就像是個永動機一樣,幾乎不知道什麼是疲憊,自己一個人掄著鐮刀哢嚓哢嚓的就收了五六個人才能割完的地,再加上他的木分身(跟普通分身有什麼區別?),那麼大一片稻田他自己一個人就包圓了。

  六七個千手柱間在田地間手起刀落,三四個千手柱間在後面吭哧吭哧就把稻米從禾把上打了下來。雖說這種同一個區域中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到處跑,向前看向後看都是他而且每個人的姿勢都不一樣的場面有點驚悚片展開的跡像,但不得不說……

  千手柱間,是真的好用。

  一個人頂正常二三十個成年勞動力了,而且一整天下去也不會覺得累。

  ……雖然直至今天仍然沒能弄明白這個千手柱間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不得不說他的出現著實是幫了大忙,解了燃眉之急。

  忙碌的收獲從白天忙到晚上,太陽落山之後,人們仍然在篝火和燈籠的照明下繼續工作著。一直到深夜才紛紛散去,好好睡上一覺准備迎接明天只會更忙碌的一天。

  收獲的時候,總是全員動員的。

  大人做大人的工作,孩子也有孩子可以做的事情。

  半大的孩子幫著大人們工作,更小一些,像是六七歲還做不來什麼力氣活的孩子,就在收割後的稻田裡撿漏下的稻穗或者撿那些掉下來的稻谷。

  糧食很珍貴,量是很難的。

  沒有糧食就活不下去。

  這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幾乎從懂事開始就知道的常識,因此就算這樣挑挑揀揀的工作很枯燥,實際上也得不到很多收獲,孩子們還是會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去做。

  『不能浪費糧食』就像是本能一樣刻在他們心上。

  看著重新豐盈起來的倉庫,阿緣也終於松了口氣。取暖有火炕,毛衣雖然慢了點,但好歹一個冬天都可以織,應該也能供應大部分人了。再加上現在糧食也姑且比較充足了……

  總算是從生存危機的邊緣回來了那麼一點點。

  【生機光環】也可以不用一直開著了,省一點是一點,今後用的機會還多著呢——但話又說回來,氪金都不能一次買斷,這個金手指著實過分。

  學什麼不好非學X鵝,搞一大堆鑽還都限時天天月月年年的續費。

  屑游本質。

  但是。

  阿緣打開了系統版面看了一眼。

  謝天謝地,她的資產終於不再是岌岌可危的兩位數個位數了。

  想到前兩個月的情況,她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留下同情的淚水了——世上豈有如此貧窮之公主,就算是以前,自己口袋或者支付X裡也至少都有三位數的啊。

  手裡有糧確實心裡不慌,覺得自己可以久違的踏踏實實睡個好覺,而不用像前段時間那樣,睡覺前還要思考自己是不是漏了什麼,睡醒之後人還沒起來就要擔心今天會不會有人餓肚子,費勁巴拉弄出來的產物會不會賣不出去沒法換錢。

  盡管白天在其他人面前自己表現的永遠是『基本操作不要方穩得很公主我有的是底氣』的樣子,但開始的時候她其實慌的一筆——真心佩服無數穿越者前輩,他們是怎麼做到一秒調整心態兩秒開始開大發家致富走上稱霸之路的。

  到她這裡……如果不是這頭秀發非常穩固,她的發際線恐怕早就後移到後腦殼去了。今後想要好形像得先選頂好假發那種。

  一想到擔心的問題已經過去,過幾天忙完這一輪說不定還能摸摸魚,有余錢的話還可以看看系統能不能提供點什麼娛樂功能的阿緣就覺得眼前泉奈整理給自己的工作表都有些可愛了。

  雖然總產量還沒統計出來,但她畢竟是氪了金的,從現在已經報上來產量來看是足夠支撐到明年了——說好賣給宇智波和千手的糧食說不定能比先前預估的還要多個半成。

  大家都不容易,能寬裕一點是一點吧。

  不過前提是在最終數據出來之後,自己這邊確實有足夠的余量的情況下——在把以備不時之需的儲備糧也預留出來之後。

  當然這也只能是優先考慮關系好的其他人,至於剩下的……那就恕她無能確實是顧不上了。

  說到底,她畢竟不是真的神仙。

  不能點石成金,點草為糧。

  阿緣捏著炭筆在本子上一陣寫寫畫畫,奈良差不多也快該回來了,就是不知道這次試水能不能成功……唉果然還是得准備一些營銷方案麼。

  雖說以前沒少遇到,但到自己寫的時候還真一下子說不出一二三。

  ……印像比較深的可能就是『江南X廠倒閉了,老板帶著小姨子……』或者『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腦X金』這種病毒洗腦一樣的東西。

  想要直接植入這個世界肯定是不可能了,改也得改的符合當地風俗習慣……而且沒有電視廣播這些無孔不入傳播的媒介,估計效果也會打折。

  難怪倒出都在招金牌營銷策劃。

  確實是個技術活啊。

  她丟開炭筆,抬起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仿佛聽到自己的骨頭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是學畜社畜的專用bgm了。

  仿佛年久失修缺了油的機器。

  「姬君?我是千手柱間,可以進來麼?」

  門外突然傳來敦厚的男聲。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以為尾獸是想青丘狐族、四海龍族這種的一個種族……萬玩麼想到他們能比龍生的九子還畫風特異(不是)

  開始還以為會很克很掉san後來發現其實是憨厚的老牛——就是這個大小不能直接用於耕地,還得再考慮考慮。(喂)

  你們怎麼那麼醬紫,看到尾獸就想著勞動力,阿緣是那麼喪心病狂動物(?)都不放過的人麼?

  ——她還真是。

  你們猜中了她的小算盤.jpg

  (小聲)後面還有一更加更,今天下午突然調班我有了摸魚時間就把加更提前到今天更新了,驚不驚喜快不快樂?


第28章

  「請進。」

  阿緣迅速收回向上舉著的雙手,恢復了規矩坐在桌子前的姿勢。

  端莊正經.jpg

  嗯,是個合格的公主了。

  千手柱間從外面走了進來,頭發雖然沒有滴水,但還是濕濕的——看的出來是過來之前去梳洗過。

  如果還是田地裡那副樣子,菖蒲是不可能讓他出現在姬君面前的。

  這是身為侍女的職責——哪怕是面對一眨眼就能要了她的命的忍者大人,也不能妥協。

  不過千手柱間獨自一人來到自己面前這件事已經挺讓阿緣驚訝的了——畢竟泉奈一直防他像防賊。

  不,比防賊還要誇張。

  簡直像是防細菌或者病毒。

  好像放任他跟自己獨處,自己就會被傳染似的——真不知道他們發生過什麼,導致泉奈這麼警惕柱間先生,或許這只是她自己的錯覺,但她覺得泉奈警惕柱間先生比扉間先生還要多的樣子。

  「啊哈哈哈哈。」

  看得出阿緣眼睛裡的驚訝,千手柱間抓了下臉頰。

  「泉奈的話,他臨時走不開。」他當然知道自己多不受對方的歡迎,但是泉奈可是自己天啟的弟弟,那就跟自己的弟弟沒什麼區別啦。

  雖然這個目的有點遠,但他也有在努力來著。

  自己的世界不可能了,但是在這裡,能像這個樣子一起交談一起工作,哪怕時不時就要挨幾記眼刀,他也覺得挺好的。

  外面的世界不好說,但是姬君這裡對他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

  雖然是小小的國家和小小的村落,擁有的東西也很少,但在這裡活著的人都特別好。

  每個人都在笑著生活,為了更好地生活而努力。

  「怎麼了?」見千手柱間沒有再說話,阿緣主動開口。

  「啊,就是想問您,讓八尾就待在那邊,沒問題麼?」

  也許是遇到了第一個會問自己名字的人覺得有趣,八尾牛鬼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稍遠的地方自己挖了個山洞待了下來。

  對沒有什麼家不家可言的尾獸來說,在哪裡都一樣——喜歡就多待一陣子,不喜歡了或者有別的想法了就離開。

  他們又不受人類的國家和人指定的規則所約束,最多也就是因為老頭子的話而不去刻意傷害人而已。

  只是尾獸自己這麼想,被人卻不會這麼認為。

  人會傾慕強大,也會恐懼強大。

  尤其是同自己完全不同的其他物種的強大,而尾獸這種超出人們想像的存在更是如此。

  哪怕他們沒有刻意去做什麼,『強大』就是他們被恐懼被厭惡的理由。

  千手柱間雖然不會恐懼、厭惡尾獸(他甚至可以把八尾錘飛),但也不會像姬君這樣放心,尤其姬君的國家就在這麼近的地方。萬一它有什麼異動,人們甚至來不及跑。

  「牛鬼……先生做了什麼麼?」

  「這倒沒有。」千手柱間搖了搖頭。

  「那就讓它待在那邊唄。」

  阿緣到沒太多想法,雖然讓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在旁邊可能會有危險,但反過來說這其實也是保障不是?

  有這麼大一個牛鬼在,要是再有什麼奇特生物在,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格不是?

  戰略性威脅.jpg

  雖說對人類可能效果有限,但是對同為非人的存在大概會比較有用——不過說到有用的話。

  阿緣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尾獸能不能雇來當員工啊,也不知道尾獸需要什麼……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的話自己真沒有,錢……額,只是錢啦寶石啦什麼的,自己倒是還能想想辦法。

  口糧……

  口糧的話現在就有點……不,也不是不能想辦法,不過牛鬼先生的那個體型……阿緣回憶了一下上次見到的那個哥斯拉一樣的巨大生物。現在的自己估計還雇不起,得再等兩年,等生意和農業發展都更上一層樓了應該就穩了。

  唉,還是得想辦法增產。

  是時候把增產方案列入下一步計劃了,得在明年春天播種之前定下來才行。就是不知道這邊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可以引進一下……

  「您同斑,有些相似吶。」

  聽到阿緣的話,千手柱間先是怔了怔,接著突然笑了。

  不是平時那質樸憨厚的笑容,而是帶著點苦澀又帶著點懷念的笑容——不是千手一族的千手柱間的笑容,而只是柱間這個人的笑。

  「……我和斑先生像?」

  阿緣愣了一下。

  她和斑先生長的像?這她還真沒注意……不,注意到也沒用,她看不出來。

  「在溫柔這一方面,特別的想。」提到自己的天啟,千手柱間的眼睛都亮了幾分,「斑他啊,其實最溫柔不過了。」

  那是對忍者來說遙遠又奢侈的特點。

  忍者也是人,當然也會有溫柔對待他人的人。但斑不一樣,他不僅僅會溫柔的對待自己在家族,也會考慮其他人——考慮那些跟忍者並沒有什麼直接關系的人的事。

  如果有需要幫助的人在自己面前摔倒的話,他一定是第一個上去扶的。

  斑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

  「雖然看起來會比較凶,但那只是他在掩飾自己的溫柔而已——唉,也不奇怪,畢竟是族長嘛,總要維持威嚴的一面的。」千手柱間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忍者之間因為有著太多的繁雜仇恨,因此在說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一定不會提到自己的姓氏,我們那時候也一樣,他叫我柱間,我叫他斑,我們在南賀川一起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但是好景不長我們認識的事情很快就暴露了——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再之後的見面就只有在戰場了。」

  「這就上戰場了?」那時候才多大啊?

  阿緣聽的很認真,但正是因為認真,才會格外驚訝。

  很多年前,那也就是十來歲的事情吧?十來歲就上戰場???你們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本來以為宇智波鏡的事情算是特例,因為聽說他是『格外優秀』……但現在看來,你們這是慣犯啊

  千手柱間卻是沒能體會阿緣復雜的情緒,或者他是把阿緣的驚訝當成了『他們竟然這麼快就在戰場上相見了。』

  「對,千手和宇智波的戰場——千手這邊能夠阻止斑的只有我,宇智波那邊能夠跟我平分秋色的也只有斑。」千手柱間一點理所當然的說著。

  「斑很強。但比單純的強大更珍貴的是斑的溫柔。從前是,現在也是。」千手柱間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懷念和不知哪裡來的自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說斑先生你會自豪,但說是『溫柔』的話……

  「確實。」

  阿緣仔細回想了一下,從認識到現在,斑先生給了自己非常大的幫助。哪怕初遇說不上愉快,哪怕自己後來帶走了他心愛的弟弟。

  他甚至還把親人送的苦無送給了自己當防身武器!

  ……嗚哇,這麼一說自己好像有點渣。

  帶走了人家的弟弟,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要拉著他給自己友情幫忙。

  迄今為止都沒能給出什麼像樣的報酬,雖然也有給工錢,但她給的錢同對方的身價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簡直就像拿鋼镚買了愛馬仕,像窮小子用打工的錢嫖……不是,約到了花魁。

  她真是該反省一下了——但反過來說,自己這樣的其實離溫柔就很遠了吧。

  而且說到不管尾獸……她其實也不是真的就完全不管放任自由,而是覺得既然柱間先生打的過,那萬一有什麼事就把它再打一頓(咳),也就解決了。

  再加上她是真的挺想試試看有沒有溝通的機會留下這個看起來就很可觀的勞動力。雖然播種插秧之類的可能不行,但是到後面需要大型機械的時候,肯定會很好用……不是,是能做的很好。

  不能再想了,再說她這完全就是該被聲討的無良黑心企業老板了,甚至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這不自覺的惡劣行徑罄竹難書了。

  這樣還肯幫助自己,柱間先生甚至還說自己溫柔,這個世界的人都是什麼天使?

  阿緣日常開始了腦內反省。

  下次……不,這次再見到斑先生,還是說聲對不起吧,不,不對,只說一聲對不起的話輕飄飄的好像不顯誠意,果然還是應該准備點什麼一起送吧。

  就是不知道送什麼……問問柱間先生?

  阿緣的視線不自覺的嫖到了面前一臉憨厚老實繼續誇著自己天啟的千手柱間身上。

  但話又說回來……這得多熟悉對方,才能說的這麼如數家珍啊。而且還不是這裡的千手柱間,而是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柱間誒?

  這個世界的發展就先不說了,怎麼另一個世界,你們都有這麼深厚(?)的感情。

  「對了對了,別看他現在這樣子,斑其實是特別敏感的類型呢。」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他舉起一根手指,一副要跟姬君講講小秘密的樣子。

  「特別敏感?」

  「對,斑他啊,只要有人站在他身後,他就……咳咳咳咳。」

  說的太快樂了差點把不能說給姬君的話也說出來了,千手柱間趕忙止住話題,甚至因為結束的太快還嗆了自己一下。

  「站在他身後就?」

  「沒……沒什麼,就是站在他身後他就會很敏感,嗯,能感覺出來的那種緊繃。」

  好險。

  千手柱間趕忙又岔開了話題,然而說著說著,千手柱間卻是自己開始走神了,他想到了自己認識的斑和這個世界的斑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斑看起來要好的多。

  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到他和斑這個水平的忍者,身體上很少會出現問題。就算偶爾會生一下下病,也真的就是一下下。

  甚至可以說,就算是生病狀態,他們也能對上十個八個的忍者而不落下風。但是精神上就不一樣了。自從弟弟泉奈去世,他認識的斑眉宇間的陰郁就再也沒有消失過甚至,他都再沒看到他笑過。

  哪怕只是一絲笑意都沒有。所以看到這個世界就算不會大笑出來,但眉眼間卻時不時會舒展開來,浮現笑意的斑,他是真的挺高興的。

  就算不是自己的那個天啟,但斑不再被痛苦包圍,不再被身上那龐大的幾乎要把人壓折的無形之物籠罩,就是好事。

  ——有時候真羨慕這個世界的自己啊,如果斑的心裡不再被仇恨和壓力所覆蓋,他們結盟的事應該會好談很多吧。

  真好啊。

  想必有一天,這裡的他們一定可以建立起曾經夢想中的村子吧。

  嗯,一定可以的——所以自己哪天回去之後,也要努力啊。

  然而被千手柱間判定為『可以順利結盟的自己和天啟』,此時卻正在戰場上熟練的以標志性的木遁和火遁作為『見面禮』。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標題其實應該叫做『聽我給你吹』

  朱迪終於做了件好事,幫自己的天啟打了一波助攻刷了一波好感。

  當然阿緣比較在意的是『為什麼你這麼熟悉啊.jpg』——這如數家珍的樣子未免太熟悉了,一般人真做不到。

  敏感的斑醬也怪可愛的(戴好濾鏡),那個顏藝好有趣。


第29章

  千手和宇智波是宿敵。

  到了什麼程度呢?

  幾乎每一個千手和宇智波,都有一個宿敵一樣的存在——或許還不止一個。

  而他們對宿敵的了解,甚至可能還要高於對自己身邊人。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對自己的朋友熟悉到只要對方一抬手,就知道要使用什麼忍術的程度。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但絕大多數宇智波和千手都能叫出對方的名字,並且對於對方的特點有一個自己的評判。

  像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從來都是用招牌忍術直接打招呼的。

  衝天的火焰和巨大的樹干碰撞在一起,火花被衝的四射噴濺,樹干綠色的綠色表皮也瞬間碳化變黑,一塊塊的碎裂下去。

  忍術交鋒造成的影響還沒消失,四散的火焰還沒熄滅,焦黑的木塊尚未落地,兩人的身影就已經從原地消失,開始了拳拳到肉的近身搏鬥。

  一拳一掌間帶起的風壓向外擴散而去,附近的吹的附近的枝葉劇烈晃動,仿佛要就此折斷似的。

  宇智波斑沒有手下留情。

  千手柱間自然也沒有。

  無論他們曾經配合的多麼默契,又有過多麼美好的共同回憶,但只要在戰場上,只要他們分別代表了宇智波和千手,那就沒有手下留情的可能。

  也沒有手下留情的余地。

  哪怕不為那些花了錢的大名,也要為站在身後依附於自己的族人考慮——而且他們也相信對方的實力,手下留情或者有猶豫,那反而是對對方的侮辱。

  這個如果拿不到足夠的報酬,整個家族都可能會在冬天忍飢挨餓的時候。

  這兩個人戰鬥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避開他們附近百米的距離以防被無辜波及——那已經是超越人類極限的戰鬥了,不是他們能夠參與其中的,靠近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蘊含恐怖高溫的火焰,和仿佛能用蠻力撕裂開一切的巨木蠻不講理的摧毀著身旁的一切,在這原本是丘陵的地貌上肆虐著。

  零星的樹木和巨石早就被摧毀,整座丘陵化作一片焦土。

  ——這樣的場面到處可見。

  無論是平原、森林還是荒漠,人們都在廝殺著。

  忍者、武士或者被臨時征召的普通人的身影出現在每一種地貌上,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有些人好命能躲過一劫,那些運氣不好的,就再也沒能站起來。

  宇智波斑在戰鬥。

  一次又一次。

  同千手,或者千手以外的其他家族的忍者。

  雖然宇智波和千手是宿敵,但也並非是永遠只有他們兩方在交戰。總有遇到其他敵人,或者被其他敵人攻擊的時候。

  此時,宇智波斑正表情陰郁的看著前方燃燒著的城市。

  城市正在燃燒,下面是哭喊著奔逃的人,上面是正在燃燒中的建築。

  坊市、花街、酒店……甚至於代表了城市,代表了國家核心的天守閣都在燃燒著。

  宇智波斑曾經來過這裡。這雖然不是個很大的國家,但很繁榮,白天人來人往,晚上花街酒巷也總是燈火通明。

  但當它陷入戰亂的時候卻跟其他的國家沒有任何區別。無論曾經有多麼輝煌繁榮,都將在大火中化為烏有…

  而大火熄滅之後,這裡將只剩下一片焦土。

  人們四散逃命,面無表情站遠遠站在殘破的城牆上衣服整潔的宇智波斑就顯得格格不入,然而逃命中的人們卻沒有人顧得上他。突然,前面一幢正在燃燒著的房屋的橫梁突然掉下,眼看就要砸到下面來不及逃避的母親和孩子。突然一步上前將坍塌的房梁打飛,並對身後癱在在地的母親和小孩說:「快逃。」

  聽到他的話,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幾次要拉著孩子站起來卻都沒有成功。最後還是求生的欲望戰勝了一切,才終於有了點力氣帶著孩子連滾帶爬的向著遠處逃開。

  宇智波斑沒有在這條街上停留,也沒有試圖去拯救那些還在哭嚎逃跑的人,就像出現時那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這並非是他的任務點,只是剛好路過看到這裡正在燃燒而已。

  這短暫的停頓其實已經是不應該有的行動了。

  但無論有沒有他的出現,這個國家都已經完了。

  他默默的想到。

  就算這個國家的大名能去到其他的城市繼續統治,曾經的繁榮也難以再次恢復——就此不斷地沒落,直至消失也不奇怪。

  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

  每次戰爭都會有國家消失,也會有國家因為戰爭暴利而一躍成為富裕的強國,充盈了大名和貴族們的私庫。

  過去宇智波斑對這些事並無不滿。他不喜歡戰爭,也不喜歡無畏的殺戮,但對於國家的更迭,大名們誰福誰窮這些事都沒有什麼想法。

  作為忍者這些事本就跟他沒什麼關系——最多也就是可能少幾個老雇主,又多幾個優質新雇主這樣的區別而已。

  但現在看卻覺得不知為何的感到悲哀。

  一個國家想要好好地運作,人們想要好好地活著,是多麼的困難。

  他親眼看著姬君是怎麼把一個幾乎廢棄的城市和村莊恢復到如今的模樣的。

  其中有多少麻煩多少困難他都看在眼裡。

  盡管姬君一直覺得自己表現的很冷靜很有自信,但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又怎麼能逃過忍者的觀察呢?

  她也曾恐慌、苦惱、焦慮過。

  只是她全都撐過來了。

  不曾停歇,不曾放棄,一直走到了今天。

  破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想要重新建設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宇智波斑是敬佩這樣的姬君的、一開始留在那裡只是為了泉奈,後來更多的,確實為了姬君。他想要看看她能走多遠,能做多少。

  一時的仁慈代表不了什麼,更改變不了什麼。

  或許又十幾二十人會因為她一時的善舉活下來,但本質上的東西卻不會變。這些人今後的日子,也只會回到原本的軌跡上。活過了今天,活過了這個季節,運氣好的可能找到一個落腳點勉勉強強再活幾年,運氣不好的,可能連下個季節都看不到了。

  所以他想看她究竟能走到哪裡,看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一天過去,一個月過去,然後春去夏來,最終到了收獲的秋天。

  小小的國家正在變得越來越好,盡管還不夠富裕,不夠強大。但是溫柔和平,積極向上。這裡的每個人的生活,都正在變得更好。

  在宇智波斑看來,這是那麼的美麗。

  美麗到就算有一天這一切都會消失,但因為確實有過存在過這樣沒有戰亂、沒有殺戮,所有人都能笑著為了未來努力的地方。

  就讓人覺得這個世界還不至於那麼無藥可救。

  這是個溫柔而又包容的國度。

  就連像他和柱間這樣除了戰鬥之外再沒有別的長處的忍者,也能在這裡找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像普通人一樣普普通通的度過平靜的一天。

  沒有兵刃交接時的刺耳聲,也沒有洗不去抹不掉的血腥氣。

  仿佛吹過這裡的風,都要比別處多了幾分溫柔。

  如經過不考慮現實中的種種問題的話,宇智波斑是十分想要全力守護這樣的國家的。就算它還很小,還什麼都沒有。每個人都要工作,也沒有什麼娛樂。

  一旦到了晚上街道上就會一片漆黑,偶爾能看到零星的燈火,也很快就會熄滅。

  他還是覺得這裡很好,他相信柱間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他不能打破現在的平衡。

  宇智波作為忍者界數一數二強大的家族,他們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動向都被人關注的。

  自己作為宇智波斑個人可以有所行動,但作為宇智波的族長,他不能做出任何可能會害宇智波一族成為眾矢之的的事情。

  忍者就是戰爭工具。

  是任何大名、貴族都可以雇佣的工具——雖然他曾經也說過希望姬君能夠雇佣宇智波。那時的想法也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希望更多的族人能夠被姬君雇佣,見到那裡的景色,而不用過每天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的工作。

  哪怕只有一兩個月,甚至三五天都好。

  而為了實現這個目的,身為忍者的他現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戰鬥了。

  戰爭,殺戮。

  殺掉更多的敵人,讓更多的族人可以活下去。

  他殺傷的人越多,忍者損傷的越重,姬君的國度就越安全。自己的族人活下來的越多,就越有可能有去到姬君的過度的那麼一天。

  宇智波斑活躍在戰場上,一如往常的每一次戰爭。他鮮血伴隨著他的攻擊四散飛濺。

  他就像盛開於戰場中最艷麗的花,伴隨著悲鳴與死亡盛放。

  千手柱間也一樣。

  這個平時在阿緣面前過的像個往上數八倍都是熟練老農民的男人也在一個又一個戰場上活躍著。

  或者跟宇智波斑交手,或者跟其他忍族交手。

  他的臉上都沒了在阿緣那邊時的輕松愜意,只是一日比一日變得更沉重。

  本就經常繃著臉的千手扉間更是行走間都仿佛自帶了冷氣,也就只有在對待還小的族人時會有那麼點溫和,沒看大人們都開始繞著他走了麼。

  明明扉間也沒干什麼,但那紅榴石一樣的紅色眼眸掃到自己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繃緊皮肉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真是怪事。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啦。

  任務越來越多,族人中也開始出現傷亡。

  任誰這個時候也輕松不起來吧,尤其是肩負起戰鬥之外大部分工作的扉間。

  比起身為戰鬥主力的千手柱間,需要接觸各種報告結果的千手扉間更能感受到這些數字和字裡行間所代表的東西。

  這就是戰爭。

  是他們不願面對,卻又習以為常的生活中的一部分。

  「外面,又打起來了哦。」

  一個牛頭探到了阿緣面前。

  「啊……」

  還沉浸在數字當中的阿緣一時沒反應過來它在說什麼,過了幾秒才想起來面前這個大概只有一個手臂長,牛頭章魚尾看起來像個造型怪異的玩偶的家伙,就是傳說中的尾獸『八尾』牛鬼來著。

  據說因為本質是查克拉成精(類似於靈氣/靈石成精?)的存在,所以可以捏個小個的『自己』出來。

  以前是因為用不到所以沒有這麼做過,但本身不是難事。

  這次則是因為本體太大了容易引起恐慌所以久違的想到了其實還可以這麼做才樂顛顛的跑來見有趣的人類小女孩兒了。

  雖然好像是這裡的君主,但在活了千年時光的八尾牛鬼來看,就是比較與眾不同的人類小姑娘。

  「什麼打起來了?」

  阿緣看著像個大號玩偶一樣站在自己桌子邊上的牛鬼,沒忍住還是伸手抓了一下那個晃來晃去的章魚尾巴。

  手感意外的還不錯,Q彈Q彈的,有點像是軟糖。

  牛鬼:「……」

  它倒也不是介意被捏尾巴——只是千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捏自己的尾巴,它也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是真不怕啊。」

  它搖了搖頭。

  不知是高興還是無奈。

  「怕什麼?」

  怕你用qq糖抽我?

  阿緣眨了眨眼,不自覺的又捏了一下這個Q彈的尾巴。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這種行為實在是有些冒犯的意思,趕忙松了手,還迅速的(假裝)從袖子裡掏出一包曲奇餅干遞給被冒犯了的受害者。

  「吃麼?」

  「這是什麼?」牛鬼看著阿緣遞過來的透明袋子裡裝的一塊塊帶著圈圈紋路的東西。

  「曲奇餅干……啊,就是一種甜點。」

  想到這個世界可能沒有餅干這種零食,她就用一種甜點來概括了。

  「哦,那又……給我的?」牛鬼一開始沒在意,但在他意識到這是給自己的時候,不由睜圓了眼睛。

  「對啊。」

  不是給你的我遞到你面前干什麼呢?

  「你來我這裡做客,作為主人總要好好招待的,而且我剛剛還捏了你的尾巴。」阿緣的視線同牛鬼的對到了一起。

  「對不起。」

  她認真道歉——雖說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她大概率還是會去捏的。

  「……你還要再捏捏麼?」

  牛鬼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無論是捏尾巴還是請他吃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體驗。

  它其實不太清楚自己該做什麼回應比較好,但是既然她挺喜歡自己的尾巴的話……

  那再讓她捏捏總不會錯?

  ……我太難了。

  我才剛剛控制住自己再想捏一捏的衝動,尾巴的主人就邀請我捏了。

  阿緣一臉凝重。

  「姬君。」

  就在阿緣就要不要再捏一捏牛鬼的尾巴而做艱難的內心抗爭時,宇智波泉奈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我覺得應該跟您彙報一下。」

  「什麼事?」

  阿緣轉過身看向門口端端正正正坐著的青年。

  「我們被襲擊了。」

  「哦……哈!?」

  作者有話要說:

  盛放的戰場玫瑰!

  回去又看了看斑醬的cut,他真好看(閉嘴)不是,他其實是真的溫柔還有點夢幻(?)可能正是因為這個特點再加上宇智波祖傳的敏感不安造成了他無法接受一點污點吧。

  無法接受不能變成理想鄉的現實所以自己要創造一個理想鄉什麼的。

  哪怕自己只能在外面孤獨的守望一樣。

  ……其實我的濾鏡也挺厚的?(喂)


第30章

  泉奈這句話,阿緣覺得自己每個單詞都明白,但怎麼組合成一句話就有點沒懂了呢?

  『不是什麼大問題』和『被襲擊了』……

  不對吧,被襲擊了怎麼還能不是什麼大事?

  還是說不是大問題的襲擊不算襲擊……?

  不,怎麼想都不對勁吧。

  「被襲擊了……?」所以被襲擊了,到底是怎麼個襲擊法?

  「哦哦,也有人打過來了啊。」

  站在桌子上哢嚓哢嚓啃曲奇餅干的牛鬼倒是一點也不奇怪,雖然姬君很有意思,但她也是人類,只要是人類,那麼國家遭受襲擊就很正常了——反正數百年來人類都是這個樣子的。因此也並不會因此而同仇敵愾。

  在它看來,姬君的國家跟姬君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存在。尾獸又沒有國家制度,讓他們像人類那樣理解並遵從國家的概念是有些困難的。

  人類的國家又跟它沒有什麼關系,他關注的也只是姬君這個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都死光了又和身為尾獸的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是。」宇智波泉奈點了點頭。

  「不過還沒到村門口就被解決了。」

  事情發生在稍早一些的時間。

  宇智波泉奈一如既往的在忙碌工作。

  收獲之後,人們飽飽的吃了幾頓又呼呼大睡了一覺之後各自返回了原本的工作崗位上。宇智波泉奈解除了臨時監工的工作回到了正常的工作模式,他要看顧幾個工坊的工作,確認進度還要工作場所有沒有安全隱患,之後再同奈良和原田確認目前的收益情況和工作進度。

  雖說不用再上戰場,但老實說他的工作一點沒有變少——說不定還變的更多更復雜了。

  狩獵和巡視山林驅逐害獸的工作全都交給了千手柱間來做。秋天之後野獸會因為要尋找食物而活躍,保不齊就會有大家伙跑到這邊,所以就算有陷阱也不代表萬無一失。千手柱間別的不說,做做這種工作還是可以放心的,至於其他的工作……研發上的工作他幫不上忙,涉及姬君國家核心的工作他又不放心交給他。

  就算是別的世界的千手柱間他也是千手——誰知道讓千手柱間最後會不會為了千手的利益在知道了真實情況後把消息透露出去呢?

  這是無從避免的。忍者的工作就是這樣,只要是工作,只要是為了家族好,那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再怎麼覺得惡心,也要咬著牙去做。

  身為前宇智波的忍者,他太清楚忍者的工作性質了。而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格外不信任忍者。

  除了一開始就知道情況的兄長和還小的鏡,他甚至沒有讓其他的同族來幫忙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連他自己出身的忍族都沒能讓他放心,更何況是宇智波一直以來的死敵千手呢?

  讓千手扉間幫忙技術上的工作那是沒辦法的是,姬君這裡現在還沒有能排上用場的工匠,去現綁一個來也不一定能跟得上姬君的思路,千手扉間雖然人問題很大,但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再加上各種技術都簽訂了協議,泄密的違約金高到可以讓千手一族就此去吃土,再加上有自己這個宇智波盯著,反而會更加方便好用。

  宇智波泉奈能第一時間發現那些來著不善的襲擊者,其實是個意外。

  原本他今天的工作不包括來一趟村裡。只是突然想到姬君之前說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建溫室秋冬季節種點菜,就想著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來跟原田說一聲看看要怎麼規劃這些『溫室』。

  『溫室』這個東西宇智波泉奈其實不算陌生,那些雇得起宇智波的富有大富豪或者是有錢的貴族大名家中多少都會有溫室種植珍貴的花木——不然冬天了他們還怎麼賞閱風雅呢?

  雖然梅花很好,但只有梅花的話未免太過單調。

  既然珍貴的花木能種,那種菜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就在宇智波泉奈一邊想著一邊同原田交代著事情,然而就在他說完完准備回去的時候。

  嗖嗖嗖

  數把苦無帶著呼嘯聲向他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若干穿著帶著家紋服飾的忍者。他們是『先頭部隊』,是來解決可能出現的問題,和確認糧倉和糧倉中庫存的。負責掌控局面和抉擇的將軍和他率領的部隊還在後面等他們回報。

  他們老遠就看到這個黑發的男人,同其他人不同,他穿的更好身體也更健壯——說不准就是大名名下的武士。雖然沒有聽說過這裡有什麼出名的武士或者將軍,但出於謹慎,四個人短暫交流之後還是決定第一時間先解決這個看起來可能會產生威脅的家伙。

  這種工作他們沒少做過,因此也不認為這一次會是意外——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過失敗的這個可能性。

  就在苦無即將刺入那個年輕男人的身體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消失了。

  ——不,並不是消失,而是他的動作太快,他們沒能捕捉到他的行動。

  「沒有判明對手的身份就進攻,現在的忍者已經這麼有自信了?還是說你們忘記了長輩的告誡?」

  ——這句話,是最先發動攻擊的忍者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而他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看到的是極近的清俊容顏,和一雙正在轉紅的漂亮眼睛。

  猩紅色,帶著花紋似的勾玉圖樣……

  不是說這裡沒有忍者麼,為什麼宇智……波……為什麼會在……

  意識就此中斷,為首的男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一共四個忍者全都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好險。

  宇智波泉奈看著男人差點就要被擰變形的脖子松了口氣,就差一點他就把這四個人都殺掉了。

  唉,手下留情真是比直接殺掉要麻煩多了。

  殺掉只是一下子的事情,就像呼吸一樣簡單。手下留情卻先要思考一下再控制力道。

  也不對,其實應該只殺三個,留下一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拷問的。

  宇智波泉奈暗自搖了搖頭。

  不行了,離開戰場太久了自己反應都遲鈍了。

  幾秒解決掉攻向自己的四個忍者,沒有看他們七橫八豎躺在地上的樣子,宇智波泉奈丟下一句『交給你了』就再一次原地消失,向著外面衝去。

  他本來是想做了這幾個不知輕重的菜鳥的——這種水平還來搞襲擊,根本就是找死。但考慮到姬君最近一直在念叨著能派上用場的勞動力不夠,他改變了注意。

  只是勞動力的話忍者也是可以做的吧。而且同等情況下,忍者要更結實實用一些。

  先問問看吧,用不上再殺掉也不遲。

  距離村外更遠的地方,有百人的隊伍正在緩慢的前進。他們才是真正的『進攻部隊』,因為有忍者做先頭部隊去刺探情報攪亂局面,所以領頭的人壓著速度並不著急。

  他們有帶著護甲配著刀和弓箭的,也有光著腳或者只穿著草鞋,手裡拿著不知哪裡弄來的棍子或者農具的,他們都說被臨時征召來的炮灰和苦工。

  送死的時候他們先上。如果僥幸活下來那後面搬運的工作就會落到他們頭上。這時候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撿到一些掉在地上的東西或者糧食。

  不過其中大半的人大概都活不到回去。

  宇智波泉奈蹲在樹上看了他們很久,這百人的隊伍裡都沒有一個能夠發現他的存在的人。

  明明他已經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了。

  黑發的前宇智波副手覺得無趣,甚至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於是他沒有再繼續試探,幾個起落站到了隊伍面前。

  「誰!?」

  領頭的人大聲呵斥,他身邊拿著弓箭的人下意識的抬起手中的弓,箭矢的尖端直指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

  「這裡是輝夜國的領地,若是不能報上正當目的,則視為侵略。」

  容貌清俊,干淨到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青年態度溫和,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看著就來者不善而驚怒或者惱火。他現在是姬君的侍從而不是忍者,自然不能那麼情緒化——當然也不能像做忍者時那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好歹要先把話說完了。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溫和態度而有絲毫的表示。

  「放箭!」

  領頭的男人立刻厲聲叫到,隨著他的聲音,稀稀拉拉的箭矢向著前方的黑發青年飛去。然而想像中人被扎成刺蝟的場面卻並沒有出現。

  青年眼皮都沒抬一下,完全沒有把這些飛向自己的箭矢放在眼裡,他向後一跳,手上快速結印:「火遁豪火滅矢。」

  巨大的火浪隨著他的心意衝向下方的敵人。

  數百人隊伍幾乎同時被火海所淹沒。

  慘叫此起彼伏,只一個照面,人群變化作了火海。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宇智波泉奈自己的話當然不介意這麼做,事實上他以前在戰場上沒少做這種事。畢竟自己殺傷的敵人越多,自己的族人就越安全。

  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

  在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這些人還不能死。

  他瞥了眼那些被幻覺所侵蝕,瘋狂在地上打滾嚎叫的人。

  就算真要殺,也得確定是姬君不需要更多的勞動力之後不是?

  ——於是當阿緣見到『襲擊者』的時候,就是上百個被五花大綁規規矩矩跪在村口看起來好像被什麼榨干了精神一樣男人。

  除了打頭的幾個人還壯實點,其他人看起來也都瘦的可憐——就算是壯實點的人現在也是一臉的萎靡不振和驚魂未定,然而這些人無論高矮胖瘦,一聽到宇智波泉奈的聲音就抖三抖,仿佛這個聲音不是人,而是某種遠古大魔王或者鬼片裡的最終BOSS。

  怎麼說呢,只是看這個場景的話真不好分辨誰才是那個『襲擊者』。

  他們看起來才像是被『怎麼樣』了的一方。

  「人都在這裡了。」

  宇智波泉奈走回阿緣面前輕聲彙報。

  「他們是?」

  「是附近林之國的人。」宇智波泉奈沒有一個磕絆的回答道,「為首的是林之國的將軍,其他的是他手下的武士還有臨時征召的民兵。」

  「目的的話,是糧食。」

  「糧食?」

  阿緣眨了眨眼。

  雖然她知道古代(就當這裡是某個地方的古代吧)糧食總是不夠的,但這種自己應該收獲的時候派這麼多人出來……額,打劫糧食,合適麼?

  再怎麼說現在也是正忙的時候,好歹要把自己家的這攤事兒搞完了啊。

  現代城市兒童實在難以理解這種行為。

  「那麼,姬君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呢?」宇智波泉奈低聲詢問。

  無論是用來做勞動力,還是殺掉,他都沒有意見——不過要殺的話最好還是趁早,收拾殘局還是稍微要點時間的。

  當然他覺得姬君是不會認同最後一個選項的,所以就算覺得這樣最省事也最能威懾其他國家,宇智波泉奈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怎麼處理……」

  阿緣遠遠的看了看打頭那個膘肥體壯到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首領(泉奈不讓她走近),又看了看他身邊雖然穿的料子不怎麼樣(在她看來)但還算整潔,身體也算是強壯的幾個人,沉思了幾秒之後小聲問身旁的泉奈:「我們……能把他們賣回去換贖金麼?」

  比起殺掉(這個肯定不行)或者留下來當俘虜(耗糧食呢),當然是讓他們的國家出贖金把人贖回去合適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泉奈:幸好反應過來了,得留(免費)勞力給姬君。參考斑醬『你也想起舞麼』那段行雲流水的體術操作。一口氣殺掉簡單,手下留情反而需要先思考一秒反而費點勁了(閉嘴)

  阿緣:窮,養不起,送回去換錢。

  ——今天的阿緣也是如此現實且機智呢(不)

  其實她手上已經有些庫存了,只不過種族(?)本能有儲存不足恐懼症。再加上還要照顧自家人(宇智波和千手),她就不再貪心考慮別的了。

  今天的迷你八尾也是可愛的吉祥物,快樂的待在桌子上哢嚓哢嚓吃曲奇並沒有插手,其實如果阿緣說話的話它肯定也會同意幫的(不計報酬的那種),不過阿緣沒說話,它也不會主動去想。

  你們這些人,明明手感那麼好,為什麼你們都說想吃呢!

  什麼鐵板魷魚什麼魷魚段什麼轟炸大魷魚……哇QAQ我也好想吃哦,我還想吃爆漿雞排,想吃披薩想吃甘梅地瓜條想吃……(以下省略一百種零食)

  話說回來按照八位本體的尾巴大小,感覺一條夠一個村的人吃了呢)(住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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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

  宇智波泉奈萬萬沒想到姬君會是這樣一個回答。

  當然這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比起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的『勞動力』,當然是換成錢來更劃算。

  別的人先不說,將軍還是挺值錢的……

  宇智波泉奈捏了捏手指,發現可能是跟在姬君身邊長了,思維有些同化了。他優先考慮的不是放回去會有什麼什麼後果,而是想這些人能帶來多少收益。

  換成錢是多少,換成物資能換什麼……

  至於危不危險之類的事情,真是一點都沒有想過。

  甚至覺得以前自己還在宇智波的時候,做法實在是太浪費了。比起把人直接殺掉,倒不如挑一些合適的悄悄拿去換贖金。畢竟人死了就死了,跟他們其實沒什麼關系,倒是如果能換來贖金,那自己族裡還能多些進項。

  忍者之所以出生入死的戰鬥,為的不就是收益麼。

  真是,太浪費了。

  「所以姬君准備全都送回去麼?」

  宇智波泉奈幾秒鐘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他看著這些人,也不只是看著一群『失敗者』、『可能派的上用場的勞動力』了,尤其是領頭的幾人。

  ——這可都是錢,是肉眼可見的收益。

  「全部送回去吧。」

  先不說他們在這裡要吃自己的糧食,只說從人倫上來講,也不能讓人家妻離子散不是?流民們是迫不得已,或者說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親人活在世界上。但這些人肯定不是這樣吧。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有家人,但總會有家裡還有人等著他回去的。

  能團聚當然是最好的結局——當然,留在她這裡也不一定是壞結局就是了。

  「可惜沒機會收戰爭賠償。」也不知道這種百來人的進攻事兒算不算戰爭,不過就結果而言,肯定不是就對了。

  完全就是菜雞被大佬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嘛,雖然是菜雞主動找點事兒吧,但這個結果,真把對方當回事兒不知道該說是太高看他們還是自己低看了泉奈的本事。

  「戰爭賠償?」

  宇智波泉奈重復了一遍。

  這個詞他大概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但對他來說卻又很新鮮。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戰敗國就是戰敗國,被洗劫的一無所有也是正常的事情。為了不被攻擊而主動向周圍的強大國家進貢的也有,但是戰爭賠償,這是怎麼賠償?

  「嗯,戰爭賠償,就是比如這次吧,林之國發起的進攻就是他們不對了,對吧?那這種情況下我們雖然勝利了,但是作為『被攻擊』的受害方,我們當然有權利要求對方賠償我們的損失了。」

  「比如死亡人員的撫恤金,還有因此而損毀的房屋啦道路啦牆壁啦,還有因為他們的出現而停滯的勞作造成的損失之類的。」阿緣掰著手指頭努力的回想可以用上的名目,「還有傷員的治療費,因此而產生的孤兒的日後的生活費,如果傷到了馴養的家畜,那這些家畜的費用也要算在裡面。」

  「……」

  宇智波泉奈沉默。

  他萬萬沒想到還能這麼操作,同時萬分後悔以前抓到就是殺掉的行為。

  如果真的能這樣做,哪怕十次裡只成功一次,那都是純賺。

  他們這些忍者的思路還是太少太窄了。

  ……但話說回來,明明看起來干淨柔軟,氣息平和到恐怕連死人都沒有見到過的姬君為什麼會這麼熟悉這種事?

  換贖金的事,姑且就這麼定下來來了。那四個襲擊宇智波泉奈的忍者,也因為宇智波泉奈舉一反三的思路而保住了性命。他後來又想了想,既然將軍武士都可以換錢,那忍者應該也可以試試。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呢。

  反正也就只是多消耗一點糧食的事兒,有自己和千手柱間在,想必他們也掀不出什麼水花來。

  這四人其實也挺驚訝自己竟然還活著的這個事實。

  忍者在落到敵人手裡之後,很少能活下來。同樣是被俘獲,忍者的死亡率遠比將軍武士們多得多。將軍武士們還有機會為了新主效命,忍者卻是沒有這樣的優待的。忍者必須忠誠於雇主,忠誠於任務。這是雇主們對忍者這個群體最基本的要求。再加上除了會遭到嚴刑拷打之外,失手被俘的忍者還會自殺——為了不泄露雇主的信息,也為了不泄露自己家族的秘密。

  如果是有血繼限界的家族更是如此,為了不讓血繼外流,他們要麼第一時間自殺,要麼想辦法毀掉自己的血繼。

  當然比起前者後者困難得多,所以通常來說第一優先選擇的都是『自殺』。

  不過這四個人一開始沒有死成,後面想死自然也不那麼容易。

  同為忍族出身,忍族那點操作宇智波泉奈清楚地很,三下五除二就解除了幾人的武裝,然後又不知道做了什麼,讓四人想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四人本來都絕望了——落到了敵人手中,想死都死不了,那等待他們的得是多麼恐怖的人間地獄和折磨啊。

  然而半天過去了,一天也過去了。除了一個眉清目秀的黑發男孩兒給他們送了次水和飯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嚴刑拷打,也沒有威脅逼供。別說拷問信息了,連交流都沒有。給他們送飯的那個忍者的小孩子來了就是喂水喂飯,確定餓不死渴不死就立刻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難道是想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後再突然襲擊?

  還是說其實他們已經死了,這其實只是他們的夢境?

  可如果是夢的話,也太真實了。

  四人感到了恐懼,頭大了也不過碗大一個疤,就算是被火活活燒死,那也是有盡頭的痛苦。但這算什麼事兒呢?

  人類對未知的恐懼遠超過其他,因為獨有的想像力,人類能夠靠『想像』創造出難以置信的恐怖。

  我們會不會被養起來,然後就這麼吃掉。

  還是說會被送去喂野獸?

  還是說其實到現在為止,我們都還在宇智波的幻術裡?然後會反復的死去活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四個人在關押的小屋子裡瑟瑟發抖,越想越害怕,自己把自己嚇得面如土色半天緩不過來。

  其他俘虜的心態到時都還好。

  當然作為領頭將軍的人的情緒不那麼穩定,但這個時候誰顧得上他呢?他手下的武士們倒是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但同為階下囚,他們也只剩嘴上說兩句,實際上就無能為力了。

  一拳能打斷碗口粗的大樹的將軍都被捆成這樣當了俘虜,又何況他們這些原本就打不過將軍大人的人呢?

  情緒最穩定的當然還要數那些臨時被征召的民兵挑夫。

  沒有打罵,沒有虐待,能活著,還吃了口熱乎飯,他們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就算明天可能就沒命了……那也是明天的事了,至少把今天的飯先吃完了再說。

  談判的事情交給了宇智波泉奈和奈良賢二。

  雖然跑生意的活大多是奈良勝一在做,但如果說對各種『市場價』的了解和討價還價的能力,更勝一籌卻是奈良賢二。

  盡管奈良兄弟兩人都有做商人的天賦,但賢二其實是更有天賦一些的那個,只是比起勝一,賢二不止懶,還怕麻煩,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留守在家的。

  不過他對新興事物或者能搞事情的行動興趣還是比較大的,因此在聽說了工作內容之後,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並且保證『一定會談個令人開心的價格回來。』

  說是要贖金……這不就是敲竹杠麼,還是去敲一個大名的竹杠,這他就很感興趣了。

  同單純地只是不認同忍者的生活方式,試圖謀求其他道路的大哥不同。他是真的厭倦了忍者的生活,除了打打殺殺,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不會留下,也不會帶來任何讓人高興,或者有新奇感的東西。

  枯燥,無趣,抬不起頭……真不知道忍者們究竟是怎麼忍受這種生活幾百年的。反正他忍不了。所以奈良賢二跟親哥一拍即合,前腳獨立,後腳就攢了一筆錢跑了出來。

  當然這事兒當時其實在族裡鬧得也挺大的,雖說不是跟族裡決裂做了叛忍,但這種行為對於天生就是忍者的他們來說,也是對『忍者』這一身份的背叛。是會被整個忍者群體唾棄的行為。

  要不是族長開恩再加上他們這樣也算是給族裡多了一條路,他們要麼被抓回去繼續做忍者,要麼就得上族裡的叛忍名單。就算沒被外人弄死,也可能要就此死在自己族人手上。

  所以出來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過的都很辛苦。除了要重頭開始做生意歪,他們還得小心不被人認出是忍者的身份。普通人不信任忍者,而同為忍者的其他人……肯定不會吝嗇於對他們痛下殺手。所以他們既沒法去忍者經常出沒(經常雇佣忍者)的大城市,也不能去靠近忍族的地方。只能在縫隙中的小國家跑跑竄竄,做點小生意。

  前兩年跑到輝夜國這樣深山老林的偏僻落魄國家落腳其實也只是迫不得已選的臨時營地,畢竟這個國家大名死後,落魄到其他國家都懶得來入侵,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忍者出現了。所以就算做不到什麼聲音,但反過來也確實能保證安全。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當初在七八個候選中選擇了這裡實在是明智之舉。

  如果不是跑來這裡,怎麼能認識這麼特別的姬君,還見到千手和宇智波的族長跟普通工人一樣干活的樣子呢?

  就算不考慮姬君從自己這裡購入的物資的收入和給姬君跑腿賺的分成,光是這些場面就不虧了。

  宇智波族長打獵炸魚,千手族長劈柴造房子,這說出去誰相信?

  再加上今天還能去敲大名的竹杠,這可是以前完全不會出現在腦海中的想法。

  人質不是沒有過,但那基本只會出現在大貴族或者大名身上,而且就算偶爾有交換人質或者贖買人質這種可以耀武揚威的行為,也輪不到忍者來做。這樣露臉能夠展現榮耀和強大的事情,當然是戰勝方的大名或者其他大貴族來做。

  說不定後面還會接一個盛大的慶典活動來慶祝這場勝利。

  至於忍者,當然是拿了錢就可以滾蛋了,不要耽誤他們的快樂時光。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因此自己今天的行動,說不定是忍者史上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不算是個忍者了)

  一想到這裡,奈良賢二的內心就湧現了無法形容的愉悅感。

  那滿身的愉悅到仿佛有了實體,身旁的宇智波泉奈自然也感受到了,只不過他實在是無法理解身旁這人這種莫名又過火的愉悅究竟是哪裡來的。

  如果不是談判方面確實需要奈良賢二這個有經驗的人來,他其實是想自己搞定的。

  也許是忍者的直覺在作祟,他對奈良兄弟,尤其是奈良賢二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警惕感。並不是覺得他們會壞了姬君的計劃,而是總覺得他們別有用心。

  似乎在謀求什麼。

  至於是什麼,他目前還毫無頭緒。

  談判的工作意料之中的沒有達到全部目的。戰爭賠償是不用提了,雖然阿緣是蠢蠢欲動想要搞一搞的,但在聽奈良賢二說明了下林之國的情況之後,她覺得就算說了估計也要不到仨瓜倆棗,反而可能會因為她要了這仨瓜倆棗而導致林之國國民再背上重稅……還是算了。只說說人的贖金就完事了。

  將軍和幾個武士談的都很順利,但是到了那些被征召的平民,就有波折了。

  平民的命不值錢,大名在使用他們的時候是這樣,現在更不可能花錢把人買回來了——個別壯年勞動力或許還能值幾個銅板,但湊數的老弱小就不可能了。

  三十來歲的,一看就病懨懨的,還有十二三歲牙還沒長齊全的。大名非常光棍的表示他不要了,這些人你要殺要留都隨意,反正他不會為這些人掏一分錢或者一丁點物資。

  一下子就把麻煩推回給了他們。

  接收這些人就代表著又多了一堆包袱。可不接收如果讓這些人普通的回去,那麼今後想要再做『贖買』生意就很難做了——反正如果堅持不付錢,他們還是要把人放回來的。

  就是看誰能耗得過誰的問題。

  這些大名肯定是不虛的,畢竟對他們來說死上十幾二十個人根本無所謂,或者說死了更好。死人可是沒法作為商品的,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所以反而是阿緣這邊,為了讓他們保有價值,就不能讓他們死,而不讓人死,就必須消耗糧食物資養活他們。

  談妥將軍還有武士和其他個別幾個身體強壯的青年的贖金之後,穿著華美服飾的大臣丟下一句『其他人你們要殺要剮就隨便吧』就起身離席了。

  這是再不打算有後續的意思。

  以前沒少同貴族打交道的宇智波泉奈一下自己就明白了對方的行動代表的意思。知道再逼迫下去反而會適得其反,也只好就此作罷。

  「我去和姬君彙報結果,你去看著點他,別讓他對帶來的東西做什麼手腳。」

  宇智波泉奈說完離開了房間,走向天守閣最上方的大廣間——那是姬君的房間。

  為了迎接林之國的使者,阿緣特地回到了久違的天守閣。

  雖然有段時間沒回來了,但老實說也沒什麼可想念的。阿緣這麼覺得,宇智波泉奈也這麼想。

  畢竟它像字面一樣,就是一個『大廣間』。阿緣沒什麼私產,房間裡除了一個特別撐場面的漂亮屏風之外,其他的就只能用平淡無奇來形容了。

  完全不像一位出身高貴的女性的房間。

  沒有漂亮的擺設,精致的裝飾,華服美玉之類的就更提不上了。

  除了屏風之外,唯二能吸引眼球的,只有姬君身上的天之羽衣,還有菖蒲不知哪裡弄來的鮮花裝飾。

  ——如果那些堆滿了桌子還有桌子旁邊的空間的卷軸和文書之類的東西不算的話。

  從很久以前,宇智波泉奈就覺得姬君的房間實在是太過素淨了。他雖然沒見過很多貴女的房間,卻也知道這樣絕對『不正常』。

  您到底想要什麼呢?

  他曾不止一次想要這樣問。

  沒有華服,沒有精致的器物,女性所憧憬的東西,這裡幾乎一件都沒有。

  能夠得到好處的,只有這個國家的人,他們這些『幫忙』的忍者。

  實際上姬君什麼都沒有得到不是麼?

  但宇智波泉奈一次都沒有問過。

  除了他的新生命是因姬君而來,無論姬君想要什麼,他都只要遵從就好之外,也是為了哥哥和族人。

  姬君不說,那麼他就可以假裝不知道,沒有在意到。

  那麼哥哥就可以在這裡放松下緊繃的神經露出笑容,他的族人也可以從這裡得到好處。

  雖然一直在警惕千手兄弟,警惕奈良兄弟,但實際上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不是麼。

  「……我知道了,那就這樣吧,有這些收入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聽完宇智波泉奈的彙報,阿緣沉思了很久,對方的意思她當然能想到,只是她沒想到的在秋收的這個時候對方還會一口氣放棄幾十個能夠正常工作的勞動力。

  唉,也是她想的太理所當然了。因為自己覺得勞動力不夠,就覺得別人勞動力也不夠。

  會覺得一百來個青壯年勞動力『多』的,可能只有她自己吧。

  是她大意了。

  「那就把人留下吧,還是像以前一樣先安排到村子裡,具體怎麼辦我再想想。泉奈你先去……泉奈?你累了麼?」

  阿緣說著,卻見一向身兼數職都不顯疲態的全能SSR此時卻只是呆呆地站著不動,不由起身向前。

  「還是不舒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讓賢二來負責也行。」

  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臉上浮現愧疚的神情:

  「抱歉害您擔心了,我只是稍微想了點事情。」

  「想事情?」

  「啊……想到了哥哥的事情。」

  宇智波泉奈不好說他之前在想姬君的事情,只得岔開話頭。

  「不知道現在他打到哪裡了。」

  宇智波泉奈對自己的家族,對自己的哥哥有著絕對的自信。

  宇智波不會輸,自己的哥哥更不會。所以要在意的只是他們現在打倒了哪裡,情況如何而已。

  就算說著自己同宇智波已經沒有關系,但還是不免會在意。只不過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自己,失去了得到宇智波動向的資格而已。

  忍者的動向是機密,很多時候任務的成敗就在於此。他不再是『宇智波的副手泉奈』,自然也就沒資格去了解這種機密信息,只能從偶爾聽到的只言片語中拼湊一些消息。

  「不管去哪兒,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阿緣也跟著嘆了口氣。

  戰爭啊,它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無論在哪裡,在什麼時候。

  然而讓阿緣沒有預料到的是,她公主生涯中的第一桶金,卻是靠著戰爭攢起來的。准確說是靠戰爭贖金。

  交換完贖金之後,林之國被贖買回去的人就都回去了。留下的人則是像往常那些流民一樣被送到了村子裡,一通流程下來之後姑且安了家。

  因為已經過了最忙碌的收獲期,所以他們沒有再忙農田的事,而是跟著做起了各種雜活。比如修路(村子要擴建了)。比如編筐子,捕魚,還有去森林裡拾柴或者尋找可以食用的植物根莖或者果實。

  而且讓阿緣驚喜的是,這些人裡竟然還有以前做過陶器的。雖然只是跟著打過幾年工就因為他工作的地方的國家覆滅而終止了,但是基礎的工作還是會的。

  阿緣爽快的把人交給了賣貨回來的奈良勝一,讓他幫著把這個制陶的工坊建起來。

  嘛雖然可能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這個工坊的員工也就只有這個叫康治郎的男人一個人而已。

  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之喜。

  真正帶來收益的,還是人質的贖金。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收成不好還是手裡有了些糧錢大名們和富人們覺得自己有了底氣,阿緣這裡又迎來了三五撥襲擊者。

  有富人們糾集起來的武士和平民的隊伍,也有大名派來的,由將軍或者貴族帶隊混合了忍者的混合部隊。

  似乎是這段時間路過這裡的商隊說漏了嘴,說以前那個殘破的國家(輝夜國的名字都被忘了)今年收成還不錯,他們看到收獲的糧食堆的高高的,足夠讓這裡的人吃到後年都說不定。

  ——於是這些人就動了心思。

  阿緣的國家附近沒有什麼強大的大國。位置也相對偏遠,爭霸什麼的事情自然也就跟這裡沒什麼關系。以前還有國家參與進去過,但國力不夠強大,打不了兩次也就都熄火了。一直到現在,修養十幾二十年,他們也覺得差不多是該再通過侵略擴充實力的時候了。

  而阿緣這個突然蹦出來又據說收成不錯的,當然是第一目標。

  萬萬沒想到這並不是想像中的肥羊,反而還崩了他們的牙,損失慘重。而且這個人還不講道理,不僅不『交換人質』(只要錢),而且他們不花錢的話,竟然真的不把平民送過來而是都扣了下去。

  於是不知什麼時候,『輝夜國大名凶惡貪婪不管是錢還是人都不放過』的惡名悄悄地流傳了開來。

  從戰場上回來就聽到了這個傳聞的宇智波斑:……???

  作者有話要說:

  俘虜贖金這個,是參考的中世紀歐洲沒錯(看到有些小可愛已經說出來了)不過就不搞得像歐洲那個那麼復雜了(至少現在不)。

  泉奈奈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jpg

  阿緣萬萬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無本(?)買賣收獲竟然是人質的贖金。真是人生處處是意外。

  於是輝夜國大名(外面默認是大名,沒人覺得國家會是姬君統治的)就此有了能止住小兒夜啼(?)的惡名(不是)

  阿緣:沒錯,是我,錢和人我都可以。(萌虎下山式凶惡.JPG)

  然而對於知道真相的人來說就……

  我覺得我跟你知道的一定不是一個輝夜國.JPG

  參考火影正劇+劇場版的設定,邊邊角角的小國家大概也就一個城(可能還沒木葉村兒大),就當都是新手村副本吧。斑醬一顆隕石大概能砸五個的那種(喂)所以不用在意為啥沒什麼戰鬥力之類的。


第32章

  雖然人多了之後糧食物資的消耗讓阿緣多少感到有些不安。

  但好在手上的幾個工坊都能或多或少的創造收益了,除去開支還能多少有些利潤。再加上最近突然白送(?)來的贖金賠償……

  她突然就是一個有錢的公主了呢。

  是可以去星O克點一杯自己喝不進去的冰美式用來拍照凹造型寫個文藝憂傷的小短文發朋友圈,再點一杯自己喝得下去星O樂使勁兒嘬的快樂。

  是可以一口氣在手機裡下三個游戲並一口氣全首充的快樂。

  ……只可惜這裡既沒有星O克,也沒有手機,當然也不會有有很多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小弟弟小妹妹的手游給她氪。

  要氪金的話只能氪給某個辣雞金手指。然而如果把這些錢都用來氪金手指的話,這些小錢錢還不夠買全一年的大會員……不是,一年的時限。

  倒也不是不可以開啟換裝功能和卡池,但是考慮到這些小錢錢等於各式各樣的作物種子,等於可以開墾更多的田地,擴建城市招商引資,等於可以養活更多的領民,等於可以開發出更多技術或者雇佣更多會神奇忍術的忍者來幫工……

  害,衣服而已換不換的,反正這一身除了行動不太方便也沒什麼不好。自動防塵自動清潔,怎麼折騰都不會壞。有什麼可不滿呢?

  你看哪個動漫的主角不是一身衣服穿個幾百集的,她這才哪兒到哪兒。

  阿緣果斷的關掉了系統面板。

  氪外觀如就如同男孩子的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她絕不能動手。

  況且這些錢也就是賬目上看著客觀,但如果是用在國家建設這個層面上……那就真只是杯水車薪九牛一毛了。

  扔進去連個聲都聽不到。

  不過考慮到現在這個國家連個鎮都還算不上,倒也足夠了。說不定最後還能結算點余錢讓她嘿嘿嘿一下。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阿緣打算趁著現在手上資金比較寬裕,天氣也不太冷的這個時間段再擴大一下飼養業,雞舍肯定是要擴充的。然後考慮再養個兔子……就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適不適合養兔子,如果可以的話就再好不過了。除了肉之外,還有皮毛的收入。

  當然這個還得找專業或者有過經驗的人來問問。

  豬牛羊……雖然也很想立刻安排上,但這個季節不合適,養不動。倒是可以提前劃分一下畜牧區的位置,明年春天安排上。

  肉牛奶牛都要養,這樣就有牛奶可以補充營養了。

  當然要到每個人都能喝上一杯的程度,可能還得花個三四年的程度,而且是在人口不會突然爆炸性增長的情況下。

  三四年啊……

  聽起來真的是很漫長了。

  阿緣放下手中的碳筆,看著自己寫了一長串的各種零碎點子發起了呆。從一開始的一兩行到現在的一兩張。

  她好像越來越習慣寫這些東西了。

  明明也就半年多的時間而已。

  她站起身來,一邊伸懶腰一邊走向露台,晚上的溫度降低了許多,微冷的風吹到臉上倒是讓人變得更清醒了幾分。

  夜幕降臨,高懸在夜空中的月光沉靜的撒向地面,給黑暗中的城市披上了淺淺的銀紗。同已經習慣了的燈火通明的現代城市不同,這裡到了晚上八點之後就幾乎不再有光亮。

  嗯,自己這裡除外。

  八點的時候她大概率還在辦公,或者還在跟人說話,燈肯定是亮著的。

  下面泉奈的房間應該也還亮著,作為自己的副手,這個階段他的工作通自己相比只會多不會少。

  其他的就……

  她的視線在城市中環視了一圈,雖然只有月光作為光源其中只能看個大概的輪廓,但就算只是輪廓,也是有區別的。

  比起先前破破爛爛幾乎要成為廢墟的城市不同,現在的它已經是個有模有樣的城市的樣子了。

  只可惜還不是一個可以自己掙錢的成熟城市,要是成熟到可以錢生錢利滾利,那日子就真的美滋滋了。不過她現在手頭有錢也有糧還算安穩,倒也沒有那麼急。

  慢慢來吧,總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等到明年財政物資都充裕了,她就可以擴張了。

  商鋪先建個兩條街的,然後其他公共設施,比如醫院啦社區啦什麼的也盡可能的都弄出來。娛樂場所……娛樂場所的話還得實地考察一下,看看這個時代有什麼。

  是弄劇院還是弄個游樂場……啊,游樂場有點早,那就先弄個游樂設施吧。

  工作雖然重要,但總也得有個能放松的地方嘛。

  工作休閑兩不誤,才能健康穩健的發展。

  在月光下散發著朦朧光芒(外觀特效)的阿緣懶洋洋的趴在露台上巡視著自己的『江山』,遠遠看去,就如同在被月光呼喚著。

  因為聽到了種種傳聞而特地趕回來的宇智波斑停下了腳步。

  他不確定這個時候自己走上前去是否會打擾到什麼。

  或者說,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回來,到底能說什麼,該怎麼開這個口。

  「……斑先生?」

  還沒等宇智波斑想好是否要再上前,那邊的姬君就轉過頭叫了他的名字。

  「您是怎麼發現我的?」

  站在樹頂的宇智波斑挑了下眉,雖然他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但這樣黑暗的情況下姬君卻能一下子發現自己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秘密。」總不能說是看到了頭上的姓名吧。人是看不見的,但是腦袋上的那個框框可是一清二楚。

  只能試圖蒙混過關了。

  好在對方也沒有一定要問個究竟的意思,見姬君卻是看到自己,也就再沒有隱藏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兩個起落站到了露台上。阿緣見怪不怪裡——對於忍者絕大多數都是飛檐走壁不從正常出入口進入這點,她多少也已經習慣了。就連大多時候都規矩的過分的千手扉間,也時不時會有不從正門走的情況。

  她收了收亂成一團的桌子,從箱子(其實是系統空間)裡掏出一包半熟芝士放到了宇智波斑面前當待客禮。

  「斑先生怎麼回來了?」

  阿緣挺驚訝的,不是說現在宇智波正忙麼?作為族長的斑先生卻回來了……難道打完了?

  「……有點事,回來一趟就過來看看。」

  宇智波斑可疑的沉默了兩秒。

  他總不能說是自己聽到了外界的傳聞,特地回來看看情況的吧?

  外面的傳聞已經發展到傳說有一個國家的大名,貪婪又殘暴,不僅暴力斂財,還男女老幼統統不放過,每天都要下面獻上幾個人來,不然就要殺光名下村子裡的人。

  而現在這位大名已經不滿足在自己國家那點人和財富,而把惡毒的黑手伸向周圍的國家——聽說有好幾個國家已經遭到了毒手,人財兩空,十分可憐。

  「是麼,連夜趕路很辛苦吧?今晚就在這邊休息一晚吧,泉奈在下面辦公,你直接去找他就好了。」

  阿緣沒有懷疑他的說辭。

  畢竟在這樣沒有電話沒有網絡的時代,有什麼事需要人來回奔波也很正常。

  先前斑先生在這邊友情幫忙的時候,族裡有事他也是直接人回去的。

  「姬君。」

  見阿緣一派平靜,甚至心情還挺不錯的樣子,宇智波斑還是決定問一下傳聞的事情。畢竟那實在不是什麼好名聲,而且還有越傳越離譜的跡像。

  再傳下去搞不好就要說輝夜國的大名有兩個頭四個胳膊每天都要吃一個人了。

  這種形像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什麼?」阿緣

  「外面那些傳聞……」他遲疑了一下,選了個溫和些的說法。「說您……扣押了其他國家的人,以此威脅他們花錢把人贖買回去?」

  「這個嘛,先更正一下,不單只是錢,物資也可以的。」阿緣痛快的點了點頭,不僅如此還糾正了一下宇智波斑得到的信息中的不足之處。

  「!?」宇智波斑不由睜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有人進攻過來了。這麼多人總不能都殺了,但如果就這麼原地釋放了,他們肯定會以為我們軟弱可欺,所以倒不如干脆用人換點錢和物資。將軍和貴族都是有身份也有家底的人,就算大名不想花錢他們的家人也會花錢來贖。再說對這些人來說有過這種不愉快的經歷,短時間內應該都能安分一些了吧。」

  阿緣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接著在宇智波斑認同的點頭下說出了讓他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但卻又覺得有道理的真實目的。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這樣做收入可觀,青黃不接的這個時候,工坊的工作都才剛有點起色還談不上有多少利潤,但這些人就不同了,主動送上門來的人質可是無本買賣!白賺!」

  她白淨秀氣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就像成功搶到魚吃飽喝足後曬太陽的貓,顯然對自己的機智而感到滿意。

  「……」這樣也行?

  宇智波斑開始認真思考自己過去是不是太浪費了,雖然忍者大多對戰忍者,但偶爾也會遇到將軍或者敵人的貴族,就算不能每次都拿將軍和貴族做人質來叫換贖金,但忍族的族長或者未來的族長應該也是一個道理吧?說不定也能行得通……

  不,不對,自己要說的不是這個。

  宇智波斑拉回了思緒的同時也松了口氣。

  先前聽到那樣的傳聞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變故,泉奈和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柱間不敵導致輝夜國易了主。盡管他不覺得有什麼人能在泉奈和柱間處占據上風,但這個世界本就混亂無序,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柱間也好泉奈也好,他們都只是強大的忍者,並非說真的可以無敵無懼。現在看一切一如往常,傳言也就只是傳言,他終於能放心了。

  然而安心歸安心,他的眉卻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明明已經努力的在戰場上廝殺,每一個參戰的國家和忍者都沒能全身而退了,但姬君的國家還是未能幸免的也經歷了這樣的事。

  這次是因為這邊的國家都小,人少的同時也雇不起一流的忍者,所以有泉奈和鏡在足以應付。若是日後被更強大的國家視為眼中釘,雇佣了一流的全忍族來進攻的話……

  宇智波斑不敢想像會有怎樣的結果。

  就算到時候泉奈肯定能保住姬君,姬君的國家和她的心血,恐怕就會如同諸多消失在世間的國家一樣,灰飛煙滅了吧。

  他不自覺的沉默了,雙手握成拳頭緊緊地壓在大腿上。

  「……怎麼了?」

  雖然看不清宇智波斑的表情,但他身上的消沉和嚴肅阿緣還是能感受到一些的。她不由湊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是不舒服麼?」

  剛剛說的話題應該沒什麼敏感問題吧?那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的話題……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不,沒有。」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那就好,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及時治療及時休息。」

  阿緣點了點頭,向後退回了一些。

  剛才說到哪兒了來著?

  她想了幾秒才又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雖說因為附近大名的行為多少賺了一筆,但最好的情況當然還是沒有戰爭,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證生活質量,讓人在活下去的同時活的更好。」

  沒有戰爭人才會有心思研究如何提高生活質量,而不是只是像現在這樣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那是不可能的。」

  聽到阿緣的話,宇智波斑卻是想也不想的就否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阿緣是有錢的阿緣了,怕不怕。

  她有錢了呢,雖然一旦要用刷刷兩下可能就沒了,但至少現在她是個有錢人了。

  快別叫她阿貧/阿窮了。(是的我看到你們對她的愛稱了)

  傳聞太過驚悚於是斑醬跑回來看看情況了,性情中斑,是個好人(發卡)


第33章

  宇智波斑的回答沒有一點遲疑。

  這還是從認識以來阿緣第一次聽到他這麼生硬冷漠的態度否定一件事。太意外了,以至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有戰爭』聽起來是那麼的美好,但那是不可能的。

  盡管是一流的忍族的族長,但曾經的宇智波斑比誰都渴望和平的到來、然而同時他也比誰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戰爭,大名的財產難以快速累積,而忍者,也將失去賴以生存的工作。

  再加上千百年來常年征戰帶來的仇恨和痛苦,就像滾雪球一樣的越滾越大,除非所有人都隨之一起粉身碎骨,現有的秩序全部跟著一起毀滅,否則是不可能的。

  或許也曾經有像他或柱間渴望停止的忍者存在,但大勢如此,他們置身於其中,也只能隨著大勢流動,最多像是湍流中的石子,稍稍造成了一些阻礙後就被後面更加猛烈的水流衝垮,融入其中。

  只要仇恨和欲望還在戰爭就不可能停止,人與人真正交付真心的那天,也注定不會到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不斷延續下去的話,那一定是層層疊疊刻骨銘心的恨,和人們沒有邊際的欲望。」

  宇智波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廣間中響起。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平常那帶著些許陰郁卻並不壓抑的平靜,而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就好像要回避什麼一樣刻意擺出來的冷漠,再配上宇智波斑本就強悍的氣勢,幾乎要刺痛人的皮膚——就算阿緣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感受的到。

  但經歷了種種事情和聽到了許多傳聞(主要是柱間提供)已經建立了斑先生是面惡心善的好人的印像的阿緣並被他的冷漠和凶悍嚇到,反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說明他還是很在意的吧,在意……或者說其實是在排斥?如果早就已接受了這個事實的話應該會用更加稀疏平常的語氣來表達吧。

  ——就像人們每天都要呼吸都要吃飯喝水,接受了這個事實的人們不會為了『又要吃飯了』『又要呼吸』了這樣的事而刻意去說明什麼。

  人活著就要呼吸,就要喝水吃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

  ——最多只是擔心一下呼吸的空氣是不是新鮮,吃的東西是不是好吃,或者今天這頓吃些什麼好。

  所以宇智波斑這個人,大概是真的在厭惡著戰爭這件事吧。還是那種並非為了自己,而是會為了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不幸而難過的那類人。

  畢竟這個人,從未抱怨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無論是唯一的親人被她帶走,還是經常被她拉著友情價到處幫忙,或者那些自己並不願意去做的工作。再往前,恐怕也是這個樣子吧。他總是默默承擔的那一方。

  就像柱間先生說的那樣

  『斑其實是再溫柔不過的人了。』

  姑且先不說為什麼一個大男人能吹另一個男人吹的這麼真情實感,只說結論的話好像也沒什麼錯?

  眼看人似乎要開啟消極模式,阿緣趕忙開口安慰:「或許沒有你說的這麼糟糕呢。」

  「……姬君有不同見解?」

  宇智波斑看了面前努力保持端坐姿態但卻時不時會悄悄動一下換一下腿部姿勢的少女姬君。其實除去姬君這個身份,她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而已。

  干淨、溫暖,大概還有點坐不住的小活潑。

  或許並不是很符合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但卻鮮活真實,如果一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在沒有戰爭沒有悲傷的環境裡長大,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姬君是不同的。

  他也好柱間也好都非常清楚的明白這件事,可越是明白,就越是要假裝不知道,不在意這件事。無論是她的來歷,還是她的知識和認知,還有那些隨手拿出來的精致點心。

  他們都注意到了,可沒有人會去開這個口。

  因為沒有人知道說穿之後會發生什麼。這位姬君是否還願意留在這裡,姬君帶來的一切是否會就此消失。畢竟就現在而言,是這個世界需要姬君,是他們希望有這樣一位姬君存在。而不是姬君需要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世界。

  「戰亂總會結束的。」

  宇智波斑的萬千思緒並沒有被阿緣察覺到,她只是繼續肯定的回答他。

  無論怎樣的戰亂,都會有結束的那天。

  地球上千萬年的歷史已經證實了這件事。

  「再殘酷漫長的戰爭,也會有結束的一天的。」

  別的不說,就直說她自己——戰爭要是真的不結束永無止境的每年如期而至的話,那她遲早也得被扯進去,而同那些有錢又有肝的高玩大佬們相比,她這點家當真的是一不留神就要玩兒完。想要好好發展,讓人好好地活下去,就得想辦法讓戰爭成為歷史。不然今天打明天燒,這點建築田地拆都不夠拆的。

  別說娛樂設施項目了,能不能看見下一個明天都是未知數。

  「您這麼認為?」

  「當然。」阿緣再肯定不過了。

  宇智波斑彎了彎漂亮的眉眼。

  「……您和……有點像。」

  「什麼?」阿緣沒聽清。

  「您和柱間,很像。」

  宇智波斑的眼神中泛起了淡淡的懷念,他看著一臉肯定的姬君,他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很早很早以前,他和柱間在南賀川相處的那些日子。

  那時候的他們也是那麼的肯定,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柱間甚至還未未來的村子做了種種規劃,好像這些事情真的觸手可及,很快就可以實現一樣。

  「他也覺得戰亂一定會結束,孩子們不用再去戰場,會有那麼一個地方,所有人都可以好好地活著。」

  「那不是很好麼?」阿緣看著不知為何氣息突然平和起來的宇智波斑,也跟著勾起一抹笑容。

  只可惜下一秒那才剛剛浮現的溫和就如同曇花一現般消失了。

  「可惜這只是小孩子不知輕重的夢罷了。」可最後的結局是,在家族仇恨面前,他們甚至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戰場上交鋒,以命相搏。

  「……」

  ……不是,你這樣不按套路出牌我很難回答啊。

  阿緣窒息。

  雖然你和柱間先生分別對著我吹對方並表示我和對方有點像的行為本身就略微有點點令人迷惑,但既然都已經吹了,那為什麼不能像柱間先生一樣好好地重頭吹到尾呢。

  這讓我怎麼接話。

  看著姬君因自己的回答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樣子,宇智波斑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本就漂亮的容顏因為這綻開的笑容變得更加明艷。

  ——可惜唯一看到這份盛世美顏的阿緣此時卻是滿眼的像素效果,並沒有能欣賞到這絕世美顏。

  「您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了。」

  他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姬君。

  「……現在?」現在什麼樣子?

  阿緣迷惑的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是說繼續給他半熟芝士?

  「您只要想現在這樣,做您想做的事情,實現您的願望就好。」

  其他的您什麼都不用擔心。

  和無能為力的自己不同,姬君確實創造了一片淨土。

  就算只是如黑暗中的螢火那樣微弱渺小,仿佛隨時可能熄滅。但這光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無法為這光芒增色,也無法讓它變得更加明亮,卻可以站在黑暗中,遏制那些想要將它熄滅的人。

  若只有殺戮才能守護這微弱的光的話,那就殺吧,如同過去的每一次。

  這也是身為忍者的他唯一擅長,且能好好做到的事情了。

  宇智波斑並沒有過夜,在跟弟弟短暫見面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在戰亂時代顯得過於柔和的小小都城,重新衝回了漆黑的夜色當中。

  他作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像這樣任務期間擅自脫離戰場已經是他的任性了。

  宇智波斑離開了,阿緣卻一直在思考那晚的談話。

  她總覺得斑先生這個狀態是不對的。

  也許是動漫游戲打的太多了,但她總覺得對方這個態度和這個發言,就好像在立fg。

  就是那種下定決心背負守護什麼,別人幸福他就很滿足然後再也回不來的類型。

  這不行,這不可以。

  先不說斑先生可是她獨苗苗SSR泉奈唯一的親人(雖說SSR還有活著的親人這件事其實聽一言難盡的),就說對方最近幫了自己這麼多(還沒要報酬),她也應該多關心一下。

  但……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有太好的想法。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解決戰爭的問題。

  但這個問題有點難,好吧,不是有點難而是非常難。

  畢竟這不是某一兩個國家的戰鬥,而是大多數的國家都或多或少的參與其中的大規模混戰。就算一兩國家停下來了也不會有什麼根本上的改變。

  如果真那麼容易,戰爭的歷史也就不會持續那麼長時間了。

  至於轉換思路,從『結束戰爭』這個大方向轉移到『雇佣宇智波一族,使其遠離戰場』這個單一選項……

  想法是很好,但在她問了泉奈雇佣宇智波全族的價格之後……

  算了算了,是什麼給了她勇氣拿著普通都市白領的收入去肖想忍界愛馬仕的呢?

  梁o茹都不行。

  尤其忍界愛馬仕並不是真的愛馬仕,買到一個就等於擁有。

  想要讓宇智波遠離戰場(大致來說遠離)就要長久的雇佣下去,就相當於她要一直一直的買這個愛馬仕。

  那肯定是不行的,至少以她現在的收入水平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還有『對方雇佣了宇智波我方就雇佣千手來解決問題』這個不知道哪兒弄出來的忍界『常識』,如果她只雇佣宇智波,那麼對方(潛在的任何敵人),肯定會立刻選擇雇千手來對應。

  這樣一來還是要打,而且敵人還是同樣幫了自己許多的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

  當然這一點也可以通過把千手一族也雇佣了的方法來解決。

  但這樣一來就相當於她不僅要一直一直買愛馬仕,還又新添了個要一直一直購買的普拉達。

  ……還是做夢比較快。

  再加上如果她一口氣雇走了兩個忍界最強豪門——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其他國家恐怕也會開始自己嚇自己。搞不好就是『雖然你什麼都沒做但等你真做了什麼的時候我們在反應就完了,與其這樣被動倒不如我先把你搞了』、『你雇佣了兩個忍界最強是想干什麼,不行,我要先下手為強』這種神奇的邏輯發展。

  別笑,這個說法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搞笑,但按照現在這些國家的打法,他們搞不好真的可能會這麼做一下試試。

  以一敵百聽起來很痛快很豪氣,但現實中以少勝多的戰役之所以經典,就是因為它是化不可能為可能。

  基本等同於『奇跡』這種小概率世間。

  自己現在根基不穩,要啥啥沒有,還是不要硬賭的好。

  就算不說她自己會不會因(雇)忍返貧,只說如果自己無法保證有足夠的收入持續雇佣下去,那麼日後遲早要面對『不得不裁員』或者『發不出薪水員工自行離去』的凄涼場景吧。

  那樣的話為了自己的族人,他們將不得不繼續重新回歸成雇佣模式——而且日子將會比先前更難過。

  因為他們曾經破壞過行規。

  都是派遣合同工,憑什麼就你們去簽了正式勞動合同。

  員工四散離去,自己也會破產回到一無所有的情況,一切重頭開始——如果她還有重頭開始的機會的話。

  所以長期雇佣這個方法也行不通……

  至少目前來看對她這個草台班子都沒搭好的新國家(創業公司)來說不合適。

  阿緣腦海中不自覺的彈出了大富翁的破產CG,只不過裡面的破產富翁變成了自己。她趕緊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凄涼畫面趕了出去。

  但問題還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阿緣看了看身旁正在認真整理她最新寫的4.0版發展計劃的宇智波泉奈。

  黑發的忍者溫和認真,無論作為保鏢還是作為副手,都非常讓人放心。他的哥哥也……

  唉,她還是想想看有沒有什麼出其不意角度清奇的辦法來終止戰爭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麼你們吹對方會這麼熟練?而且還都覺得我跟對方有點像?我覺得這個『感覺』哪裡有點問題。

  阿緣太難了,比起同時雇佣忍界愛馬仕和普拉達的花銷和後續可能產生的問題,還是結束戰爭聽起來簡單一點。(落淚)

  斑醬和朱迪一直沒吱聲只是試探了一下也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身價(?)和地位(?),確實不好搞,其實他們也是有想法的。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沒有人知道怎麼做是正確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往哪個方向走才是好的。


第34章

  戰爭當然不是那麼好停的,阿緣特地把自己的金手指目錄翻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切實有效的辦法。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真這麼容易解決,那戰爭也不會是千百年來人們苦難的源泉之一了。所以說歸說,卻不是一下子就能有行動的。

  就在阿緣一邊琢磨怎麼解決戰爭(或者至少攪亂一下戰爭進程也好)一邊勤勤懇懇夯實基礎,並計劃在趁著秋冬季節室外工作的時間大幅度減少的功夫擴大生產的時候,外面的戰爭仍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雖然是同在平原地貌的幾個國家最先發起的,但打到後面就不是幾個國家的事情了。整個世界狼煙四起,無論是這邊,還是隔海的另外一邊。

  據說隔著海峽的某三兩個國家已經快打仗打瘋了,大名甚至一年就更迭一圈。

  在那邊,能在大名的位置上坐五年就基本代表是實力派了,傳承兩三代的那就是有底蘊的超級君主了。

  這讓阿緣十分難以理解。

  一年一換,學生會主席都換的沒這麼勤快啊,他們真的還能好好過日子嘛?田地還好麼?城市還好麼?人口勞動力還好麼?

  總不能兩邊都是互丟泥巴水平的戰鬥吧?要真是這樣那一年打個七八場都不影響正常勞作。但按照這個世界現在的情況來看,是不可能的吧。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倒出都是荒田、破敗的村莊城市還有無處可去的流民了。

  自己這邊邊角角的地方都這樣了,更何況那些人口更加密集的平原區域呢?

  阿緣聽的時候覺得匪夷所思,然而無論是泉奈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柱間,對此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或者該說是已經習以為常?

  這個世界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每隔一陣就會突然爆發異常激烈的衝突,然後就這樣你來我往你死我活的打個七八年,兩邊打的七七八八都沒有後勁之後就休養生息,過幾年情況好轉了再繼續。

  至於最開始的開戰原因,早已無從得知。

  也許是因為一場口角,也許是因為一件珍寶,更甚至可能只是大名想要打仗了。能有十年沒什麼大的戰爭,那就是趕上了好光景。

  可惜這樣的時候非常少,可能三四代人才能遇到那麼一次。因此小孩子上戰場,並非是個例,而是一種普遍現像。

  而忍者們卻顧不上為逝去的孩子哀嘆,就要一次又一次的奔赴新的戰場。大名們就更不會在意這種事了。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自有大把的平民還有忍者可以使用。就算自己真的不幸死於戰爭或者暗殺,也會有自己的兒子去給自己報仇。

  就這樣你殺我我殺你的,一年又一年過去了。

  誰還會去找最初的原因呢?

  可能打到最後兩家的人早就都死光了,兩個國家都已經是來自其他家族的新的繼任者了。

  無法理解,難以相信。

  可事情就是這樣。

  戰爭不停的打,人們一代又一代的出生,然後一代又一代的死亡。人們的壽命不斷地變短,到了現在,三十多歲能夠見到孫子的,都是長壽的了。

  阿緣收留的人中那些『老年人』,其實也就只是四五十歲而已——放到現在,正是各處廣場舞的主力呢。

  單在這裡,他們已經是『多活一天都覺得是賺到』的狀態了。

  讓人不敢相信。

  不過外面打的如火如荼,阿緣周圍的五六個國家(其實最多也就是個小鎮子的規模)最近倒是安靜如雞——可能是因為阿緣抬高了贖金的價格,並且加入了捆綁模式,深深地傷害了他們的小金庫的原因。

  想要贖回重要的統帥,就得捆綁幾個下級武士,根據統帥的身份,捆綁數額從三到十不等。甚至有一次因為領頭的是大名的弟弟,她除了捆綁了所有(二十多個武士)之外,還high了價。

  這個做法非常流氓,如果放到現代谷圈,這種一捆二十還high價的行為大概會被直接掛出來批|鬥,還會被指責『想錢想瘋了』,但在這裡卻沒人敢說。

  外面的大國打仗忙的顧不過來這種偏遠山區,而偏遠山區的小國又確實沒有能打的過她的。

  大名們也不傻(雖然阿緣覺得他們也確實不太聰明),三兩次都撞了一頭血了,他們也不會蠢到再繼續下去。

  先不說還夠不夠人種地做活,這麼贖下去,大名殿下的庫房也受不了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就仿佛對自己的庫房的情況了如指掌一樣。

  索要的量總是會踩著他們的底線來報數,讓他們難受的同時只得認栽。

  一開始還有稍遠些的大名不信邪,雇了忍者或者找『能征善戰』的人帶隊去。但這種葫蘆娃救爺爺一樣的行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並不能起到想像中的作用。

  反而讓阿緣的小金庫又充裕了一些。

  一開始阿緣還擔心過他們會不會突然之間聯合起來討伐自己這個『窮凶極惡』的反派BOSS,但不知是因為有世仇,還是本著『他們不行是因為他們辣雞,我一定行』的膨脹自信,這些人硬是沒有一次聯合行動。

  時間一場阿緣也就沒有了開頭的緊張感,在意當然是在意,但卻不會慌了。

  嗯,我可真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穩重女人。

  她喜滋滋的自己給自己加了頭銜。

  這樣『我們來啦』『我們把人贖走啦』的行動,斷斷續續又持續了幾次。

  其中不乏『我看他不順眼我要把他送過來之後弄死嫁禍給輝夜國的大名說是他弄死的』這種惡劣行為,但在宇智波的寫輪眼,和千手柱間過於強大的實力面前,理所當然的都不會成功。

  人都好好地,好吃好喝的看護著,就等著人拿錢和物資來換。

  甚至阿緣還發揮了自己混跡網絡十數年的經驗,給他們編了很多『陰謀論』,如果哪家大名不交錢來贖,那一定就是看這個領頭的大將不順眼,在就想要把他弄死才特地選的他來帶隊(百來人的隊伍阿緣實在沒法稱其為帶軍)。

  他就是想要鏟除異己!

  各位大人你們想啊,這次他可以故意放棄這個人,那下次會不會就輪到你們自己身上了?

  這可說不准不是?

  這樣那樣的八卦和有道理沒道理的陰謀論就這樣沸沸揚揚的四處傳播,搞的大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只能捏著鼻子認命掏錢。

  不管他們原本是不是有這個想法,到了這個地步,都只能硬梗著脖子說沒有了。

  他們終於偃旗息鼓,阿緣也整了個盆滿缽滿。

  果然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快不富。

  只是輝夜國大名『窮凶極惡』、『喪心病狂』、『六親不認』的凶惡之名,也越傳越凶,越穿越遠。

  尤其在接了輝夜國的任務的忍者都沒能回來,宇智波和千手兩個據說曾接觸過輝夜國的強悍族長對這樣的傳聞都保持了默認的態度之後,更是在忍者之間也出了名。

  那可真是魔窟啊。

  接了對抗輝夜國的命令的忍者,竟然沒有一個能回來的。

  有十個家族了吧?那加起來怎麼也得四五十個人了吧,竟然一個都沒回來,聽說甚至連遺物都沒有……

  ——聽說動手的是一個帶著奇怪面具,三米高的壯漢。就算是熟練的忍者,也會在這裡失手。

  ——我怎麼聽說是有一個紅眼睛的妖怪,平時是人類的模樣,但一旦你看到他的紅眼睛,他就會變成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怪物。

  什麼?竟然有兩個這麼可怕的部下麼?那輝夜國的大名,得是多麼恐怖的家伙啊。

  太可怕了。

  就算是忍者,也對這個傳說中的國家忌憚了起來。

  忍者不怕正面的戰鬥,也不怕暗殺或者被暗殺。

  但這種一旦去了就了無音信,人是死是活,任務是完成了還是沒有完成完全沒有後續的情況,就難免會讓人想入非非。

  先前也說過,人類是世界上最會自己嚇自己的生物。他們總能想到超乎自己承受能力之外的『恐怖之物』。

  再加上站在忍界巔峰的宇智波和千手的族長都沉默了,人們理所當然的會考慮『這得多強大,多恐怖才讓這兩位都表情凝重不願提及啊』。

  至於自己這種連給這兩人提鞋都不配的弱雞們,那當然是想都不要想——沒看那些不信邪還想試試的小家族們都是損兵折將到現在都不敢再派人了麼。

  久而久之,也在也沒有忍者去接『輝夜國』的任務了——反正本來也沒什麼油水,大國對這樣邊邊角角的地方並不感興趣,周圍的小國雖然很有報復心,但大名也不可能為了這件事而拿出會讓他自己覺得心痛的水平的報酬。

  宇智波和千手這兩個忍界豪門更是一提輝夜國的事情就沉下臉,一時之間,『輝夜國』竟成為了忍者界的『不可說』。

  當然實際情況嘛……

  千手扉間:「大哥,你一定要忍住不要跟別人說,不要給姬君找麻煩,他們說什麼你就當沒聽到不說話就好了,聽好了,現在一定不能給姬君找麻煩,不能讓他們了解真實情況。」

  千手柱間(雖然很想跟人解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甚至想誇一誇姬君有多好,姬君的國家有多和平友善):「我知道了。」

  雖然很想說啦,但扉間說的也沒錯。

  姬君的事情確實不應該拿出來談——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能讓其他大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富足的地方。

  不然以他對大名的了解,下一秒他們就可能轉換目標對准姬君的國家了。

  就是對姬君不太公平,白白擔負了這麼沉重的惡名——以後一定要想辦法給姬君正名才行。

  至於宇智波斑這邊,那就跟簡單了。

  他從一開始知道自己的沉默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所以無論是說『宇智波斑都閉口不談那一定是有實力恐怖的人坐鎮吧』還是『宇智波斑也就那樣,吹的響亮,結果還不是被名不見經傳的人教訓了,所以才閉口不談』,他都一視同仁的只是閉著嘴沉著臉,看起來仿佛是默認了似的。

  這是對姬君的保護。

  輝夜國哪裡有大名呢?

  那明明就是姬君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國家。

  然而這個世界,對於女性的生存總是要比男性更加艱難一些。

  無論是普通人,貴族還是忍者。

  她們可以不用上戰場,甚至可以不工作,但反過來,她們也少了很多自由,少了選擇的權利。出身高貴但下場凄涼的姬君也不是沒見過。

  或者說這種情況在這樣戰亂頻繁的時代反而很常見。

  上一秒還風花雪月,下一秒就是人間地獄。

  貴族之間用貴女作為利益紐帶的行為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所以,一旦他們知道輝夜國沒有什麼大名而只有一位姬君的話。那麼會把注意打到姬君身上,幾乎是可以預見的結局了。

  而他並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姬君就應該當自由自在,做盡一切自己想做之事的姬君。

  不應因為性別這種無聊的東西束縛,或者被人覬覦。

  相比之下,他的名聲當然就無所謂了——忍者本來也沒什麼好名聲,他要名聲也沒什麼用。

  他相信柱間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跟自己一樣選擇了『閉口不談』。不然以他對千手柱間的了解,遇到這麼好的地方這麼好的事,他肯定恨不得炫耀到全世界都知道。

  然而現實卻是,知道的人越少,那片淨土就越是安全。

  所以他們一個字都不能向外說。

  甚至不可以再有聯系。

  自然也就不知道輝夜國最近的變化。

  比起過去,輝夜國熱鬧了許多。

  除了新增加的人口之外,貿易往來也變得多了起來。

  盡管大名們非常忌憚輝夜國的大名,但商人們才不管那些呢。

  只要有足夠多的利益,他們就算是尾獸的巢穴也敢去闖一闖,更何況只是一個輝夜國?再說了,他們只是商業行為,也有好好的交稅交買路錢,當然不會像那些不知死活的去挑釁的家伙一樣弄個屍骨無存。

  你看之前幾個來輝夜國的人,不都掙的盆滿缽滿了麼?

  他們再不來,還等什麼時候?

  冬天快到了,誰不想要溫床(就是火炕)誰不想要暖衣(就是毛衣)呢?

  就算是戰爭時期,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拉入其中的。

  至少還能走動的商人沒有,至少那些居住在城市裡的富民和貴族們沒有——嗯,戰敗國的例外。

  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先來的『商人』,出身於某個被贖回去的武士的家裡。

  贖人的時候,他跟著來過一次,然後看到了這邊店鋪裡賣的新奇東西有些心動,就跟著攀談了幾句,在知道還有溫床(火炕)這麼神奇的東西之後更是迫不及待的去嘗試了一下,然後他的腦筋就飛速的動了起來。

  是的是的,確實是有一對兄弟已經在做這些生意了,但做生意嘛,總是越大越好不是?只有那對兄弟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不是?那不如交給我一些,我用我的門路去銷售,到時候收益我們一起分。我也可以從別處買來你們需要的物資來販賣,這樣一來一往,豈不是雙贏?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然後接二連三的,商人們就開始把這裡當做來這邊時的落腳處了。

  人多了,店鋪也多了。

  店一多……原本的城市就不太夠用了。

  阿緣決定擴建。

  先擴個一環出來,今後再安排二環三環四環什麼的……這些都不著急,可以以後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了再說。

  現在只要在現有的基礎上向外再擴大一圈就好了。

  這種需要破土動工的活在古代來說是大工程,不說工時,勞動力和物資就是大問題。然而在這個『有忍者』的世界,卻都不再是問題。

  沒有方便的機器,沒有各式各樣的工程車,沒關系,有忍者。

  材料不全,東西不多?沒關系,有忍者。

  他們可以自行創造材料或者就地取材,把原本不太能用的東西改變成自己需要的樣子。

  ……比如把巨大的岩石切成一塊塊大小一致厚度均勻的磚塊型。

  或者削成幾釐米的厚度直接用來鋪地。

  木頭這種本就可塑性極強的材料就更是幾乎被玩出了花。

  切片切塊切板,做地板做樓梯做家具做架子。手巧一點的甚至可能順便用苦無刻點花紋或者雕點什麼當擺設了。

  手工能解決的問題就用手解決,手工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然還有忍術嘛。

  無論是清理場地還是開工建房,忍者們都表現出了優秀的工作能力。

  看著干的熱火朝天的忍者們,阿緣其實……挺意外的。

  雖然聽泉奈彙報的時候說扣押了一些忍者,她還真沒想到這個『一些』竟然有幾十個這麼多。

  其中有男有女,有大人也有半大的孩子。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忍者都比較強壯,比起讓半大的孩子來做這種土木工程,倒不如問問看忍者能不能做。

  反正,就……都是體力活嘛。

  進攻也是體力活,土木工程也是體力活,做什麼不是做嘛。再加上泉奈說忍者大多都能看圖紙——字不一定都認得全,但簡單的看個圖紙之類的都沒什麼問題。

  不用從頭教,又可以勝任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實在是非常理想的勞工了。

  但會有今天這個結果,只能說是無心插柳了。

  阿緣一開始還擔心過忍者們會不會覺得自己讓他們當勞工做苦力活忍者們會不會不願意,畢竟比起上戰場還有那些嗖嗖嗖刷刷刷看起來就極其酷炫的過招,這些活確實是有點浪費他們的實力了。

  她甚至考慮過要不要讓泉奈或者柱間(帶上面具)去稍微鎮壓一下,結果她擔心的事情一項都沒有發生。

  除了開始幾天忍者們因為無所適從而耽誤了點工作出了點事兒之外,其他都很順利。或者說是順利過頭了。

  以至於阿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心急而在睡夢中打開系統氪了金買了加速符之類的東西。

  其實不僅阿緣自己意外,這些被指派來做體力活的忍者們自己也……挺意外的。

  雖然在族裡的時候大家或多或少都做過些類似的工作,但直接被委派這樣的工作,還是跟不同家族不同出身的其他忍者一起配合,還是第一次。

  由於大名們雇佣的忍族來自四面八方各個家族,被抓到這裡的忍者們自然也就是五花八門,哪裡的都有了。

  擅長忍術的,擅長體術的,擅長幻術的,這家的那家的,認識的不認識的。

  到了這裡,身份就只剩下『勞工』一個了。

  要加上一個前提的話,就是『被俘勞工』。

  嗯,這對忍者來說也是個非常新鮮的身份。

  畢竟絕大多數忍者被抓的話基本就等同於死了,運氣好一點的或許有可能逃出生天,但絕大多數脖子一歪土裡一埋,回歸淨土。

  像他們這樣當了工人的,大概是前所未有的吧。

  穿著同樣的衣服(配發的),做著相近的工作,往日用來戰鬥的忍術此時卻用來清理空地,打地基,平整路面分割建材……

  哦,他們還順便兼職了打水井、修排水溝、修房頂、尋找迷路兒童和裝卸貨的工作。

  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但一個接一個的做下來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有時候甚至會忘了自己其實是個忍者,之所以來這裡是為了解決輝夜國那個惡名遠揚的大名這個事實。

  結果他們不僅連大名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按在地上摩擦,傷好之後還都被拉出來干活。

  一干就是大半個月。

  但話又說回來,站在高處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還真挺有滿足感的。

  名叫和也的青年忍者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在房頂上看著這段時間來自己和其他忍者共同協作的勞動成果。

  原本布滿雜草亂石的地方變成了平整的,鋪好石板修好排水溝的筆直道路,道路兩邊是上下兩層磚木結構的房子。

  上層可以住人,下層則有一個大大的窗口可以用來擺放貨物,房間裡面還自帶了一個庫房,只要不是什麼體積過於龐大的東西,大多數貨物都可以放在裡面。

  不愧是『商業街』,完全就是為商戶准備的。

  也不知道那邊的『住宅區』和『工坊區』的建設進度如何了,綜合功能區據說現在還沒有動只是把地方整理出來了。

  也不知道那位大名想要在那裡建點什麼。

  吃飯的時候問問看吧。

  他們現在吃飯都是一起吃的,按照這裡人的說法,叫做『食堂』——就是大家一起吃飯的地方。

  雖然是很多人一起吃飯的地方,但跟飯店還不太一樣,這裡不像飯店那樣需要點餐,而是在窗口前排隊『打飯』。

  飯菜都是准備好的,一個個的過去領,一人一份,一般是一小碗湯,一團雜糧飯團再加一到兩個菜。

  雜糧飯團握的很結實,就算是他這樣的忍者也覺得夠了。

  負責分發飯菜的人有三個,兩男一女。然而無論是哪一個,對待他們的態度都很溫和,言語溫和,眼神中也沒有閃避和畏懼。一開始他還以為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是忍者,後來才知道他們都知道,只是他們待誰都一樣。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忍者,他們都會笑著打招呼。

  這裡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就算不熱絡,也不會像是避開什麼有害的東西一樣躲開。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普通的幫工。

  和也剛坐下沒一會兒,幾個女忍者也過來吃飯了。

  三個年齡不一的女忍者規規矩矩的排了隊領了自己的那份餐,然後又一起在同一個桌子旁坐好,面帶微笑的說著什麼。

  完全看不出來第一周她們剛來時那要打出人命的樣子。

  該說是女人的友情奇怪呢,還是說這個地方有著可怕的力量呢。

  簡直就像是中了幻術。

  但如果幻術中都是這樣的世界的話,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呼,累死了。」

  一個最近有些熟悉的豪爽聲音在身旁響起,接著一個同聲音相匹配的健壯男性坐到了他的對面。這個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的忍者叫中根武,比他早幾天被俘虜。

  一開始他還試圖逃脫,甚至試圖用武力解決來送飯的黑發男孩兒鏡然後以他做人質衝出去。然後就被這個和和氣氣的男孩兒摁地上摩擦了。

  摩擦了幾次之後,他也終於老實了下來。

  也就是知道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這個叫『鏡』的孩子,也是一名忍者,而且就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恐怕還是哪個家族裡數一數二的好苗子。

  然而知道這個事實之後迷惑反而加深了——這麼好的苗子,到底是哪家這麼浪費,送出來做這種小事呢?

  這樣的好苗子,妥妥的是未來家族中的中流砥柱,應該早早地就去到戰場上磨煉,以便接手族裡的種種工作才對。

  可能這就是大家族和自己這種鄉下小族的忍者們的不同吧。

  這樣的天才在大族來看不算什麼,如果在他的家族裡,那族裡其他人一定如獲至寶般狂喜不已。哪裡會指派人做些看守俘虜送飯這類的工作呢?

  「你今天干什麼去了?」

  和也看著大口大口吃飯,一看就很餓了的中根武,隨口問了一句。

  「去擴建旅店了,先前的旅店太小了不夠住,干脆重新擴建了。」身高接近兩米的中根武動了動脖子,甩了甩胳膊,身上發出了一陣劈啪聲。

  看起來確實是做了不少體力活。

  「你呢?」

  「還在忙商業街的事情,過幾天就該收工了吧。」

  「那很快啊,不是說是兩邊加起來三十間店鋪的大工程麼?」

  「畢竟干活的基本都是忍者,這個用個忍術,那個也用個忍術的,前期工程很快的,後面就只剩下按照圖紙建房子的事兒了,當然……」

  青年說著說著,自己都愣住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就連自己也開始覺得忍者用忍術做這樣的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他現在甚至可以根據不同的要求使用不同的土遁打地基了。

  在門口修個三五級的台階或者拉貨用的斜坡更是幾分鐘就能收工。

  明明一開始,只是不想就這麼死了才聽從命令干活的。

  或許這麼說很丟人,但和也之所以干活只是不想就這麼死掉罷了,他還想回去見妻子和幼小的孩子。他出來的時候,他的孩子才剛剛會叫爸爸——這已經是他第三個孩子了。前面兩個孩子都沒能活下來,他的心底一直是有悔恨的,心想這第三個孩子,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好他,盡可能的守護著他讓他長大。因此只要能活著,他做什麼都可以。當然也不介意繼續做這些『不像忍者』的工作。

  「忍者啊……」

  坐在對面的中根武聽完也感慨了一聲,端正的臉上一臉的復雜:「我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是個忍者來著。」

  從早上睜眼到晚上睡覺,每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就連睡覺前都要想著明天的工作要怎麼做才能做好。

  一開始剛被派來修建房屋的時候,他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侮辱,他可是要上陣殺敵的忍者,不是什麼苦力勞工。

  於是他憤怒的反抗,甚至覺得就此被殺也比被人這麼磋磨要好。

  他的反抗理所當然的被鎮壓了,甚至沒等到那個神秘面具男出手,只是鏡一個孩子就能把苦無抵在他的脖子上。

  三番兩次輸給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孩子,他的臉面也受不了,於是慢慢的也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打打不過,死又死不掉……那就只能活著了唄。

  最早只是覺得自己沒贏的了鏡,在其他方面不能輸給其他的忍者,到了後來卻變成了主動鑽研——其實自己意外的挺喜歡這些工作的。

  無論是建造房屋還是修路。

  看到某些有形之物通過自己的手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那種滿足感,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整整齊齊,干干淨淨。

  ——再怎麼說,也比被那個帶著面具的凶惡男人直接殺死或者被鏡按在地上要好。

  他現在也不想沒有意義的就丟掉這條命了。

  想到他潛入這座城市的那一晚見到的男人,中根武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男人雖然帶著可笑的兔子面具,卻並不影響他的強大,他要殺自己的話恐怕用不了一秒鐘。

  自己先前到底為什麼要挑事尋死呢?像這樣好好地活著不好麼?

  他不禁對一個月前自己的行為感到萬分的困惑。

  類似的事情幾乎發生在這裡的每一個忍者身上。

  除了一些原本就慫(所以才接這種小國的任務),的惜命之人外。他們大多都經歷過從『我可以』到『我不行』的過程。

  當然最後『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這個認知也差不多是共通認知了。一旦習慣了這種生活,除了偶爾會想念家裡的人和事之外,是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被扣押的男性忍者大多被安排到了建築方面的工作,女忍者們則是分到了工坊。

  雖然泉奈說對忍者來說只有強弱之分沒有性別之分,男女都一樣——戰場上才不會管男女呢,只有殺的了和殺不了的區別。

  但是考慮到制香坊和毛衣工坊幾乎都是年輕女孩子,突然安排幾個老爺們進去不合適,阿緣還是簡單粗暴的按照性別劃分了工作。就算忍者們不介意,在這裡工作的年輕女孩子們也難免會覺得不自在吧?

  這裡又不像是後世的辦公室,還需要調一兩個男性員工過去搬水桶。

  於是女忍者去制香坊和毛衣工坊幫忙,男忍者就去工地搞建築。

  根據目前的反饋來看,大家適應都還算良好。

  適應不好的,在後來泉奈帶著鏡去了兩次之後也適應良好了。

  至於怎麼適應的……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

  這些人裡也有幾個十來歲,半大不小的孩子,讓他們也跟著做工地上的苦工阿緣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最後折中的結果就是他們有的跟著奈良兄弟跑腿,剩下的就跟著鏡去村子裡幫忙擴建雞舍和收拾新建的溫室。

  溫室建了好幾個。(千手柱間友情助力)

  但其實作為城市兒童,阿緣也不是很清楚溫室都能種什麼該怎麼種。

  只是覺得有就總比沒有好,就算不能用來掙錢,冬天能給人多道綠菜吃也是好的。至於種什麼……還得再實際考查一下。

  實在不行還能多買點豆子回來發豆芽。

  聽以前的同桌說過豆芽自己在家都能發,沒道理不能在溫室裡就長不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辛苦建(其實也沒太辛苦)立的溫室並沒能發揮應有的神奇最後只能有鋪天蓋地的豆芽這個結果,阿緣就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種菜不行,不會做瓷器也不會燒琉璃也弄不出來什麼高級化妝品美容產品,醫術藝術都不行,也沒有成為七彩的修煉奇才。

  唉,自己大概真的是全世界最卑微,最沒文化的穿越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打幾年休息一下生生孩子,長大了再繼續打——火影原著的幾次忍界大戰就是這樣的。

  阿緣的城市終於有了一環,可喜可賀,她現在也是一個有整齊的城市可以准備招商引資的公主了!(看了看疊成堆的工作卷軸)

  忍者工人干活就是快,甚至不太需要阿緣這個雇主提供材料,他們自己就能從取材到工程都包圓了。

  參考佩恩崩了木葉之後木葉的修復速度,我覺得忍者們的效率是非常可以的,一兩個月就能大變活城(不是)


第35章

  今天的宇智波鏡也一如既往的忙碌,盡管他沒有追隨族長在戰場上活躍,可工作卻一點不比上戰場清閑。

  除了每天要抽時間接受泉奈大人的訓練之外,他還不知不覺的擔任起了看顧安排那些半大的小忍者的工作,無論是協調去幫忙,還是去森林裡采集狩獵,幾乎都是他根據他們當天的情況去安排的。

  看起來精神差一點的就去幫忙——這種狀態去森林,搞不好就會傷到自己,更甚至可能會因為一時失誤而丟了性命。忍者們確實都不太畏懼森林,但不代表森林中沒有能夠危及他們性命的存在。

  既然姬君把這些人交給了自己,那他就要對這些人負責。

  至少在姬君沒有讓他們死之前,他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丟了命。

  偶爾還需要在幾個工坊之間跑跑腿確認進度之類的,現在可沒有電話,有什麼事只能人親自去或者找人帶話,奈良勝一不可能一直待在幾個工坊不做別的,就只能選擇後者。而在可選人選當中,可靠又相對而言工作量最少的就只剩下鏡一個了。

  當然其實千手柱間也不算忙,但他身份特殊,再加上來的離奇,沒人知道他會不會跟自己的出現一樣突然失蹤,這樣需要來回確認的事情就不方便交給他了。

  倒不如讓他專職給姬君打雜和去當『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兔面具怪人』。雖然帶著個畫風幼稚的兔子面具,但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強大,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在被他抓住之後逃脫。

  身份成迷性別成迷,就連這個兔面具,都是有忍者用生命記錄下的情報。

  ——當然,以上皆是外界傳言,不作數。

  另一邊,隨著商業的蓬勃發展,奈良勝一最近快要忙瘋了。

  無論是買進還是賣出,他都得盯著。

  這邊要盯著貨物保質保量的出倉,那邊要盯著買來的商品的數量和質量。

  商業街的店鋪雖然還沒完全交付,但因為提前預購可以提供室內小規模改造服務,來咨詢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還有店鋪的租金問題,使用年限等問題……

  奈良勝一每天都痛並快樂著。

  痛是太忙了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就得准備干活,而且目前接觸的很多東西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他也只能跟姬君一邊商討一邊摸索。

  而摸索的過程中為了不出紕漏不被別人占了便宜,又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鑽研條款和解決方案上。

  他現在已經很少自己跟著商隊出去了,基本都是奈良賢二在跑。

  奈良賢二雖然對各種新奇的東西都很感興趣,但卻絕對不想變成哥哥這個樣子,於是他麻溜的帶著姬君的囑托開始往外跑。

  外出當然也累,但再怎麼也比大哥這裡要好。

  可憐的大哥,發際線都要後移了。

  所以,還是往外跑跑的好。

  反正最近這一片太平的很,錢包大傷之後,周圍幾個國家包括大名在內的人都在安安穩穩的賺錢屯糧。一涉及金錢交易,貿易往來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

  有了貿易往來,阿緣這裡的各種商品也就跟著有了更多的銷路。銷路一多,出貨量也就跟著上去了。

  ——忍者再一次派上了大用處。

  人們經常說的『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用』在這裡因為分身術而成為了現實。

  雖然分身術不能一直存在,但一次性維持幾個小時還是沒問題的。

  一個勞動力變成兩個勞動力,兩個勞動力再變出兩個勞動力……

  工坊突然激增的任務量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或許是因為本身工作性質裡摻雜了一些技術成分(比如忍具使用之類的),再加上或多或少都識字或者有學過些圖文信息之類的知識(大概是為了刺探情報?),忍者們學技術比普通人要快得多。

  就比如紡毛線和織毛衣。

  一般人可能要兩三天才能獨立上手,但女忍者們幾乎三五個小時就都能自己操作了,個別快的更是兩小時學會,一天追上熟練工的手速。

  效率感人不說,他們的工作時長和毅力也非常讓人敬佩。

  一般的女工一次性工作一兩個小時就會休息一會兒,一天也就做八到十個小時。而這些女忍者卻可以一口氣五六個小時動都不動一下,除了中午吃飯和其他的必要活動,她們幾乎可以一直做下去。

  一天十二個小時完全不在話下。

  十六個小時也不是不行。

  對她們而言,這樣機械性的重復工作實在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比小時候學習如何使用苦無手裡劍還簡單的多。

  當然她們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用分|身術來做衣服就是了。女忍者們其實並不是所有都對此一竅不通,只是作為忍者,她們大多不能像普通女性那樣『擅長』就是了。

  但真要做的話,也不是做不來。

  比如織毛衣。

  一開始幾個人都很拘謹,完全不知道讓她們來這樣都是女孩子的地方做什麼。雖然同為女性,但她們跟這些脆弱的女人截然不同。

  因此就算是同性,也顯得格外的突兀。

  看著這些同自己截然不同的女性,她們比想像中更加緊張。

  那是從未有過的隔閡感,只有當身處其中的時候,才格外鮮明的察覺到彼此的不同。接下來她們就要投來嫌棄厭惡的眼神了吧。

  有人想到。

  就如同曾經在那些貴族家庭中遇到的。

  『根本不像個女人』

  『可怕』

  『為什麼要我們跟她在一起』

  雖然這些流言蜚語並不能造成真正的傷口,但沒有人會喜歡這種貶低和排斥。

  幾個女忍者都做好了心理准備。

  然而她們擔心的事情,卻一件都沒有發生。

  一個自稱叫菖蒲的女人給她們安排了位置,然後又安排了人教導她們工作——就是用兩根細細的棍子把這些毛乎乎的線穿來穿去,織到一起,最後成為一件衣服。

  盡管跟時下的審美風格不同,但摸著就覺得很暖和。

  柔軟,溫暖……跟自己截然不同,但又不可思議的湊到了在一起。

  一天兩天……一周過去之後,她們不僅可以跟這些在工坊工作的女孩子正常的聊天,甚至可以羞澀的承受女孩子們對她們工作能力的羨慕和誇獎,並且告訴她們一些可以加快工作效率的小技巧了。

  然而最讓人沒想到的,是在阿緣開始鼓勵在保證工作質量的前提創新花型(聽起來真像雞湯老板)之後,第一個織出新花樣的,是一個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女忍者。

  幾個女忍者可以用分|身術一起工作,工作效率自然有保障不用擔心,在這個前提下,一個叫澤木明乃的女忍者織出了一件有菱形組成的花朵的女士毛衣。

  於是阿緣的商品列表中又多了一種新品:『時尚花紋毛衣』

  她趁機把之前就列入計劃中的染色毛衣一並推出了。

  正好最近有錢她豪氣的一口氣買了七種不同顏色的染料,雖然還沒能弄出七彩的效果,但也比一開始自己苦哈哈的從頭開始研究染色工藝要好。

  有了染料,在配合上之前千手扉間離開前研究出的染色工藝的初步成果。

  淺黃色,淺綠色,淺藍色三種針對女性的毛衣很快加入了新的商品目錄,至於帶著菱形花紋的,那是高檔產品,限量的。(其實是針法比較復雜目前會的不多,速度也一直沒上來)

  阿緣體會到了開掛的快樂,第一次有了『原來我真是個主角』的想法。

  雖然她自己不行,但她可以讓行的人來干嘛。

  一環已經建好,招商引資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街上雖然還不至於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但也不像先前那樣半天沒幾個人路過了。

  有錢真快樂,忍者真好用。

  阿緣覺得自己可以了,她甚至想花錢再多雇點忍者來——只不過因為先前的事情和那個已經傳了不知道多少個版本的傳聞。

  這邊幾乎完全接觸不到忍者,就算偶爾有遇到,但一聽是『輝夜國』的事兒,忍者們要麼禮貌告辭,要麼就假裝聽不到直接走人。

  再加上現在也確實還不是揭露真相解決造謠傳謠問題的時候。

  只能對不起現有的勞動力,讓他們再身兼幾職了。

  對不起,年底收工的時候我會給你們發紅包的,一定。

  ……只要到時候沒有突發情況現金流健康的話。

  一環建好之後,阿緣又完善了城內的幾個區域,首先就是商業區和工坊區這兩個直接產生經濟效益的地方。

  毛衣工坊和制香坊先搬遷了過來,同以前相比,兩個工坊都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擴充,從人到空間,都擴大了一倍不止。還添加了休息室,阿緣讓人做了不少上下鋪的木床,這樣中午或者累的時候都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

  順帶一提,宿舍區也建起來了。只不過目前是忍者專供。因為造住宅十分方便(千手柱間一個人就能搞定大半),所以目前阿緣領地下的人幾乎都有房子可以住。

  就算是外來的行腳商,也可以住在旅店或者用很便宜的價格租下邊邊角角的老房子去住。

  目前沒有『個人房間』的,就只有這些身為俘虜的忍者。

  先前他們還是只是俘虜的時候都是關在一起的,雖然男女分開了,但也只是分開了兩個房間,床啦被子啦椅子啦……這些是統統沒有的。

  宇智波泉奈雖然知道,但也只是知道,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已經是姬君的仁慈了,還想怎樣?

  忍者們作為俘虜,要麼想著怎麼跑,要麼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死或者自己怎麼樣才能不死。也顧不上注意。後來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敢提要求。

  人活著,吃得飽,還能睡在有房頂的屋子裡,萬一自己說了什麼想法,本來已經有的都沒了怎麼辦?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所以一直到後來一環迅速成型,阿緣突然想起問他們現在住在哪裡的時候,這件事才終於被提起來。

  說到集體宿舍,除了大通鋪之外,當然就屬上下鋪最經典了。

  雖然這裡好像沒有這個,但沒關系,木工活兒而已,沒多少難度。阿緣跟千手柱間形容了一遍又畫了個圖,他一個下午都沒有就做了一個出來。

  雖然因為沒見過實物第一個成品看起來更像是上下層的貨架(加了扶手的那種),但構造對了,接下來的就是修整一下具體造型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在空閑的區域貼邊造一排房子,然後每個房間左右兩邊各方一個高低床,再加上點其他基礎的生活用品。

  集體宿舍,齊活。

  至於房間床鋪的分配,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不會麻煩到阿緣這裡,而且就目前的成果來看,其實大家適應的都還算良好。

  至少阿緣還沒聽說有出國什麼亂子。

  盡管這麼說可能有點周扒皮,但忍者們確實好用。

  身體健壯,踏實能干,無論交給怎樣的工作,都不叫苦不叫累的超額完成。

  再加上莫名強的服從性。

  簡直就是照著『絕世好員工』的模板刻出來的。

  能感到阿緣甚至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愧疚,沒有工資沒有保障當然也不會有五險一金,她就像一個苛責的奴隸主一樣奴役著他們。

  抬手摸摸胸。

  良心好像在隱隱作痛呢。

  果然還是應該考慮一下……

  「你在做什麼?」

  一個近期逐漸熟悉起來的男聲從窗口傳來。

  阿緣回過頭去,就見八尾牛鬼正蹲在露台的護欄上看著自己,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只同樣差不多是玩偶大小,就是藍的像是剛從染缸裡撈出來的……

  貓!?

  作者有話要說:

  有錢啦有錢啊,阿緣正在向白富美的道路前進了!

  房地產和無本買賣最為掙錢(不是)

  忍者的忍術(?)今天也在開發新功能中,一個人當三個人使,真實勞工(?)

  雖然阿緣現在還在森林裡刨吃刨喝,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底子打好了之後就開始養殖業了。

  野生動物不要吃,最好碰都不要碰……大家都懂得對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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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虐貓!?

  把貓貓扔到染料裡!?太殘忍了

  不對,這看起來有點像天然的……藍、藍貓?

  阿緣的目光不自覺的盯到了牛鬼旁邊那個看起來藍汪汪的貓型生物身上。

  雖然兩條尾巴,但這也是貓吧。

  貓耶!

  「你在做什麼?」

  見阿緣沒有回答,牛鬼也不覺得被冷落,而是干脆又問了一遍——尾獸大多都挺直白的,除了少數特別別扭的。(九尾:哼!)

  「我在想藍貓……啊不是,對不起,我在想工資的事。」說是這麼說,然而阿緣的眼睛卻還是沒有從藍色的貓型生物身上移開。

  「貓……啊,你說又旅?」

  牛鬼看了眼身旁的同伴。

  「她不是貓,也是尾獸——不過看起來可能有點像貓。」牛鬼自來熟的跳下護欄房間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招呼身旁的藍色氣型生物。

  「它是二尾,名字的話是……」

  「又旅,我叫又旅。」

  成熟女性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像貓的藍色尾獸也跳下了護欄跟著一起往裡走。

  「你好,又旅……額,你吃餅干麼?」

  雖然對方身上藍汪汪的似乎有毒的樣子,但……貓型耶,貓貓是不會有問題的。

  貓型也一樣!

  「我要。」

  又旅也同牛鬼一般沒有客氣的意思,她晃著兩條仿佛在燃燒一樣的尾巴走到了阿緣面前,等她把『餅干』拿給自己。

  阿緣麻溜的把手裡有的餅干都拿了出來。

  曲奇、夾心餅干、拇指餅干、棋子餅干,像是開了一場餅干展覽會。

  「之前都沒給說過有這麼多種。」

  牛鬼自然發現了其中的差別待遇,但他並不在意。尾獸雖然能跟人類交流,理解能力也不差,但認知和思維方式還是有區別的,所以並不會因為這種明顯的『偏心』行為而生氣或者感到不適……當然個別尾獸或許還是會在意的,但總之不是他。

  牛鬼不僅沒有被『冷落』的感覺,甚至還自覺地走上前拿餅干哢嚓哢嚓的啃了起來。當然尾獸其實並不需要吃飯,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請』尾獸吃東西,而且這個哢嚓哢嚓的感覺還蠻有意思的。

  見牛鬼吃了,又旅歪著頭看了看之後也跟著挑了自己喜歡的塞進了嘴裡。

  尾獸不需要進食,所以比起味道或者原材料,『看起來喜歡』才是第一優先選擇。

  而作為一只禮貌的貓……尾獸,又旅在吃下餅干接納了對方的好意之後,主動對著阿緣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要摸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不是,我是說可以麼?」阿緣激動的差點就要不過腦子的伸手擼個爽,關鍵時刻還是理智起了剎車的作用才沒有失態的一手一個去抓。

  「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喜歡尾巴?」

  ——牛鬼並不知道阿緣心裡想的事情,而把對方捏自己尾巴的事情當成了她對尾巴有什麼特殊的愛好。

  反正她那點手勁兒不疼不癢的,被她抓一天也沒什麼感覺。

  再加上她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會問尾獸名字的人,自己也吃了不少她的餅干,按照人類的規矩,也應該給她點什麼才對,既然這麼喜歡尾巴,那就讓她抓尾巴唄。

  ——於是他在說起來的時候,順便把這件事也告訴了又旅。同樣覺得無所謂的又旅也大方的把尾巴讓了出來。

  「那就謝謝了。」

  阿緣先是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又旅的尾巴,確認了一下手感,然後才像是擼貓一樣的一把抓住從下到上擼了過去——怎麼說呢,雖然手感很微妙,有點像握住了棉花或者蒲公英的球球那種感覺。

  總之不像抓住了實體的那種感覺,很奇妙又很難以形容。

  但這都不重要。

  重點是她rua到貓了!

  貓型也是貓!看耳朵!尾巴!還有小jiojio!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小肉墊……但那也是小jiojio!

  rua到貓貓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當然如果能把臉埋進去吸兩口就更好了……咳,不對,那樣就太不禮貌了。

  才一見面就想衝上去吸,拿自己跟那些痴漢有什麼區別?

  當然是熟了以後再請求……

  不,熟了以後也不能請求,不過抱抱蹭蹭的估計可以,到時候她可以假裝不小心蹭上去的吸兩口。(好孩子不要學)

  或許是太久沒有吸過貓貓,阿緣覺得自己的腦子此時都不太靈光了。

  明明剛剛還在想別的,下一秒就忍不住把視線投注到又旅身上,腦子只剩下了『是貓耶!』這個念想。

  她真是好久沒有擼過貓了。

  「所以工資是什麼?」

  吃了一會兒餅干,牛鬼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工資啊……工資就是干活之後得到的收入。」阿緣用了最直白的話來解釋。

  「你看,現在這麼多人給我干活,雖然我也提供了吃住吧,但工資也還是要發的,但是怎麼發發多少還得再想想。」

  發的太少不合適,可發多了又不適合她這個創業階段的情況。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市場行情是什麼樣的。

  「所以那些打仗的忍者,也是為了……工資?」

  聽到這裡,又旅突然發問。

  「……差不多吧。」阿緣的手悄悄地摸到了又旅的背脊上。

  同尾巴不同,背脊就很有實物的感覺了,就是並不像真貓那樣是油光水滑的順滑感。但這也不重要,重點是這是貓貓……型生物。

  還有尖尖的小耳朵。

  「廣義上肯定算工資啦。」阿緣一邊rua又旅一邊發起了呆。

  要說的話,肯定不只是工資這麼簡單,估計也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在裡面。

  再說了現代工資除了到手的錢之外大多還包括了保險……但忍者們肯定是不包括這一項的吧。

  說不定不止沒保險,基礎工資搞不好都要被克扣。

  不能想,想就是血慘。

  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們是怎麼撐下來的。

  反正放到阿緣自己身上……她肯定不行,受不了。

  「你這邊到是挺安靜的。」

  又旅冷不丁的又冒了一句出來,她畢竟不是真貓,所以可以在被阿緣摸來摸去的情況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咬字清晰的說話。跟只從眼前吃的牛鬼不同,又旅是會先挑自己看著順眼的吃的類型。

  所以前後左右都有被挑走餅干後留下的空隙。

  又旅說的安靜,當然不是字面意義上只寧靜沒有聲音,而是同外面隨處可見的戰亂相比,這裡是『安靜』的。

  「這個嘛……」阿緣不知道該自豪還是尷尬。

  她在的這一片區現在確實可以說的上是平靜,但也只是這一片而已——而且她相信並非是這些大名真的就沒有念想突然想要和平了,更多的可能還是打不過以及……她釜底抽薪把他們的小金庫抽到再承受不了更多損失的程度,所以連對其他國家動手的念想都起不來了吧。

  ……當然,可能也同忍者們對這一片非常忌諱,不願再接這邊的工作有關系。

  而忍者們不接單的地方,總是相對而言會更平靜一些的。

  聽泉奈說他以前還是忍者的時候,非常忌諱這種『完全不知道結果如何又需要不停投入族人』的工作。

  『任務失敗』對忍者來說是大忌,對家族來說更是恥辱。一個族人任務失敗,為了挽回聲譽,就要派其他人去……一個兩個不行,還有三個四個,一直到任務完成或者實在承受不起更多的損傷為止。

  完成了還好,若是沒有完成,那幾乎等於把整個家族釘在恥辱柱上。若是就此被一流的雇主們厭棄,那這個忍者家族可能就要走向落寞了。

  而這個轉折點如果是像『輝夜國任務』這樣本身不是什麼多賺錢的生意,就更是會虧的血本無歸。不僅損失族人,損害家族的名聲,還會在大名那裡留下壞印像。

  之前那些前僕後繼被抓住的忍者也不一定都是為了那些酬勞,為了挽回顏面而來的可能更多一些。他們這算是走了大運,遇到了姬君才能活下來。而大多數時候,去給前面的人擦屁股就等同於去送死。

  像姬君這樣的掌權者,世間罕見。

  ——完全就是葫蘆娃救爺爺的套路。

  阿緣一下子就理解了。

  原來忍者也是葫蘆娃水平。

  明明七個葫蘆娃一起的話,說不定一次就能把爺爺救出來了……

  某些角度來說,『忍者』和『葫蘆娃』其實還真有點像的。

  明明都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但卻一直都在辛苦奔波。

  只不過前者是為了生存,後者是為了救最重要的爺爺。

  對於這個世界對忍者,阿緣一開始的理解是故事裡甲0忍者那種大名或者某個家族的暗衛兼刺客一樣的存在。

  隱世的忍者村莊,只為了某位至高無上之人服務——微妙的二次元浪漫感。

  但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與其說他們是忍者,倒不如說他們是『雇佣兵』。

  忍者們雖然有自己的駐地,但卻並不被任何一國所庇護,就像一個個以家族為單位的雇佣兵團。

  不停地接受委托,完成任務。

  無論忍者還是雇佣的大名或者貴族都習以為常,並且不覺得哪裡不對。

  這太奇怪了。

  這種情況並非是近段時間才有,而是持續了幾百年。

  幾百年,王朝都能輪換幾輪了。這裡卻幾乎絲毫沒有變化。

  是啦是啦,比起自己從頭養人,這樣錢雇人當然更劃算一些。畢竟這樣自己就可以不用承擔『養了半天的人還沒派上用場就沒了』這樣的風險。也不用承擔其中吃喝用度的各種費用。

  更不用考慮『自己養了半天花了大價錢培養起來的人卻遠不如對方養的厲害』這種損失。只要他們想,就雇佣合適價位中『最厲害』的那個就夠了。

  但反過來看的話,不就非常沒有安全感了麼?

  武力不掌握在自己手裡,那不就變成了不確定因素?初中生都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但大名們卻像是完全意識不到一樣,一代又一代的重復著相同的雇佣模式。

  忍者們也很奇怪,他們似乎完全沒有結束這種關系的想法,同樣對這樣在阿緣看來可以用扭曲來形容的關系習以為常。

  明明忍者們身強力壯心靈手巧的,干其他工作反而更有效率。

  然而這麼多『雇佣』,阿緣還真沒聽說過有請忍者來建城造房子的。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們的效率這麼高,還從不叫苦叫累,從事這些工作的危險系數也比普通人要低的多。

  根本就是基礎建設的不二人選,資本家們夢寐以求的理想好員工。

  這才不到一個月,她的一環都出來了。

  而這才只動用了幾十個忍者而已。

  如果成百上千個忍者,那豈不是可以一年的時間都能一口氣建到五環去?

  甚至可以試試看修更高難度的東西,比如開通水路運輸和盤山公路或者跨山大橋,要想富,先修路嘛。

  路好了,人也好貨也好才好流通。

  ……誒,不知道有沒有擅長修路或者修橋的專家,這個得等有空了再問問泉奈。

  「姬君,我回來……了???」

  興衝衝跑回來的兔面男——千手柱間剛開口,就被眼前的景像驚的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那個有著章魚尾巴的尾獸不算陌生,但這個藍色的……

  怎麼會有兩只尾獸一起吃餅干的???

  作者有話要說:

  rua貓!

  尾獸雖然不是貓,但是貓型的,那根貓貓就沒區別!

  可以rua可以抱可以騎,又不用自己鏟屎不用擔心健康問題的貓貓,誰不想要呢?

  ……說的我也好想擼貓了,本來打算休息的時候去rua我干女兒呢,結果現在被憋在家裡,等來等去只等到了去單位正式上班的復工通知(拿著復工證明默默掉淚)

  嚶,我也一定會有貓可以曬的!

  尾獸真可愛,參考回憶中尾獸們小時候的樣子,都怪可愛的,雖然個別造型奇特,但一定不是尾獸的錯,都是AB的鍋(你)


第37章

  「怎麼了?」

  阿緣看著面具都沒摘的千手柱間眨了眨眼。

  「怎麼又有一只……」

  千手柱間看看最近不算陌生了的牛鬼,又看了看之前明顯沒有見過的藍色氣型生物——能夠跟身為尾獸的牛鬼這樣並排而坐,就證明它絕不是普通的貓或者貓型的野獸。

  再加上那兩條晃來晃去的藍色尾巴。

  ——恐怕就是二尾了吧。

  千手柱間覺得不太好,雖說就他自己而言他並不怕打不過尾獸(之前已經錘過八尾了),但這不代表他就不覺得尾獸危險了。

  對於並沒有戰鬥力的姬君來說,他們的存在就太過危險了。

  哪怕能夠和人類正常交流,但他們始終不是人類。

  「這是又旅,這位是千手柱間。」

  阿緣對著兩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然而又旅卻表現的頗為驚訝:「千手柱間不是正在戰場上麼?」

  同直來直往,指不定會在某個荒無人煙的角落一待就是十幾二十年的牛鬼不同,又旅經常會在人類活動的區域穿梭。

  倒不是對人類有什麼想法,而是人類多的地方,各類消息傳聞就多。雖然人類的信息對尾獸來說沒有什麼實質上的用途,但活的太久了總要找點樂趣或者話題,不然實在是太無聊了。

  所以她的消息相比經常在荒野亂跑的幾個尾獸要更靈通一些。

  面對摘下面具的千手柱間,她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這個……也是各種各樣的原因吧。」

  阿緣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這位天選之子的離奇來歷,她覺得尾獸活了好幾百年(其實有千年了),說不定會有這樣那樣的經歷。

  果不其然兩個尾獸都沒有像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類(特指幾個相關人員),那麼驚訝。

  不過不驚訝歸不驚訝,但他們也解釋不來原因或者能拿出什麼解決辦法,畢竟尾獸沒有這方面的需求,自然也沒什麼理由去探究。

  千手柱間倒也不氣餒,雖然他很想回去,卻也知道這種事情強求不得,在沒有頭緒之前,還是繼續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邊工作比較好。

  順便繼續學習這個世界的弟弟給自己留的那一堆『作業』。

  兩只尾獸禮貌的做客,禮貌的被主人從頭到尾rua了半天之後就告辭了。千手柱間在彙報了自己負責的部分的工作之後也告退離去。

  不是他不想待在姬君身邊,而是他待的時間長了泉奈肯定會生氣,他又不想跟泉奈打……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天啟的弟弟,弄得太僵也不好。

  還是去忍者的工作區那邊溜溜看看吧,多看多學,回去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看了姬君的城市,他更有信心回去之後勸說斑跟自己結盟一起建城了。

  阿緣也要回歸現實面對那些越堆越高的卷軸。

  ……唉,人手還是不夠用,是時候考慮招聘的問題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招聘廣告要怎麼寫……還是說要跟古代一樣列個賢者名單然後一個個上門去拜訪。

  如果是後者就有些麻煩了,但是考慮到冬天大家都不怎麼出門,所以也不是不能去一趟。

  以前只有幾百一千人的時候,有奈良兄弟還有泉奈和菖蒲幫著自己處理這些事就差不多了,村子裡的事交給了原田也一直管理的很好。

  但現在不僅人口翻倍了,城市也擴張了,現有的人手就顯得緊湊了,原本斑先生和扉間先生還在的時候還能輕松點,但是現在……

  阿緣覺得非常慚愧,她還是沒有想到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無論是忍者本身,還是戰爭……又或者是戰爭後會一並出現的種種欲望。

  實不相瞞,她曾經也考慮過要不要借用尾獸的力量。

  但是很快她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雖然尾獸一直以來凶名遠揚,但他們還不曾插手過人類的戰爭,如果因為她的原因直接插手而讓人意識到了『尾獸是可以用於戰爭』的這件事,那恐怕今後想要利用尾獸力量的人會前赴後繼的衝向它們。

  而且保不齊就會有像柱間這樣能夠戰勝尾獸的力量的人出現,如果這樣的人出現了,又准備利用尾獸的力量作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不光是人類遭罪,尾獸也一樣遭罪。

  她一邊翻著卷軸,一邊苦思冥想著方法。

  人的事情,還得人自己想辦法才行。

  ……話是這麼說但這個命題還是太大了。

  果然還是應該等到冬天停戰之後開始造橋鋪路努力發展經濟輸出文化,先把周圍的國家都同化了麼。

  周圍的幾個大名聽起來雖然不蠢,但也不是特別聰明的亞子。

  應該是有機會的,然後再看看其他的大國能不能合縱連橫一下……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得自己先發展出個樣子來。

  弱國無外交,這一點在哪裡都通用。

  卷軸上寫的大多都是近期工作的彙總或者數據報告。

  比如各個工坊的產出和利潤。

  工坊的新增產品——對了,由於商業來往,城裡終於有了鐵匠鋪。

  ——阿緣終於能夠委托制造一些金屬制品了。

  比如,鐵皮壺和鐵皮爐。

  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過鐵皮胡和鐵皮爐都是外銷產品,本地用的其實不算多——畢竟之前的泥爐用的也挺好的、雖然不能像鐵皮爐那樣可以利用金屬導熱的原理在邊緣烤團子或者加熱烘干東西,但用是夠用了。

  從代理商們的反饋來看,目前看來銷量還不錯。

  ——蜂窩煤的銷量也隨之增高了一截。

  當然柴也不是不行,但畢竟本身是配合蜂窩煤使用而制作的規格,當然使用蜂窩煤效果更好。

  農田的擴建也在規劃中,明年春天的耕地面積,至少要是現在的三倍以上。

  還得想辦法搞化肥,不知道別的國家有沒有,有的話這也是一筆開銷。

  雖然有【生機光環】,但也不知道這個光環能維持到什麼時候,還是靠正經方法種田才是正途。

  除了糧食之外,經濟作物也得安排上了。

  糧食是保障,但想要生活水平提升,還是要有經濟作物才行。

  她翻過一個又一個卷軸,最後停在了奈良賢二送回來的報告上。

  『……戰爭孤兒3-10歲幼童百余人』。盡管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都帶回來吧,不然按照之前泉奈說過的,這些孩子能活到明年的恐怕不到五分之一。

  她一邊想著,一邊在卷軸上寫下了『同意』兩字然後單獨放到了一處,這些是批注後需要再送還的,跟其他只需要看或者發回去城內的不一樣,需要單獨拿出來。

  然後就在她把卷軸放下的那一瞬間,面前突然彈出了一個審美捉急的對話框。

  【恭喜公主殿下,您治理下領地的人口達到5000,您終於像一位真正的公主了。】……不是應該說我像一個真正的社畜了麼,996都是福報的那種。

  【恭喜您開啟任務【繁榮】,恭喜您開啟限時折扣商店,快點購買心儀的產品吧。】老實說,因為它太久沒有動靜,阿緣柴旦都忘了她這個金手指,是個系統而不只是個商店而已。

  反正任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還是先看看商店吧。

  她打開了那個看起來像是上世紀office自帶藝術字制作而成的彈窗商店。

  下面還有一行小小的備注:

  自身魅力不足的話,就讓道具來幫你吧。加油,公主殿下!

  阿緣沉默了兩秒。

  她覺得這短短的一行備注裡,每一個字都透露著對自己的惡意。

  反正她就是一個詩詞歌賦忘得差不多,玻璃琉璃香水香皂一個也不會做,最多盤個火炕織個圍巾發個豆芽的土鱉啦。

  裡面商店不算多,只有三件。

  ——理所當然的各個價格不菲。

  【夢魘的祝福:來自某個知名不具的家裡蹲半夢魘的一次性用品,可以指定對像和夢境內容。注:如指定對像是某群體且包括使用者,使用者同樣會陷入相同夢境中。可以讓想要攻略的目標察覺到你的美好,也可以讓厭惡的目標承受靈魂的拷問。】【最強技能體驗卡天礙震星:某個特殊血脈才能使用的,來自星球之外的強力技能可讓星球外的隕石墜落,聲勢浩大,是能改變地貌的可怕技能,一次性體驗卡,最大召喚量三顆。】【塞壬之聲:還在苦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點在哪裡麼?塞壬之聲會幫助你提升魅力,擴大影響。使用它,你只要開口就是別人的享受,你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是動人的天籟——如果沒有過人的外貌,獨一無二的天籟之音將是你的最佳選擇。】……魅力可真貴。

  這魅力她可要不起。

  她數了下後面的零,雖然不是現在承受不起的消費。但不管哪一個看來都很雞肋。

  她又不用跟人夢中相會,也還沒到需要用隕石證明自己的特殊性,塞壬之聲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就是個麻煩會多於利益的功能。

  如果她走的是搶來搶去少女漫(?)修羅場路線或者像《超時空要塞》裡林0美那樣一首歌能唱出和平來也行。

  ……要是唱歌能世界和平,那她肯定先唱它一百首。

  從極樂淨土唱到戀愛循環,從鳳0傳奇唱到難忘今宵。

  爭取洗腦到大家靠跳廣場舞一決勝負。

  如果真是這樣,她甚至願意自掏腰包每年舉辦廣場舞大賽。

  不要贊助也自己辦的那種。

  然而這種好事想也不可能,就算日後有一天出現廣場舞,那也不是現在正直戰亂時代的現在。

  看完商店,確認這個限時商店並沒有什麼能派的上用場的東西之後,阿緣關掉了那個審美異常復古的商店,開始看任務。

  【繁榮(進度5021/20000):公主的地位,總是跟國家的繁榮度掛鉤的,越是繁榮強大的國家,公主的地位越高。為了成為理想中的公主,你還需要繼續努力。】【任務目標:國家人口達到2萬,且商業街店鋪超過五十間,任務獎勵:未知】……未知可還行。

  根據她多年的游戲經驗,這個東西要麼是打發人的雞肋,要麼就是歐皇的閃耀時刻。

  阿緣大多數時候是前者,不過這一次她十分希望是後者。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她現在才5000人,按照現在的經濟情況和人口發展,怎麼也得到明年秋天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

  不需要特地去趕。

  然後氣溫一天天降低,終於在阿緣把城內城外的街道全都返修一遍,考慮修一條從自己城門口到最近的國家的『高速公路』的時候,她久違的得到了千手和宇智波的消息。

  ——他們再一次在戰場上相遇了,而且這次搞不好就是死鬥。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已經是一個擁有5千人口的了不起的公主了呢。

  雖然火影沒明說過,但大概可以推測五萬人口大概得說得上號的國家了(波之國大概是沒有5w人這麼多的),二三十萬人可能就是火之國水平。

  印像中沒有見到過可以容納100w人的城市或者看起來能有100w人那麼多的場面。

  試圖加速,終於快把斑醬和千手兄弟帶回來當勞工了。


第38章

  『死鬥』就如同字面上所說的,是真正沒有退路,要用命去拼的戰鬥了。

  通常情況下會出現在多次沒有結果,而讓出錢的大名感到不滿甚至對自己雇佣的忍者家族的力量產生質疑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大名『要一個結果』,更直白一點說就是『如果不能贏,那沒用的你們就去死好了。』

  對宇智波或者千手這個等級的忍族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決定身份、地位的時候。

  一旦輸了,那就是名譽掃地。

  而名譽掃地的忍族,很難再享受到優質的資源,和足夠豐厚的報酬。一族的落敗大多就此開始。

  這是宇智波和千手都不能承受的。盡管輸的一方也一定會被排擠,會遇到很多冷遇和落井下石,但就算這樣,也比當逃兵要好得多。

  一旦逃了,就相當於直接上了所有雇主的黑名單,不僅會被雇主厭棄,也會被同為忍者的其他忍族們厭惡。

  因為這種行為是丟了忍者這個群體的臉。

  所以他們不能退,也沒辦法退。

  這個消息傳得很開。

  宇智波和千手都是忍界的頂尖家族。

  而兩邊雇佣他們的人也都是富有的大國,兩國的大名也是多次交手,一直沒有分出勝負的老對手了,都有借此機會立威奠定自己才是勝者的地位的想法。所以他們不僅沒有阻礙消息的傳播,反而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

  阿緣知道已經是晚的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奈良賢二在定期發回來的報告上填了一句,阿緣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看到這條消息她愣了兩秒,接著麻溜的就拎著裙子就要去找兩個關系人說這事,嚇得陪侍的宇智波鏡趕忙跟上幫她撈起了一直不停滑落的裙擺才沒造成『堂堂姬君臉朝下當場摔到並且爬不起來』的悲劇。

  然而阿緣卻顧不上這點小事,相比她摔一跤丟個臉這點小事,斑先生和泉奈先生的事兒才是大問題,一秒都不能耽誤。

  她本以為泉奈和留在這裡的柱間先生都不知道這件事,不然他們怎麼能每天都神色如常的正常工作呢,於是抱著哪怕早一秒讓兩人知道也好的想法急匆匆的就要去找人,完全忘了其實讓宇智波鏡去傳話的話,比她自己去找人要快的多。

  阿緣急匆匆的找到了正在桌子後計算數據的泉奈,上氣不接下氣的努力把消息分享了出去,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大驚失色,反而神色如常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扶她坐下並幫她打理好衣擺。

  「我已經知道了。」宇智波泉奈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的跡像。

  「你知道了?」阿緣的聲音提高了一度,「那柱間先生……」

  「他也知道了。」

  黑發的青年單膝跪地,低著頭細心的幫姬君展開剛剛被她揉成一團的衣角,看著那如光滑如湖面一樣的美麗衣料重新回到沒有一絲褶皺痕跡的順滑姿態。

  「也知道了?這不是……」阿緣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因為太過焦急,腦子裡反而變成了一團漿糊。

  「忍者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宇智波泉奈沒有抬頭,他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一片衣料,腦海中確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見過的那一排排木棺。

  帶著族紋的木棺擺滿了原本空曠的停靈間。

  那究竟有多少個呢?

  他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幾十個,又或者是上百個。

  厚實的棺木幾乎要將他埋沒,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緊緊地抱著他,一言不發。

  他也曾感受到恐懼。只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究竟是在害怕棺木中逝去的族人,還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大人們都在忙碌,孩子們都在哭泣,只有哥哥溫熱的手臂是他唯一的依靠。

  每一年,都會重復同樣的事情。

  帶著族紋的棺木一次次出現,又一次次被埋進土裡。

  族人的哭聲此起彼伏,哥哥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終於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都想不起來哥哥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記憶中會豪爽大笑的哥哥消失了,現在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現在戰無不勝的宇智波族長。

  他也想哥哥能再露出笑容的。可如果這樣的沉默能讓哥哥更加強大,更加長久的活下去,那他寧願哥哥保持現在這個樣子。

  活下去,就比什麼都重要。

  忍者的宿命就是如此。

  遲早有一天會遇到這種退無可退的時候,只能靠絕對的實力擊敗所有對手才能活下來。

  強者的活下來,弱者躺進棺材。

  宇智波泉奈不希望見到哥哥有一天也躺進那個冰冷的棺材,所以他選擇讓哥哥變得更加強大,為了這個目的,他怎樣都可以。

  無論是對哥哥的沉默視而不見,還是貢獻出自己的眼睛。

  只要哥哥能活著,能帶領宇智波一直一直的取得勝利,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姬君,忍者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並不是宇智波泉奈第一次說類似的話,但阿緣卻是第一次像這樣覺得胸口仿佛壓了什麼重物似的,呼吸不暢,喘不上氣。

  就連簡單的說話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那……柱間先生呢?柱間先生不是也很厲害麼,不能……」不能想想什麼辦法麼?

  這樣根本就不對吧。

  她還記得那兩人分別跟自己吹對方有多好時那輕快的聲音,也還記得兩人一起工作時輕快的場面。不是關系很好麼,為什麼一定要像現在這樣,一定有一個人走向死亡呢。

  「……不能。」

  千手柱間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他的臉上也沒了往日憨厚樂觀的笑容。

  「像這樣兩邊的雇主指明要死鬥的情況下,是一定要出一個結果的。」他的聲音比起以往低了很多。

  其實他自己也想去的。可如果他幫斑,那這裡的弟弟,還有千手一族該怎麼辦?

  如果他站在千手這邊,那斑又如何?他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天啟麼?

  千手柱間是有很多朋友,有過命交情的也不在少數。

  但天啟只有斑一人而已。

  無論他幫哪一邊,日後一定都會悔恨到想要殺死自己。

  所以他不能去,哪一邊都不能幫。

  「那泉奈你呢?」

  阿緣看不清千手柱間的表情,但他沮喪苦澀的語氣就代表了一切。她只能再看向泉奈,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哪怕只是說去幫斑先生也好。

  二對二的話,好歹還能打個平局吧?

  「不行。」

  宇智波終於抬起頭,他溫和的注視著面前為了忍者的事露出焦急驚慌表情的年輕姬君,語氣沒有一點起伏,卻有一滴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

  「我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泉奈,而是姬君您的副手。」

  他是想去的,可他現在並非是忍族的宇智波泉奈,而是姬君的副手,因姬君而重生的自己,相當於姬君的私產,沒有做出這樣決定的機會。

  ……再加上哥哥臨走前讓他守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守護姬君,還有姬君帶來的這一片樂土。

  當時的他接受了這個『因』,現在自然也會接受『因』帶來的『果』。

  有細小的水滴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阿緣不知道那究竟是熱還是冷。

  只覺得難過極了。

  比一開始發現自己來到了個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世界難過,也比發現自己的視野全都像是被像素打了碼一樣模糊難過的多。

  「鏡呢,鏡你也覺得這樣……」

  她像是想要找一個不同意見一樣看向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宇智波鏡。

  然而門口小小的少年,也只是重復了一遍宇智波泉奈的話。

  「姬君,這就是忍者。」

  從會動那一刻就開始學習如何廝殺,一直到自己被殺死的那一天。

  阿緣沉默了。

  理智告訴她,既然他們都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那自己也應該同樣保持沉默,然後繼續修自己的路,建自己的房子,做自己的生意。

  馬上就要到冬季了,到時候戰爭自然而然的就會停止,她也有時間有機會把自己的產品推的更多更遠。

  到時候可以跟戰勝國建交,再收容一些戰敗國家出來流浪的青壯年流民補充自己的人手。

  等到了春季開始擴大生產,一邊建立更大規模的工坊,一邊擴大種植面積,增加各種各樣的經濟作物,然後再以經濟作物為核心創建生產—加工—出口的一條龍的流水線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

  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國家可以逐步走向強盛,自己才能真的做一個公主,而不是披著公主身份的社畜。

  「姬君,請您回去休息吧。」

  宇智波泉奈輕聲說道。

  嗯,此時她應該像泉奈說的那樣回去休息一下,然後等心情平復下來之後再繼續辦公,或者今天不辦公了……

  平復個屁啊!

  她握緊了拳頭,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卻又無比的清醒。

  那些『理所當然』、『最佳利益』全都被衝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一個念頭牢牢地扎下了根:這樣一定是不對的,這種就在眼前的BAD  END,她絕對不要接受。

  怎麼可能就這樣『哦』一下接受啊。

  「泉奈,准備一下我要出門。」

  阿緣舔了舔嘴唇。

  「姬君。」

  盡管姬君沒有說明自己要去哪裡,但宇智波泉奈還是一下子就明白姬君的想法。

  她要去阻止這場戰鬥。

  然而那並非是她應該去到的地方。

  那樣的戰場,除了死亡,除了足以將人壓垮的絕望和悲傷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是姬君這樣柔軟的人應該出現的地方。

  更何況,就算她去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不帶我去,我也有別的辦法去,你阻止不了我的,泉奈。」

  阿緣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看著面前的黑發青年。

  她做了這個決定,就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

  就算身為忍者的泉奈和柱間先生都認命了,她也不要認這個命。

  「我可是你們的姬君啊。」

  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有微微的顫抖,但話說出口,就變得越來越堅定。

  「不僅僅是泉奈你的,也是斑先生,柱間先生還有扉間先生的——既然你們叫我姬君,那我就要有姬君的樣子才行。」

  沒錯,她可以的。

  阿緣深深吸氣再呼氣,幾次之後終於覺得那仿佛壓在胸口讓她呼吸困難無法動彈的重物就此消失。

  她可是有金手指的女人!

  沒道理就什麼都做不了,沒道理連一開始就接納了自己並一直默默幫助自己的人都救不了。

  ——我這就阻止給你們看!


第39章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再一次站到了對立面。

  兩邊的族人自覺地後退,將戰場留給這兩位族長。

  有著『最強』之稱的梁為族長的戰鬥,並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或者說他們留在這裡,只會給人添亂而已。

  倒不如就此退開,遠遠地觀看這將會決定兩族命運的戰鬥。

  今天之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場面了。

  就連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他們幾次交手,又幾次被調離到不同的戰場。或正面迎戰,或擦肩而過。

  興奮於能跟對方交手,又慶幸於雙方都能找到退去的機會。

  但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這一天是遲早回到來的。

  戰爭已經膠著了太久,他們身後的雇主,恐怕沒有耐心再等到明年。尤其今年千手一族形勢大好,宇智波幾次都被逼退,眼看就要被逼到絕境。

  宇智波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而擊敗千手,就是他們證明自己最好的機會。

  ——盡管在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宇智波的榮耀不許他們退縮,尤其對宇智波斑來說,更是如此。

  因此當這一天終於到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坦然。

  宇智波斑面色沉靜一如往常的每一天。

  千手柱間臉上卻是沒了平時的寬厚,他很難過。

  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那樣的話,是對斑,也是對自己的族人的侮辱。

  然後巨大的藍色巨人拔地而起,宣告了戰鬥的開始。

  阿緣終於來到戰場邊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那時兩位族長已經難舍難分的戰鬥了整整一天。腳下的地貌都因為這兩人激烈的戰鬥而產生了變化。

  碎裂的地面被粗壯的樹木覆蓋,而層層疊疊的樹木,又被劇烈燃燒的大火燒的漆黑。

  難以相信這竟然只是兩個人的戰鬥。

  「就是這樣,姬君。」

  宇智波泉奈松開了抱著阿緣的手臂,讓她站在了地上。

  他們站在遠離戰場的高處,剛好可以看到藍色的巨人和木頭的巨人激烈的碰撞與廝殺。

  「這是無法阻止,也無法避免的。」

  無論是雙方背後的雇主,還是已經廝殺在一起的哥哥和千手柱間。

  都已經停不下來了。

  阿緣蹲在地上,手指用力抓著地面,抓到疼痛的程度才抵消了先前被帶著仿佛做過山車一樣的趕路方式帶來的暈眩和顫抖。

  「姬君,回去吧。」

  看得出姬君在強撐的宇智波泉奈按耐住想要衝到戰場上去的衝動,輕聲對著面前背對著自己的姬君說到。

  也不知道是想要說服眼前的姬君,還是想要說服自己。

  回去吧。

  看不到的話,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宇智波泉奈並不怪姬君。甚至,他是有些感激姬君的。

  哪怕並不能做到什麼,但能夠有人像這樣只為了身為忍者的自己和哥哥焦急難過,為了身為忍者的他們的命運感到不公,就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正因為這樣,才更不應該讓溫柔的姬君見到那樣殘酷的結局。

  失去生命的肉體,還有被黃土覆蓋的冰冷的木棺。

  「不。」

  阿緣沒有一秒猶豫的再一次拒絕了泉奈,她突然抓起半埋在土裡的石頭,拍了拍上面附著的泥土,交給了身後的泉奈。

  「姬君?」

  「幫我拿著。」

  她把那塊扁扁的石頭塞到泉奈的手上,然後轉過頭看向遠處的戰場。

  戰鬥仍在繼續,許許多多的戰鬥都在繼續。

  就算今天沒有,明天也還會繼續。

  ……而這是不對的。

  或許這只是身為一個外來者的傲慢,是她的自我滿足。

  甚至不久的之後就會證明她的做法其實是錯誤的,可現在的她還是要做。

  後悔的事情,就交給未來的自己吧。

  她只怕自己現在什麼都不做,日後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阿緣打開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系統界面,對著正在閃光的道具點擊了使用。

  ——那一天,所有人都做了同樣的一個夢。

  當然也有人認為那並不是夢,畢竟這件事不僅發生在大多數人還未入睡的下午,時間也短的只像是恍惚了一下。

  甚至連打盹都不是,只是一個愣神,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那是一個被染紅的世界。

  紅色的天空,紅色的土地,整個世界都被紅色浸染,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燃燒。

  人們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就站在原本所在的地方,但大地干涸皸裂,花草樹木干枯焦黑。

  然後,天空裂開了。

  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

  巨大的,讓人看著就會感到自身是那麼渺小的隕石墜落下來。

  會怎樣呢?

  沒有人知道,他們只能看著熟悉的世界因為這一刻巨大的,紅的就像是在燃燒的一樣的隕石分崩離析。

  『停下,或者死。』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每個人耳畔回響。

  停下,什麼停下呢?

  在這樣的末日之景面前,他們的行動還重要麼?

  如同螻蟻一樣的他們能做的,恐怕就只有匍匐下來哀嘆求饒了吧。

  『停下,或者死。』

  那個聲音再次重復道。

  這一次,展現在人們面前的不再是被隕石撕裂的世界,而是戰爭後的殘垣斷壁。

  被燒焦的森林,被阻斷的河流還有被破壞的大地。

  森林化作焦土,綠洲化作荒漠,肥沃的土地得不到河水成為無人區,寧靜的丘陵被突如其來的大水淹沒,盎然的綠意水下逐漸腐爛。

  啊啊,『神明』發怒了。

  ——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麼神明。最多是一個直接投放到人們腦海中的3D動畫。

  由阿緣撰寫劇本,設計畫面,最後通過【夢魔的祝福】投放的大制作場面。

  雖說工作人員只有阿緣和【夢魔的祝福】中某個夢魔的一縷意識,但就阿緣為此花去的小錢錢而言,十分大制作了。

  至少對阿緣來說是一筆無法忽視的巨額投資。

  誇下海口之後,阿緣靈機一動想到的方法就是【神罰】。

  當然不可能是真的神罰,再說這個世界有沒有神明的存在都還是兩說呢,只不過她想起了之前聽說過的故事。

  『六道仙人』同『卯之惡鬼』的戰鬥。

  據說那場戰鬥持續了好幾個月,天上掉落的隕石將整個世界砸的千瘡百孔。

  城市、橋梁、田地……

  人們賴以生存的東西幾乎悉數被破壞,那時的人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於是阿緣決定利用這個傳說,披個馬甲去忽悠人。

  具體來說就是要使用鈔能力解決問題了,疊加使用【夢魔的祝福】和【最強技能體驗卡天礙震星】。

  前者是預告,讓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後者則是讓人知道剛剛夢境中的事情並非只是一個離奇的夢,而是會成為現實的。

  她仔細想過了,戰爭這個永恆的問題肯定不是她這麼一個普通人能解決的,但她可以暫時的威懾會制造出這個問題的人。

  這個疊加使用法無疑是她現在能想到的最快速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了。

  或許不是最好的……甚至可能是個餿主意,但事已至此,不如盡可能的搞個大場面讓人們自己去猜想。

  制作了『祝福』的半夢魔也她的想法表示了贊同。比起循規蹈矩的『遵從』所謂的規則,當然是不走尋常路的打破規則要更有趣,更有走向另一個結局的可能性。

  雖然這個結局不一定是好的,但……誰知道呢?如果現在不做的話,那就連『好』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盡管這個只留了一縷意識,自稱『大哥哥』的半夢魔留下了非常可疑,甚至有煽風點火嫌疑的留言,但這個時候阿緣也只能選擇信任他,並且在他的指引下開始『制作』這個大場面,然後由他引導著『投放』到人們的意識當中。

  這並不容易,不僅是技術上的難度,還有經濟上的。

  是的,這樣做,是要花錢的。

  因為阿緣本身不具備足夠的魔力或者這個世界中叫做『查克拉』的力量,為了補足欠缺的部分,她只能選擇等價(氪)交換(金)。

  但就算有靠氪金來不足,這樣的事情也遠超過她的承受能力。

  大腦一團漿糊,一跳一跳的仿佛要爆炸,整個身體都仿佛發出了無聲的悲鳴,就像在抗議她這個主人。

  太疼了,疼到她無數次想要就此放棄,可是感覺到手臂上綁著的苦無,還有身後黑發青年支撐著自己的力量。阿緣就知道自己不能放棄。

  是,如果一開始知道會這麼痛苦的話,她搞不好會打退堂鼓,想要尋找另外的辦法,但現在已經做了這個決定,她就不能後退。

  那樣不僅對不起曾經選擇相信她幫助她的人,更對不起已經承受了這麼多痛苦的自己。

  剎那的噩夢之後,人們回過神來,有些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還回不過神來,有些人卻是一秒都沒有停留的拔腿就跑。

  比後面有凶獸追逐時跑的更快,更持久。

  他們看到了最後那顆巨大的隕石的落點,就是腳下的戰場。

  遠遠地觀戰的貴族和武士們逃了。

  戰場中的忍者也紛紛退去。

  本就因千手族長和宇智波族長的戰鬥而變得千瘡百孔的大地幾個呼吸間就成了一片空地。

  剛剛還在激烈廝殺的兩個青年也休戰迅速撤離。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拼命奔逃一刻不曾停下,而只是按照姬君在那短暫的夢境中傳遞的信息那樣,只是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就停了下來。

  巨大的須佐能乎和木巨人拔地而起,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戰場。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接著,天空,裂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加更來了。

  簡單理解一下就是阿緣搞了個三秒無限月讀(喂)

  當然她自己肯定是搞不定的,主要出力的是正在徒步前往某地(喂)的大哥哥,趕路太無聊了,給自己找點事做(……)

  阿緣深思熟慮過了,只做一次夢的話,肯定大多數人都不會當回事,就算當時害怕,事後也會忘了——那種夢見神女(?)魂牽夢縈的不算。

  還得加點現實中的料,先讓人知道出事兒了,再讓人看到確實出事兒了,就知道怕了,怕了就老實了。

  你看火影原著被主角錘了的都老實(滾)

  於是在跟知名不具半夢魔短暫的交流(被引導)之後,她搞了個燒錢的大特效——然而她萬萬沒想到這種技能卡不是丟出去就用了,還有以她為媒介。

  吃了大虧。

  阿緣現在有四米八了,氪出來的氣場可不是虛的(等等)

  加更送到,這樣一來只欠16或者17的加更了,等我回去再去數數=L

  是的你們沒有看錯,它仿佛又自己長腿了一樣往上跑了,不敢置信對不對?

  這一定是哪裡有問題。(肯定)


第40章

  如同剛剛那夢境中看到的那樣,天空裂開了。

  伴隨著艷麗卻不詳的赤紅,還有撕開雲層從天而降的巨大隕石。

  從遙遠的天外而來的隕石燒紅了天空,將雲層撞碎,最終衝大地——那一瞬間,它的存在感甚至取代了太陽、就如同『神明』展示的一樣。

  不,比那個夢境中所展示的更加可怕——就如同傳說故事中的『末日』的畫面,衝擊性的展現在世人面前。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虛無的幻境。

  人們瘋狂的逃離——哪怕知道那巨大的,如同末日場景中才會出現的隕石距離自己很遠,卻也會被那壓倒性的威壓所俘獲,勾起本能的求生欲,向著更遠的地方跑去。

  盡管是落到了無人的戰場,但那一瞬間迸發的光熱,還有震撼了大地的衝擊,都讓遠遠地看著它的人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在自己面前,或者下意識的用出各式各樣的忍術保護自己。

  這是天罰。

  人們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就如同『神明』所宣告的那樣。

  面對這末日一般的景像,誰會不怕呢?

  這樣難以想像的場景,還有這想不到任何防御方法的恐怖威力。

  ——這絕非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

  劇烈的撞擊過後,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單純只是從結果來看的話,這恐怖的隕石撞擊其實並沒有帶來什麼傷亡。可能在逃跑中拉傷肌肉或者摔傷扭傷的要更多一些。但它所帶來的影響,卻是立竿見影的。無論是貴族還是普通人都狼狽極了。濃煙遮蔽了人們的視線,人們其實並不能看到落點的現在的情況,但那末日一般的慘狀他們卻可以想像的到,那一定是宛如地獄的畫面。

  那裡不會有生命幸存下來,不知道有多少生命要葬送於此。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戰栗著清醒過來。

  原本握在手中的武器叮叮當當掉了一地,風雅的扇子和精致的玉石飾品也掉的到處都是,這些往日或者無比重要,或者無比珍貴的東西此時卻卻根本沒有人去在意。

  再沒有人繼續戰鬥的念頭,甚至連那膨脹到了極致,再也無法忍耐的對勝利的追求,也在這直衝心靈的震撼中如同清晨的露水一樣蒸發的一干二淨。從天罰中逃離的他們只能暗自慶幸,慶幸自己還活著這件事。

  另一邊,更加靠近隕石落點的地方。宇智波斑解除了須佐能乎,落到了地上。

  不遠處的千手柱間也從木人上跳了下來。

  盡管是災難一樣的場景,呼吸間滿是刺鼻的焦糊味,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沒有額外的傷亡,精准的落點和恰到好處的傷害半徑。

  姬君那匪夷所思的做法竟然真的成功了。

  不管姬君是怎麼做到的,但正如她所說的,她確實的『阻止了戰爭』。

  雖然這個『阻止』各種意義上的超乎想像之外吧。

  但以他們對大名們的了解,今年內他們是不會再動手了。甚至樂觀一點想的話,未來三五年可能都會比較和平。至少在人們忘記這件事之前,大概不會再有這樣大規模的廝殺了。

  欲望不會斷絕,貪婪也會一直膨脹,但同時人們也會因畏懼而平靜。

  比起更多的還在追求生存的普通人,大名們的恐懼會更加深刻。他們會畏懼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會再一次引發天罰。更甚者,他們會擔心下一次的天罰會不會直接降臨到自己頭上,奪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很多時候,得到之後再失去,比不曾得到要更加痛苦。

  明明是一場只能用『胡鬧』來形容的鬧劇。

  聽到姬君傳來的消息那一瞬間,他們兩人心頭浮現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無論是姬君的設想,還是姬君的行為,皆是如此。

  然而這段時間來逐漸養成的習慣讓兩人在姬君的決定上選擇了順從。

  就算只是為了姬君特地為了他們趕來戰場這一件事,也值得他們聽從她的指揮。

  沒有人會討厭被人珍視的感覺,尤其本應無憂無慮,生活在最柔軟最和平的地方的姬君,為了他們而出現在同她最不相襯的戰場上的時候。

  千手柱間坐了下來,宇智波斑也坐到了地上。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仍然是宛如末日般的絕景,但此時此刻,卻在沒有比這更讓他們感到安心的畫面了。

  先前的長時間的廝殺再加上姬君突然的聯系,還有最後這顆隕石。

  就算是他們這樣站在忍者頂端的也覺得有些累了,但比起疲憊,更多的大概還是驚嘆。

  「真是永遠都充滿意外的姬君啊。」

  千手柱間甩了甩胳膊,筋骨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一陣聲響。

  「也不知道姬君的國家怎麼樣了。」

  有這麼一個讓人不知該說是驚喜還是驚訝的姬君在,說不定會讓他說不出話來?噫,斑也在的話,那他的表情也一定很有意思。

  「會很好的。」其實宇智波斑也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但他堅定地相信那裡一定會很好,說不定是超出了自己想像的好。

  是遠離戰亂,遠離痛苦的國度。

  不,現在不應該說是『遠離戰亂』了,而是能夠用看似亂來的方法『阻止』戰爭的姬君的國度。

  「就像回到了過去啊,斑。」

  千手柱間看向遠處,雖然是一片荒蕪的焦土而不是記憶中郁郁蔥蔥的綠色。

  「啊。」

  宇智波斑短促的回應了一聲。

  像這樣兩個人可以平靜的並肩而坐,心平氣和的說著不重要的話的場面,確實很久沒有過了。確實就如同很早以前,兩人還不用背負著家族的命運的那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兩個比試到精疲力竭之後就會像這樣直接坐在地上,眺望遠方。

  或者是山林,或者是南賀川,又或者是高遠的,遙不可及的天空。

  就這樣談論著不被人支持的理想,說著不切實際的規劃。

  很多很多在後來看來,根本不可能會實現的東西。

  但今天看來,那似乎也不再是不可能實現的小孩子的戲言了。

  「你們還好嘛?」

  同這片焦土格格不入的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的視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他們剛剛還在談論的姬君,正被宇智波泉奈抱著走來。

  盡管是這樣殘酷荒蕪的景色,也無法遮蔽那位少女身上的光。

  並不鮮艷,更不會刺痛人的雙眼。總是若有似無卻從未消失,那或許。就是人們常常說起的『希望』吧。

  「沒事吧?」

  一直到距離兩人只有三四步的距離,泉奈才松手讓姬君站在地上。然後皺著眉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一身狼狽看起來就像是從土裡滾了幾圈的千手柱間。

  阿緣卻是沒在意這些,她隨意的卷了卷滑溜溜的衣擺,就這樣團著絲滑繁復的裙子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兩人面前。

  「沒事。」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一旁的千手柱間則是在見到阿緣的一瞬間就一臉興奮,臉上寫滿了一看就懂的問題:『姬君怎麼做到的』。

  見兩人確實沒有被傷到的跡像,阿緣終於松了口氣。

  盡管是系統估算出來的傷害半徑,但她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最終結果能如同計劃中那樣執行並達到效果,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到底是氪金的力量,靠譜。

  「就……借(氪)了點力量吧。」阿緣其實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解釋,系統的事情一說出來就會被屏蔽,所以她就算想要解釋也解釋不出來。

  只能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接著轉開了話題: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結束了吧,至少今年大概是不會再打了。」

  「運氣好說不定未來幾年都不用再打了。」

  千手柱間咧開嘴笑了。

  不管怎麼樣,不用再跟斑打仗就是好事。

  「雖然收益估計會降一些,但之前也還有不少預備金,再接些小活也過得去。」倒不如說這樣最好了。

  雖然戰爭才是忍者的主要收入來源1,但也不是說一時沒了戰爭,忍者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總會有別的辦法的。

  宇智波斑卻是皺起了眉,他注意到姬君用了『借』這個字。『借』是需要償還的。

  這樣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會遠遠超出想像。

  「您還好麼?」比起那些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他更擔心姬君的情況。

  「挺好的?」

  阿緣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斑先生為何會有這樣的問題。

  ……不明白就先不管了,反正自己還挺好的,阿緣又看向另一邊的千手柱間:「要干活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哦——就是報酬大概不會太高。」

  畢竟先前的大場面可都貨真價實氪金出來的。

  特效制作(夢)和道具(隕石)都是要錢的。

  說是真金白銀打造的也不為過。

  兩個氪金道具險些讓她一朝回到解放前。現在雖說沒有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但其實也相差無幾。

  她想到了自己那聞著落淚見者驚心的小金庫余額。

  其實之所以沒說是『回到解放前』,主要還是因為現在不動產多了些,商鋪啦,工坊啦,新修的馬路啦……但話又說回來,雖然不動產增多了,但這些也沒辦法立刻提供大量現金流。

  因此就結論而言,她其實還是沒錢。

  真是男默女淚的驚悚故事。

  「那當然沒問題,姬君的活,不要錢也可以。」

  千手柱間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不光自己說還轉頭問身旁的斑。

  「對吧,斑!」

  「……我沒關系,不過族裡還得再看一下。」

  宇智波斑沒有像千手柱間那麼豪爽,直接拍著胸脯就認下來。他自己確實可以不要錢,但族裡其他人還要吃喝的。還得看一下實際情況才能決定,不過要是差的不多的話,他自己補貼一些也不是不行。

  「雖然現在確實……(窮),但應該還不至於要你們虧本。」她還不至於這麼壓榨員工啦。

  「給姬君干活,再怎麼也不會虧的。」

  千手柱間一躍而起。

  「那我們就回去吧,可惜啊斑,下次我們再來一決勝負吧。」沒有責任,不涉及生死,就像小時候那樣。

  「隨時奉陪。」

  宇智波斑也站了起來,他揚了揚眉,大方的接下了這個戰書。

  ——所以『戰鬥』和『戰爭』在你們看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如果這是一個故事,那一定是熱血雜志連載的那種。

  用拳頭傳遞愛,斷一根肋骨是戰友情,斷三根肋骨是親情,肋骨斷光光人都爬不起來就是羈絆的那種。

  阿緣搖了搖頭。

  不是很懂你們忍者的爽點。

  但說到『一決勝負』……

  在真正見到兩人開高達(?)的戰鬥力之後,她覺得短時間內還是不要讓他們再打起來會比較好。玩一不小心碰到什麼(比如建築或者農田),那損失就不是可以當做沒發生的了。

  阿緣沉思了兩秒,轉過身找泉奈拿回先前交給他保管的石頭,示意兩人靠過來。

  「?」

  盡管疑惑,兩人還是按照姬君的意思向前走了兩步。

  「我覺得勝負的話,還是用這個分比較好。」

  阿緣拿出了那塊扁扁的石頭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兩個男人看著姬君手中的石頭,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許許多多的畫面,突然從腦海深處浮現了出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鮮明。

  那幾乎已經被自己放棄的東西,那些被自己強行遺忘掉的記憶,仿佛在這一刻又突然續上了。

  南賀川旁兩個少年的故事,跨過了數年的時光,兜兜轉轉到了今天最終還是有了一個不壞的結局。

  「可真是……」永遠都出人意料的姬君啊。

  千手柱間笑了,宇智波斑也笑了,就連背後的泉奈也露出了竟然如此的驚訝表情。

  只有阿緣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的話戳到了他們哪一點。

  不是你們自己說的小時候經常靠打水漂一決勝負麼?到底哪裡不對?

  然而下一秒,剛剛還在笑的兩個男人的表情就轉變成了驚恐。

  滴答。

  細微的聲音突然響起。

  接著,是什麼溫熱的感覺爬上了臉頰。

  「姬君——」

  我在。

  阿緣想回答的,卻發現自己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接著視線突然一片鮮紅,周圍的聲音也離自己越來越遠,就連面前人的聲音也仿佛隔了厚厚的海綿一樣聽不真切。

  拿在手裡的石頭從沒有知覺的指間滑落,血紅色的系統提示遮蔽了全部的視線。

  【警告!警告!由於&%¥#¥%&&&……玩家生命值低於警戒線,休眠模式開啟,休眠模式結束後自動進入虛弱狀態,虛弱狀態無法使用已購買技能,請玩家提前做好安排。休眠模式開啟,倒計時3—2—1,休眠開始。】視野中的紅色迅速抽離,只剩下一片漆黑,接著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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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除了阿緣之外,在場的人對血都不陌生。

  無論是還帶著余溫的鮮血,還是已經干涸的血痕。無論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他們每個人都是從屍山血海當中走過來的,不管是否厭惡殺戮,鮮血都成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這一切都不應該跟面前的姬君扯上一點關系才對。

  哪怕是別人的血濺到姬君身上,都是『不應該出現』的事。

  明明只是一瞬間,甚至從姬君手中滑落的石子還沒有掉到地上,卻覺得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久到大腦拒絕接受面前發生的事情。

  宇智波斑遲了一秒才接住向著自己倒下的少女姬君。

  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心跳都停了下來。

  是恐懼麼?

  還是悔恨?

  明明知道這一定是要付出代價的行為,自己卻沒有及時阻止,而是順其自然的讓它發生了。

  他只是下意識的護住倒地的少女,然後差點攻擊了衝上來要給姬君檢查的千手柱間。

  「斑,冷靜點,我來為姬君治療。」

  既是及時躲開了,千手柱間的臉頰還是被宇智波斑的攻擊擦出了血痕,但他絲毫沒有在意,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好友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萬花筒的圖樣不知何時又一次出現在他眼中,配著那猩紅的底色,就如同要滴血一般。

  千手柱間的表情也是異常的嚴肅,代表生機的綠色從他手中亮起,瑩瑩的綠光襯的少女的皮膚格外蒼白,那從眼睛和嘴角湧出的血痕也就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充滿生命力的查克拉湧入昏迷中的少女的身體。

  千手柱間細心的做著診斷。

  經絡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問題不大,他很快就都能治好,內髒似乎也有些問題,但也是可以治療回來的程度。

  眼睛……眼睛的情況不太好,可能要幾次治療才能恢復。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都是可以治好的。

  只是……

  與其說是姬君是因為這些損傷而陷入了昏迷,倒不如說像是一瞬間被什麼『抽空了』,身體出於自我保護才選擇了昏迷。

  他注入的查克拉在大量的流逝,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夠起到應有的作用。剩下的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算他加大查克拉的輸出也是一樣。

  這可能才是姬君之所以昏迷的原因,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千手柱間很快就想到了先前那短暫的幻境,還有後來的隕石,前後聯想一下,很容易就能得到這個結果。

  他的視線掃過正死死的盯著懷中姬君的宇智波斑,還有單膝跪在旁邊一臉自責和驚懼的宇智波泉奈。

  ——泉奈大概也是意識到了,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不奇怪,他們四個人當中,腦子轉的最快的一直都是扉間和泉奈。

  斑的話……等他回過神來,估計不難猜到。

  千手柱間心底一聲長嘆。

  盡管時間不長,但他們欠姬君的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豁出這條命去,恐怕也難以抵上一二。

  「大哥,剛剛……姬君!?」

  早早被命令帶著族人退開的千手扉間終於回到了戰場,然而不等他說出原本想說的話,就被眼前的一幕驚的失去了語言能力。

  身上仍帶著沒有褪去的殺氣和血腥氣的白發青年如同鳥一樣落了下來,接著就如同被控制了一樣只能呆滯的站在原地。

  一直以來不曾動搖的冷靜大腦也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姬君怎麼會在這裡?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會昏迷?又為什麼會滿臉鮮血?

  盡管少女的臉上多了許多血痕,但千手扉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也正因如此,才格外無法理解。

  不應該出現的畫面,不該發生的情節。

  千手扉間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大腦卻急速的轉動了起來,自顧自的想要解釋面前如同悖論一樣的場景。

  「閉嘴,不要妨礙治療。」

  宇智波泉奈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黑發的青年被巨大的悔恨籠罩。整個人就如同隨時可能爆發的火藥桶。

  就算知道這不是別人的錯,就算明白這是姬君的決定,但……

  是他默許了姬君的行動。

  就算心裡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明白一切到頭來都只是徒勞,但他還是為了哥哥,為了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而選擇了遵從姬君的命令。

  這同背叛沒什麼區別。

  無論是對一名副手,還是作為忍者的宇智波泉奈來說,都是無法原諒的巨大錯誤。姬君沒有經歷過,無法理解這件事背後的嚴重後果是情有可原。

  但他是不一樣的,他清楚這一切的前提下為了一己私欲而保持了沉默,縱容了這一切的發生。

  哪怕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忍者泉奈,哪怕再沒有回去過族裡,但他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無論是宇智波,還是哥哥。

  但在那一刻,他的默認無疑是在姬君和哥哥之間選擇了哥哥。

  如果姬君真的因此而出了什麼事情……

  那他就是將一切推入萬劫不復的罪人。

  宇智波泉奈只說了這一句話就沒有再理會往日水火不容的千手扉間,他單膝跪在少女身旁,撐在地上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起白色,指尖更是有了絲絲血跡。但他就像沒有察覺到一樣,只是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還在接受治療的少女,希望下一秒她就能睜開眼睛。

  然後像往常一樣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說:「你怎麼在這裡?我又睡過頭了?」

  然而在場所有人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瑩瑩的綠光又亮了很久,才慢慢從千手柱間的掌心熄滅。

  可是靠在宇智波斑懷中的少女,仍然緊閉著雙眼沒有絲毫睜開的跡像。

  「怎麼樣?」宇智波斑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單手護著靠在自己懷中的姬君,垂在身邊的另一只手動了幾次,都沒有抬起來。

  他本想幫少女擦去臉上的血痕的,但想起很久以前,他每一次這麼做之後面對的都是族人的棺木,就退縮了。

  那是不詳的行為。

  或許只是他一個人固執的想法,但不想讓任何不好的東西傷害到姬君這一點,卻讓他寧願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找不到任何依據的認知。

  「經絡上的損傷我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但是姬君現在的情況還不容樂觀,還需要讓另一個我來搭把手。」千手柱間臉上是少有的凝重,「而且就算是治療好了所有的內傷,姬君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也會非常虛弱。」

  「恐怕連行動都會困難。」

  比起那莫名的會吞噬查克拉的存在,姬君身上的內傷反而是不需要擔心的事情了。

  或許是……的負作用吧。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

  隕石落下的地方濃煙還沒有散去,這樣大的隕石卻精准的把傷害控制在了這一片區域。

  朦朧的猜想,變成了現實。

  宇智波斑抱著姬君的手臂不由收緊了些。

  無知無覺得靠在懷裡的少女,對他而言是那麼的脆弱,好像稍一用力就會折斷。平日裡因為就能一直很有精神的在忙碌,再加上那會奪取所有人的注意力的美麗華服的存在而被忽略的事情此時清晰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宇智波斑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面前這位負擔了數千人生機,讓數千人的生命得以延續下去的姬君,也只是一位少女。會受傷,當然也會生病。

  ……甚至可能會死。

  最後的一項認知才剛剛浮現,就被他強硬的壓了下去。

  那是不可能的。

  姬君不會死。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她本身就像是世界一切美好之物的結晶,所以她還有她所帶來的一切,都會長久的存在下去。

  若就連這樣的姬君的存在都不被允許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應該存在的正確之物呢?宇智波斑不願去想。

  眼看要掀起滔天戰火,吞噬無數國家,無數生命的戰爭就這樣停止了。

  明明是極好的,值得開上三天三夜的宴會去慶祝的事情,可在場的幾人卻都高興不起來。

  先前的興奮迅速褪去,只剩下沉重的憂慮和不安。

  對未來,更是為了面前失去意識的姬君。

  若是姬君不在了……

  這樣的想法太過沉重絕望,沒有人願意再深想一步。

  沒有人開口。

  宇智波泉奈沒有,千手柱間也沒有。

  千手扉間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卻也被這凝重的氣氛影響,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雖然他早就明白這位姬君的統治大概並不會長久,卻從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而且……

  他看向在場的另外三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但恐怕會跟先前的隕石有關。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千手要欠她一份情。

  自己的大哥更是會因為虧欠而自責,姬君沒事還好,如果姬君真出了什麼事或繼續像現在這樣的話……

  千手扉間很了解自己的大哥,對於大哥會做的決定,也有個七八分的把握。那一定是自己不願見到,卻又無可奈何無法阻止的發展。

  宇智波斑同樣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小心的將姬君抱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不能繼續留在這裡。

  這裡什麼都沒有,而姬君需要更好的休息和治療。

  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甚至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卻只有一件事,一個認知無比清晰的停留在腦海:若是姬君真的不在了,那這個世界上……

  恐怕再不會有可以稱作奇跡的東西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沒事,就是鎖血苟命了,放心五環還沒建起來,暫時還不會離開火影地圖的,請姐妹們放心。

  罪魁禍首是樂園裡的家裡蹲。


第42章

  「……姬君還沒有醒麼?」

  宇智波斑從外面走進來, 第一件事就是問守在床邊肩負起護衛和醫生工作的千手柱間姬君的情況。

  這樣的對話已經重復了許多次,而無論多少次,都只有沉默。

  這次也不例外,看到千手柱間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宇智波斑眼中剛剛浮現的期待又沉了下去。

  雖然知道這才是最可能出現的結果,但果然還是會忍不住期待。

  就如同姬君以往帶給他們的奇跡一樣,期待有奇跡發生。

  「不過還是有好消息的。」說到這裡的時候,千手柱間的表情輕松了一些,「查克拉的流逝沒有那麼快了,姬君的情況正在好轉了。」

  不再流逝的話就證明不會再侵蝕姬君的身體,像這樣如果只是查克拉量的拉鋸戰的話,他千手柱間根本沒在怕的。

  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

  只是要力量的話,盡管拿去。

  無論多少查克拉都隨你拿。但獨一無二的姬君,絕對不會交出去。

  無論對方是什麼。

  擁有在忍者中也看成『恐怖』的生命力和查克拉量的千手柱間有這樣的底氣。

  他們不怕消耗查克拉,不怕消耗時間,更不會畏懼敵人——或者說,如果這個時候能夠知道敵人的身份才是好事。無論是怎樣的敵人只要他和斑聯手,就一定有一戰之力。現在唯一讓他們感到恐懼不安的,只有姬君會就此沉睡,再也醒不過來……甚至就在這怪異的沉睡中失去性命這件事。

  「……是麼。」

  宇智波斑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向上抬起,卻又在中途就被什麼壓了下去。

  他並沒有千手柱間那麼樂觀。不如說,除非姬君醒過來,否則他都不會產生樂觀的情緒。

  『查克拉的流逝沒有那麼快了。』不就證明那不知名的東西仍在姬君體內作祟麼?

  無論是『代價』還是別的什麼,這都太不公平了。

  「我守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

  有著艷麗容貌的青年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就徑直在姬君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裡並非是阿緣的天守閣,而是他們臨時找了個附近的地方建的木屋。

  距離姬君倒下那一刻,已經過去三天了。

  姬君的身體情況不明,他們不敢立刻帶著姬君長途跋涉回去輝夜國。只是在附近找了個距離最近的城鎮不算近也不算太遠又隱蔽的地方用木遁建了個房子先安置了下來。

  木遁的房子沒有家具,所以在這之後千手柱間又現做了一張床,接著從身上的大卷軸裡翻找出一套干淨的被褥鋪好供姬君使用。(真不知道裡面為什麼會有寢具)

  接著就在這裡開始了警戒和第二次的治療。

  盡管他們都猜到了姬君突然暈倒跟先前的大動靜有關系,但也不能排除有為止的敵人暗算的可能。這世上還有太多未知之事,有從未見過,有著神奇力量的敵人也不奇怪。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並沒有就留,雖然擔心不比別人少,但他們還有其他的責任在身上,只得先一步回去。

  一個回去姬君的城裡主持工作,一個回去了千手族裡處理戰後的諸多工作。其實宇智波族裡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宇智波斑沒有一秒猶豫,全都交給了副手的火核。自己則是留在了這裡,守在姬君身邊。

  比起族裡,他更放心不下這一邊。沒見到姬君睜開眼睛,他沒辦法安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我出去看看。」

  千手柱間又看了一眼自己多年都的友人,見他情緒還算穩定,黑色的眼眸雖然過於沉靜卻並沒有變紅的跡像也就放下心來。

  他沒有多留,就離開了木屋。

  既然斑不放心的話,那這個時候讓他留在房間裡陪著姬君也是好事。一方面他相信斑的實力足夠守護姬君,另一方面……不讓斑見姬君的話,他沒准兒會做出什麼事情。

  就如同他曾經對很對人說過的那樣,宇智波斑是一個非常溫柔,甚至會為了別人的不幸而感到難過的人。

  這樣的人對待自己,往往要比對別人嚴苛的多。

  所以這一次他也一定是在責怪自己。

  比起自己受傷,本應該守護的人在自己眼前受傷會更加令他痛苦。尤其這一次,卻是本應被守護的姬君站出來保護了他們。

  甚至為此幾乎生死未蔔。

  這恐怕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要刺痛他的心吧。

  千手柱間當然也被觸動了。

  尤其在聽到泉奈復述姬君的話的時候,那句『我可是你們的姬君』。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既新鮮又無措的情緒。

  無論對忍者的千手柱間,還是只是對千手柱間自己來說,都是非常陌生的。沒有人會覺得忍者需要庇護,也沒有人覺得千手柱間需要被守護。

  忍者總是孤獨的。

  除了自己的家族之外,什麼都沒有。

  既不被普通人接受,也不被權貴們認可。

  有著忍者身份的他們,除了族地和族人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固定的東西。明明都是生活在同一個地方的人類,只有他們像是被這個世界排斥了一樣。

  千手柱間並不因為自己身為忍者而有什麼不滿,但卻不免有時會因忍者的命運而感到悲哀為什麼他們就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復廝殺的命運呢?

  為何那些『這是不對的』的聲音,就是無法傳遞出去呢?

  明明不想戰鬥的人也有很多,明明不想讓至親之人走上戰場的人也有很多。

  卻沒有誰真能如願以償。

  不願上戰場的人走上了戰場,不想讓至愛之人走上戰場的人迎來了對方的死訊和遺物。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見到弟弟的屍體那樣。

  那樣小的孩子,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美好之處,就早早的帶著恐懼離開了。

  若是那時候能有姬君的話……

  不,現在也不晚。

  千手柱間收起雜亂的胡思亂想,跳到了附近的樹干上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另一個自己什麼時候能來,後續治療兩個人肯定要比一個人快得多。

  至於斑……希望他能想通吧。

  姬君也一定不會希望他這個樣子的吧。

  千手柱間出去的時候,把門順便關上了。

  房間裡有些暗,但並不影響宇智波斑的視線。因此他能清晰的看到少女那蒼白的面色,還有幾乎見不到起伏的胸口。

  姬君臉上的血痕早已被擦拭干淨,但她眼眶嘴角溢出鮮血的樣子,卻像是刻在他腦海深處一樣,時不時就會浮現在眼前。

  明明見過無數鮮血,但只有這個細細的血痕,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脆弱,脆弱到似乎自己一個走神,就會徹底消失。

  又過了很久,宇智波斑才終於輕輕地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手背。

  接觸到的皮膚也是一片冰涼。

  跟平時的她截然不同。

  平時的姬君總是很有精神,就算偶爾會懶洋洋的靠在廊柱上發呆,一來事情也會立刻精神抖擻的去處理。

  一條條命令從她手中下發,一條條囑托從她口中傳出。盡管也有手忙腳亂的時候,但她總能找到方法讓事情繼續順利推進。

  很多事情她或許並不擅長,但為了這個國家,她一直在學習。拼盡全力的庇護著屬於她或投靠她的領民,一次又一次實現著自己的諾言。

  就連這個世界,都因為有了這位姬君而逐漸便好了起來。

  許許多多的人因為她活了下來,許許多多可能會死在戰場上,再迎不來明年春天的人因為她得以幸存。

  或許戰亂並不會因此就徹底終結,但大多數的平民和忍者都能因此而暫時同無窮無盡的戰亂中解放出來了。

  那雙細小卻溫暖的手,一直都以自己的方法在默默的守護著。

  明明她一次又一次的說過『並不是沒有可能』,『會有那麼一天』,但自己卻從沒相信過。

  如果自己有相信過一次,如果自己曾經認真問詢她解決的辦法。

  那麼會不會就不會有現在這個結果了呢?

  想必不是現在這樣,需要姬君犧牲自己才能達到目的的結局吧。

  自己先不論,姬君的話,大概還是像往常那樣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皺眉的看著那寫滿了各式各樣數據的卷軸,然後會笑著招呼她看到的人過來,吩咐什麼工作的同時還會假裝從袖子裡掏出糖果塞過去。

  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那麼明顯的小動作呢?

  她甚至沒有把手伸到袖子裡面,就只是那麼虛虛的在袖口附近晃一下而已。

  ……怎麼可能注意不到呢。

  宇智波斑閉了閉眼。

  所以,終究還是自己錯了吧。他這一生,或許有很多需要後悔的事情,但從沒有那件事讓他如此清晰的意識到了『錯誤』、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害的姬君昏迷不醒,害的泉奈陷入自責的煎熬。

  「請您……快點醒來吧。」

  宇智波斑握住了姬君冰涼的手,低下頭祈禱著。

  迄今為止,他從未相信過神明,今後大概也不會相信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這一刻他卻真心希望這世界上真的有生命的存在,可以讓姬君睜開眼睛。就算這個世界確實是沒有什麼特別值得留念的東西。

  也請不要讓姬君就這樣離開。

  不要讓這樣年輕的少女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明明她什麼錯都沒有。

  如同照進這個黑暗世界的光芒一樣的姬君,應該如同那些活在富饒都城中的姬君一樣,身邊永遠是恰到好處的照顧,被鮮花,被華服,被世界上一切美好之物包圍才對。

  她值得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不應像這樣失去知覺的躺在這樣簡陋的木屋當中,生死未蔔,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睜開眼睛。

  ——同被沉痛和悔恨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幾人相比,阿緣這幾天的情況要稍微好那麼一點點。

  ……也只是有限的一點點。

  她當然沒有死,只是正處於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周圍都是飛速略過的畫面,因為太過瑣碎迅速,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五顏六色的光斑,反而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但它又不像旋轉的萬花筒那樣瑰麗,只讓人覺得厭煩暈眩。

  就好像做了三百圈過山車那樣。

  生理上的無法接受。

  可她又找不到停下來這些畫面的辦法,只能焦躁的待在原地,忍受這變態的痛苦。

  哎呀哎呀。

  一望無際,快速移動的光斑中,阿緣聽到了誰的聲音。

  果然對人類來說還是太超過了麼,本來以為已經很小心了,但……那個嘛,中間確實有一不留神放松了一下下來著……抱歉抱歉,雖然不能結束它,但是作為賠禮,就讓我給你一個靜謐的夢吧。直到醒過來之前,都不會感到痛苦的夢,就像美麗的睡美人那樣……

  誒?不想做夢?想趕緊醒來?

  是在擔心那些人麼?

  唔唔這樣啊,人類果然最有趣了。無論這邊還是那邊,總是會有讓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的人在呢。

  好啦好啦,作為讓我看到精彩的故事的報酬,就特別優待一下吧。

  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旋轉的光斑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了下來,接著像是被關閉的顯示器那樣一片接一片的按了下去。

  阿緣躁動又痛苦的精神逐漸恢復了平靜。

  雖然那絮絮叨叨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的聲音十分煩人。

  但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根本沒辦法抬起手去驅逐他。不,應該說因為過於疲憊,她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了。

  唯獨有一絲冰涼突然接觸到了額頭的位置,接著意識再次沉入黑暗當中。在那或許是夢,又或許並非夢境的黑暗之中躲避了本應洶湧襲來的痛苦。

  一直到覺得自己手被誰緊緊地握著,隱隱感覺到了疼痛的程度。

  意識逐漸從深處浮現,越來越多的聚集起來。

  阿緣終於找回了身體的感覺,努力再努力的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入眼的是模糊不清的畫面,昏暗又模糊,只能隱隱看到一些輪廓——但就算是輪廓,那張揚桀驁的發型卻仍然揭露了對方的身份。

  「斑……先生?」

  盡管視線還是一片模糊,但握著自己的手的力量她感覺,無論是那讓人隱隱感到疼痛的力量,還是那不容忽視的顫抖。

  斑先生……也會顫抖麼?

  啊啊,真是讓他擔心了。

  那個時候突然一臉血就倒了下去,健康人都要嚇出心髒病了吧。

  等會兒……要好好告訴他自己已經沒事了……

  阿緣努力的想要繼續睜開眼睛,卻還是沒能抵抗住鋪天蓋地的疲憊和睡意,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本章標題本來想叫『睡公主』,但考慮到我的小可愛們腦洞都非常大,說不定會聯想到一夢百年(?)的設定,還是算了。

  感覺昨天有無數梅林被叫起來加班了呢(笑),大家的梅良心還好麼。(喂)


第43章

  留守柱間一如既往的到處晃來晃去,只是比起平時的熱衷,此時他多了幾分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會抬起頭向某個方向看上兩眼。

  面具怪人的怪異行動其他人當然有注意到,但作為俘虜的忍者們不敢問,普通人……還沒有熟悉到會問這種私人問題的程度。因此就算他明顯的在走神甚至曠工,都沒有人會對此發表任何言論。

  千手柱間其實非常想去的,只是怕被感應到不好解釋,再加上這裡確實也需要留一個有足夠震懾力的人在,他只能順勢留了下來。

  松了一口氣的留了下來。

  不用看到自己和天啟戰鬥的場面,不用考慮結果如何,不用思考可能與不可能。

  這是卑劣的行為,只是逃避——這種事他當然知道,只是就算知道他也只能這麼做。

  因此他此時十分焦慮。

  既想知道結果,又擔心知道結果。

  從長大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忐忑不安。

  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面對年幼的弟弟們要上戰場的時候。既希望知道結果,又害怕結果是自己不想聽到的那個消息。

  在這樣的忐忑中,他終於等回了宇智波泉奈。

  幾乎在感應到宇智波泉奈的一瞬間,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泉奈,怎麼樣——」

  他激動地迎了上去,卻在見到黑發的青年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副樣子。

  並非是傷心或者絕望這樣的情緒,而是仿佛壓抑著憤怒,又仿佛在憎恨著什麼……

  「是、是斑……」

  如果是斑贏了的話,他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吧?那只能是這個世界的自己……

  他說不下去了,只能絞盡腦汁岔開話題。

  「那、那個,姬君……」

  「閉嘴。」

  垂著頭,被落下的劉海遮住眼睛的宇智波泉奈就像被刺激到了猛地呵了一聲,最後丟下一句『戰爭停止了』就原地消失了。

  結束的戰爭,沒有回來的姬君。

  千手柱間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盡管心裡有一萬個問題想要問,但他沒有立刻追上宇智波泉奈。

  不管發生了什麼,對他來說恐怕都是十分痛苦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湊上去了吧。

  千手柱間慢吞吞的走回了工地。

  看著面前熱火朝天的工作場景,有些恍惚。

  他是真的喜歡這樣的畫面。

  來自不同家族,不同地方的忍者,不用在戰場上廝殺,而是齊心協力的做著更有意義,可以留下什麼的工作。

  他覺得這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

  他也非常明白一件事,這並非是說忍者之間就沒有仇恨矛盾了,也不是說他們願意放下種種隔閡決定共同向前了。

  單純只是因為有姬君存在,聽從姬君的安排罷了。

  這個世界,不,這個國家能夠像這樣存在,忍者們能夠像這樣和平共處,全都只是因為有這樣一位姬君存在而已,她才是一切的核心。

  如果姬君出了什麼事……

  他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但心裡卻無比清楚。

  宇智波泉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同自己離開之前幾乎沒什麼區別。

  桌子上的文件好好地待在桌子上,櫃子裡的東西也都整齊的收在櫃子裡。如果說有哪裡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鮮花換了新的。

  從白色變成了淺淺的鵝黃。

  大概是菖蒲來打掃的時候換的。

  是跟自己曾經的房間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地方。

  自己已經不是宇智波的忍者了。

  他無數次這樣告訴自己。並且也一直在努力適應自己的新身份,然而……

  自己真的,有像自己認為的那樣全心全意的做出轉變,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並且像曾經對宇智波那樣全身心的付出了麼?

  以前的自己可以肯定的答復,但現在的自己……

  不,自己根本沒資格回答這個問題吧。

  他看著桌子上那些文件。

  大多都是彙集上來需要總結整理的數據,這些零碎的信息和反饋會統一彙集到自己這裡,整理歸納之後再交給姬君去做決定。

  流民的情況,工坊的情況,還有城市的各項變動。最近又新增了許多商業上的信息。

  這些最後,都會被總結起來送到姬君的桌子上,由姬君來做出決定或者下達指令。

  姬君啊……

  他抬手捂住眼睛,仰起頭靠在牆壁上,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也什麼都不敢再想。

  他其實也很想陪在姬君身邊的,無論是贖罪還是別的什麼都好。只是他不能,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

  比起留在姬君身邊,還是城裡更需要他。

  他要在姬君沒有回來之前,穩住情況,維持這個國家的正常運作,讓它像姬君在適那樣充滿生機,積極向上。

  這是他現在該做的,也是唯一能夠做好的事情了。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生命了。

  阿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如果不是千手柱間確認姬君只是虛弱身體上沒有其他的問題,期間她偶爾會有些肢體上的反應,幾人可能真的要去滿世界綁架醫生和醫療忍者,甚至做一些過激行為了。

  但就算如此,兩個千手柱間(另一個也被緊急召喚來了)和宇智波斑也一直都懸著一顆心,幾乎沒有合眼過。

  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的巨量查克拉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終於在第四天,阿緣再次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比往日更加模糊的景像。

  以前她的視野其實是清晰的,只是看什麼都自帶了像素效果。

  現在像素看不太出來了,但是變成高糊世界了。

  仿佛自帶了朦朧夢幻效果的濾鏡一樣。

  只有面前自動彈出來的警告窗口格外鮮明。

  【警告:玩家生命值嚴重低於健康值,進入虛弱狀態,虛弱狀態結束前,除標簽功能、已有道具外(卡牌、道具),系統功能全部關閉,已購買技能封存(封存期間不會消耗使用時間),開啟倒計時:2個月21天23時33分33秒。】我懷疑你這個233333是在嘲笑我。

  阿緣軟綿綿的躺在床上看著血紅血紅的提示框,覺得自己的猜測有理有據十分令人信服。

  至少她自己是感覺到了惡意。

  先前也沒說過使用技能還帶副作用的,也沒有什麼欠費通知的提示,直接就給她整了個絲血苟命。

  這一點也不公主。

  不過好在泉奈和已經使用或者拿出來的道具都沒事兒,再加上快到冬天沒那麼多行動了,她應該苟的過去。

  等到明年春天到來萬物復蘇的時候,她就又是有金手指的她了。

  沒問題,穩得很。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就是這麼自信。

  什麼都沒有的開荒她都熬過來了,現在手裡有糧名下有人還有這麼多幫手,根本沒在怕……

  好吧,其實她還是有點虛的。

  畢竟現在現金流斷了,很可能會發不出工資。

  本來還想年底了讓大家手頭都寬裕點的,再加上還在進行的二期工程,沒有建好的家屬區,還有原本打算趁著冬天大家都比較有空修到附近城市的公路……

  ……聽天由命,啊不是,順其自然吧。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也只能順著這個方向再繼續下去了。

  阿緣又困了,她困倦的眨了眨眼,本想再睡一會兒的,但又聽到周圍好像有誰在說什麼,雖然朦朦朧朧的聽不太真切——大概能連蒙帶腦補但的明白是在關心自己的話。

  於是她也能根據猜測含糊的回復『我沒事』、『我還好』這樣的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說完之後,周圍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我說錯話了?

  不會吧,這不應該是萬用回答麼?

  不管是問『有哪裡不舒服麼?』還是『您感覺如何?』都可以對的上的萬能回答麼?

  她也確實感覺還好啊。

  除了身上酸軟沒勁兒好像不太能動,還有一不留神就會犯困,感覺眼皮要打架之外,其實還好。

  阿緣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接著有一種暖洋洋的會感到很舒服的力量從胸腹部傳來,因為感覺像是在陽光充足的午後曬太陽那樣,她就一不留神又睡著了。

  明天的事,交給明天的自己去操心吧。

  今天的自己的任務就是好好地為明天的自己養足精神打好底子好去奮鬥。

  阿緣理直氣壯的又睡了過去,也就錯過了三人復雜的神情。

  千手柱間剛剛問的並非是她猜測的『您還好麼?』、『有哪裡不適麼?』,而是『姬君您能看到我們麼?』

  因為先前姬君的眼睛有出血,就算他確定眼睛的神經完全沒有問題,但卻不敢肯定在那不知名的力量的作用下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萬萬沒想到這一試,還試出了姬君的聽力似乎也出現了些問題。

  但姬君自己卻像是完全不知道……

  「先不要說吧,可能只是一時的影響,過段時間會慢慢好轉的。」他敢肯定姬君的身體,器官和經絡都已經被治療好了,正常來說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

  所以只能猜測是還有後遺症需要時間來恢復。

  他打起精神又給姬君輸了些查克拉,接著露出了這段時間第一個笑臉安慰身旁明顯情緒還很低落的宇智波斑。

  「總之姬君能醒來就是好事,接下來會越來越好的——那我們也該想想後面的事情了。」

  比如怎麼回去。

  肯定不可能像姬君來時那樣抱著姬君一路急行軍的往回趕。他們作為忍者肯定無所謂,但姬君是一定承受不住的。

  雖說理論上斑的須佐或者自己的木人也可以帶人,但這麼大大咧咧的出現在距離城鎮不遠的地方,搞不好會被認為是要再打一仗。而且也沒什麼舒適程度可言。

  綜合各種結論來說,就是他們現在需要一輛車了。

  一輛舒適平穩,能夠在不給姬君的身體增加負擔的情況下帶姬君回去的車。

  畢竟不可能一直讓姬君待在這個簡陋的木屋子裡。

  但說到車,不僅僅要有『一輛車』還得有能拉車的牛或者馬……

  車子他可以試著造造看,雖然以前沒做過,但這段時間他跟著做了不少手工活,對這些工作還是有些心得的。但拉車的牛和馬……也不知道附近的城市情況如何,能不能買得到。

  牛也好馬也好都是價格昂貴的勞動力,普通的村鎮很難買到。

  總之可以先碰碰運氣。

  實在不行……

  他們自己拉車回去也不是不行嘛,幾天的路程而已,輕松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這是明天的我的問題,跟今天的我有什麼關系呢?(理直氣壯)

  阿緣其實已經被朱迪奶的差不多了,已經可以從ICU轉普通病房了,定期輸液(查克拉)有助於加快恢復。(充電寶朱迪?)

  比起朱迪扉間,宇智波兄弟的愧疚就很深了,而且是雙重愧疚(?)

  泉奈覺得自己對不起姬君也對不起哥哥,因為他的原因導致這個結果,哥哥也會自責。

  反過來斑醬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導致了這個結果,泉奈也會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感到自責。

  是的,他們是不安兄弟(你)

  ——放心不會有人力車情節的,腦補一下就算了,還是能找到牛牛來來拉車車的。


第44章

  事後阿緣聽柱間先生說,因為她第一次醒的時候剛一睜眼就又睡過去了,斑一臉猙獰的衝出來找他,好像他慢一步都能把自己生撕了似的那麼可怕。

  他跟斑認識了十幾年了,見到這樣猙獰的表情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

  「別看他現在總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好像誰惹他他就要干掉誰的樣子,他其實是很熱情的人呢。」

  ——來了。

  千手柱間x2的迷之『宇智波斑講座』。

  她現在是真的相信這兩人之間是有如山如海一般的友情了,一般朋友做不到這麼持久的吹自己的友人。

  而且形容的還很具體形像。

  阿緣甚至腦補到了以前朋友家那只總是一臉『莫挨老子』的凶狠樣,但如果真的不理它又會氣勢洶洶的來找摸的貓貓,聽朋友說如果家裡有誰生病的話,它還會趴在床邊一陪就是一整天。

  盡管這樣想斑先生好像不太禮貌,但她微妙的就是劃上了等號。

  大概是因為它們都一樣有著凶悍的外表和柔軟的內心?

  阿緣軟綿綿的靠坐在床上,一邊接受千手柱間的查克拉輸送(好像輸液?),一邊聽他講自己昏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比如他們現在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木屋裡,因為不清楚她的情況,就沒敢一口氣跑回國內或者人流量大的城鎮,不過現在她醒了,他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其實國內的事情阿緣到不太擔心,畢竟有泉奈在呢。

  泉奈真的是非常對的起他SSR的身份,不僅能打,在文職工作上也非常優秀。

  雖然之前花了不少時間才讓泉奈轉變思維方式理解自己的意圖(大概是理解了吧),但一旦接受了這種模式,效率比自己高多了。

  甚至還能舉一反三,貼合實際想出不少更加適合這個世界的流程或者方法。

  老實說一開始如果不是有泉奈斑先生幫忙,再加上有柱間先生造房子,奈良幫忙搭手接過了流民管理和買賣上的工作,只靠她自己的話現在很可能已經崩盤了。

  倒不是她看低自己或者悲觀,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除了身份一無所有,百廢待興的國家,只要想起來就會換上嚴重焦慮症的戰亂背景。

  根本就是hard模式的開局了。

  好在都過來了,現在就算她不氪金,國家也基本能維持正常運作了。

  當然說是國家,可能還沒一個縣城大,本土的再加上撿回來的撈回來的總人口可能也就跟人比較多的學校齊平。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世界自由認知在此,她都不想稱這一畝三寸田為『國』。

  感覺挺對不起『國』這個概念的。

  其他的商業街商品的事情她也不算擔心,奈良兄弟比自己上心多了,就算自己不在有些事情不好做決定,但只是幾天的話還不至於影響正常運作。

  比起內部情況,她其實更在意外界的問題。

  比如戰爭是不是真的停下了,忍者們是不是都撤回自己的族地了,還有商路的情況……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她先前一不小心就把流動資金都揮霍光了(其實也不是很後悔),所以接下來掙錢的事情就是重中之重了。

  雖然貿易往來一直有在進行,但老實說總是在這一片打轉轉的話,很快市場就會飽和了。畢竟大多都不是消耗品。

  現在之所以能賣的這麼順暢,也是天時地利。

  輝夜國所在的這一片多是森林和山脈,雖然也有那麼幾個國家,但因為位置環境等原因,這裡的物產雖然豐富(畢竟連綿的山林),但貿易往來其實不是很頻繁。新鮮的東西更是鮮少能傳進來,不僅不能跟平原上那些大國相比,就連靠海的那些小國都比不上。靠海的國家小歸小,但好歹有港口貿易,那些路過或者靠岸的商隊會盤活港口經濟。

  像阿緣的國家所在的這裡,山林的路本就崎嶇難走,國家也沒多強,市場需求量也一共沒多少,那些知名的大商隊選擇多得很,幾乎不會有人把這裡列入自己的商業版圖。

  就算偶爾會有些商隊不辭辛苦跑過來,也基本只會帶大名或者貴族才享用的起的高端奢侈品,至於中低端市場因為利潤不夠豐厚,大商隊覺得不劃算看不上,小商隊們就算有心想拼一拼,也會因為山高路遠,路上危機重重而產生顧慮。

  雇佣忍者又會增加成本,可不雇佣的話搞不好命都要丟在這裡,幾個商人一起走一起雇佣忍者確實是一個選擇,但這樣一來又要約定出發時間,又要協調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再加上戰亂頻繁,因此也是要很久才能有一個恰當的機會觸發。

  而最終能不能走到阿緣國家所在的這一片還是在路上就因為戰亂或者災禍的原因而中途返回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奈良這樣本身武力值過硬,敢單槍匹馬闖一闖,又因為各種原因經常走窮鄉僻壤的國家城市的商人始終是少數。

  這些國家的貿易主力主要還是自己國家的商人。

  但自己國家的商人出去見到了外面的種種商機之後是否還會好好的回來,那就說不准了。

  因此總的來說,這裡的市場是有的,但不算大,大商人看不上,小商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於是就給了阿緣撈一桶金的機會。

  只不過畢竟市場消耗量在這裡擺著,想要保證一定量的銷售額不算難,但想擴大受益,只有這裡是遠遠不夠的。

  還是要開通向外的商路。

  不僅要自己走出去,還要讓外面走進來。

  因此商路是否安全,能夠正常使用,還要戰後各個國家的情況,就都是需要擔心的事情了。

  果然還是得修路——俗話說得好,想要富,先修路嘛。

  不僅僅是到附近幾個國家的路,還要修一條能夠跟外界溝通的大路。有了這樣一條路,往來變得容易了,成本變低了,那麼貿易往來自然而然的就會變多。

  不過這就是大工程了,不像阿緣自己在自己的地盤修一環這麼簡單。修路是要不僅距離長,還可能要開山架橋的。

  難度大,危險系數高……最後大概還是要落實到使用忍者上。

  但這都是日後要擔心的了,目前的話……

  她看了眼系統面板上的倒計時。

  還是先想想怎麼能讓自己恢復到行動自如的程度吧。

  她現在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勁兒,能這樣靠坐起來都是兩個柱間先生輪流給她使用醫療忍術(大概是這個?)還有注入查克拉調理的結果。

  阿緣人生第一次親身體驗了經常在或者漫畫裡見到的『病弱公主』的設定,只是總的來說,這個體驗非常糟糕。

  5星差評。

  姬君醒來之後,他們沒有再多停留,確定姬君的情況穩定之後,很快就上路了。

  他們運氣還不錯,在附近找到了一輛不知道是哪家大名或者貴族逃命時留下來的馬車,雖然有點問題(沒問題也不會被遺棄),但不是什麼大問題,稍微修一下就恢復如新。

  只是因為位置不太好,他們找到的拉扯用的牛過不來。

  於是馬車臨時變成了轎子,由千手柱間和千手柱間以及兩個千手柱間的木分身擔任轎夫,硬生生把馬車帶著上面的姬君遺棄抬到了牛可以正常走的平地上。

  雖然千手柱間覺得自己拉扯也沒關系,但看到宇智波斑在聽到自己這個提議時一言難盡的表情,還有姬君的欲言又止時,遺憾的放棄了。

  是真的挺遺憾的,盡管以前沒做過這個工作,但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來著。

  但姬君畢竟是有地位的人,還是更適應牛車吧。(不,她只適應汽車)

  ——於是他們在附近比較大的一個市場買下了這頭牛,沿著最近的路一路向著輝夜國的方向前進。

  阿緣來的時候是泉奈帶著她一路在荒郊野嶺抄近路遇山跨山遇水跨水的,速度快而且幾乎是走的直線,回去的時候卻是只能老老實實的走平底上的路,因此阿緣久違的,見到了外面的世界,還有外面的國家。

  要知道因為工作和裝扮(這身衣服真的不方便行動),她是真的很久沒有來到外面過了。

  算算也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了。

  雖然因為每天都很忙,(忙著干活忙著想計劃忙著從貧瘠的記憶中尋找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因此並不覺得難熬(反而還覺得時間過得真快)。

  偶爾這麼出來一次還覺得挺新鮮的。

  只可惜無論是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戰爭剛剛結束的這個時期,都不太合適。

  就算走到了距離城鎮不遠的地方(斑先生說不遠了),周圍也是不出意料的荒蕪頹廢。盡管看的出是收拾了的樣子,但還是能看到些戰爭遺留下來的痕跡。

  剛剛荒廢的村落,被燒毀大半只留了殘骸的木車,不知哪裡的忍者留下來的忍具的殘骸,還有每隔一段就會出現的道路上的裂痕。

  還有幾乎已經成為各路作品反派標配的……攔路惡吏。


第45章

  其實說是『吏』,但這些人幾乎就沒有官職可言,他們平時的工作最多也就是守守城門,了不起再巡視一下街道。

  甚至很多就是臨時征用的。

  有些地方戰亂時期會把他們征做民兵,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顧不上管他們的。也就給了他們趁亂行動的機會。

  自己賴以生存的村鎮沒有了,又不願意回去在土裡刨食吃,那就只能想其他的辦法活下去了。

  當然大多數時候他們也不敢真的對城市做什麼,最多也就是在必經之路上做做攔路的活。當然,有著數十名護衛的大貴族或者巨富他們是不敢去碰的,最多也就是攔一攔看起來還有些東西的流民,或者沒帶多少護衛的商販或者其他趕路的有錢人。

  別說,因為前幾天那場噩夢一樣的災難,他們在這個地方從哪些向遠處逃竄的人身上撈了不少油水,利用人們急於遠離那片地獄不願久留的原因,他們幾乎沒有失敗的時候。

  畢竟他們十幾個人的規模,一般人不會想要跟他們起爭執,都會選擇留下錢財保住性命。無論是稍微有些錢的富戶,還是帶著家當的流民。

  甚至一些護衛力量不足的小貴族,都會乖乖交錢。

  這讓他們的信心變得的越來越膨脹。

  有錢人,貴族又怎樣,還不是得在他們面前乖乖聽話交錢。

  不知不覺的,就連護衛人數少於他們的車隊都敢攔一攔了,更何況阿緣這樣,只帶了三個人,車上也沒有任何標識(抖抹掉了),看起來還有不少磨損似乎經歷了一些事情的牛車。

  其中一個人立刻放開他們正在拉扯的流民們,大步向著他們走來。

  「停下停下。」

  他手裡半舊的薙刀咚的一下杵到了地上,大大咧咧的站在路的中央。

  「怎麼?」

  沒戴面具的千手柱間眨了眨眼。

  「錢呢,把錢交出來。」

  「你是這裡的城官?」

  千手柱間沒有在意對方惡劣的態度,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發。

  「可以請你安靜一點麼?」

  他語氣誠懇,動作憨厚老實,怎麼看都像個小富商或者向下小貴族沒見過世面的普通護衛。

  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卻感到了如同巨浪一般的壓力壓到了自己身上。

  壓的他連站立的姿勢都難以繼續保持下去,明明是微涼的溫度,卻有汗珠順著臉頰滾落,落到衣服裡面。

  手中的薙刀也不知何時松開了,鏘啷一聲掉在地上。

  「怎麼了?」

  軟綿綿躺在堆了很多被褥墊子的牛車上接受異世界的千手柱間輸入查克拉治療的阿緣聽到外面聲音,不由瞟了眼從開始就保持跪坐姿勢坐在門簾後面沒有動過也沒有說過話的宇智波斑,開口問在外面的千手柱間。

  「沒事,就是有人的東西掉了。」

  千手柱間揚聲回答,聲音平穩中帶著些許輕快,就好像真的只是看到有路人掉了什麼不太重要的東西。

  噗通。

  攔路的男人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

  千手柱間沒有在意渾身顫抖著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趕著牛車繼續向前。

  「混蛋,你把我的同伴怎麼樣了?」

  男人的異動自然吸引了後面同伙的注意,然而他們等來的並非是同伴得意洋洋的拿著錢回來的場景,而是同伴直接倒在了地上,原本被認為是肥羊的牛車悠悠閑閑的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柱間。」

  宇智波斑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他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對方,似乎在質問他為什麼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我以為他們會明白的。」

  在戰亂時代求生存的人大多都很有自知之明,什麼人不能得罪,什麼事不能做,越是底層的人,就越是明白。

  殺了這些人當然容易,只不過他覺得這些人罪不至死,而且在姬君面前殺人也不太好。想著稍微教訓一下就算了。

  「所以發生了什麼?」

  阿緣掙扎著扶著千手柱間的手臂坐起來,傾身向外看。

  「只是有人攔路,馬上就能解決。」

  宇智波斑立刻回應,然而他回答的再干脆,阿緣還是掀開了簾子,看到了外面的情況。

  二三十人,滿身憔悴有男有女的流民,還有推搡他們的十來個男人。

  「抱歉,我現在就……」

  「等、等一下。」

  阿緣在宇智波斑行動前一秒開口。

  「先、先讓他們把從別人身上搜刮出來的錢都吐出來!」

  總之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先讓他們把錢吐出來再說。不管怎麼說,如果這些流民能有些錢傍身的話,大概會好很多吧。

  阿緣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但如果有些錢財的話,總能在城裡找到落腳的機會吧。

  「……知道了。」

  宇智波斑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就出現在其中一個男人面前,猩紅的寫輪眼一亮就拿到了想要的情報。

  十幾個人很快就全解決了。

  看在姬君看著的份上,他並沒有直接殺了這些人。

  卻也給他們留下了足夠多的恐懼。他雖沒有殺了這些人,但這些人能不能在這件事之後好好地活下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千手柱間把從這些人那裡拿到的錢財分了些給了流民,比起對行情市價不甚了解的姬君,他對這個世界的種種情況要清楚的多,恰到好處的分了足夠他們找到落腳處,卻又不會引起其他人的貪婪地量。

  他並不介意把錢都給這些人,但這種時候,沒有足夠的武力卻拿著大量的錢財的話就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害人了。

  「讓他們跟在我們後面走吧。」

  阿緣小聲說道。

  有柱間先生和斑先生在,至少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她沒辦法幫到每一個人,但至少可以護送他們安全進城。

  她不知道這些背井離鄉的原因,但不管怎麼說,到了城裡總歸是可以找到棲身之處活下去了吧。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阿緣的精神肉眼可見的又萎靡了一些。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見狀也都沒再開口,一行人沉默的又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見到了一座完整的城池。

  同先前遇到的殘破村落和都不同,這是已做完整的城市。

  比擁有一環的阿緣的城市還要大一些,城牆雖然稍有破損,但不嚴重,也已經有工匠打扮的人在修繕了。

  門口守城的士兵和武士看起來也都還算強壯,精神也還好。

  ——至少是不愁吃穿,不用擔心生死存亡的樣子。

  見到阿緣的牛車,他們很爽快的放行了。面對跟在後面的那些流民也沒有多做為難,只是讓他們交了進城費也就安排人帶他們去安置流民的地方了。

  進城可以,但是讓他們亂走是不可能的。

  不說衝撞了貴人,萬一偷搶擾亂了秩序怎麼辦。

  戰亂後是需要勞動力,但不代表他們就真的能融入城市當中了。

  事實上最後能好好的留在城市裡的,只是少數,大多數都會被趕去附近荒廢的村子去種地,或者再次踏上流亡的路。

  但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他們可以不用那麼提心吊膽了。

  阿緣的牛車慢慢吞吞的前進著,雖然她的牛車沒有任何標記,也沒有貴重的裝飾(壞的壞薅的薅),但能在這樣的地方守城的人大多都有些見識。其中領頭的武士立刻看出這個趕車的人是一名忍者,而且很可能還是一位想當有水平的忍者。

  能請得起這樣的忍者做護衛的,絕不會是普通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武士首領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兩透著古怪的牛車的事情。

  他看向那些流民離開的方向。

  這些人也是好命,能跟著這樣一位大人一路走到這裡。

  外面會發生什麼事情,在這樣的時代活了二十多年的他就算沒見到也能想像得到。

  所以才說這些人能全須全尾走到這裡,還能交得起進城的費用,真的是走了大運了。

  同樣是流民,交了錢和沒交錢的待遇當然不一樣,去的地方也不一樣。

  比起其他人,他們能活下來的機會當然要更多。

  擁有足夠防護能力的城市比起其他地方要繁榮的多,光聽聲音也能感覺出來。

  叫賣聲,大人孩子交談的聲音。

  還有其他牛車或者馬車壓著馬路走過去的聲音,阿緣聽著這樣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聲音,突然就放松了下來。

  盡管還沒有回到自己的國家,但這樣能讓人感覺到活力的地方,總能讓人感到安心。

  「恕我失禮,姬君。」

  牛車停下沒多久,宇智波斑就用干淨的單子(大概是床單之類的?)把她連衣服一起裹住抱了出了牛車走進了旅店。

  雖然一個大男人這麼鼓鼓囊囊的抱著一個看不到容貌的人也很引人注意,但比起露出姬君那身華麗的天之羽衣,還是這樣要好一些。

  這還是阿緣第一次正正經經的住在旅店裡。

  就算先前的經歷讓人情緒低落,但進到繁榮城市的新鮮感還是讓打起精神開始觀察這間旅店。雖然不知道這旅店的評級如何,但既然能開在這麼熱鬧的地方還一直好好地開著,就一定有獨到的優點。

  多看看,爭取能學到點什麼回去用在自己城裡的旅店裡。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你們以為我是來住店休息的?不,我是來考查學習的!(大霧)

  城裡蹲公主終於出來采風考查學習了。是的,除了她趕回去繼承國家(?)那段時間在外面走過外,她這大半年就是城裡村裡來回轉。

  本來想給反派嘍嘍們發個便當的,但想到自己之前寫了忍者們不願意讓姬君見血,還是給他們多苟一段時間吧,不過斑醬出手教訓的,活著大概也不會舒坦就是了。

  反正是不能作惡了,至於怎麼做到的……問就是忍術,再不然還有寫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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