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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柯南)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麼辦》作者:雲前雪【完結+番外】

《(柯南)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麼辦》作者:雲前雪【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4228個瀏覽者
文案:

結婚六年,除了老公不是種花人,從不洗衣做飯,上班就等同於失蹤,禮物和紀念品不提前要就收不到,像只長毛貓一樣傲嬌難懂……外,黑澤夭夭對這段婚姻很滿意。
按時上交工資,家裡一切開銷全包,完成工作後第一時間回家,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待在家裡陪老婆,從不在外面亂搞男女關系,永遠耐心的聽老婆嘮嘮叨叨……這已經算好丈夫的典範了。
她都能被隕石砸中穿越了,都能有穿越福利異能了,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
黑澤夭夭一直知道老公不是好人,但她從沒想過,她的丈夫居然是Gin。
這個在她穿越之初,飄蕩在大海上,和她相依為命,在她茫然絕望之際娶她為妻的男人,居然是Gin。
原來Gin姓黑澤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個假名?
如果不是突然遇到睡著破案的偵探,一群小學生組成的偵探隊,金發黑皮的帥氣店員,黑澤夭夭意外知道生活了六年的世界是以前追過的動漫,她都不會想到她那個算得上好 男人的老公,居然是個地圖小BOSS。
發現老公是Gin怎麼辦?非常急,在線等!

備注:
1,本書更新時間為中午12:00左右,加更時間看情況而定。
2,本書開啟防盜章節,防盜比率會隨著章節數逐步提高。

內容標簽: 強強 甜文 懸疑推理 柯南 輕松
搜索關鍵字:主角:黑澤夭夭(路夭夭) ▏ 配角:名柯眾 ▏ 其它:5月5日,立夏開更

一句話簡介:拯救老公,從我做起!

立意: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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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緋色之獸

  銀白長發的男人穿著舒適的格子家居服,懶散的倚靠在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詩歌集,懶洋洋的看著。

  褪去擇人而噬的銳利,整個人意外的平和安靜,像古老油畫裡走出來的紳士,連蒼白的皮膚都有了更令人憐惜的意味。

  黑澤夭夭端著水果出來,看到的就是丈夫如此平易近人的模樣。

  如果不是深知這是個什麼貨色,怕都要以為這就是一只無害的家貓了。

  黑澤夭夭端著果盤在黑澤陣身邊坐下,用水果叉叉了一塊西瓜丁遞到黑澤陣嘴邊。

  黑澤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張口把西瓜丁吃下。

  黑澤夭夭壞心眼的叉起一塊青芒遞到男人嘴邊,看著男人張口咬下。

  黑澤陣牙齒一咬,頓時一股苦澀的酸味在嘴巴裡蔓延,額頭青筋暴跳,「黑澤夭夭。」

  「哎呀,不好吃嗎?」黑澤夭夭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天真無邪,「網上說,用芥末沾著吃很美味,難道是因為還沒沾芥末?」

  黑澤陣轉頭就將口中的青芒吐地上,冷著臉警告,「晚餐絕對不能出現這道菜。」

  黑澤夭夭的關注點和黑澤陣完全不同,她瞪大著眼睛,指著地上沾滿口水的青芒,血壓蹭蹭往上冒,「黑澤陣,你想死嗎?」

  黑澤先生挑眉,緩緩轉頭看向憤怒的人,一字一句問:「你剛才說什麼?」

  男人冰冷的眼神,如一盆從頭澆下的冷水,澆得黑澤夭夭透心涼,所有的怒氣都消失了。

  「我剛拖的地。」黑澤夭夭一點不慫的懟回去,一黑一紅的異瞳瞪得大大的。

  黑澤陣不鹹不淡的抬抬下巴,像只傲嬌的大貓,「那就重拖。」

  黑澤夭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把我當什麼了?清潔阿姨嗎?」

  黑澤陣上下掃視黑澤夭夭一遍,輕嗤,「倒也沒那麼老。」

  「……」黑澤夭夭生氣的坐在沙發另一端,嘴巴癟得像拖油瓶,「這日子,沒法過了。」

  「哦!」男人不鹹不淡的應一聲,眼睛壓根沒從書上離開過。

  「哇!愛情果然會消失。」黑澤夭夭哭得像個孩子,雷聲大沒雨點,純粹干嚎。

  黑澤陣,「……」頭疼!

  當初怎麼就一時腦抽,答應娶這麼個家伙了。當初明明很文靜乖巧,沒這鬧騰的。

  「我餓了。」黑澤陣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晚餐吃芥末腌青芒。」黑澤夭夭冷冷回,「你去做。」

  看著黑澤夭夭癟著嘴,大有一副他不去,就繼續哭的架勢。

  黑澤陣頗為無語的看著她,「你還當自己是個孩子嗎?」

  「我是。」黑澤夭夭認真點頭。

  黑澤陣,「……」

  無奈嘆息,黑澤陣主動去廚房。

  三分鐘後,一盤滿是芥末的青芒擺上餐桌,黑澤夭夭和黑澤陣相對而坐。

  黑澤夭夭熱情的給黑澤陣遞上叉子,「阿陣,多吃點。」

  「呵呵!」黑澤陣冷笑,將一整盤芥末腌青芒推黑澤夭夭面前。

  「你可以開始了。」黑澤陣抱著手,冷傲的抬抬下巴。

  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只能咬牙,叉起一塊裹滿青色芥末的芒果丁放嘴裡。

  那一瞬間,黑澤夭夭流下來「感動」的淚水!

  「黑、澤、先、生,你、對、我、可、真、好。」黑澤夭夭每說一個字,都有一種芥末在嘴巴裡打滾的感覺。

  「吃完。」黑澤陣冷冷道。

  「不。」黑澤夭夭連忙將嘴裡的青芒吐地上,跑到黑澤陣身邊,抓著他的手求饒,「這是我心愛的丈夫第一次為我烹飪晚餐,我要去買滴膠來,把它封存起來,以後傳給我的子子孫孫。」

  不給黑澤陣說話的機會,黑澤夭夭歡快的蹦起來,十分乖巧懂事,「我現在就去做晚飯,黑澤先生想要吃什麼?黑澤先生身上有傷,來一碗豬血湯吧,排毒又滋補。」

  說完,黑澤夭夭就一溜煙跑廚房去了,同時還不忘把門給鎖死。

  半個小時候後,一頓簡單的便飯就上桌了,兩菜一湯。

  黑澤夭夭像只殷勤的小蜜蜂,熱情的圍著名叫「黑澤陣」的大花朵,夾菜布湯。

  黑澤陣滿意的點點頭,「可以把芒果撤下去了。」

  「好耶!」黑澤夭夭將芥末腌芒果往垃圾桶裡一倒,瞬間滿血復活,開心吃飯。

  一陣鋼琴音響起,跳動的是霓虹人耳熟能詳的「七子之歌」,打斷夫妻倆美好的晚餐時間。

  黑澤夭夭手上一用力,手中筷子光榮犧牲。

  黑澤陣,「……」

  黑澤陣嘆息一聲,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看。

  【琴酒,找到山村幸子,破解緋色之獸的秘密。BOSS】

  黑澤陣關掉手機,也不管根本沒吃多少的飯菜,起身回房。

  很快,一個穿著黑西裝、黑大衣,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就走了出來。

  除了一頭飄逸的長發和過分蒼白的臉色,男人從頭黑到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在離開前,他頓了一下,轉身看向餐桌邊的人,卻對上一雙冰冷的異瞳。

  黑澤夭夭不是那種頂級大美人,而是那種活潑可愛的嬌俏女性,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毫無攻擊力的鄰家女孩。

  可當她睜著那雙一黑一紅的異色雙瞳直勾勾看人的時候,簡直能看得人心裡發毛。

  「我辛苦做的飯,剛開始吃,就要走了嗎?」她歪著頭看著人,臉上沒有表情,紅色左眼仿佛能攝取人的靈魂。

  黑澤陣頓了一下,淡淡道:「結婚紀念日,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自己過。」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黑澤夭夭紅著雙眼問。

  聽到她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黑澤陣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幽綠的雙眸銳利如刀,「你在痴心妄想什麼?你讓我娶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段婚姻是見不得光的,沒有未來。」

  「滾!」黑澤夭夭抓起手邊的碗就砸向男人。

  碗擦著黑澤陣的臉飛過,落在他身後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黑澤陣眉頭都沒動一下,直接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黑澤夭夭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不就是個混黑、道的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要是把老娘惹急了,老娘就讓你變成無業游民。」黑澤夭夭對著緊閉的大門放狠話。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那個狗男人發來的,那個狗男人從不會主動給她發消息。

  黑澤夭夭找來手機,點開最新簡訊。


第2章 緋色之獸

  ——

  大人,美子那孩子似乎請了一個東京的厲害偵探,想要找幸子,偵探明天就來了。

  加藤真貴

  ——

  看到這條消息,黑澤夭夭原本不好的心情徹底降至冰點。

  好了,這下子有事做了,也不用想那個狗男人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東京的名偵探到底有多少本事,看來今晚有得忙了。

  黑澤夭夭點開一個號碼撥過去,鈴聲響了好一會才有人接。

  「你好,這裡是加藤家。」一個年邁的蒼老聲音響起。

  「那個東京偵探叫什麼?把資料發給我。」黑澤夭夭開門見山。

  「大人。」對面的人高興的叫了一聲,笑呵呵道:「這個我不知道,我就是今天無意中聽到美子那孩子和偵探打電話,所以才知道的。可大人也知道,我這老婆子耳朵不好,能聽到是東京厲害的偵探就不錯了。」

  黑澤夭夭,「……知道了。」

  黑澤夭夭無奈的掛掉電話,換好衣服,拿上車鑰匙出門。

  無法確認對方身份,那就只能提前去山杏村守株待兔了。

  黑色的保時捷穿過高矮錯落的房子,在一個昏暗的小巷前停下。

  銀發黑衣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熟練的拉開後車座的門坐了進去。

  一把黑色的袖珍小槍從旁邊伸出,黑洞洞的槍口直對男人的側腰。

  「貝爾摩德,你想死。」琴酒冰冷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冷綠的眸子銳利如刀。

  貝爾摩德用空著的手將肩頭的白金色長發撩到背後,對著琴酒拋了個媚眼,紅唇輕啟,「琴酒,我很好奇,每次養傷你都搞失蹤,到底去哪裡了?是什麼好地方,不介意分享一下?」

  琴酒完全不理會貝爾摩德的種種魅惑,反手扣住貝爾摩德的手腕,硬生生將對著他的槍口掰向貝爾摩德,冷嗤道:「這麼好奇,在那之前是不是該報備一下你的去處?」

  「生氣了?」貝爾摩德一點不害怕,朝著琴酒又湊上前幾分,「畢竟我和波本這樣的情報人員都喜歡搞神秘主義,可在玩神秘上卻敗給了你,這讓我們很是好奇。」

  琴酒一把將人推開,手上力道極重,貝爾摩德重重摔在車門上。

  面對貝爾摩德的怒火,琴酒冷冷道:「你的臭味沾染到我身上了。」

  「琴酒!」貝爾摩德大怒,拉開槍的保險栓就對准琴酒,一副要開槍的樣子。

  同時,琴酒的伯、萊、塔對准貝爾摩德。

  硝煙彌漫,一場火拼隨時都可能發生。

  開著的伏特加透過後視鏡看了全程,手上精准的把控著方向盤,心卻為琴酒提了起來。

  比起伏特加,副駕駛上的波本卻在那裡偷偷暗爽。

  作為公安臥底,看到組織成員內訌他怎麼能不感到心情愉悅。

  當然,他也不能真的只顧著看戲,眼看劍拔弩張的兩人真有可能打起來,他適時的站出來打圓場,挑起話頭。

  「琴酒,連夜讓伏特加把我們接到靜岡來,還不允許我們聯系外界,到底是什麼任務?」波本問。

  琴酒和貝爾摩德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收起槍。

  琴酒道:「緋色之獸。」

  「什麼?」波本疑惑。

  貝爾摩德聽到「緋色之獸」四個字,若有所思,但又覺得不可思議,「我們四個代號成員一起去調查?」

  波本微微眯起眼睛,暗芒滑過眼底。

  琴酒和貝爾摩德都知道的情報,他卻一無所知,這讓波本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他臉上和煦的笑容卻越發燦爛,「緋色之獸,是什麼奇怪的暗號嗎?」

  「緋色之獸,紅色的怪獸。」貝爾摩德沉沉道。

  緋色之獸本來就是任務,貝爾摩德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和小伙伴分享,「組織的研究人員山村崗責背叛,在燒毀所有研究資料後自殺了,在他自殺後他唯一的女兒山村幸子就失蹤了。組織得到情報,山村幸子在靜岡的山杏村有一個母親和一個雙胞胎妹妹。」

  「為了尋找山村幸子,組織派外圍成員去山杏村打聽情報,被派去的人安安穩穩的回來了,卻忘記了關於任務的事。意識到情況不對,組織也派了代號成員去,代號成員也同樣忘了任務的事,直接回來了。」

  「組織前前後後派了五批人去山杏村,都是同樣的結果。最後一次派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是山村幸子沒有去過山杏村,但我們得到的情報是,山村幸子不但去過山杏村,還在那生活過。」

  波本問:「這和緋色之獸有什麼關系?」

  貝爾摩德道:「後來確認,組織被派去的人都沒有問題,在他們記憶深處都有一只紅色的怪獸,是那只紅色的怪獸改變了他們的記憶和想法。組織的研究人員也試圖破解紅色怪獸對人記憶的改變,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都沒有結果。」

  想到山村崗責研究員的身份,波本大膽猜測,「作用在精神上的藥物?」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波本不敢想像。

  「這就是你們要去查的了。」琴酒冰冷的聲音響起,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竊聽器丟給波本,銳利的目光在波本和貝爾摩德身上來回掃視。

  波本拿到竊聽器,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琴酒,你什麼意思?」

  「你和貝爾摩德去查,我和伏特加在暗處看著。為了以防萬一,你們必須全程帶著竊聽器。」琴酒道。

  「竊聽器,你可真敢想。」貝爾摩德冷哼,「誰想戴誰戴。」

  波本配合的將竊聽器遞還給琴酒。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們。」伯、萊、塔抵上貝爾摩德的額頭,同時伏特加也虎視眈眈的盯著波本,開車也不影響他隨時可能的拔槍。

  「在上車前任何任務的事情都沒有透露,車子直接駛向靜岡外的山林,看來是為了避免我們中途接觸人透露情報或是被人察覺什麼。四個代號成還要全程被監視,想來這一切都是BOSS的意思了。」波本收回手,將其中一個竊聽器黏衣服上,剩下一個遞給貝爾摩德,對她微笑示意。

  貝爾摩德冷哼一聲,抓過竊聽器揣兜裡。

  波本沒說的是:如此嚴密,看來上面對緋色之獸的真面目十分好奇,如果反抗,搞不好琴酒真的會開槍。

  琴酒不是個多話的性格,見兩人配合,直接收起槍,閉眼假寐。


第3章 緋色之獸

  漫山遍野的杏林中,坐落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村子,青澀的杏香充斥在空氣中,無處不在。

  一輛銀白轎車穿過果香彌漫的山間小路,按照地圖上的標示來到山杏村唯一的旅店,在一輛紅色的金龜車旁邊停下。

  「好可愛。」毛利蘭一眼就看到了袖珍可愛的紅色金龜車。

  「這是第一代金龜車,是費迪蘭德·保時捷先生設計的『國民車』,是很古老的車子,比阿笠博士那輛還古老。」穿著小西裝,帶著紅色蝴蝶結的假小孩江戶川柯南給毛利蘭科普,「雖然保養得很好,但這輛車的車齡絕對不低於五十年。」

  「這豈不是古董車。」毛利蘭被金龜車的車齡驚呆了。

  「呵!」毛利小五郎停好車,哼道:「開這種車的,八成是半截入土的老太婆。」

  「爸爸。」毛利蘭叫。

  毛利小五郎撇開頭不搭理女兒。

  「可不能說黑澤太太是老太婆,被她聽到了一定會生氣的。」一個穿著和服的知性美女踩著木屐走了過來,對著三人彎腰行禮,「歡迎來到加藤旅館,請問是毛利先生和他的家人嗎?」

  看到美女,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立馬拉拉西裝的衣領,推開擋路的女兒上前獻殷勤,「鄙人正是毛利小五郎,難道小姐就是這次的委托人加藤美子?」

  「是的,毛利先生。我就是委托人加藤美子,也是加藤旅館的老板,我已經為各位准備好的房間,委托的事可以一會再談。只是有一件事情……」加藤美子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了幾份祈求,「還請各位隱藏真實身份,否則我擔心隱藏在暗處的黑手在得知毛利先生的大名後,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歡快的氣氛一頓,毛利小五郎都變得嚴肅起來。

  加藤美子帶著人進入旅店。

  旅店坐北朝南,前面是一個種滿花木的院子。房子一共三層,一樓是大廳,二樓和三樓是客房,每層客房各有六個房間。

  對於這個不算大的鄉間旅館,十二個房間足夠了。

  上樓的時候,加藤美子介紹道:「二樓被住在旅館對面的加藤川江包下了,用來招待他的朋友們。三樓現在只住著黑澤太太,毛利先生和家人就住三樓,可以嗎?」

  「您太客氣了。」毛利小五郎對待美女總是更加寬容。

  沿著樓梯上樓,到二樓的時候,一個女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芝谷美芽,你到底在搞什麼,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作為旅店的老板,加藤美子主動上前詢問客人。

  毛利一行跟在她後面。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在拉門內筆直的站著一個人。

  旅館二樓的格局是,中間走廊,兩邊客房。因為這個的關系,走廊很昏暗,房間裡的人背著光站著,隔著門看,纖細而修長,十分怪異。

  「沒什麼,就是某位大小姐又在耍小姐脾氣了。」三好麻美子嗤笑一聲,不屑的說:「她以為我是她那些舔狗嗎?會容忍她作妖。」說著,三好麻美子轉身就要走。

  「這位客人,需要幫忙嗎?」加藤美子試著拉了拉門,發現門沒關,又道:「我開門了。」

  「刷」的一聲,加藤美子一把將門拉開。

  同一時間,站著的人直挺挺倒了下來。就那麼在眾人面前,臉朝地倒下,「嘭」的一聲砸在木質地板上。

  「啊!」情況太過詭異,毛利蘭嚇得尖叫出聲。

  人不可能就那麼毫無防備的直挺挺倒下,砸在地上還毫無反應。柯南直覺不對,第一時間上前檢查。

  身體還是溫暖的,皮膚充滿彈性,呼吸和脈搏卻已經停止了,證明人死了沒一會。

  毛利小五郎也跟著一臉凝重的檢查屍體,確認人已經死亡,沉著冷靜的對小蘭道:「人已經死了,小蘭報警。」

  「好。」小蘭蒼白著臉,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三好麻美子聽到毛利小五郎的話,才像是反應過來般,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美芽死了,怎麼可能。」

  「退到一邊,不要破壞案發現場。」毛利小五郎大聲道。

  三好麻美子只好跟著加藤美子退到一邊。

  「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帶著墨鏡的女子從走廊盡頭緩緩而來。

  女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黑色連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她踩著高跟鞋緩緩而來,不急不緩,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鼓點上,在昏暗的走廊裡,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

  「不知道你們很吵嗎?」來人冷冷問,大大的墨鏡也遮擋不住她那難看的表情。

  一輛黑色老爺車保時捷停在偏僻的山林中。車內,琴酒表情突然變得陰冷冰寒,把小弟伏特加嚇得不輕。

  大塊頭伏特加顫抖著小心肝問:「大哥,是波本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琴酒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繼續聽竊聽器裡傳來的聲音。

  ——

  「黑澤太太,抱歉,發生了點意外,打擾到你休息了嗎?」加藤美子連忙上前賠禮道歉。

  黑澤夭夭也算這裡的老顧客了,今天凌晨到的,當時就說白天要睡覺,叫人不要打擾她。

  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突然出現的黑裙女人讓眾人一愣,江戶川柯南問:「這位姐姐也是旅館的客人嗎?」

  黑澤夭夭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無視小屁孩,看向在場的大人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黑澤太太,死人了。」加藤美子臉色難看。

  黑澤夭夭聞言,來到屍體旁邊。

  毛利小五郎攔在黑澤夭夭面前,語含警告,「案發現場,閑雜人等不要靠近。」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警察?」黑澤夭夭挑眉。

  「鄙人毛利……山,是一名偵探。」考慮到加藤美子要他隱藏名偵探的身份,毛利小五郎中途改口。

  沒辦法,都是名氣太大的錯。

  「鄙人黑澤夭夭,是一名偵探。」黑澤夭夭推開毛利小五郎來到屍體旁。

  她沒有動屍體,只是仔細觀察現場。

  一個茶色頭發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半身體在門內,一半身體在門外。女人面部朝下,茶色頭發被撩到一邊,露出頸部的勒痕,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勒死的。

  死者穿著一條艷麗的紅色裙子,寬大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雙足裸露,腳邊規規整整的擺放著一本書,紅色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字——《愛的飢渴》。


第4章 緋色之獸

  愛的……情殺?

  黑澤夭夭眯了眯眼,詢問當時的情況。加藤美子和黑澤夭夭相熟,沒有多想,直接把當時的情況和黑澤夭夭說了。

  按照加藤美子的描述,當時的死者應該是被人用繩子吊起來的,才會讓門外的人誤以為她站在門邊。

  黑澤夭夭在現場巡視一圈,沒有發現疑似凶器的繩索,也沒有發現繩子之類能吊起人的東西的。

  二樓一共六個房間,最左邊是樓梯,遺體就在最右邊朝南的房間裡,而房間的正對面就是……

  黑澤夭夭又問:「二樓都住了些什麼人?」

  加藤美子回憶了一下,回道:「從走廊開始數,前面一排是三好麻美子小姐,真田裕也先生,和這位、這位死者;後面一排,第一個房間加藤川江想來住,中間是月野樹先生,最右邊是安室透先生。本來二樓都是川江定下的,但今早安室先生來的時候被芝谷美芽小姐遇上,芝谷小姐就邀請安室先生在住下。」

  「安室……透?」這個名字讓黑澤夭夭恍惚了一下。

  多麼熟悉的名字啊,穿越到現在這個平行世界前,她曾經追過一部動漫,裡面就有一個很喜歡的角色叫這個名字。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情緒變化,小手拉拉黑澤夭夭的裙擺,可可愛愛問:「大姐姐認識安室哥哥嗎?」

  「應該是同名。」黑澤夭夭摸摸這個大膽的小孩,紅唇勾起一個懷念的笑,「我認識的安室透可是個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不是隨處可見的大路貨。」

  「安室哥哥就是金發黑皮的混血。」江戶川柯南指著急步而來的人道:「喏,大姐姐說的是不是他?」

  黑澤夭夭回頭,看到穿著灰色夾克外套的混血帥哥,邁著大長腿走在昏暗的走廊裡,仿佛自帶光環。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甚至產生了一種來人和動漫角色重疊的錯覺。

  加藤美子笑著揶揄,「如此有特色的混血帥哥,肯定不會認錯,黑澤小姐這趟旅程不會寂寞了。」

  黑澤太太這一次變成了黑澤小姐。

  黑澤夭夭目光死死盯著來人,雙手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捏得死緊,大大的墨鏡也遮擋不住她臉上怪異的表情。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銳利,安室透跳過死者和毛利一行,第一時間看向陌生人黑澤夭夭。

  「安室透?」黑澤夭夭不確定的對著來人叫出這個名字。

  安室透露出燦爛的職業微笑,「在下安室透,這位小姐是……」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黑澤夭夭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有多不平靜。

  如果不是這個她生活了六年的世界是真實存在地,她都要懷疑自己見到二次元本尊了。

  世界上居然真的會有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還叫安室透。

  媽媽耶,這種在鄉下蹲露天坑,天王巨星突然走進來蹲旁邊的微乎其微小概率事件,居然發生了。

  毛利小五郎看著帥氣逼人的大弟子,目露懷疑,「你小子,該不會是做過什麼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吧?」

  「毛利老師,我根本不認識她。」安室透莫可奈何的說。

  「美芽。」緊隨其後的三人中,其中一個藍色襯衣的男子推開攔路的人,激動的朝著地上的人撲去。

  幸好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及時將人拉住了,「請你冷靜一下,不能隨便碰屍體!」

  「那你們為什麼能碰?」真田裕也激動的喊道。

  「因為我們是偵探。」毛利小五郎自豪的說:「如果你亂動屍體,那我不得不懷疑你就是凶手,在消滅證據。」

  真田裕也臉色一白,倒是沒有再掙扎。

  安室透檢查地上的屍體,毛利小五郎詢問前來的人。

  「那位叫安室透的偵探在外面遇到一個小姑娘,我們聽說美芽死了,就趕了過來。」穿著青色和服的病弱男子,加藤川江主動解釋。

  「大哥哥就是邀請他們來玩的人嗎?聽說你家就住對面。」江戶川柯南道。

  「對,是我邀請他們來的。想著在杏林中一起品讀佳作一定別有一番滋味,所以就把人邀請來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嘆息一聲,加藤川江補充道:「我們是在讀書論壇上認識的,雖然已經成了好友,但最大的樂趣依舊是聚在一起看書討論。」

  「死者當時是貼著門站著的嗎?」安室透檢查屍體的空隙,問道。

  「沒有。」加藤美子回答得很果斷,「我拉門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阻礙,從外面看也是隔著門一段距離的。」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又問了幾個問題,安室透也檢查完屍體了。

  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在警察來之前一行人只能去一樓等。

  下樓時,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追在最後面。

  江戶川柯南小聲問:「安室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不是組織任務?

  想到這種可能,江戶川柯南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安室透拉拉外套,小小的竊聽器在衣服內側一閃而過,足夠江戶川柯南捕捉到。

  在江戶川柯南開口前,安室透笑道:「我可是一名偵探,偶爾也能接到委托,這一次就是來調查的。」調皮的小語氣,還有些驕傲。

  也確實是委托,組織的委托。朗姆親自給的委托內容。

  他以受到委托的蹩腳偵探的身份明面上調查「緋色之獸」,貝爾摩德偽裝成旅客暗地裡調查。

  想到隱藏在暗處的貝爾摩德,安室透又想起竊聽器另一邊的琴酒。

  那家伙可不好糊弄。偏偏又在這裡遇到了江戶川柯南,真是麻煩。

  「柯南和毛利老師也是為了委托嗎?」哪怕再不情願,安室透也只能任勞任怨的打探情報。

  「嗯。」江戶川柯南像個小孩子一樣,重重點頭,壓低聲音分享秘密,「加藤姐姐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委托毛利叔叔。」

  加藤美子,山村幸子的雙胞胎姐姐。她能有什麼委托毛利小五郎?

  安室透手放在外套上,循循善誘的問:「柯南知道是什麼委托嗎?」

  江戶川柯南秒懂,配合道:「不知道,加藤姐姐還沒說。」

  「那柯南知道了一定要告訴我。」安室透道。

  「好。」江戶川柯南微笑。

  兩個戲精歡歡喜喜下樓,抬頭就對上樓下定定看來的人——黑澤夭夭。

  兩人表情皆是一僵,江戶川柯南目露懷疑,「安室先生,你該不會是始亂終棄了這位黑澤太太吧。」

  「柯南,小孩子怎麼能用始亂終棄這種詞呢?再說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人嗎?」安室透語帶威脅。

  「不是。」江戶川柯南訕笑。


第5章 緋色之獸

  所有人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加藤美子泡茶端了上來,托盤裡還有一籃子新鮮的杏子,做完這一切,加藤美子來到毛利小五郎旁邊,壓低聲音道:「雖然不合時宜,但我想說說委托的事。」

  「沒什麼不合適的,有什麼事就放心的交給我名偵探毛利小……毛利山吧。」毛利小五郎積極在美女面前表現。

  他洪亮的聲音響徹在大廳裡,迎來了所有人的注目,大廳裡壓抑的濃稠氣氛被這活寶鬧沒了。

  「噗呲。」加藤美子忍不住笑出聲。

  毛利蘭頓感丟臉,拿起一顆杏子吃著,轉移注意力。

  加藤美子將毛利小五郎帶到後面儲藏室旁邊的小客廳。

  同一時間,安室透收到琴酒發來的消息:跟上去,看看加藤美子要調查什麼。

  安室透握緊了拳頭,看了一眼悠哉悠哉坐在人群中喝茶的貝爾摩德,在對視上對方看好戲的目光後,無語的轉開目光,換上笑臉追著毛利小五郎去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貝爾摩德在看到安室透看了手機後又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大概猜到是琴酒那邊給了任務,心中莫名爽快。

  這種時刻被人監聽的感覺實在說不上好,所以她才能不動就不動,跟著大部隊走。

  「加藤小姐好,我是毛利老師的弟子,可以一起嗎?」安室透來到小客廳,腆著臉問。

  毛利小五郎瞪了安室透一眼,但還是給自己的大弟子說好話,「這是我的弟子,是一位能力很不錯的偵探。」

  加藤美子猶豫了一下,嘆息道:「其實這件事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很詭異,讓我莫名不安,所以才拜托毛利先生偷偷查,有安室先生的加入自然很好。」

  加藤美子將一張照片攤在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面前,說道:「我想請毛利先生幫我找雙胞胎姐姐山村幸子。」

  聽到山村幸子這個名字,安室透瞳孔微縮,目光落在照片上。

  照片的背景正是杏果累累的山杏村。照片上有兩個人,從年紀和長相來看應該是母女,年輕的女子和加藤美子長得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山村幸子的下巴上有一顆黑痣,加藤美子沒有。

  加藤美子詳細介紹事情原委,「我父母在我和姐姐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爸爸帶走了姐姐,我跟著媽媽。一開始的幾年我爸爸偶爾會帶姐姐回來,後來我爸爸換了工作,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兩個月前我媽媽意外去世,我在整理她遺物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張照片,才知道姐姐回來過。」

  「有照片,還有名字,要找到人就簡單了。」毛利小五郎信心滿滿。

  「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加藤美子道:「我問過村子裡的人,他們都沒有見過我姐姐;我也去警察局查過姐姐的資料,找到我姐姐的住所,得到的消息卻是我爸爸跳樓自殺了,姐姐也在那之後失蹤了。」

  「這麼說,你姐姐失蹤後,來了山杏村?」安室透問。

  「不是的。」加藤美子指著照片上年長的女人說:「我媽媽穿著的這條藍色裙子是前年買的,去年的二月被火燒了一個洞,就被她改成了兩個零錢包。」

  「杏子七月末成熟,也就是說,這張照片是前年的七月份拍攝的,那令尊的死亡時間是……」毛利小五郎問。

  「前年的八月六號。」加藤美子回。

  「也就是說,令尊是在你姐姐來過山杏村後才自殺的,而在令尊自殺後你姐姐就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安室透沉沉問。

  他沒想到,他只是按照琴酒的要求來聽委托內容,卻知道這麼一件事。

  組織會盯上山杏村,是因為山杏村是山村幸子最後出現的地方。之後山村崗責自殺,山村幸子失蹤。

  組織甚至懷疑,無處可去的山村幸子回來這裡投奔親人。甚至連他都懷疑,是不是加藤美子窩藏山村幸子,兩姐妹一明一暗,所以才幾次讓組織前來調查的人鎩羽而歸。

  偏偏因為事情越來越詭異,導致BOSS想要知道改變人記憶的到底是不是山村崗責研究的藥物,連一貫愛用的殺人滅口都不用了,派他們來調查這件事。

  山村崗責研究出來的藥物就是作用在精神上的,如果真的存在,並且能根據需要消除人的記憶,甚至改變人的記憶,那對組織來說就太重要了。

  然而,加藤美子的委托,卻打破了這個猜測。

  加藤美子也不知道山村幸子的去處,山村幸子也大概率不在山杏村,畢竟人只要存在,就必定留下痕跡,不可能真的完美隱藏,像幽靈一樣不被發現。

  加藤美子又將幾個筆記本推到兩人面前,「我媽媽有寫日記的習慣,這三本都是我找到的日記本。」

  加藤美子的媽媽加藤千春從小就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她都是發生了重要的事才寫,幾十年下來也就積攢了三本。

  越過前面的,毛利小五郎直接拿起最後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一打開,就因為空白的關系翻到了正中被撕掉的地方,從日期看,從前年的一月份到七月份的內容都被撕了。

  之後是整整好幾頁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美子」兩個字,從筆跡工整到歪歪扭扭,可以清楚的看出寫這些字的人的情緒變化。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心裡發毛,加藤美子蒼白著臉說:「我也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寫這些,那段時間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但從後面的內容來看,令堂心情很好。」

  在全篇寫滿「美子」二字的後面,還有許多內容,幾乎每天都有,和之前一個月都不一定寫一篇相比,簡直堪稱勤奮,一年時間就攢下大半本。

  安室透大致翻看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幾乎都在寫關於加藤美子的事。

  美子今天吃了什麼,美子看了什麼書,美子說了什麼話,美子開不開心,有沒有人喜歡美子……簡直就像一個剛有孩子的新手媽媽,全身心都在孩子身上。

  實在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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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緋色之獸

  「那麼,加藤小姐之前讓我隱藏身份時說的背後黑手,又是怎麼回事?」毛利小五郎問。

  安室透一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偏偏這次突然被伏特加拉來靜岡縣,他根本沒提前做布置,無法安排公安場外配合。

  另一邊,保時捷內的琴酒緩緩睜開眼睛,幽綠的眸子暗沉沉的,手上把玩著伯、萊、塔,心裡甚至開始考慮把加藤美子抓起來拷問,能得到多少有效情報。

  所以他最不喜歡這種追根究底的行事手段,如果不是為了可能還在的研究資料,直接把相關人員殺了就是了。

  簡直浪費時間。

  暗中的事沒有人知道,加藤美子思考了一會,又看了一眼安室透,最終還是說了,「從兩個月前,我在網上發布消息找姐姐開始,旅店就來過幾批奇怪的客人,他們明裡暗裡打聽姐姐的事,似乎也在找姐姐。但很快那些人又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退房離開。而那些人離開之前,黑澤太太都會來。」

  「你是懷疑,那位黑澤太太?」毛利小五郎問。

  毛利小五郎對黑澤夭夭最大的印像,就是在室內也戴著的黑色大墨鏡,還有她自稱偵探這件事。

  加藤美子道:「黑澤太太並不是偵探,至少今天之前我沒聽她說過。我媽媽還在的時候,黑澤太太也偶爾會來,是這裡的常客,我本不該懷疑她,可自從我媽媽死後,她來得太頻繁了,還每次都正巧有人來打聽我姐姐的時候,這不得不讓我多想。」

  「這麼看來,那位黑澤太太一定知道什麼,我們就從那位黑澤太太調查起。」毛利小五郎道。

  聽到加藤美子的話,安室透提著的心落了下來。還好加藤美子沒有懷疑背後是國際犯、罪組織,否則安室透有理由相信,很快琴酒的子彈就會穿透她的腦袋,毛利小五郎也沒法幸免於難。

  安室透放心了,另一邊的琴酒卻不放心了。

  黑澤夭夭怎麼會和這件事扯上關系?是意外還是……琴酒很忙,完全不知道黑澤太太是怎麼打發平日裡的悠閑時光,自然也不知道她和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系,但他清楚一件事,絕不能讓波本注意到黑澤夭夭。

  波本是一個很優秀的情報師,如果真心鉚足勁挖掘黑澤夭夭的秘密,那一切就瞞不住了。

  必須轉移波本的注意力。

  而目前正好有一件事可以轉移注意力。

  想到這,琴酒點開手機,給安室透發了一則消息:查明旅館裡的凶殺案和緋色之獸有沒有關系。

  至於貝爾摩德那裡,那個女人似乎在隱藏什麼,否則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分。

  大廳裡,江戶川柯南耳朵上掛著耳機,偷聽毛利小五郎那邊的談話,同時還關注著大廳裡的發展。

  主要還是黑澤夭夭在和加藤川江打聽,也終於將名字和本尊聯系在了一起。

  死者芝谷美芽,26歲,一家大型出版社的繼承人。

  三好麻美子,28歲,攝影師。

  藍色襯衣的男子真田裕也,28歲,公司社員;

  長得不賴,年紀最小的月野樹,25歲,研究生;

  至於加藤川江這個穿著青色和服的病弱小子,作為土生土長的山杏村人,其實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今年27歲。

  打聽得差不多了,黑澤夭夭問一邊挨著做的女高中生和小西裝男孩,「二位怎麼稱呼?」

  「您好,我叫毛利蘭,這位是暫時借住在我們家的……」話到一半,警察趕到。

  帶隊的是一個珊瑚頭的高大警察。

  帶隊警察像個鐵憨憨,似乎還是自稱毛利山的偵探的粉絲,對毛利山很尊敬。

  但讓黑澤夭夭真正注意到這個警察的,是他的名字——橫溝參悟。

  一個熟悉的名字,和那頭珊瑚發型一樣熟悉。

  不知道為什麼,黑澤夭夭的心底升起一股沉悶的不安,因為見到真人版「安室透」的好心情都不見了。

  了解完情況,橫溝警官按流程詢問在場眾人的基本信息。

  三十分鐘後,橫溝參悟帶來的驗屍官完成初步檢驗,這次的案子被定性為謀殺。

  「死者芝谷美芽,26歲。死於窒息,頸部有勒痕,初步判斷是被人從身後勒住脖子窒息而死。從帶有麻花紋路的勒痕判斷,凶器應該是由許多細線扭在一起的繩子,兩公分粗。死亡時間在早上九點半點到十點半點之間。」

  聽完驗屍官的報告,橫溝參悟詢問在場的人,「九點半到十點半之間,你們都在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人證。」

  作為旅館的老板,加藤美子第一個站了出來,「黑澤太太是昨天凌晨入住的,安室先生和二樓的客人都是今天早上八點入住的。旅館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經營,這次又一次性入住了那麼多可人,有很多雜事,一直忙到將近十點半,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到門外毛利先生。干活的時候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人證。」

  毛利小五郎補充道:「我是十點四十左右到的,當時加藤小姐已經等在院子裡了。」

  三好麻美子道:「我們一早就到了山杏村,早上起得太早,我就想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和大家一起去摘杏子,來到旅館後還沒出去過,一直在休息。九點半到十點半應該在睡覺,是加藤川江的電話吵醒了我,我才去叫芝谷美芽的,然後就遇到了加藤老板他們,然後就……」發現了屍體。

  「電話是我在十點三十五分的時候打的,叫三好小姐他們來我家,一起准備午飯。」加藤川江將電話裡的通話記錄點開。

  十點三十分鐘到十點三十五分之間,加藤川江打了三個電話,分別打給月野樹、真田裕也、三好麻美子。通話記錄也和其他幾個人手機裡的對得上。

  「有人能證明你九點半到十點半都在睡覺嗎?」橫溝參悟問。

  「誰睡覺會找個人在旁邊看著。」三好麻美子不滿道。

  「也是。」橫溝參悟訕笑,轉而問加藤川江。

  加藤川江道:「將真田他們安排入住旅館後,因為芝谷美芽和三好麻美子想休息,其他人就說自由活動,下午再聚,我就回家了。我奶奶一直在家,她可以為我證明。」

  月野樹道:「自由活動後,我就拿著書去了後面的杏林,期間沒遇到其他人,後來接到加藤的電話,就去了他家。也沒有證人。」

  真田裕也道:「我就在村子裡瞎逛,也是接到加藤的電話後去了他家,中途遇到過村民,但我不知道具體時間。」

  安室透道:「我接了一個委托,在村子裡調查,一直找人攀談,他們都可以為我做證明。」

  黑澤夭夭道:「我一直都在三樓睡覺,直到這位毛利偵探發現屍體,把我吵醒。」


第7章 緋色之獸

  「除了毛利先生一行和安室先生,其他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都有嫌疑。」橫溝參悟道。

  橫溝警官的結果一出,現場氣氛變得壓抑粘稠。

  「警官先生,我根本就不認識死者,沒有理由殺她,不能因為我們住一個旅館就懷疑我。」黑澤夭夭倚靠在沙發上,大大的墨鏡遮住臉。

  橫溝警官點點頭,說:「確實有道理。等我們調查清楚,確定你和死者沒有交集,會把你從嫌疑名單裡排除。」

  「我倒是覺得這位小姐很可疑。」安室透笑問:「這位小姐自稱偵探,可就我了解到的情況,這位小姐曾多次來山杏村,但無一人知道小姐偵探的身份。」

  安室透銳利的目光緊盯黑澤夭夭,「你真的是偵探嗎?還是說……你是為了接近屍體,才謊稱偵探的?」

  「比起我,你更可疑吧,畢竟你可是死者『親自』邀請住到二樓的,同樣自稱偵探的人。」黑澤夭夭高傲的抬著下巴,冷冷回視,「請叫我黑澤太太,謝謝。」

  「好的,黑澤太太,那麼你能證明你偵探的身份嗎?」安室透抓著不放。

  按照加藤美子的說法,每次組織派人來,黑澤夭夭都正好在。她來後組織的人就走了,這太可疑。

  「你有偵探證明嗎?偵探需要國家統一考試嗎?我今天看到屍體,體內的偵探之魂爆發,不行嗎?小子,別以為你叫『安室透』這個名字姐姐就會忍你。懷疑我之前,還是先找個靠譜的理由吧。」黑澤夭夭不客氣的回懟,驕傲得像個小魔女。

  安室透,「……」真是伶牙俐齒啊!

  然而,黑澤夭夭說的都很有道理,就連警察也不能因為她自稱偵探就懷疑她。

  偵探又沒有偵探證。

  「啊咧咧,大姐姐你為什麼一直帶著墨鏡,是眼睛怎麼了嗎?」江戶川柯南坐在毛利蘭腿上,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看著黑澤夭夭。

  本來因為擔心有組織的人偷聽,被發現工藤新一的身份,江戶川柯南難得的很乖,只是暗地裡做點小動作,大多時候都乖乖被小蘭抱著。

  現在見黑澤夭夭戰鬥力強悍,連安室透都說不過她,江戶川柯南忍不住出來助陣。

  他之前就覺得很奇怪了,黑澤夭夭居然在室內都帶著墨鏡,不會看不見嗎?

  「呵。」黑澤夭夭輕笑一聲,隨手拿起一顆杏子朝江戶川柯南丟去。

  江戶川柯南愣怔的接住杏子,然後就聽到黑澤夭夭說:「好奇心重的孩子可是會被山妖婆婆抓去燉湯的,還是乖乖吃果果吧。」

  江戶川柯南:「……」草!

  「比起揪著我不放,不如先解決兩個問題。」

  黑澤夭夭豎起一根白嫩的手指,「第一,為什麼死掉的芝谷美芽能像活著一樣站著,直到門打開後才倒下。」

  黑澤夭夭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芝谷美芽身邊那本書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本書而已,能有什麼意義,肯定是她被殺的時候正好在看那本書,就掉在那了。」毛利小五郎不以為意。

  黑澤夭夭挑眉看向毛利小五郎,如果毛利小五郎能看到她墨鏡下的眼神,那一定能讀懂她眼神中的意思:你真的是偵探嗎?請別侮辱偵探了。

  「不,那本書是凶手放的。」安室透嚴肅的說:「如果是被殺死掉下去的,書肯定會被磕到,落地後就算不攤開也應該擺放很隨意,但那本書放得很規整,正好和死者的身體呈現平行的狀態。」

  「那本書是凶手放的?」橫溝警官非常震驚,他也看到了案發現場的書,但一點沒在意。

  連忙從鑒識課那拿來拍的現場照片,一看,還真是和腿平行放著,明顯是故意為之。

  「你們認識這本書嗎?知道它和案子有什麼關系嗎?」橫溝警官問。

  死者的同伴們面面相覷。

  「加藤姐姐說過,哥哥姐姐們是網上讀書論壇認識後才成為朋友的,這次來山杏村也是一起來看書的,那就是你們要讀的書嗎?」江戶川柯南好奇寶寶問。

  「那是芽美最喜歡的書。」真田裕也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沉沉嘆息,「芽美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帶著這本《愛的飢渴》,她說這本書裡悅子的愛情才是真正純粹美好的愛情,比鑽石還閃亮,她一直想擁有這樣的感情。」

  「唉,這是本愛情小說嗎?看書名我還以為是本色、情小說。」黑澤夭夭是真的驚訝。

  當時她還以為是情殺什麼的。

  「才不是那種低級的小說。」江戶川柯南第一個炸了,「《愛的飢渴》是作家三島由紀夫在1950年發表的長篇小說。」

  「小說女主角杉本悅子因丈夫生前與其他女性的關系而備受折磨,丈夫死亡之後,她寄身於公公彌吉的別墅兼農莊。迫於壓力委身公公,但她依舊沒有放棄對精神世界的追求,愛上了園丁三郎。」

  「小說每個人物都刻畫得很好,他們的內心都代表了那個時代的階層,是一部跨時代的作品。」江戶川柯南侃侃而談。

  黑澤夭夭表情越來越奇怪,她目光詭異的看向抱著江戶川柯南的小蘭,「你們就給他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先不說書好不好,這又是亂……又是偷……我都說不出口,你們給一小屁孩看。」

  小屁孩江戶川柯南,「……」

  毛利蘭囧,驟然發現她沒教好孩子,可她家也沒這些書啊,柯南到底是哪裡看到的?

  想到竹馬新一家的藏書量,毛利蘭有了猜測。

  看來,得限制柯南去新一家了,至少不能讓他看到超出他年齡可以看的書。


第8章 緋色之獸

  江戶川柯南這次回去就收到小蘭姐姐的特殊關懷——小學生必看圖書大全,一堆幼稚的圖畫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江戶川柯南擔心被懷疑,像往常一樣找借口,「沒有啦,我沒有看那本書,電視,是電視上看到的。」

  「小孩子更適合看少兒頻道。」黑澤夭夭越發覺得這孩子受到的教育有問題,對毛利蘭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正是模仿學習的時候,他們的三觀就是這個時候塑造起來的,看什麼,學什麼都很重要……」

  黑澤夭夭侃侃而談,毛利蘭從一開始的尷尬到後面的聚精會神,不過黑澤夭夭幾句話的時間。

  「孩子的國家的花朵,馬乎不得。尤其是像你家這種聰明的孩子,家長的教育更為重要,我跟你說……」不知不覺,好好的案件分析莫名其妙就變成了育兒經驗分享。

  還只是高中生的毛利蘭聽得聚精會神,只差拿筆記下來,完全忘了自己還是個未成年,江戶川柯南也不是她的孩子。

  「咳咳咳。」看著寶貝女兒一副新手媽媽好好學習的樣子,毛利小五郎只感覺心肝疼,強行打斷話題,「我們接著討論案子。」

  「警官先生。」加藤川江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可以先去吃飯嗎?」

  橫溝參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十二點十三分了,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想著凶器也還沒找到,就道:「先去吃飯。不過你們都還是嫌疑人,不能離開山杏村,要隨傳隨到。」

  哪怕吃了杏子墊肚子,大家也早就感到餓了,聽到橫溝警官的話,心情都跟著好了幾分。

  加藤川江道:「毛利先生,黑澤太太,我家就在對面,因為要招待朋友,准備了很多食材,只是要自己動手做,不嫌棄的話一起來。」

  「那感情好。」見午飯有著落,毛利小五郎很是開心。

  「非常感謝。」毛利蘭鞠躬致謝。

  「很久沒吃你家的飯了。」黑澤夭夭跟著眾人站了起來。

  加藤川江轉而問橫溝警官,「警察先生也一起吧。」

  橫溝參悟謝絕,「不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一行九人朝著旅館對面的加藤家去。

  「奶奶。」看到一如既往坐在外面的奶奶,加藤川江趕緊跑上前,略帶抱怨的語氣裡滿是關心,「奶奶,你怎麼又在織毛衣了,我都有一大箱子了,一輩子都穿不完。」

  「可不是給你的。」加藤真貴笑呵呵的舉起手上的毛衣,對黑澤夭夭說:「這是給黑澤太太的,我特意選了大紅色,黑澤太太穿著一定很相配。」

  「給我的。」黑澤夭夭挑眉,頗為意外,開心的上前接過毛衣。

  毛衣還差一點就完成了,是黑澤夭夭最喜歡的麻、花紋樣,是和她左眼一樣的紅色,很漂亮。

  毛衣被黑澤夭夭拿走,加藤真貴兩手空空,扶著孫子站起來,笑呵呵的招呼眾人,「趕緊進來,都這時候了,還沒吃飯吧。老婆子身子不頂事,只能你們自己做了,不過飯管夠,我們家川江之前可蒸了一大鍋。」

  江戶川柯南記得這個老奶奶,剛來山杏村的時候,他就看到這位老奶奶坐在門邊的凳子上,正對著旅館大門。

  一群人,沒一會就做好了菜。

  打飯的時候,毛利蘭問黑澤夭夭,「加藤奶奶不和我們一起吃嗎?」

  從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加藤真貴又坐回了門外的凳子上,一邊打毛衣,一邊看向旅館的方向。

  黑澤夭夭眼神暗了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黑澤太太?「見黑澤夭夭看著窗外發呆,毛利蘭叫道。

  黑澤夭夭回神,笑道:「真貴奶奶吃得早,不和我們一起。」

  「那我們把飯端過去吧。」毛利蘭溫和的笑道。

  九個人,一張桌子完全坐得下,簡單的三菜一湯份量很足。

  吃飯的時候,毛利蘭猶豫再三,還是小聲問身邊的黑澤夭夭,「請問,你是那位黑澤太太嗎?」

  見黑澤夭夭看過來,毛利蘭有些尷尬的說:「我就是覺得黑澤太太戴墨鏡的樣子有些眼熟。」

  坐在毛利蘭另一邊的江戶川柯南立刻豎起耳朵偷聽。

  能用「那位黑澤太太」這樣的代稱,證明對方是個名人。

  黑澤夭夭笑著點點頭。

  毛利蘭頓時激動起來,就算盡量壓低聲音,激動的情緒還是讓聲音高了幾分貝,「我一直追更你畫的《小日記》,超喜歡的。」

  「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粉絲,該怎麼做呢?要簽名嗎?」黑澤夭夭咬著筷子歪著頭問。

  「可以嗎?」毛利蘭激動得臉都紅了。

  「美芽可是剛剛被人害死,你們這是在搞粉絲見面會嗎?」看著聊得歡快的兩人,真田裕也終是沒忍住,爆發了。

  毛利蘭臉色一白,因為見到喜歡的畫手而激動的情緒徹底消失。

  在毛利小五郎發飆前,三好麻美子一把將筷子拍桌子上,怒道:「人家小姑娘和芝谷美芽見都沒見過,難道還要為她守孝嗎?」

  真田裕一下子找到了發泄口,把槍口對准三好麻美子,「三好麻美子,美芽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現在死了,你怎麼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三好麻美子將一塊肉放嘴裡,眨巴眼睛反問:「我看你這個男朋友也沒多傷心,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這個塑料姐妹?」

  「我看就是你殺了美芽。」真田裕也指著三好麻美子,激動的喊道:「我們都在旅館外,就你和美芽在二樓,一定是你殺了美芽,又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平日裡你就沒少背地裡說美芽壞話,你一直都很討厭她,卻總是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欺騙美芽。」

  「呵,那我還說是你偷偷進入旅館殺人,布置好現場又離開,想要嫁禍我。」三好麻美子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血口噴人。」真田裕也怒吼,激動的拍著桌子。

  桌子上的飯菜被震得砰砰作響,鬧得誰都沒法吃飯。

  月野樹放下碗筷站了起來,「好了,在別人家,別鬧得這麼難看。真有什麼想法,等一會和警察說去。」

  「我看你們就是巴不得美芽去死。」真田裕也暴躁的踢開椅子,轉身走了。

  「神經病,如果真那麼喜歡芝谷美芽,就別劈腿啊。」三好麻美子翻了個白眼,繼續吃飯。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感嘆,「這些人,關系可真復雜。」怎麼每次出門都遇到這種人。

  「真田先生和死者是男女朋友?」江戶川柯南問。

  加藤川江猶豫了一下,頗為隱晦的說了一句,「他們感情很好。」

  「可剛才三好小姐說,真田先生劈腿了。」安室透問。

  「呵,芝谷美芽那個女人,和《愛的飢渴》裡的女主人公杉本悅子就是一種人,他們的完美愛情,怎麼允許有瑕疵。」一向沉默不多話的月野樹,語帶嘲諷的嗤笑道:「那就是一只,緋色之獸。」

  兩道目光突然落到月野樹身上,安室透嚴肅臉問:「聽起來關系還真是復雜,說不定對案子有幫助,月野先生最好還是都說出來。」

  「如果警察需要,我會說。」月野樹顯然不想多談。

  「好了,吃飯,吃飯。」加藤川江招呼眾人。

  「柯南,要湯嗎?」毛利蘭給江戶川柯南盛湯。

  「謝謝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甜甜道謝,端起湯美滋滋的喝。


第9章 緋色之獸

  「柯、南?」黑澤夭夭突然扭頭,目光詭異的看著江戶川柯南。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去打量這個孩子。

  藍色小西裝配紅色蝴蝶結,臉上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不吵不鬧,吃飯也很有規矩,和那些調皮搗蛋的小屁孩很不一樣。

  黑澤夭夭繼而將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有些好色的小胡子大叔毛利先生,可愛的女高中生毛利蘭,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安室透。

  黑澤夭夭呼吸一窒,握著筷子的手捏得死緊,她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盡量裝出一副隨口聊天的樣子,「真是特別的名字,全名叫什麼?」

  「柯南,江戶川柯南,是一名偵探。」江戶川柯南很自信的說。

  他都想好了,如果她敢懟他沒偵探證,他就趁機幫安室先生懟回去。

  「哢嚓——」黑澤夭夭手裡的筷子直接被她捏斷,木刺插入她的掌心,腥紅的鮮血流淌下來,滴在黑色的裙擺上。

  「黑澤太太。」毛利蘭驚呼,連忙拿出手帕想要幫黑澤夭夭包扎傷口。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在聽到他的名字後劇烈的情緒變化,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樣。

  可是,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很正常啊!

  「黑澤太太認識我?」江戶川柯南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臉上卻是一副小孩子該有的懵懂好奇。

  「江戶川亂步和亞瑟柯南道爾。都是寫偵探小說的大師級人物,驟然聽到柯南小朋友的名字是由兩位大師名字組合而成,很驚訝。」黑澤夭夭笑道。

  騙人!江戶川柯南眯眼,越發覺得黑澤夭夭很可疑。

  黑澤夭夭卻不再理會江戶川柯南,婉拒小蘭的手帕,放下筷子起身對眾人歉意一笑,「我回旅館處理一下傷口,各位慢用。」

  加藤美子連忙跟著站了起來,「我陪黑澤太太去,旅館裡有藥箱。」

  黑澤夭夭壓下心頭的千思萬緒,笑道:「那就麻煩了。」

  回到旅館,加藤美子找來藥箱給黑澤夭夭處理傷口。

  看著她細致熟練的動作,黑澤夭夭突然叫道:「加藤美子。」

  「怎麼了,黑澤太太?」加藤美子下意識抬頭,然後就對視上一雙一黑一紅的異瞳。

  紅色左眼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加藤美子的雙眼呆滯了一瞬,仿佛也染上了同樣的紅。

  黑澤夭夭問:「你和那位毛利偵探都聊了什麼?」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加藤美子一邊為黑澤夭夭處理傷口,一邊將之前小客廳裡的對話都告訴了黑澤夭夭,包括她對黑澤夭夭的懷疑。

  一如往常的場景,莫名給人一種詭異感。

  「懷疑我?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黑澤夭夭冷哼。

  加藤美子給黑澤夭夭上好藥,又用繃帶仔細包好。

  黑澤夭夭收回手,滿意的看看,對加藤美子道:「剛才你只是幫我包扎傷口,我們什麼都沒聊。」

  「是。」加藤美子愣愣道。

  那一瞬間,仿佛有什麼從她眼中抽離,仔細看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心中有太多思緒,黑澤夭夭沒有再理會加藤美子,徑直上樓回房。

  警察還在二樓調查,聽說勒死芝谷美芽的凶器還沒找到。

  黑澤夭夭看了走廊盡頭一眼,沒有過多停留。

  出了這樣的事,剩下的人也沒有心情慢慢吃了,午飯很快結束。

  毛利小五郎還有委托要調查,就帶著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離開了。

  安室透有自己的委托,也單獨離開,剩下三好麻美子他們留在加藤川江家。

  三好麻美子將長發撩到耳後,問:「讀書交流會舉行嗎?不舉行的話我要回去睡覺了。」

  「還是舉行吧。」月野樹道:「殺死美芽的人一定就在我們當中,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分開。」

  「那我把真田叫回來。」加藤川江拿出手機打給真田裕也。

  「直接叫他去杏林好了,既然要舉行讀書交流會,我還是更希望在有氛圍的地方。」三好麻美子站起來,道:「我回旅館拿點東西,書的話就由加藤為我准備吧。」

  不給兩人反應的機會,三好麻美子就施施然離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嘆息。

  就算到了這種時候,三好這家伙還是這樣。

  三好麻美子直接回到旅館,因為住二樓的關系,難免和守在現場的警察撞上。好在她住在靠近走廊的房間,不至於像和死者的房間門對門的安室透,連回房間都不行。

  「要不要來我這?可以一起午睡。」三好麻美子倚靠在門上,朝著走廊上的安室透招手。

  安室透尷尬一笑,「多謝三好小姐的好意,不必了。」

  正巧警察從安室透的房間裡把他要的東西拿出來,安室透謝過後直接離開。

  「正好我也要下去,一起吧。」三好麻美子朝著安室透拋了個媚眼,當著警察的面挽上安室透的手臂,硬貼著人要一起。

  安室透無奈笑笑,只能任由三好麻美子牽著。

  還沒女朋友的年輕警察無聲嘆息。

  長得帥就是占便宜,大美女主動往前湊。

  等離開警察的視線範圍,三好麻美子壓低聲音問:「波本,查到什麼了嗎?」

  三好麻美子,正是貝爾摩德如今的假身份。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聲音卻比往常冷一分,「沒有,早上我一直在村子裡找人攀談,隱晦的問了山村幸子和緋色之獸的事,一無所有。你這邊呢?」

  「我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哪有機會打探。」貝爾摩德撇撇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消極怠工有什麼問題。

  「你可是第一目擊證人,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安室透目露懷疑。

  「噢?」貝爾摩德輕笑一聲,饒有興致的打量安室透,「怎麼,偵探的皮穿久了,就真把自己當成偵探了?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緋色之獸和山村幸子,不是找到殺人凶手。」

  安室透冷笑,「《愛的飢渴》在出版前還有另一個名字,因為編輯不滿意那個名字,才改成了《愛的飢渴》,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第10章 緋色之獸

  貝爾摩德立馬就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她有些吃驚的脫口而出,「緋色之獸?」

  「你還真不知道?」安室透表示懷疑。

  那可是很出名的書。

  「我不是霓虹人。」貝爾摩德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安室透,「倒是你,很了解霓虹的名著嘛。」

  有著豐富臥底經驗的安室透,一點不慫,秒回:「因為我愛看書。」你不愛。

  貝爾摩德,「……這麼愛看書的波本酒,就該讓你來偽裝三好麻美子。」

  安室透,「……」

  「正好,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查『緋色之獸』了。波本,加油。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只能靠你了。」貝爾摩德拍拍安室透的肩膀,施施然走了。

  想到柯南那孩子,還有隱藏在背後的琴酒,安室透只能忍了貝爾摩德這種甩手掌櫃的行為。

  旅館三樓上。

  黑澤夭夭站在陰影裡,隔著墨鏡打量樓下漸漸遠去的一男一女。

  安室透。

  三好麻美子!

  在同時見到安室透、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和疑似毛利小五郎的人後,黑澤夭夭不得不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十八歲那年,她興致勃勃的去看流星雨,不幸被流星砸中,穿越到了現在的世界。

  當時她掉到一艘即將沉沒的游輪上,認識了現在的老公黑澤陣。

  在這個世界,她一直過得很好,一直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平行世界。

  可現在……

  小西裝紅領帶的小孩。

  好色的小胡子大叔。

  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

  ……

  他們的模樣,一點點和記憶中的紙片人重疊,記憶中那些二次元紙片人慢慢變成了現在的三次元立體人。

  阿笠博士,灰原哀,吉田步美,小島元太……目暮警官,佐藤警官,高木警官……赤井秀一,茱蒂老師……朗姆,基爾,伏特加……

  還有……

  戴著黑色禮帽,穿著黑色風衣,有著一頭銀色長發的……那個把工藤新一變成江戶川柯南的男人——琴酒。

  動漫裡的人物一幕幕閃過,最終定格在一個坐在黑色保時捷中的男人身上。

  銀發男人慢慢變得立體,和她家的黑澤先生慢慢重疊在一起。

  黑澤陣會是琴酒嗎?

  黑澤夭夭不敢想像。

  她一直知道,從黑澤陣身上數不清的刀傷、槍傷就能看得出來,他不是什麼好人,但黑澤夭夭也只以為他只是一個頗有地位的極道成員。

  反正在這個國家極道是合法的,她只要隱藏好自己,不被仇家報復就好。

  就算猜到黑澤陣可能在外面做違法的事,黑澤夭夭也會安慰自己,反正都是小鬼子,和她這個根正苗紅的種花人沒關系。

  除了一開始幾年,黑澤夭夭能獨立後再也沒用過黑澤陣一分錢,他上繳的工資卡都單獨放著。

  黑澤夭夭知道,這樣的自欺欺人很懦弱,但黑澤陣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港灣,是她心靈的寄托,她不想離開他。

  可如果她所處的世界不是真實的,而是名柯的世界,黑澤陣是反派琴酒,那又該怎麼辦?

  這一刻,黑澤夭夭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哪怕穿越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無助過。

  至少,當時有黑澤陣,可現在……

  黑澤夭夭拿出手機,點開丈夫黑澤陣的郵箱,幾經猶豫,最終還是沒發消息。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黑澤夭夭站在窗前,良久良久。

  毛利小五郎一行在村子裡打聽山村杏子的消息,不過等他們問了一圈,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

  年輕一輩甚至不知道山村幸子這個人,老一輩倒是知道,不過也都說山村幸子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親離開了村子,再也沒回來過。

  「真的沒有見到過嗎?她前年杏子熟的時候還回來過。」毛利小五郎拿出照片給被問的村人看。

  「還真是,我記得幸子那孩子下巴上就有這麼一顆痣。」大叔樂呵呵的看著照片,一副懷念的樣子,「幸子和美子這對雙胞胎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從小就像,沒想到長大了還這麼像。」

  「真的就一點印像都沒有嗎?那麼大一個人,不可能沒一個人見過。」毛利小五郎有些急躁。

  這事,簡直匪夷所思。

  「別人不敢說,但如果是幸子,肯定會記得,畢竟她和美子那麼像。」大叔也不樂意了。

  「那叔叔你還記得前年的上半年,加藤姐姐家發生過什麼事嗎?」江戶川柯南問。

  「前年的上半年……」大叔思考了一會,搖搖頭,「沒什麼特別的事啊,怎麼了嗎?」

  「真的沒有嗎?」江戶川柯南大大的眼睛緊盯著村人大叔。

  大叔被他問得自我懷疑,猶豫片刻道:「我倒是會把重要的事記下來的習慣,你們要不要看?」

  江戶川柯南秒回,「要。」真是意外之喜。

  大叔將三人邀請到家裡,安排三人坐下,他去找日記本。

  毛利小五郎一拳打在江戶川柯南頭上,「你小子搞什麼?我們要查的是前年七月後的事。」

  「爸爸。」毛利蘭心疼的抱住江戶川柯南,給他呼呼被打的地方,嚴肅道:「黑澤太太說了,教育小孩子的方法很重要,你總是打柯南,會把他打笨的。」

  黑澤太太……

  江戶川柯南感覺被打的頭更疼了。

  「我可是在工作,這小子盡添麻煩。」毛利小五郎不爽道。

  「可是,毛利叔叔都不好奇嗎?為什麼加藤阿姨的日記本上會缺失前年一月到七月的內容,裡面是不是隱藏著有關於山村幸子下落的秘密。」

  「這一點確實很可疑,前年……不對。」毛利小五郎目光危險的看著江戶川柯南,「你怎麼知道加藤千春日記本的事的?」

  江戶川柯南,「……」

  如果平時,江戶川柯南一定會說「是安室哥哥告訴我的」,但現在他不敢。

  安室先生明顯被監視著,萬一他小小的謊言害得公安警察七年的臥底任務失敗,那就罪過了。

  猶豫再三,江戶川柯南只能只能選擇出賣阿笠博士,「是阿笠博士的發明,紐扣型竊聽器,我在毛利叔叔身上黏了一個。」

  「咚——」江戶川柯南再次遭到暴擊。

  這一次連小蘭都不幫他了,而是一臉嚴肅的對他說:「柯南,看來我真得和你父母談談你的教育問題了。」

  蘭——

  江戶川柯南大驚失色。

  村人大叔拿著一本很常見的筆記本出來,遞給江戶川柯南,笑呵呵問:「小朋友能看得懂嗎?」

  「看得懂。」江戶川柯南甜甜回。

  在江戶川柯南翻開前,毛利蘭一把按住,對村人大叔回以微笑,「日記本是很私人的東西,我們看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沒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村人大叔無所謂的擺擺手。

  毛利蘭收回手,笑眯眯道:「看吧,柯南。」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翻開日記本。

  日記本比加藤千春的還簡潔,一個月也寫不上兩頁,很快翻到前年的內容。

  沒有缺頁,但……整頁紙皺巴巴的,上面的內容全都被水打濕了,一團污,根本看不出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江戶川柯南問:「叔叔,這是怎麼回事?」

  「啊,你們要看的這一段時間的內容嗎?」村人大叔訕訕一笑,抱歉道:「這是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什麼啊,這完全沒法看了。」毛利小五郎失望嘆息。

  雖然打濕的只有兩、三頁紙,但前年的事幾乎都在上面了,這未免太湊巧。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一切。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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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緋色之獸

  江戶川柯南問:「叔叔,村子裡還有誰會記日記?」

  村人大叔想了想,羅列出幾個他知道的人。

  「毛利叔叔,我們去找那些人借日記來看看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麼了。」江戶川柯南拽著毛利小五郎的胳膊撒嬌。

  「真是拿你這個小鬼頭沒辦法。」毛利小五郎妥協道。

  三人離開村人大叔家,正准備去下一個寫日記的村民家,正好遇到安室透。

  「毛利老師在調查加藤小姐的委托嗎?」安室透問。

  「是啊,這可真是個麻煩的委托,根本沒人見過山村幸子。」毛利小五郎不疑有他,一股腦的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安室透,並道:「我們正打算去下一家問問,你呢?」

  江戶川柯南站在毛利小五郎身邊,一個勁的對著安室透使眼色,要他不要跟著。

  有安室透在,他還怎麼發揮。

  「正好,我對這個案子也有興趣,可以跟著毛利老師聽聽看嗎?」安室透問。

  「你小子不是有委托嗎?」毛利小五郎問。

  安室透道:「比起委托,跟在毛利老師身邊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毛利小五郎被哄得心花怒放,熱情的邀請安室透同行。

  江戶川柯南整張臉都扭曲了。

  一行四人到了下一家,雖經歷一番波折,但還是看到了日記本。

  這一次的日記本記錄得很詳細,每天都有,但同樣的,一月到七月的日記,大部分都被水打濕了,很難看出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這小子,連粗神經的毛利小五郎都發覺了不對勁,他問日記的主人,「這是怎麼弄濕的?」

  日記主人想也不想的回道:「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連毀壞日記的理由都一模一樣。

  偏偏日記的主人一點撒謊的跡像都沒有。

  「你知道緋色之獸嗎?」安室透問。

  江戶川柯南猛然看向安室透,想要從他的表情裡看出點什麼,然而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會問緋色之獸呢?有什麼含義嗎?和組織有什麼關系嗎?

  「緋色之獸,那是什麼?」日記主人一臉迷茫。

  除了日記主人家,毛利小五郎立刻問出心中疑惑,「為什麼要問那麼奇怪的問題,緋色之獸是你的調查委托嗎?」

  「不是啦,是芝谷美芽被殺的案子,我也想調查看看。」安室透解釋道:「芝谷美芽穿著紅色裙子,喜愛的書出版前就叫《緋色之獸》,飯桌上她的同伴也說她就像是一只緋色之獸,所以我就想以此為突破口,調查看看。」

  「那你也沒必要問一無所知的村裡人。」毛利小五郎自信的說:「凶手肯定就在芝谷美芽那些同伴裡,問村人是沒用的。」

  「多謝毛利老師指導。」安室透羞赧一笑,道:「看樣子我還是太嫩了,想著芝谷美芽在山杏村才被殺,會不會和這裡有什麼關系,所以才想問問村裡人。」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反正也不費什麼事,你就問吧。」毛利小五郎一副教導廢材弟子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我們做偵探的,前期調查很重要,不能因為覺得沒關系就忽視。你小子,還是經驗太少。」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一臉懷疑的盯著安室透。

  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回事。

  接下來,四人又連續走訪了幾個寫日記的人,日記本都被打濕過,並且打濕的理由都一模一樣。

  至於緋色之獸,更是沒有問到任何相關的信息。

  「還剩最後一個會寫日記的,我看啊,是加藤川江。」江戶川柯南裝模作樣的打開紙條看。

  「加藤先生是個文字工作者,一般這樣的人都會好好保護日記,這次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安室透分析道。

  「希望吧!」毛利小五郎沉著臉道。

  到了現在,就算粗神經的毛利小五郎也明白了,有人在隱藏這個村子裡前年一月到七月發生過的事。

  黑澤夭夭站在窗前,看著下面坐在門外織毛衣的加藤真貴朝著她招手,猶豫了一下,走了下去。

  加藤真貴拿著剛織好的紅色毛衣在黑澤夭夭身上比劃,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的臉上是溫柔的笑。

  「聽美子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穿這種把大腿全遮住的長衣服,還喜歡光著腿穿,我這老婆子是不太懂。」

  「好看。」黑澤夭夭蒼白的笑著,主動接過毛衣穿上。

  紅色的毛衣遮住大腿,黑色的裙擺從下面露出來,雙腿筆直修長,非常時髦。

  「你等等啊!」加藤真貴起身,進入屋子,抱著一件同樣顏色的毛衣出來,獻寶式的拉著給黑澤夭夭看,「記得你之前說過,黑澤先生是位一米八五高的大帥哥,有漂亮的六塊腹肌。我問了一下川江大概的尺寸,多織了一件。」

  黑澤夭夭愣愣的接過毛衣。

  看著紅色的男款毛衣,心裡悶悶的難受。

  「黑澤太太可以和黑澤先生一起穿情侶裝。」加藤真貴衝黑澤夭夭眨眨眼睛。

  「他……可能不太想和我穿情侶裝吧!」黑澤夭夭愣愣道。

  可以肆意幻想和黑澤陣穿情侶裝的樣子,但如果對方是琴酒……那可是名柯噩夢,堪稱童年陰影的可怕家伙。

  做事黑,手段髒,一般的極道根本沒法跟他比。

  簡直不敢想像和那樣的男人穿情侶裝會是什麼樣子。

  「怎麼了,他又惹你生氣了,又為了該死的老板出差,把可愛漂亮的你丟在家裡不管了?」加藤真貴笑著調侃。

  「我、很迷茫。」黑澤夭夭抱著毛衣坐在加藤真貴旁邊,愣愣的仰望天空,無助又茫然,「你說,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我又是真實存在的嗎?」

  「啪!」加藤真貴一巴掌拍黑澤夭夭頭上,黑著臉訓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吃太飽撐的,一天天的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可是……」這裡很可能是名柯的世界啊!

  一部未完結的漫畫,或是未更新完的動漫。

  「如果你、你發現自己一直活在一本書裡,該怎麼辦?」

  加藤真貴反問:「生活在書裡,還需要吃飯嗎?還需要上廁所嗎?還需要賺錢養家嗎?為生活奔波嗎?」

  黑澤夭夭,「……要。」

  「那和沒生活在書裡有什麼區別?難道能短壽不成。」

  一語驚醒夢中人,黑澤夭夭恍然大悟。

  是啊!就算她穿越的是名柯世界,不是一直以為的平行世界,那又怎麼樣?

  不都是穿越,穿越這件事已經無法改變。

  她嫁人了,好好的過了六年,六年的記憶難道都是假的?

  就算老公是大反派琴酒又怎麼樣,憑什麼不能和她一起穿情侶裝?難道睡她的不是他琴酒。

  「你說的對,活在這個世界的我,覺得活得很好,那就足夠了。」黑澤夭夭抱著毛衣站起來,仿佛即將上戰場大將軍,紅黑異瞳裡滿是堅定與戰意。

  「我要去忙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一把年紀了,不要總是坐在外面吹風,對身體不好。我有預感,所有的一切,你的仇怨,川江的絕望,美子的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會在這一次結束。」

  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都來了,想來一切都瞞不了多久了。

  不過,在那之前她必須做好准備。

  如果黑澤陣真的是琴酒,那麼她在應對紅方的時候就得小心,絕對不能被發現什麼。


第12章 緋色之獸

  臨走前,黑澤夭夭又問問一句,「你確定今早加藤川江一直在屋子裡,沒有離開過?」

  「他沒有殺芝谷美芽。」加藤真貴嚴肅道。

  「我知道了。」黑澤夭夭點點頭,轉身離開。

  黑澤夭夭回到旅館,找到加藤美子,從她那裡拿到備用鑰匙,然後上三樓,放下毛衣,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黑色的首飾盒。

  首飾盒打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顆比嬰兒拳頭小一圈的紅寶石。

  寶石清透純粹,沒有一絲雜質,躺在黑絲絨上,神秘而美麗。

  黑澤夭夭將紅寶石從首飾盒中取出來,戴在脖子上,長長的鏈子讓寶石垂落至胸前,像條毛衣鏈。

  銀色鏈子,紅色寶石,黑色的裙子,相得益彰。

  站在鏡子前,默默看了一會,黑澤夭夭放下墨鏡,轉身離開房間。

  她徑直前往二樓,芝谷美芽的遺體已經被警方運走了。

  橫溝警官帶著人去查旅館裡其他人的行動軌跡,想要借此找到凶器,現在二樓沒有一個人。

  黑澤夭夭徑直來到走廊盡頭,用鑰匙打開死者芝谷美芽對面的房間。

  房間裡空無一人,黑澤夭夭就是確定安室透去查案子了,所以才來的。

  將房門從內部鎖死,來到貼牆放著的衣櫃邊,將衣櫃打開。衣櫃裡放著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裡面只是一些普通的衣物。

  黑澤夭夭看著行李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開始干活。

  「柯南,我只是換衣服,你真沒必要跟著我。」安室透頗為頭疼的說。

  安室透的身上,全是泥濘的狗爪印和水漬,頗為狼狽。

  路上,他們一行路過一家正在給狗狗洗澡的人家,那狗狗突然衝出來,撲向安室透,又舔又叫,費了好大勁才弄開。安室透也徹底從一個清爽大帥哥變成了髒兮兮金毛混血。

  「安室哥哥,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受小動物歡迎,你就告訴我嘛!」江戶川柯南拽著安室透的衣擺,使盡渾身解數撒嬌耍賴,「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告訴他組織要在山杏村做什麼。

  安室透冷漠的將衣擺從江戶川柯南手裡扯出來,笑得不容置喙,「柯南,你已經是七歲的大孩子了,不是三歲的寶寶,不可以隨便撒嬌。」

  江戶川柯南,「……安室先生真是個小氣鬼。」

  安室透直接無視粘人的小鬼頭,拿出鑰匙開門。

  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毫無反應。

  安室透閑適的氣場陡然變得凌厲,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對著柯南做了一個「噓」的口型,輕輕貼近房門。

  江戶川柯南也跟著躡手躡腳的貼上門。霓虹室內常見的推拉門,薄薄一層,根本不具備隔音效果,房間裡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告訴對方什麼都沒聽到。

  安室透揮揮手讓江戶川柯南讓開,抬腿就踹了上去。

  連防盜門都能踹開的公安警察,小小室內推拉門又怎麼攔得住他,一腳上去,門轟然倒塌,「啪」的一聲砸在木質地板上。

  門外,安室透的踹出的大長腿還未收回來,站在他身側的江戶川柯南緊盯房門內。

  門內,黑發異瞳的女子蹲在大衣櫃前,一只手將行李箱往裡面推,另一只舉起的手上拿著一條黑色的……內褲!

  男士的!

  黑色的!

  內褲!

  現場一片寂靜,安室透愣愣的收回踹出的腿,經歷過無數大場面的公安頭子,第一次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一臉錯愕的扭頭看向門外,不明白怎麼門外突然多了兩尊煞神,還一言不合就把門踹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聽到響動,連忙從走廊另一邊跑了過來,朝房間裡看去。

  「啊!」毛利蘭嚇得驚叫出聲。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被嚇到了,早上是因為屍體,現在卻是因為黑澤夭夭紅色的左眼,以及她手上的……

  「那是安室先生的內褲嗎?」毛利蘭剛驚呼完,就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立刻捂住嘴巴,一雙清透的大眼睛在黑澤夭夭——內褲——安室透三者之間來回轉移。

  安室透的臉瞬間黑如鍋底,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嘴唇顫抖,一副想要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顯然是被氣極了。

  「安室先生,冷靜,冷靜。」江戶川柯南趕緊拉住安室透的手,擔心他的鐵拳把黑澤夭夭砸出個好歹來。

  就黑澤太太那得理不饒人的性格,還不得訛上安室先生。

  「內衣大盜!」毛利小五郎指著黑澤夭夭大叫。

  眾人,「……」

  這麼一鬧,安室透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怒極反笑,清透的悅耳,像優雅的異國小調,但那明顯壓抑的怒氣就沒那麼美妙了。

  「黑澤太太,請解釋一下。」

  黑澤夭夭忙不迭的站起來,羞紅著臉看著幾人,第一反應就是解釋,「我不是內衣大盜。」

  「對,你不是內衣大盜,你是內褲大盜。」正義的毛利小五郎先生,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都說了我不是。」黑澤夭夭手裡拎著安室透的黑色內褲,口不擇言道:「我承認這位金發黑皮的小哥長得很辣,但我絕對沒有變態到潛入他房間偷他內褲的癖好,絕對沒有!」

  黑澤夭夭義正言辭,絕不承認罪行。

  「……」現場一片寂靜。

  「很辣!」毛利蘭豆豆眼,羞紅了臉。

  安室透黑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這位太、太,不管因為什麼,還請你先把你手裡的……內褲,放下。」他特意加重了「太太」兩個字。

  黑澤夭夭聞言,像受驚的螞蚱,立馬把手裡的黑色內褲朝著安室透甩去。

  輕飄飄的內褲,以不合邏輯的飛行距離,「啪」的一下砸在安室透臉上。

  安室透,「……」

  其他人,「……」

  「我不是故意的。」黑澤夭夭趕緊上前,將內褲從安室透臉上拿下來,一個勁的解釋,「之前在家丟枕頭砸我家那狗男人都砸不中,這次只是下意識的想要把內褲還給你,卻砸中了,真的是意外,你要相信我……」

  黑澤夭夭喋喋不休,明顯嘴巴快過大腦。

  偏偏,她越解釋,安室透的臉越黑。

  就連江戶川柯南都看不下去了,好心的拉拉黑澤夭夭的裙子,「黑澤太太,少說兩句。」

  「柯南。」毛利蘭趕緊拉開江戶川柯南,下意識的反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麼。

  黑澤夭夭漲紅著臉,一把將燙手的內褲塞毛利蘭懷裡,推開擋路的毛利小五郎,飛快逃離現場。

  內褲落入毛利蘭手裡,小姑娘長這麼大,哪裡碰過這東西,嚇得趕緊丟地上,臉紅得能滴血。

  大叔級別的毛利小五郎就淡定多了,他撿起內褲遞還給大弟子,「安室,趕緊收起來,推來推去終究不好。」

  「不要了。」安室透黑沉著臉。

  幾經周轉的內褲,他還怎麼穿?

  「唉!」毛利小五郎無奈嘆息,順手丟一旁的垃圾桶裡。


第13章 緋色之獸

  黑澤夭夭一路跑下一樓,冷風一吹,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

  「失策了,我應該消除他們這段記憶的。」就剛才那場景,簡直能摳出一整個霓虹國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剛才衣櫃裡爬出來,門就被踹開了,一點都不提前弄出點響動提醒她。

  「汪汪汪——」一陣狗叫聲響起,聽聲音像是黑背那種大型猛犬。

  黑澤夭夭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專屬鈴聲讓她不用看也知道,是黑澤先生發簡訊來了。

  這還真是天上下紅雨了,今生第一次,黑澤先生會主動給她發簡訊,還是在這種尷尬的時刻……在這種時候?

  黑澤夭夭猛的反應過來,想到了某種可能——波本來了,琴酒還會遠嗎?

  黑澤夭夭趕緊把鑰匙還給加藤美子,趁著安室透他們追過來之前,一溜煙跑了。

  「安室哥哥,不追嗎?」江戶川柯南問。

  「被氣糊塗了。」安室透撩開額頭的碎發,轉身追了上去。等他追到一樓,哪裡還有人。

  跟著追上來的毛利小五郎,指了指一邊的紅色金龜車,說:「還是先確認一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車子還在那。」

  「毛利老師說的對。」安室透沉重的點點頭。

  這一次安室透是真的感到疲憊,情緒上的疲憊。

  本來就沒有帶什麼東西,連行李都是為了偽裝臨時准備的。一番檢查下來,安室透確認,除了行李箱裡的東西有些亂,什麼都沒少。

  「難道真的是內褲大盜?沒想到那麼漂亮一太太,居然會做出這種事,真是世風日下。」毛利小五郎嘆息道。

  眼看安室透的臉又黑了,毛利蘭趕緊把毛利小五郎扯到一邊,紅著臉說:「爸爸,別說了。」

  毛利小五郎悻悻閉嘴。

  「安室先生,毛利叔叔,那是什麼?」江戶川柯南突然指著衣櫃旁邊的窗台問。

  安室透第一個順著江戶川柯南指的地方看去。在那裡有一道勒痕,痕跡新鮮,顯然剛留下不久。

  兩人順著痕跡尋找,在拉門的上方也發現了相似的痕跡。

  想到芝谷美芽死後依舊是站著的姿勢,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對視了一眼,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他們立刻跑芝谷美芽原本住的房間,安室透抱起江戶川柯南,讓他趴在門上看。

  江戶川柯南果然在門的上方,找到了相同的痕跡。

  相比起安室透房間門上的,芝谷美芽房間門上的痕跡更加清晰。

  「看樣子,凶手是用類似魚線這種很細,但承受力很強的細線將芝谷美芽吊起來,讓她看起來像是站著的。」安室透分析道:「我記得芝谷美芽的腰帶是那種很寬很厚的,足夠支撐她的重量。只要用線穿過她的身體,就能把人吊起來。」

  「當時在旅館裡的,除了和我們一起發現屍體的三好麻美子和加藤美子,就只剩下那位黑澤太太,一定是她殺了芝谷美芽。他潛入安室的房間就是為了拿走吊起芝谷美芽的魚線。」毛利小五郎仰天大笑,「不愧是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真的是這樣嗎?」江戶川柯南也顧不上偽裝了,反駁道:「按照留下的痕跡來看,吊起芝谷美芽的線,另一端是延伸到窗外的,只要綁上重物,就能在事後輕易回收,根本就不需要再次潛入安室先生的房間。」

  再說了,還不確認呢?就一口咬定是魚線,說不定是鐵絲那種金屬材質的呢?

  「那就是她作案的時候把能指明她身份的重要東西掉安室的房間了,所以才偷偷潛回來找。總是有那些笨蛋凶手,我毛利小五郎見多了。」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的說。

  「那有必要打開櫃子,翻安室哥哥的行李嗎?」江戶川柯南繼續反駁。

  「咚——」毛利小五郎一拳砸江戶川柯南的頭上,說不過小孩的大人直接采取暴力手段,「大人辦事,小孩別插嘴。」

  黑澤夭夭完全不知道她已經被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懷疑成了殺人凶手,她正蹲在一棵杏樹下,翻看手機裡的簡訊。

  【回家去,現在、立刻、馬上!】

  短短九個字,清楚的刻畫出了發信人不美好的心情。黑澤夭夭的心情莫名就好了。

  【回家去?去?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難道你偷偷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天啦,沒想到黑澤先生你居然是控制欲這麼強的變態。以前一定忍得很辛苦吧!】黑澤夭夭一邊發消息一邊偷笑。

  呵呵,狗男人,總算是落在她手裡了吧!

  保時捷旁的一棵樹下,黑衣銀發的男人差點將手機捏爆,琴酒簡直被手機上的信息氣笑了,他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對面才接通,裡面傳來懶洋洋的女聲,「您好,我是黑澤夭夭。」

  琴酒咬牙切齒的叫出女人的名字,「黑澤夭夭。」

  「呀!」對面傳來驚呼聲,「您是黑澤先生嗎?天上下紅雨了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您居然會打電話給您的太太,真是讓小女子震驚到惶恐。」

  琴酒一把掐滅手機,氣憤的揣兜裡,轉身回車裡。

  死在這裡算了?正好省了個麻煩。

  黑澤夭夭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有點小心虛。

  好像玩笑過頭了,但說到底還是狗男人不解風情。

  算了,就給他點面子吧,誰讓人家是反派呢?

  【別生氣。難道你忘記了,我們還在吵架中,我耍耍小脾氣很正常,你得大度。你是不是也在山杏村?我可以聽你的話回去,但你得答應我,先和我見一面。】

  黑澤夭夭一直蹲到腳麻也沒得到回復,發出去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

  黑澤夭夭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

  既然黑澤陣能知道他在山杏村,那就代表那家伙就在附近,甚至在監視安室透,所以才會在她偷……是好心幫忙把掉在地上的內褲撿起被發現之後,和安室透他們一起誤會了她,所以才會第一時間發簡訊給她,要她回家去。

  哦!

  難道吃醋了?

  黑澤夭夭的心情瞬間又好了。

  既然黑澤先生不願意見她,那她就自己去找,反正山杏村就那麼大,能藏人的地方本就不多,黑澤先生又要監視安室透,能選擇的地方就更少了。以他們家黑澤先生的脾氣,又不可能偷偷躲安室透衣櫃裡、床底下,那能去的地方就只剩下一個了。

  黑澤夭夭抖抖因為蹲太久發麻的腿,開開心心的朝著杏林去,路上她還心情美妙的找村人要了一個大大的環保袋,准備多摘點杏子,可以回去做杏醋、杏酒、杏子醬。

  前後加起來,這已經是黑澤夭夭第十二次來山杏村了,早就把這裡摸清楚了,尤其是那些能藏人的地方。

  考慮到黑澤陣如今的身份,顯然他在監視波本,以及發現突發狀況要能及時出現,黑澤夭夭按照她對黑澤陣的了解,一通分析,篩選出幾個地方。

  黑澤夭夭一邊摘杏子,一邊找。


第14章 緋色之獸

  毛利小五郎接到橫溝參悟的電話,聽說又死了一個人,立刻趕了過去。

  「橫溝警官,聽說又死了一個人,到底怎麼回事?」毛利小五郎看到橫溝參悟,立刻問。

  橫溝參悟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道:「死者就在那。」

  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三人立刻朝著樹跑去。

  那是一棵高大的杏樹,樹上碩果累累,樹下平躺著一個身穿藍色襯衣的男人正是真田裕也。

  江戶川柯南總感覺怪怪的,問道:「他就是這麼平躺著在著的?」

  「不是,我們來的時候是吊在樹上的。鑒識課還要檢查遺體,拍照取證後就放了下來。」橫溝警官解釋道。

  毛利小五郎感嘆道:「能把真田裕也這麼強壯的人吊起來,看來凶手是個很魁梧的大力士啊!」

  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三個偵探一起到死者真田裕也身邊,開始檢查屍體。

  三個人從不同的地方開始調查,得到的結果卻差不多。

  後腦遭到過重擊,脖子上有深淺兩道勒痕,雙手指甲裡是新鮮的泥土和草削。

  「看來,凶手是用石頭砸傷死者,然後趁人倒地之際將其勒斃。」毛利小五郎道。

  江戶川柯南無聲的點點頭,認同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砸傷死者的石頭找到了嗎?」毛利小五郎問。

  「石頭就丟在現場。」橫溝警官從鑒識課那拿過裝在證物袋裡的石頭,遞給毛利小五郎看,「很普通的石頭,因為上面有血跡,很快就被找到了。」

  毛利小五郎接過石頭仔細打量。

  安室透問:「知道具體的死亡時間嗎?」

  屍體旁邊的警察說:「死亡時間在下午三點到三點三十分之間。」

  江戶川柯南看著鑒識課警察手裡的物證袋問:「這裡面的就是凶器嗎?」

  安室透問鑒識課檢查,「可以看看嗎?」

  警察知道他們是偵探,又有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在,就把物證袋遞給安室透,「請小心,這是重要的物證。」

  「放心。」安室透接過物證袋。

  江戶川柯南連忙拉安室透的衣擺,踮著腳尖要看,安室透配合的半蹲下身體。

  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在一起。

  物證袋中裝著的是一圈長長的魚線,魚線是那種承載五十公斤的線,非常結實。

  剛才安室透檢查死者遺體的時候就發現了,死者脖頸上的勒痕是麻花紋路的,和芝谷美芽脖子上的一模一樣。

  在勒痕之上,還有一條一條平行的細線痕跡,應該是死者死後留下的。

  安室透道:「看來,凶手應該是將釣魚線像擰麻繩那樣擰成一股,勒死死者後,又用釣魚線將人吊起來。」

  「是啊!」江戶川柯南感嘆道:「還真是個物盡其用的凶手。」

  「誰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毛利小五郎問。

  「加藤川江。」橫溝警官指著一旁站在的幾個人道:「加藤川江發現了屍體,立刻就打電話給他們,接著他們就聚集到了這裡。警方是在他們之後趕到的。」

  加藤川江,三好麻美子,月野樹,三個人站在一旁,臉色都不太好看。

  「安室偵探,又見面了。早知道我就不來這什麼讀書交流會了,看安室偵探查看多好。」三好麻美子第一個站了出來,她朝著安室透搖晃著手打招呼,主動解釋道:「我們本來是來杏林舉行讀書交流會的,但因為中途發生了口角,我們就各選了一個方向逛,也是為了冷靜冷靜。大概半個小時後,就是接到加藤的電話,說真田死了。這一次我們三個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毛利小五郎都震驚了,「芝谷美芽都死了,你們還有心情辦讀書交流會?」

  這是什麼塑料感情?

  「所以我們這次交流的是美芽最喜歡的《愛的飢渴》。」三好麻美子笑道。

  「那你們是因為什麼吵起來的?」江戶川柯南問。

  「大概是感同身受吧!」三好麻美子冷笑。

  月野樹站出來解釋,語帶嘲諷,「我們主要是討論幾個經典片段。在討論到杉本悅子殺死園丁三郎時,我嘲諷真田,說如果不是芝谷美芽死了,那他說不定會像園丁三郎那樣,哪一天就被芝谷美芽一鋤頭打死了。真田很生氣,然後我們就吵起來了。」

  「為什麼會說,芝谷美芽想要殺了真田裕也。」安室透問。

  「當然是因為真田裕也花心。芝谷美芽可是把杉本悅子當成偶像的,她的愛情容不得一絲雜質,真田裕也不但花心,還想和她分手,芝美芽又怎麼會容忍。」月野樹道。

  加藤川江點點頭,證明月野樹所言非虛,「他們雖然是情侶,但關系一直很緊張,芝谷美芽也曾放話,說如果真田敢和她分手,她就殺了真田。當然,她也只是口上威脅,並沒有真的那麼做。」

  「其實根本就沒必要這麼麻煩,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

  「真的嗎?毛利先生。」橫溝警官一臉激動,隨時准備捉拿殺人凶手歸案。

  「就是那位住在旅館三樓的黑澤太太。」毛利小五郎仰天大笑,將之前在旅館的發現說了,最後總結,「黑澤夭夭一定是先殺了芝谷美芽,然後將凶器藏到安室的房間裡,下午趁著旅館二樓沒人,潛入安室的房間拿到凶器,然後來到杏林把真田裕也殺了。」

  不等江戶川柯南反駁,加藤川江就站了出來,「黑澤太太根本不認識真田裕也和芝谷美芽,她沒有理由那麼做,毛利先生一定是哪裡誤會了。」

  「他們肯定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認識的。黑澤夭夭那個女人是個內褲大盜,說不定就是她偷真田裕也內褲的時候,被芝谷美芽和真田裕也撞上,就像剛才我們也撞上她偷安室內褲那樣,她才會為了保守秘密把人都殺了。」毛利小五郎分析得頭頭是道。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看來那位黑澤太太真的很可疑,我們得趕在她畏罪潛逃前抓住她。」橫溝警官立刻吩咐手下,去找黑澤夭夭。

  喂喂,你還真信了?

  江戶川柯南無語的看著興衝衝的橫溝警官。不過找到也好,雖然凶手不是她,但她一定知道什麼。

  從一開始那個女人就表現得不正常。

  「警官先生。」加藤川江大聲打斷正在給手下分配搜尋區域的橫溝警官,蒼白的臉上全是強硬的不認同,「黑澤太太絕對不可能是殺人凶手,還請您不要隨便聽不專業的人在那裡胡說八道,就隨隨便便決定一個人的好壞。」

  加藤川江看向毛利小五郎,青年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尖刀,「案件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好,不專業的人在那裡隨便大話,可是會害了別人一輩子的。」

  毛利小五郎曾經也被罪犯反利用,名譽掃地,但那都是背地裡的陰謀詭計,被一個年輕人當面如此指責還是第一次。

  「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憤怒的反駁。

  「是名偵探又如何,沒有任何證據,緊憑妄想就自以為是的把一個善良的女子認定成窮凶極惡的殺人凶手,這就是名偵探的辦案方式嗎?」加藤川江冷冷反駁。

  「你小子。」毛利小五郎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沒法反駁加藤川江的話。

  他確實沒有證據,僅憑黑澤夭夭偷偷潛入安室透房間這一點,根本不能說明什麼,畢竟當是誰也沒有看到她身上藏著類似於凶器的東西。

  說到底,還是因為當時發生的事太過令人震驚,沒有第一時間抓住黑澤夭夭,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們並沒有就此給黑澤女士定罪,一切還要等找到她才能下定論。只要黑澤女士解釋清楚去安室先生房間的原因,她的嫌疑自然就能洗清。」橫溝警官想了想,還是稍稍透露一點,「其實,靜岡那邊的同事已經傳來了消息,黑澤太太從未去過東京,大概率不認識死者,他們有仇怨的可能性並不大。」

  聞言,加藤川江的臉色總算好了點。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對著毛利小五郎鞠躬道歉,「黑澤太太是個很好的人,我只是不想她被誤會,請毛利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毛利小五郎移開目光,擺擺手,別扭的說:「也是我太武斷了,確實應該找到鐵證才行。」

  因為剛才的事而急躁的江戶川河南和毛利蘭相視一眼,會心一笑,齊齊松了一口氣。

  江戶川柯南想:被教訓了也好,免得叔叔總是胡亂指認凶手,最後還得他來收場。

  事情告一段落。

  加藤川江、三好麻美子、月野樹,以及如今下落不明的黑澤夭夭,皆是這件案子的嫌疑人。

  三人的行動徹底被限制,只能回家的回家,回旅館的回旅館,警方還會安排人看著。

  已經死了兩個人了,誰也不知道殘忍的凶手還會不會出手,是看著他們,也是變相的保護。

  回去的路上,安室透特意走到加藤川江身邊,問他:「加藤先生似乎很相信黑澤太太,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江戶川柯南屁顛屁顛的跟在旁邊,勢必要聽到第一手情報。

  加藤川江道:「黑澤太太雖然經常來山杏村,每次都住在美子家的旅館裡,但我們也只是點頭之交。直到三個月前,我妹妹月慧意外離世,我因為失去妹妹自殺,我奶奶既要忍受失去孫女的痛苦,又要照顧我這個不孝孫兒,備受煎熬。」

  加藤川江掀開青色和服長長的袖子,露出雪白纖細的手腕,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足見下手之人有多重。

  「當是黑澤太太就住在旅館裡,我奶奶向美子求救,是黑澤太太幫忙連夜將我送去了醫院。在那之後,我經常聽到黑澤太太和我奶奶打電話,我奶奶在黑澤太太的幫助下走出了失去月慧的陰影。可以說,黑澤太太就是我和奶奶的救命恩人。」加藤川江堅定道:「我不相信大半夜還會好脾氣的陪著我奶奶打電話,和我奶奶分享心事的黑澤太太是個殺人凶手。」

  「聽你這麼一說,那位黑澤太太真是個好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後面的毛利蘭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黑澤太太不像是那樣的壞人,他偷安室先生的內褲,一定是有原因的。」

  安室透,「……」內褲這一茬是過不去了嗎?

  「不過你小子,再難過也不能割腕啊!」毛利小五郎冷哼,「娘們唧唧的。死亡可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只會讓在乎你的人傷心難過。」

  「後來想想,我當時真的是魔怔了,怎麼會因為月慧的意外就想著去死,完全不顧年邁的奶奶呢。」加藤川江蒼白一笑,後悔不已。


第15章 緋色之獸

  「怎麼了?」三好麻美子問身邊的月野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波本和她的Angel一行,他們全都圍在加藤川江身邊。

  「沒什麼?」月野樹收回目光,嘆息道:「我只是沒想到加藤居然因為月慧的事割腕過,難怪這次看他臉色那麼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三好麻美子撩動長發,嫵媚一笑,「確實沒想到。」

  面上不動神色,心裡貝爾摩德卻將琴酒罵了一百遍。有關三好麻美子的情報到底是誰調查的,明顯有問題啊!琴酒到底怎麼辦事的?

  之前關於《愛的飢渴》的資料就是她用手機臨時上網搜的,不然讀書交流會那會就要暴露了。現在居然還有一個什麼月慧?

  剛才聊得還算愉快,加藤川江又忍不住為黑澤夭夭說話,「我覺得黑澤太太偷安室先生內褲這件事,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安室透,「……」內褲這件事,是徹底過不去了是嗎?

  加藤川江道:「據說,黑澤先生是一位一米八五,有著六塊漂亮腹肌的大帥哥,黑澤太太非常喜歡他……」

  「大哥,有人。」伏特加低聲對閉目聽現場版的琴酒說了一聲,熟練掏槍上膛,做好隨時開槍的准備。

  黑裙長發的女子,提著一個環保袋,一邊走一邊挑選杏子,每次都要對比半天才將最大的一個摘下來放袋子裡。

  保時捷所在的位置是特意挑選的,既能將黑裙女子所有的動作看在看清楚,又能借助草叢樹木遮蔽黑色車子。

  女子越走越近,伏特加像只即將狩獵的野獸,靜靜等待著。

  坐在後座的人琴酒緩緩睜開眼睛,朝窗外看去。看到熟悉的人,琴酒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黑裙女子提著口袋挑挑揀揀,溜達出一個S形,又走了。

  伏特加松了一口氣,將槍收了起來,「應該是旅客。這邊是杏林的邊緣,大概是想來撿漏,沒有發現我們。」

  就黑澤夭夭那挑挑揀揀,恨不得一棵樹只選最好的那一顆杏子的樣子,確實像來杏林邊緣區撿漏的旅客。

  伏特加話音剛落,下一秒琴酒就感覺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很好,已經被發現了。

  琴酒戴上帽子,對伏特加說:「你待在車上別下來,我去看看。」

  「是,大哥。」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謹慎。

  琴酒下了車,徑直朝著黑澤夭夭離開的方向走去,同時拿出手機點開最新郵件。

  【看到你了。是你來找我?還是我來找你?】

  琴酒把手機揣回口袋裡,熟練的拿出伯、萊、塔,朝黑澤夭夭離開的方向走去。

  一顆杏樹下,黑澤夭夭發完消息,開心的摘起杏子,等待著會自己送上門的男人。

  突然,一個圓柱形的東西抵上她的後腦勺,男人冰冷的嗓音帶著抽煙人特有的繚繞沙啞,說出的話不帶一絲感情,「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黑澤先生。」黑澤夭夭開心回頭。

  原本抵在後腦勺上的槍口對准了她的眉心。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怕,反而頗為懷念。

  她後退一步仰著腦袋,看著黑澤陣手裡的伯、萊、塔,感嘆道:「說起來我也有兩三年沒見這個小可愛了,這兩年你在家裡,用的都是香蕉、遙控器這些隨手能拿到的東西。」

  黑澤陣冷笑,銳利的幽綠色眼眸像深山孤狼,充滿獵食者的殺意,「說不定這一次,我真的會開槍。」

  黑澤夭夭嘟囔道:「早在結婚第二年,我就不會被你如此不走心的謊言嚇到了。」

  剛結婚的時候,她真的以為嫁了個普通家暴都是開槍級別的極道男,嚇得她差點報警。可時間久了她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只會BB,從不動手的家伙,慢慢的就習慣了。

  黑澤夭夭將剛摘的杏子放到地上的環保袋裡,走到黑澤陣身側,兩只手對比了一下,突然拍下。

  一只手拍在黑澤陣胸膛,一只手拍在琴酒後背。

  「你做什麼?」黑澤陣咬牙切齒,感覺不開槍都對不起手裡的老伙計。

  「嘿嘿。」黑澤夭夭就勢上前一步,雙手環住琴酒的腰,就那麼從側面抱住他,笑得又甜又軟,「我看看你有沒有厚度。」

  「呵!"黑澤陣冷笑,「沒有,紙片的。」

  黑澤夭夭,「……瞎說什麼大實話。」

  黑澤陣,「……」

  黑澤夭夭慫慫小鼻頭,墊起腳尖對著黑澤陣一陣嗅聞,就在黑澤陣忍無可忍,真的考慮開槍算了的時候,突然開口,「你吃泡面了,還抽了一整包煙。」

  「……你屬狗的?」

  黑澤夭夭一把推開黑澤陣,滿面怒容,「你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傷嗎?你出任務我就忍了,反正你心裡只有那個狗老板,但你也不能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啊!」

  黑澤夭夭還是第一次知道,黑澤陣這家伙在外面過的居然是如此糙漢子生活。明明在家裡精致得像個小仙女似的,吃喝拉撒都要最好的。

  看著像被激怒的小獸一樣露出小乳牙的人,黑澤陣突然就沒了開槍的興趣,哪怕她剛才說了「狗老板」這種不太悅耳的詞彙。

  她總是能一句話鬧得他發不起火來。

  「煙少抽點,一包太多,你還有傷。」黑澤夭夭語重心長的勸誡,感覺自己不像黑澤先生的老婆,而是老媽。

  「還剩三根。」黑澤陣難得的解釋。言外之意,沒有抽完一包。

  黑澤夭夭,「……有區別嗎?」

  黑澤陣挑眉,「你這是在質問我?」

  黑澤夭夭一噎,聰明的適可而止,繼續下一個話題,「這裡沒法點外賣,不如我給你送飯怎麼樣?」

  黑澤陣,「……你可真是個有想法的姑娘。」

  「哪裡哪裡,已經不是姑娘了。」黑澤夭夭羞澀一笑。

  黑澤陣,「……」當初這個女人敢向他求婚的時候他就該知道,這是個怎樣的神經病。

  「現在人也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神秘一笑,「很快。」

  等一切結束就回去,很快。

  擔心黑澤先生繼續問,黑澤夭夭連忙指著地上的杏子向他炫耀,「看,我一個一個挑選的,都是精品。」

  黑澤陣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就聽到黑澤夭夭說:「以前的失敗,都是因為經驗太少,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杏醋、杏酒、杏子醬,你更喜歡哪一個?我多做點。」

  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黑澤陣不得不再次警告妻子,「不准做,我不想再大半夜接到你奪命連環簡訊。」

  「你以為我願意發簡訊啊?難道打電話他不香嗎……行吧行吧,如果這次再失敗,我絕對不告訴你,自個偷偷處理掉。」黑澤夭夭舉起四根手指指天發誓。

  黑澤陣臉上色這才好點。

  「你愛喝酒,我多做點杏酒怎麼樣?我看家裡有很多琴酒,我可以拿那個泡嗎?還是得白酒才行?」黑澤夭夭一連三問。

  黑澤陣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不得不再一次警告不靠譜的妻子,「你絕對不可以動我的酒,那些都是珍品。」

  「小氣!」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憤憤然道:「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自己叫琴酒,就寶貝真的琴酒,難道老婆就不寶貝了嗎?

  黑澤陣,「……」他的槍該出場了。

  「據說,黑澤先生是位一米八五,有著六塊漂亮腹肌的大帥哥,黑澤太太非常喜歡他。」一直監聽著波本那邊的耳機裡傳來的話,正巧壓下黑澤陣即將燃起的怒火。

  「黑澤太太從不掩飾自己已婚的事實,別人叫她黑澤小姐她還會不高興的糾正,顯然她很愛自己的丈夫,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偷另一個男人的內褲呢?」

  罷了。

  黑澤陣深吸一口氣,冰冷的語氣下意識的緩和幾分,「摘好杏子就回去,不准逗留,更不准在這裡過夜。」

  黑澤夭夭明顯感覺到琴酒生氣了,也已經做好他一生氣就妥協道歉的准備,可沒想到他居然會用如此無奈又略帶縱容的語氣和她說話。

  這是被穿了?

  「好了,趕緊滾吧。」琴酒朝黑澤夭夭揮揮手,轉身走了。

  黑色的背影,銀色的長發,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黑澤夭夭悠哉哉的看著。

  她的目光太過熾熱,感知力超強的黑澤陣被她盯得後背發燙,他無奈的轉頭,幽綠的眼眸對視上那雙亮晶晶的異瞳。

  「我們又要分開了,你那麼忙,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一兩個月之後的事了,你都不打算交代點什麼嗎?」黑澤夭夭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黑澤陣猶豫了一下,嘆息道:「如果以後在外面遇到我,就裝作不認識。像你剛才那樣就做得很好。」

  黑澤夭夭瞳孔地震,這還是他們家黑澤先生嗎?

  這麼溫柔的嗎?

  伏特加遠遠看著琴酒雙手揣在口袋裡,緩緩而來,連忙下車給他開門。

  直到琴酒在後排坐好,伏特加才坐到駕駛位,問道:「大哥,人解決了嗎?」

  琴酒懶洋洋瞥了伏特加一眼,語氣淡淡,「游客。」

  「哦!」伏特加懂了。

  普通游客,為了避免引起注意,沒有動手。

  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想得周到。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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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緋色之獸

  「黑澤太太從不掩飾自己已婚的事實,別人叫她黑澤小姐她還會不高興的糾正,顯然她很愛自己的丈夫,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偷另一個男人的內褲呢?」加藤川江分析道。

  「確實。」毛利蘭回憶道:「早上,安室先生叫黑澤太太小姐,黑澤太太就很不高興的強調,要叫她『黑澤太太』。」

  「說起來,黑澤太太以前來我們村旅游,住的就是現在安室先生住的房間。除非旅館住滿,不然那個房間都會為黑澤太太留著,這一次如果不是我提前把二樓房間全包圓了,黑澤太太依舊會住在那個房間裡。」

  「這是真的嗎?」江戶川柯南急切問。

  「當然。」加藤川江道:「從千春阿姨開始就這樣了,美子也是延續她媽媽的習慣。算起來,差不多是從前年開始的。」

  江戶川河南和安室透同時陷入沉思。

  難怪門鎖上沒有撬過的痕跡,如果以前那個房間就是「專屬於」黑澤夭夭的房間,那她很可能提前配了鑰匙,所以能自由出入。

  只是,她為什麼要去那個房間呢?那裡隱藏著什麼嗎?

  江戶川柯南仔細回憶。

  榻榻米鋪就的房間裡,有一個垃圾桶,一張矮桌,一個笨重的實木櫃子,櫃子裡放著棉被、枕頭和衣架,以及兩雙為客人准備的一次性拖鞋。

  剩下的,就是安室透帶去的一個行李箱,裡面是一些衣物。

  別的也沒什麼了。

  到底是什麼呢?

  江戶川柯南百思不得其解。

  路上,已經和加藤川江說了日記的事,加藤川江好一番猶豫掙扎,才答應把日記給他們看,但也一再強調,只能看前年一月到七月的,別的不准動。

  「日記可是很私密的東西,不管看到什麼,你們都不准說出去。」加藤川江一邊找日記,一邊交代毛利小五郎他們。

  「加藤先生放心,我們絕不會把日記內容外傳的,這點職業素養我們還是有的。我們就是想調查一下,前年村子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一樣的事。」安室透笑容溫和的安撫人。

  「我不記得前年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加藤川江將前年的日記本找出來。

  加藤川江的日記本整整擺了書架一整層,一年一大本還不夠他寫,每一天的內容都非常詳細。

  家裡發生的事,村子裡的八卦,寫作靈感,甚至連螞蟻搬家都會寫。作家筆下的日常,比之前那些村民干巴巴的內容更加豐富有趣。

  幾個人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看著,他們突然翻到一頁被水浸濕過的內頁,上面的文字已經全部模糊,根本無法看。

  「啊!我的日記。」加藤川江震驚的搶過日記,像個宅男被損毀了心愛手辦般,痛心疾首。

  江戶川柯南一把抓住加藤川江,急切的問:「加藤哥哥不知道日記被損毀了嗎?」

  「啊!我想起來了。」加藤川江突然想到什麼,郁悶的解釋:「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每一個人說的都是這句話,一個字都沒變。

  「我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天啦,說不定上面正好寫著絕妙的靈感,我怎麼能在寫日記的時候喝……」加藤川江懊惱的抱怨陡然一停,他一臉疑惑的打量手裡的日記本。

  安室透見加藤川江臉色不對,立刻問:「想到什麼了嗎?加藤先生?」

  加藤川江眉頭緊皺,「睡覺前是我靈感爆發的時候,我喜歡在那個時候蹲在馬桶上寫日記,按理說我不可能一邊蹲馬桶一邊喝水。」

  「確實,那得多臭啊!」毛利小五郎都能想像得到那味了。

  「會不會是加藤先生哪一天突然就靈感爆發,直接在書房裡的日記呢?」毛利蘭問。

  「不,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印像。」加藤川江非常確定。

  「或許是有什麼人毀壞了你的日記。」毛利小小五郎將之前調查時,遇到的那些日記同樣損毀的事情告訴加藤川江。

  「真的嗎?毛利先生。誰這麼過分?」加藤川江激動的詢問。

  「可是,加藤哥哥看到日記被損毀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打潑了水,沒有說是誰弄壞的。」江戶川柯南很在意這一點。

  「或許是心理暗示。」安室透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緋色之獸。

  「怎麼可能。」毛利蘭感到脊背發涼,「村子裡那麼多人寫日記,難道每個都被下了心裡暗示嗎?」

  這一點,確實讓人細思極恐。

  「不,或許還要更廣。」安室透臉上沉得可怕,「一個被村子裡大部分人,甚至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被人徹底掩蓋了。從文字裡,人的記憶裡,徹底抹去。」

  難道山春崗責真的做出了能控制人精神,甚至修改人記憶的藥嗎?

  可惡,偏偏他現在正被監聽著,以琴酒的敏銳,他根本就沒辦法做小動作,更別說聯系公安那邊。

  還有貝爾摩德,那個女人也是個麻煩。

  「除了日記,還有照片,錄像,我就不信找不到是誰毀壞了我的寶貝日記。」加藤川江憤怒的說。

  「對啊,我們還可以查照片和錄像。甚至那些往來的信件,總能找到漏網之魚。」江戶川柯南被加藤川江的話點醒了。

  「那得多大的工程量啊!」毛利小五郎已經能想像得到那是怎樣的痛苦了。

  「叔叔,為了加藤小姐,我們不能放棄。」江戶川柯南給他打氣。

  想到知性美麗的加藤小姐,毛利小五郎瞬間燃起鬥志,「對,為了加藤小姐。」

  江戶川柯南,「……」還真是好哄!

  「這樣,加藤先生就和我們去查前年的事,小蘭和柯南去找加藤小姐,和她一起准備晚飯。」毛利小五郎大手一揮,分配好任務。

  「好的,爸爸。」毛利蘭立刻答應下來。

  「不要,我要一起去。」江戶川柯南聽到出行名單裡沒有自己,頓時不干了。

  安室透將手覆蓋在江戶川柯南頭頂上,紫灰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江戶川柯南,「柯南,這次是正事,等你長大了再玩偵探游戲,可以嗎?」

  「那好吧!」江戶川柯南妥協,目光緊緊的盯著安室透。

  眼看天色不早了,幾人不再耽擱,眾人決定立刻行動。

  出了書房,江戶川柯南看到加藤真貴緩慢遠去的背影。

  加藤川江同樣看到了加藤真貴的背影,心裡暖暖的,「奶奶總是這樣,每次我出門回來都會來看看我,卻一句話也不說。這些年我們兄妹總是讓她操心。」

  兵分兩路。

  江戶川柯南跟著小蘭去旅館,剛到旅館外,兩人就遇到了從旅館裡出來的黑澤夭夭。

  「黑澤小姐。」毛利蘭驚訝的看著黑澤夭夭,對視上她那雙紅黑異瞳,心跟著一顫。

  江戶川柯南也在打量黑澤夭夭的眼睛。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黑澤夭夭之前要戴著墨鏡了,驟然看到這樣一雙眼睛確實挺嚇人的。就是不知道,她怎麼突然不戴眼鏡了。

  黑澤夭夭的左眼眼底似有野獸咆哮,她大大方方的朝兩人打招呼,「傍晚好,小蘭、柯南。」

  「黑澤太太好。」毛利蘭緊張的拉著江戶川柯南。

  自從內褲事件後,毛利蘭對黑澤夭夭的感情就很復雜。心裡知道黑澤夭夭應該不是壞人,但就是很緊張。

  「我聽說了,毛利先生對我很有意見,等我見到他,我一定會好、好的和他談、談。」後半句話黑澤夭夭說得咬牙切齒。

  毛利蘭心裡一咯噔,還不等她為毛利小五郎辯解,黑澤夭夭就越過他們,施施然的朝著對面的房子走去。

  「小蘭姐姐,我突然想起來,我有東西落在加藤哥哥家了,我去去就來。」江戶川柯南掙脫毛利蘭的手,追著黑澤夭夭去了。

  遠遠的,江戶川柯南就看到黑澤夭夭扶著加藤真貴往屋子裡去,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隨著越靠越近,江戶川柯南隱約聽到「日記」、「馬桶」、「調查」這些字眼。

  雖然只是一些零碎的字眼,卻也足以讓江戶川柯南確定,加藤真貴在和黑澤夭夭說之前的事。

  江戶川柯南的大腦飛快運轉,他總覺還差一個至關重要的點,就能把整件事串聯起來了。

  到底是什麼了呢?

  黑澤夭夭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調查到日記有問題了。看來死神小學生當真名不虛傳,事情就要結束了。

  「不過,加藤那小子,怎麼會有在蹲在馬桶上寫日記這種奇葩的習慣呢?寫日記不都應該坐在書桌前,倒上一杯水,一邊暗搓搓志得意滿,一邊寫的嗎?」黑澤夭夭不滿的抱怨。

  「加藤可比你大,不能叫他小子。」加藤真貴笑呵呵的說。

  「算了,不說這些不重要的。我讓你幫我找的排骨找到了嗎?」黑澤夭夭問。

  「村尾的大冶家正好買了,老婆子我就舔著臉去分了一些,應該夠你煲湯了。」在加藤真貴眼裡,黑澤夭夭就跟她那想一出是一出的孫女月慧一樣麻煩。

  不,是更麻煩,更難纏。

  如果當初,月慧有黑澤太太一半難纏,或許就不會釀成那樣的悲劇了。

  想到這,加藤真貴又覺得,黑澤夭夭這樣的性格其實也挺好的,在哪都不會吃虧。

  跟著加藤真貴來到廚房,所有要用到的食材都准備好了。

  黑澤夭夭滿意的點點頭,將紅寶石項鏈項鏈往衣領裡一塞,熟練的戴上圍腰,開始煲湯。

  別的不敢說,煲湯她可是專業的。


第17章 緋色之獸

  人進去了好一會,就在江戶川柯南打算假裝找東西跟著進去的時候,加藤真貴出來了。

  她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江戶川柯南猶豫了一下,吧嗒吧嗒的跑到加藤真貴身邊,甜甜叫:「加藤奶奶好。」

  「我記得你叫柯南。」加藤真貴將裝著毛線的籃子從小板凳上拿下來放在地上,笑呵呵問:「要坐嗎?」

  「要。」江戶川柯南立刻坐下,一副怕加藤真貴反悔的樣子,逗笑了加藤真貴。

  「柯南怎麼來加藤奶奶家了?」加藤真貴溫柔的問。

  「隨便走走。怎麼沒看到黑澤姐姐?」江戶川柯南趁機打探情報。

  「她在煲湯。」加藤真貴道:「是小孩子不能喝的大人湯。」

  江戶川柯南,「……」那是什麼湯?

  「加藤奶奶和黑澤姐姐很熟嗎?」

  「黑澤太太是個很溫柔的人。」加藤真貴嘆息。

  許是在小孩子面前,加藤真貴褪去平日裡樂天派的模樣,整個人顯得暮靄沉沉,仿佛隨時會死去,卻又有一根繩索在強硬的吊著她。

  加藤真貴和江戶川柯南說起黑澤夭夭的事,東拉西扯,但意思和加藤川江說的差不多,沒有黑澤夭夭就是沒有現在的祖孫兩。

  那是個很溫柔的人。

  江戶川柯南認真的聽著。

  「火要滅了,真貴快來看看,火要滅了。」黑澤夭夭慌忙的喊叫聲打斷一大一小兩人的談話。

  「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加藤真貴嘆息一聲,艱難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邁著緩慢的步伐朝著屋子裡去。

  午飯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就注意到,加藤川江家用的是木材燒火,黑澤夭夭那養尊處優的樣子,也不像會燒火的。

  江戶川柯南也跟著站起來,准備去看看。

  轉身的時候注意到對面,加藤美子正拿著一個水壺從旅館的轉角出來。

  在旅館的側面,有一個雜物間,水壺應該就是從雜物間裡拿的。

  江戶川柯南突然意識到。他所在的位置,一眼望去,正好可以把整個旅館盡收眼底。

  甚至還能看到旅館二樓和三樓,靠近窗邊的人。

  既看到所有進出旅館的人,又能看到旅館裡部分旅客的動向……監視!

  江戶川柯南大駭!

  加藤真貴在監視旅館,或者說是在監視加藤美子以及加藤美子身邊的人,所以才會每天坐在這裡。

  可是,為什麼呢?

  這個村子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又和山村幸子的失蹤有關系嗎?

  江戶川柯南進入加藤家,來到廚房。

  廚房在靠近後院的地方,後院開辟了一個小菜園,廚房的灶台正對著菜園,燒火就得到菜園那邊去。

  黑澤夭夭蹲在地上,手裡拿著木材,加藤真貴在一邊指導著怎麼加柴火才能燒得旺。

  江戶川柯南非常想知道那個大人湯到底是什麼,或者是現在他對黑澤夭夭和加藤真貴隱藏的秘密都想知道,趁機偷偷摸摸靠近。

  一點一點,小心翼翼。

  就在江戶川柯南墊起腳尖,眼看就能揭開湯鍋蓋子的時候,黑澤夭夭的驚呼聲響起。

  「呀,這不是柯南嗎?來得正好。」黑澤夭夭笑眯眯的對著江戶川柯南招手,「來給姐姐燒火,姐姐給你買糖。」

  江戶川柯南,「……」

  「別欺負小孩子。」加藤真貴一巴掌拍在黑澤夭夭頭上,從灶台旁邊的門回到廚房,慈愛的對江戶川柯南伸出手,「柯南來,奶奶給你倒果汁,那湯你不能喝。」

  猶豫了一秒,江戶川柯南果斷選擇加藤真貴。

  顯然,比起黑心肝的黑澤夭夭,從慈祥的加藤奶奶那更能打探到情報。

  江戶川柯南牽上加藤真貴的手,和她一起回前院,路上他注意到加藤真貴的襪子上有灰白色的灰燼,顯然是剛才燒火是沾染上的。

  回到前院,江戶川柯南小口啜泣著果汁,敲側擊的打探情報。

  然而,出乎江戶川柯南預料的是,加藤真貴似乎並不知道山村幸子回來過的事。

  當時的表情和語氣,一點也不像偽裝出來的。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等天黑徹底黑了,毛利小五郎一行才回來。

  三人都滿面愁容,顯然調查結果很不理想。

  晚飯在旅館吃,是毛利蘭、三好麻美子和加藤美子三個人一起做的。

  餐桌上,加藤川江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沒戴墨鏡的黑澤夭夭。

  三個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天生異瞳,還是如此奇怪的紅黑色。

  「漂亮吧!」黑澤夭夭衝著在場的人眨巴紅色左眼,像個炫耀糖果的孩子。

  等黑澤夭夭炫耀完眼睛,江戶川柯南終於見到了她熬的湯。

  一小碗,只有加藤奶奶有,其他人都只能看著。

  江戶川柯南看到黑澤夭夭一臉嚴肅的問加藤真貴,「味道怎麼樣?」

  加藤真貴喝了一口,對她豎起一根大拇指,「很好喝。」

  「那就好。」黑澤夭夭滿意的點點頭。

  江戶川柯南在湯碗裡看到了人參這樣大補的東西,明白為什麼之前加藤真貴要說是大人湯了。

  如此大補之物,確實只適合身體虛的大人。

  沒想到黑澤太太居然是這樣一個細心的人,還給加藤奶奶燉湯。

  黑澤夭夭這種區別對待沒有一個人感到不適,反而都對她有所改觀。

  晚餐後,各回各家,黑澤夭夭又往加藤川江家跑。

  她的湯,還燉著呢。

  燉了這麼久,清透的湯徹底變成了奶白色,散發著一股肉混合著人參的香味。

  將湯裝入保溫壺裡,黑澤夭夭偷偷抱著保溫盒來到紅色金龜車邊。

  在金龜車的車底,有一個牛皮袋,裡面放著兩個大大的便當。

  這是黑澤夭夭讓加藤美子准備的,當然加藤美子本人一點也不知道。

  黑澤夭夭將裝著湯的保溫杯放進牛皮袋裡。

  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一前一後的從旅館裡走出來,朝著杏林方向走去。

  「你們今天真的什麼都沒調查到?」三好麻美子在後面問。

  等兩人走遠,黑澤夭夭從兩輛車之間的縫隙裡走了出來。

  哦豁!

  黑澤夭夭又等了一會,等都兩人走遠了,她才抱著牛皮紙袋偷偷的跟了上去。

  等黑澤夭夭走遠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花叢後走了出來。

  黑澤夭夭跟得很小心,每一次都隔著老遠,好幾次差點把人跟丟。

  眼看著走的路慢慢變得熟悉,分明是白天她才去過的方向,黑澤夭夭立馬就明白了,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這是要去見琴酒。

  三好麻美子也是組織的人?

  不對,相比起三好麻美子是組織的人,黑澤夭夭更願意相信這個三好麻美子是假的。

  在組織裡,能隨意假扮別人的不就有一個——貝爾摩德!

  黑澤夭夭恍然想起,早飯的時候,真田裕也剛嗆毛利蘭,三好麻美子就立馬懟了回去。畢竟是她的Angel,說不到當時就是貝爾摩德主動護著毛利蘭呢?

  怎麼有一種磕到cp的感覺?

  確定了他們要去的地方,黑澤夭夭就不跟了。

  如果真跟上去,被琴酒發現,黑澤夭夭都難以確認,那個狗男人會不會為了保守秘密真的殺了她。

  畢竟從這些年的生活來看,黑澤陣這個男人是真的狗。

  腳步一轉,黑澤夭夭朝著另一個方向去。

  江戶川柯南躲在一顆樹後,一邊是黑澤夭夭,一邊說安室透,一時間陷入兩難。

  組織到底要做什麼?

  黑澤夭夭到底在隱藏什麼秘密?

  二選一。

  眼看著人越走越遠,江戶川柯南一咬牙,跟上黑澤夭夭,安室先生那裡還有機會。

  「看樣子,只是順路,不是在跟蹤我們。」安室透收起□□,輕笑道。

  「嘖,本來還想著,琴酒休息了一天,可以給他找點樂子呢。」貝爾摩德語氣裡滿是惡趣味的遺憾,心裡的疑惑卻並沒有打消。

  真的不是跟蹤他們嗎?

  像他們這種人,疑心病都是很重的,波本肯定也和她一樣,沒有打消心裡的懷疑。

  安室透確實沒打消心裡的懷疑,但他想的更多,甚至懷疑跟蹤他們的就是江戶川柯南。

  黑澤夭夭一路前進,出了杏林,來到村外的一座山邊,借著手機燈光扒開遮擋的雜草,露出一個小土包。

  在小土包前蹲下,黑澤夭夭隨手摘了一片巴掌大的葉子,從牛皮袋裡拿出一個便當盒,挑了一個飯團和一些菜放小土包上。

  「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你爸當年買了十次的售後服務,這是最後一次,我們也要說拜拜了,你省著點吃,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有人來祭拜你了。」

  黑澤夭夭收起便當,坐在草地上,對著小土包絮絮叨叨。

  大半夜的,還挺詭異的。

  另一邊。

  安室透和貝爾摩德又走了一段,依舊沒有發現跟蹤的人,總算是暫時打消了疑慮。

  咻——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一枚子彈擦著安室透的耳朵攝入身後的樹干裡。

  如果不是安室透敏銳的將腦袋往旁邊偏離一寸,耳朵恐怕就要犧牲了。

  貝爾摩德也沒好多少,子彈從兩人中間飛過去的,只是更偏波本那邊而已。

  「琴酒,你什麼意思?」安室透陰沉著臉問。


第18章 緋色之獸

  「該我問你們什麼意思才對,一整天了,組織裡兩位優秀的情報人員卻連山村幸子的頭發絲都沒找到,甚至連緋色之獸是什麼也沒有一點線索。」銀發黑衣的男人站在杏樹陰影裡,槍口直指對面的兩個人。

  當然,如果用一個三角器來量的話,槍口更偏向混血帥哥的腦袋。

  那一點點的微差,在安室透的眼裡都是巨大的。他冷嘲道:「我一整天可都沒閑著,你應該聽得很清楚。琴酒。」

  「忙著勾搭女人?」琴酒冷嗤。

  「噗!」顯然貝爾摩德也知道黑色黑褲的事。

  「咻——」消、音、器隔絕後的槍聲,只剩下悶悶一小道,擦著貝爾摩德的頭發射中另一棵樹。

  「琴酒,你瘋了?」貝爾摩德瞬間炸了。

  「你今天的表現我會如實上報,貝爾摩德,不要因為得到了那位的寵信,你就能不把組織的任務當一回事。」琴酒冷漠的掃視兩人,「明天如果還像今天這樣被一些小事絆住手腳,一無所獲,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了。特別是你,波本,芝谷美芽的死和緋色之獸有沒有關系,必須盡快調查清楚。」

  說完這句話,琴酒就一副「你們可以滾了」的架勢。

  貝爾摩德都被氣笑了,上下起伏的胸膛暴露了她壓抑不住的怒火,「在這種時候,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把我們叫出來,就為了訓斥我們?」

  「不然你還想有什麼?你們有搜集到什麼情報需要坐下來討論嗎?」琴酒冷嗤。

  「我們走。」貝爾摩德瞪琴酒一眼,轉身就走。

  安室透默默嘆息,跟了上去。

  做臥底就是這麼辛苦。

  穿梭在杏林裡,貝爾摩德越想越氣,忍不住咒罵道:「琴酒那家伙,居然真的對我這種大美人開槍,我看他就是個gay。」

  安室透連忙低聲提醒,「貝爾摩德。」琴酒聽著呢。

  「就是他聽著我才說。」貝爾摩德一點不慫,「他不但是gay,還和伏特加搞基,還是下面那個。」

  直男安室透,「……」這種畫面,無法想像。

  見安室透表情扭曲,貝爾摩德嗤笑道:「難道我說的有問題?這麼多年了,除了伏特加,你還見過他身邊有別的人?那家伙從來就不碰女人。」

  安室透回憶了一下,他潛伏在黑衣組織這麼多年,確實沒有見琴酒和哪個女人親近過,身邊一直跟著的只有小弟伏特加。

  哦!還有他的古董車和古董槍。

  安室透輕笑一聲,紫灰色的眼睛裡藏著試探,「一個也沒有嗎?這倒是讓人意外,我還以為是因為琴酒隱藏得太好,連我都沒發現。」

  貝爾摩德一把抱住安室透的手臂,笑得風情萬種,「你的意思是,連我都搞不定的男人,被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小妖精搞定了?」

  安室透,「……」

  連貝爾摩德都搞不定的人,難道真的是gay?可也不像啊,除了伏特加,也沒見琴酒身邊有別人。

  至於伏特加那個長著方塊臉的大塊頭,安室透不覺得琴酒會眼瘸到看上他。

  「說起來,我好像也沒搞定你,波本。你該不會也是……」貝爾摩德突然一把甩開安室透,像是甩開什麼髒東西。

  「……」安室透一臉便秘的表情,無語凝噎。

  看著安室透吃癟的樣子,貝爾摩德開心的笑了起來,「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琴酒也不是。姐姐我浪跡情場這麼多年,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

  安室透,「……」

  不管安室透的無語,貝爾摩德一掃心中郁悶,步伐輕快的走了。

  安室透:神經病!今天怎麼一個個全都是神經病?山杏村的風水有問題嗎?

  黑澤夭夭蹲了一會,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覺得差不多了,就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來,將草扒拉好,擋住小土包,抱著牛皮紙袋消失在黑暗中。

  等黑澤夭夭離開,江戶川柯南立刻從暗處走了出來,來到小土包邊,扒拉開草叢,用手表型手電筒照明。

  雜草叢生的小土包前,放著一個飯團和一些炒菜,炒菜都是今天晚上他們吃的那幾種。

  江戶川柯南立馬反應過來,這個小土包其實是一個墳墓。如果不是黑澤夭夭帶著食物來祭拜,他都認不出這個只在平地上凸起一點,連個墓碑都沒有的小土包,居然是一個人的墳墓。

  墳墓如此隱蔽,必定是為了隱藏裡面埋著一個人。

  「裡面埋的到底是誰?需要如此隱瞞,連個墓碑都沒有。」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

  「是啊!裡面埋的會是誰呢?」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江戶川柯南身後響起,在空曠的深夜裡,像個幽靈般詭異。

  江戶川柯南猛然回頭,一只大手猛然掐住他的脖子。

  月光下,紅色的左眼像是一只咆哮的紅色巨獸,准備隨時擇人而噬。

  「我們又見面了。我記得你是那個只會懷疑我的狗頭偵探家的小孩。」黑澤夭夭幽幽笑著。

  她背對著月光,像一座難以跨越的高山般投下巨大的陰影,將江戶川柯南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

  江戶川柯南雙手背在身後,悄悄打開手表的表蓋,隨時准備給黑澤夭夭來上一計麻醉針。

  「不乖的壞孩子。」黑澤夭夭一把抓住江戶川柯南戴著手表的手臂,強行把他兩只手分開。

  七歲的身體,在一個成年人面前無法反抗。現在更是被掐住脖子,扯住手臂,江戶川柯南一點反抗的辦法都沒有。

  「我記得你早上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你是一名偵探,不如用你聰明的小腦瓜推理看看,你身後埋葬的是誰的骨灰。」黑澤夭夭俯視江戶川柯南,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猜對了我就放了你,猜錯了我就讓你去陪她,怎麼樣?小偵探。」

  她!

  江戶川柯南抓住了一個關鍵詞。墳墓裡埋的是一個女人,難道是……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難道是山村幸子?

  不對,應該不是山村幸子。

  山村幸子是前年七月來的山杏村,山杏村隱藏的秘密卻是從前年的一月開始。

  到底是誰?還有誰被忽略了?

  「這個人和加藤美子姐姐有關系嗎?」江戶川柯南警惕的問。

  「你到是很嚴謹,不像那個毛利偵探,只會信口開河。」黑澤夭夭一把推開江戶川柯南,任由小小的孩子跌在地上,強硬的取走他手上的手表,露出陰森的笑容,「小偵探,你這奇怪的手表我就沒收了。」

  她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些紅方主角,琴酒在附近,還是別讓江戶川柯南進行推理的好。

  黑澤夭夭轉身沒入黑暗中。

  已經被發現了,江戶川柯南不敢冒然跟上去,只能郁悶的轉身回旅館。

  「柯南,你怎麼跑到外面去了?小蘭小姐正在到處找你。」加藤美子笑道:「跑快點,我看小蘭小姐很生氣的樣子。」

  在看到加藤美子的一瞬間,一個靈感滑過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裡。

  如果,小土包裡埋的其實是加藤美子呢?

  這樣一來,消失的日記,加藤真貴的監視,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如果眼前的其實是山村幸子,那她為什麼要在隱藏得這麼好的時候,委托毛利叔叔找姐姐山村幸子?還是說,她不知道加藤美子已經死了,她真正要找的其實是雙胞胎妹妹?

  「啊!」江戶川柯南怎麼想都想不痛,抱著腦袋痛苦哀嚎。

  「柯南!」毛利蘭的河東獅吼打斷了江戶川柯南的思緒,那些雜亂無章的線索一下子從他腦子裡消失,只剩下「完了」兩個大字。

  確認江戶川柯南沒有跟來,黑澤夭夭進入杏林,來到白天和黑澤陣見面的地方,果然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了。

  「阿陣。」黑澤夭夭歡快的跑上前,「阿陣,我跟你說,我剛才可帥了。」

  掐名柯主角的脖子,把人推地上,還搶他手表。

  琴酒都沒這麼干過,實在是太帥了,太反派了。

  「你到底要干嘛?」黑澤陣第一次覺得,應付這女人,比應付那些潛伏在組織裡的臭老鼠還令他頭疼。

  「給你送飯啊!」黑澤夭夭獻寶似的將懷裡抱著的牛皮紙袋舉到黑澤陣眼前。

  黑澤陣,「……」

  「你一定還沒吃晚飯,我聞出來了。」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你今天下午有少抽煙,我也聞出來了。」

  「我在出任務,你趕緊麻溜的滾回家。」黑澤陣強忍著脾氣,再一次警告。

  「這一次我燉的是人參枸杞紅棗排骨湯,補充氣血,強健身體,最適合現在你的了。」黑澤夭夭道。

  人參、枸杞、紅棗、排骨、湯!

  黑澤陣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他腿受傷,她就燉豬蹄湯;他身體受傷,她就燉排骨湯;他失血過多,她就燉豬肝湯。

  他現在背受傷,她燉排骨湯,真的一點也不意外。

  「我們種花家有句古話,以形補形,吃啥補啥,喝了我燉的排骨湯,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第19章 緋色之獸

  「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黑澤陣變身琴酒,目光深冷。在這一刻,黑澤陣是真的生出了一槍這場可笑婚姻的想法。

  閑暇鬧也就算了,這種時候,一個不慎兩個人都得死。

  黑澤夭夭委屈的癟起嘴,眼中水霧暈染,「我在路上遇到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就知道他們是來找你的,躲在草叢裡吹了好久的冷風,擔心飯菜冷了,還一直抱在懷裡用身體捂著。」

  黑澤陣,「……」那兩個廢物,虧他們還是組織的代號成員,居然被一個普通人發現了都不知道。

  黑澤夭夭將紙袋塞黑澤陣懷裡,可憐巴巴的說:「我都准備了,你就吃了吧!我今天白天看到還有一個大塊頭,就多准備了一份,你和他一起吃。正所謂吃人的嘴軟,吃了我們家的飯,他也能多多照顧你,畢竟你還有傷。」

  交代完,黑澤夭夭又補充一句,「你放心我沒有看到他的臉。」

  送完飯,不等琴酒再說什麼,黑澤夭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黑澤陣看著懷裡的紙袋,無比頭疼。

  如果她在這種事情上的貼心,能分一半在平日裡,他也不用如此頭疼。

  飯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伏特加也不敢多嘴什麼,他也沒那腦子。

  果然,伏特加一點也沒懷疑都沒有,還以為是波本那家伙偷偷准備的。他還因為琴酒比他多了一份養生湯,懷疑波本是不是想要搶他小弟的位子。

  至於為什麼不是貝爾摩德,是安室透?那還用問嗎?貝爾摩德那個女人每次和大哥撞在一起場面都會變得硝煙味十足,他可看不出貝爾摩德想要做大哥小弟的意思。

  「我要和安室哥哥一起睡。」睡覺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又鬧了起來。

  毛利蘭勸阻無果,只能帶著他來找安室透。安室透知道江戶川柯南這是又打上從他這裡套取情報的主意了,不過還是將人放了進來。

  關燈睡覺後,江戶川柯南拿出手機,打字:【安室先生,我發現了兩條你絕對不知道的情報。交換嗎?用你為什麼來山杏村作為交換。】

  安室透拿過手機,打字:【你怎麼確定,你知道的情報我會不知道?】

  江戶川柯南打字:【剛才有人跟蹤你和三好小姐,我跟在了那個人後面。】

  安室透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內容,目光陡然變得凌厲。

  當時確實感覺被人跟蹤了,但考慮到要去見琴酒,又擔心跟蹤的人是江戶川柯南,所以安室透沒有冒然出手。

  安室透問:【是誰?】

  江戶川柯南回:【黑澤太太。】

  不算太意外的人,那個女人確實很可疑。至少在整件事裡,她知道的絕對不少。

  江戶川柯南:【中途黑澤太太換了個方向,去了另一個地方,見了一個人。想知道嗎?我們交換。】

  【你想知道什麼?】

  江戶川柯南:【緋色之獸。】

  安室透無奈扶額,還真是敏銳的洞察力啊!

  考慮到江戶川柯南已經卷進這件事裡了,背後還有琴酒和伏特加盯著,江戶川柯南一個不小心,他知道組織存在的事就會暴露,安室透只能選擇把這次的事情告訴他。

  當然,安室透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現在被監視著,如果到時候真的找到那麼可怕的藥物,或許可以通過江戶川柯南這邊來聯系公安,在琴酒他們將資料帶回去前把人攔下了。

  安室透將山村崗責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山村幸子也知道組織的存在這件事和江戶川柯南說了。同時也說了他口中的「緋色之獸」並不是指小說《愛的飢渴》,反而可能是一種可怕的藥物這件事。

  江戶川柯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一次簡單的委托背後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雖然他有所猜測,但絕對沒往失蹤的山村幸子身上想,只以為組織是在村子裡找什麼東西。

  【到你了,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也不藏著掖著,把小墳包和加藤真貴監視旅館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兩個都是聰明人,目前的情報足以讓他們推理出事件的部分真相。

  【睡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收起手機,閉上眼睛睡覺。

  半夜裡,江戶川柯南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同時被吵醒的還有安室透。

  「好像是老鼠,安室哥哥。」江戶川柯南揉著惺忪的睡眼。

  「好像是衣櫃裡傳來的。」安室透掀開被子起身。

  今晚不處理掉衣櫃裡的老鼠,就別想睡覺了。

  「噗呲。」江戶川柯南沒忍住笑出來,「安室哥哥的衣服,很受歡迎啊!」

  安室透,「……」

  安室透打開衣櫃門,「窸窸窣窣」的聲音立刻就停止了。

  「安室哥哥,先把衣櫃裡的東西拿出來。」江戶川柯南道。

  安室透把衣櫃一點點的把衣櫃裡的東西搬出來,包括行李箱。江戶川柯南警惕的在一邊盯著,准備隨時抓老鼠。

  直到把衣櫃裡的東西全都搬出來,也沒見到老鼠。

  兩人往裡面看,空空蕩蕩的衣櫃裡,哪裡有什麼老鼠。衣櫃完好無損,沒有一點被老鼠啃咬的痕跡。

  可他們明明聽到了老鼠啃咬的聲音。

  是啃咬那種硬物發出的聲音,而不是衣服、被褥那些軟物發出聲音。

  幾乎是同時,兩人一左一右開始檢查衣櫃底部。

  衣櫃是那種很老舊的樣式,底部是由一塊塊實木打磨拼接而成。安室透試著敲擊衣櫃底板,發出的聲音雖不至於「空空空」那麼明顯,但顯然衣櫃低下是空的。

  兩人又找了一會,想要打開衣櫃地板,但衣櫃底板裝得非常牢固,怎麼弄都弄不開。

  「你在這等著,我去找工具來撬開。」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點頭,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

  安室透早在第一天來的時候就摸清楚了旅館的格局。

  整個旅館只有一個正門,房子側面有一個雜物間,裡面放著一些平時不用的雜物,裡面就有能撬開衣櫃底板的工具。

  雜物間裡面沒有貴重物品,門上沒有鎖,安室透借著手機燈照明,進入裡面尋找。

  雜物間是長條形的,沒有留窗戶,一絲月光都透不進去,又黑又暗,裡面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堆東西,還有一些空架子、木板、舊家具。

  東西放得毫無規律,只能慢慢找。

  「咚、咚咚……」安靜的雜物間裡傳來響聲,悶悶的一點,弱不是環境太過安靜,安室透恐怕都發現不了。

  「咚、咚咚咚、咚……」敲擊聲斷斷續續。

  安室透閉上眼睛聽了一會,很快確定聲音是從頭頂上傳來的,准確來說,是雜物間最裡面的上方。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安室透遇到了一堵斑駁的牆。

  聲音就是從牆後面傳出來的。

  安室透仔細回憶了一下整個旅館的格局。

  二樓最裡面的兩個房間,也就是芝谷美芽死亡的房間和他現在住的房間,正好在雜物間的正上放。所以,如果牆後面還有空間,那就是靠近二樓南面窗戶的地方,衣櫃正下面。

  安室透的目光很快鎖定在牆壁上的一排釘子上,有些釘子上還掛著陳年舊物。其中有兩顆釘子上綁著繩子,繩子中央明顯比兩段干淨,顯然剛被人抓過不久。

  安室透握住繩子,用力往外一拉,一道隱藏在牆壁裂紋之中的不規則暗門,就被安室透拉開了。

  一只黑色的大老鼠飛快的從安室透的腳邊躥出去,消失在雜物間的黑暗裡。

  暗門被拉開,「咚咚咚」的聲音越發明顯。

  安室透通過手機燈光打量密室。

  小小的密室,一邊放著一個頂到天花板的大大的架子,一邊是狹窄的樓梯。

  架子上,有衣服、書籍、樂器、杯子……各種雜亂無章的東西,但顯然都是年輕女性的東西。

  安室透拿起一個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寫著「加藤美子」四個字。

  安室透又翻看了一些東西,有名字的寫的都是「加藤美子」,很可能密室裡的東西都是加藤美子的。

  「咚咚咚」的敲擊聲還在繼續,應該是江戶川柯南在上面敲擊。

  安室透順著樓梯往上。

  這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衣櫃的地板難以弄開了。

  衣櫃的底板就是故意弄成一塊塊,用來迷惑人的,其實早就定死在了一塊大木板上,老鼠啃咬的就是那塊大木板。

  大木板上安裝著電磁鐵,緊緊的吸附著,上面安裝著感應裝置。

  從密室裡打開通向臥室的暗門很簡單,只要斷掉電磁鐵開關就行;如果想要從二樓衣櫃裡打開,就只能通過特定的節奏敲擊衣櫃地板,像密碼門一樣,感應裝置接收到正確的密碼,才會自動斷開電磁鐵的開關。

  江戶川柯南應該是猜到了打開暗門的方法,才會不斷敲擊木板,試圖打開。

  斷掉電磁鐵開關,安室透輕輕往上一推,暗門就被打開了。

  房間裡的光照射進來,給漆黑的密室帶來一絲光。

  「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驚喜叫。


第20章 緋色之獸

  安室透從櫃子裡走出來,「不要再敲了,其他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安室哥哥,下面都是什麼?」江戶川柯南躍躍欲試。

  「加藤美子用過的舊物。」安室透道:「你吵得我沒法仔細查看,就一起吧。」

  這是變相的給江戶川柯南機會,江戶川柯南哪裡不明白安室透的意思,立刻開心的跟著安室透進入密室。

  「叮鈴鈴——」一陣吵鬧的在昏暗的房間裡響起。

  黑澤夭夭正睡得香甜,猛然被吵醒,十分不爽。

  眯著一只眼睛摸過手機接通,看都沒看就放在耳邊,迷迷糊糊問:「誰?」

  「關於緋色之獸,你知道多少?」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雖是疑問句,但更像是陳述事實。

  「啥獸?芝獸?芝麻團?沒有紅芝麻團。嗯……芝麻湯圓好吃,嘿嘿嘿!」

  綿軟的吳儂,嬌憨傻缺,說出的話更是讓人無言以對。

  黑澤陣站在黑暗的杏林中,吹著冷風,指尖香煙明明滅滅,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黑澤夭夭,給你三秒時間醒過來。」黑澤陣咬牙切齒。

  男人沙啞冰冷的嗓音仿佛要擊穿黑澤夭夭的耳膜,黑澤夭夭一下子就醒了。

  「阿陣!」驚嚇,驚喜。

  「緋色之獸,你知道多少?」黑澤陣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黑澤夭夭盤腿坐起來,滿心疑惑,「緋色之獸,那是什麼?」

  「別跟我裝傻,黑澤夭夭。」黑澤陣那點因為是她而難得擠出來的耐心即將告罄。

  「大哥,你至少得說清楚,那到底是什麼,不然我怎麼回答你?」好不容易接到他的電話,態度卻那麼差,果然是狗男人。

  見黑澤夭夭真的一問三不知,黑澤陣這才想起來,緋色之獸是組織定的代號,黑澤夭夭不知道也正常。

  真是被她氣糊塗了。

  大半夜,從竊聽器裡得知波本房間的衣櫃下還有密室,聯想到白天黑澤夭夭在波本房間裡發生的鬧劇,黑澤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這位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可一點也不乖。

  黑澤陣換了個問法,「你知道山村崗責嗎?」

  山村崗責這個名字一下子讓黑澤夭夭沉默了。

  波本和貝爾摩德來到山杏村,似乎在找東西。

  琴酒和伏特加在村子外監視。

  山村崗責是個自殺的研究員。

  山村崗責與她一億日元的交易。

  ……

  關於山村崗責和山村幸子的一切,關於她從動漫中知道的黑衣組織的一切,全都飛快的在她腦海裡劃過。

  黑澤夭夭突然就明白了。

  山村崗責是黑衣組織的研究員,山村幸子是山村崗責利用她從黑衣組織手上巧妙保下來的人。

  琴酒這次是為山村幸子而來,甚至還可能是為了……黑澤夭夭看了眼梳妝台上的首飾盒。

  山村崗責坑她!

  難怪會給一億日元這麼高額的報酬。

  「你知道。」黑澤夭夭的沉默,無疑是給了黑澤陣答案。

  「你知道多少,牽扯到什麼地步了,通通說出來。」他的聲音越發冰冷。

  聽到黑澤先生壓抑不住的怒氣,黑澤夭夭反而笑了,「黑澤先生這是在擔心心愛的太太嗎?」

  「我只是擔心被你連累。」黑澤陣道。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在乎黑澤先生的冷言冷語,她早就看穿了這個男人傲嬌面孔下別扭的溫柔。

  就像這種時候,他只需要一顆子彈就能結束她,徹底保住他的秘密,但他不但沒有那麼做,反而在另一邊為她操心。

  真是個像大貓一樣別扭的男人。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不過……」黑澤夭夭趴回被子上,翹著腿,興致勃勃問:「如果我和你的老板同時掉進海裡,你先救誰?」

  「……你剛剛問我什麼?」黑澤陣懷疑是不是風太大,他幻聽了,「你怎麼會有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在你見到我老板之前,你肯定已經被干掉了。而我,不會給你收屍。」

  黑澤夭夭一下子就哭了,「愛情果然會消失,嗚嗚嗚。」

  「我們之間沒有愛情。」黑澤陣不得不再次提醒這位愛多想的妻子。

  「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黑澤夭夭拿出殺手锏,撒嬌耍賴,「你現在就說救我,不然我什麼都不告訴你。」

  杏林中,漫天星空下,黑澤陣深深一口吸完半根香煙,尼古丁刺激著神經,總算讓他沒那麼頭疼了。

  長長呼出一口氣,黑澤陣做出今晚的第二次妥協,他咬牙切齒道:「你和我老板同時掉進海裡,我當然是救你,畢竟可愛的黑澤太太有深海恐懼症,不救是會被淹、死的。

  琴酒狠狠咬重「淹死」兩個字,一副恨不得黑澤夭夭下一秒就會被淹死的樣子。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語氣,甜滋滋的笑著,「我就知道黑澤先生最好了。」

  「呵!」伯、萊、塔已經冷了太久了。

  黑澤夭夭深諳打一棒給一棗的道理,主動解釋道:「山村崗責我知道,他是我的委托人。」

  「委托人?」黑澤太太和這樣的詞扯上關系,還真是違和,「你一個家庭主婦,還有委托人?」

  「天啦,你在說什麼?」黑澤夭夭驚呼,「我什麼時候成家庭主婦了?」

  「別扯話題。」黑澤陣揉著額頭警告。

  跟她聊天,簡直就像跟個孩子聊天似的,頭疼!

  「這件事得從三年前你送我紅寶石項鏈開始說起。」黑澤夭夭娓娓道來,「你第一次主動送我禮物,我很開心。這一次是你主動的,不像之前是我開口要的,意義完全不一樣,我就想自己賺錢給你買一份禮物,不用你的錢。」

  「重點。」黑澤陣提醒。

  「重點就是,當時我正在讀大學,老師剛好教到催眠的部分,我小有成就,就用催眠治了幾個病人。因為效果太好,一個家屬就向我介紹了山村崗責。」

  「山村崗責出價一億日元,而我看上一個英國手工大師做的純手工禮帽,正好需要一大筆錢,於是我接了他的委托。」

  黑澤陣,「……」

  「我記得,你大學是在靜岡上的,一個花錢就能進的垃圾學校。」

  學校還是他找的,當時小姑娘說想要感受校園生活,他就順手把人弄進去了,因為學校太爛,連錢都沒花多少。

  黑澤夭夭,「……」學校爛,專業爛,老師爛,但架不住她有異能啊!

  當時老師教催眠,她靈機一動,就想到了光明正大使用異能的方法。

  事實證明,她賺得盆滿缽滿,現在黑澤先生那一身看不出一點美感的黑漆漆行頭,就是她賺的錢置辦的。

  「你要相信,山村崗責能花一億日元請我,是因為我值得這個價。」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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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緋色之獸

  黑澤陣都被氣笑了,「所以,你是告訴我,你在一個垃圾學校裡選了最垃圾的心理學專業,學了單次收費一億日元的催眠術。」簡直天方夜譚。

  「你不相信我?」黑澤夭夭大一副被打擊到的模樣,語氣誇張,「黑澤先生,你要相信,一個想要送心愛丈夫禮物的妻子,是可以為了金錢迸發出無限潛力的。」

  「所以,你幫山村崗責催眠了什麼人?」黑澤陣眼神晦暗,有些事情,用催眠也是能解釋得通的。

  緋色之獸!

  如果真是那樣,簡直不敢想像。

  「也沒什麼,就是……」黑澤夭夭全盤托出,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她惹的真是黑衣組織,現在能撈她的也就只有黑澤先生了。

  黑澤陣深吸了一口氣,被聽到的內容震撼到了,「黑澤太太,你……」

  一時間,黑澤陣居然找不到恰當的形容詞。是他太小看這個丫頭了。

  「所以……」黑澤夭夭小心翼翼問:「我催眠的那些人,是你們……山口組的?」

  黑澤陣已經沒有心情糾正她用垃圾山口組來稱呼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的事了,他心裡正思考著這件事怎麼收場。

  沒有得到回答,黑澤夭夭頓時怕了。黑衣組織派了琴酒、貝爾摩德、波本這麼幾個重量級別的代號成員來,可見對「緋色之獸」的態度。

  「黑澤先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黑澤夭夭可憐巴巴的撒嬌,「你戴的黑帽子,你穿的黑西裝、黑外套,你穿的黑皮鞋,全部的是山村崗責的錢買的,我一分都沒花。」

  一億日元,就置辦了那一身行頭,她連杯奶茶都沒混到。

  捕鼠達人黑澤陣,「……」

  這一刻,作為琴酒,他居然生出了一種被賄賂後,不得不成為組織叛徒的感覺。這和那些老鼠有什麼區別?

  「要不,我把你,還有你那些同伴全都催眠了?讓你們就像之前那幾批那樣回去。等我離開山杏村,不就沒事了嗎?」黑澤夭夭弱唧唧提議。

  「你當組織的情報人員都是吃素的嗎?安室透肯定已經猜到是你在背後搗鬼了。」波本和貝爾摩德都是組織裡優秀的情報人員,如果像之前那樣糊弄,還沒回到組織他們就會自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到時候更麻煩。

  「你這次再像之前那樣亂來,只會讓組織更加在意『緋色之獸』,派更多成員來查。組織是不會允許『緋色之獸』這樣的威脅存在的。」黑澤陣吸完最後一點煙,摁在手心掐滅,緊緊握住。

  「山村崗責看起來就像一個一心為妻女考慮的好男人,我哪知道他居然是個壞蛋,」黑澤夭夭也很郁悶。

  也怪她,穿越六年了,一直待在靜岡縣沒出去過,也沒關注報紙新聞,以至於沒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還以為只是穿越到了一個普通的平行世界。

  「威脅到組織的,要麼成為組織的一部分,要麼……徹底消失。」黑澤陣冷冷道。

  「那……我加入你們?」黑澤夭夭試探性的問。

  黑澤陣冷嗤,嘲諷道:「好想法,如果你真有自己說的那麼厲害,那麼你一定能在組織發光發熱,一億日元而已,小意思。」

  黑澤夭夭尷尬道:「夫妻一起混黑什麼的,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可是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裡的少先隊員,嫁給一個混黑的,我已經對不起……」

  黑澤陣突然呵斥道:「閉嘴,有人來了。」

  黑澤夭夭秒閉嘴,靜靜聽外面的動靜。

  密室不大,四五平方米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用手在架子上抹了一下,看著指尖上稀薄的一點灰塵,說道:「安室哥哥,這裡很干淨啊!」言外之意,經常有人打掃。

  安室透分析道:「密室與外界隔絕,灰塵很少進來。照這裡的灰塵厚度看來,應該有兩個月左右沒有人打掃過了。」

  兩個月左右!

  這是一個很敏感的時間,兩人同時想到兩個月前死去的加藤千春。

  「好多書,還有玩具。」江戶川柯南隔著帕子檢查架子上的東西,很快注意到凡是寫著名字的地方,都是「加藤美子」四個字。

  這下子可以確定了,那個小土包裡的埋著的就是加藤美子,所以加藤千春才會把屬於加藤美子的東西全都藏在這裡。

  比起江戶川柯南,這一次安室透是帶著目標在尋找,他很快注意到了和一堆禮物盒放在一起的深藍色小盒子。

  兩個月沒人打掃,密室裡或多或少還是積攢了一些灰塵,深藍色小盒子卻很干淨,顯然才被人拿過。

  安室透戴著手套,拿過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個因為長時間放東西而留下的長條形印記。

  顯然有人先他一步,已經將東西拿走了。

  安室透沒有聲張,而是將小盒子仔細擦干淨,放入另一個大盒子中藏起來,原本放小盒子的地方用另一個差不多大小的東西替代。

  一切做得悄無聲息。

  同一時間,因為身高的關系,江戶川柯南注意到了放在最下層的鞋子中的紅色高跟鞋。

  最新的款式,價值不菲,和其他老舊的低廉鞋子擺放在一起,落在江戶川柯南眼裡就像黑夜中的火焰一樣醒目。

  他立刻拿起紅色高跟鞋檢查,目光很快落在鞋底上的灰白色灰燼上。熟悉的灰燼,他傍晚就見過。

  「安室哥哥。」江戶川柯南叫道:「你看,這雙鞋子和其他的不一樣。」

  安室透接過鞋子,很快也發現了其中的關鍵。

  最新款的鞋子,不是什麼高定,卻也是限量款,價值不菲,顏色亦如芝谷美芽那身紅裙子,鮮紅耀眼。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鞋底的灰白色灰燼,以及鞋後跟上的磨損痕跡。

  他輕笑道:「看來,我們都被耍了,芝谷美芽離開過旅館。甚至第一案發現場根本不是旅館。」

  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那些灰白色的痕跡和燃燒木材後的灰燼一模一樣,我記得在加藤哥哥家的後院就有這東西。今天加藤奶奶也說過,她更喜歡木材燒的飯菜,加藤哥哥很孝順,平日裡他們家都是用木材,還喜歡將燃燒後的木材灰倒在後院的小菜園裡。」

  「看樣子,我們得去見見那位加藤先生了。」安室透輕笑一聲。

  兩個人聰明人借著上方透下的微弱燈光對視,無聲交流。

  安室透揉揉柯南的腦袋,「剩下的,應該都是加藤美子的東西了,沒什麼好看的,我們走吧。」

  「好。」江戶川柯南甜甜回。

  兩人離開密室,回到房間裡。

  原本放在櫃子裡的東西,全都被搬出來堆在房間裡,現在兩人不得不重新搬回去。

  將被子、衣架之類的全都放回去,安室透才搬行李箱。

  動作間,突然就想明白了白天那場鬧劇的真相。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安室透停下的動作,很快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行李箱不算重,但也不輕。黑澤太太應該是從密室裡出來後,在把行李箱搬回櫃子裡的時候,把行李箱打翻了,她就蹲在衣櫃前整理衣服。

  安室先生就是這個時候回來,因為工作的關系,他平日裡就很謹慎,開門動作很輕,開門聲也就沒有被黑澤太太聽到。

  也正是因為黑澤太太在收拾衣服,所以他和安室先生才沒聽到房間裡有什麼動靜。安室先生踹門的時候,黑澤太太正好收拾到僅剩的內褲。

  於是就發生了,安室先生踹開門的瞬間,看到的就是黑澤太太蹲在地上,手裡正拿著安室先生的內褲。

  想通的一切後,江戶川柯南忍不住揶揄道:「安室哥哥,看來我們都誤會黑澤太太了,她真的不是內褲大盜,要不明天你去給她道個歉。」

  「怪我咯!」安室透無語的將行李箱塞回衣櫃裡。

  江戶川柯南憋笑。

  「好了。」安室透拍拍手上的灰,笑眯眯對江戶川柯南說:「小孩子不好好睡覺是長不高的,安室哥哥去找加藤哥哥,你就乖乖待在房間裡睡覺。」

  江戶川柯南,「……」這是報復吧!一定是。

  還不等江戶川柯南說什麼,安室透就將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紫灰色的目光銳利的看著江戶川柯南,示意他別太過分了,組織的人可是一直監聽著。

  以琴酒那種工作狂的性格,可沒有白天晚上的區別,就算是半夜,肯定也在監聽中。

  適當的展示聰明才智是為了更好的掩飾,但過分優異就很令人懷疑了。

  「那安室哥哥一定要把得到的線索告訴我,我也是很優秀的偵探。」江戶川柯南認命妥協,可可愛愛。

  「放心。」安室透看著柯南睡下,關燈,推開門走了。

  安室透還沒走到樓梯口,後腳江戶川柯南就追了出來,拉著安室透的手委屈的說:「安室哥哥,能先送我去毛利叔叔那嗎?我不想一個人睡。」

  那委屈的語氣,將一個不敢一個人睡,卻又強裝大人的小屁孩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安室透默默朝他豎起了根大拇指,將人送去毛利小五郎那。

  大半夜被吵醒,毛利小五郎一肚子火,前腳剛關房門,後腳江戶川柯南聰明的小腦袋就挨了毛利小五郎一記鐵拳。

  「毛利叔叔,你別打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江戶川柯南抱著頭,可憐兮兮道:「我們在安室哥哥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密室,就藏在安室哥哥房間的衣櫃下面。」

  「什麼?」毛利小五郎大驚。

  安室透站在門邊,隔著門聽著兩人的對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踩過微光,跨入黑暗中。

  他聽到了,想必琴酒也聽到了吧!


第22章 緋色之獸

  黑澤陣一說有人來了,黑澤夭夭連忙跑到門邊,靠著門想偷聽。

  整個旅館裡,一樓住著加藤美子,二樓住著貝爾摩德、安室透、江戶川柯南和月野樹。在這種時候上三樓的,黑澤夭夭只能想到江戶川柯南。

  加藤美子和月野樹沒理由大半夜來,貝爾摩德和安室透被監視著更沒理由,唯有本來跟著毛利小五郎來的江戶川柯南。

  在這種時候,只可能是密室被發現了。

  只是,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呢?那密室可是很隱蔽的,就算有所猜測,想要打開也很難,不該這麼快才對。

  過了好一會,就在黑澤夭夭以為黑澤陣只是隨便找個理由讓她閉嘴的時候,走廊外傳來淺淺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她斜對面,毛利小五郎的房間外停下。聽聲音應該是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

  因為她在最裡面的房間,隔著一段距離,黑澤夭夭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等人徹底離開,黑澤夭夭回到床上,問黑澤陣,「你是不是在安室透身上裝了竊聽器?」

  否則怎麼解釋,黑澤陣能那麼早就知道有人來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知道黑澤夭夭不是普通的家庭主婦,黑澤陣也不隱瞞,把能透露的都告訴她,「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身上都有,你面對他們的時候小心點,能少說話就少說話。」

  「那你一定知道,安室透他們是怎麼發現密室的了?」黑澤夭夭十分好奇。

  「他們?」黑澤陣抓住關鍵詞。

  「不是還有一個小孩嗎。」黑澤夭夭打哈哈,「別轉移話題。」

  「因為老鼠。」黑澤陣將經過簡單解釋一遍。

  黑澤夭夭,「……」

  靠!主角光環嗎?她在那個房間住了十幾次,一次老鼠都沒遇到過。

  「那現在怎麼辦?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一起,誰知道會搞出什麼。

  黑澤陣重新點燃一根煙,心情沉重,「你確定你能催眠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他們和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垃圾可不一樣,意志力非常堅定。」

  「不,種子已經種下了。」這一點,黑澤夭夭非常自信。

  「好,只要你能催眠他們,按照我的計劃來,組織這邊我來搞定。」黑澤陣冷冷警告,「如果你失敗了,我會讓你永遠留在這裡,和你的杏子作伴。」

  「阿陣!」黑澤夭夭吞了口唾沫,一時間不知道黑澤陣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單純的嚇嚇她。

  翌日。

  一大早橫溝警官就帶著警察趕到旅館,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二樓的案發現場。

  「警官先生,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這麼早把我們叫來啊!」貝爾摩德抱著胳膊無精打采的站在一邊,抱怨道。

  「三好小姐,現在已經快九點了。」橫溝警官頗為無語。

  「對於美女來說,不是自然醒都算早,對皮膚傷害很大的。是不是呀,黑澤太太?」貝爾摩德衝著黑澤夭夭眨巴眼睛。

  一個簡單的眨眼睛動作,被女人做得風情萬種。

  黑澤夭夭歪頭,紅唇輕啟,對貝爾摩德緩緩吐出七個字,「離我遠點,醜八怪。

  想到這人很可能是貝爾摩德假扮的,黑澤夭夭就心情不爽。

  貝爾摩德面皮一僵,瞪大眼睛,一副見鬼的樣子,「你剛才叫我什麼?」

  先不說她本來的樣子,就現在偽裝的三好麻美子,那也是個知性嫵媚的女子,和醜八怪一點不搭邊。

  「你耳朵聾了嗎?老、女、人。」黑澤夭夭冷嗤。

  算下來,黑澤陣一年裡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家陪她,剩下三分之二的時間都下落不明。

  那麼,貝爾摩德占和琴酒一起的時間,占了一年的幾分之幾?

  靠,越想越氣!

  「老女人?」貝爾摩德面皮直抖,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一定讓眼前這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知道老女人的厲害。

  「年紀比我大,長得還沒我可愛,不是醜八怪、老女人是什麼?」黑澤夭夭睜著一雙大眼睛回視貝爾摩德,一點也不怕死。

  一直聽著的琴酒,「……」明明昨晚才警告過的。

  「乳臭未干的臭丫頭。沒胸沒屁股,還自得上了。」在這種誰漂亮的原則問題上,哪怕是貝爾摩德也絕不認輸。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黑澤太太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加藤川江扶著加藤真貴緩步而來。

  黑澤夭夭怒氣頓消,羞澀一笑,「你發現了。」

  其他人悄悄打量黑澤夭夭,沒發現這丫頭和昨天有什麼區別,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嘴不饒人。

  「發生什麼好事了嗎?」加藤真貴笑呵呵問。

  「昨晚我們家黑澤先生大半夜打電話給我,說想我了,真是粘人,沒辦法。」黑澤夭夭得意極了。

  在她看來,雖然黑澤陣昨晚沒有明說,但那就是擔心她的表現,換言之就是愛她了,想她了。

  有一個不善言辭的丈夫,就得自己扣糖,自己找甜蜜點。

  琴酒,「……」他大概明白為什麼黑澤夭夭在這段婚姻上永遠都那麼熱情了。

  一切都是因為腦殘!

  「毛利先生,人已經到齊了,可以開始了嗎?」橫溝警官一臉期待的問。

  「咳咳。」毛利小五郎整理一下今天特意換上的西裝,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既然大家都來了,那我就來說一下有關芝谷美芽被殺的案子。」

  「毛利先生已經知道芝谷是被誰殺死的了?」加藤川江問。

  「那當然,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到了這種時候,毛利小五郎也沒必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原來毛利山先生是大名鼎鼎的沉睡小五郎啊!」黑澤夭夭興致盎然,一副才知道的誇張表情,「那我這一次是不是可以看到沉睡的名推理了?」

  「這麼簡單的案子,就算不沉睡,我這樣的名偵探也能輕輕松松搞定。」說這話的時候,毛利小五郎難得的心虛了一把。

  其實他接下來要說的都是安室那小子調查到的,江戶川柯南昨晚代為傳達的。

  不過很快毛利小五郎就不心虛了,要抓到真正的凶手,還是得他毛利小五郎親自上場才行,安室透那小子還是差太遠了。

  「一切都是從發現芝谷美芽屍體開始的,我們就從屍體被吊起來的手法開始說起。」毛利小五郎開始了他的名推理,「橫溝警官,我拜托你准備的東西准備好了嗎?」

  「已經准備好了。」橫溝警官拿出一卷魚線,以及芝谷美芽那天使用的紅色腰帶。

  魚線和真田裕也屍體被發現時發現的魚線是同一型號。

  「很好。」毛利小五郎問一邊的加藤美子,「加藤小姐和死者芝谷美芽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差不多,能麻煩你假扮一下芝谷美芽嗎?」

  「當然可以。」加藤美子走到毛利小五郎身邊,問道:「我需要怎麼做?」

  「把腰帶固定在腰上,躺在房間的地板上就行。」毛利小五郎道。

  加藤美子照做。

  「其實這個手法很簡單。先准備一根承重五十公斤的魚線,將其中一段打結。沒有打結的一端穿過芝谷美芽腰帶正面的巨大圓扣。准備工作就做好了。」毛利小五郎道。

  橫溝警官按照毛利小五郎說的,做好准備工作。

  加藤美子的腰帶很寬,這就導致正前面用來扣住腰帶兩端的圓形金屬扣很大,幾乎有加藤美子的腰寬,這也是這款腰帶的亮點所在。

  「接下來,就請將魚線穿過拉門的上方,打結的一端在外面,沒打結的一端在內。拉門關上,僅留一個成年人側身通過的位子。然後將魚線穿過走廊,拉入對面安室透的房間,綁上我早就准備好的重物。」

  橫溝警官照著毛利小五郎說的步驟做,在安室透的房間給重物打結。

  「橫溝警官,從這裡丟下去。」江戶川柯南指著窗台上有勒痕道。

  其他人站在走廊外往裡面看。

  石頭從二樓丟下去,並沒有落在一樓的地上,而是掉在半空中,魚線被拉得很緊。

  安室透的房間在後方,開窗看去,是大片杏林,平時根本不會有人路過。

  「接下來,請橫溝警官進入房間,把加藤美子抱起來,讓她在距離距離門三十公分的位子停下,上半身倚靠在拉直的魚線上,保持站立即可。」

  橫溝警官照做,作為一個警察,他的身體素質很好,沒費多大勁就把加藤美子抱了起來,讓她的上半身傾斜著靠在魚線上。

  魚線連接著她身上的腰帶和門上方,正好形成一個斜角,支撐著身體站立著。

  毛利蘭眉頭微皺,「不對,那天我們看到的芝谷小姐是站著的,加藤小姐雖然也像是站著的,但還是能看出身體是向前傾斜。」

  「還沒完呢。」毛利小五郎道。

  橫溝警官從房間裡出來,其他人把二樓所有的房間門關起來。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積極配合,很快二樓的所有房門都被關起來了。

  房間門一關上,走廊上的燈又沒打開,二樓唯一的光源就是從拉門上透出的光。

  本來不像站著的加藤美子,因為光的關系,倒映在拉門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變細,就像一個人逆著光站在門邊一樣。


第23章 緋色之獸

  毛利蘭瞳孔震驚,「簡直一模一樣。」

  「加藤小姐,你是自己站著的嗎?」橫溝警官在門外大聲問。

  「不是。」加藤美子道:「我感覺身體像是被吊起來一樣,腳上不用力也不會倒下。」

  「那會向兩邊倒嗎?」加藤川江好奇問。

  雖然不道德,但這就是活生生的寫作素材。

  加藤美子感受了一下,道:「我雙腳還是站在地上的,不是憑空吊著,膝蓋也有點彎曲,重心向下,不刻意的話不會倒。」

  橫溝警官聞言,看向毛利小五郎眼神越發崇拜,「毛利先生,您真是太厲害了。」

  「沒什麼,沒什麼,這種小案子可難不住我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鼻子都要翹道天上了,「接下來就請三好麻美子小姐打開房門。要像案發時一樣快速迅捷的打開。按照凶手的設定,三好麻美子小姐應該對芝谷美芽站在門邊卻不搭理她的行為非常生氣,應該是怒氣衝衝的打開門。」

  「我明白了。」貝爾摩德將長發撩到耳後別好,優雅的走到門前站定。

  她猛然伸出手,一把將門拉開。

  門拉開的一瞬間,加藤美子的身體向下傾倒,如果不是貝爾摩德及時伸手扶住她,她恐怕就要步入芝谷美芽的後塵,來個臉貼地了。

  因為提前知道有魚線,這一次門拉開的瞬間,警察們也看清了,魚線是眾人的頭上飛過,從上面的門縫進入對面的房間裡。

  安室透房間的門,上方的縫隙比芝谷美芽房間的大,繩子打結又相對較小,通過得很順利。

  加藤美子看得最清楚,「門一打開,打結那端的魚線就從門框上松開。因為腰帶上的圓扣很寬松,一點阻礙都沒有就穿過腰帶順著門框往上消失,我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前摔去。」

  毛利小五郎大笑著說:「房間裡很亮,走廊卻很暗。門打開門因為昏暗看不到魚線,打開門後又會因為突然的強光刺激眼睛而看不到魚線。凶手很聰明的利用了旅館的特點。」

  這時,守在下面,看著石頭的警官也上來彙報石頭的落地情況了。

  石頭落地,長長的魚線隨後落在石頭旁邊。

  「這麼看來,凶手就不可能是我。」黑澤夭夭得意的看向毛利小五郎,「柔弱、無力的我,絕對不可能抱得動比我高大、魁梧的芝谷小姐的,你說我說的對嗎?毛利偵探。」

  一直懷疑黑澤夭夭的毛利小五郎,「呵呵,當然,當然。」

  「這麼看來,在場的女性都可以排除了。」這下子橫溝警官就很懵了,「當時在旅館裡的,就三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

  「這就不得不說到昨晚我在房間裡的發現了。」安室透笑眯眯看向黑澤夭夭,「你說我說的對嗎?黑澤太太。」

  「您是指黑色內褲嗎?」黑澤夭夭掩唇一笑,一想到黑澤先生在另一邊聽著,她就忍不住想要作妖,「純棉的,一點花紋都沒有黑內褲,你也好意思穿出來。我老公都是穿蕾絲的。」

  「蕾、蕾絲的。」毛利蘭秀紅了臉,秒變豆豆眼。加藤美子也沒比她好多少。

  其他男性更是一臉的便秘表情。

  他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男人穿著粉色蕾絲內褲的樣子。

  安室透咬牙切齒,「……這位太太,我並沒有在和你討論你老公穿的是什麼內褲。」

  從來只穿黑色純棉內褲的黑澤陣,「……」

  「那你想是什麼?我在你房間裡,也就翻了你內褲啊!」當一件尷尬的事情,變成有黑澤先生在對面聽著,就莫名變得很刺激。

  黑澤夭夭玩得很開心。

  安室透,「……」是他錯了,他就不該帶內褲來。

  話題太引人遐想,不知情的人,目光全在黑澤夭夭和安室透身上流轉,也不知道補腦了什麼。

  眼看黑澤夭夭揪著不放,江戶川柯南連忙從房間裡拿出重要道具——紅色高跟鞋。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這雙高跟鞋,黑澤太太應該熟悉吧!」

  黑澤夭夭皺眉,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要說出紅色高跟鞋的事,就得提到密室,那加藤美子這邊就一定會知道,事情一定會牽扯更多。

  以公安警察的身份出發,安室透不該這麼揪著不放才對。還是,他真的打算為了自己的臥底工作,把她交給黑衣組織。

  如真是那樣,那她就得真的得考慮一下做一個壞人的可行性了。

  「這是芝谷美芽的鞋子,怎麼會在安室先生這裡?」月野樹一臉疑惑。

  「這是安室哥哥昨天晚上發現的。」江戶川柯南簡單的將從聽到老鼠啃咬聲到發現密室,以及他們通過鞋子判定芝谷美芽離開過房間一事,簡單說了一遍。

  黑澤夭夭,「……」主角光環害死人。

  最吃驚的還要屬加藤美子,她家雜物間有密室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安室透解釋道:「旅館的雜物間是長條形的,沒有任何窗戶,也就沒有光,加上裡面的東西擺得雜亂無章,很容易給人造成空間上的錯覺,從而隱藏密室的存在。」

  加藤美子想想還真是。因為東西很亂,她又不熟悉裡面東西的擺放情況,每次都要打著手電筒緩慢前進。

  在她的印像裡,雜物間一直很長,好久才能走到盡頭,也就沒有考慮過裡面面積多少的問題。

  毛利小五郎看向黑澤夭夭,「黑澤太太,你是在我們之後到的案發現場,看到死者臉朝安室透的房間倒下,擔心密室暴露,所以才會假裝偵探,上前查看。」

  「一切都如毛利先生推測的那樣。」黑澤夭夭莞爾一笑,「可惜我沒有毛利先生的大智慧,我見芝谷小姐光著腳,就以為她沒有離開過房間,就沒有再多懷疑。」

  「那麼,當時安室透的房間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毛利小五郎問。

  黑澤夭夭頓時明白了安室透揪著不放的願意,回答得毫不遲疑,「關得很嚴實。」

  「我是關了房門才離開的。」安室透說。


第24章 緋色之獸

  毛利小五郎總結,「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凶手從雜物間進入安室透的房間,從裡面打開門。芝谷美芽跟著凶手離開的旅館去了加藤川江家,回來以後在雜物間被殺害。雜物間沒有窗戶,平時也沒人會去,是個非常隱蔽的犯罪地點。」

  「至於證據,就是高跟鞋上的灰白色灰燼,以及鞋後跟的磨損。芝谷美芽來到山杏村後就進入旅館休息,按理說是不可能沾染到加藤川江家後院才有的木灰;鞋後跟的磨損,則是屍體被移動過的痕跡。」

  「凶手從密室把人背回旅館,布置好現場,拿走能證明芝谷美芽離開過房間的鞋子放在密室裡,又從密室裡悄無聲息離開。所以房門緊閉,魚線卻鏈接到了對面的房間。」

  「這樣一來,警察就會把嫌疑人鎖定在旅館內部的人身上。芝谷美芽死後還站著的詭異方式會吸引走警方所有的注意力,密室更難被發現。同時,作為凶器的魚線,也完成了它的第二次任務,躺在院子的草叢裡等待著被凶手收走。」毛利小五郎叉著腰哈哈大笑,為自己的名推理感到震驚,「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天衣無縫,但還是逃不過我毛利小五郎的眼睛,哈哈哈哈……」

  「沒想到這個凶手居然如此詭詐。」毛利蘭嚇得捂住了嘴。

  黑澤夭夭,「……」

  「黑澤太太,關於密室,有哪些人知道?」安室透問。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江戶川柯南立刻豎起耳朵聽。

  黑澤夭夭沉默的看著安室透三秒,突然粲然一笑,「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為它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你已經做好了秘密被發現之後的准備了嗎?」

  安室透心肝一顫,一時間不知道黑澤夭夭說的秘密到底是指什麼。

  站在波本的角度,他應該是期待秘密被發現才對。可聽黑澤夭夭話中的意思,又不是這樣。

  站在安室透的角度,他……也是期待的。畢竟安室透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偵探。

  「當然。」安室透笑道。

  「知道密室存在的人不多,且都死得差不多了。」黑澤夭夭看了加藤美子一眼,嘆息道:「就我知道的,活著的人裡只有我。死了的有山村崗責、加藤千春、加藤月慧、小土包。」

  說到小土包的時候,黑澤夭夭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黑澤夭夭又道:「據我所知,加藤月慧曾經和真田裕也關系不錯,甚至差點發展成一對,真田裕也應該也知道。」

  「是的,前兩年,月慧考上一所東京的大學,我就拜托在東京的真田他們幫忙照顧月慧,真田很熱心,幫了月慧很多忙,兩人差點成為情侶。」

  「那麼,為什麼最後沒有成為情侶呢?」毛利小五郎問。

  加藤川江嘆息道:「因為芝谷美芽。芝谷美芽一直就對真田很有好感,或許是從我妹妹身上感受到了危機,一改之前的態度,狂追真田,最後兩人成了情侶。」

  「難道月慧小姐就是在痛失所愛後,才發生意外的。比如開車走神,出了車禍之類的。」毛利小五郎問。

  「毛利先生。」加藤川江無奈一笑。

  想到加藤川江昨天懟他的話,毛利小五郎頭皮一緊,下意識閉嘴。

  「我妹妹是病死的,和真田沒有任何關系。我妹妹不是那種揪著不放的類型,她雖然性格軟弱,卻是個很通透的人。」提到妹妹,加藤川的心悶悶的揪著疼,但還是補充道:「真田和芝谷都很照顧月慧,這次的案子和月慧的死應該沒有關系。」

  一道目光陡然看向加藤川江,加藤川江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一個知道密室的存在,還很強壯的人,這裡根本就沒有。」橫溝警官感覺再次陷入死胡同。

  知道密室這一點,就能排除毛利小五郎一家和安室透。

  很強壯這一點,就能排除所有女性,病弱的加藤川江,只比加藤川江好一點的月野樹。

  這不就誰都不剩了。

  「所以,凶手其實是村子裡的人。」毛利小五郎下結論,「我們現在就去一家一家走訪,只要找到那個知道密室的人,他就是凶手。」

  黑澤夭夭,「……」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告訴我這?

  「那就全靠毛利先生了。」橫溝參悟說道。

  推理結束,橫溝警官宣布散伙。

  因為所有人的嫌疑都被洗清了,外來的人可以自行選擇離開山杏村,不過沒有一個人離開。

  加藤美子在大門前的院子裡叫住了黑澤夭夭,急切問:「黑澤太太,你知道我姐姐山村幸子的下落嗎?」

  黑澤夭夭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密室,這就給了加藤美子信號。

  黑澤夭夭轉身,清晨柔和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紅黑異瞳清冷無質,「秘密之所以為秘密,是因為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一旦暴露,只有鮮血才能再次將其掩埋。等案子結束後,如果你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黑澤夭夭的態度讓加藤美子的心情驟然變得很沉重。

  她只是想要找到僅剩的親人,為什麼聽起來像是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一樣。

  「我想知道。」最終,想要知道親人下落的決心,給了加藤美子莫大的勇氣,「不管結果如何。」

  「如你所願。」黑澤夭夭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黑澤夭夭提著環保袋,再次進入杏林。一切都要結束了,她得多摘點杏子帶回去。

  路上,黑澤夭夭樂滋滋給黑澤先生發簡訊,【我剛才帥不帥?秘密之所以為秘密,是因為不能暴露在陽光下!】

  黑澤陣看了一眼信息就丟開了手機。

  不能搭理,越搭理她越來勁。

  加藤川江扶著加藤真貴離開旅館,加藤真貴不顧加藤川江的勸阻,執意要坐在門外。

  「奶奶,說不定那凶手認為你看到過他,你坐在這裡很危險。等這件事結束了再來好不好?」加藤川江好聲好氣商量。

  「做人要言而有信。」加藤真貴強硬的推開孫子,坐了下來,「我就坐這,哪也不去。」

  「奶奶,你在說什麼呢?你要和誰言而有信了。」加藤川江感到莫名其妙。

  「別吵吵,回去。」加藤真貴揮手趕人。

  加藤川江見狀,只得妥協,拿件外套給加藤真貴披上,回書房去了。

  加藤真貴坐在門外,看著對面的旅館,沉濁的雙眼堅定不移。

  做人要言而有信。

  加藤川江坐在書桌前,思緒萬千。他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就不請朋友們來玩了。

  越想,加藤川江的心情越低落。

  窗戶被敲響的聲音,打斷了加藤川江的思緒。偏頭看去,窗戶外卻什麼都沒有。

  「咚咚咚——」窗戶又被敲響了。

  這一次加藤川江清晰的看到一只手從窗戶下方伸上來敲的窗戶。

  加藤川江起身打開窗戶,探身往外一看,正好對上月野樹見牙不見眼的燦爛笑容。

  「加藤哥。」月野樹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笑呵呵問:「有沒有被嚇到?」

  「你覺得呢?」加藤川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到廚房那邊,我給你開後門。」

  「打擾了。」月野樹順著牆根角的小路來到廚房,加藤川江正好打開後門。

  「怎麼不走正門。」加藤川江問。

  「想要和加藤哥聊聊。」月野樹情緒變得低落,「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

  加藤川江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是啊!或許我就不該邀請你們來。」

  「別這麼說,能來山杏村看看,是我一直的願望。山杏村果然像月慧學姐說的那樣,是個很美麗的地方。」月野樹道。

  將人帶到書房,加藤川江給月野樹倒了一杯茶,聽到他提起妹妹加藤月慧,加藤川江眉眼都變得柔和了,「月慧在學校的時候,多謝你照顧了。」

  「是月慧學姐照顧我才對。」月野樹不好意思的笑笑。

  兩人就著月慧又聊聊天一會,月野樹雙手抱著茶杯,有些嚴肅的問:「加藤哥,你覺得,是誰殺了芝谷小姐?」

  「你覺得會是誰?」加藤川江反問。

  月野樹看著加藤川江,神情說不出的認真,「我第一個懷疑的,當然是加藤哥你啊!」

  加藤川江一愣,隨即笑道:「你怎麼會懷疑我呢?因為是我把你們請來的嗎?」

  「因為現場有《愛的飢渴》那本書,我當時還以為那就是加藤哥殺人的動機,你是在為死去的月慧報仇。」月野樹嘆息道:「最後證明是我想岔了,加藤哥不是那樣的人。」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為月慧報仇。」加藤川江道:「雖然真田和芝谷曾經對不起月慧,卻也沒少照顧月慧,月慧都已經釋然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反而揪著不放,月慧該怎麼看我。」

  「加藤哥真是大度啊!」月野樹笑得意味不明。

  加藤川江寬慰道:「我知道,你和月慧在同一所大學,彼此之間來往更多,你一直為月慧不平,但一切都過去了,你別總是記在心上。」


第25章 緋色之獸

  「真的能就這麼過去嗎?」月野樹幽幽看著加藤川江。

  在加藤川江看不到的桌子下,月野樹慢條斯理的將一雙手套戴在手上,將一根魚線對折成四股,像扭麻花一樣扭著。

  「月慧姐可是被那兩個人渣折磨而死的,真的就能這麼過去嗎?加藤哥。」青年俊秀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

  「月野,你在說什麼?」加藤川江一臉懵逼。

  「別人可以原諒那兩個惡魔,加藤哥你不可以。他們就是緋色之獸,是他們踩著月慧姐的屍體成就了他們的愛情,憑什麼被原諒。」

  月野樹怒吼著質問,拿著魚線的手突然從桌子下抬起,纏繞上加藤川江的脖子。

  書桌擋在兩人中間,讓月野樹沒那麼好用力,卻也讓加藤川江無法掙脫。

  「月、野……」加藤川江的雙手緊緊扣著脖子上的魚線,艱難的叫著。

  他依然不明白,月野樹怎麼就突然要殺他了。

  看到加藤川江那難以置信的表情,月野樹心中狂湧的殺意徹底壓抑不住了。

  「你可是月慧姐的哥哥,親哥哥啊!」月野樹悲切的說著,「她死得那麼痛苦,你卻那麼輕易就原諒了那兩個惡魔,還叫他們來月慧姐喜歡的家鄉玩。」

  「放開……」加藤川江依然不明白月野樹的恨,但他知道,他喘不過氣來,就要死了。

  就在加藤川江以為自己就要不明不白死了的時候,一個帥氣的身影撞開門,闖了進來。

  安室透一把扣住月野樹的手,用巧勁迫使月野樹松手。他抓住月野樹松手的時機,一把將人撂翻在地。

  撂倒月野樹的過程中,月野樹的手扯住安室透的衣服,一個小小的黑色物體掉了下來,滾落在地上。

  「咳咳咳……」新鮮空氣入肺,加藤川江劇烈咳嗽。

  跟在安室透身後的江戶川柯南跑到加藤川江身邊,擔憂的問:「加藤哥哥,沒事吧?」

  江戶川柯南沒想到,他只是趁黑澤太太出去的時候,順便去她房間裡翻了翻,耽擱了點時間,就差點釀成大禍。

  「我沒事。」加藤川江平穩呼吸,繞過書桌朝著月野樹這邊來。

  「哢嚓!」掉在地上的東西慘遭一腳。

  加藤川江的步伐被打斷,他抬起腳,疑惑的看向地上的黑色小東西。

  「啊!這是安室哥哥的東西。」江戶川柯南趁加藤川江看清楚前,把竊聽器撿起來。

  見竊聽器還在努力工作,江戶川柯南手上偷偷用力,讓竊聽器徹底報廢。

  「安室哥哥,這是你的,還給你。」江戶川柯南笑嘻嘻的將竊聽器的「屍體」遞給安室透。

  「我謝謝你啊!」安室透無語的接過竊聽器。

  他已經能想像得到對面的琴酒有多生氣了。

  不過嘛……又不是他的錯,一切都是意外,意外!

  另一邊,加藤川江還是不明白月野樹為什麼要殺他,但他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芝谷美芽和真田裕也很可能就是月野樹殺的。

  昨晚安室透來找他,要他在今天早上多多為真田裕也說好話。現在又及時趕到救了他,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凶手是月野樹。

  只是……

  「為什麼?你和他們有什麼仇怨,讓你恨到必須殺了他們?」加藤川江一臉悲切。

  「呵!這個問題從你口中問出來,還真是可笑。」月野樹笑得滿臉諷刺。

  安室透說:「我想,是因為加藤月慧,你是在為加藤月慧復仇。」

  月野樹臉上的嘲諷越發明顯,「加藤哥。你看,別人都知道,你卻不知道。」

  「這又關月慧什麼事?」加藤川江更加迷惑了,「月慧是病死的,何來復仇一說。」

  月野樹別過頭,懶得再看加藤川江一眼。

  「這件事,我想還是得等其他當事人來了,才說得清楚。」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笑眯眯道:「那我去打電話通知毛利叔叔和警察叔叔,說我們按照毛利叔叔的計劃,已經抓到了凶手。」

  安室透,「……去吧!」

  江戶川柯南立刻離開現場,找沒人的地方打電話去了。

  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找警察,用警察的聲音找毛利小五郎,不要太熟練。

  黑澤夭夭正在摘杏子,這一次她卯足了勁,沒有像之前一樣太過挑挑揀揀,很快就裝滿了兩大袋子。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黑澤夭夭掏出一看,發現是黑澤先生的簡訊。

  這兩天的黑澤先生還真是粘人啊!她收到的簡訊比過去一年收到的都多。

  黑澤陣,【竊聽器壞了。】

  黑澤夭夭回:【知道了。】

  本來在黑澤先生制定的計劃裡,竊聽器就是要黑澤夭夭想辦法處理掉的。這下好了,不用她出手了,黑澤夭夭還挺開心的。

  看著幾乎是秒回的信息,黑澤陣眼眸微黯,【你似乎一點也不吃驚。】

  黑澤夭夭看著信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

  還真是一個敏銳的男人啊!

  思考了兩秒,黑澤夭夭回:【沒有人喜歡被監視著,那位三好小姐就是最好的證明。話說,你們山口組的人不會都像那位三好小姐一樣不干事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太沒前途了,你還不如辭職回家,和我一起開家小店賣養生湯算了。畢竟我煮的湯喝過的人都說好,一定能賺大錢。】

  黑澤陣看到信息,決定還是要改變一下妻子對組織的印像,他可不想以後經常聽到讓他辭職的言論,【還行,比這好點。】

  看到信息的黑澤夭夭,「……」

  呸!比這還不如好吧!

  別的先不說,就單單霓虹這個副本,那臥底都占一半了。琴酒作為霓虹副本的重要小BOSS,隨時都有被刷成裝備的危險性。

  黑澤太太越想越覺得黑澤先生的處境相當危險。

  黑澤夭夭正要回簡訊,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電話那端是加藤真貴,說是警方又要召集大家,似乎是凶手找到了。

  電話裡,加藤真貴的情緒很不穩定,聽她意思,凶手似乎連加藤川江也想殺掉。

  這讓黑澤夭夭十分意外。說加藤川江是凶手她都相信,說他是受害人,簡直沒道理。

  「真貴別擔心,我馬上回來。」黑澤夭夭掛掉電話,給黑澤陣發了個簡訊,提著杏子朝村子跑去。

  黑澤夭夭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這一次的地點是旅館一樓的大廳。

  加藤真貴看到黑澤夭夭,立刻站了起來,情緒明顯平穩不少。

  黑澤夭夭大步來到她身邊,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看向一邊的警察,「聽說有人要殺加藤川江,怎麼回事?」

  貝爾摩德坐在加藤川江身邊,好笑的看著他,「比起你來,你奶奶好像更信任那位黑澤太太。」

  加藤川江蒼白的笑笑,沒有搭腔。

  貝爾摩德覺得沒意思,悻悻然閉嘴了。

  她大概知道緋色之獸是什麼東西了,到時候是一槍好呢?還是兩槍好?

  「這個……」橫溝警官還真不知道為什麼月野樹要殺加藤川江,他下意識的向毛利小五郎尋求幫助,「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也很懵,「這個……」

  推理說凶手是村子裡的人,可不是毛利小五郎胡謅的,他是真的那麼想。

  一根麻醉針無聲的射中毛利小五郎的後脖頸,毛利小五郎蹣跚著步伐,手舞足蹈的旋轉兩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臂搭在雙腿上,低著頭不動了。

  「這是……」橫溝警官無比激動,「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這就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其他人頗為驚訝,還是第一次見。

  黑澤夭夭和貝爾摩德同時隱晦的掃視四周,尋找那個小小的身影。

  很快黑澤夭夭就注意到了沙發後面露出的一揪小小呆毛。

  還真是個不乖的孩子,居然趁著她外出的時候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偷走麻醉型手表。明明是為了他好。

  不過這樣正好,她手上多了一個不錯的籌碼。

  黑澤夭夭用眼角余光掃視貝爾摩德,顯然她也找到了「銀色子彈」的位置。

  「現在,我們就繼續之前的推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早上我說過,殺死芝谷美芽的人必須是一個能把她從密室裡背到二樓,並把她吊起來的人。而這樣強壯的人,其實芝谷美芽就認識一個,那就是——真田裕也。」

  真田裕也確實很強壯,但是……

  「可是真田也死了。」加藤川江道。

  貝爾摩德一下子就想通了關鍵,「所以,是真田裕也殺了芝谷美芽,然後月野樹又殺了真田裕也。」

  「沒錯。」江戶川柯南道:「本來真田裕也是想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加藤先生,但他沒想到月野先生會發現他的計劃,並殺了他。」

  「什麼嫁禍給我,毛利先生請說清楚。」加藤川江蒼白著臉。

  「在《愛的飢渴》裡,悅子愛上園丁三郎,三郎也愛悅子,但三郎還有個相愛的戀人美代,並讓美代懷孕了。悅子發現後,三郎為了安撫悅子,送走了懷孕的美代。」江戶川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推理道:「書中的美代結局如何不重要,但月慧卻是割腕自殺而死。」

  如果芝谷美芽是悅子,真田裕也是三郎,那加藤月慧就是美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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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緋色之獸

  「不是的,月慧是病死的,我記得她當時躺在病床上,我就在她身邊。」加藤川江慌亂的解釋著,「我絕對不可能記錯,不可能。」

  那段記憶,猶如刀刻斧鑿般印在他的腦海裡,是那麼的清晰。

  可當加藤川江對上月野樹嘲諷的眼神,他對自己的記憶又不那麼自信了。最後他只能求助的看向加藤真貴,「奶奶,月慧是病死的,對嗎?」

  加藤真貴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渾濁的雙眸沉默的看著孫子。

  加藤川江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黑澤夭夭握緊加藤真貴的手,唇角挑起一抹無情的淺笑,「毛利先生,請繼續。」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一瞬,繼續推理,「真田裕也殺芝谷美芽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他不想被殺。你們曾經說過,芝谷美芽是一個像悅子一樣的女人,也曾放出豪言說要殺真田裕也。真田不想被她殺,就想先下手為強。」

  「加藤川江在妹妹死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邀請害死妹妹的人來玩,這在真田裕也和芝谷美芽看來,就是想要報復。真田裕也抓住了這次機會,將密室的存在告訴芝谷美芽,在芝谷美芽偷偷前往加藤川江家回來後將其殺害。就算最後芝谷美芽出去過的事瞞不住,加藤川江也會因為『見過』芝谷美芽,『知道』密室存在這兩點,成為重要嫌疑人。」

  「這些都是毛利先生的猜測,有什麼證據嗎?」加藤川江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荒謬了。

  「你知道真田裕也回收凶器的時間嗎?」江戶川柯南反問。

  加藤川江回憶道:「我擔心真田裕也和月野樹走得遠,先打電話給他們,然後才打電話給三好麻美子,讓她叫上芝谷美芽。真田裕也和月野樹很快就到了我家,然後我們從在門口等警察的小蘭小姐那得知芝谷美芽死亡的事,第一時間趕往旅館。真田裕也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直到飯桌上和三好麻美子吵架……離開!」

  加藤川江的腦海裡閃過一道亮光,突然就明白了。

  「是的,中途離開。」江戶川柯南道:「因為一直一起行動,真田裕也根本沒有時間回收凶器,他擔心凶器被人發現,就選擇在飯桌上鬧起來,中途離開。」

  沉睡小五郎的推理已經完美的解釋清楚了一切,哪怕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加藤川江的心也偏了。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月慧是被真田裕也和芝谷美芽折磨而死的基礎上。就連月野樹殺人,也是為了月慧。

  加藤川江簡直不敢細想。

  「至於月野先生殺人的原因,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他這是在為加藤月慧報仇。就連他要殺加藤先生,也是因為加藤先生忘記了加藤月慧的仇。」推理到這,江戶川柯南的心是沉重的,但他不得不說。

  真相,或許沒那麼重要,但律法卻不容玷污。

  「我承認我因為月慧姐的事,想要殺了加藤川江,但真田裕也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月野樹單獨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左一右站著兩位警察,臉色蒼白,眼神堅定。

  江戶川柯南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冷冷道:「真田裕也是被人從身後攻擊,喪失行動力後才被勒死的。這證明殺死真田裕也的人,在體力上是不如真田裕也的。月野先生,我說的對嗎?」

  月野樹的臉刷的一下子白了,卻還是咬牙道:「那又能說明什麼?比真田裕也弱的人多了去了。毛利先生別忘了,他死後可是被吊起來的,這又怎麼解釋?一個比真田裕也還弱小的人把他吊起來了嗎?」

  橫溝警官皺起眉,「這一點確實很矛盾。」

  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這個警官到底站在哪一邊啊!

  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加藤真貴,黑澤夭夭冷冷道:「毛利先生,請不要再賣弄你的優越感了,快點好嗎?我累了。」

  黑澤夭夭的話讓江戶川柯南噎住,想到後面還要應對這位難纏的黑澤太太,他就頭皮發麻。

  深吸一口氣,江戶川柯南開始還原整個案發過程,「真田裕想要趁著讀書交流會的時候,找機會殺掉加藤川江,所以一直帶著凶器。月野樹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提前找到了真田裕也,並殺了他。然後他從魚線上剪下一段綁在樹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滑輪,之後只要用剩下的魚線將真田裕也吊起來,回收作為滑輪的魚線既可。這麼做的好處,是能輕松的吊起真田裕也;壞處,卻是魚線被剪了一截,月野樹無法處理魚線。」

  月野樹聽到這,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消失。

  貝爾摩德冷嗤,「丟掉就好了。留在身上被警察找到當證據嗎?」

  「你會把殺人的證據隨處亂丟嗎?」江戶川柯南反問。

  「不會。」貝爾摩德挑眉,她都是用槍的。

  「月野樹當然也不會。」江戶川柯南推理道:「可當他聽到加藤先生一再為真田裕也說好話,似乎完全忘記了加藤月慧的仇,他立刻想到了另一個計劃。無法處理的魚線完全可以變成特意留下的魚線——作為凶器!」

  「我的計劃是那麼完美,如果不是被抓了現行,又怎麼會暴露魚線短了一截的事,又怎麼會……」月野樹徹底放棄抵抗,悲涼嘆息,「或許,是月慧姐還在乎著唯一的哥哥,在天上保佑他。」

  江戶川柯南不解風情的否決月野樹的煽情,「不,就算你不殺加藤先生,魚線短的事我也早就知道了。吊起真田裕也的魚線,根本就不能完成吊起芝谷美芽的手法,石頭懸得很高,很容易被發現。真田裕也計算過魚線長度的。」

  「這還真是……我只能說,真不愧是毛利先生,我認罪。是我殺了真田裕也。」月野樹諷刺一笑,仰頭看著天花板,又似乎在看著不知名的遠方,「我是高中的時候在論壇上認識了加藤哥他們,大學後認識的月慧姐,月慧姐得知我是加藤哥的朋友,一直對我很照顧。她是個很內斂、善良的人,可她的善良卻成了別人傷害她的利刃。」

  月野樹氣得咬牙切齒,「真田裕也就是個人渣,一邊接受著芝谷美芽的示好,一邊又對月慧姐大獻殷勤。為了錢財選擇和芝谷美芽在一起後,又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月慧姐身上,說是月慧姐勾引他。芝谷美芽那個瘋女人,眼裡只有她的完美愛情,總是從語言上、生活中折磨著月慧姐,害死了月慧姐。真田裕也為了討好芝谷美芽,還毫不愧疚的做了幫凶。」

  「怎麼可以這樣。」毛利蘭倒吸了一口涼氣,實在不明白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壞的人。

  「你在說什麼?」加藤川江則是一臉蒼白,身形顫抖,滿眼的不敢置信。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裝什麼,月慧姐有你這樣的哥哥,簡直就是她的悲哀。」月野樹瘋狂大笑,眼淚潤濕了雙眼。

  「我想,加藤先生是真的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嘆息一聲,沉重道:「我說的對嗎?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握住加藤真貴的手下意識用力,擔憂的看著這位從一開始就沉默的老人。

  「黑澤太太。」加藤川江陡然看向黑澤夭夭,眼裡滿是希冀和困惑,像一頭困獸。

  「說吧!」加藤真貴看向月野樹,「是我的自私害了他,這一切本該和他沒有任何關系。這件事過去了這麼久,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黑澤夭夭無聲嘆息,事情到了這一步,繼續沉默,只會害了更多人。

  她果然沒有猜錯,死神小學生出現在這裡,加藤真貴的仇恨,加藤川江的絕望,都將迎來終點。

  黑澤夭夭將事情娓娓道來,「加藤月慧自殺,加藤川江將一切的過錯歸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識人不清,沒有照顧好妹妹,受不了良心的折磨選擇了和妹妹一樣的方式去死。當時我正在山杏村玩,就接受了加藤真貴的委托,催眠了加藤川江,讓他以為加藤月慧的死只是一場意外,芝谷美芽和真田裕也沒有傷害過加藤月慧。」

  「催眠?」毛利蘭一臉的難以置信。

  聽到催眠,三道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黑澤夭夭身上。

  「我是一名心理醫生。」黑澤夭夭重點強調,「一名和偵探不一樣,參加過全國統一考試,有證書的那種醫生。」

  沒證書的偵探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

  這真的沒必要強調!真的!

  「咳!」江戶川柯南尷尬的咳嗽一聲,繼續推理道:「所以之前加藤川江提到割腕自殺的時候,才會說他當時像魔怔了一樣,不認為自己會做出割腕自殺這樣的事。」

  加藤真貴沙啞的嗓音蒼白又無力,「一切都是我拜托黑澤太太的。」

  加藤川江聽到這樣的事實,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奶奶,「所以,就讓我像個傻子一樣,還邀請他們來家裡玩。」

  黑澤夭夭一下子擋在加藤真貴面前,眼神冰冷如刀,「你這是在怪誰?當時你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意志,要讓你活著就只能放下仇恨。那需要承受多少你知道嗎?只會自怨自艾的懦夫。」

  加藤川江羞愧的低下頭,「……對不起!」

  黑澤夭夭無所謂的擺擺手,「反正過去這麼久了,犯錯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如果你想想起過去,我可以幫你恢復記憶。」

  加藤川江瞬間精神了不少,滿眼希冀的看著黑澤夭夭,「可以嗎?」

  黑澤夭夭淡定伸出五根手指,「看在你是老主顧的份上,給你打折,五百萬日元。」

  加藤川江,「……」

  其余人,「……」

  原來是要收錢的嗎?

  黑澤夭夭不滿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心理醫生也是醫生。你們哪次看醫生不付錢的?」


第27章 緋色之獸

  「好,我付。」加藤川江道。

  他雖然不是什麼暢銷書作家,但收入也是不錯的,五百萬日元還是能拿出來的。

  黑澤夭夭高冷的態度秒變,笑容燦爛的問:「那您是要現在就恢復記憶還是一會?放心,我很專業的,十分鐘就能讓你想起痛苦的過去。」

  眾人,「……」這態度變化也太大了吧!

  加藤川江看了眼被警察控制著的月野樹,堅定的說:「現在。」

  黑澤夭夭揚揚下巴,漂亮的異瞳注視著加藤川江,「去小客廳?」

  「請。」加藤川江對視上黑澤夭夭的異瞳,主動讓出路。

  看著一前一後消失的兩個人,江戶川柯南收回好奇的目光。他還有一些事情沒交代清楚,不能中途停下。

  旅館一樓小客廳中。

  加藤川江按照黑澤夭夭的要求,全身心放松,坐在椅子上。

  黑澤夭夭取下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在加藤川江眼前搖晃,溫柔的話語如春風般拂過加藤川江的耳畔,「你已經被我催眠了,現在的你只會聽我的話,什麼都不會想。」

  加藤川江像是被蠱惑一般,雙目很快變得呆滯,隱隱染上一層緋色。

  看著雙目呆滯,已經徹底失去思考能力的加藤川江,黑澤夭夭立刻換了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將沒晃蕩兩下的紅寶石項鏈戴回脖子上,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來,拿出手機找黑澤先生。

  黑澤夭夭,【我在催眠,你想不想看直播版?】

  黑澤陣看到手機上的簡訊,懷疑的問:【你真在催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一分鐘前才離開大廳。】

  黑澤夭夭氣,【我是專業的,不要質疑我。】

  黑澤陣實在不習慣這種互發半天消息也沒個重點的方式,組織裡誰敢這麼發,早被干掉了。他直接把手機揣回兜裡,眼不見為淨。

  伏特加通過車內後視鏡偷瞄琴酒,有點不明白這兩天大哥怎麼了。

  看手機的頻率明顯增加,偶爾偷偷出去打電話。每次看完手機後似乎心情不好,卻又像是心情很好,簡直莫名其妙。

  如果換了組織裡的其他人,他都要大膽的懷疑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當然,大哥他是不會懷疑的。就算他伏特加有了娃,大哥也一定還在為處理組織裡的老鼠忙前忙後,哪有空談戀愛。

  或者說,伏特加無法想像,大哥去禍害人家姑娘會是什麼場景。

  刷了一會手機,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黑澤太太收起手機來到加藤川江面前,對他說:「看著我。」

  加藤川江像玩偶一樣,呆愣愣的抬起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黑澤夭夭的眼睛。

  「在你的記憶深處,有一片紅霧,紅霧中守著一只可怕的怪獸。現在,你朝著怪物去……」

  隨著黑澤夭夭蠱惑的話語,加藤川江的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臉上浮現恐懼的表情,眼中滿是抗拒。

  黑澤夭夭抓住加藤川江的肩膀,清亮的嗓音帶著命令的語氣,「不要害怕,往前走……對,就是這樣。你的手中有一把匕首,舉起他,殺死紅色怪獸。」

  加藤川江置身一片紅霧中,他站在巨大的紅色怪物面前,還沒有怪物一個腳指頭大。

  他全身心都在恐懼,手卻不聽使喚的舉起來,鋒利的匕首朝著怪物刺去。

  在一道飄忽的聲音中,怪物在匕首下碎成泡沫,衝入他的身體。

  「對,不要害怕,殺了它,讓那些被吞噬的記憶重新回到你的大腦中。」黑澤夭夭打了個響指,「真實替換虛假。」

  一切結束,黑澤夭夭後退兩步,等待加藤川江吸收記憶。

  眼淚劃過加藤川江的臉龐,加藤川江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朝著門外跑去。

  推開小客廳的門,一路跑到大廳,加藤川江「噗通」一聲跪在加藤真貴面前,「奶奶,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黑澤夭夭施施然走了出來,眉眼含笑,輕松自在,和加藤川江形成鮮明的對比。

  加藤真貴緩緩站起來,抬手狠狠給了加藤川江一巴掌,沉重哀嘆,「你該道歉的,不是我。」

  加藤川江明白加藤珍貴的意思,轉向月野樹,對他重重磕了一個頭。

  他對月野樹的印像更多還是那個愛看書的瘦弱小少年,沒想到最後為月慧報仇的卻是他。

  最終,加藤川江唯有嘆息,「是我的懦弱害了你。」

  聽到加藤川江的話,月野樹眼中最後一絲怨恨褪去,只剩下釋然,「不是真的忘記月慧姐的仇就好。月慧姐一直很照顧我,能為她報仇我很開心。」

  事情到了這裡,算是徹底結束了。

  警察帶著月野樹離開。

  年邁的加藤真貴接連遭受打擊,黑澤夭夭就讓加藤川江先扶她去休息。

  「過去的事,還要多謝黑澤太太。」加藤川江深深鞠躬。

  「我收了報酬的。」黑澤夭夭無所謂的擺擺手。

  江戶川柯南從沙發後面跑出來,拽著加藤川江的袖子問:「加藤哥哥,你真的都想起來了嗎?黑澤太太是怎麼辦到的?」

  「都想起來了。」加藤川江道:「黑澤太太讓我坐在椅子上,然後用掛在她脖子上的紅寶石催眠了我。等我再次恢復意識就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江戶川柯南露出崇拜的誇張表情,「這麼厲害?」這也太快了吧!

  加藤川江看著還在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擔心的問:「毛利先生好像真的睡著了,這樣沒問題嗎?」

  毛利蘭擺擺手,表示沒問題,「沒事的,爸爸經常這樣,案件解決了好久也不醒。」

  黑澤夭夭站在毛利小五郎的面前,一番打量後,用非常專業的口吻道:「他這種情況,很可能是人格分裂。」

  「什麼?」毛利蘭大為震驚,她當然知道什麼是人格分裂。

  江戶川柯南,「……」喂喂,別亂說啊!

  「平時的毛利小五郎是個胡亂指認凶手的蹩腳偵探,一旦沉睡就像變了一個人,每次都能犀利的指認出凶手。前後反差如此之大,以我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這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症。」黑澤夭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真的嗎?黑澤太太。」毛利蘭被黑澤夭夭的話嚇到了,她一臉緊張的問:「我爸爸真的是人格分裂嗎?」

  「這需要進一步分析。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真有副人格存在,應該也只能暫時出現,且不能隨意操控身體的弱小人格,所以才會出現推理時像睡著了一樣。你不必擔心。」

  這下子毛利蘭更擔心了。

  「這位太太,請你不要隨便嚇唬女高中生。」安室透強行按下額角爆起的青筋,目光危險的盯著黑澤夭夭。

  「就是,就是,你別嚇唬小蘭姐姐,毛利叔叔才不是神經病。」江戶川柯南小小的身體擋在毛利蘭面前,「今天早上毛利叔叔就是清醒著推理的。」

  「那只能說明,毛利先生的情況時好時壞。」黑澤夭夭將一張名片遞給毛利蘭,笑眯眯道:「如果有需要,請聯系我。」

  「我們不需要。」江戶川柯南跳起來,急切的想要搶過名片。

  毛利蘭想到每次毛利小五郎沉睡前和沉睡後完全不一的推理,握緊了手中的名片,「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系黑澤太太的。」

  江戶川柯南,「啊!」

  安室透,「……」

  「噗呲!」貝爾摩德看著被氣得跳腳的江戶川柯南,沒忍住,笑噴了。

  貝爾摩德的笑聲,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抱歉,我只是看柯南太可愛了,沒忍住。」貝爾摩德朝著江戶川柯南拋了個媚眼。

  江戶川柯南,「……」

  「好了,剛賺了一筆,我也該找個繁華的都市花錢去,我們有緣再見。」黑澤夭夭轉身就要上樓收拾東西。

  江戶川柯南趕緊找機會躲起來,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說:「等一下,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回頭,唇角含笑,「這位分裂先生,還有事嗎?」

  分裂先生,「……我沒有人格分裂症,只是低頭坐著更利於思考。」

  「你站起來轉一圈我就相信你。」黑澤夭夭抱著胳膊靠著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

  人都被麻醉針射暈了,怎麼可能還站得起來?

  黑澤夭夭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她對毛利蘭道:「小蘭,看樣子你父親的情況不容樂觀,等他清醒後最好找專業的心理醫生看看。」

  江戶川柯南,「……」靠!靠!靠!

  「咳,毛利老師,說正事。」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安室透趕緊出來救場。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用平穩的語調緩緩開口,「接下來,能請三好小姐回避一下嗎?」

  來了!

  黑澤夭夭莫名興奮。

  這可是和黑澤先生第一次聯動,大場面啊!

  「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來了四個人,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看樣子這個地方和我不合,我也該收拾東西回東京去了。」貝爾摩德朝著剩下的人擺擺手,瀟灑的走了。

  擔心黑澤夭夭一會又忽悠毛利蘭,江戶川柯南找個理由順便把毛利蘭支走。

  「既然無關人員都走了,那我們就來說點正事。」江戶川柯南問:「黑澤太太,你幫加藤先生恢復記憶,收了他五百萬日元作為報酬。那你幫加藤真貴女士更改加藤先生的記憶,收了多少報酬?」

  黑澤夭夭冷笑,「毛利先生,作為一名偵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顧客隱私的重要性。你不該問我收到多少報酬這麼沒有水平的問題,就像我也沒有問你收了多少報酬。」

  「我收了一百萬日元。」江戶川柯南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暴露的。

  黑澤夭夭,「……那你真是好厲害哦!」

  拿著一百萬日元的報酬,來查一個價值一億日元的委托,我輩佩服!

  難怪到現在毛利小五郎還是沒車一族。


第28章 緋色之獸

  安室透簡直看不下去,又被繞彎子了,他只能主動開口,「黑澤太太幫加藤真貴女士,應該一分錢都沒收,而是讓加藤真貴女士接替加藤千春的工作,幫你監視加藤美子小姐。」

  江戶川柯南接著道:「過程應該是這樣的,加藤千春一直監視著加藤美子,一旦有問題就會找你。三個月前你湊巧幫了加藤真貴,當時你確實是出於好心。一個月後,加藤千春意外去世,你就將監視的工作轉給了加藤真貴。」

  加藤美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語調顫抖,「我媽媽和加藤奶奶都在幫黑澤太太監視我,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就是山村幸子。」江戶川柯南開門見山的說:「姐姐山村幸子和妹妹加藤美子是雙胞胎,唯一的區別就是姐姐下巴上有一顆痣,而妹妹臉上沒有。只要姐姐把臉上的痣去除,就沒有人能分辨出來了。黑澤太太能修改加藤川江的記憶,自然也能修改山村幸子的記憶。」

  黑澤夭夭聞言只是挑挑眉,從知道對手是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後,她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備。

  「密室裡的東西全是加藤美子的,而如果我們看到的是加藤美子,就不需要把她的東西藏起來。」江戶川柯南繼續說出證據。

  「毛利先生,雖然在看到密室裡的東西後,我也是這麼懷疑過,但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擁有的是加藤美子的記憶,不是山村幸子的。」加藤美子舔舐著干澀的嘴唇,說道:「我的情況和川江不同,如果我真的是山村幸子,那黑澤太太要修改的就是我活了二十幾年的記憶,這很不現實。」

  「不,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對於黑澤太太來說,這並不算什麼。」江戶川柯南沉沉道:「畢竟她可是修改了整個山杏村人的記憶。」

  「什麼?」加藤美子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村子裡所有記日記的人,日記本都被打濕過,這證明要掩蓋的事是一件村子裡的人都知道的大事。」江戶川柯南反問:「一般情況下,什麼樣的事是同一個地方的人都應該知道,且記錄下來的?」

  加藤美子皺眉思索。

  安室透道:「喜事或喪事。」

  「沒錯,就是喜事和喪事,而這裡被隱藏的,就是加藤美子的死。」江戶川柯南道:「整件事是這樣的……」

  「前年的一月份,加藤美子死了,村子裡為她舉辦了葬禮,有人用照片記錄,有人錄像記錄,有人記在日記裡,但更多的人記在了腦海裡。加藤千春就選擇寫在日記裡。」

  「六個月後,杏子成熟了,從小隨父親離開村子的山村幸子回到了村子。或許有人看到了她,或許沒有,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很快她就變成了加藤美子。」

  「去除下巴上的痣,抹去過去的記憶,填充上屬於死去加藤美子的記憶,一個全新的加藤美子就『復活』了。」

  「『復活』後的加藤美子要在村子裡生活,就要讓村子裡的人忘記加藤美子已經死去的事。黑澤太太又一點點的修改村子裡其他人的記憶,毀去所有能證明加藤美子死去的證據,徹底掩蓋一切。」

  「毛利先生,會不會搞錯了,怎麼可能把一個人的記憶替換成另一個人的。」加藤美子感覺全身都毛毛的,這比鬼怪更加可怕。

  「不,這很簡單。」黑澤夭夭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人的記憶其實是具有欺騙性的,往往只會記住自己認為重要的,其余的全都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模糊。只要將重要的記憶進行雕刻,其余的就能像塞棉花一樣很快塞滿。」

  一個人,或許昨天吃了什麼都不記得,但一定記得第一次收到情書,第一次表白……這些特殊的記憶。

  「可是,這真的能做到嗎?」加藤美子依舊不敢想像,她的記憶全都是虛假的,「我記得我三年級的時候我考了一百分,媽媽給我買了喜歡的粉色裙子;八歲的時候和同學打架,回家被罰站了一整天;十三歲的時候早戀,被老師發現請家長;十五歲的時候村子裡開發旅游業,我們家改建成旅館……很多很多,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到了現在,黑澤夭夭也不吝嗇費點口舌給真正的山村幸子解釋,「但除掉這些呢?你還記得什麼?村子裡誰家養過什麼特別的貓貓狗狗嗎?旅館裡來過什麼難纏的客人嗎?和村子裡的人發生過口角嗎?」

  黑澤夭夭一連三問,問得加藤美子啞口無言。

  「看,這就是人的記憶,擁有一點點,就以為是全部。要改變它,很簡單。」黑澤夭夭自信一笑。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加藤美子很不明白。

  「我想,大概是為了你的母親加藤千春。」江戶川柯南道:「一向很少寫日記的加藤千春,短短半年就寫了大半個筆記本,證明失去女兒後她很痛苦,日記成了她宣泄情緒的地方。在日記中,有幾頁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美子的名字,筆記從工整到歪歪扭扭,這應該是山村幸子出現了,所以加藤千春才會情緒激動。」

  安室透補充道:「後面那些像新手媽媽一樣,寫滿美子吃了什麼,看了什麼,喜歡什麼的日記,就是加藤千春失而復得的最好證明。雖然依舊是她的女兒,卻已經不是以前的美子了,所以才需要重新去看『美子』的喜好。」

  「早知道會留下那麼重要的證據,我就該勒令加藤千春不要寫日記。」黑澤夭夭對於留下這麼大的漏洞,很是不滿意。

  「那麼,修改我記憶,是我爸爸的意思,還是我媽媽的意思?」加藤美子,或者應該叫山村幸子了,她如此問黑澤夭夭。

  「不,是你自己。」黑澤夭夭道:「你和加藤川江的情況不同,你是個理智的成年人,生命沒有受到威脅,我一個執照醫生,是不會亂動手術的。」

  「我?因為我媽媽嗎?」加藤美子問。

  「我們有合同,我帶來了。」黑澤夭夭起身,「就在我的行李箱裡,要看嗎?」

  其他人沒想到還有合同,這就……一下子變得正規了。

  該說,不愧是有證的心理醫生嗎?

  除去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其他人跟著黑澤夭夭上樓看合同。

  上到三樓,黑澤夭夭的房間。

  安室透、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站在門外,黑澤夭夭進屋找合同。

  黑澤夭夭的行李箱也放在衣櫃裡,她徑直走到衣櫃邊,拉開一邊衣櫃門,想要把行李箱拖出來找,然後就對視上一雙幽綠的冰冷眸子。

  黑澤夭夭嚇的手一抖,差點把衣櫃門砸回去。

  小小的衣櫃裡,此刻正蹲著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黑澤陣!

  黑澤夭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用眼神問:【你怎麼在這?按照計劃,不是說伏特加來的嗎?】

  黑澤陣被那雙瞬間變亮的眼睛閃到了,他頭疼的揮揮手,示意黑澤夭夭趕緊滾。

  黑澤夭夭一邊假裝找東西,一邊對黑澤先生眨巴眼睛,【是不是想我了?還是不想讓伏特加翻我東西,所以你親自上?】

  黑澤陣硬是從那雙閃閃亮的眼睛裡,看出了黑澤夭夭想要表達的意思。

  黑澤陣直接被梗住了,他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令人羞恥的想法,明明是三樓太高伏特加爬不上來。

  黑澤陣是絕對不會承認黑澤夭夭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測的。

  「喂。」黑澤夭夭用非常輕的氣音說:「你不回答我就叫了。」

  黑澤陣,「……」

  作為琴酒,他果斷掏出手機,發消息給波本。

  安室透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振動,拿出來一看,差點沒繃住表情。

  琴酒:【波本,快點把這個女人弄走。】

  琴酒在衣櫃裡!

  一瞬間,安室透的腦海裡閃過一切。

  衣櫃很小,裡面掛著旅館准備的男、女各一套長睡袍,黑澤夭夭住了兩天,就算掛衣服也只可能掛一兩身。所以……琴酒就藏在那單薄的幾件衣服後面。

  看著黑澤夭夭那把整個頭伸進衣櫃裡翻行李箱的畫面,安室透已經能想像得到琴酒輕松爆頭的畫面。

  「黑澤太太。」安室透秒換上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衣櫃裡太暗了,不如拿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找。」

  黑澤夭夭轉頭,警惕的盯著安室透,「你想偷看?我沒帶內褲。」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內衣也沒帶。」

  安室透,「……」

  誰要偷看了?

  安室透簡直想扯著黑澤夭夭的耳朵狂吼:我是想救你的命。

  「嗤!」黑澤夭夭臭著臉衝安室透冷嗤一聲,轉頭用更臭的臉對著黑澤先生。

  敢當著她的面給其他小妖精發信息求助,你死定了!

  「黑澤太太……」安室透不得不憋著氣,再次開口。可不等他說完,黑澤夭夭就拿著一沓文件轉過身,朝著他揚揚,「我已經找到了,你不要再想入非非了。」

  安室透,「……」

  黑澤夭夭隨手關上門,直接在房間的榻榻米上盤腿坐下,將合同丟在矮桌上,翻過茶杯倒水喝。

  「我們不去大廳看嗎?」安室透問。

  「那我還得拿回來,多麻煩。就在這裡看。」黑澤夭夭懶洋洋的說。

  安室透偷偷看了一眼衣櫃,開始思考一會黑澤夭夭要將合同放回行李箱,他該找什麼借口。

  江戶川柯南全部的心神都在合同上,並沒有發現安室透的異樣,但知道一切的黑澤夭夭卻被氣得不輕。

  偏偏她還不能表現出來。

  沒辦法,安室透只能坐到矮桌邊,一起看合同。


第29章 緋色之獸

  合同上的內容很簡單,總結下來就一個意思。

  山村幸子授權黑澤夭夭,對她本人進行催眠,讓她成為妹妹加藤美子。催眠結束後,一切因為身份改變發生的意外,都和黑澤夭夭沒有關系,黑澤夭夭也會保護客戶隱私。

  在合同的最後,有山村幸子、加藤千春、山村崗責三個人的簽名。

  黑澤夭夭拿著一顆杏子慢悠悠的啃著,「你們也看到了,我就負責更改記憶,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連你記憶中那些重要的回憶,也是在你被催眠後,你媽告訴你的。」

  山村幸子翻看著合同,只覺得的一切都像一場荒謬的夢。

  「我為什麼要選擇拋棄過去成為美子?和我父親的死有關系嗎?」山村幸子問。

  「我怎麼知道?」黑澤夭夭仔細回憶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我是經過別的客戶介紹認識的你父親,按照他的意思,應該是你們擔心你媽媽,所以讓你成為美子。」

  「至於你父親的死,應該是搞研究的人都有的通病,畢竟他的研究好像一直沒什麼進展。不是老有那些數學家、物理學家,因為研究不清一個問題就自殺了,你爸應該就是那種情況。」

  山村幸子聽著黑澤夭夭的解釋,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可又不知道具體哪裡有問題。

  「黑澤太太可真笨,什麼都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半月眼鄙視黑澤夭夭,試圖激怒她,獲取情報。

  黑澤夭夭毫不客氣的瞪回去,「因為知道別人秘密的人都活不長,也更容易被壞人從背後敲悶棍,而我想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不止一次因為偷聽別人秘密被敲悶棍的江戶川柯南,「……」

  山村幸子的目光落在一億日元的委托費上,「委托費是我爸出的嗎?我爸很有錢嗎?」

  江戶川柯南也注意到了高昂的委托費,用看奸商的眼神看著黑澤夭夭,「一億日元,委托費這麼高的嗎?」

  「高!」黑澤夭夭瞬間炸毛,「你好意思說高。加藤美子死了都六個月了山村幸子才回來,這六個月會發生多少事你知道嗎?我可是修改了全村人的記憶,全村人!忙活了小半個月呢。」

  就算有異能,那也要一個人一個人的改,連剛會走路的小孩子都不能放過。

  「這確實是一個浩瀚的工程量。」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安室透,也是第一次見如此龐大的被催眠群體。

  偏偏,還成功了。

  這樣的人如果去做壞事,這個國家……簡直不敢想。

  黑澤夭夭翻到合同的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內容對山村幸子說:「你可看清楚了,委托費六千萬日元,售後服務四百萬日元一次元,山村崗責買了十次的售後服務,共計一億日元,一分都沒多收。我這可是良心跳樓價,你居然還好意思跟毛利小五郎說我是迫害你的幕後黑手。」

  山村幸子訕訕一笑,「黑澤太太連這都知道啊!」

  「汪汪汪!」黑背充滿力量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三人一愣。

  衣櫃裡的黑澤陣也聽到了突然響起的狗叫聲,看著手機上的畫面,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不好意思,我看一下簡訊。」黑澤夭夭拿起手機,看簡訊之余還不忘炫耀一下,「專門為我們家黑澤先生設置的提示音,帥不帥?」

  三人,「……」不,不會有哪個男人會覺得這種特別的提示音帥!

  黑澤陣,「……」

  他默默掏出心愛的伯、萊、塔,打開保險,給子彈上膛。

  【你是故意的。趕緊走。】

  黑澤夭夭看著簡訊上的內容,甜滋滋的回,【阿陣,你腿麻了嗎?等一下,我馬上搞定他們,救你出來。】

  黑澤陣,「……」

  「這個售後服務是什麼意思?」江戶川柯南好奇詢問。

  黑澤夭夭收起手機,笑眯眯解釋,「有人找山村幸子,有人懷疑她不是加藤美子,這些全都在售後服務裡。凡是出現這種情況,我就會趕來處理。」

  安室透,「……」所以,組織的人就是被售後服務處理掉的。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了另一點,「包括幸子姐姐找毛利叔叔調查?」

  「恭喜你,答對了。」黑澤夭夭唇角的笑勾到最大,「你們都在第十次售後服務裡,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三人,「……」

  「秘密這種東西,一直藏在心裡,我也憋得難受,今天都說出來了,心情無比舒暢,雖然一會你們還是會忘記。」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剛想問能不能也幫她恢復以前記憶的山村幸子,「……」

  「黑澤太太,我媽媽已經死了,沒必要再讓我做加藤美子了吧。」山村幸子道。

  「我可是收了錢的。」黑澤夭夭正色道。

  山村幸子連忙說:「您不必把錢還給我。」

  「我們是簽了合同的,得有始有終。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和我沒關系,但最後一次售後服務我肯定要做到位。」黑澤夭夭一邊收拾合同,一邊說:「你也可以等我催眠完你,再向我委托,幫你恢復記憶。」

  山村幸子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那我能給未來的自己寫封信嗎?至少要讓我知道,我該找你。」

  「不可以。」黑澤夭夭徹底合上合同。

  山村幸子,「……」她什麼都忘記了,還怎麼委托?夢裡委托嗎?

  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試圖和黑澤夭夭講道理。

  黑澤夭夭只認合同不認人,任憑兩人說破嘴皮子也沒用。

  安室透一直提著心,看著三個人在那裡扯皮。

  鬧了半天,黑澤夭夭見時間差不多了,心裡那點氣總算是消了,笑眯眯的收起合同,「就到這裡吧。」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江戶川柯南一把抓住山村幸子的手,拉著人往外跑。

  催眠術,說白了就是通過刺激視覺、聽覺或觸覺而引起半睡眠狀態,然後通過引導與暗示的方法來達到目的。

  江戶川柯南的想法很簡單,先離黑澤夭夭遠遠的,只要不被催眠,一切都能從長計議。

  山村幸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毫不遲疑的跟上江戶川柯南。

  安室透則想到了另一點。只要山村幸子跑了,黑澤夭夭必定追上去,人自然就離開了房間。

  就在安室透打算站起來,假意抵擋的時候,黑澤夭夭突然取下脖子上戴著的紅寶石項鏈,高高舉起,清透的紅寶石像擺鐘一樣,以一個平穩的節奏左右擺動。

  「我命令你們,站住。」黑澤夭夭聲音冰冷,殷紅的左眼似乎瀲灩深邃,似有野獸在咆哮。

  剛到門邊的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身體陡然一停,像是被定住了時光一般。

  「看著我手中的寶石。」

  黑澤夭夭冰冷的聲音帶著別樣的蠱惑力量,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不由自主的看向寶石。

  山村幸子意志力最薄弱,神情已經有些恍惚了;

  江戶川柯南死死咬著舌尖,試圖通過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過他很快發現,他的眼睛根本不受他控制,仿佛有自我意識般盯著紅寶石。

  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像黑澤夭夭叫他們站住時,身體自己就站住了一樣。

  這怎麼可能!

  江戶川柯南大駭,冷汗爬滿他的額頭。

  安室透見情況不對,立刻想要出手,黑澤夭夭一個眼神掃過來,冰冷的吐出「不要動」,他就真的動不了了。

  這怎麼可能!

  安室透的心裡,升起和江戶川柯南一樣的恐懼。

  不過相比江戶川柯南,安室透的作為臥底,受過專業的訓練,意志力非一般人可比,還有余力開口,「什麼時候?」

  到底什麼時候被催眠的?

  黑澤夭夭晃蕩著手中的寶石,軟軟一笑,像個可愛的鄰家女孩,「昨天晚上,我不是向你們炫耀我的眼睛嗎?那個時候完成的催眠。」

  反正最後也會忘記,黑澤夭夭並不吝嗇給他們答疑解惑。

  安室透立刻回想起昨晚餐桌上,黑澤夭夭炫耀眼睛的畫面。

  當時黑澤夭夭指著眼睛,轉著頭炫耀,因為紅黑異瞳太過罕見,每個人都盯著她的紅色左眼看過。

  所以,這家伙把眼睛當成了催眠的媒介。

  黑澤夭夭凝望著手中的紅寶石,眼中多了幾分柔和,「這是我們家黑澤先生送我的,結婚三周年的禮物,和我的眼睛一個顏色,所以我選擇了它。」

  選擇它,作為催眠的媒介,掩蓋異能的存在。

  黑澤夭夭說得模棱兩可,加上安室透太過聰明,讓安室透因為一句「和我眼睛一個顏色,所以我選擇了它」,就以為黑澤夭夭的意思是指眼睛和寶石相互配合使用,達到出其不意催眠的效果。

  「在我炫耀眼睛的時候,你們沒有一個人防備,沒有一個人。」黑澤夭夭打了個響指,緩緩道:「不要掙扎,聽從我的命令,來到我身邊,放空大腦,閉上雙眼。」

  在無知無覺的時候被埋下種子,催發種子就會非常簡單,任憑意志力再強大也沒用,因為異能早就使用了。

  這也是為什麼黑澤夭夭知道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後,立刻拿掉墨鏡露出眼睛的原因。

  她的異能也不是無敵的,面對意志力堅定的人,在對方有准備的情況下使用,根本無法做到精神層面的控制,只能控制身體。

  只是控制身體,對方意識清醒,這讓黑澤夭夭很沒有安全感。

  在黑澤夭夭的命令下,三個人緩緩走到矮桌邊,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山村幸子早就變得呆愣愣的,坐下後聽話的閉上眼睛。

  江戶川柯南還在掙扎,但雙目已經失去了光彩,離失去思考能力已經不遠了。

  安室透意志力最為堅定,紫灰色的眼眸堅毅清明,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為什麼要反抗?」黑澤夭夭好奇反問,「我只是讓你忘記一些不該被知道的事,又不會傷害你。」

  安室透緊咬牙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現在的意識,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清明。

  他就像掉進了海裡,不斷下沉再下沉,掙扎慢半拍,都有可能徹底失去光明,沉入黑暗的深淵。

  黑澤夭夭的手搭在安室透肩膀上,紅色眼睛對視紫灰色眼睛,清揚的聲音空靈如風,「睡吧!等你醒來,一切就結束了。」

  眼睛!

  安室徹底失去意識前,意識到了之前的錯誤,真正用來催眠的媒介,是眼睛。

  安室透這邊結束,江戶川柯南那邊也已經閉上了眼睛。

  黑澤夭夭滿意的將紅寶石掛回脖子上,先去走廊外面看看,確定沒人,再重新回到房間裡,關緊房門。

  接下來就是……嘿嘿嘿!

  黑澤夭夭再次打開衣櫃。


第30章 緋色之獸

  衣櫃門一打開,一個黑色的冰冷硬物頂在黑澤夭夭的肚子上。

  銀發黑衣的高大男人,蹲在小小的衣櫃裡,明明渾身散發著陰郁的氣息,黑澤夭夭卻覺得無比搞笑。

  當然,黑澤夭夭是不敢笑的。

  黑澤先生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男人,更何況她剛才確實是故意把安室透他們留下談事情,硬是讓黑澤先生在衣櫃裡貓了小半個小時的。

  只見黑澤夭夭表情一垮,一臉心疼的握住黑澤陣拿槍的手,無比心疼的說:「阿陣,委屈你了,我已經把他們全都催眠了,趕緊出來。」

  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再蹲下去伸不直了可怎麼辦啊!

  「放開你的手。」黑澤陣琴酒式冷哼,這代表男人真的生氣了。

  黑澤夭夭更慫,乖乖放開他的手,往後退讓出路。

  黑澤陣彎著腰從衣櫃裡出來,越過黑澤夭夭看向呆愣愣坐在矮桌邊的三個人,最後目光落在一動不動的波本身上,揚了揚眉。

  黑澤夭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同樣看到了三人,立刻揮手對三人道:「站到牆角去。」

  三人木愣愣起身,依次走到牆角,排排站面壁。

  黑澤夭夭小跑到矮桌邊,狗腿的用袖子擦擦榻榻米,殷勤的招呼黑澤陣上座。

  黑澤陣在黑澤夭夭擦過的地方坐下,單手抵著矮桌撐著下巴,另一只握槍的手依舊將槍口對准黑澤夭夭。

  「看樣子,是我小看你了。我們黑澤太太還是個高手。」黑澤陣盯著黑澤夭夭,幽綠的眸子深邃暗沉,讓人無法窺探他的想法。

  連波本這種意志力堅定的人都能如此輕易的催眠,已經不是一句「高手」那麼簡單了。

  黑澤夭夭早就能無視男人的槍口了,她狗腿的坐在黑澤陣身邊,為他倒上一杯涼白開,靦腆一笑,「哪裡哪裡,都是些小伎倆,難登大雅之堂。」

  嘴上說著謙遜的話,下巴卻翹到了天上。那得意的小模樣,看得黑澤陣牙疼。

  「很得意啊!」男人冷哼,表情陰郁,隨意舉著的槍口對准黑澤夭夭的腦袋。

  黑澤夭夭表情瞬收,撥浪鼓式搖頭,秒認錯,「我錯了!」

  「錯哪裡了?」黑澤陣反問。

  黑澤夭夭仔細回憶自己這兩天干過的事。

  不聽話沒回家;不顧暴露風險送飯;卷進組織事情中;讓大反派琴酒蹲衣櫃……一樁樁一件件,好像都是死罪。

  黑澤夭夭小心翼翼說:「要不,你罵我?」

  罵了,就知道是錯在哪了,省得她胡亂開口說錯話。

  黑澤陣都被氣笑了,「那你說說,你手機那簡訊提示音是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心肝一顫抖,突然想起這一點。

  簡訊提示音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的黑澤陣比現在還狗,她一氣之下就換了這麼個鈴聲。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早就習慣了,也就沒想到。

  今天居然被聽到了。

  黑澤陣將槍口往前推推,嗓音低沉卻沙啞,「今天你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別出這個房間了。」

  這下子黑澤夭夭也有點氣了,她端起給黑澤陣倒的涼白開一口灌下,氣呼呼的抱怨,「你給你老板設置的提示音是七子之歌,我的呢?你就是很狗。」

  「是嗎?那你想要什麼提示音?瀕臨死亡的慘叫怎麼樣?」黑澤陣涼涼問。

  「那、那倒不用。」懟完人,黑澤夭夭又慫了回去,弱唧唧的說:「你也別那麼生氣,黑背很帥的,看起來那麼有安全感,就像你一樣,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從來只給人帶來恐懼的琴酒,「……」並沒有感覺被誇獎到。

  黑澤夭夭見男人臉色好了不少,再接再厲,「黑背可是警犬,多麼威武霸氣啊!」

  好了,這下子黑澤陣不但沒覺得被誇到,反而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警犬,那可真是安全感滿滿。」黑澤陣一點點的扣下扳機,冰冷的嗓音就像他手裡的槍,「你找你的警犬去吧!」

  黑澤夭夭一早就注意到了,伯、萊、塔的保險栓是開著的,不過她一點沒感到害怕,因為心裡清楚面前的琴酒還是她的丈夫黑澤陣。

  直到這一刻,看著男人的指尖一點點扣動扳機,緩慢卻沒有遲疑,黑澤夭夭的心驀然一疼,紅潤的臉色瞬間褪去血色。

  她不懼怕死亡,卻懼怕男人真的對她開槍。

  這一刻,眼前銀發黑衣,頭戴黑色禮帽的男人,在黑澤夭夭的眼中,慢慢的和動漫中陰狠的琴酒重疊了。

  黑澤夭夭嚇得閉上眼睛,脖子往下縮,肩膀往上提,像只可憐的小貓崽子。

  「啪嗒——」小小的扳機,終究走到了終點。

  槍聲沒有響起,只有一道彈簧被扣動的聲音。

  下一秒,黑澤夭夭就聽到男人充滿遺憾的感嘆,「居然沒子彈了,真是可惜。」

  黑澤夭夭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吧嗒吧嗒」不停息。她朝著男人怒道:「你就是狗,黑背都不夠格,你就是哈士奇,賴皮狗。」

  結婚這麼多年……不,是從擁有如今地位開始,黑澤陣就沒有被人如此罵過,他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可還不等他發作,哭泣的姑娘就撲進他的懷裡,拉著他心愛的黑大衣抹眼淚。

  「不准把你的分泌物擦我衣服上。」黑澤陣試圖搶回衣服。

  「我買的。」黑澤夭夭一點不慫的懟回去。

  黑澤陣,「……」

  黑澤夭夭一邊抹眼淚一邊控訴男人,「你凶我。」

  黑澤陣,「……」

  黑澤夭夭,「你還拿槍指著我。」

  黑澤陣,「……」

  黑澤夭夭,「你開槍了,你開槍了,混蛋。」

  黑澤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也要專屬鈴聲。」黑澤夭夭抬起頭,開始談條件,但因為這次是真的難過,眼睛、鼻頭都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貓。

  「那沒可能。」設置專屬鈴聲,是想全組織的人都知道嗎?

  「那你以後去哪裡,得向我報備。別人家的老公都這樣。」

  黑澤陣冷嗤,「別人家的老公也不混、黑。」

  「……」黑澤夭夭,「你還光榮啊!行,那陪我去泡溫泉總行吧。我來霓虹都六年了,一次溫泉都沒泡過。」

  結婚六年,一次都沒約會過,好氣!混、黑了不起啊!

  這一次黑澤陣沒有立刻反駁,就在黑澤夭夭以為有戲,打算再接再厲的時候,她聽到男人說:「給你買一個有溫泉的別墅。」

  黑澤夭夭,「……」

  很好,混、黑確實了不起,至少人家有錢!更氣了。

  「你不陪我去就算了,我自、己、去!」黑澤夭夭氣呼呼的說:「到時候我去泡那種男女混浴,我相信在我害怕的時候,一定有帥氣的小哥哥願意攬住我小蠻腰,溫柔的把我抱在懷裡。親親我,安慰我。」

  「可以啊!」黑澤陣的手攔著黑澤夭夭的肩膀,銀色長發從他肩頭滑落,和黑澤夭夭的黑色長發攪合在一起,黑白分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淺笑,「我一定會為你們兩個准備專屬的溫泉墓地,讓你們的骨灰永遠在裡面徜徉。」

  黑澤夭夭,「……」

  這是威脅,一定是威脅,但是……

  黑澤夭夭一把抱住黑澤陣的腰,開開心心的靠在他的懷裡,「你這是吃醋了,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呵!」他可不覺得,他是愛她的。

  頂多……就是看在當年的生死相依的份上,多縱容兩分罷了。

  那麼怕水,還想去泡溫泉!

  現在也不是聊天增進感情的時候,黑澤太太將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她問:「不是說讓伏特加來找山村崗責留下的U盤的嗎?怎麼你親自來了?」

  昨晚黑澤陣告訴她的計劃是這樣的:

  她想辦法讓安室透的竊聽器出問題,以安室透的性格肯定不會聽琴酒的再去領一個,這樣安室透這邊的動向琴酒就不知道了。至於貝爾摩德那邊,黑澤夭夭只要一句「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為由,很輕易就能打發掉。

  這樣一來,黑澤夭夭就有更大的活動空間了,不會被隱藏在暗處的琴酒「知道」太多。

  接下來,琴酒讓伏特加來黑澤夭夭房間找東西,找到山村崗責留下的重要U盤。拿到東西的琴酒決定殺掉山村幸子和知情人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在旅館中催眠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安室透和加藤美子。因為竊聽器被損壞,琴酒不知道安室透這邊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安室透的記憶也像組織裡的其他人那樣出了問題。消息不對,讓他對黑澤夭夭的能力產生了興趣,決定留下這個人。

  至於貝爾摩德,從「普通人」黑澤夭夭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個普通人,自然而然被漏掉了。

  最終,通過琴酒遠程聽到的情報,和貝爾摩德親身經歷得到的情報,組織也能推斷出黑澤夭夭在其中起到的部分作用。

  黑澤夭夭在這件事裡已經不能完全抽身了,只能讓黑澤陣從組織那邊運轉,讓她變成一個有點小能力,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人物,慢慢淡出組織的視線。

  至此,故事完。

  黑澤陣能在知道黑澤夭夭是「緋色之獸」後,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制定出一個如此完善的計劃,可見此人心機之深沉。

  黑澤陣解釋道:「貝爾摩德去密室了,我讓伏特加去纏著她。」

  當然,黑澤陣並沒有真的讓伏特加去「纏」。只要看到伏特加,以貝爾摩德那個女人的謹慎,不翻遍密室是不會輕易走的。

  貝爾摩德是名柯裡的重要人物,黑澤夭夭可不敢小看她,對黑澤陣的安排點點頭。

  「我現在就修改安室透他們的記憶,你要不要看現場版。」黑澤夭夭扒著黑澤陣的肩膀,笑眯眯問。

  黑澤陣確實對黑澤夭夭的催眠能力感到好奇,聞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黑澤夭夭立刻像打了雞血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起來,把三個人招呼過來,排排坐在她對面,開始修改記憶。

  用異能修改記憶很簡單,只要將原有的記憶封存,將編好的新故事告訴被修改記憶的人就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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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緋色之獸

  封存記憶分為兩種。

  一種是普通的封存,就是黑澤夭夭直接用異能命令對方忘記這段記憶。簡單快捷,但也容易被想起來,畢竟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說不定哪天靈光一現就恢復記憶了。

  另一種,就是像加藤川江那樣,將記憶封存在怪獸體內,設置口令。麻煩了點,但想起來的可能性為零。

  說到底,她的異能真正的作用並不是催眠,而是控制。

  琴酒看著黑澤夭夭在那裡編造紅霧、紅色怪獸,算是徹底明白讓組織頭疼的「緋色之獸」到底是什麼玩意了。

  「記住,山村崗責死後,山村幸子在山杏村自殺,骨灰就埋在杏林外的雜草叢中。加藤美子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也不會再找姐姐。至於密室裡的東西,那都是加藤千春放進去的舊物,只是為了封存珍貴的記憶,沒有任何陰謀。」黑澤夭夭將全新的故事種入三人記憶中,「黑澤夭夭只是一個普通的客人,你們什麼都沒查到,她幫加藤真貴完全是出於好意,她不知道加藤美子家的事……」

  做完一切,黑澤夭夭揉了揉隱隱有些發酸的左眼,像沒骨頭一樣癱軟在黑澤陣身上,軟軟撒嬌,「累。」

  黑澤陣的指尖撫摸她的長發,落在那只漂亮的紅色左眼上,輕輕摩挲著眼尾。

  黑澤夭夭在他懷裡拱了拱,像只小懶貓。

  看著懷中人毫無防備的信賴他,黑澤陣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萬千思緒皆化作嘆息,「接下來,乖乖的,什麼都別做。」

  「嗯吶。」黑澤夭夭滿口答應,說不出的乖巧可愛。

  黑澤陣不再逗留,嘲諷的看了一眼像個玩偶一樣的安室透,轉身走窗離開。

  人一走,黑澤夭夭立刻收起玩鬧的心思,帶著被催眠的三人下樓。一到樓下,黑澤夭夭就麻爪了。

  這裡還有一個沉睡的小五郎。

  按理說,毛利小五郎知道的,應該和毛利蘭差不多,沒必要催眠。但黑澤夭夭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原則,本來是打算把這對父女一起催眠的。

  可現在……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該怎麼催眠?

  這家伙昨天晚上做賊去了嗎?睡了這麼久還不醒。

  「真不愧是沉睡的名偵探,無敵狀態!」這一刻,連黑澤夭夭都不得不佩服這位大叔了。

  黑澤夭夭仔細回想了一下毛利小五郎在山杏村的活動,覺得這家伙知道的也不多,頓時決定不改了。

  就算最後江戶川柯南從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的言語中推測出什麼又怎麼樣,難道他還敢大張旗鼓的說「啊!加藤美子就是山村幸子,她爹是組織的人,她也知道組織的事」嗎?

  想通一切,黑澤夭夭坐回沙發上,對著被催眠三人打了個響指,將人喚醒。

  沙發後面,江戶川柯南恍惚了一下,繼續推理,「所以,山村幸子已經死了,她就埋在杏林外。黑澤太太之所以會祭拜那小小的土包,並不是因為知道那是誰,她只是發現那是一座墳,所以給點祭品。加藤小姐對黑澤太太的懷疑,完全沒有必要。」

  江戶川柯南按照黑澤夭夭給的劇本,做出最後總結。被催眠的人,下意識的將這當成真相。

  山村幸子知道「姐姐」已經死了,失落之余也有著塵埃落定的感覺。她嘆息道:「沒想事情是這樣,多謝毛利先生。」

  事情變成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山村幸子又因為她懷疑黑澤夭夭是幕後黑手這件事向黑澤夭夭道歉。

  黑澤夭夭冷哼,將被人誤會,受了委屈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居然敢懷疑我,你以為我想來你家這破旅館啊,誰讓整個村子就這一家旅館。再說了,你自己家的密室自己都不知道,被別人知道了,那是你蠢,不是別人別有用心。」冷哼完,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上樓去了。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覷,無比頭疼。

  這位黑澤太太,沒理都能不饒人,現在得理了,那還得了。

  出乎幾人的預料,黑澤夭夭一點沒揪著不放,很快提著行李箱下來,把行李放進金龜車的後備箱,和對面加藤川江家告別後,開車走了。

  走之前,她還氣憤的說:「一會把我當凶手,一會把我當壞人,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加藤美子一個勁的道歉。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面面相覷,滿頭黑線。

  毛利蘭穿著圍裙出來,「柯南,你們在干什麼?我做了午飯,趕緊來吃。」

  還沒走遠的黑澤夭夭聽到了毛利蘭的話,頓時後悔走早了。

  應該吃了午飯的,現在都一點了。

  毛利蘭怎麼不早點叫?毛利小五郎怎麼不早點推理?

  不管如何,倒回去吃飯是不可能了,黑澤夭夭只能可憐巴巴的啃著杏子,開車回家。

  毛利蘭也沒做什麼特別復雜的料理,大多都是昨晚剩下的。

  大概是飯菜的誘惑太大,毛利小五郎在開飯前順利醒了過來。

  飯桌上,毛利蘭一次次主動將話題引到月野樹的案子上,毛利小五郎一問三不知,被問多了還煩毛利蘭,毛利蘭不但不生氣,看著毛利小五郎的眼神還越來越擔心。

  毛利蘭可沒忘記黑澤夭夭說的人格分裂。

  江戶川柯南在一邊看得膽戰心驚,想求助安室透,可安室透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什麼,根本沒注意到飯桌上的動靜。

  江戶川柯南無奈,只能一個勁的纏著毛利蘭,企圖蒙混過關。

  吃了遲來的午飯,毛利小五郎一行也該離開山杏村了,毛利小五郎問:「安室,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正好車上還有位子。」

  安室透想到之前琴酒讓他撤退的消息,雖心中有疑惑,但還是順水推舟答應下來,跟著毛利一家離開山杏村。

  毛利一行剛走沒一會,換了一身衣服的貝爾摩德就提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了。她仰頭看著天空,雲白天碧,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貝爾摩德對送她出來的山村幸子說:「加藤那邊,我就不去打招呼了,想必她現在也不想見到我。記得幫我說一聲抱歉,月慧的事我一直沉默。」

  「好的,也請三好小姐放寬心。」山村幸子鞠躬,送貝爾摩德上車。

  貝爾摩德啟動車子離開旅館,山村幸子站在原地目送。

  一顆子彈從遠處飛射而來,瞬間貫穿山村幸子的大腦,貝爾摩德通過後視鏡將一切看在眼裡。

  她的心很平靜,因為這是早就預料得到的。就算沒了過去的記憶又如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組織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意外存在。

  清風拂過,貝爾摩德開著車子,徹底離開山杏村。

  大約開了一個小時,貝爾摩德接到簡訊,按照簡訊上的內容,將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清理掉車上有關她的所有痕跡,按照指示穿過山林,來到另一條小道上。

  看到熟悉的保時捷,貝爾摩德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手指摸在耳朵後面一撕,撕掉三好麻美子的模樣,露出那張艷麗張揚的女星臉,一頭白金色長發如花兒般釋放,鋪散在她身後。

  「也不等我走遠一點再開槍,血濺到我怎麼辦?」貝爾摩德調侃著,語氣散漫,根本不在乎剛才被他們殺死的無辜之人。

  「你可以再走慢一點,我不介意連你的腦袋一起射穿。伏特加,開車。」琴酒坐在副駕駛位,指尖夾著一根香煙,煙霧繚繞。

  伏特加聽大哥的話,平穩的啟動車子。

  貝爾摩德早就習慣了琴酒的狗脾氣,繼續問:「那個黑澤夭夭就這麼放走了?她在這件事裡的作用可不小。」

  「所以才放她走。」琴酒懶洋洋道。

  貝爾摩德瞬間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她吃吃笑了起來,「琴酒,你想招攬她?」

  琴酒的語氣裡難得的帶上了幾分興趣,「沒有受過任何專業訓練,單憑一個人就能讓組織派出我們四個,這是她的能耐。」

  黑澤夭夭罵貝爾摩德「醜八怪、老女人」的事,貝爾摩德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本來想著黑澤夭夭事後肯定會死,她也就懶得計較,但現在琴酒要將人招到組織裡,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轉念一想,貝爾摩德又釋然了,她想到了更有趣的報復方法。

  貝爾摩德道:「確實是個好苗子,非常適合情報組,有她在,想必問情報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呵!你們情報組人還少嗎?」琴酒冷嗤,「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會將人招到行動組,收尾更適合她。」

  想到黑澤夭夭幫山村崗責隱藏山村幸子所做的一切,以組織想要的低調原則,只要琴酒開口,黑澤夭夭十成十會進入行動組。

  不過貝爾摩德一點也不感到可惜。

  落在她手裡和落在琴酒手裡,她不覺得哪個更幸運。況且,以後在一個組織,想要報復還不簡單。

  可憐的姑娘啊!

  不過……

  「你確定,她什麼都不知道?」知道組織的存在,和不知道組織的存在,處理方法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琴酒將手裡的平板丟給貝爾摩德。

  平板上插著一個小小的U盤,貝爾摩德打開平板,發現無法讀取U盤裡的資料。

  「U盤裡有特殊程序,輸入密碼錯誤就會自動銷毀,輸入密碼正確也只能用一次,打開後資料同樣會自動銷毀。」琴酒掐滅指尖的香煙,通過後視鏡看著貝爾摩德,冷冷道:「你可別亂動,毀了裡面的資料。」

  貝爾摩德聳聳肩,總算明白琴酒為什麼篤定黑澤夭夭不知道了。

  「想辦法打開U盤,這是你們情報組的工作。」琴酒道。

  貝爾摩德,「……」早知道她就不問了。

  「回去找個電腦高手解,我可不懂這個。」貝爾摩德隨手將平板丟旁邊的座椅上。

  黑色保時捷駛向遠方。

  山杏村。

  山村幸子看著遠去的車子,又抬頭看看一碧如洗的藍天,突然很想離開山杏村出去闖闖。

  就是那種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想出去走走,不願回到這個傷心之地的感覺。

  說走就走。

  山村幸子將必要的東西一收,開著平時外出采買貨物的面包車,離開了山杏村。

  她沒想過去哪裡,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換個身份,換個名字,換個地方,開始不一樣的人生。


第32章 坦白局

  在路上吃飯、休息,等黑澤夭夭回到她所居住的濱松市,天已經黑了。

  紅色小金龜駛過繁華的街道,進入一條昏暗的小巷,在一個荒廢的小公園停下。

  很快,銀發黑衣的男人就從小公園的另一邊走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來。

  漆黑的夜裡,只有明明滅滅的路燈帶來一絲不確定的光亮,嬌小玲瓏的金龜車一點也不顯眼,哪怕它是鮮艷的大紅色。

  「吃點杏子,回去我就給你下面。」黑澤夭夭從保鮮盒中拿出一顆洗好的杏子遞給黑澤陣。

  黑澤陣脫下黑大衣,隨手丟在車後座,接過杏子慢慢吃了起來。

  「甜不甜?」黑澤夭夭期待問。

  「甜。」黑澤陣懶洋洋回。

  忙活了兩天兩夜,黑澤陣有些累了,整個人像只大貓一樣,慵懶隨性。這個時候的他,也是最好說話的。

  「杏子甜還是我甜?」黑澤夭夭又問。

  「杏子甜。」黑澤陣瞥了黑澤夭夭一眼,回答得非常干脆。

  黑澤夭夭給車子打火的手一頓,她生氣的搶過杏子,三兩口啃光,將杏核塞回黑澤陣手裡。

  黑澤陣看著手裡的杏核,語氣裡不自覺帶了幾分委屈,「……我午飯都沒吃。」

  黑澤夭夭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異瞳盯著黑澤陣。

  以黑澤先生對黑澤太太的了解,知道這是又在無理取鬧了,直接無視,拿過保鮮盒,打算自己拿了吃。

  黑澤夭夭一把奪過保鮮盒,在黑澤陣生氣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將人拉向自己,同時身體前傾,吻上了那雙纖薄冰冷的唇瓣。

  比啃杏子還囫圇的啃兩口,黑澤夭夭又問:「我甜還是杏子甜。」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落在被啃傷的唇瓣上,眼神晦暗,「如果你溫柔點,或許會很甜。」

  黑澤夭夭抓著黑澤陣的衣領,像之前一樣定定盯著他。

  琴酒、琴酒、琴酒……

  她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叫這個名字。

  越叫,心越沉。

  黑澤先生被黑澤太太盯得無奈,扣住她拉著他衣領的手,一把將人扯向自己,含住黑澤太太殷紅柔軟的唇瓣。

  輕描慢摹,細致品嘗,一點點深入。

  品嘗過無數次的滋味,早已爛熟於心,很快黑澤太太就失去了抵抗力,沉迷在這柔情蜜意中。

  深吻結束,兩人各自坐在位子上,隔著中間的扶手箱,黑澤太太酡紅著小臉,微微喘息著。

  黑澤先生輕柔的撫摸著黑澤太太粉紅的臉蛋,輕笑道:「至少要這種程度,才能問甜不甜。」

  黑澤夭夭,「……」

  有點害羞,目光卻不受控制的落在黑澤先生纖薄潤澤的唇瓣上。

  黑澤先生也很甜。

  黑澤陣撫摸著黑澤夭夭臉龐的手一點點下移,落在她的脖頸上,指尖摩挲著汩汩跳動的大動脈,眉眼間是少見的溫柔耐心,「所以,甜滋滋的黑澤太太,現在來回答你的丈夫,你有沒有催眠他,問過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黑澤夭夭一個激靈,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意識陡然清醒。

  四目相對,濃稠黏膩的空氣瞬間恢復原樣。

  黑澤夭夭咬牙切齒,「黑澤陣,你就該單身一輩子。」

  「夭夭,回答我。」黑澤陣一點也不在乎黑澤太太的怒氣,唇角緩慢勾起淺淺笑意,「你是個乖女孩,我一直都知道。」

  「我問過,怎麼了?你要打我嗎?」黑澤夭夭怒上心頭,冷冷反問。

  琴酒摩挲著黑澤夭夭動脈的手一點點用力,幽綠的眸子越來越危險,像極了黑夜中狩獵的孤狼,黑澤夭夭就是他的獵物。

  但孤狼太過孤獨,看著獵物如此柔弱可欺,又不想一口咬死,心中糾結。

  「不要亂摸。」黑澤夭夭一把拍開脖子上的手,氣呼呼的發動車子,離開小公園。

  小小的金龜車,速度也像它的體積,慢悠悠的,一點也不著急。

  離開昏暗的小路,進入喧囂的都市中,霓虹燈或明或暗的透過車窗照在兩人身上,灑下斑駁的彩色光點。

  「我問過,就一個問題。」黑澤夭夭突然開口。

  黑澤陣懶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向她,等待著答案。

  「黑澤先生這次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太太的事?」黑澤夭夭平靜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有些寂寥,「每一次你回來我都會問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但在你的心裡是沒有。像每一個出差在外的男人一樣,沒有做出對不起家裡妻子的事。」

  那是什麼事,不言而喻。

  黑澤陣定定看著專心開車的黑澤太太,一顆心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永遠充滿朝氣的人,褪去歡笑的模樣,沉靜如水,安靜得可怕。

  剛見到的黑澤夭夭膽小又怯懦,卻又敢抓著他的手要他救她。

  海上依偎的日子,她又是堅毅果敢的,明明第一次拿槍,就敢對准那些靠近他們之人的腦袋。

  得救後的她,無助又絕望,仿佛他不答應娶她,她就沒了活下去的意義。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令人深刻卻又弱小的模樣褪去了,只剩下比烈陽還耀眼的熱情,仿佛要灼燒進人的靈魂。

  這一刻,黑澤夭夭再一次用事實告訴琴酒,烈陽再耀眼,也是有黑子的。

  「既然如此沒有安全感,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段沒有未來的婚姻?」黑澤陣看著她,語調平靜。

  「兩顆冰冷孤寂的靈魂,妄圖互相取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讓自己暖起來,不是嗎?」黑澤夭夭道:「只是,我一直以為我們都是零度的冰。直到這一次我才知道,我是零度,你卻是負一百度。」

  黑澤陣,「……」

  「你給我們家拖後腿了。」

  黑澤陣,「……」

  車子一路駛回家,停在車庫裡。

  因為黑澤陣身份的關系,兩人的小家是那種獨立別墅,和鄰居隔著茂密的綠化帶,相互之間從不來往。

  黑澤夭夭看都不看給家中溫度拖後腿的黑澤先生一眼,直接從車庫的側門回家。

  一刻不耽擱,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掉一身塵土。

  「氣性真小。」黑澤陣搖搖頭,拿著衣服進入側臥的浴室。

  等黑澤先生洗好出來,看到的就是穿著純白家居服的黑澤太太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心驀地一軟,黑澤陣在餐桌前坐下,撐著腦袋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等著吃。

  很快,兩碗簡單的清湯面就被端了出來,黑澤先生的面上還臥著一顆煎得金黃的荷包蛋。

  「不生氣了?」黑澤陣好笑的問。

  黑澤夭夭的目光落黑澤先生衣襟敞開的胸膛上,純白的襯衣遮擋不住他那一身漂亮的肌肉,同樣也遮擋不住一層又一層的繃帶。

  「連個傷假都沒有,你們老板真不是個東西。」黑澤夭夭冷哼。

  黑澤陣吃了一口面,鹹淡適中,考慮到未來還得吃,點點頭,「確實不是人。」

  這下子黑澤夭夭的臉色總算好點了,將碗底藏著的兩個荷包蛋翻出來,分給還算懂事的黑澤先生一個。

  黑澤陣看著面上的兩個荷包蛋,筷子撬動面條,翻面下。

  結果,什麼都沒有。

  黑澤陣,「……」

  「還是我對你好吧!」黑澤夭夭炫耀道。

  黑澤陣,「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啊!」

  黑澤夭夭毫不謙虛的收下黑澤先生的誇獎。

  吃完面,黑澤夭夭將碗一推,抱著胳膊看著對面的男人,揚了揚眉,「談談?」

  黑澤陣喝掉最後一口面湯,同樣將碗一推,「談。」

  黑澤夭夭道:「互問互答,不撒謊,不回避。」

  「看情況。」顯然黑澤陣並不打算什麼都說。

  黑澤夭夭皺眉,顯然不滿意黑澤先生這回避的態度。

  「女士優先。」黑澤陣稍微有點心虛,主動讓步。

  「呵!」黑澤夭夭被氣笑了,「你也知道女士優先?行,我先來。你加入的組織是不是那個酒廠?」

  「酒廠?」一時之間黑澤陣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沒好氣道:「就是那個用酒名做代號的跨國、恐、怖組織。」

  酒名代號為琴酒的某男人,「……」

  「你再說一遍,那組織叫什麼?」黑澤先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酒廠,酒廠,酒廠,還是你想叫自來水廠?」黑澤夭夭看著男人一臉便秘的表情,沒好氣問:「還是你覺得黑衣組織這個名字很有格調?很符合你邪惡陰狠的氣質?」

  黑澤陣,「……」

  深呼吸,深呼吸,努力壓抑,最終還是沒壓住,黑澤陣咬牙切齒問:「誰叫的酒廠?」

  好好的跨國組織,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無證小作坊。

  「這麼看來,你真的是那個酒廠的咯。」黑澤夭夭點點頭,「該你了。」

  黑澤陣不得不壓下「酒廠」對他的暴擊,心平氣和的問:「你從哪裡知道組織的事的?」

  從山村幸子這件事上,黑澤陣就不相信黑澤夭夭真的一無所知,她後來的表現也證明了這點。

  一開始就說「不撒謊、不隱瞞」的黑澤太太,面不改色的撒謊,「以前有個客戶,總說烏鴉要他死。在他死之前,我從他那得知這個世上有一個龐大的跨國組織,組織的人都穿黑色的衣服,以酒名為代號。」

  組織存在太久,勢力遍布全世界,有漏網之魚也不奇怪,黑澤陣倒也不懷疑。


第33章 坦白局

  輪到黑澤夭夭問:「你在酒廠是什麼地位?」

  黑澤陣思考了一下措辭,總結道:「BOSS還算信任我,亞洲這邊的叛徒幾乎都是我處理的。如今我主要負責霓虹這邊的事。」

  「哦!」黑澤夭夭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你是處理假酒的質檢員。」

  「……你不要總是起這樣奇奇怪怪的綽號。算了,這麼叫也行,免得你什麼時候說漏嘴。」質檢員黑澤先生妥協,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和組織的關系的?」

  黑澤夭夭半真半假的說:「以前我也沒多想,但這次山村崗責和山村幸子的事情後,我想起了這個組織,聯系你同樣喜歡黑衣,還有愛收集琴酒的愛好,我就隨便猜猜,沒想到猜中了。所以你的組織代號是琴酒?」

  「是。」黑澤陣揉著太陽穴,弄不明白黑澤夭夭這時而糊塗,時而精明到令人頭疼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你的催眠術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回:「或許我在這方面有不一樣的天賦吧,反正我就是覺得很簡單,也很感興趣,就研究了。」

  「你願意為了我脫離組織嗎?」黑澤夭夭緊緊盯著黑澤陣,不錯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變化。

  這一次黑澤陣沉默了。黑澤夭夭要的,他從一開始就給不了。

  黑澤夭夭的心跟著一涼,眼眶瞬間紅了,「如果你只是普通的混黑,我也就忍了,畢竟你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也能為你收尾,大不了把你催眠帶走。可那個酒廠太危險了,說不定哪天你就死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阿陣,我也會害怕的,我在這個世上就只有你了。」

  看著淚水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滾落出來,黑澤陣能做的,只有將桌子上的面紙推向她。

  黑澤夭夭再一次被這個男人的狗氣成河豚,「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要抱在懷裡親吻安慰?」黑澤先生一臉嫌棄的說:「滿臉分泌物,我下不去嘴。」

  黑澤夭夭,「……你就是狗,癩皮狗。」

  超狗的黑澤先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催眠術,和你的眼睛有什麼關系?」

  「能有什麼關系?就是不方便用紅寶石的時候,用眼睛而已。」黑澤夭夭撇撇嘴,依舊淚眼婆娑。

  「別騙我。」黑澤陣的目光逐漸變得凌厲,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裡卡爾自殺的事,我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

  「裡卡爾?」黑澤夭夭眨巴這水潤的大眼睛看著黑澤陣,滿眼疑惑。

  「一個有著一頭綠色短發的青年。」

  聽到黑澤陣的描述,黑澤夭夭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拿著面紙的手捏得死緊,顯然想起了不美好的回憶。

  「以裡卡爾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在即將殺死我,得到組織重用的時候,反而將槍口對准自己的腦袋。」

  黑澤夭夭低著頭,眼中沒了淚水,瞳孔散漫無焦距。

  「你催眠了他。」黑澤陣得出結論。

  六年了,裡卡爾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直到在山杏村,見識到黑澤夭夭的催眠能力後,他才想通其中的關鍵。

  波本和貝爾摩德都逃不過,裡卡爾被催眠也正常。

  黑澤夭夭,從一開始就不是柔弱可欺的小白兔。

  被逼急了,她會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准敵人,更會讓敵人自我了結生命。

  黑澤夭夭猛的站起來,椅子摩擦過大理石地板,在安靜的室內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累了,你收拾。」黑澤夭夭轉身回房間,腳步凌亂,顯示著她不平靜的心情。

  黑澤陣看著她驚慌逃離的步伐,雙眼微微眯起。

  和怕水一樣,這也是不能被觸碰的禁忌嗎?這一刻,黑澤陣的心變得沉甸甸的,難以平靜。

  很快,黑澤先生就沒空關心太太的情緒了,他看著餐桌上的碗筷,陷入沉思。

  收拾……怎麼收拾?

  黑澤夭夭側著身子躺在床上,懷裡抱著被子一角。黑暗中,她的目光毫無焦距的看著更暗的地方。

  六年前,她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正巧掉落在一艘即將沉沒的游輪上。

  因為遲遲等不來救援,那長達一個星期的自救,是所有遇難人的噩夢。

  她和黑澤陣一起,除了要應對那些爭奪生存資源的惡徒,還要應對潛伏在暗處,想要黑澤陣命的人。

  當時,就有一個染著一頭誇張綠色頭發的青年,一直想要黑澤陣的命。

  在遇難的第五天,黑澤陣因為一直得不到好的治療傷口發炎,加上食物的短缺發起了高燒。眼看黑澤陣命懸一線,快要挺不過去的時候,綠發青年又出現了。

  他不是來幫助他們的,而是聽說黑澤陣不行了,趕來送他最後一程的。

  那是黑澤夭夭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異能,也是她第一次殺人。

  「不准,我不准你傷害他。」她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的恐懼,「該死的是你,是你打傷了他,才會這樣的。去死,你去死,我命令你……去、死!」

  然後,那個人,真的就那麼死了,滾燙的鮮血濺了她滿臉滿身。

  鮮紅,無處不在。

  房門被人推開,很快又關上。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身邊躺了一個人。

  過了一會,男人的聲音響起,「明天,給你買個洗碗機。」

  「裡卡爾,他也是酒嗎?」黑澤夭夭悶悶的問。

  黑澤先生敏銳的捕捉到黑澤太太情緒的不對。

  昏暗的房間裡,小小的人像只蝦米一樣蜷縮在床的內側,無助又可憐。

  無奈嘆息,男人側身將人撈入懷中,手摸向她的臉頰,不出預料的摸到一手濕潤。

  「還在哭,為那種人?」黑澤陣嗤笑,「還是你覺得,比起殺了他,我們兩個被殺更好?」

  黑澤夭夭往床的更裡側挪,遠離大壞蛋琴酒,悶悶的說:「這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黑澤陣嗤笑,也往床外面挪,遠離黑澤夭夭。

  反正他是理解不了,普通女人這些敏感的小心思的。

  ……

  琴酒常年游走在黑暗中,敏銳多疑,無論多累,只要一點動靜就能將他從睡夢中驚醒,第一時間做出反擊。

  偏偏,今天身邊不但躺了一個不安分,一直動來動去,還不能把她怎麼樣的人。

  時間一久,琴酒的耐心就耗盡了。

  在黑澤夭夭再一次翻身後,琴酒終是忍無可忍了,他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睡不睡?」

  「我怕,睡不著。」黑澤夭夭可憐兮兮的說:「都怪你,突然提到那個綠頭鬼,害得我滿腦子都是他。」

  黑澤夭夭當然清楚,在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她做的沒有錯,但思想就是不受控制。

  「我看你就是太閑了,不知道我兩晚沒睡了嗎?我需要休息。」黑澤先生用冷漠到近乎冷酷的聲音質問。

  「你沒睡是因為你幫你老板干壞事去了,關我什麼事?」黑澤夭夭不客氣的懟回去。

  「還敢回嘴。」琴酒一把掀開被子,將角落裡的人扯出來。

  「啊!家暴、唔……」黑澤夭夭沒能出口的話被徹底堵住了。

  兩個小時後。

  黑澤先生倚靠在床上,看著被窩裡睡得紅撲撲的黑澤太太,點燃一根事後煙。

  繚繞的煙霧中,聽著身邊人綿長的呼吸聲,突然覺得自己瘋了。

  直接把人趕側臥去就好了,費這麼一番功夫,她倒是睡著了,他卻睡不著了。

  真是個煩人的丫頭。

  翌日。

  黑澤夭夭站在廚房的垃圾桶前,看著裡面碎成一塊塊的碗和斷成兩截的筷子,嘴角抽搐。

  呵!難怪會想給她買洗碗機。

  看著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等早餐的黑澤先生,黑澤夭夭壞心眼的說:「阿陣,這個碗……」

  黑澤陣拿著報紙的手一頓,轉頭看著黑澤夭夭,一臉平靜的說:「我會給你買個洗碗機的。」

  「可我們家有洗碗機啊!」黑澤夭夭拉開一扇櫥櫃門,露出裡面的洗碗機。

  家裡從沒來過客人,還常年只有黑澤夭夭一個人在家,洗碗機很少用,黑澤陣就從沒見黑澤夭夭用過。

  沉默了兩秒,黑澤陣又道:「洗碗太麻煩了,以後還是用新的吧!」

  「可新碗買來也要洗了才能用啊!」這一刻,黑澤太太被黑澤先生的無知驚呆了。

  黑澤陣再一次沉默,作為一個從小加入組織的殺手,這些家務事一直不在他的學習範圍中。

  他的手可以靈巧的保養槍、支,卻沒法洗一只碗。昨晚是他人生頭一遭,最終以悲劇收場。

  看著黑澤先生那便秘一樣的表情,黑澤夭夭心情舒爽,「阿陣,你真可愛。」

  可愛的黑澤先生,「……」

  在黑澤先生發火前,黑澤夭夭先發制人,「你說碎碎平安了嗎?」

  「什麼?」這再一次觸及到了黑澤先生的知識盲區。

  「你可真笨。」黑澤夭夭嘆息著搖頭,雙手合十,衝著垃圾桶念「碎碎平安」。

  孤陋寡聞的黑澤先生,「……」

  「看樣子,你還得跟我好好學學,生活沒你想像得那麼簡單。」黑澤夭夭無比驕傲的說。


第34章 坦白局

  黑澤夭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感覺臉上貼著什麼東西,揭下來一看,發現是張便利貼。

  怎麼把便利貼貼臉上了?

  黑澤夭夭迷迷瞪瞪的想了一會,猛然反應過來,黑澤先生今天凌晨就走了。

  傷剛好全就把人叫走,那是什麼狗老板?

  黑澤夭夭氣呼呼的坐起來,一邊揉著酸疼的腰肢,一邊看便利貼上的內容。

  是個地址,還挺偏僻的,好像在長野縣。

  這是什麼意思?要她去這?

  反正一個人待在家裡也無聊,黑澤夭夭決定去看看。

  簡單吃了早餐,黑澤夭夭按照便利貼上寫的,到書房拿上一塊寫著26的號碼牌,前往長野縣。

  一邊玩一邊走,等黑澤夭夭到便利貼上寫的地址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深山中,黑澤夭夭一身黑衣,戴著墨鏡和口罩,全副武裝的站在一家破舊的診所前。

  再一次將診所招牌上的名字和便利貼上的對一遍,黑澤夭夭確認自己沒找錯地方。

  所以,黑澤先生要她來這種山旮旯裡的黑診所干什麼?

  「這位小姐,請問有事嗎?」許是黑澤夭夭停留的時間太久,醫院裡走出一個年長的護士。

  面對護士的詢問,一時之間黑澤夭夭居然無從開口。

  她來干嘛的?

  「這裡是精神病院,如果沒事,小姐最好還是離開。」護士勸誡的話語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硬。

  精神病院?

  所以,黑澤先生這是要她來這裡進修?畢竟她現在也是持證的心理醫生。

  又或者,黑澤先生這是擔心老婆在外面瞎跑,又惹上什麼犯罪組織,所以給老婆找個正經工作?

  26號,難道是應聘的排號?

  想到這些可能,黑澤夭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將號碼牌拿出來,遞給護士。

  護士看到號碼牌,不等黑澤夭夭開口,就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來是26號病人的家屬,請跟我來。」

  護士領著黑澤夭夭進入醫院。

  黑澤夭夭推推大大的墨鏡,一臉懵懂的跟著護士進入醫院。

  病人家屬?誰的家屬?

  醫院裡面打掃得很干淨,但依舊掩蓋不住歲月侵蝕的破敗,牆角還能看到白灰掉後的牆體。

  入門的地方有登記的本子,護士並沒有要黑澤夭夭登記,而是徑直帶著她進入醫院,來到院長的辦公室。

  院長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他客套又不失溫和的向黑澤夭夭打招呼。

  「這位是26號病患的家屬。」護士小聲解釋。

  院長聞言,對著黑澤夭夭,嘆息道:「26號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且有暴力傾向,家屬確定要見嗎?」

  這下子黑澤夭夭更懵了,好在口罩和墨鏡夠大,她的無知沒有人能看到。

  見黑澤夭夭沒有反應,院長笑道,「小姐是替朋友來的嗎?只要拿出號碼牌就行。」

  黑澤夭夭,「……」

  弄了半天,剛才都是胡說八道嗎?

  黑澤夭夭將號碼牌放在桌上,院長拿起號碼牌一通檢查,確定是真的號碼牌後,笑呵呵的還給黑澤夭夭,讓她跟上。

  什麼也不知道的黑澤夭夭只能跟著院長走。

  不是她沒心眼,主要還是相信黑澤先生。

  院長室旁邊是一間檔案室,穿過檔案室進入裡面,在擺滿檔案的書架後面隱藏著一部電梯。

  看著院長按下隱藏在書架上的按鈕,書架往旁邊移動,露出後面的電梯,黑澤夭夭嘴角一抽。

  這種壞人標配是要鬧哪樣啊?

  這一刻,黑澤夭夭沒那麼相信黑澤先生了。

  要不要先把這兩個人催眠了?

  時間不給黑澤夭夭考慮的機會,電梯門很快打開,她只能跟著院長進入電梯。

  護士則留在電梯外面守著。

  黑澤夭夭注意到,電梯的按鍵除開關門外,只有一樓、負一樓、負二樓。

  電梯在負二樓停下。

  一出電梯就是長長的走廊,和上面破敗掉灰的建築比起來,下面建築簡直就是豪華精裝修,牆上還貼著大理石。

  負二樓的格局很簡單,長長的走廊兩邊是一道道門,一眼就能看到底,黑澤夭夭數了一下,一共九扇門。

  院長一路領著黑澤夭夭來到門牌號為6的房間。

  「病人就在裡面。」院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黑澤夭夭立刻就明白了,26號真正的意思,是負二樓的六號房間。

  整個負二樓也不過九個房間。

  門上有一個凹槽,和號碼牌的形狀一模一樣。

  黑澤夭夭試著將號碼牌放上面,門上的電子鎖自動打開。

  黑澤夭夭進入門內。

  門內的空間並不大,更像是普通的單身公寓,一個褐發男子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彈奏貝斯,平靜的面色裡帶著幾分柔和。

  而這一切,都是黑澤夭夭透過玻璃看到的。

  是的,玻璃。

  像一堵牆一樣的玻璃,將男人和他的單身公寓分割在一邊,黑澤夭夭完全可以坐在這邊的沙發上,喝著咖啡欣賞。

  褐發男人,簡直就像是玻璃缸裡的魚。

  突然,褐發男人看了過來,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玻璃。

  男人放下貝斯走了過來,隔著玻璃和黑澤夭夭對視。

  就在黑澤夭夭以為對方會和她說什麼的時候,男人卻轉身走了。

  他回到沙發上,繼續彈貝斯,仿佛沒有看到黑澤夭夭。

  或者說,他本就沒有看到黑澤夭夭。

  隔著兩人的玻璃是單向透視玻璃。黑澤夭夭能看到男人,男人卻看不到黑澤夭夭。

  這到底是誰?黑澤陣為什麼要她來找他?

  總感覺,有些眼熟。

  黑澤夭夭離開房間,院長果然還等在外面。

  黑澤夭夭直接問:「裡面的人是誰?」

  「登記的名字叫蘇格蘭。」院長道笑眯眯的說。

  黑澤夭夭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裡面的人是誰。

  在名柯中,被稱作蘇格蘭,還會彈貝斯的男人,只有一個——諸伏景光。

  那個早在四年前就該死去的人。

  他不是應該自殺死了嗎?怎麼還活著,還被琴酒藏在這裡?

  黑澤夭夭的腦海裡掀起驚天風暴,久久不能停歇。

  「三天前,尾款已經結清了,小姐可以選擇把人領走。也可以繼續續約,我們會繼續替您照顧好病人。」頭發花白的院長溫和的笑著,像個鄰家爺爺。

  黑澤夭夭注意到他說的「可以把人領走」,問道:「如果我要把人帶走,需要什麼手續?」

  院長笑呵呵的說:「小姐真愛開玩笑,錢貨兩清的買賣,哪有辦手續的道理。」

  黑澤夭夭瞬間懂了。

  這就是一個拿錢辦事的假醫院,說不定其他房間裡關著的也是其他人寄存在這裡的「病患」。

  「我今天就把人帶走。」黑澤夭夭道。

  院長一臉真誠的恭喜,「恭喜出院。」

  黑澤夭夭重新回到6號房,這一次她沒有停留,用號碼牌打開第二道玻璃門,進入玻璃後的房間。

  送生活物資,檢查身體,一切都是按時按量,突然開門還讓諸伏景光意外了一下。

  他看向推門進來的女子,面部遮擋得嚴嚴實實,身上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但這卻是他這四年來,第一次見到除醫生和護士以外的人,還是穿著黑衣的人。

  黑色……

  看來,之前在玻璃外窺探的就是這位小姐了,就是不知道,來者是敵是友。

  見黑澤夭夭只是看著他不說話,諸伏景光溫和一笑,主動打招呼,「午安。」

  黑澤夭夭取下臉上戴著的墨鏡,露出漂亮的異瞳。

  諸伏景光對視上這樣一雙詭異的漂亮眼睛,有一瞬間的詫異,臉上卻沒任何表情變化。

  「跟我走。」黑澤夭夭道。

  諸伏景光臉上的平靜終是沒維持著,滿臉錯愕,「你要帶我離開這裡?是你把我送到這裡的?」

  救了他的命,也關了他四年的人,是她嗎?

  「有要收拾的東西嗎?」黑澤夭夭問。

  諸伏景光這一刻真的相信,面前的黑衣女人是真的要帶他離開了。

  他環視一圈這個住了四年的房間,目光落在貝斯上。

  最終,諸伏景光只拿了伴他無助時光的老舊貝斯。

  潔白的走廊上,諸伏景光四年來第一次走出房間,在房間以外的地方見到年邁的院長。

  院長笑眯眯的和諸伏景光打招呼,「恭喜出院。」

  諸伏景光,「……」

  四年前,他懷著必死的決心扣動扳機。本以為就此遺憾的死去,卻在醫院裡醒了過來。

  醫生護士對他很照顧,沒有使用任何奇怪的藥,也沒有嚴刑逼供,反而替他調理身體,諸伏景光差點以為自己被公安同事救了。

  真的就是差點。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整個病房連個窗戶都沒有,醫生護士也從不說病情以外的事。

  等他能勉強下地了,終於發現了「病房」的真相。

  一室一廳一衛的單身公寓布局,沒有一個窗戶,常年靠燈光照明。

  與其說是病房,不如說是牢籠。

  不能聯系外界,誰也不和他聊天,唯一的消息來源還是他用盡辦法才讓醫院答應,每周給他一份的過期舊報紙。

  諸伏景光就這麼過了四年暗無天日的日子。

  今天終於「出院」了。

  但他對院長的恭喜,一點也不感到開心。

  如果是四年前和他說這句話,他會很高興,現在……他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個要領走他的女人,到底是誰。


第35章 坦白局

  踏出醫院大門的一瞬間,諸伏景光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藍天、白雲、山風……這些以前根本不會注意到的風景,美得諸伏景光想流淚。

  他,終於離開了。

  但一切,並沒有結束。

  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黑澤夭夭身上。

  這個女人,到底是敵是友?

  不管心裡有多少想法,諸伏景光都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他一步不落的跟在黑澤夭夭身後,坐上金龜車的副駕駛。

  直到這個時候,上了車子,黑澤夭夭取下口罩,諸伏景光才真正看清她的模樣。

  出乎意料的年輕,像個還還沒出校園的大學生,干淨純粹。

  不過諸伏景光可不會因為她的外表就放松警惕,他注意到,她一上車就拿著手機似乎在給什麼人發消息。

  難道是在向上面彙報情況?

  黑澤夭夭看著沒有回應的手機界面,撇撇嘴,把手機往中間一放,發動車子。

  車子平穩的離開山林,駛上高速路。

  諸伏景光的目光幾次掃過觸手可及的手機,但還是按耐住了。

  這個黑衣女人將手機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說不定是一種試探。對方身份不明,不得不防。

  「汪汪汪——」大型犬中氣十足的叫聲,打破了安靜的空間。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趕緊將車停到附近的服務區,開開心心的拿起手機。

  【見到人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黑澤夭夭笑開了花。

  黑澤陣居然把保下諸伏景光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她,還把諸伏景光交給她,那得多大的信任啊!

  黑澤夭夭趕緊回:【嗯,見到了,是一個褐色頭發,藍色眼睛的人,對嗎?】

  那邊回得很快,【蘇格蘭是霓虹公安派來組織的臥底,現在對外是個沒有身份的死人,你可以善加利用。】

  看著黑澤陣毫不隱瞞的把諸伏景光的身份告訴她,黑澤夭夭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為什麼交給我?】

  【關著浪費錢,還沒什麼用,既然你有那個能力,就好好廢物利用,發揮他最後的價值。】

  黑澤夭夭,「……」這是什麼反派言論。

  不過一想到黑澤先生用屑屑的表情說這些話,她就想笑。

  真是可愛啊!

  黑澤夭夭問:【你為什麼要偷偷留著公安臥底?被組織發現你就死定了。】

  琴酒看著手機上的問題,陷入沉默。

  為什麼留著蘇格蘭?

  大概是因為不想一直欠著她。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以後我們就兩清了。】琴酒這樣回。

  黑澤夭夭懵逼的看著黑澤先生發來的消息,【啥?】

  黑澤陣什麼時候救她一命了?被救的是諸伏景光,不是她黑澤夭夭。

  【蘇格蘭是個溫柔的警察,你要善加利用這一點,等我死後,他就是你最好的保護傘。】

  當黑澤夭夭看到以上信息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結婚六年,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她的存在。嘴上說是不想被組織發現,但黑澤夭夭很清楚,就算被發現了,死的也是她,琴酒頂多被懷疑,以他的能力,很快又會得到重用。

  山杏村,知道她參與了山村崗責的事,第一反應不是將她交給組織,而是制定計劃,保她性命,為她善後。

  至於山村幸子——

  那晚,黑澤陣半夜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緋色之獸」的事時,她將除異能以外的事,全都告訴了黑澤陣。

  當時黑澤陣制定的計劃中,山村幸子作為幸存者,必須死。

  「不行,我收了錢的。」黑澤夭夭全程參與山村家的事,自然知道山村幸子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又怎麼願意看著她就那麼死了。

  「黑澤夭夭,這種事容不得你任性。」黑澤陣冷冷回。

  黑澤夭夭悶悶問:「真的不行嗎?她活著又不會礙你們什麼事。」

  「但她活著,這一次出任務的人,以及你,都有可能處在危險中。」黑澤陣態度堅決。

  「那就讓她死,死在組織的人面前,死在你的槍下。」黑澤夭夭緩緩說出她的計劃,「我可以催眠貝爾摩德,讓她看到假的幻境,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在子彈上做手腳。」

  雖然是她胡攪蠻纏鬧的,但黑澤陣也是真的放棄了一貫「寧殺錯,勿放過」的原則,留了山村幸子一命。

  而現在,現實再一次告訴黑澤夭夭,那個最不把他們的婚姻當一回事的男人,早在四年前就在為她打算了。

  在原漫中,明明是那麼討厭臥底的一個人……

  黑澤夭夭鼻頭一酸,淚水模糊了雙眸。

  諸伏景光是公安警察,如果有他的保護,加上無辜的黑澤太太只是被偽裝成黑澤陣的琴酒騙了,最後的結局應該不會太差。

  所以,琴酒才說「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才會說「兩清了」這樣的話。

  阿陣!

  眼淚徹底落了下來,「吧嗒吧嗒」的砸落在手機屏幕上。

  黑澤夭夭吸吸鼻頭,淚眼婆娑的敲擊手機回簡訊。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件事確實算兩清了。那你睡我的事,怎麼算?我們要折合成錢嗎?話說你占了我多少便宜,你數了嗎?早知道能換錢,我就記下來了,可惡。】

  琴酒看到新回的消息,差點氣出高血壓。

  【你用掉的錢還少嗎?】琴酒怒懟。

  黑澤夭夭一邊抹眼淚,一邊回:【我花你身上的錢只多不少,你要跟我算賬嗎?】

  琴酒,「……」

  琴酒氣得不行,偏偏這個時候伏特加還不懂事的叫他,「大哥,人出來了。」

  琴酒怒道:「出來了就跟上啊!沒長腦子嗎?」

  大塊頭伏特加縮了縮脖子,不明白大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組織裡的人又看不慣大哥,雞蛋裡挑骨頭,向上面打小報告了。

  想到大哥的不容易,伏特加無比滿足開車小弟這份工作,開著琴酒的愛車跟上任務目標。

  【呵!看來你是想跟我好好算算,行,等著。】琴酒憤怒的掐滅手機,將心思轉回到任務上。

  至於黑澤夭夭那個女人,想算賬,行啊!等他有空了,他會帶著伯、萊、塔回去,好好和她算算。

  黑澤夭夭盯著手機上的最後一條簡訊,感動的眼淚止不住。

  黑澤先生,還是這麼狗!說句好聽的不行啊!

  她明明那麼好哄的。

  黑澤夭夭擦干眼淚,兔子一樣紅彤彤的眼睛,轉而熱切的盯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打量,越看越順眼。

  黑澤夭夭的目光太過火熱,諸伏景光被看得渾身僵硬,「這位小姐……」

  「請叫我黑澤太太。」黑澤夭夭強硬的打斷他。

  諸伏景光好脾氣的笑笑,從善如流的改口,「黑澤太太,為什麼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嗎?」

  「你長得可真好看。」黑澤夭夭亮晶晶的大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欣賞。

  諸伏景光臉上溫和的表情差點沒繃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行。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黑澤夭夭承諾道。

  算起來,諸伏景光豈不是黑澤先生送給她的六周年結婚紀念日禮物。

  一定是的,提前給了。

  她決定了,以後諸伏景光就是和金龜車同等重要的寶貝了,她要好好珍惜。

  諸伏景光的表情因為黑澤夭夭的話,徹底崩了,「黑澤太太,慎言。」

  什麼叫以後一定會好好珍惜他,珍惜什麼?他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已婚婦女怎麼珍惜?

  這句話太引人遐想了。

  黑澤夭夭想的卻是:黑澤先生一定非常愛我。

  想到黑澤陣,黑澤夭夭的眼淚又忍不住了,「早知道剛才就不凶他了。哇!黑澤先生一定很難過,說不定都哭暈在廁所了,還不敢告訴別人。」

  黑澤夭夭一想到,黑澤先生眼巴巴的將六周年紀念日禮物送給她,她卻不知好歹的傷他的心,就想哭。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黑澤先生狗,他口是心非就順著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誰家還沒個傲嬌的小可愛呢?

  諸伏景光見黑澤夭夭實在哭得傷心,試探性的叫道:「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猛然看向諸伏景光,心中無數計劃瘋狂湧現。

  她要干掉黑澤陣那個狗老板,把琴酒徹底變成黑澤陣。

  第一步,廢物利用!

  黑澤夭夭三兩下擦干眼淚,拿出一個嶄新的黑色口罩遞給諸伏景光,交待道:「你現在是死人,是黑戶,給我藏好了,別惹麻煩。」

  停頓了一下,黑澤夭夭又威脅道:「你如果沒藏好,給我惹了麻煩,我就去找降谷零。」

  六周年禮物不能動,那就動禮物的竹馬。

  黑澤夭夭思路十分清晰。

  諸伏景光聽到「降谷零」這個名字,瞳孔驟然一縮,開始懷疑自己得救,是不是竹馬聯合公安警察暗中相助的結果。

  如果是零出手,那他還活著這件事,確實可能對零的臥底工作造成威脅,需要隱藏。

  但這又解釋不清,關他四年這件事。

  至少,零絕對不是那種會為了臥底任務,把他關在那方寸之地四年之久,一點消息也不給的人。

  可如果不是,這位黑澤太太,又是怎麼知道「降谷零」的?

  情報太少,諸伏景光只能按耐住迫切的心情,臉上依舊是無辜溫和的笑容,「黑澤太太,那位降谷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別著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一心想著黑澤先生,黑澤夭夭懶得和諸伏景光解釋那麼多。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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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坦白局

  黑澤夭夭正要啟動車子離開,一輛警車突然停在金龜車旁邊。

  黑澤夭夭,「……」

  什麼情況?她剛把人接了,還沒下高速呢?警察這就到了?霓虹警察什麼時候辦事效率這麼高了?

  諸伏景光也看到了突然而來的車子。是向警察求助,還是維持現狀?

  不等諸伏景光做出決定,一只手就按上了他的腦袋,黑澤夭夭焦急的催促他,「趕緊到後面藏起來。」

  「沒關系吧!從車窗外面又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諸伏景光溫和的說。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黑澤夭夭不耐煩的催促,眼睛盯著警察那邊。

  黑澤夭夭的急切讓諸伏景光明白了一點,黑澤夭夭絕對不是警方的人,這讓他的心沉了沉。

  「趕緊的,如果你讓人發現了,我就在東京電視台上弄個滾動字幕條,一天24小時不停息的播,把公安警察降谷零在做臥底的事告訴全霓虹的人。」

  諸伏景光,「……」

  如此奇葩的威脅,諸伏景光生平僅見。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了,這人絕對不是公安的,也不是黑衣組織那邊的。

  不是好人,也不像是壞人。

  眼看著警車的門被推開了,黑澤夭夭催促的時候不自覺用了幾分異能,「快點。」

  有降谷零這個把柄在,諸伏景光只得乖乖配合,去車後座。

  黑澤夭夭看著諸伏景光那麼大的個頭,依舊不放心,「躺在座椅上,用那件黑色的大衣蓋住。」

  諸伏景光只得配合。

  用黑大衣蓋住身體的時候,他總覺得大衣有點眼熟,琴酒就喜歡穿這種黑得一點設計都沒有的大衣。

  不過諸伏景光有就那麼一想,琴酒的大衣是不可能蓋在他身上的。

  諸伏景光剛藏好,一個杵著拐杖,右眼上有一個X形刀疤的凶惡男人就從車子上下來了。

  同時下來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女警,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小屁孩。

  杵著拐杖,傷了右眼和右腿的長野縣警察,就那麼一個——大和敢助,跟著的女警應該就是他的青梅竹馬上原由衣。

  至於小屁孩,呵呵,除了那個哪都有他的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還能有誰。

  如此高配,吾命休矣!

  江戶川柯南還在警車上就發現了黑澤夭夭的金龜車,一下車就「吧嗒吧嗒」跑過來敲黑澤夭夭的車窗。

  黑澤夭夭默默翻了個白眼,郁悶的打開車窗。

  江戶川柯南看到黑澤夭夭那紅彤彤的雙眼,被嚇了一跳,「黑澤太太,你怎麼了?」

  小小的江戶川柯南問出這種問題,一下子讓黑澤夭夭想起了大反派黑澤先生。

  話說,那家伙可是把工藤新一變成江戶川柯南的罪魁禍首,按照一般套路,大結局的時候必定是祭天那個。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黑澤夭夭的眼淚就掉下來。

  「哇!我想我們家黑澤先生了,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嗚嗚嗚……」黑澤夭夭哭得像個孩子,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今天就是很想哭,太過感動,太過傷心,太過擔憂……

  一句話就把人惹哭的江戶川柯南,頭皮炸裂,他手足無措的安慰黑澤夭夭,「黑澤太太,你先別哭啊!如果想黑澤先生了,你可以打電話給他。」

  黑澤夭夭哭得更傷心,「我們才分開三天,我就打電話給他,他一定會嫌我煩的。」

  電話是不可能打的,萬一黑澤陣正在上班,一個電話過去把人暴露了,她就要做寡婦了。

  江戶川柯南豆豆眼,「……」三天,哭得跟三年似的,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裡,大和敢助來到了黑澤夭夭的車邊,腦袋貼在後車窗上往裡面看。

  好在車窗上都貼了膜,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卻也讓一直警戒著的黑澤夭夭心驚膽戰。

  黑澤夭夭拿出畢生演技,一邊在車裡給坐起來的諸伏景光打手勢,要他趕緊躺下;一邊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小聲問江戶川柯南,「柯南,如果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江戶川柯南:「什麼?」

  黑澤夭夭偷偷指指貼著她車窗看的可怕刀疤男人。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順著黑澤夭夭指的方向看去,同樣看到動作猥瑣的大和敢助,嘴角抽搐。

  「不是啦。」江戶川柯南趕緊解釋,「那位是大和敢助警官,不是什麼壞人。再說了,也不會有人敢開著警車綁架小孩。」

  「真的?」黑澤夭夭掂著一個大大的扳手,大有一副隨時可以衝上去把綁架犯干翻的架勢。

  江戶川柯南,「真的是警察,我沒有被綁架。」這位黑澤太太,隨身攜帶那麼大的扳手干什麼?

  在另一邊的上原由衣聽到兩人的對話,繞過車頭過來,熟練的拿出警察證自證清白,「小姐請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也沒有綁架這位江戶川小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黑澤夭夭將扳手放回座椅下,再次抬起來,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的目光就變得微妙起來。

  江戶川柯南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下一秒他就聽到黑澤夭夭說:「看來柯南你終究還是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被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抓到了。我就說,小孩子不該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書。」

  江戶川柯南,「……」他就知道。

  自從山杏村回來後,小蘭就像魔怔了一樣,給他買了一堆幼稚的圖畫書;他每次回自己家拿點東西,都要被盯著,生怕他去書房看不該看的;電視更是只能看假面超人。

  這也就算了,她還一直盯著毛利叔叔,懷疑毛利叔叔有人格分裂症,害得他最近都不敢用毛利叔叔的聲音推理了。

  現在,還不放過他!

  「黑澤太太,我沒有看奇奇怪怪的書,也沒有犯罪,我還是個小孩子。」江戶川柯南被氣得跳腳。

  「對,你才七歲,就算犯罪也不會坐牢,頂多就是被混合雙打一頓。」黑澤夭夭嚴肅臉點頭。

  江戶川柯南,「……」

  黑澤夭夭又道:「柯南,如果需要開精神類疾病的證明脫罪,我可以幫忙。只收你十年的壓歲錢。」

  江戶川柯南徹底被噎住了,無話可說。

  上原由衣卻聽不下去了,「這位小姐,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柯南他是個好孩子。」

  「可警察叔叔不太像好警察,他一直在偷看我的貼身衣服。」黑澤夭夭指著還貼著車窗的大和敢助警官說。

  風評突然被害的大和敢助,「……」

  上原由衣一把將大和敢助拉開,「敢醬,你在做什麼?」

  黑澤夭夭神補刀,「我只放了內衣,沒放內褲,不好意思啊!」

  上原由衣瞪大眼睛,恨不得拖著大和敢助離金龜車十丈遠。

  「我沒偷看你內衣。」大和敢助解釋,但因為外表太過凶惡,語氣太過僵硬,聽起來更像是威脅。

  黑澤夭夭縮了縮脖子,慌忙點頭,「對對對,你沒偷看,什麼都沒偷看。我也沒有在車後座放內衣。」

  她是真的沒有在車後座放內衣,車窗貼著膜,大和敢助也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到,但這話從「弱小無助」的黑澤太太嘴裡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

  這下子上原由衣不干了,就算黑澤夭夭既年輕又漂亮,她也相信大和敢助不會做出偷看她內衣的事。

  眼看上原由衣怒火中燒,擼起袖子就要和黑澤夭夭理論,江戶川柯南趕緊把人拉住,「上原警官,冷靜、冷靜。」

  開玩笑,以黑澤太太的戰鬥力,繼續下去,還不知道遭殃的會是誰呢。

  上原由衣道:「柯南,你放開我。」

  「你們在做什麼?不是要去查監控嗎?怎麼還在這裡?」一輛警車停在金龜車的另一邊,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俊俏警官開著車窗往這邊看。

  諸、伏、高、明!

  黑澤夭夭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嗎?

  阿陣,你在哪?趕緊用你的反派光環救救我。

  黑澤夭夭趕緊拿起手機,給黑澤先生發簡訊,【不好了,我被警方包圍了。】

  黑澤陣的消息幾乎是秒回,【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沒想到黑澤陣的消息來得這麼快。所以,以前半天也沒一點消息,不是沒看到,而是不想回。

  【你以前是不是故意不回我消息的?你太過分了,虧我每次都守在手機邊等半天。】

  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

  黑澤夭夭,「……」

  她憤怒的將手機往悄悄探頭往外看的諸伏景光頭上丟去,順利砸中諸伏景光的腦袋。

  諸伏景光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捂著頭,一臉無辜的看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被內外夾擊,只能選擇先解決外患,她眼珠一轉,就將目光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笑眯眯問:「可愛的柯南小朋友,你們在這裡干什麼呀?」

  江戶川柯南頓感不妙,默默後退,遠離黑澤夭夭。

  大和敢助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金龜車的後車門。

  黑澤夭夭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漂亮的左眼暈染著濃稠紅色,仿佛怪獸即將突破牢籠的前兆。

  「大和警官。」江戶川柯南一把按住大和敢助的手,目光警惕的落在黑澤夭夭身上。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怕黑澤夭夭怕到這份上,但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大和警官真的把這位黑澤太太惹毛了。


第37章 坦白局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諸伏高明從車子上下來,正好站在金龜車旁邊。

  「是呀!警察叔叔,我的車子怎麼了嗎?」黑澤夭夭看著他,笑眯眯問。

  大和敢助握著車門把手,銳利的眸子似乎要透過車窗看到裡面的風景。

  黑澤夭夭的身子一點點壓低,手伸向座椅下的扳手。

  大和敢助的行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諸伏景光看著車窗外的人,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連他都不清楚,這一刻到底是期待車門被拉開,還是希望他的存在不被發現。

  「沒什麼。」大和敢助放開車門把手,杵著拐杖轉身離開。

  「既然沒事,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趕緊去調取監控。」諸伏高明道。

  大和敢助杵著拐杖往休息區的管理中心去,「上原,跟上。」

  上原由衣和諸伏高明緊隨其後。

  「黑澤太太,再見。」江戶川柯南打完招呼也追了上去。

  確定人都離開了,黑澤夭夭偷偷松了一口氣,關上車窗,冰冷的目光轉向諸伏景光,「我不是讓你趴著嗎?你沒事往外面看什麼看?」

  名柯裡這些人,每一個都像裝了雷達一樣,偏偏諸伏景光還往外面看。

  諸伏景光無辜攤手,「你不是一直看著嗎,我什麼都沒做。他們之所以會注意到車後座,我想還是因為你的問題,是你的注意力一直分散在我身上才會這樣。」

  黑澤夭夭只是見到警察,出於謹慎才會讓諸伏景光躲到後面,根本沒想過真的遇到什麼厲害的人物,所以沒有催眠諸伏景光。

  可現實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不但遇到了,還是江戶川柯南和諸伏高明這種猛角色。

  「我也沒那麼多閑工夫一直盯著你。你只要記住一點,凡是在你身上付出的,我都會千百倍的從安室透身上討回來。想必降谷先生在臥底之余,也願意為好友收拾爛攤子。」黑澤夭夭冷笑著,語氣輕蔑。

  先是安室透,接著是降谷先生,最後是臥底,清清楚楚的表明黑澤夭夭知道一切,明明白白的威脅。

  諸伏景光徹底沒了最後一絲僥幸,就算為了零,他現在也不能惹急了眼前的女人。

  黑澤夭夭發動車子,趁著江戶川柯南出來前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另一邊,離開停車場,上原由衣問大和敢助,「敢醬,剛才怎麼回事?那輛車後面有什麼嗎?」

  「不知道,不過那個女人一直注意著車後座,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大和敢助道。

  諸伏高明摸著下巴沉思,「我也感受到了,一股很強烈的視線。」

  上原由衣聽到兩人的談話,立刻警惕起來,「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通緝犯?」

  「從那位小姐的表現來看,似乎防備那人比防備我們更多。」諸伏高明道。

  「唉,後面有人嗎?」江戶川柯南震驚,第一次在觀察力上輸了。

  「那位小姐引導話題,你全部心思都被她牽著走了。」諸伏高明好笑的看著江戶川柯南,「柯南在這方面,還需要好好修行。」

  江戶川柯南頗為氣餒,悶悶道:「我是相信黑澤太太,覺得她不是壞人。她是個心理醫生,說不定後面藏的是病人呢。」

  「上原也被牽著鼻子走了,還把我拉開。小子,你那點失誤不算什麼。」大和敢助十分不會安慰人的說著。

  「敢醬。」上原由衣被氣得跳腳,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我們就這麼走了沒問題嗎?」

  「對方又沒求救,上去討人嫌嗎?」大和敢助嗤笑。

  上原由衣,「……」確實。

  江古田高中。

  黑澤夭夭靠在金龜車上,悠哉哉的等著放學時間到來。

  放學鈴聲一響,一群穿著統一校服,青春燦爛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的從校園裡走了出來。

  歡聲笑語,朝氣十足。

  黑澤夭夭攔住兩個路過的女生,笑問:「這位同學,能打聽一下嗎?有一個叫黑羽快鬥的少年,在哪個班?」

  黑澤夭夭記得,怪盜基德在江古田高中讀高二,但不知道他具體在哪個班。

  「姐姐是問那個很會變魔術的黑羽同學嗎?」顯然黑羽快鬥在江古田高中的名氣足夠大,兩個女士都知道他。

  黑澤夭夭點頭,「對,就是他。」

  「黑羽同學在2年B班。」一個女生說。

  「姐姐是要找黑羽同學嗎?他現在在籃球場。」另一個女生說。

  「是嗎?那能告訴我籃球場在哪裡嗎?拜托了。」黑澤夭夭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了黑羽快鬥的具體坐標。

  從兩個女生那得到籃球場的位置,黑澤夭夭將車門鎖死,朝著目的地進發。

  路上,她還不忘從口袋裡掏出早就准備好的項鏈掛脖子上。

  黑色的裙子,將紅寶石映襯得很漂亮。

  來到籃球場,黑澤夭夭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問身邊的少女,「同學,上面誰是黑羽快鬥?」

  中森青子突然被人問這麼一個問題,目光下意識的落在黑澤夭夭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才不情不願的指著其中一個男生說:「那個最臭屁的。」

  少女明顯吃味的態度讓黑澤夭夭一愣,她試探性的問:「莫非同學就是黑羽快鬥的女朋友,中森青子小姐。」

  「雖然我是中森青子,但我不是快鬥的女朋友。」中森青子漲紅著一張俏臉,連連擺手。

  「不必害羞。」黑澤夭夭拍拍中森青子的肩膀,輕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們是一對。」

  這下子,中森青子整個人都要熟了。

  上半場結束,黑羽快鬥下場換人,被一群女生圍著,他環視一圈,沒有看到中森青子,只好推開熱情的學姐、學妹,掃視四周,最終在看台上找到人。

  下一秒,黑羽快鬥的目光就從中森青子的身上轉移到黑澤夭夭胸前的寶石上。

  非常純粹透亮的紅。

  黑羽快鬥輕松跨過扶手,跳上看台,三兩步來到黑澤夭夭對面。

  「美麗的小姐,請問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嗎?」黑羽快鬥半彎著腰,像個古老的貴族紳士一樣,執起黑澤夭夭的一只手,親吻她手背。

  抬頭見,黑羽快鬥對視上一只比女子胸前寶石還清透美麗的紅色眼眸,瞬間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黑澤夭夭眨眨眼睛,眉眼彎彎的看著黑羽快鬥,「你親了我的手,得付我錢。」

  黑羽快鬥回神,聽清黑澤夭夭的話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人生頭一遭遇到這種情況,少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給黑羽快鬥反應的機會,黑澤夭夭一把勾住黑羽快鬥的脖子,對中森青子笑道:「男朋友借我用用,保證全須全尾的還給你。」

  中森青子漲紅著一張小臉,愣愣的說:「你慢用,不必客氣。」

  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多謝。」黑澤夭夭回以微笑,抱著黑羽快鬥的頭就往外走。

  黑羽快鬥比黑澤夭夭還高,被人就抱著一個頭,非常不舒服的,他極力掙扎。

  黑澤夭夭小聲威脅,「你再敢亂動,我就大叫,說怪盜基德在這裡。」

  黑羽快鬥頓時不掙扎了,「小姐,你這是在懷疑我是怪盜基德嗎?雖然我也很想像怪盜基德那樣受女生歡迎,但我現在還只是一個高中生,魔術也還沒怪盜基德那麼厲害。」

  黑澤夭夭挑眉,「上一任怪盜基德黑羽盜一的兒子,如今的怪盜基德,居然為了隱藏身份如此貶低自己,我是不是該錄音?以後你暴露了,我就拿去賣,一定能大賺一筆。」

  「小姐真愛開玩笑。」黑羽快鬥干巴巴的笑著。

  「你確定?我可是有證據的。」黑澤夭夭幽幽問:「你說,我去搜查二課的門口拉個橫幅,告訴中森警官,她寶貝女兒的男朋友,其實就是他一直抓捕的大盜,會怎麼樣?」

  黑羽快鬥一下子漲紅了臉,反駁道:「我和那家伙才不是男女朋友。不,不對,我也不是怪盜基德。」

  黑澤夭夭,「別這麼害怕嘛!沒有證據,我怎麼找上你呢。」

  黑羽快鬥,「……」這才讓人怕吧!

  話說這位小姐到底是誰啊!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可是知道盜一先生還活著哦。」黑澤夭夭笑容燦爛,聲音溫和,說出的話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怪盜基德心上。

  黑羽快鬥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你說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黑澤夭夭道:「替我辦事,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先放開我的腦袋。」這樣都沒法思考了。

  這樣抱著走,黑羽快鬥只能弓著身子,撅著屁股,姿勢確實不太雅觀,但是……

  「不行,你太滑溜了,跑了怎麼辦?」

  黑羽快鬥無語,「小姐,你都知道我真實身份了,我還往哪跑?」

  黑澤夭夭一想也是,這才把人放開。

  黑羽快鬥整理著衣服和頭發,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一點小事。」黑澤夭夭道。

  「什麼事,你得說清楚,不然我不跟你走。」用他的身份和他父親的事做威脅,黑羽快鬥可不相信是小事。

  黑澤夭夭繃著臉,正色道:「你看,你叫黑羽快鬥,我叫黑澤夭夭,我們都姓黑,是一家人,難道我還能忽悠你不成?」

  黑羽快鬥,「……」

  他什麼時候姓黑了,這位小姐真的沒問題嗎?

  「好了,趕緊的。」黑澤夭夭拖著人往外走。

  以黑羽快鬥的本事,就算真的有問題,他也能逃跑,倒也沒過多掙扎,就跟著黑澤夭夭走了。

  將人帶到金龜車旁邊,黑澤夭夭打開車邀請他上去。

  黑羽快鬥注意到車後面還坐著一個人。

  和明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黑衣女人比起來,車後座的男人明顯是個練家子,四肢修長勻稱,肌肉充滿爆發力,顯然不是他能輕易對付的。

  黑羽快鬥是個很謹慎的人,當即就不願意上車了。

  「小姐,不如就在這裡說。你到底要我幫你做什麼。」黑羽快鬥看似隨意的倚靠在車子上,其實身體緊繃著,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早就做好了准備。

  「當然是……」黑澤夭夭燦爛一笑,紅瞳幽幽,「上車。」

  黑羽快鬥恍惚了一下,意識沒掙扎兩下就徹底被掌控了,乖乖上車。

  黑澤夭夭兜了那麼個大圈子找人,為的就是初見時黑羽快鬥毫無防備的對視,埋下催眠的種子。

  演員都到齊了,接下來……該把舞台准備在哪裡呢?


第38章 黑澤先生1

  黑澤夭夭拿著一份報紙,靠著牆站在帝丹小學門口,出來一個小孩她就瞥一眼,活脫脫一可疑人物。

  門衛大叔一直盯著她,仿佛看一個即將誤入歧途的人販子。

  小孩子也遠遠躲開她。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太陽都要下山了,黑澤夭夭看到結伴而來的四個小孩,眼睛一亮,頓時站直了身體。

  等幾個小孩走出校門,黑澤夭夭立刻攔在幾人面前。

  「大姐姐,有事嗎?」吉田步美仰著小腦袋問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半蹲下身,雙手展開報紙,將頭版頭條直面少年偵探隊,星星眼問:「請問你們就是上面報道的少年偵探隊嗎?」

  被提到引以為豪的少年偵探隊,三個真小朋友立刻自豪的點頭,連假小孩灰原哀也看了過來。

  「那我可以委托你們嗎?」黑澤夭夭又問。

  「委……委托!」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被黑澤夭夭的問題驚到了。

  「不可以嗎?現在確實很晚了。」黑澤夭夭略失望。

  「不,可以。」圓谷光彥當機立斷答應。

  「只要是委托,多晚都可以的。」吉田步美道。

  「大姐姐想要委托什麼?」小島元太問。

  假小孩灰原哀抱著胳膊在一邊看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重要的委托當然要在正式的場合說才行啊!」黑澤夭夭衝幾小只眨眨眼睛,「各位偵探,我請你們喝咖啡怎麼樣?你們有什麼特別推薦嗎?」

  重要的委托!正式的場合!偵探!

  黑澤夭夭一下子戳中了三個小孩的軟肋,就在三人要一口答應前,灰原哀清冷的聲音響起,「那就去波洛咖啡廳吧!那裡有好吃的三明治,小姐不是還沒吃晚餐吧,正好。」

  「居然知道我還沒吃飯,不愧是名偵探。」黑澤夭夭滿臉崇拜。

  灰原哀聽黑澤夭夭答應下來,心中的疑慮頓消。

  大概真的是一個要委托小朋友們的委托人。

  一行人朝著波洛咖啡廳出發。

  「抱歉,今天社團活動耽誤了點時間。」毛利蘭抱歉的朝著鈴木園子笑笑,轉而問江戶川柯南,「柯南一定餓了吧。今天爸爸不在家,我們就去波洛咖啡廳吃,好不好?」

  「好。」江戶川柯南滿口答應。

  「小蘭,你看了嗎?」鈴木園子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問。

  「看了。沒想到居然養了一只那麼可愛的獅子貓。」毛利蘭瞬間被轉移走注意力,神情也多了幾分激動,「而且貓貓好粘人,還會把玩具送給主人。」

  「啊!什麼,小蘭你沒看懂啊!」鈴木園子略失望。

  「不是嗎?」

  「當然不是。」鈴木園子壓抑住劇透的衝動,慢慢引導毛利蘭,「你想想,白毛的……」

  毛利蘭順著鈴木園子的思路想。

  「綠眼睛的……高冷又傲嬌的……」

  毛利蘭反應過來,眼睛變得賊亮,激動不已,「你是說……」

  鈴木園子,「銀色長發。」

  毛利蘭接,「綠色眼睛!」

  鈴木園子,「黑色禮帽。」

  毛利蘭,「黑色風衣。」

  兩人默契同聲,「高冷又傲嬌……啊!好甜。」

  兩個女生雙手相握,一副被糖齁斃了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在聽到他們的形容後,臉色變得煞白,他一把拽住毛利蘭的裙擺,焦急詢問:「小蘭姐姐,你們在哪裡看到的,那個銀發黑衣的人?」

  鈴木園子一把拍開江戶川柯南扯著毛利蘭裙子的手,嚴肅警告,「小鬼,別亂扯。」

  毛利蘭半蹲下身,溫和問:「柯南,怎麼了嗎?」

  「小蘭姐姐,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你們在哪裡見過?」江戶川蒼白著一張小臉,焦急又害怕。

  在哪?什麼時候?小蘭她們什麼時候見過琴酒?難道黑衣組織已經發現他了?

  一想到組織可能發現了他,身邊的人也會因為他的連累陷入危險,江戶川柯南就心生膽寒。

  「你是說黑澤先生嗎?」小蘭問。

  黑澤先生?

  江戶川柯南總感覺這個叫法十分耳熟。

  黑澤太太!

  江戶川柯南很快想了起來,黑澤夭夭就會用這種明顯對陌生人的稱呼,親昵的稱呼自己的丈夫。

  不過,這應該和琴酒沒關系才對。

  「是《小日子》。」毛利蘭在手機上點開一個看漫畫的軟件,遞到江戶川柯南面前,解釋道:「還記得黑澤太太嗎?她把日常畫成漫畫發布在網上,我們都有追,超有趣的。」

  江戶川柯南連忙接過手機,看上面的內容。

  最新的內容是今天早上更新的,第一張彩圖上,白色獅子貓傲嬌的將一個穿著警服的可愛小人偶推給一個黑衣異瞳的漂亮姑娘。

  下面是內容簡單的條漫,大致內容是可愛的貓「喵喵」叫著撒嬌,撅著屁股艱難的把一個綁著粉色蝴蝶結的綠色盒子推向主人。

  主人驚喜打開禮盒,裡面是穿著警服的可愛人偶,主人非常高興,溫柔的親吻貓咪做獎勵,還承諾了一大堆好處。

  貓咪傲嬌的仰著小腦袋,十分高冷,不屑一顧的樣子,尾巴卻像狗狗一樣搖得歡快。

  這和銀發黑衣的男人有什麼關系?

  江戶川柯南弄不明白,只能問毛利蘭,「小蘭姐姐,在哪裡,黑衣服的壞人在哪裡?」

  鈴木園子正和毛利蘭聊得火熱,被江戶川柯南打斷,十分不爽。

  她拿過手機,調到其中一個章節,遞給江戶川柯南,「小鬼頭,安分點。」

  手機入手,江戶川柯南看去,差點沒被嚇出心髒病。

  占據屏幕的,是一張黑白雙色圖片。

  干淨簡潔的客廳中,穿著黑色風衣的銀發男人筆直的站著,帽檐下,長長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冰冷幽綠的眼眸。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槍,槍口向下,似乎正指著什麼人,輕蔑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滿是殺機。

  明明只是黑白色的漫畫圖,江戶川柯南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琴酒!

  江戶川柯南趕緊翻看下面的內容。

  黑澤夭夭站在酒櫃前,指尖劃過一排排名酒,最終選中一瓶琥珀色的蜜桃威士忌。

  一手高腳杯,一手威士忌,愜意人生不過如此。

  路過客廳的時候,遇上正在干活的掃地機器人,黑澤夭夭玩心大起。

  她拿出手機,重新設定掃地機器人的工作路線,然後將高腳杯和威士忌放掃地機器人上,人跑到沙發上坐著,等掃地機器人送貨上門。

  黑澤夭夭剛坐好,掃地機器人就按照設定好的那樣,開始工作。

  這時,頭戴黑色禮帽,銀發黑衣的黑澤先生裹挾著一身涼風回到家中。

  他的突然到來,猝不及防的和正在哼哧哼哧送貨的掃地機器人撞上。

  威士忌被撞倒,摔碎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浸濕了黑澤陣穿著家居鞋的腳。

  「黑澤夭夭。」黑澤先生咬牙切齒。

  「是掃地機器人非要給我送的,不關我的事。」黑澤夭夭張口就是倒打一耙。

  男人彎腰,撿起保下一命的高腳杯,修長的指間捻著細長腳,杯口直直對著黑澤夭夭,綠色眼眸深邃幽暗。

  黑澤夭夭瞬間禁聲,慫慫的縮著脖子,「我錯了。你就當我喝了唄。」

  在黑澤夭夭眼中,男人手中握著槍,眼神冰冷就像一個殺手。

  「你還是孩子嗎?」男人冷哼,指著地板上的玻璃渣道:「打掃干淨。」

  「哦!」黑澤夭夭可憐巴巴的應著,龜速挪到男人腳邊,收拾玻璃渣。

  一邊收拾,她還一邊偷看男人的臉色,結果就是,手指被玻璃碎片劃傷了。

  「阿陣!」黑澤夭夭大叫。

  「干什麼?」黑澤陣冷著臉問。

  任誰剛回家,就被不省心的老婆鬧了這麼一出,也會生氣。

  「我可能要失血過多而亡了,你以後就沒老婆了。」黑澤夭夭蹲在地上,舉著被劃傷的手指,可憐兮兮的望著黑澤先生。

  黑澤陣,「哦!」

  「啊!」沒得到想要的安慰,黑澤夭夭順勢倒在地上,同時還不忘把腳邊的掃地機器人踢遠點。

  黑澤陣面皮直抽,終是嘆息一聲,把黑大衣脫下丟沙發上,伸手把地上的人抱起來。

  是雙手墊在屁股下,抱小孩那種抱法。

  黑澤太太順杆爬,摟著黑澤先生的脖子笑得甜滋滋的。

  「黑澤先生這次去了好久,有沒有想太太,回家看到太太有沒有特別想親親抱抱她?」黑澤夭夭睜著大眼睛,可可愛愛問。

  「沒有。」很狗的黑澤先生不解風情。

  「哦!」黑澤太太失望的盯著黑澤先生纖薄的唇瓣。

  「嗤。」黑澤先生嗤笑一聲,不情不願的低頭銜住黑澤太太的唇。

  最後一張圖是兩人接吻的畫面。高大的男人,擁抱著嬌小的女人,仿佛要把她整個人融入身體中。

  江戶川柯南大腦一片空白。

  這應該,不,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是琴酒。

  如果是真的琴酒,握著的就不會是酒杯,而是真槍了。

  可是,畫上的人,真的很像琴酒。

  黑禮帽,黑大衣,還有標志性的銀色長發,這世間應該找不出第二個了。

  為什麼?

  難道黑澤太太只是單純的把丈夫畫成一個穿黑衣的長發男人,不小心和琴酒「撞衫」了?

  還是上面的人本來就是琴酒?

  「啊!」江戶川柯南頭都要炸了。


第39章 黑澤先生2

  波洛咖啡廳吧台。

  「你說什麼?你問我琴酒有沒有老婆?」安室透一臉詭異的看著江戶川柯南,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出這種可笑的問題。

  「就是那種……」江戶川急切的想要解釋清楚,「大家都不知道他結婚了,但他就是結婚了。」

  「你是說隱婚。」

  江戶川柯南忙不迭點頭,「對對,就是隱婚。說不定私下裡琴酒還是一個很會照顧老婆的好男人?」

  會把撒嬌耍賴的老婆抱起來親吻安慰的好男人!

  安室透沉默,安室透無語凝噎,安室透默默給江戶川柯南倒了一杯牛奶。

  孩子,補補腦子吧!

  江戶川柯南郁悶的端著牛奶回到小蘭身邊。

  他也知道他的想法很可笑,但那實在是太像了。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聊得火熱,話題依舊是漫畫《小日子》,但江戶川柯南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

  「也不知道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的紅章是什麼意思。」鈴木園子笑得一臉猥瑣,「小蘭,你說會不會其實不是紅色,而是黃色啊!」

  紅章,就是一整個章節裡沒有任何內容,只有一張被塗成紅色的長圖,《小日子》的漫迷將其簡稱做紅章。

  「園子,你別亂想。」毛利蘭紅著臉推攘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撇撇嘴,「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夫妻感情那麼好,有點黃色不是很正常嗎?」

  「應該不是。」毛利蘭喝了一口果汁,猜測道:「我倒是有點想法了。」

  「什麼,什麼?」鈴木園子好奇問。

  毛利蘭道:「我之前不是說過,我和爸爸去山杏村的時候遇到了黑澤太太。她是一位心理醫生,我想紅色的圖應該是治療病人的事,所以不方便發出來。」

  最好的證據,就是從山杏村回來後,《小日子》又更新了一個紅章。

  「原來是這樣啊!」鈴木園子十分失望。

  江戶川柯南在旁邊喝著牛奶,聽到這忍不住在心裡想:紅眼睛,紅寶石,紅色章節,那個女人比芝谷美芽還像緋色之獸啊!

  果然,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隨即,江戶川柯南又愣住了,他怎麼會想黑澤夭夭是緋色之獸呢?

  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她就是一個無辜的旅客,和組織調查的緋色之獸沒有任何關系。

  江戶川柯南想黑澤夭夭那個女人想得頭疼,然後就看到黑澤夭夭推開波洛咖啡廳的門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三個熟悉的小鬼。

  「歡迎光臨。」安室透聽到門鈴聲,下意識的開口歡迎,等看清來人後,臥底七年,鍛煉出強大心理素質的公安臥底先生,瞳孔驟縮,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黑澤夭夭!

  「安室先生,小蘭小姐,好久不見。」等到了江戶川柯南,黑澤夭夭的態度明顯冷淡下來,「小鬼,你也在啊!」

  「黑澤太太好。」江戶川柯南唯有笑。

  「黑澤太太。」鈴木園子驚呼,得到小蘭肯定的點頭後,歡喜的湊上來要簽名。

  「唉,我有這麼多粉絲嗎?」黑澤夭夭羞澀一笑,「我只是因為閑在家裡無聊,就把日常畫下來,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喜歡。」

  「超甜的,我們班的女生都喜歡。」鈴木園子激動不已,「沒想到黑澤太太真的像漫畫上畫的那樣,是紅黑異瞳,我們之前還以為只是人物設定。」

  黑澤夭夭摸摸左眼,調皮的衝鈴木園子眨眨眼睛,「這可是我的標志。」

  給鈴木園子簽完名,黑澤夭夭婉拒她一起坐坐的邀請,神秘一笑,「我這次來,是有正事的。」

  圓谷光彥背著手,像個小大人一樣,抬著下巴對安室透道:「安室哥哥,請給我們准備一個安靜的位子。」

  「對,要安靜的,沒有人打擾的。」吉田步美道:「再准備五、六杯咖啡。」

  「啊!我想喝橙汁。」小島元太抱著腦袋嘟囔。

  圓谷光彥一個眼神瞪來,「喝咖啡。」

  「好吧。」小島元太悻悻然閉嘴。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安室透好笑的問。

  「我們接到了委托。」圓谷光彥炫耀道。

  「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安室透的目光瞥向走來的黑澤夭夭,想必這位太太就是委托人了。只是不知道委托的到底是什麼。

  「柯南,快點過來,今天是我們少年偵探隊接委托的重要日子。」吉田步美招呼江戶川柯南。

  灰原哀抱著胳膊調侃,「是呀,是呀,這可是重要的委托哦,就不要纏著小蘭姐姐了。」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無語,不過他也想知道黑澤夭夭到底要委托什麼,坐到了安室透給少年偵探團安排的那桌。

  黑澤夭夭將報紙攤開在桌子上,指著作為偵探團背景出現的一棟房子說:「我要委托的任務就是它。」

  少年偵探團沒懂黑澤夭夭的意思。

  黑澤夭夭道:「這棟房子有一個非常漂亮的花園,我很喜歡,你們不是幫房子的主人找回來丟失的寶石嗎?去幫我問問,能不能把房子賣給我。」

  「呵呵!」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無語。

  鬥志高昂的三小只瞬間失去興趣,「什麼嘛,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委托。」

  最失望的,還要屬圓谷光彥,他整個腦袋都耷拉了下來,「黑澤太太,我們是偵探,不是房產中介。」

  「我打聽過來,房子的主人就是你們幫過的香取一郎,因為這次的盜竊案件,在國外的兒女要把他接走,房子會空下來。我們還是很有機會的。」黑澤夭夭道。

  江戶川柯南見黑澤夭夭已經用上了「我們」,不得不提醒她,「黑澤太太,我們還沒接委托。」

  「我願意出一萬日元的委托費。」黑澤夭夭砸下重金。

  「這個委托我們接了。」圓谷光彥拍板決定。

  「一萬日元,那得買多少鰻魚飯?」小島元太板著手指頭算。

  「哎呀,價值一萬日元的重要委托呢。加油哦!名偵探。」灰原哀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

  「柯南,幫我端一下。」安室透在吧台叫江戶川柯南。

  店裡不忙,這種時候安室透不會叫他幫忙,江戶川柯南立刻就明白安室透叫他是有別的事。

  江戶川柯南到吧台邊,問道:「安室先生,有事嗎?」

  安室透問:「那位黑澤太太要租的房子是怎麼回事?」

  江戶川柯南不明白安室透打聽這個做什麼,但還是將事情告訴安室透。

  「安室先生還記得前兩天我們去阿笠博士家玩,解決的那個寶石盜竊案嗎?黑澤太太看上了失竊的香取一郎先生的房子,想要拜托我們少年偵探團做說客。」

  「我記得,失竊的香取一郎,就住在米花町二丁目26號。」

  江戶川柯南無語,這位公安警察怎麼連這都知道。

  「和我家的房子就在一排,中間隔著六棟,旁邊就是小公園。竊賊就是借著公園裡沒有監控,潛入香取一郎先生家偷取珍藏的寶石。」

  「這樣啊……」安室透若有所思,「那位FBI,還住你家吧。」

  江戶川柯南尷尬一笑。

  安室透交代道:「如果這位黑澤太太成功買下那裡的房子,讓那位FBI盯著點。如果沒能買下,就想辦法給她推銷其他房子,到時候我會把房產信息發給你。」

  「那位黑澤太太有什麼問題嗎?」江戶川柯南不由得想到漫畫《小日子》中的琴酒。

  「組織有意招攬她,最近正在調查。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派人接觸。必須把她保護起來。」

  「什麼!為什麼?」江戶川柯南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有些事,安室透不便多說,只能交代,「記住,和這位黑澤太太相處,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

  在山杏村的時候,安室透縱使從開始就沒輕視過黑澤夭夭,但也從未想過,他會被催眠。

  記憶被篡改,認知被掌控。

  如果不是琴酒和貝爾摩德的記憶都證實黑澤夭夭才是真正的緋色之獸,一點也不無辜,安室透都不會去懷疑自己的記憶。

  後來組織也試圖恢復他的記憶,但結果和以前任務失敗的成員一樣,在他的記憶深處,有著可怕的紅色怪獸。

  組織得出的結論是,沒有特殊的口令,記憶永遠無法恢復。

  這樣一個人,太過可怕,絕對不能讓她落入黑衣組織手裡。

  什麼重要情報都沒得到,還多了一個疑問,江戶川柯南差點沒氣成河豚,只能郁悶的端著咖啡回去。

  不過……

  能讓一項討厭FBI的安室先生說出「讓那位FBI盯著點」這樣的話,事情恐怕沒表面上那麼簡單。

  江戶川柯南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百花盛開的院子裡,香取一郎坐在搖椅上,悠閑的喝著茶。

  灰原哀拿著茶壺站在旁邊,隨時為香取一郎續杯。

  黑澤夭夭和小島元太站在香取一郎身後,一人一邊為他捶肩。

  吉田步美和圓谷光彥各自為香取一郎捶一條腿。

  而他自己,拿著一把扇子在旁邊扇風,還時不時被幾個混蛋嫌棄風太小。灰原哀這個壞蛋,不但不幫他,還在旁邊偷笑。

  「香取爺爺,你就把房子賣給黑澤太太吧,她人可好了。」吉田步美道。


第40章 黑澤先生3

  「反正爺爺你也不住了,賣了錢買鰻魚飯不好嗎?」小島元太最實惠。

  「是呀,黑澤太太可是很有誠意的。」圓谷光彥道。

  「對呀,對呀,我不但有誠意,我還有錢。」黑澤夭夭趕緊推銷。

  江戶川柯南嘴角抽搐,有這麼買房的嗎?

  看出江戶川柯南的無語,灰原哀往他旁邊挪了兩步,低聲道:「我倒是覺得,他們成功的概率很高。」

  這點江戶川柯南無法反駁。

  大概香取一郎也有賣房的想法,正巧他們湊上來,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果然,又過了一會,香取一郎享受夠了一群小朋友的鞍前馬後,終於松口了。

  「要買我的房子可以,但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精神一振,連江戶川柯南都豎起了耳朵。

  如果能買下香取先生家的房子,赤井先生就能幫忙保護黑澤太太了。

  雖然不知道黑衣組織到底看上了黑澤太太哪點,但江戶川柯南還是不願意看到一個善良的好人最終成為罪犯。

  「第一,這位黑澤太太既然要買我的房子,就得連我養的貓一起買。」

  江戶川柯南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反正房子那麼大,多一只貓也不錯,黑澤夭夭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既然要成為貓的主人,就得先得到貓的承認,讓貓喜歡。」

  江戶川柯南,「……」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只貓不就是……

  「第三點呢?」圓谷光彥問。

  「等你們完成第二點,我再告訴你們。」香取一郎悠哉哉的搖晃起搖椅。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吉田步美問。

  「找貓。」江戶川柯南沒想到,一個買房子的委托,最終會變成找貓,他嘆息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香取爺爺的貓是一只叫莫裡亞蒂的純黑玄貓,很是高冷,屬於一年也不會回家幾次的流浪貓。」

  香取一郎跟著嘆息,「莫裡亞蒂連我這個從小把他養大的老伙伴都很少親近,是一個非常獨立的小伙子。」

  「莫裡亞蒂?」聽到這個名字,黑澤夭夭的目光微妙的看向江戶川柯南。

  福爾摩斯的勁敵。

  這會不會太契合了?

  「還真是個好名字呢。」灰原哀顯然也想到了這個爽點,「大偵探,看來我們找這位教授的路,不會太輕松。」

  少年偵探團和黑澤夭夭只好先離開香取一郎家,出去找貓。

  「黑澤太太,我看你還是放棄吧,莫裡亞蒂從小就不親近人,就算找到也沒用。」這種關乎小動物的愛好,名偵探也沒辦法。

  「貓最喜歡什麼呢?」黑澤夭夭問小朋友們。

  三小只低頭思索。

  「逗貓棒?」

  「貓喜歡吃魚。」

  「鰻魚飯。」

  不用想,最後一個肯定是小島元太。

  灰原哀說出黑澤夭夭心裡的答案,「貓薄荷。」

  「沒錯,就是貓薄荷。」黑澤夭夭叉著腰,笑得一臉得意,「有一種貓薄荷香水,到時候只要往我身上一噴,不管是莫裡亞蒂……」還是琴酒,「都會喜歡我的。」

  江戶川柯南被黑澤夭夭的奇葩想法震驚到了,完全沒發現黑澤夭夭的未盡之言。

  灰原哀湊近江戶川柯南,手指指著腦袋,小聲問:「這位太太,真的沒問題嗎?」

  江戶川柯南比她還無語,「大概是作為心理醫生,和病人待太久了吧!」

  真小孩們可沒這麼多想法,聽到有好辦法,立刻歡呼。

  「好,就這麼決定了,我去買香水,你們去找貓,我們在這裡彙合。」黑澤夭夭大手一揮,承諾道:「只要你們在我回來之前找到貓,我就再加一萬日元的委托費。」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三小只急吼吼的拉著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去找貓。

  看著少年偵探團跑遠,黑澤夭夭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到哪裡了?」黑澤夭夭問。

  「快到靜岡縣了。」聽筒裡傳來少年疲憊的聲音。

  黑澤夭夭看了一下時間,說道:「趕緊的,我這邊這兩天就弄好了。」

  「知道了。」那邊不耐煩的掛斷電話。

  本來黑澤夭夭是想用異能催眠香取一郎,買到房子。不過見香取一郎真心要賣,黑澤夭夭只能改變計劃。

  如非必要,她也不想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米花町二丁目26號,黑澤夭夭特意選的。

  往左是21號和22號的工藤新一家和阿笠博士家,往右是植被茂密的小公園。

  只要操作得好,就能成為最安全的地方。警方和黑衣組織都不會懷疑的重要舞台。

  貓薄荷香水還真不好找,黑澤夭夭跑了好些賣場,才在一個小眾專櫃找到。

  黑澤夭夭回到分開的地方,看到的就是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喘成狗。

  在地上,還有一個鐵籠子,裡面有一只純黑的成年貓,高冷的蹲著,幽綠的眸子高冷的看向黑澤夭夭。

  會心一擊!

  綠寶石一樣的眼眸,蔑視人的高冷眼神,簡直像極了某位先生。

  啊!

  「黑澤太太,我們找到莫裡亞蒂了。」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喘著氣說。

  江戶川柯南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他剛剛不止找貓,還順便破案了。還是第一次如此趕時間的破案,少年偵探團的孩子一個勁的在旁邊催促。

  「很好。」黑澤夭夭舉起香水,「我也買到了貓薄荷香水。」

  黑澤夭夭打開瓶蓋,對著身上一陣噴,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籠子走去。

  「黑澤太太。」吉田步美叫道。

  「小心點,這只貓可凶了。高木警官幫我們抓它的時候,被撓了滿臉血。」圓谷光彥想到高木警官那樣子,還心有余悸。

  黑澤夭夭聞言,瞬間慫了,「它應該不會撓我吧!」

  話說,異能對動物有用嗎?要不試試?

  黑澤夭夭衝著貓使用異能,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籠子。

  籠子一打開,黑貓就竄了出去,跑到幾米外才停下,弓著身體齜著犬牙,遠遠的盯著眾人。

  「跑了。」三小只驚呼。

  江戶川柯南攔下要去抓貓的少年偵探團,一臉警惕。

  這只貓的凶悍出乎他的預料,幫忙抓貓的警官,每一個都被撓了。

  強壯健碩的黑貓,凶悍的盯著幾人,幽綠的眼眸裡滿是肅殺的凶狠,像一只狩獵的黑豹。

  這樣的孤傲凶狠,讓黑澤夭夭想到了初見時的黑澤先生,心一下子就軟了。

  「別怕,過來。」黑澤夭夭蹲下身,一點點朝著黑貓靠近,「莫裡亞蒂,來,到我這來。」

  黑貓弓著身體,步步後退。

  黑澤夭夭見狀,不敢再往前,只能停在原地和黑貓大眼瞪小眼。

  過了許久,黑貓慢慢朝著黑澤夭夭靠近,最後蹲在黑澤夭夭面前,和她大眼瞪小眼。

  黑澤夭夭「噗呲」一笑,試探性的伸手揉揉黑貓的腦袋,黑貓睜著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眸看著。

  沒有躲閃,沒有撓人,這就是一種認同,黑澤夭夭開心的把貓抱在懷裡。

  黑貓掙扎了兩下,不動了。

  「看來莫裡亞蒂很喜歡黑澤太太。」香取一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哼哼。」黑澤夭夭抱著貓,十分得意,「我天生就招人喜歡,再孤傲的家伙也會喜歡我的。」

  江戶川柯南,「……」

  難道不是因為貓薄荷嗎?

  「那麼,黑澤太太願意好好養著莫裡亞蒂嗎?不管他會不會回來,每天都為它准備美味的貓飯和溫暖的貓窩。」香取一郎問。

  黑澤夭夭一愣,「這是第三個條件嗎?」

  香取一郎點點頭,說道:「作為感謝,我可以在房價上便宜一點。」

  「當然願意。」黑澤夭夭摸著小貓軟乎乎的毛毛,笑得開懷,「我很喜歡莫裡亞蒂。」

  明明那麼凶悍的小家伙,毛毛卻意外的柔軟,就像某人……哈哈。

  最終,在少年偵探團的幫助下,黑澤夭夭以一個不錯的價格買下房子。

  作為答謝養莫裡亞蒂的謝禮,香取一郎把家具送給黑澤夭夭。

  香取一郎兩天後的飛機出國,本來還擔心莫裡亞蒂,也沒少拜托老友幫忙照看,如今莫裡亞蒂有了新主人,他總算放心了。

  也不是沒想過把莫裡亞蒂帶出國,但莫裡亞蒂已經是這一帶的貓王了,想來也不會願意放棄如今的地位,被帶到陌生的地方。

  將房子鑰匙交給黑澤夭夭的時候,香取一郎還不忘強調,「莫裡亞蒂不是一個會粘人的好貓,它會讓你感受不到養貓的快樂,辛苦做的貓飯也可能長時間不動一下。但請多給它一些耐心,它是個很好的小伙子,只要對它好,它會明白的。」

  香取一郎深深鞠躬,坐上出租車離開。

  喜歡亂跑,不粘人的小可愛,她最會應付了。

  黑澤夭夭笑笑,拿著鑰匙溜溜達達的往阿笠博士家去。

  工藤宅。

  「要我幫忙保護26號新搬來的黑澤太太?」赤井秀一對江戶川柯南的請求感到意外。

  江戶川柯南解釋道:「根據安室的意思,組織似乎看上了黑澤太太,想要招攬她。」

  赤井秀一端著威士忌的手一頓,將酒杯放回茶幾上,幽綠的眼眸看向江戶川柯南,「那你得好好去問問那位公安。黑衣組織可沒那麼善良,他們看上一個人,手段絕對不會如此溫和。」

  「利誘,強迫,設計陷害,那才是他們的方式。」赤井秀一嗤,「先調查,再接觸,我可不相信,我離開這幾年,組織就換了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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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黑澤先生4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

  他雖然一直追查組織,但這些事卻沒有真正深入過組織裡的人了解。

  如果真如赤井秀一說的這樣,那這件事就值得深思了。

  「嘀嘀嘀——」一陣鈴聲響了起來,穩坐如山的赤井秀一急忙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衝去。

  「怎麼了,怎麼了?」江戶川急忙跟上,然後他就見到號稱FBI最穩的男人,王牌狙擊手赤井秀一衝入廚房,一點也不穩的查看火上的土豆燉牛肉。

  赤井秀一用小碟子盛了一塊牛肉,仔細品嘗,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果然,調好鬧鐘,就不會出現土豆還是生的,或是牛肉煮太爛的尷尬事。這一次的料理非常成功。」

  江戶川柯南,「……」

  公安警察沉迷做三明治,FBI搜查官沉迷做土豆燉牛肉,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不是說那位黑澤太太要過來嗎,正好可以看看。」赤井秀一端上新出鍋的土豆燉牛肉。

  江戶川柯南松了一口氣。

  原來赤井先生是為了有理由見黑澤太太才燉牛肉的。

  黑澤夭夭在阿笠博士家門口,正好遇上端著鍋子的赤井秀一。

  淺褐色的頭發,黑色邊框眼鏡遮住一雙眯眯眼,嘴角帶著溫和又不失神秘的笑容。身材高挑,模樣俊美,是個非常完美的男人。

  江戶川柯南主動打招呼,「黑澤太太好。」

  黑澤夭夭一把將江戶川柯南提溜到半邊,繞著赤井秀一轉一圈,像個色狼打量良家女子,笑得不懷好意。

  黑澤夭夭站在赤井秀一面前,背著手笑嘻嘻問:「這位小哥哥,怎麼稱呼啊?」

  赤井秀一,「在下衝矢昴。」

  「哎呀,真是個好名字。叫我黑澤太太就好。」

  「黑澤太太?」赤井秀一有些懵。

  難道這裡的「太太」不是指已婚,而是一個名字?畢竟不會有人哪個正常女人會在調戲男人的時候,還告訴對方要叫我「某某太太」。

  「不,她就是一位太太,本名黑澤夭夭。」江戶川柯南顯然看出了赤井秀一的疑惑。

  「難道做了太太,就不能欣賞帥哥了?再說了,這位衝矢先生,完全沒有我老公帥,不足以給我老公造成威脅。」貶低結束,黑澤夭夭又問:「中午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下午我老公才來。」

  江戶川柯南,「……」

  赤井秀一,「……不,不必了。」

  「那真可惜。」黑澤夭夭一臉的失望。

  赤井秀一,「……」

  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赤井秀一實在看不出這位黑澤太太有什麼特別的,值得組織特殊對待。

  也或許,是接觸時間太短了。

  沒約到帥哥,黑澤夭夭生氣的推開兩人,進入阿笠博士家。

  「昴先生,別介意,她沒壞心思的。」江戶川柯南早就知道黑澤夭夭是個什麼貨色,無奈的安慰赤井秀一,跟了上去。

  黑澤夭夭一進入阿笠博士家,就受到偵探團的一致歡迎。她也不辜負偵探團的期望,從隨身挎包裡拿出五個信封,依次發給偵探團的孩子們。

  牛皮紙信封,上面用毛筆字寫著「某某收」字樣,非常正式,偵探團的孩子們還是第一次收到如此鄭重的委托費。

  灰原哀拿著屬於她的那份委托費,笑道:「雖然人奇奇怪怪的,但在對待孩子上,卻意外的細心。」

  至少,一般大人就不會想到給孩子錢還要裝在正式的信封裡。

  「好了,孩子們,吃午飯了。」賢惠的FBI搜查官趁著黑澤夭夭給委托費的時間,已經准備好了午飯。

  黑澤夭夭聞言,立刻激動的站起來,「好耶,午飯,午飯。」赤井秀一做的午飯。

  同一時間,小島元太站起來,同樣激動大叫,「好耶,午飯,午飯,好吃的午飯。」

  在一定程度上同步的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著阿笠博士家的環形吧台衝去。

  最終,黑澤夭夭以長腿優勢,領先矮胖小島元太,奪得冠軍。

  小島元太氣得大叫:「啊!」

  黑澤夭夭搶到第一份飯,囂張又得意,「哼,就你那小短腿,也想贏過姐姐。」

  小島元太拍著圓滾滾的肚子道:「我肚子比你的大,你肯定吃不過我。」

  黑澤夭夭挑釁道:「有本事來比呀!」

  「比就比。」小島元太往飯裡澆上一勺土豆燉牛肉,呼啦呼啦狂吃。

  黑澤夭夭不甘示弱,同樣澆灌上一勺土豆燉牛肉,吃得飛快。

  其他人,「……」

  「可真是個活力滿滿的太太啊!」赤井秀一感嘆。

  「呵呵!」江戶川柯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吉田步美和圓谷光彥對視一眼,同時拽上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就往環形吧台衝去,「我們也不能輸。」

  莫名其妙的,兩個假小孩就被卷入了這場混亂的比賽中,就連阿笠博士也沒能幸免於難。

  半個小時後。

  黑澤夭夭、灰原哀和赤井秀一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少年偵探隊和阿笠博士頂著圓滾滾的肚子癱軟在沙發上,顯然都被吃撐了。

  「黑澤太太太狡猾了,居然假吃。」江戶川柯南被氣成河豚。

  明明看著她吃得那麼快,沒想到最後居然只吃了半碗。

  「和完美的身材比起來,小小勝負不算什麼。」黑澤夭夭冷傲一笑,「你們還是太嫩了。」

  灰原哀嗤笑,「一群小孩子!」

  江戶川柯南,「……」

  躺著也不好,尤其是阿笠博士這種有肥胖症的老人,灰原哀只能任勞任怨的拉著他們在客廳裡做運動消食。

  黑澤夭夭就坐在沙發上,悠閑的欣賞著這歲月靜好的一幕。

  本來赤井秀一也在的,但因為臨時接到一個電話走了,黑澤夭夭對此還挺失望的。

  那種辛辛苦苦導演了一出好戲,偏偏重要的流量小生突然罷演,只能把相應的角色刪除的失望,一般人理解不了。

  很快,黑澤夭夭就沒心思失望了,因為她接到了重要的電話。

  掛斷電話,黑澤夭夭拍著手對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說:「搬家公司把我家的東西都拉來了,既然要消食,不如去幫忙整理東西。」

  「黑澤太太要搬家了嗎?我們要幫忙。」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十分配合。

  「我還有研究,就不去了。」阿笠博士擺著雙手後退,見灰原哀沒有拒絕,連忙擦擦額頭的汗水,跑了。

  「搬家,搬家,快樂的搬家。」小孩們歡歡喜喜的奔跑在前面,很快就到了距離不遠的26號。

  搬家公司的車還沒到,黑澤夭夭就打開門先把少年偵探團請進去。

  香取一郎已經把東西都清理干淨了,只把家具留下,整個房子空空蕩蕩的。

  黑澤夭夭去廚房轉了一圈,最後連瓶礦泉水都沒找到,「看來,你們只能陪我干等了。」

  「不用等,已經來了。」江戶川柯南指著窗外大大的貨車道。

  黑澤夭夭看去,果然看到一輛刷成藍色的大貨車在外面停下,後面還跟著一輛黑色私家車。

  「黑澤先生。」黑澤夭夭歡喜大叫,開心的衝了出去。

  「唉,這位太太的丈夫和搬家公司的人一起來了嗎?」灰原哀來了興致。

  能忍受這麼一位鬧騰的太太,對方顯然不是一般人。

  穿著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從貨車上下來,正好遇上黑澤夭夭,黑澤夭夭只能先處理搬家的事。

  和搬家公司的人交涉好,黑色私家車已經開到車庫去了,黑澤夭夭完美錯過。

  「我們也去幫忙吧!」偵探團三小只開心的去幫搬家公司的人搬東西。

  「走吧,去幫忙。」江戶川柯南只能認命的跟上。

  剛到院子裡,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就看到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朝著車庫的方向大喊「黑澤先生」。

  驚喜又開懷,還有幾分羞怯,活脫脫一新婚小媳婦的樣子。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的笑容。

  可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從車庫裡走出了一個令他們絕對想不到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銀發黑衣,面容俊逸冰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仿佛擇人而噬的孤狼,凶狠又危險。

  江戶川柯南嚇得臉色蒼白,雙腳仿佛陷入沼澤中,一步也動不了,一股寒流從心底席卷而來,遍布全身。

  「琴……琴酒!」怎麼可能?

  灰原哀的狀態比江戶川柯南還差,蒼白的雙唇哆哆嗦嗦的顫抖著,雙眼瞪得死緊,恨意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她下意識的尋找避風港,躲到江戶川柯南身後,雙手死死拽著江戶川柯南的衣服。

  「工、工藤!」短短兩個字,叫得哆哆嗦嗦,仿若泣音。

  灰原哀的聲音讓江戶川柯南找回理智,他連忙把灰原哀擋在身後,目光死死的盯著這位黑澤先生。

  「哇,黑澤太太的老公,好像個大壞蛋啊!」小島元太感嘆道。

  「嗯,一點也配不上黑澤太太。」吉田步美點頭,小小年紀的她,還欣賞不來黑澤先生這種風格的美男子。

  「但黑澤太太好像很喜歡他,真是可惜。」圓谷光彥跟著搖頭。

  三小只的品頭論足,可嚇壞了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卻也讓兩人間恐懼而壓抑的氣氛有所緩和。

  「你們擋住路了,趕緊進去。」江戶川柯南借著搬東西的三小只,將灰原哀擋住,推進房子裡。


第42章 黑澤先生5

  灰原哀一直低著頭,冷汗連連,任由江戶川柯南拉扯推攘,仿佛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灰原。」江戶川柯南擔憂的叫著。

  灰原哀緩緩抱住自己的胳膊,在牆角蹲下,像一只被嚇壞的烏龜,只能蜷縮在殼裡獨自恐懼。

  「小哀生病了嗎?」吉田步美擔憂的問。

  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團團將灰原哀圍住,皆是一臉的擔憂。

  「灰原?」江戶川柯南咬咬牙,朝著窗戶跑去,小心翼翼的躲在窗戶後面,朝著外面偷看。

  庭院裡,搬家公司正忙著將貨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黑澤夭夭纏著那位黑澤先生,不知道在說什麼。

  黑澤夭夭笑容燦爛,黑澤先生沒什麼表情,但耐心的低頭傾聽,畫面十分美好。

  江戶川柯南小心翼翼的打量那位黑澤先生,從頭頂到腳尖,不錯過一點。

  一樣的銀色長發,一樣的冷酷面容,一樣的黑色風衣,就算說他不是琴酒,江戶川柯南都不會相信。

  而在兩人的不遠處,還有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同樣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帽子。

  琴酒的身邊,也同樣有一個叫伏特加的強壯黑衣男人。

  時間容不得江戶川柯南多想,確定男人一時半會不會進來,江戶川柯南趕緊跑到灰原哀身邊,將幾個小家伙打發去搬東西,小聲對灰原哀說「灰原,你先從後面的窗戶爬出去,這邊交給我。」

  灰原哀扶著牆站起來,過了這麼久,她總算從「見到」琴酒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了,不過臉色依舊難看,身體的顫抖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停止。

  「那個人,不是琴酒。」提到「琴酒」兩個字,灰原哀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有些恐懼,是刻到骨子裡的,身體並不會聽從理智。

  灰原哀道「在他身上,我並沒有感受到組織的氣息。」

  江戶川柯南皺眉,「你確定。」

  「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第六感嗎?」灰原哀抓著江戶川柯南,顫抖的聲音滿是被質疑的冰冷。

  這個時候的灰原哀,情緒極度不穩,敏感又多疑。

  「灰原,你冷靜點,我怎麼會懷疑你的感覺。」江戶川柯南抓著灰原哀的肩膀,強迫她冷靜下來,「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既然不是組織裡的人,為什麼會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有人在假扮琴酒?」

  「你在開什麼玩笑?」無法冷靜的灰原哀,依舊處在不安的邊緣,「假扮琴酒做什麼?等著被琴酒爆頭嗎?」

  江戶川柯南皺眉思索,「會不會是想要借此引出琴酒?」

  就像當初安室透為了引出赤井秀一,假扮赤井秀一在fbi身邊晃一樣。

  「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就算要假扮琴酒,有必要弄個妻子,弄個家嗎?琴酒又沒有結婚。」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

  線索還是太少了,他們光在這裡猜也沒用。

  「既然不能確定那位黑澤先生真的就長這樣,還是為了某個我們不知道的目的在假扮琴酒,那我們就接觸看看,總能搜集到線索,推理出真相。」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江戶川柯南的頭永遠這麼鐵。

  灰原哀簡直想搖醒江戶川柯南這個天真的傻蛋,「你在開什麼玩笑?就算他不是琴酒,能假扮琴酒也是認識琴酒的人,你隨隨便便靠近,可是很危險的。」

  「那就永遠躲在烏龜殼裡,做個一無所知的人嗎?」江戶川柯南反問。

  「反正你別連累我,我現在就走。」灰原哀轉身就想走。

  他們在一樓,完全可以從後面的窗戶爬出去。

  「柯南,小哀,你們怎麼不去幫忙搬東西?」黑澤夭夭的聲音很不合適宜的響起。

  兩人身體一僵,機械的轉過頭,然後就看到黑澤夭夭,以及她身後的高大男人。

  灰原哀第一時間躥到江戶川柯南身後,扯著江戶川柯南的衣服,示意他趕緊找借口離開。

  江戶川柯南在知道男人不是琴酒後,鎮定了不少,這會都有心思打量男人了。

  「黑澤太太,這位就是黑澤先生嗎?全名叫什麼啊?」江戶川柯南歪著頭,好奇詢問。

  黑澤夭夭拉著男人的胳膊,將人拉到身邊,炫耀道「這是我丈夫,名叫黑澤陣,帥吧!我可喜歡他了。」

  黑澤陣!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見過。

  江戶川柯南一時間沒想起來。

  灰原哀在聽到「黑澤陣」這三個字的時候,抓著江戶川柯南衣服的手越發用力。這也提醒了江戶川柯南,他終於想起在哪裡見過「黑澤陣」這個名字了。

  在「人魚失蹤記」那個案子中,記錄著抽取儒艮之箭號碼牌的花名冊上,就有這個名字。

  就在宮野志保和魚塚三郎這兩個名字後面,根據以往掌握的情報推測,那很可能是琴酒的假名。

  長著琴酒的模樣,用著琴酒的假名,如果說這個人和琴酒沒有一點關系,江戶川柯南都不相信。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江戶川柯南之前見過的另一個黑衣男人走了進來,恭敬的問黑澤陣,「大哥,我看書房有一個酒架,要不要把酒搬一部分去書房?」

  「不准。」黑澤夭夭率先開口,拽著男人胳膊抱怨,「你又不是李白,在書房放什麼酒。」

  黑澤陣無視黑澤夭夭的抱怨,高冷的給出一個字,「放。」

  「我不准。」黑澤夭夭氣得跳腳。

  在面對這種個人浪漫時,黑澤先生的態度異常堅定。

  「我這就去安排。」黑衣男人答應完黑澤陣,又轉頭好脾氣的討好黑澤夭夭,「大嫂不必擔心,我會讓他們少放點的」

  「呵呵!」黑澤夭夭冷嗤。

  琴酒身邊有伏特加,黑澤陣身邊也有一個黑衣手下。

  不過這一次江戶川柯南沒有將黑衣男人和伏特加聯系在一起,因為兩人的區別十分明顯。

  黑衣男人的身材沒有伏特加壯碩,但比伏特加高,氣質也更加溫和無害,沒有伏特加身上那種陰狠感。

  其實這會仔細看,這位名叫黑澤陣的男人,和琴酒也很不一樣。

  比起琴酒,這位黑澤先生明顯更加良善,銀絲邊眼鏡下的綠色眼眸也沒有琴酒那種攝人心魄的可怕攻擊力,整個人的氣質也比琴酒溫和無害。

  如果將琴酒比作孤狼,那黑澤陣就是大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江戶川柯南最後一點擔心也放了下來,就連她身後的灰原哀也放松了不少。

  「小哀這是看到黑澤先生太帥,害羞了嗎?」黑澤夭夭好奇的看向灰原哀。

  灰原哀聽到叫她,下意識的將探出的半個腦袋又縮了回去,倒是做實了黑澤夭夭說的「害羞」。

  黑澤夭夭頓時不干了,她一把將黑澤陣扯到身後,對著灰原哀道「他是我的,你不可以害羞。」

  「黑澤夭夭。」黑澤陣無語的將人拎開,「你還是孩子嗎?」

  「我是孩子,你就是糖果。」黑澤夭夭仰著頭看著黑澤陣。

  黑澤陣,「……你還光榮了。」

  「我就是光榮。」黑澤夭夭衝著黑澤陣做了個鬼臉,一把拉住灰原哀的手,拉著往樓上衝。

  被留在原地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還能聽到黑澤夭夭令人無語的話。

  「小哀,我們來好好談談你覺得我老公帥這件事。」

  江戶川柯南,「……」

  這可真是一位愛老公的太太啊!不過將灰原帶走也好,灰原的狀態實在太差。

  黑澤陣扶額,顯然也為太太的幼稚感到頭疼。

  江戶川柯南大著膽子朝著黑澤陣靠近,盡量做出一副小孩的天真可愛模樣,「黑澤先生,你這身裝扮好酷哦,是演員嗎?」

  「噗嗤。」似乎有嗤笑聲響起。

  那一瞬間,江戶川柯南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注視,無比熟悉。

  江戶川柯南立刻回頭,敏銳的目光掃視四周,可除了進進出出的搬家公司員工,就只有正在指揮一切的黑衣男人,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那個家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裡有他的任務目標?

  銀絲邊眼鏡後,一雙綠寶石一樣的眸子默默注視著江戶川柯南,冷硬的眉眼慢慢皺了起來。

  而這一切,已經被吸引走注意力的江戶川柯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剛才感受到的強烈注視上。

  另一邊。

  黑澤夭夭將灰原哀拉上樓,還非常認真的鎖上門。

  灰原哀看得十分無語,「黑澤太太,我才七歲,不會對黑澤先生有什麼想法。況且,我也不喜歡黑澤先生那樣的。」

  那樣一張臉,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絕對、絕對不會喜歡。

  黑澤夭夭蹲在灰原哀面前,和她平視,認真的問「真的嗎?你剛才可是害羞了。」

  「我才不會因為那張臉害羞。」那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也對。」黑澤夭夭盯著灰原哀的眼睛,笑容漸深,「比起害羞,恐懼更恰當。」

  灰原哀一震,可不等她有所反應,冰藍色的眼眸就失去了光彩。

  黑澤夭夭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壞笑,十足十反派模樣,「果然,只要讓你看到那張臉,就能讓你心神震蕩,情緒不穩,再想要控制就簡單了。」

  灰原哀呆愣愣的,毫無反應。


第43章 黑澤先生6

  「剛才的恐懼,你要深深記住。」黑澤夭夭的手撫摸上灰原哀蒼白冰冷的小臉,幽冷的聲音裡滿是蠱惑。

  「把對黑澤陣的恐懼,刻在身體上,記在心裡。在你的感知裡,黑澤陣不是琴酒,但黑澤陣卻會讓你感到恐懼,不敢靠近。把剛才的恐懼和黑澤陣這個名字烙印在一起,它們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灰原哀呆愣愣的站著,冰藍色的瞳孔裡暈染著一層不易察覺的緋色。

  每當「琴酒」兩個字被黑澤夭夭提及,她的意識都會掀起絲絲漣漪,但那一點點的反抗,還不足從黑澤夭夭的異能中掙脫出來。

  「宮野志保,你聽清楚了嗎?」黑澤夭夭問。

  「聽清楚了。」灰原哀呆愣愣回。

  「很好。我們剛才聊……」

  「啊!」一聲尖叫打斷黑澤夭夭的話,吉田步美驚恐的尖叫聲讓灰原哀恢復一絲清明。

  黑澤夭夭一把掐住灰原哀的下巴,強迫灰原哀和她對視,灰原哀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清明再次被壓下。

  黑澤夭夭繼續未完成的事,「記住,我們一直在聊你因為黑澤陣太帥臉紅的事,我一直胡攪蠻纏讓你很無奈。你聽到了步美的尖叫聲,想去看看,我還硬拉著你不放,直到你承諾以後都會離黑澤陣遠遠的,我才放開你。」

  交代好一切,黑澤夭夭松開灰原哀的下巴,轉而換上滿意的笑容,收起異能,對著灰原哀說:「我們走吧,去看看步美怎麼了。」

  灰原哀無奈的點點頭,越過黑澤夭夭,拉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小小的背影,寫滿了對黑澤夭夭的無語。

  就因為一個七歲小孩覺得她老公帥,就拉著小孩談半天,最後還要小孩割地賠款答應她的條件。

  一般人,真干不出這事。灰原哀也是生平僅見。

  黑澤夭夭滿意一笑,追著出去,「聽聲音應該是從書房傳來了,你知道書房在哪裡嗎?需要我帶路嗎?」

  灰原哀一愣,眉頭微皺,完全想不起步美尖叫聲傳出的方向。

  「怎麼了,走啊!」黑澤夭夭拉起灰原哀的手,朝著樓梯跑去。

  灰原哀也沒多想,被黑澤夭夭拉著往一樓去。

  書房在一樓左上角的位置,從二樓下來,還要轉過客廳才能到。

  兩人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聚集在了書房門口,江戶川柯南和黑澤陣則在書房裡面。

  在書房的正中央,此時正躺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面朝下躺在地上,背上插著一把菜刀,鮮紅的血液流淌在地板上,還沒完全干透。

  黑澤陣和江戶川柯南一左一右蹲在死者身邊,檢查屍體。

  其實在聽到吉田步美的尖叫聲時,黑澤夭夭就有了猜測,但等她真正看到屍體,還是有些無語。

  江戶川柯南的殺傷力到底是有多大啊!

  她今天搬家!真晦氣。

  「小哀。」吉田步美看到灰原哀,一下子撲到她懷裡,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掉,小臉被嚇得煞白,「那個叔叔死了,好多血。」

  「沒事的。」灰原哀拍拍吉田步美的肩膀,輕聲安慰。

  「怎麼回事?」黑澤夭夭問問。

  黑衣男人眨眨藍灰色的眼睛,笑得像是在看好戲,「大嫂,就像你看到是那樣,野原陽一先生被人殺了。」

  黑澤夭夭臉色一沉,眼中暗含警告,聲音裡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冰冷警告,「報警了嗎?」

  黑衣男人收起笑容,恭敬回,「確認死亡的第一時間就報警了。」

  黑澤夭夭點點頭,環視周圍的人。

  除了被嚇壞的偵探團小朋友,還有搬家公司的其余五人。

  因為在市區的關系,警察來得很快,帶隊的是搜查一課的目暮警官。

  「被害人是野原陽一,34歲,生前是大野搬家公司的物品經理。」高木警官對照著筆記本陳述案件。

  「物品經理?」目暮警官一時間沒理解這個詞彙。

  穿著黑西裝,梳著大背頭的總負責人川野久平解釋道:「是我們公司特別設立的崗位,專門負責需要特殊保存搬運的物品。黑澤先生家有一批非常貴重的酒,需要特殊處理,野原就是專門負責這件事的。」

  「居然還有這種崗位。」高木涉眨著豆豆眼,現在搬家公司都卷到這種地步了嗎?

  目暮警官問:「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誰?」

  「當然是我們少年偵探團。」小孩子忘性大,這麼一會功夫就又恢復了活力。

  吉田步美偷偷看了一眼「大壞蛋」黑澤陣,補充道:「還有黑澤先生。」

  目暮警官這才發現被一群大人擋住的小偵探們,頗為無語,「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黑澤太太搬家,我們來幫忙。」少年偵探團異口同聲。

  江戶川柯南道:「當時元太他們幫忙搬書,但因為太重沒搬多遠就搬不動了,黑澤先生就幫忙搬去書房,我們就是那個時候發現的屍體。」

  當時江戶川柯南正在試圖套黑澤陣的話,三小只一起抬著一箱子書挪到他們旁邊,撞上黑澤陣,箱子掉在地上。

  冰冷的男人,把三小只嚇得不輕。

  可令人意外的是,面對江戶川柯南的試探一直都很冷淡的男人,卻主動幫忙把書搬到書房。

  凶惡的皮囊下,卻意外的有一顆溫柔的心,江戶川柯南最後一絲懷疑也因此打消了。

  琴酒,絕對不可能幫幾個孩子搬書的。

  「接到報警電話是下午一點四十五分。」高木涉道。

  「對。」江戶川柯南道:「黑澤先生確定死者死亡後,就立刻報警了。」

  黑澤陣低垂著眉眼,靜靜的看著江戶川柯南。

  小小的孩子,在應對警方的詢問,條理清晰,沒有過多廢話。

  此時,鑒識課也得出了初步結論,彙報道:「受害人是被人從背部用菜刀刺穿心髒,失血過多而亡。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是嗎?」目暮警官彎著腰打量屍體,「菜刀一大半都被插入了死者的背部,看樣子這就是凶器無疑了。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在什麼時候。」

  「我們是在下午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發現的屍體,搬家公司是差不多一點鐘的時候到的。」江戶川柯南道。

  「這麼說來,案發時間就在下午一點到一點四十五分這四十五分鐘裡。」目暮警官問。

  大背頭負責人川野久平道:「不是的警官。下午一點二十分左右,言京三郎先生才交代野原去書房看看,要把本來搬到酒窖的酒分出一部分去書房。野原那個時候還活著,我們都看到了。」

  另外兩個負責搬運大件的搬運工藤井合和田中小森為川野久平的話作證。

  他們一直進進出出搬運貨物,死者野原陽一在被叫去書房看酒架前一直在院子裡,他們都看到了。

  「這麼說,死亡時間就在一點二十到一點四十五這二十五分鐘裡面。」目暮警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這樣,就先確認一下各位的不在場證明。」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開口。

  黑澤陣道:「警官先生,我們在搬家,進進出出的,除了獨自一人去書房的死者,大家都能相互作證。」

  目暮警官顯然沒料到會這樣。

  江戶川柯南暗自點頭,認可黑澤陣的話。

  因為就站在距離玄關不遠處的地方,搬家公司的人進出都要從他身邊過,一時間連他也沒法說清楚到底誰不在。

  搬家的時候很混亂,這也是沒辦法的,目暮警官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著手。

  江戶川柯南正要給目暮警官送上「攻略」,黑澤先生沙啞清冷的聲音率先響起,「那把菜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們家的。所有的東西,從靜岡縣運過來,都會進行打包裝箱,只要確定哪些人接觸過裝著菜刀的箱子,就能確定嫌疑人。」

  「嗯嗯嗯。」江戶川柯南點頭。

  和他想說的一樣。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杯子、盤子,都是用那種有夾層的特制箱子裝著,想來菜刀也是一樣。

  而且殺死野原陽一的菜刀和一般的霓虹廚師用的菜刀很不一樣,寬寬大大,方方正正,一般店裡並不容易買到。

  有了目標,一行人轉戰廚房。

  廚房裡堆著大大小小許多箱子,一些打開了,一些還沒打開,原本裝菜刀的箱子已經被打開了。

  除去被拿走的菜刀,裡面還有幾把用途不同的刀。

  「這些箱子都是誰拆的?」目暮警官問。

  「廚房用品,是負責拆箱擺放的水野遙和中山織紗負責。」川野久平道。

  被提到的兩個女子,瞬間白了臉色。

  「才不是,我們少年偵探團也有幫忙。」吉田步美道:「不過川野叔叔來後,就叫我們去外面幫忙搬其他東西了。

  川野久平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尷尬的笑笑,「廚房用品中有一些碗碟都是珍品,價值不菲,我擔心幾個孩子不小心弄壞了,就讓他們去幫忙做點別的。」

  小島元太抱著頭,不滿的說:「什麼嘛!原來是怕我們搗亂。難怪我們去貨車那幫忙,叔叔就讓我們去廚房;我們去廚房,叔叔又讓我們去貨車那。大人,真是不誠實。

  不誠實的大人川野久平擦著額頭的冷汗,尷尬的笑笑。

  江戶川柯南問:「既然你們在廚房幫過忙,那還記得都有什麼人去過嗎?」


第44章 黑澤先生7

  「當然記得。」圓谷光彥道:「大哥哥們把貼著綠色膠帶的箱子搬到廚房,中山織紗姐姐就去拆,我們幫忙的時候,川野叔叔還來過。」

  「先開廚房的箱子嗎?」江戶川柯南皺眉,看向負責人川野久平,「不是應該先把冰箱、洗衣機這些大件擺好,最後才拆裝衣服、書籍、碗碟這些零散的箱子的嗎?」

  為了提高工作效率,搬家流程幾乎都是從大件到小件,最後留下兩個清潔工負責擺放小件物品和打掃衛生。

  「是這樣嗎?川野先生?」目暮警官問。

  「這是黑澤太太的意思。」川野久平道。

  一直站在黑澤陣旁邊的黑澤夭夭點點頭,「因為東西比較多,一天弄不好,我又不想到外面住,就讓他們先把廚房和臥室收拾好。」

  「廚房用品和臥室用品是第一批被從車上搬下來的。」川野久平解釋道:「不過小朋友們有一點沒說對,我雖然去過廚房,但就在門邊沒進去,也沒接觸過任何箱子。」

  水野遙也說:「我雖然一直在廚房整理,但直到發現屍體我都待在廚房裡沒出去過,根本不可能殺人。」最後,她指著旁邊的人說:「期間中山織紗出去過。」

  「喂,你什麼意思?」中山織紗趕緊解釋,「我是去喝水,又不是去殺人。那麼大一把刀,我要是拿走了,你能沒看到?」

  江戶川柯南眉頭緊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中山織紗又說:「要說把菜刀偷偷拿走,藤井和田中更有機會吧!我們騰出來的空箱子,就是他們搬東西進來後順便帶走的。說不定菜刀就偷偷藏在裡面。」

  「我們一直忙著搬東西,哪有時間做這種事。」藤井合叫囂道。

  田中小森道:「中山小姐,你在偷偷和野原先生交往吧!但他一直不願意離婚娶你。有一次在公司,我聽到了你們兩個在爭吵,野原先生還威脅你,說如果你敢把你們的事抖到他老婆那,他就殺了你。」

  被人當眾說出秘密,中山織紗白了臉,怒氣衝衝的反將回去,「難道你們就沒有殺人動機嗎?我可是知道的,你們沒少背地裡議論野原陽一,說他就是占了一個好舅舅,才會干那麼輕松的活。你們還說,物品經理就是說得好聽,還不是像你們一樣,就是個搬運工。」

  黑澤夭夭看著幾個人互相揭老底的畫面,莫名有些想笑。

  這就是名柯名場面啊!

  一個受害人,三個嫌疑人。

  警察還什麼都沒說呢,他們就自己先把對方的老底抖出來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只有兩個搬運工和中途去喝水的中山織紗有機會拿著菜刀去廚房殺人。

  水野遙從開始就在廚房,中途沒離開過,也就沒機會去殺人。

  川野久平沒進過廚房,沒機會接觸菜刀。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凶手應該就在中山織紗、藤井合、田中小森三個人中。

  黑澤夭夭湊近身邊的男人,小聲問:「你覺得,凶手是他們三個人中的哪一個?」

  黑澤陣皺眉,銀絲邊眼鏡後面,一雙幽綠的眸子沉甸甸的,「不好說,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

  「是嗎?」黑澤夭夭輕笑,「不過無所謂,很快就會解決了。」

  有了案子分散某位偵探的注意力,她的計劃也能更順利的進行。

  只是可惜了,她的房子。

  以後那書房,她都不敢一個人去了。

  「那孩子,很不同。」黑澤陣的目光落在垂頭深思的江戶川柯南身上。

  明明還是個孩子,在看到屍體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去查看受害人還有沒有救,完全不怕滿地的鮮血。

  期間檢查屍體的手法也相當專業,一點不輸給他這個曾經的警察。

  「是呀!很不一樣的孩子。在面對他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哪怕一點點小失誤,都會被他敏銳的抓住。」黑澤夭夭的目光同樣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語調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可是福爾摩斯的弟子。」

  被冠以「福爾摩斯的弟子」之名,這對於一個偵探來說,可是極高的榮譽。

  諸伏景光,也就是如今的假黑澤陣,他沒想到黑澤夭夭對一個小孩子的評價如此之高。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他低聲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怪盜基德幫你的,但他似乎不太安分。」

  黑澤夭夭挑眉,頗為意外的看著諸伏景光。

  「你不相信我?」諸伏景光問。

  「不。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幫著我。」黑澤夭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現在發生了命案,裡裡外外都是警察,你只要把臉上的皮撕下來,立刻就能脫離我的掌控,得到最好的保護。要不要試試?」

  諸伏景光低著頭,沉默的注視著黑澤夭夭,若有所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對嗎?」

  以目前黑澤夭夭做的事情來看,諸伏景光實在猜不出她到底要干什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和黑衣組織不是一伙的,甚至可能在對付黑衣組織。

  這對於諸伏景光來說,已經夠了。

  黑澤夭夭挑眉,但笑不語。

  如果是指不想琴酒繼續為黑衣組織做事這件事的話,那他們的目標,確實是一致的。

  「怪盜基德那裡,就隨他好了。」黑澤夭夭的目光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

  「這可和你寫的劇本不一樣。」諸伏景光皺眉。

  黑澤夭夭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只是小孩子想展示自己的存在感罷了。只要最後你能順利的接手言京三郎這個身份,怪盜基德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另一邊。

  灰原哀總算是找到機會,將一直活躍在第一線的江戶川柯南拉到角落裡,「工藤新一,你在干嘛?」

  「破案啊!」江戶川柯南見灰原哀又戴上了帽子,臉色蒼白,說道:「要不你先回去?把案子解決了我就回來。」

  「你瘋了,這裡可是有一個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灰原哀簡直想撬開江戶川柯南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熊心豹子膽,不然膽子怎麼會大成這樣。

  「灰原,你別害怕,黑澤先生是個很溫柔的好人,絕對不可能是琴酒,大概就是長得和琴酒差不多。」江戶川柯南安慰灰原哀,將之前諸伏景光幫偵探團搬書的事告訴她。

  灰原哀借著其他人的遮擋,偷偷看向黑澤陣。

  只是一眼,目光所及,一股子強烈的恐懼就遍布她的全身。

  心裡明明知道這個銀發黑衣的男人身上沒有組織的味道,更不可能是琴酒,但她就是感到害怕。

  逃離男人身邊,似乎都成了她的本能反應。

  灰原哀一直都知道,她是怕琴酒的,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懦弱,連一個和琴酒長得像的人她都怕。

  灰原哀拽著江戶川柯南,強硬的說:「反正這裡也不止你一個聰明人,我看那位大、好、人黑澤先生就不比你差,他會協助警方破案的,你趕緊跟我走。」

  「偵探怎麼能丟下案子走了呢?」況且,怪盜基德還在這。

  之前那種被人凝視的感覺,就和以前怪盜基德每次出現的時候一樣,他必定不可能感覺錯。

  他一定要搞清楚怪盜基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你簡直無藥可救。」灰原哀怒道。

  江戶川柯南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黑澤陣,高大的男人和嬌小的女人站在一起,一個仰著頭說著,一個低著頭聽著,氣氛十分和諧。

  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壞人,或許一起對付黑衣組織的小伙伴又要增加了。

  在經歷過茱蒂老師,赤井秀一、安室透他們的黑變紅事件後,江戶川柯南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現在真正擔心的,是黑澤太太。

  江戶川柯南問:「灰原,剛才你和黑澤太太都聊了些什麼?」

  灰原哀頓時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還能聊什麼,當然是離她那位帥氣的老公遠點。」

  江戶川柯南,「……」這還真是黑澤太太會做出的事。

  想到安室透的話,江戶川柯南委婉的交代灰原哀,「你以後離黑澤太太遠點。」

  黑衣組織如果接觸黑澤太太,就有可能發現灰原哀還活著。

  灰原哀的腦海裡閃過黑澤夭夭掐著她下巴的畫面,嘴角抽搐,「放心,我對那對夫妻,沒有任何興趣。」

  真實與虛假的記憶混淆在一起,讓灰原哀錯誤的以為,黑澤夭夭掐著她下巴是要她遠離黑澤陣。

  簡直神經病。

  「你很可疑啊!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灰原哀半眯著眼,盯著江戶川柯南。

  「哈哈,我能有什麼瞞著你。」江戶川柯南沒想到灰原哀如此敏銳,只能尷尬的笑笑。

  他可不敢和灰原哀說太多,否則本就害怕的灰原哀,真的就只能縮進殼子裡去了。

  突然,一道靈光在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裡閃現。

  或許,這就是黑澤先生易容成琴酒樣子的原因。

  如果當初黑澤太太去山杏村並不是普通的旅游,而是為了黑衣組織才去的呢?

  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知道黑衣組織的人會去山杏村,黑澤太太就趕到山杏村,用他沒發現的方法吸引黑衣組織的注意力,完成布局。

  黑衣組織調查黑澤太太,必定會發現和琴酒長得一樣的黑澤先生,到時候琴酒肯定會知道這件事。

  以琴酒的行事風格,必定想要親手殺了假扮他的人,極屆時就能引君入甕,反殺琴酒。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猜測,連推理都算不上,但足以讓江戶川柯南心潮澎湃了。


第45章 黑澤先生8

  灰原哀見江戶川柯南鐵了心要留下,不再多勸,借著人群的遮擋離開。

  能接觸到菜刀的就三個人,警方依次對三個人進行詢問。

  江戶川柯南總覺得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選擇詢問其他人。

  「發現屍體前,三郎大哥哥一直都在院子裡嗎?」江戶川柯南詢問言京三郎。

  怪盜基德,也就是如今的言京三郎點點頭,「雖然搬家公司的人會處理,但有些東西的擺放可能會有所變化,先生安排我看著。在野原陽一去書房後,我一直在院子裡。」

  江戶川柯南好奇詢問:「大哥哥是黑澤先生的助理嗎?」。

  瞥開引人遐想的黑大衣,脫下黑帽子的言京三郎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感覺,不像是一般人。

  「不是哦!」怪盜基德眨眨藍灰色的眼睛,神秘一笑,「我的身份,猜猜看啊!小偵探。」

  江戶川柯南沒想到,看起來那麼一本正經的言京三郎,居然是這麼一個輕浮的怪家伙。

  「那大哥哥是保鏢嗎?」男人明顯是個練家子,江戶川柯南如此推測。

  「什麼,我看起來像保鏢嗎?」怪盜基德頗為失望,「是廚師啦。」

  「什麼?大哥哥你是廚師?」江戶川柯南完全沒往這邊想。

  難道,是假扮廚師?還有這家伙的態度也奇奇怪怪的。

  怪盜基德,「……」也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雖然他也完全沒看出來,如今偽裝成黑澤陣的男人到底哪裡像廚師,以至於讓他完美的偽裝出現了瑕疵。

  「三郎的廚藝可是很好的,尤其擅長做甜點。」黑澤夭夭拉著諸伏景光走了過來,甜滋滋的向江戶川柯南炫耀,「三郎可是我們家黑澤先生親自為我准備的,我可喜歡他了。我們家黑澤先生就是那麼疼我。」

  江戶川柯南,「……」就算這樣,也沒必如此炫耀吧!

  這位黑澤太太還真是愛老公啊!

  江戶川柯南問:「案發的時候,有發生什麼讓三郎哥哥覺得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啊!」言京三郎想了想說:「剛才去廚房幫忙的幾個孩子又回來幫忙搬東西,算嗎?」

  江戶川柯南,「……孩子們都是好意。」

  「就像小偵探在這裡裝大人辦案一樣嗎?」言京三郎調皮的衝江戶川柯南眨眨眼睛。

  江戶川柯南皺眉,這家伙該不會就是……可是,怪盜基德不是在踩點嗎?會這麼輕易的暴露自己?

  沒錯,就是踩點。

  在江戶川柯南看來,怪盜基德出現在這裡,除了踩點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畢竟黑澤家看起來很有錢,黑澤太太還有一顆漂亮的紅寶石。

  想到對方可能是怪盜基德,江戶川柯南立馬問:「三郎哥哥覺得黑澤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唉,當然是個好人啊!那可是我老板。」怎麼能當著老板的面說老板的壞話呢?

  「我也覺得黑澤先生是個溫柔的好人。」江戶川柯南仰著小腦袋,認真點頭。

  怪盜基德,「……」你怕不是眼瘸。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討剛才被川野久平當成皮球到處踢的事情。

  「可惡,居然敢小瞧我們少年偵探團。」小島元太不爽的踢腳。

  「我們一定要向他們證明,我們少年偵探團是很可靠的。黑澤太太就是因為我們幫香取爺爺找到了寶石盜竊犯,才找上我們的,我們也順利完成了她的委托。我們一定要維持住這份好名聲,才能像毛利大叔一樣,源源不斷的接到委托。」圓谷光彥握緊拳頭。

  「小哀呢?」吉田步美注意到灰原哀不在。

  其余兩人這才注意到灰原哀不在,環視一圈也沒看到人。

  吉田步美趕跑去找問江戶川柯南,「柯南,你有看到小哀嗎?」

  「灰原她回去了。」看了孩子們一眼,江戶川柯南又補充道:「灰原身體不舒服,你們趕緊去看看,我很擔心她。」

  三小只一聽灰原哀身體不舒服,立刻把維持好名聲的事拋到腦後,急急忙忙的去找灰原哀去了。

  將幾個小的打發走,江戶川柯南繼續逮著人問。

  「覺得奇怪的事。」水野遙仰著頭思索了一會,說道:「原本裝著菜刀的刀套不見了,算嗎?」

  江戶川柯南一聽和案子有關,立馬急切的問:「什麼刀套?」

  水野遙帶著江戶川柯南去廚房,將一把水果刀遞給江戶川柯南看。

  水果刀上有一個藍色的塑料套子,將刀鋒的地方包裹了起來。

  水野遙說:「凶手殺人,肯定要拿掉刀套,可我在廚房和書房都沒看到被丟掉的刀套。」

  凶手把凶器留下,卻把刀套帶走,確實很奇怪。

  江戶川柯南問:「這件事和警察說了嗎?」

  「這個也要說嗎?」水野遙表情一僵,這種時候她很不想往警察面前湊。

  ……

  「刀套?」高木涉翻著小本本搖頭,「沒看到。」

  江戶川柯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書房中。

  「警察叔叔,你們問歸問,趕緊把屍體搬走啊,這是我剛買的房子。」黑澤夭夭看到屍體旁警察在干的事,立馬大叫,「警察叔叔,你畫什麼白線?不准在我房子裡畫。」

  目暮警官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語氣裡帶了幾分冷冽,「這位太太,這裡發生了命案,有一個人剛失去了生命。」

  黑澤夭夭,「……」那你倒是把江戶川柯南關起來啊!在這裡教訓她有什麼用?

  諸伏景光把黑澤夭夭拉到身邊,冰冷的眼神落在目暮警官身上後,多了幾分柔和,「太太年紀還小,不懂事,還請警官先生見諒。不過警官也看到了,我們正在搬家,東西全都堆在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案子才能解決?」

  年紀還小的黑澤太太,高跟鞋狠狠踩在諸伏景光腳背上。

  目暮警官見到這一幕,默默為這位表情都不帶變一下的黑澤先生默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警方正在極力破案,尋找凶手。」

  「或許,可以從手套入手。」諸伏景光解釋,「凶器菜刀堵住了傷口,鮮血沒有噴濺出來,但不代表握刀的手上不會有血跡。」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趕緊吩咐手下檢查那三個嫌疑人的隨身物品,同時也安排警察根據三個嫌疑人的行動軌跡逐一搜查房子內外。

  黑澤夭夭看著書房中,警察抬走屍體後留下的白印子,差點氣出心髒病。

  這種東西難道要一直留在她的房子裡嗎?

  「我現在就去問,到底誰是凶手。」知道了凶手,再反推證據,肯定會簡單很多。

  諸伏景光還不知道黑澤夭夭的能力,疑惑問:「問誰?有人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嗎?」

  諸伏景光最先想到的是那個聰明的小男孩。

  黑澤夭夭催促,「你不要管那麼多。你不是警察嗎?看目暮警官的眼神多溫柔啊!趕緊去幫他破案。」

  看著諸伏景光聽話的去幫忙,黑澤夭夭想起了什麼,又把人叫了回來,警告道:「黑澤先生是個大壞蛋,你注意點,別蹦人設了。你不是在組織待過嗎?琴酒肯定知道吧,照著他演。」

  諸伏景光,「……」直接說在演琴酒不就好了,他都頂著琴酒的臉了。

  三個嫌疑人被警察輪番詢問,心力交瘁。

  黑澤夭夭趁機端著溫水湊上去,安撫幾句,順便問:「你是凶手嗎?」

  「不是。」在連他們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把答案告訴了黑澤夭夭。

  結果,三個人的答案都是「不是」。

  這答案完全出乎黑澤夭夭的預料。凶手不在三個嫌疑人中,那豈不是說明這個案子一時半會沒辦法結案了。

  不行,得把這件事告訴江戶川柯南。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在院子裡的貨車上看到了「生病」的灰原哀。

  灰原哀在車上翻找什麼。

  「小哀,你在做什麼?」

  吉田步美的話嚇得灰原哀一個激靈,看清來人是三小只,灰原哀松了一口氣,搖頭道:「沒什麼。」

  原本灰原哀是想找找相冊,看看那位黑澤先生本來就長那樣,還是在假扮琴酒。可惜搬家公司太給力,箱子被封得很緊,灰原哀什麼都沒看到。

  她有些氣餒的從車上下來,「你們怎麼出來了?」

  吉田步美擔憂的問:「柯南說你不舒服。好點了嗎?」

  灰原哀心裡一暖,「已經沒事了。」

  只要不看到那張令人惡心的臉,就沒事。

  「那我們去找凶手吧!」小島元太道。

  「對,不能讓那些把我們少年偵探團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的大人小看我們。」圓谷光彥鬥志昂揚。

  吉田步美道:「可我們從哪裡查起?要不去問問柯南,他最聰明了。」

  兩個小男子漢表情一僵,「柯南是個叛徒,我們被踢來踢去的時候,他可不在。」

  灰原哀實在不想進去看到那張臉,但又不放心幾個小家伙,就提議道:「我們可以在房子周圍轉轉,或許能找到點線索。」

  有了方向,三小子立刻行動起來,完全沒去想,案子發生在房子裡,在外面轉有什麼用。

  警察幾乎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找到帶血跡的手套,三個嫌疑人的手套也都還在。

  黑澤夭夭把三個嫌疑人都不是凶手的事告訴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著黑澤夭夭,「黑澤太太怎麼會知道?」

  「當然是旁敲側擊,仔細觀察。」黑澤夭夭十分驕傲的說:「別忘了,我可是心理醫生。」

  一直沉默聽著的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如果凶手不在三個嫌疑人中,那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看來黑澤先生也知道了。」江戶川柯南和諸伏景光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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